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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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雯驚訝的看著蘇軟。
她是知道蘇軟已婚的, 畢竟她采訪趙雷的時候就避不過他們認識的過程，蘇軟之所以會幫助趙雷這樣的人也是因為身為軍嫂的緣故。
而且蘇軟在學校完全沒提過結婚的事情，所以出於尊重蘇軟的想法, 許雯的稿子中也就避開了。
畢竟已婚的身份在學校裏還是有些特別, 之前就有大學生因為結婚在同學中多多少少受到一些排擠，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想法奇特的人因為這個搞歧視。
蘇軟似乎知道她怎麽想的，笑道, “我本來也是想低調一點的，想像普通的大學生一樣過完大學生活。”
“可是現在發現，比起不停的拒絕各種各樣的追求者，已婚身份帶來的一點不同好像更容易處理一點？”
許雯打量了她一眼不由笑了, “對於你來說, 確實。”才開學兩個多月, 就被學校的兩個知名人物追求，雖然其中一個心思不純。
蘇軟也笑, “既然沒辦法低調, 那就高調到底吧。”說到這裏，她的眉目柔和下來，“也不用總讓我家鹿教官受委屈。”
許雯挑眉，“鹿教官？是給你們軍訓的……”
作為新聞部的部長，她對信息的掌握顯然非常的敏銳，看起來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但好像知道的事情還不少。
蘇軟不自覺的彎起眼睛, “對, 是他, 他叫鹿鳴琛。”
許雯了然一笑, “好吧, 我知道你為什麽一直不敢說自己已婚了。”鹿教官在新生中的影響還是挺大的，畢竟是他們接觸的最近的一個真正打過仗殺過敵人的英雄。
而他對女朋友的感情，更是讓騷動的青年男女們羨慕的不得了，白可欣能迅速在大一新生中出名，也是因為一開始她暗示自己是鹿教官的女朋友。
白可欣對於這樣的註目覺得享受，但蘇軟顯然並不一樣，要不是這次白可欣針對她，蘇軟大抵會一直悄悄的瞞著。
“所以白可欣才這麽雞蛋裏挑骨頭的針對你。”
“不過徒勞而已。”蘇軟輕蔑一笑，“師姐不是說了嗎，只要行得正坐得直，她那些小人手段，最後除了自己被啪啪打臉，也是變相的幫助我了。”
說到這裏，蘇軟心念一動，抽了張信紙，彎腰提筆唰唰的寫了一段話，遞給許雯，“就像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說這些話，做這件事，而她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裏氣死自己。”
許雯看著信紙上的話，又動容又好笑，覺得蘇軟這個人真的非常有趣，“很好，可以幫你加上去。”
白可欣應該會非常非常非常的後悔她對蘇軟的針對。
蘇軟笑嘻嘻道，“那就謝謝師姐啦。”
兩人相視一笑。
白可欣卻不知道蘇軟早就挖了坑等她，在等校刊這股“東風”的時候都沒有閑下來，學校這邊安排好了，軍區那邊當然也要跟上。
反正顧俊飛追求蘇軟已經追求的人盡皆知，一個軍嫂亂搞男女關系……
白可欣想了想，打算去找顧俊飛打算再添把火，最好能再鬧大一點，要是能抓個正著就更好了。
依然是學生會的辦公室，她坐在辦公桌前晃著腳笑問，“進展怎麽樣了？聽說她還吊著你呢？”
“她跟別的女孩兒不一樣吧，恐怕你得拿出點實質性的好處來才行。”
顧俊飛靠在椅子上，叼著一根棒棒糖瞇著眼睛看她。
白可欣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
