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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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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許是寧妍臉上羞憤交加的小表情實在太過明顯, 杜錦中只點到為止, 沒敢將她逗過頭。

“妍妍就好好聽皇後娘娘的話,這場戲才將將開鑼, 你就暫且忍耐一番吧。”他的話有點子高深莫測的意味。

寧妍因著先前的逗弄,還想跟他使會兒小性子,是故沒有搭理他這話。

杜錦中靜靜地盯著他這嬌嬌兒秀美的臉龐看了一會兒, 忽地說起另外一樁事來。

“殿下可會嫌棄奴才沒了生育孩兒的能力?”

寧妍驚訝看他:“不會啊。”她著實沒想到杜公公居然在意這個。說實話,雖然白白嫩嫩的包子很可愛, 但是如果要她自己帶的話她還是無感的, 畢竟小孩子喜歡哭哭啼啼, 讓人頭疼。此外,即便杜錦中有生育能力,以他們倆的身份,在這危機四伏的深宮裏造出包子來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當真?”杜錦中緊盯著她的臉不放,好似想通過她面部的表情來判斷她說的是否為真心話。

寧妍又道:“自然是真的, 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 你為何突然說起這事了?”

杜錦中扯著嘴角笑了笑, 面部僵硬:“無他, 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

寧妍心中暗嘆,還真以為他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魔頭,沒成想心底裏最深處也同普通人一樣,柔軟、脆弱,又敏感。

說不定還弱小、可憐又無助。

寧妍想起以前用過的某個表情包,忽地噗嗤一笑。

杜錦中表情愈發難看。

寧妍上前兩步, 將自己埋進他的懷裏,兩手從他腋下繞到他背後交纏在一起,將他緊緊抱住:“杜公公,你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本宮可不喜歡那些愛流鼻涕的小鬼頭——”

又仰起臉看他:“本宮只會喜歡你一個人的,你不用擔心。”

杜錦中的喉結動了動,嗓音暗啞:“殿下說話需得作數。”

懷中人笑意更深,一張桃花面越發顯得艷麗動人,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將自己的小臉小下巴昂得更高了,頗有股子頤指氣使的意思命令道:“親我!”

又嬌氣,又招人。

“殿下有命,微臣莫敢不從。”冷沈的臉終是松動,欣然俯身含住那張櫻桃小嘴。

不過一會兒,便將人親得氣喘籲籲。

寧妍狠心用了三分力氣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方才迫得他撒嘴。這會兒才感到自個兒唇上也是隱隱作痛,一雙水霧彌蒙的桃花眸自以為兇悍地瞪他。

“奴才抱殿下去內室休息。”

杜錦中氣息稍亂,一本正經對站不穩的寧妍道。

寧妍這才知這書房內也有供人休憩的床鋪,她迷迷糊糊地想,怪不得古時候總有同丈夫吵架的夫人將自家相公趕到書房睡覺。

待被醬醬釀釀那番之後,寧妍已然自覺她才是那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人。

“杜公公,若是你日後負了我,我定會親手殺了你。”她靠在督主大人懷裏悠悠威脅道。

杜錦中輕笑,聲音透著愉悅:“怎會?”

滾燙的手又開始游移:“殿下還有力氣胡思亂想,看來是奴才伺候得不夠周到,奴才該死,奴才這就接著伺候您。”

“不……”

寧妍小小地驚慌了一下,抗拒的話便被封回檀口,緊接著神智又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

潔貴妃自在太後娘娘的壽宴上爆出有孕的喜訊,便母憑子貴,一路水漲船高。不僅晉升為皇貴妃娘娘,還從皇上、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那兒都得了不少的賞賜。尤其是皇上,更是隔三差五地往承恩宮跑,可把其他的妃嬪嫉恨得牙根兒直癢癢。

她們卻不知各人有各人的難處。

望延帝雖然明面上總是往皇貴妃的宮裏去,實際也就是去那兒坐坐,至多不過喝杯茶水,再多則同皇貴妃一同用頓飯。

——從沒有留宿過一回。

望延帝是想著前頭夏嬪那個孩子命不好,眼下皇貴妃肚裏頭的這個,怎麽著都要保住了才好。孕中的杜冰潔雖然風韻更顯,但是他萬萬不能再冒任何風險了。

陳太傅也提點了他,總而言之,這個孩子必須生下來。

因而他連帶著對杜冰潔也憐惜了不少,每回來去,必定再三叮囑她照料好自己的身子,對貼身照顧她的綠鬢嬤嬤更是敲打不停。

偏偏皇貴妃娘娘不領這個情——她一心只認為望延帝將自己的臉面扔在地上踩。

這後宮裏的妃嬪個個兒都在背後偷偷看她的笑話。

當初夏嬪懷胎時,皇上夜夜專寵於她。如今輪到自個兒,便被如此糟踐,杜冰潔的心裏膈應得不行,又悲又痛,時常是望延帝一走,她便嗚嗚咽咽地抹眼淚。

綠鬢嬤嬤勸也勸了,卻仍是不頂用。直到這一日夜裏,那人來了。

“這是怎麽了?”

