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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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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上人來人往,季沅推著江橋沿著街邊上走著,一路上兩人都沈默不語,各有各的心事。

眼看著就要到家了,季沅突然道“江橋,你明天有時間嗎?”

“有,怎麽了?”

“我媽說如果你有時間,我們一起吃頓飯。”

“好。”

“嗯?”

“我說好,季沅,我不想在錯過你了,就像剛才一樣,我沒有把握能不能讓你留在我身邊,畢竟他很優秀。”他努力扯開一個笑,出口的聲音蒼白沙啞。她不知道當時他有多慌亂,害怕她脫穎而出的是男朋友,害怕之前的話語都是假的,她永遠都不知道他的內心有多麽的不安。

季沅繞到他的面前蹲在他的面前,滿眼都是他,伸出手握住他放在腿上的手心疼的凝望著他說“他是我的哥哥,這一點毋庸置疑,江橋,我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你一個人,所以不要胡思亂想,你很好,不用跟別人比什麽,我永遠是你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她的聲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直達心底,讓原本不安的心瞬時安定下來,江橋垂眸盯著兩人相握的手,心中釋然,他擡起頭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季沅,謝謝你。”

“傻子,以後我都會陪著你,這一次你可別放開我的手了,一定要緊緊的抓住我的手,別讓我跑了,不然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不會了,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了。”江橋緊緊的握住手裏的漣漪,神色慌張道,生怕季沅真的要離開他。

“那就好,走吧,我推你進屋。”她推著江橋走到庭院裏,敲了敲門,門從裏面打開,李昂有些驚訝的看著季沅問“季沅,你怎麽來了,快進來。”

“不用了,我把江橋帶回來了,你好好照顧他吧,我就先回去了。”

她回過頭看著江橋,嫣然一笑,慢慢的俯身與他對視,在他茫然不解的註視下輕輕的在他臉上留下一吻,然後抽身離開柔聲道“我等你。”

“我走了。”這句話是對李昂說的。

而我們的李昂醫生已經完全楞住了,被剛才的畫面震驚到了,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江橋搖搖頭,莞爾一笑,眼睛裏仿佛有星辰的光,摸了摸被小姑娘親吻的地方,心裏軟成一片。

等李昂緩過神來,江橋已經進屋了,他在後面追著他問“你們什麽情況啊,江橋!”

“什麽?”

“就是你和季沅啊,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哦,就是明天去季沅家吃個飯而已。”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屋,留下李昂一個人在那裏風中淩亂。

“什麽!你明天要去季沅家吃飯,你們兩個和好了,他爸媽不會是要商量你們結婚的事吧,江橋,你快出來,跟我說說,你們進展到哪裏了?餵!江橋!”

門外的人驚天動地,門裏的人淡定自若,聽見那句“商量你們結婚的事”觸動了他的心弦。

結婚,他從未有過奢想,他想過小姑娘穿婚紗的模樣,想過她穿著潔白的婚紗一步一步想向他走過來的景象。這一切真的太過於夢幻美好,讓他沈溺其中。

這一晚,江橋想了很多,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江橋如約而至來到季沅的家,“叮咚”門鈴響了,季沅急忙跑過去開門,看著門口的江橋跟李昂笑著說“你來了,進來吧。”

“好。”江橋莞爾一笑。

進屋之後,季沅推著江橋來到客廳坐著,李慧芳從廚房出來笑著道“江橋來了。”

“阿姨,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你們先聊著,我這馬上就好。”李慧芳熱情招呼著。

“那啥,阿姨我來幫你吧,我的手藝也是挺好的,來來來。”李昂順勢跑到了廚房。

“這那行啊,你是客人,怎麽能讓你幫忙啊。”

“沒事沒事,反正我閑的也沒事。”

廚房這邊幹的熱火朝天,而客廳寂若無人顯得異常安靜。

“江橋,我媽她就是這個樣子,別介意。”

“不會,阿姨挺好的。”

“你很緊張嗎?”這樣的江橋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是難得啊!

江橋有也窘迫,雖然之前見過,但是真正的正式見面未免有些緊張。突然,手被一雙柔夷握住,耳邊響起軟綿綿的聲音“別緊張,有我。”

季沅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形成一種被包裹住的溫暖,讓他緊張的心一下子撫平了。這時,季峰從外面回來了,看見客廳裏的江橋跟自己的女兒在那裏卿卿我我的,假裝咳嗽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了過去“江橋來啦。”

“叔叔。”

看著兩人相握的手沒有松開,季峰瞪了江橋一眼,示意可以松開手了,誰想江橋非但沒有松手,還假裝沒看見,這讓季峰那叫個氣啊!

