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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 黏人。 最近很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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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真的。

談之醅坐了半晌都沒緩過來, 那種他有孩子了,和紀箋有孩子了的恍惚感。

清晨淡薄的日光從他腳下漸漸攀爬到他膝上,又落在他腰間。直到床上的人翻個身,繼續睡, 他才淺淺回神。

有孩子了……

談之醅扯扯嘴角, 笑了笑, 但也又好像笑不太出來, 不知為何他這種向來坦蕩無謂,對她看得很開的人, 竟一時間也有些感傷……好像比起當初兩人確定要在一起的時候,還要更觸動一些。

想來,那會兒也只是在一起, 不代表永遠,但是孩子的到來,足夠給他們的關系畫上一個圓點了。

談之醅低頭繼續看那照片,上面有拍攝時間,是昨天早上拍的。

所以,昨天他一出門她就測出來了。

談之醅想起前幾天她說有東西落在車裏,非要去拿, 不會就拿這個東西吧?

昨晚在南鐘裏,他還不知道她其實已經有了,還跟她說趁早查一下, 沒有就算了, 想喝酒就喝酒, 可不能為了要個孩子而讓她太饞了。

她昨晚怎麽說的,說可能也不需要一兩個月。

談之醅到這一刻,終於笑了出來, 那種後知後覺緩過來的喜悅湧上心頭,炙熱的溫度燙得他心尖輕顫,四肢百骸都彌漫過酥軟的感覺。

談之醅回頭去看床上躺著的人,俯身親一口她白皙的額頭。

目光往下從她腹部上掠過,他忍不住伸手鉆入被中撫了撫。紀箋沒知覺,還睡得很香,不知道身邊的男人隔著浴袍在做什麽,在試圖感受他們的小公主。

擡起頭,談之醅又親了她兩口,終歸知道摸是摸不著的,還是親他的箋箋來得實在。

他恨不得給她親醒,表達一下他此刻潮起潮落般無法平靜的心情,只是舍不得,只能自己一個人坐在那兒笑著。

不知過去多久,他手機響,終於讓他回歸了下現實,起身去接電話。

紀箋因為這個鈴聲,也是終於有些清醒了。

眼珠子轉向身側,看到床上空蕩蕩的。她緩了緩,意識到談之醅醒了,起床了。

紀箋馬上清醒,好像被冬天清早的冷風吹到那種全然醒神。

她翻個身,努力微笑著保持鎮定,去摸自己的手機看時間。九點了,不早,他不會已經出門了吧?

下一秒,不遠處傳來開門聲,一抹高大身影隨之出現。

淡淡的影子落在木地板上,往上看,驕陽把他利落的五官照得格外清晰,清晰中帶著陽光給予的那種難以描述的柔和。

紀箋看出了神,她一直覺得談之醅的長相好看得少見,當初在教室裏隨口說的那句“全充州最帥吧”,並不是張口就來,她這麽多年是真的沒覺得有人比他好看。

此刻那格外清晰帥氣的眉眼讓她暈暈乎乎有點沈迷,忽而想,生個兒子也不錯,長得像他……

談之醅目光穿過陽光筆直地落在了床上。

四目相對。人再信步穿過那陣光走來,最後在床邊坐下。

紀箋眼角瞄了下他手裏捏著的手機,又悠悠去瞅他的臉色。

談之醅定定和她對視了兩秒,再靠近,把她壓在了床上。

紀箋忍著笑意、屏住呼吸沒說話。

談之醅雙手捧起她粉嫩的臉,目光鎖著她的眼,眼神比床邊灑落的驕陽炙熱:“箋箋。”

“唔。”

“你有孩子了?”

紀箋一下子就笑了,那種按捺不住的開心,“你看到啦?”

