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的精華就在議事廳廣場。

是這逼仄的城市中唯一面積比較大32的區域了。

表演尚未開始，臺下已是摩肩接踵人頭攢動。

梁開還沒有上臺，僅僅是隨便瞥視幾眼，就感受到了深深的壓力。

【臥去！面向這邊的墻上，那一層一層的不是擱花盆的，也不是陽臺，是看戲的啊！】

這說的是環廣場一圈民居外墻上，一層層高低錯落的懸空石階。

之前網友們看到，還以為是這世界建築的專屬風格，現在知道了，那是演唱會的雅座……

【還有那一根一根的露天石柱，我勒個去，能爬上那麽多人？印度阿三來了也得甘拜下風吧？】

這說的是廣場上隔三差五聳立的一根根奇形怪狀的石柱，說雕塑有點簡單，說柱子有點覆雜，感情也是專座……

這種不可思議的地方都擠滿了人，可以想見廣場平地上，包括一圈建築的屋頂陽臺露臺，更是一點空地都沒有了……

這只是一號場地。

二號場地在星塔前，簇擁著剩下的所有山城百姓。

雖然不是表演現場，星塔的法師們擁有虛空投影技術……當廣場上的表演開始，這裏會出現效果稍差，但基本無差的全息投影。

這可是地球上才剛剛實現的技術！在魔法中，不能說是簡單，但也絕對不覆雜。

除了這倆個地方，其他一些小型的聚集區就是民間表演者的舞臺了。

不過……以往還會有人，今天全城人都被吸引到主會場了，甚至表演者都溜了，想去見識見識，說不得還能偷師一下，更勿論普通人了。

【我勒個去，這全城人都來了吧？】

【啊啊啊，簡直不給密集恐懼癥活路啊！】

瞅著眼前漫山遍野的一幕幕，眾網友紛紛表示震驚。

其實前天晚上人就不少了，但是那天沒點燈，看的不是很清，而且，人數真沒有今天多啊。平平一層，和高低上下層層疊疊，在觀感上天差地別！

【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要在這麽多人面前表演……波哥，你行不行啊？可千萬別漏氣啊！】

“男人，怎麽會不行！”梁開老神在在回道，就步上了舞臺。心中暗道：老子十幾億人面前，無伴奏清唱都過來了，還在乎這十幾萬人的小場面？

同一時間，明顯能聽到臺下各種議論——

“哈哈哈，又能看到了！前晚我可是來過的，超級精彩！超級好看！”

“是嗎？”聞者表示期待，“這兩天大家都在說，總算能見識了。”

也有人表示不屑：“切，有你們說的那麽神奇嗎？”

“怎麽沒有，報紙上都登了！”

“報紙也不一定準吧……”在一個媒體並不發達的世界，剛剛誕生的報紙還是比較有節操的。

“好多表演，乍看上去精彩，回頭再看，往往就稀松平常了，經不起回味。我不管你們怎麽樣，反正過不了我這關，肯定是要喝倒彩的！”

看過者的過分期待似乎激起反效果了，讓一些人在表演還未開始之前，就做好了高標準嚴要求的準備。

人群中，豬拱哼哼向自己請的水軍豎大拇指！

哼，表演精彩又怎樣？主意新奇又怎樣？占了表演臺又怎樣？最終評價是觀眾說了算的，而觀眾……別的地方不好說，這臺階山城，是戲團家說了算的！

平頭百姓知道些什麽，無非是跟著別人瞎起哄罷了。若在別的城市，你們可能會一炮而紅，但在臺階山城……就算紅了，也讓你們再黑下去！哼哼，就等著被噓被罵被喝倒彩被貶的一無是處罷！