一旁的季沅無奈扶額,這是小孩子鬥氣嗎?無奈道“行了,爸,江橋是媽叫來的,你有意見找媽去。”

“那算了,你媽什麽脾氣你不知道啊。”季峰聽要去找李慧芳,一下子焉兒了。

“噗嗤”她就知道,季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親愛的母親大人!季峰瞪了一眼這個不靠譜的女兒,當著外人的面讓他下不來臺,真是白疼了這麽多年了。

她才不怕季峰,推著江橋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了個後腦勺給他,季峰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瞪著他們,卻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只能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一般姑娘家的房間都是粉粉嫩嫩的,而季沅的房間以淡紫色和白色為主,房間有一種淡淡的梔子花香,這是讓江橋沒想到的,因為梔子花香也是他喜歡的熏香。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進人家姑娘的房間,難免有些不自然,而季沅卻不這麽想,她自顧自的坐在床上看著他,江橋的表情一目了然,她笑著說“江橋,你在緊張什麽?不會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麽事吧?”

江橋微楞,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道“你要是能對我做什麽的話,你還會帶我來你的房間嗎?如果真的想做什麽,應該也是我對你做什麽吧。”

“噌”的一下,季沅羞紅了臉,才想起來剛才說了什麽,面對江橋的調戲,更加讓她不知所措起來,她這是引狼入室了?不過江橋這個樣子,真的可以嗎?她的視線從他的身上慢慢的往下移,停在某個部位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急忙移開視線,雙頰緋紅,兩眼四處亂瞟。

剛才季沅的動作被江橋看在眼裏,有些好笑的看著她,忍不住笑出了聲“呵”。

“你,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說話的語氣磕磕絆絆的,耳根也漸漸染上了緋紅,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裏放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撲了過去,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笑,江橋怕她磕著,一雙大手扶著她那盈盈一握的小腰不讓她亂動。

季沅一只手捂著他的嘴,一只手撐著他的輪椅低著頭與他註視,小姑娘純清的眼睛,充滿了笑意和戲謔。四目相對時,兩人皆是一楞,季沅有些尷尬的松開捂著江橋嘴的手,想要逃,卻被他固定在懷裏不讓她亂動。他緊緊的抱著季沅平覆著心裏的悸動,沈重的呼吸噴撒在季沅的脖子上,癢癢的。

她微微嘆了口氣,一雙手撫著江橋的臉龐讓他擡起頭看著自己,她低下頭正要吻上去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親密,季沅一驚立刻從他的身邊退開,若無其事的站在一旁。

“沅沅,出來吃飯了。”

“知道了!”

“快點啊,叫上江橋一塊出來!”

等到外面的人離開了,季沅松了口氣,有些臉紅的看著江橋說“我們出去吧,再不出去,我怕門都要被我爸給拆了。”

“咳,好。”江橋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和自己愛的人親密時被人抓包還是頭一次,而且還是在人家的家裏。

季沅推出江橋出了房間來到餐廳,李慧芳熱情的招呼著他們趕緊過去,一桌五個人圍坐在餐桌上,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李慧芳盛了一碗雞湯給江橋笑著說“來,多吃點,在家裏就不要客氣。”

“謝謝阿姨。”

“不客氣,以後沅沅就交給你了,我就這麽一個閨女,你可要好好待她。”

“阿姨放心,季沅她是我的全部,我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連我自己也不行。”

“哎!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江橋是真的很愛季沅,所以叔叔阿姨可以放心。”李昂在旁邊替江橋作證,他是真的希望江橋能有一個真心待他的人陪著他,這樣他也就可以放心的去搞他的事業。

“哼,你們就沒有人問過我的意見嗎?”

“你的意見不重要,咋滴,你還想拆散他們啊,我可告訴你,你最好給我少說話多吃飯,咱別做拆人姻緣的劊子手,有句老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悔一樁婚,人家小情侶好好的就被你硬生生的幾句話給分開了,你說你缺不缺德!”李慧芳一想起這事就來氣,要不是今天有人在,她非得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好了,媽你就不要說爸了,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在提了,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阿姨,叔叔之前也是為了季沅好,畢竟我現在這個情況無論換做是誰都不會接受,如果是我的話,我也不會答應。”江橋理解他們的想法,這也是他不自信,放手的原因。

季沅悄悄的握住他的手,擔心的看著他,江橋反握住她的手安慰她,讓她別擔心。

“行了,吃飯吧,只要你們在一起幸福就好,我也就不多說了。”

“對對對,再不吃菜都快涼了,來,你們幾個多吃點。”李慧芳給江橋和季沅夾了滿滿一碗的菜,季沅跟江橋互看一眼笑了。

這是沈重的母愛沒錯啦!

夏季多雨,尤其是七月份,雨特別多,一陣電閃雷鳴,屋外的雨越下越大。烏雲密布,後面的暴雨便猶如脫韁的烈馬咆哮而至,讓人感到膽戰心驚。

夜晚,諾大的床上,別人睡得很沈,但沒有人發現季沅的不對勁,她嘴裏好像在呢喃說著什麽,她不停地顫抖,頭不停地晃動,一滴淚順著眼尾滑落。

畫面一轉,季沅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突然前面圍著很多人,其中就有葉琳跟顧楓,還有李昂也在,季沅走過去擠入人群問葉琳“這是怎麽了?你們怎麽會在這裏?發生什麽事了嗎?”