談之醅音色微啞,難耐地跟她道:“昨天就應該跟我說的。”

“你喝多了嘛,說了你可能睡不著了。”

“我願意,願意為我小公主失眠。”

她笑得格外燦爛,好甜啊談總,這話說的。

談之醅親一親她那似乎裝著星辰月亮的眼眸,“箋箋,箋箋……有點不真實。”

“真的。”

“像做夢一樣。”

紀箋聽得出他每一句話都裹挾著萬千的愉悅,那種興奮的勁兒真的怎麽壓都壓不住。

她拿起他捧著她臉的手,放到她腹部上。

談之醅真真切切 ,認認真真地感受著那陣溫度拂過他掌心。

紀箋認真起來,和他直勾勾地對視,呢喃:“可能,也不一定是女兒,但是,反正我們有孩子了,真的有的。”

談之醅深呼吸口氣,緩和了下這句話拂過心頭時,那種輕輕顫動的感覺,那種清晰地感覺到生命變得不一樣的了感覺。

和她之間也變得不一樣了。他忍不住問:“會不會後悔?箋箋。”他忽然有點擔心。

紀箋微笑,下意識說:“其實我覺得,我喜歡和你在一起,我和你同床共枕也很舒服,我很期待餘生和你的生活,很期待有個和你的孩子,所以我總覺得,這好像是愛你的。”

談之醅驀然定定看著她。

紀箋眼睜睜看著他眼底一片波光蕩漾,像黑夜裏一縷流星飄過,像清晨的霞光,像漫天星河,總之,很溫柔,很亮。

談之醅是真的驚訝,驚喜……原來她也會想,也會琢磨自己是個什麽情況,他還以為從頭到尾只有他自己在浮想聯翩,在……做夢。

紀箋說:“只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之前沒感覺到,我還和別人在一起過,我又不可能現在才喜歡你。我想不明白,想得頭疼,就不去想了。”

談之醅盯著她那張粉雕玉琢的臉幾秒,點點頭:“好,不想了,不想了。”

其實他很多時候也能感覺到她是愛他的,不止是親情,但是他又不想去追問她這個事情,像過去十幾年都過來了,現在想等她自己想明白了,他不想去問她,怕她自己也茫然,一問,又對他愧疚。

眼下他已經足夠滿足了,足夠了。

談之醅對她從來一分索求都沒有的。他抱著她,換了話題:“箋箋,昨天去醫院,真的是陪洪揚家的夫人去檢查?”

“不是。”她笑了。

談之醅也笑了笑:“你不喊我,傻瓜。”

“你不在嘛,爾舒陪我去也一樣,只是確認下有沒有出錯,不是什麽重要的檢查。我也怕你跟我去的話,要是沒有,那不是失望了。”

“有什麽好失望的?”他不以為然,“我愛的是你,孩子只是……”

他又定定看她,“可有可無的。”

“嗯。”紀箋知道他,但是還是忍不住逗一句,“那現在開心嗎?”

他一笑,把她抱起來,“你說我開不開心,小公主有了,有可能是個兒子,也行也行,不挑。”

紀箋笑得很歡:“不挑就好了,真怕回頭是個男孩兒。”

談之醅把她抱往浴室洗漱去:“男孩兒保護你,也挺好的,女兒的話……”

談之醅都不用說了,直接親上她。

紀箋感覺出來了,他真的想擁有個小紀箋,小箋箋,談之醅對紀箋,真的是執著,一生的執著。

談之醅今天不出門了,剛剛接的電話把早上的安排推到了明天,這個周末,他要在家陪老婆……孩子。

把她的衣服準備好後,他下樓去給她準備早餐。

沒一會兒,輕巧的腳步聲就在木質樓梯上傳來,再然後慢悠悠鉆入了餐廳。

早餐間隙聽說談之醅今天不打算出門了,紀箋讓他忙去,知道他眼下這段時間是沒什麽休息機會的。他表示就要在家陪,紀箋無奈。

飯後兩人就窩在一起享受閑暇時光,當然談之醅都在研究關於孕婦的問題,從檢查到飲食,到出行,到月份大了,到出生,一應查得明明白白。

下午他終於有電話了,紀箋聽到電話中是在喊他出門辦事什麽的,看他張口就要拒絕,她馬上過去抱著他阻止,眼神可可憐憐示意他,再用氣息聲道:“談總要努力工作,給你小公主賺奶粉錢。”