顧俊飛問道，“你去找蘇軟了嗎？她怎麽還沒給你澄清謠言？”
白可欣心中一跳，也沒說自己找沒找，而是反問，“怎麽？她跟你說這事兒了？”
顧俊飛想到那封信點了點頭，“算是吧，我看她對擺攤這事根本就不在乎，還說照片想貼就貼。”
白可欣看著顧俊飛，忽然嘆了口氣，“我說她怎麽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感情是找到你這個靠山了。”
顧俊飛皺眉，“她沒讓我幫忙。”
“可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白可欣擺出冥思苦想的模樣，“她知道你在追求她，就把這件事透露給你知道，你會任由她的照片貼滿校園嗎？”
顧俊飛皺起眉頭，“可欣，這是你們的私怨，私下裏搞搞，找回場子就算了，校園裏貼照片就過分了。”
白可欣嘆了口氣，“看，你這不就管了？”
顧俊飛覺得自己差點被她帶偏了，“所以那封信果然是你寫的？”
白可欣楞了楞，茫然道，“什麽信？”
“她說我給她寫信了？沒有啊，我只是給了她兩張照片，告訴她讓一周之內幫我澄清謠言，不然就把她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事情告訴大家。”
“再說了，我也只是威脅她而已，怎麽可能真的貼照片，不然讓我爸知道了得罰我。”
她看著顧俊飛的表情，委屈的嘟起嘴巴，“而且她還專門讓你知道了，現在我連威脅她的籌碼都沒有了，這下她更不可能給我澄清了。”
顧俊飛看著她的樣子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誰在說謊了，這麽看來，蘇軟也有自導自演的嫌疑。
白可欣巴巴的看著顧俊飛，“現在只能靠你了幫我報仇了，不過我怎麽覺得你的魅力好像不管用了啊！這都多久了，她是不是都不理你呢？”
顧俊飛怎麽能承認，輕嗤一聲，“誰說的？等著瞧吧，保證讓她給你道歉。”
白可欣道，“要不要我給你出主意啊？我們女生才了解女生。”
顧俊飛做出洗耳恭聽的姿勢，蘇軟確實有些難搞。
白可欣笑道，“給你個提醒，還記得牛俊是怎麽追到明嬌嬌的嗎？”
顧俊飛咬著棒棒糖的動作微頓，露出思索的神色，白可欣笑，“女生很難抗拒那樣的浪漫，尤其是大庭廣眾之下的表白。”
見他似乎聽進去了，白可欣起身準備離開。
顧俊飛忽然道，“可欣，那些照片和膠片沒用的話還是放我這兒吧。”
白可欣眼底陰沈一瞬，很快就利落的從包裏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喏，都在這裏了。”故作生氣的道，“你還真懷疑我啊，我說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顧俊飛看她動作利落，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你想多了，放心吧，我一定會說服她讓她幫你澄清。”
卻沒回到是不是真的喜歡蘇軟的問題。
出了辦公室白可欣的臉就徹底沈下來，但想到顧俊飛真的喜歡上蘇軟更好，她冷笑一聲，又故技重施給軍區寫了封舉報信，開始期待著周末那天的到來。
蘇軟，到時候看你還能怎麽得意！
周日就在各懷鬼胎的幾人的期盼中到來了。
蘇軟一早起來梳洗打扮，今天各個院系要上報自己的節目，並進行簡單的演示，她作為主持人要跟著大四的師哥師姐們一起統籌節目，所以只要參加元旦晚會的學生九點的時候都要在學校的小禮堂開會。
宿舍裏除了蘇軟，還有被選中了跳舞的趙燕燕。
兩人一出門就遇上了同樣從對面出來的張詩詩，對方一反常態的化著妝，白線衣闊腿褲，利落幹練，嘴唇塗得極紅，像是要去參加什麽戰鬥一樣雄赳赳氣昂昂的。
看到蘇軟面色古怪了一瞬，像是想笑，又像是憐憫，最後帶著一絲解恨的得意昂首挺胸的走了。