豬拱哼哼瞇眼看著聚光燈下，梁開走上了舞臺。

沒錯，這世界也是有聚光燈的。

廣場某些柱子的頂端是魔法燈，拿制鏡術加工過的球罩一裹，簡單的不行。

燈火匯聚，眾目睽睽，梁開揮手致意，一步步登高。

猛然他解開了背上鬥篷，一旋一轉，鬥篷如傘蓋撐開，從他頭上緩緩飄落，而他的身體，也隨著鬥篷下落不斷變矮變小，不過兩三秒鐘，鬥篷落到了地上，光線匯聚的光圈裏，空空如也，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喔喔喔！”滿場驚呼雷動，伴著“嗚嗚”的叫好聲。

這世界不興鼓掌拍巴掌，喝彩的方式就是憋住一口氣，火車拉笛一樣將氣從兩邊鼻孔裏噴出去，發出“嗚嗚”的尖嘯，類似吹口哨，但是更響更亮！

人群中的水軍還想抗議喝倒彩，然而聲音直接被淹沒，根本發不出來。

猛然聚光燈轉向，舞臺的另外一邊，梁開神不知鬼不覺現身，向另外一邊的觀眾揮手示意。

“瞬間移動？！”

“空間魔法？！”

一瞬間，人群的尖嘯更響更大，山呼海嘯！

空間魔法，那可真是不得了的技巧！

這世界的法師論種類有力能師、氣象師、元素師、幻術師、召喚師、擬形師、星象師，甚至於死靈師、念師等等……空間法師也在其中。

不過和普通法師不同，沒有一上來就能掌握空間魔法的。要成為空間法師，至少得是五星、六星甚至七星級的法師，進階轉職才行。

倘若這是款游戲，那麽空間法師就是傳說中三轉職業，至少三轉。

普通人一輩子都未必能見到空間法師發威一次，這簡直……就是神跡！

別說山城居民們沒看明白，直播間同樣茫然著呢——

【剛才，好像是表演了個魔術吧？】

【是吧？沒聽臺下那麽大聲嗎。】

【可是怎麽變的啊？】

【完全沒看清。你們呢？】

【也沒看清……】

【倒帶！趕緊倒帶！】

然而，即便倒帶，即便慢放，還是沒看出啥來。

【臥去臥去，波哥你是怎麽實現的？】

直播間一片嘩然。

梁開的表演還在繼續。他沒給人群太多反應時間，仿佛瞬移般現身，親切的向臺下觀眾揮手示意，然後再一次旋轉鬥篷，撐開，緩落，吞沒身體，又一次消失不見……

幾秒鐘後，相隔一百二十度的舞臺之下，第三次閃身出現。

聚光燈照耀，在全場觀眾面前閃耀登場，順便完成了第一個大型魔術。

整個山城都沸騰了，尖叫，歡呼，嗚聲，跺腳……震耳欲聾，甚囂塵上！

什麽都不重要了！哪怕站上舞臺的梁開再一次澄清，這並非魔法，只是魔術，人人都能做到的魔術。

精心策劃的登場效果實在太好了，以至於實話沒有人相信了。

“這個生意……我們不接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人群中，豬拱哼哼的水軍果斷倒戈。

“你們，你們怎麽能這樣？都拿了我的訂金了！”豬拱哼哼氣的直哼哼。

“先不地道的是戲團老板你吧？”

“給那點小錢，就想讓我們砸一位空師的場？你嫌命長，我們還沒活夠呢！”

“是啊是啊！”一眾水軍也氣。這簡直是拿他們的小命開玩笑嗎！空師啊，是一般人能拆臺的嗎？

“他哪是什麽空師？就是普普通通一小子，魔法都不會的。”豬拱哼哼氣急敗壞的解釋，然而，說也得有人信啊。

“戲團老板，你這麽說想糊弄誰呢？”

“剛才那一手，不是空間魔法還能是什麽？”

“麻煩您……圓潤的讓開一點，別擋著我們看戲好嗎。”

一幫水軍你推我搡，把戲團哼哼撂一邊了……

雖然人很多，雖然周圍熱鬧非凡，戲團哼哼被排擠在人群後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醜。

假如他是地球人，心底盤旋的肯定是這樣一句詩：出師未捷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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