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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清朝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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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童心忽然大叫一聲,那女鬼和小雨都停下來,動作變得極為遲緩。

“童心?”盛陽一怔,發現女鬼和小雨都不動了雖覺得蹊蹺,但也顧不得什麽了,直接沖它們撲過去,先是奪走了小雨手中的收魂瓶,再是兩腳把它們手中的渡魂鏃踢落開來,飛身回到童心身邊,與他後背相抵。

“幹得好!”

盛陽不禁心裏一樂,伸手在童心屁股上捏了一把,卻反被童心一腳踢趴在地上。

“找死啊!你捏哪裏啊!”童心炸毛沖它一吼,隨即把收魂瓶奪過來抱在懷裏,撿起地上的兩枚渡魂鏃朝女鬼和小雨投射,盡管那兩只鬼想拼命躲開,但依然行動受阻,雙雙中箭,行動被封鎖,收魂瓶即將發動。

女鬼和小雨發出淒厲慘叫,童心受不住,捂住耳朵,收魂瓶瞬間變大半飛在空中,將兩鬼全部收入囊中,登時變小回到了童心口袋。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證這種場面,但是童心依然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小小的瓶子怎麽就可以把那種醜陋的東西給收了?

一人一鬼依偎在一起,喘氣。

“餵,盛陽,鬼怎麽都是這副樣子?你說它們為什麽不想離開人間?”

“你問我?”

“你是鬼,我不問你問誰?”

“哦,我不是不想離開人間,我只是不想離開你而已。”

童心一聽立刻跳了起來雞皮疙瘩起一身,“MD,你惡不惡心?”

“我怎麽就惡心了?”盛陽笑著看他,依然坐在地毯上。

“沒什麽,你能不能別老說這種話?聽著怪可怕的!”童心連連打寒噤。

忽然,屋裏陷入一片漆黑。

“怎麽回事?”童心驚道。

“沒事,別怕!”盛陽起身站在他身邊,握住了他的手,而童心一點都沒有發覺,只是使勁抓緊那手。

“誰怕了?”

“喏?”盛陽把兩只緊握在一起的手擡起來,“那你握這麽緊幹嘛?”

童心甩開它的手,嫌棄地別過頭,“我是條件反射,怕你害怕!”

盛陽得意洋洋地一把將他抓過來,“行了,別鬧,我們得小心點!”

風聲。

鋼琴聲。肖邦。

童心打個冷戰,總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會和夢裏的感覺這麽相像?

“誰?”童心聽到腳步聲。

“媽的,給我出來!”童心嚷道。

“叫這麽大聲?不知道的還以為被豬拱了?”陌生的聲音。

“你是誰?”盛陽問。

“你們也不問問自己在什麽地方住?就敢做這種壞事?”那聲音裏帶著譴責。

“有種給我出來,裝神弄鬼?”童心忽然飛踢一腳,不知道把什麽給踢飛了,哐啷啷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

燈光緩緩亮起來。

一個白胡子的老頭身著清朝的官服坐在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十分端正,雙手放在膝蓋,滿臉褶皺在燈光下顯得曲曲折折。

“你???你是什麽?”

“我是這地方的主人。”

“你怎麽這副樣子?你不是人?”

“那還用說?我當然不是人,死了一百多年了。”那鬼正襟危坐,“你們怎麽突然闖到我的地盤?”

“你的地盤?”童心看著那鬼,又看看盛陽,“盛陽,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無緣給的,鬼知道是什麽地方?”盛陽根本不怕它,“你為什麽現在還不走?”

“我在等人。”

“等誰?”

“一個女人。”

“為什麽等?”

“你們可能不信,但是我不得不說是因為我承諾過,我說我會等她來,可是一直到我死了,那女孩還是沒有來。”清朝鬼有些黯然。

“爺爺,你等的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

“她叫花舞。”清朝鬼臉上露出某種難以描述的表情,有種初戀的味道,繼續說,“一百多年前,我進京城趕考,只為考取功名,因為從南向北,路途遙遠,難免要在野外露宿。一天晚上,恰好途徑小鎮子,便碰到了花舞,那時候她還是個妙齡少女,剛滿十四歲,但是已經開始為了家裏生計做女工,我意外撿到了一條紅色手帕,上面繡著一對並蒂蓮,做工極為精細,看上去十分可人,想著如此精美的東西丟了,主人一定很著急,所以就在撿到手帕的地方等。

“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沒人來,直到快三更的時候,一個女孩出現在我的視線裏,那是個窈窕的少女,身著淺藍色羅紗裙,頭上簪著一朵杜鵑花,步調輕盈,身姿精妙,三步一回頭,似乎在找什麽東西,這時候,我就知道那手帕有可能就是她丟的,於是起身上前,問:‘姑娘,你丟了什麽東西嗎?’她雙眼輕擡,眸光如水,睫毛濃密,臉蛋小巧,一張櫻桃小口紅潤非常,輕聲回道:‘是,我丟了一條紅色手帕,上面繡著一對並蒂蓮。’女孩說完話,臉頰早已緋紅,不由低下頭。我連忙把那條手帕奉上,‘姑娘,這是你的吧?’