綠鬢嬤嬤早就極有眼色退出去守門,杜冰潔睜著一雙紅通通的兔子眼,見到來人有些驚慌失措。

“你怎麽來了?”

不僅無視了他的關心問候,反而質詢他的來意。

那人當下便黑了臉,陰冷直笑:“如何?皇貴妃娘娘這是借了奴才的種,便想一腳把奴才給踹了?”

杜冰潔臉色頓時慘白,臉上盡是不敢置信:“你胡說!我懷的分明是皇上的骨肉!”

那人臉上一改往常的溫和,神情竟格外嚇人:“皇上的骨肉?前段時日常同我纏綿床榻的難道還有別人不成?娘娘莫不是懷了身子,連帶著記性也不大好了?”

杜冰潔面上已無人色了,好似晴天裏朝她劈了道驚雷。她後來又請禦醫看過懷上的時間,自己細細推算了一番,分明是夏嬪滑胎那一陣有的。

這段時間她強迫自己刻意忽略這事,畢竟她曾親眼見過那可怖的刀疤,但如今事情被這男人連瘡帶皮地撕開來,血肉模糊,杜冰潔不由心驚肉跳,不過她心中仍存了一絲微弱的僥幸。

“你這狗奴才莫想欺騙本宮,”她抖著牙齒道,“你那話兒分明動了刀子!哪裏還能生出什麽孩兒來?”

那人卻斯斯文文地笑了,一步步朝杜冰潔靠近,輕聲細語道:“娘娘何其天真!自小嬌養在閨閣的女孩兒才不懂這些,怎麽娘娘都要生第三個孩子了也不懂?奴才那話兒是動了刀子沒錯,可那刀疤分明是假的呀,奴才的根本可還好好兒的,娘娘不是知道嗎?”

杜冰潔雙目圓睜,不由自主地往後退,那太監卻步步緊逼而來:“也罷,倒是奴才思慮不周,娘娘一個姑娘家家,又沒見過真正的太監身子,如何不會受奴才的欺騙呢?”

杜冰潔的雙腿一軟,終於支撐不住發顫的身子,驀地軟倒在地,這會兒,嘴唇都發白了。

“娘娘可當心著點兒,切莫摔傷了奴才的骨肉。”他將人撈起,半擁著送到床上。

杜冰潔哆嗦著嘴:“你是……假太監?”

“奴才是個真正的男人,娘娘不高興嗎?”

杜冰潔腦子一片混亂:“你混進宮來到底有什麽目的?”

男人嗤笑一聲,順勢依偎著她在她身側躺下,舉止頗為瀟灑自然,半點兒不見心虛:“自然是為了——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手指愛憐地撫摸過她驚慌潤濕的眼角,杜冰潔猛然一驚,瑟縮著身子往床裏退:“你可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麽?若是讓皇上知道了——”

“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奴才便帶著娘娘和孩子一同去死。”

杜冰潔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喘著氣看向他,男人平日裏一慣帶了溫和的好面具,也就先前失了態,如今同她說著這些怕人的話,也一如往常的平和,真教她驚恐異常。

“橫豎二者我已得其一,便是牡丹花下死,也是死得其所。”

他眉眼處雖帶兩分笑意,但杜冰潔就是篤定他說得都是真的。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她絕望地盯著床頂,喃喃自語,混淆皇室血脈,一旦事發她休想活命,屆時怕是連洪福也要受到牽連。

“別怕,奴才會護著娘娘的。”男人將她攬緊,低聲承諾。

杜冰潔回過神來,嘲諷一笑:“你?你還得在杜錦中手底下討生活,就憑你這個低賤的奴才身份還想護得住本宮和孩子?”

男人已經發過一通火氣,這會兒任憑她牙尖嘴利也不回口,好似剛才那個狡猾陰險的小人不是他一樣,兩人仿佛又回到了沒有孩子的時候——她仍是高高在上、不容他人侵犯的傲氣娘娘,而他又變回了那個事事順著她的奴才。

“娘娘說得對,奴才眼下身份是低賤,不過奴才會為了娘娘和咱們的孩兒,努力往上爬的。”他低聲下氣做著保證。

杜冰潔被他暗中使絆子吃了個這麽大的虧,哪裏還肯聽這好聽的話兒,通通當做花言巧語的欺騙了。

“哼,”她冷笑道,“不必再同本宮來這套,這回栽了是本宮技不如人,本宮認了。只是王安,我們的情義就到此為止了,你也休想利用我和孩子去謀害皇上!”

王安的臉一僵,溫和的面孔又漸漸被冷厲取代。

“無妨,娘娘想要同奴才撇清關系是娘娘自個兒的事,奴才自己的骨肉我卻不能不管。”他翻身而起,立在床邊整了整淩亂的衣裳,又細細看了看那嬌美的女人。

杜冰潔受不了他那副假裝情深的模樣,惡心得背對著他。

王安擰眉:“奴才還有事要辦,為了讓娘娘和孩子早日光明正大待在我身邊,還請娘娘忍耐著些。”

“滾!”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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