“……”他失笑。

他沒辦法,應了後掛電話,再抱著她一本正經道:“我的小公主,要吃什麽都有,她爸爸有錢。”

紀箋彎著眼睛笑,又慫恿他趕緊出門,她睡個午覺。

談之醅沒轍,就出門去了,臨走前吩咐她自己小心點。

明明還很早,還不到一個月,但是他現在就開始緊張了。

紀箋其實沒打算午睡,她還不到嗜睡的時候,而且心情非常好,睡不著。

去了書房打算會兒書,不過翻著翻著,想起來要不給她女兒起個名兒吧。

就這樣,她花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特別喜歡的名字,最終書也沒看名也沒起成,最後想起來談之醅之前不是說過他在給女兒想名字嗎?紀箋就默默放下這艱巨的任務了。



談之醅一下午見了幾波人,到四五點的時候,在沒有營業的南鐘裏和他三叔與二哥幾個親近的人說事。

他的事,左右就是他二哥兜底,三叔支持。

這個點已經到了下班的時候,周末大家不用上班,但是也正好可以用晚餐了。

談之醒今晚打算請三叔,正常來說談之醅也肯定會在的,不說最近一直在忙他的事,就是平時他們兄弟倆也和三叔親近,陪他吃個飯也正常。

但是今天談之醒的老婆看了腕表後,招呼談之醅和尹賀晚上一起去家裏吃飯。

但話音落下,卻見談之醅說他就不去了,已經和紀箋約好了回家吃。

談之醒他那老婆杭若聞言,就笑說:“喊箋箋一起吃啊。”

談之醒附和道:“怎麽了?還怕我家裏多不出一個人的米啊。”

談慎履和尹賀悉數笑了起來。

談之醅喝完最後一口龍井,放下茶杯愜意道:“不是,不方便,有孩子,我專門接她穿半個城市過去有點折騰了。你們吃吧,她在家等我呢。”

包間裏安靜了一瞬,隨即傳來杭若有些驚喜地聲音:“哦,箋箋懷孕了?之醅是有孩子了啊?”

大家緩過神來,紛紛朝他看去。

談之醒眉開眼笑問他:“喲,有崽了啊?”

尹賀笑道:“難怪不吃飯,今天說話都利落得不行,就迫不及待想走的樣子。”

談慎履最後一個調侃他:“上次才說有在想,這是心想事成了。”

屋子裏彌漫開一陣低笑。

談之醅統統接受,還美滿表示:“最近是有點心想事成了。”

談之醒戲謔他:“那你不應該請客嗎?”

“改天。”談之醅心情沒得說,表示這都必須的,只是邊說邊起身,表示走了,回家陪老婆孩子吃飯去。

門一開一闔,恢覆安靜。角落裏的尹賀喝了口茶,感嘆了句:“他倆這日子,怎麽過成這模樣了?紀箋不是一直把他當師兄嗎?我都有點糊塗了。”

談之醒也是一直知道他們的婚姻原來就是半真半假的,純粹師兄妹的關系;談慎履也知道,畢竟當初談之醅要買個院子的時候,他就自然好奇過問了一嘴,問兩人怎麽不一起住。

談之醅對他自然沒什麽隱瞞,所以最近聽他那說話的語氣,談慎履多少感覺這日子是有些回到正軌了,只是他一個長輩,也沒多問什麽,年輕人過得好就行。

談之醒眼下也是看出來了他們倆其中的一些微妙變化,只是他這人,素來懶散,所以接了句:“日子嘛,誰不是稀裏糊塗的,這過的才舒服呢,別搞那麽清楚。”