“她驚訝地把手帕接過,連連道謝。交談幾句,便知道她家境一般,但是女工極好,為了感謝我,她邀我到家裏借宿一晚,當然我很樂意,於是就去了。那一夜,我腦海裏全是她的樣子,花舞美貌,無論在那個地方都可以被稱得上美人,我輾轉難眠,想去偷偷瞧上一眼,和她說幾句話,因為我知道第二天早上我就得離開,可是終究沒能鼓起勇氣,還是睡了過去。奇怪的事就此發生了。我在夢裏夢到了花舞,她在夢裏邀我進屋,我接受,便發生了某種不可言說的關系,一覺醒來,我發現自己睡在野外的墓地裏,嚇得我趕緊起身,轉身看到墓碑上刻著兩個字:花舞,嚇得我趕快跑了。”

說到這裏,童心和盛陽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調侃它:“爺爺,你是不是看蒲松齡的《聊齋志異》看多了?那時候的鬼故事也很盛行吧?”

“小子,說什麽呢?我可還沒說完呢?”清朝老頭繼續說,“我三天之後順利到達京城,考取了功名,雖然沒有中狀元,但也進士及第,在戶部交了點銀子,做個京官,還算順利,即使沒有大作為但也還算是順風順水。和京城的宰相小姐相親結婚,喜結連理,可就在洞房花燭夜當晚,發生了更加奇怪的事。”

童心和盛陽來了興趣,“怎麽說?”

“在和宰相小姐行房之時,床榻出現了另外一個女人,樣貌和花舞一模一樣,嚇得我當場就大喊救命,但宰相小姐拉住我說:‘夫君,這女子和我一同來侍奉夫君不是更好嗎?’我說:‘娘子,這女人不是人!’她說:‘夫君,你錯了,這女人是人,還是個好人,前幾日就一直和我在一起住,我們姐妹都想和夫君同眠共枕!’我伸手去摸花舞,發現她渾身溫熱柔軟,的確是人,這我才放下心來。本以為我可以好好享受夫妻之樂,擁有世間最美妙的女人,可好景不長,那宰相小姐居然病入膏肓,死之前她把我叫到床前,屏退所有人,說:‘夫君,我不想死,你說過我們三人生死不分離的,我不想離開你。’我說:‘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我也會把你的牌位放到臥房裏,這樣你就不會和我們分開了。’她咽了氣,葬在了我家祖墳裏,那之後,我和花舞卻意外更加享受房事之樂,幾乎夜夜笙歌,纏綿不休。忽然有一天,花舞把另外一個女孩子帶了過來,令人害怕的是那女孩子和宰相小姐長得一模一樣,連聲音都一樣,我有點接受不了,可花舞說:‘相公,小姐死後交代過,讓這個丫頭侍奉。’我就這樣接受了。

“時間過得極快,我才不過三十歲就白發蒼蒼了,你們現在看到我的樣子實際上就是我三十幾歲的模樣。”

童心和盛陽都意識到什麽,聽它繼續說:“花舞忽然有一天消失了,帶著那個和宰相小姐一般的女子,留下一封信,信上說:感謝您此生慷慨,救了我們姐妹二人,來生必當相報。請君死後在此等候,我必會與君相見!”

“爺爺,您叫什麽名字?”

“章明晗,字終之。”

“不是我說您啊,章老爺,您是不是被什麽給騙了?”盛陽揶揄著說。

“我相信她一定會來的!”章明晗說。

“沒想到您會對一只鬼這麽重情重義?”童心說。

“莫說鬼了,是人都應該如此吧。”章明晗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帶著怡然自得的表情。

“您都在這裏等了一百年了那女的還沒來,你確定她會來?”

“那當然,我確定。”

“到底是誰給您的信心啊?真是的!”童心說,“我覺得那女鬼應該是吸了您的陽氣,所以您才衰老得這麽快!”

“這我知道。”老章頭一副什麽都明白的神態,端坐在那裏。

“好吧,來說說為什麽你能一直在這裏待著吧?”盛陽問。

“我?”章明晗兩眼微微一亮,“說實話,我就只是這麽坐著,從來沒動過。”

童心和盛陽都是一驚,什麽叫一直坐著,“為什麽我們都沒看到你?”

“你們沒註意而已,我一直看著你們和剛才那兩只鬼打鬥,說到底,你們還是太年輕了。那小鬼偷你們東西的時候我就想提醒你們,但是又想繼續看看你們怎麽做,所以現在才出聲。”

“餵,老頭,你得意什麽呀,剛才那麽黑也是你搞得吧?”