趙燕燕疑惑的看著她，“她這是又抽什麽瘋呢？話說，她主持人沒競爭上，今天也沒她的節目吧，她打扮成這樣去幹嗎？”
蘇軟瞇眼看著她的背影，有點猜到白可欣找的替罪羊是誰了。
趙燕燕一出宿舍樓就感受到了四面八方射來的目光，不由興奮，“我就說你今天一定能艷驚四座，看看，這立竿見影的效果。”
因為要主持的關系，蘇軟今天化了個精致的妝容，俏皮顯小的魚骨編發，卡其色的蝙蝠毛衣撘一條咖色毛呢格子半身裙，外罩一件深灰色的風衣，時尚又亮眼。
出門之前就把舍友們都驚艷過一遍了，趙燕燕走在她旁邊享受著驚艷的目光覺得與有榮焉。
不過沒一會兒，趙燕燕似乎察覺到了不對，“雖然你今天是很漂亮，但他們的目光怎麽好像不對勁啊。”
比起驚艷和羨慕，竟然更多的是嘲諷和鄙夷？
“那是幹什麽呢？”她很快註意到宿舍區的布告欄邊圍著不少人，大部分同學臉上都是驚疑不定以及撇嘴不屑的表情。
趙燕燕本身就是個極其好熱鬧的人，立刻拽著蘇軟湊過去，兩人一走近，那些圍觀的同學就都扭過頭來，自覺的讓開了道路，各色目光落在蘇軟身上。
……
“就是她嗎？”
“長的真漂亮啊！”
“看著這麽光鮮，還真是看不出來。”
“嘖嘖，多會裝啊……”
……
趙燕燕已經看到了布告欄上貼著的照片，蘇軟的臉還是非常有辨識度的，當下眉頭一皺，伸手
拽了一張下來，“這是什麽？”
蘇軟也在擡頭看，除了照片還用打印紙寫上了她的班級和名字，顯然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一樣。
趙燕燕疑惑，“這個是什麽意思啊？照片裏你幹什麽呢？”
蘇軟面色不變，“趕集啊沒看出來嗎，你們又不是沒見過我做首飾，我當時不就說了嗎，做了要賣的。”
“就那個很漂亮的首飾？”趙燕燕驚道，“我看你做的那麽漂亮，以為是給什麽店裏的人做的，你竟然趕集擺攤？”
“怎麽？趕集擺攤犯法啊？”蘇軟道，“自己賣可比賣給別強多了，否則利潤瞬間能少三分之二。”
又道，“不過很快就不用趕集擺攤了，我已經租了鋪子。”
圍觀眾人就看著當事人毫不在意的跟室友說著自己的生意經，從容的離開了，甚至對於布告欄上的東西都毫不在意，一點理會的意思都沒有，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
有個男生道，“所以你們剛剛才嘲笑人家什麽呢？”
另個女生茫然道，“作為燕京師大的大學生，她為什麽要去擺攤啊？”
“擺攤犯法嗎？”
“那倒沒有。”
“那有什麽值得嘲笑的？”
“可是你看她那打扮和那一身衣服，好像挺貴的吧？可是再看照片……”那卑躬屈膝的樣子。
說到底不過是一種意識形態，覺得你擺地攤的就應該有擺地攤的樸素，明明背後擺地攤，在他們面前卻又清高自傲誰都看不上，當然讓人心裏不舒服。
然而剛剛當事人坦然的態度，倒顯得他們狹隘了一樣，眾人忽然覺得沒意思，漸漸散了，有幾個同學還順手把布告欄清理了一下。
張詩詩並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情，她為了避嫌，沒有在宿舍區這邊停留，而是徑直朝著開會的小禮堂那邊去了，宿舍和教學樓那邊的布告欄都是前菜而已，小禮堂那兒才是重頭戲。
她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尤其看到小禮堂門口圍在布告欄周圍的人之後，今天來這兒開會的都是學生會的幹事，各個系文藝部的同學都來開會，蘇軟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遍學校！
“這，這怎麽貼出來了？”白可欣已經到了禮堂這邊，看著布告欄上的照片一臉的不可置信。