“季沅,請節哀。”說話的不是葉琳,而是旁邊的顧楓。

他一臉擔心的看著季沅,而季沅感到有些茫然不解,節哀?為什麽要節哀?她不明白,當她視線移到地上那被白帆布所覆蓋的人的時候楞住了,她回過頭問“那個人是怎麽了?為什麽你們都哭喪著臉,還有李昂,他為什麽跪在地上?”

季沅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心在看見躺在地上的人會痛,痛的快要喘不過氣,她緊緊的抓住心口顫抖著,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下來,為什麽?為什麽她的心會這麽痛?但她知道肯定是因為躺在地上的那個人。

就在她想要靠近他的時候,一步比一步艱難,每靠近一步她的心就痛一分,自身散發著悲傷的氣息,明明她不傷心,為什麽就是控制不住那份悲傷和心痛。

當好不容易來到他的身邊,李昂突然站起來擋在她面前說“不要看。”

“為什麽?他到底是誰?”

“…………”李昂低頭不語,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季沅明白,現在被白帆布蓋住的人她一定認識,就在她推開李昂想要掀開看的時候,李昂悲痛的喊道“是江橋!”

轟隆!!!

一聲驚雷炸開了原本平靜的人群,緊接著雨淋淋漓漓的下了起來。

季沅楞在了原地,閃電劃過天際,讓原本昏暗的天氣一下子亮如白晝,僅僅只有一瞬,季沅也看見了那雙手腕上的紅繩,是她送給江橋三十六歲時的生日禮物。

身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目光依舊停留在他的身上,渾身顫抖著伸出手掀開那道隔著彼此的白帆布,江橋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裏,蒼白的臉上看不見一絲血色,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還在熟睡中,不知是眼淚還是雨水模糊了視線,一點一點的挪動著身體,小心翼翼的把江橋抱在懷裏,一聲聲壓抑著痛苦的唏噓,渾身散發著悲傷的氣息。

“江橋,江橋,江橋……”一遍又一遍的嘶聲裂肺呼喚著他的名字,抑制不住的心痛猶如萬箭穿心,一種撕裂般的痛讓她極度崩潰。

“為什麽,不是說好的要永遠陪著我的嗎,你騙我,江橋,你騙我。”

“你不是想要看我穿婚紗的樣子嗎,你起來,我穿給你看好不好?”

“你說過我是你的全部,可是你知道嗎,江橋,其實你才是季沅的全部啊,沒有靈魂的季沅只剩下一具軀殼而已。”

“江橋,你怎麽這麽傻,傻到讓你可以拋下我一個人獨自離開,你要我怎麽辦。”

“江橋,你食言了。”眼淚混合著雨水滴在他的臉上,俯身在他毫無血色甚至有些冰冷的唇上印上一吻。

這時已經趕來的救護車,從上面下來幾名醫生要把江橋帶走,季沅急忙護住江橋的身體喊道“不要,不要帶走他,他沒有死,江橋沒有死!你們不可以帶走他!”

“季沅,江橋已經死了!”一旁的李昂出來阻止季沅喊道,他也希望江橋沒有死,江橋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江橋死了,他比任何人還要傷心。

“不!江橋他沒有死!你騙我,江橋騙我,你們都騙我!!!”

轟隆——

一聲驚雷巨響炸開天際。

“江橋!!!”

季沅尖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眉頭緊鎖,臉色蒼白,臉上還密布著細細的汗珠。

雙手扶額平心靜氣的緩息著,剛才的夢太真實了,真實的讓她以為是真的。

還好,還好只是個夢,假的,都是假的,季沅這樣告訴自己。

“怎麽了?出啥事了?”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嚇了季沅一跳,看清楚來人松了口氣說“媽,沒事,只是做噩夢了。”

“沒事就好,夢都是假的,不用在意。”

“現在什麽時候了?”

“才八點多。”

“外面下雨了?”

“是啊,從昨天晚上到早上一直下著大雨,剛停不久。”

“哦。”

“好了,別多想,起來吃早飯吧。”

“嗯。”

等李慧芳出去了,季沅急忙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想要給江橋發消息,可是發什麽她也不知道,剛才的夢讓她心有餘悸,想要聽見江橋的聲音,想要立刻見到他。

就連她自己也沒有反應過來,手機已經打過去了。

手機裏響起熟悉的聲音“餵,季沅。”

聽見江橋的聲音,一想到剛才的夢她就忍不住抽泣著,他還在,江橋還在!

“季沅,怎麽了?怎麽哭了?”電話另一頭的江橋心急如焚,不知道季沅為什麽哭,想要給她安慰卻抱不到她,只能哄著她“季沅,別哭,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你這樣我很心疼,乖,別哭。”

“江橋。”

“嗯,我在。”

“我想見你,江橋,我想見你。”季沅哭的泣不成聲,江橋只能幹著急,他告訴季沅讓她別哭,他去找她,隨後匆匆忙忙的掛了電話,讓李昂送他去季沅家,李昂見他著急沒有多問,直接送他去季沅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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