“不是,現在這屋裏還有人。”章明晗往他們背後的方向看一眼。

童心和盛陽順著它的視線扭頭看,“無緣,你怎麽在這裏?”

“來看看你們第一單生意做得如何,看來很順利,沒出什麽岔子。”無緣冷靜的氣息將整個空間變得有點壓抑,朝他們走過來,對著章明晗說,“章老頭,你還不走?信不信我真的收了你?”

“我什麽也沒做過,你就先通融通融好了。”章明晗滿臉褶子看向無緣,全是求情的樣子,看著都有點可憐。

“通融?我都通融你多少次了?”無緣話落,看一眼童心和盛陽,“你們倆怎麽不把它給收了?”

“我憑什麽收它?”童心說。

“你的工作。”

“看心情。”童心癱坐在沙發上,雙手往上一攤,兩眼望著天花板,神態冷漠,一片茫然。

無緣搖了搖頭,現在找個幹活的人還真難,“你們倆就住在這裏吧,和章老頭一起。”

“什麽?”童心一聽不樂,“MD,為什麽我要和兩只鬼住在一起?”

“沒什麽原因,就是看你挺招鬼喜歡的,它們倆都很喜歡你,所以都和你在一起!”

盛陽立刻就朝童心撲過來,“我最喜歡童心心了!”

撒嬌賣萌耍賴!童心在心裏低咒,你一只鬼有什麽本錢這麽做?“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現在沒資格講條件!”無緣立刻把他的話給駁回了。

童心恨不得立刻把他殺了,左三刀右三刀,上下橫劈三刀,直到將他殺得面目全非,片甲不留!

“好了,你別說了,無緣,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我的人找到了嗎?”章明晗問。

“沒有,要是找到,我直接就把你收了!”無緣說。

“唉,真是的,花舞不會把我給忘了吧?”章明晗低語。

童心不解章明晗為何會有這種表情,那種不解、失望卻又充滿期待,“章老頭,你為什麽非要等她不可?”

“嘿嘿,跟你說你也不明白,你還沒有過那種感覺,嫩著呢!”章明晗不想跟他繼續白飭,“我累了,別打擾我!”

說完,章明晗就像隱身了一般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靠!怪不得剛才沒發現,原來真的跟沒有一樣!”盛陽飛過去,雙手搭在章明晗肩膀,左捏捏右捏捏,可那章明晗始終不動一下。

“癡人,癡鬼!”無緣低語。

童心坐下來,雙腿蹺在桌子上,半個身子沈在沙發裏,懶洋洋地看著盛陽和無緣,“我也累了,你們別在我眼前亂晃!”

“呵,小孩子,有樣學樣!”無緣在他旁邊坐下,“你的瓶子給我。”

“幹嘛?想搶我的東西?”

“那對母子是我們追了很久的一對鬼,沒想到它們會直接找上你。”

“它們是怎麽逃出來的?”

“有人幫助唄。”

“誰?”

“這個不需要你這種等級的渡魂人來打聽,記住做好自己的事就行!給,你的銀行卡。”

童心接過卡,一看是一張黑卡,趕緊坐起來,直接爆粗口,接著說,“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卡,還真有啊?聽說必須要達到一定額度才會給這種卡。難道說?”

“已經存進去了,一千萬吧。”

“陰司這麽有錢?”

“別說陰司,這錢可是人間的錢。”

“我就想知道這陰司是怎麽和人間的銀行扯上關系的?”童心問。

“這不在你知道的範圍,等你的職務到了那種程度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不知什麽時候,無緣手裏多了一個瓶子,正是童心的那只招財貓。

“你什麽時候偷走的?”

“我還需要偷嗎?”無緣說。

盛陽湊過來,“無緣,你到底想幹什麽?”

“督促你們幹活,這瓶子給你!”無緣把另一只瓶子遞給童心,又是另外一只笨貓,不過這次的貓有點奇怪,比剛才那只招財貓多了一條尾巴。

“怎麽還是只二尾貓?”

“它叫仲貓,隨你怎麽叫吧?”無緣起身,“你手裏的這只能做兩次任務。”

“什麽意思?”

“就像我手裏的這只,只能完成這一次任務,所以你那只只能做兩次,很簡單,以後還會有三只、四只,以此類推!”無緣說完就要走,伸手遞給盛陽一件東西。

“這什麽?”盛陽問。

“救命用,我現在告訴你你也不會,到有用的時候它自會發揮作用!”

無緣說完就消失了。

童心和盛陽開始琢磨那件東西,是一個千紙鶴,極為普通,藍色的,上面寫著一行字:我叫千紙鶴!

他們異口同聲,心裏暗罵無緣不是人,這不是廢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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