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華很快就被老板拎走了。

司機先生一看到陸小華上車，馬上就放下了隔板。

陸小華：“……”

老板一路上一語不發。

陸小華不知道自己哪兒又惹著老板了，勤勤懇懇地溜須拍馬：“老板您今天看起來特別帥啊！沈默的男人最有味兒，都說沈默是金，這世上有哪幾個人可以做到！只有老板您有這份能耐啊——”

老板打斷正滔滔不絕往外蹦詞兒的陸小華：“以後不是真心的話就別說了。”

於是陸小華一路上異常沈默，異常安靜，一個字都沒往外蹦！

這下老板內心更加矛盾，既想掐死他又想做死他！

——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這家夥的意思是“我一句真心話都不想跟你說”吧？這家夥的膽子是越來越肥了！

其實老板心裏也並沒有多生氣。

老板知道現在對陸小華不能來硬的，這是底線。

但陸小華也鬼精鬼精的，他忍了兩次，陸小華就把他的底線給摸清了，時不時在上頭踩兩踩，像是想看他什麽時候會故態覆萌一樣。

對於自己看上的東西，老板一向很有耐心，眼看陸小華都快試著朝他亮爪子了，老板心裏更加高興。

比起陸小華蔫了吧唧任憑自己擺布的樣子，老板覺得還是這樣的陸小華來得更加鮮活，他就喜歡陸小華張牙舞爪的得意樣兒。

老板另起話題：“說說你是怎麽跟你師父認識的？”

其實老板今天看文看到一半就被人群郵了一個鏈接，說是給新人入門的科普。

這是粉絲群的“福利”。

這個粉絲群當然不是逗比讀者那個用錢堆出來的VIP讀者群，而是由小鹿亂撞的野生死忠粉建起來的“秘密讀者群”。

這兩天有新來的新人問起了一些關於小鹿亂撞的事，群裏的“元老”們一時興起，把陸小華開始寫文以來的經歷按照時間線索捋了一遍。

這批死忠妹子是真·死忠，幾個管理員還是從初期就追過來的，當初她們看陸小華的文只是當消遣來看，那種水平線以下的文筆和劇情在終點站一撈一大把，還真沒多大吸引力。

後來群主陰差陽錯跟陸小華交流了幾次，發現陸小華比她還小，而且那些被她們批判得跟垃圾一樣的文他其實寫得特別認真，慢慢地也就對這個“小鹿亂撞”這個作者上心了，後來還推薦給幾個好友。

陸小華寫了七年多，妹子們也跟了快七年，就算“小鹿亂撞”寫得再糟糕也跟出感情來了，有人問起“小鹿亂撞”的事情她們當然都如數家珍！

這回她們直接就整理出一個完整版的“小鹿亂撞”成長史，直接發到了後花園。

出於好奇，老板點了進去。

帖子已經變成熱帖，因為發帖人實在太良心了，不僅把事件列了出來，還把後花園的相關帖子鏈接也附上——眼下後花園正在被黃金總盟討論帖刷屏，它的出現完全滿足了所有人的八卦之心！

整個帖子有理有據，有舊帖有真相，想不熱都難！

這帖一出，後花園的風向倒是變了，有一部分人開始為小鹿亂撞說話。

沒辦法，這麽列出來一看，“小鹿亂撞”的寫文歷程實在是多災多難。

最開始小鹿亂撞並不是在終點站混，而是被騙去不知名的小網站簽約，結果他第一筆稿費還沒拿到手呢，網站就到閉了！

後來到了終點站，因為寫得太撲街了，到六十萬字才拿到上架的資格——這還是因為網站正好在推出為了留住作者而設置的安慰上架方案！

接下來的經歷更是堪稱坎坷，有人在後花園爆出收益截圖，陰陽怪氣地諷刺群裏有個作者總訂閱個位數，當日訂閱為零，嘲笑終點站這個安慰上架虧大了，白送這些垃圾寫手全勤獎！

最後這個截圖的正主就被扒出來了，正是“小鹿亂撞”。

當時有不少人好奇小鹿亂撞怎麽能撲得這麽慘，紛紛跑去圍觀。

圍觀完以後所有人都一致評價：“難怪這麽撲街！”

小鹿亂撞變得稍微有點名氣的轉折點是“抱大腿風波”，那時候小鹿亂撞剛拜了笑傲天下當師父，高興得到處得瑟，結果又被人盯上了。

這回他再一次被有心人陰陽怪氣地往後花園一掛，說有些人寫得爛，抱大腿倒是一流，終點站就是被這種垃圾給拉低水平的！

從那以後小鹿亂撞就經常莫名被黑，每完本一本書都會批判得體無完膚。

而更加給小鹿亂撞拉仇恨的就是那個號稱是他真愛的逗比讀者，他說話常常顛三倒四，但中心很明確：“小鹿大大一級棒！小鹿大大寫得最好了！臥槽這文的新章好好看啊！”反正就是小鹿亂撞文裏的主角放了個屁他都去後花園吆喝。

久而久之，逗比讀者是小鹿亂撞馬甲，小鹿亂撞精分自抄的名聲也傳開了！

立誓說“小鹿亂撞一生黑”的隊伍也越來越龐大，以至於後來接二連三地爆出白銀大盟和黃金總盟後引起了幾次大規模的對掐……

最後一統計，小鹿亂撞被拉出來掛墻頭黑出翔的次數沒九十遍都有一百遍了！

罵聲不斷收益還低，小鹿亂撞居然能堅持這麽多年，很多人都被感動了！

真是眼睛裏跑進了小鹿亂撞，眼淚嘩嘩地流！

老板把整個帖子從頭到尾刷了一遍，他對“網文界”這一畝三分地裏的腥風血雨不是很明白，但這並不影響他察覺這麽一件事：他兩次給陸小華砸個十萬好像都把陸小華推到了風口浪尖！