尹賀瞅了他和夫人一眼,笑了笑。



談之醅回到郊區,看那小院子裏燈火通明。

走進去,紀箋在大廳的一只躺椅裏,優哉游哉地躺著。手上拿著個草莓冰糖葫蘆,說是阿姨剛剛去超市,回來順便給她買的。

談之醅不自知地彎了彎唇角,把他手上拎著的一個蛋糕先放廚房冰箱裏去,再回來找她。

紀箋揚起手上的冰糖葫蘆給他吃,還剩四個。

談之醅對這玩意不感興趣,但是她遞過來了,他對於一起吃很有興趣,就咬了一顆下來。

紀箋美滋滋地自己再去吃,邊吃邊問他下午忙什麽。

談之醅坐在她躺椅邊,發現她赤著腳沒穿襪子,就先去拿了一雙襪子過來,坐下後把她的腿掛在膝上。

聽他說和談之醒夫婦和另外那兩位一起喝茶,還差點去吃飯,她就順著感興趣問他:“二哥他們倆不要孩子嗎?”

“還不打算生好像。”

“為什麽?”

“享受。”

“哦,那你為什麽不享受?”

“老子都享受了十二年了。”

“……”

紀箋心疼,笑著撐起來去親他一口。

臉頰上的濕熱似乎還帶著草莓的甜味,談之醅唇邊的弧度揚得愈發高了。

給她穿好一只腳,他換了一只,問:“怎麽不穿襪子?多冷。”

“剛洗好,懶,這不是談總給我穿了嗎?”

他莞爾:“我去買了個蛋糕,不然就早點回來了。”

“我剛剛想吃冰糖葫蘆。”她歪頭看他,“本來想讓你回來幫我買的,師兄。但是等不及了。”

“……”

他莞爾,忍不住去捏捏她的臉,“小饞貓,怎麽就開始會餓肚子了?肚子裏多了一只果然不一樣。”

“是吧,不一樣的。”她又咬一口糖葫蘆,然後遞過去要他吃。

談之醅覷了眼那個只剩下兩顆草莓的糖葫蘆,吊兒郎當又很正經地說:“自己吃,我老婆孩子才重要,我不餓。”

紀箋失笑,乖乖縮回手。

她吃完整根糖葫蘆,滿足地伸個懶腰。

談之醅接過那根簽子去丟了,回來把身上的風衣脫下蓋在她身上,“休息休息。”

紀箋仰著頭看他:“你幹嘛去啊?”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道:“上書房處理點事,想起來還有封郵件沒回。”

紀箋點點頭,又爬了起來:“我一起去。”

談之醅輕按住她:“你就躺這兒。”

“不要。”

“怎麽不要了?你不是躺得很舒服的?我一會兒就下來了。”

“我想跟著你~”

談之醅挑眉,品著這句話,裏面似乎含著一絲甜味啊。

那邊從廚房出來的阿姨說:“她想跟著你就讓她跟著,之醅,有孕的女孩子總是黏人一些。”

談之醅:“……”

紀箋:“……”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後,馬上又準備躺回去了。

談之醅默默去撈起她:“走。”

“我不要。”紀箋輕咳一下緩解害羞,小聲呢喃,“我就在這睡。”

“沒事,跟我走。”

紀箋拿他的衣服蓋住腦袋:“我不要。阿姨,我沒黏人,才幾天呀。你讓他走。”

阿姨在那邊笑得很歡樂,搖搖頭回廚房去了。

談之醅想了想,轉過身半屈膝蹲下,“爬上來,我背你。”

紀箋安靜兩秒,拉下衣服盯著那抹寬闊厚實的背,須臾後,忍不住裹著他的風衣悄摸摸爬上了他的背。

談之醅感受到的時候,心格外的酥軟,“箋箋,以後去哪兒都帶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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