這就跟笑傲天下當初幫陸小華推薦一樣，本意是好的，可對於正在努力成長的陸小華來說無異於是揠苗助長，有害無益！

但是錢都砸上去了，總不能讓網站退回來吧？

老板不喜歡後悔，而且他現在更在意的是小鹿亂撞發展史裏面的“感情史”。

他看著陸小華等待陸小華回答。

陸小華本來不太想說的，但老板一直盯著他看，他只能開口說起當初的事情：“師父是個好人！當初我什麽都不太懂，很多事情都是師父幫我解答的，我當初不知道他是笑傲天下，只當他是個好心的朋友呢，後來我請教他的次數越來越多，他教我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他就對我說‘幹脆你認我當師父好了’，我當時當然是高興極了，開開心心喊了人。後來我才知道師父是樽大神，我簡直有沾不完的光！”

陸小華說起這些事時滿臉愉快，老板卻哼道：“我看也沒沾多少光。”

陸小華有些訝異地看了老板一眼，然後說道：“我是真的沾了光，師父幫我推薦之後，雖然多了挺多罵我寫得不好的人，但訂閱也多了一點點，有訂閱就有推薦，我慢慢也有了全勤以外的收益，雖然不多，但也足夠讓我買下了我大老婆。”

老板臉色一黑：“大老婆？”

陸小華說：“……我的臺式電腦。”

老板舉一反三：“那你‘小老婆’就是你那破破爛爛的筆記本？”

陸小華怒發沖冠：“可惡！你侮辱我可以，不能侮辱我小老婆！”

老板從齒縫裏蹦出話來：“……你小子又皮癢了是吧！”

陸小華開始訴說大老婆和小老婆怎麽陪自己度過難關，自己三餐不繼的時候大老婆無私奉獻，讓自己日以繼夜地賺全勤。後來還特別特別賢惠，拿出自己的嫁妝幫他迎進小老婆，真是賢惠溫柔識大體！

陸小華越說越起勁，老板越聽越憋屈。

他總不能跟兩臺電腦爭風吃醋吧？說出去還不被人笑死！

陸小華當然沒錯過老板那越來越黑的臉色，他心中得意，語氣更加誠摯：“這些年真是苦了它們啊！要不這樣吧，咱這就去把婚離了好不？我不能對不起我家大老婆和小老婆，我要給它們一個正式名分！”

老板一瞅見陸小華那小眼神兒就知道他又在“踩線”了。

老板一把將陸小華拎起來，沒等陸小華反應，他就已經讓陸小華趴在自己膝蓋上，大掌啪啪兩聲，毫不留情地打在陸小華屁股上。

老板手勁大，陸小華又沒防備，疼得他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陸小華叫嚷：“王八蛋！你又打我！不要欺人太甚！”

老板大掌又擱了上去。

陸小華馬上痛哭流涕，抱住老板的腰求饒：“小的知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小的一次！”

老板揪起陸小華親掉他臉頰上眼淚，然後親上別的地方。

陸小華認命地讓他親完以後又親，親完以後又親，親完以後又……

陸小華終於忍不住怒罵：“王八蛋！你有完沒完！你屬狗了不起啊，這麽舔來舔去的，幾個意思啊你！”

老板的手緩慢挪到陸小華屁股上。

陸小華被打了兩巴掌的地方還火辣辣地疼著呢，老板的動作讓他一哆嗦，哭喪著臉說：“老板您盡管親，親哪兒都可以！唔——”

老板不客氣地堵上他的嘴。

陸小華熬到下車的時候已經被老板折騰得完全沒力氣了。

還在車上老板當然不會扒掉衣服動真格，但老板可不缺變著法兒玩他的手段——這一點他已經充分體會到了。

對於老板這種禽獸行徑，陸小華根本沒轍！

陸小華隱約意識到事情已經脫軌了。

雖然他不太想承認，但他必須面對事實：老板恐怕是盯上自己了！這廝玩得正在興頭上，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和他離婚的了！

想到這個沈痛的事實，陸小華就忍不住悲從心來。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老板身後，小心翼翼地詢問：“老板您到底看上我哪裏了？”

老板的被動技能“傲嬌”又一次被觸發，他地說：“你聽誰說我看上你了？你哪來的自信？你從頭到腳哪一個地方能讓人看上？”

陸小華如釋重負：“那就好！”接著他又十分苦惱，“不過您真的一點都想不出來？我還想著您看上哪裏我改哪裏呢！”

老板咬牙：“陸小華！”

陸小華拔腿就跑，邊跑還邊喊：“爸，您怎麽自己搬那麽多東西！我來幫你擡啊！”

不遠處，正捧著幾本書往裏走的管家手一抖，差點沒把書都摔了。

瞥見老板陰沈沈地看過來，管家都想直接把跑過來幫自己“分擔重量”的陸小華打包塞回老板手裏了——

他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才攤上這麽個“兒子”！

不帶這麽坑爹的！

作者有話要說：

神展開君咆哮：“我的日更君呢！你們把他帶到哪裏去了！”

存稿箱君說：“你才一天而已，急什麽？急什麽啊。”說著他苦笑起來，“你不知道啊，我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見過它了，它那個人高興的時候就叫你小甜甜，不高興的時候呢，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同是天涯淪落人，神展開君頓時跟存稿箱君抱頭痛哭：“別說了！總有一天，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自從停藥以後每天都萌萌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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