眾人看她神色，顯然是知道些什麽的樣子，紛紛詢問，於是她又把怎麽偶遇蘇軟擺攤，覺得她虛榮虛偽，因為不想跟她有瓜葛反而被倒打一耙栽贓的事情說了一遍。
末了感嘆道，“我知道鬥不過也沒辦法，就當吃個啞巴虧，就把拍的照片連著底片一起扔了，沒想到竟然有人撿到了……”
有人聽的氣憤，“你就是太軟了，照我說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就是報應。”
“如果這事兒是真的，這種品德敗壞的人還是別用了吧。”
“這事兒跟會長反應一下。”
正議論著，就聽有人道，“來了！”
“蘇軟來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著不遠處走來的女生，漂亮時尚，優雅從容，完全沒辦法和照片上那個卑微諂媚的姑娘聯系起來。
張詩詩緊緊捏著口袋裏的主持稿，她就不信蘇軟今天還能鎮定，如果她出了差錯，又因為人品被唰下去，她隨時能頂上。
然而……
想象中對方害怕又崩潰的情景根本就沒有出現，蘇軟就像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從容的和相熟的師兄師姐打招呼。
有人厭惡道，“臉皮可夠厚的……”
“是還不知道嗎？”
聽到了這句話，蘇軟才朝著布告欄的方向看過去。
“怎麽回事！”顧俊飛匆匆趕來，他身後兩個男生手裏已經抓了一沓照片，到了這兒也是直奔布告欄去清理照片。
顧俊飛看到蘇軟先是驚艷了一下，然後匆匆走到她身邊道，“沒事吧？”
“什麽事？”蘇軟捏著那張趙燕燕拽下來的照片道，“如果你說的是這個的話……”
她朝著布告欄那邊忘了一眼，掃過躲在人群中的白可欣和張詩詩，微微一笑，“要讓你們失望了，一點事情都沒有呢。”語氣十分輕松，甚至帶著挑釁。
顧俊飛：……
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顧俊飛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不過顧師兄你還是去關心一下貼照片的人吧。”蘇軟漫不經心的道，“畢竟我趕集擺攤不犯法，但這種侵犯隱私，散布虛構事實，貶損他人人格，破壞他人名譽的行為是犯法的。”
趙燕燕站在蘇軟身邊，頂著各色目光，緊緊挽著蘇軟的胳膊也不知道是給誰打氣，“對，對呀，這有什麽好嘲笑的，哪條法律規定大學生不能趕集擺攤了？”
蘇軟暖心又好笑，帶著她徑直往禮堂裏走去，“應該要開會了吧，照片喜歡的話諸位就慢慢欣賞。”
眾人面面相覷，顧俊飛已經帶人把照片都收起來了，對眾人道，“該幹什麽幹什麽，這事兒我會查清楚的。”他說著看向白可欣。
白可欣一臉委屈，“你不相信我？”她說著眼眶一紅，淚珠掉了下來，倒是讓人不好苛責。
顧俊飛皺了皺眉，轉頭去學校其他地方查看。
其他人都進了禮堂準備開會，白可欣全程委委屈屈的不說一句話。
反觀蘇軟，跟在主持人師姐身後，沒事兒人一樣，艷麗張揚，眾人一時間也分不清誰對誰錯。
準備工作期間，蘇軟聽從師姐的吩咐去找舞臺邊上找白可欣要報名表的時候，剛剛靠近白可欣就猛的一下靠在墻上，像是被誰撞了一下似的，然後帶著哭腔道，“蘇軟你別欺人太甚。”
在宮鬥劇還沒有普及的這個年代，很多人還看不破這一招。
眾人的目光又都聚集過來，皺眉看著蘇軟。
蘇軟挑了挑眉，也沒辯解，而是直接上前揪住白可欣的領子，腿一伸，一絆，胳膊一拽一擰，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白可欣就直接躺在了地上。
當然蘇軟也沒太過分，最後是輕輕把她放地上的。
蘇軟雙臂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一臉懵逼的白可欣，“白師姐，你這構陷有點太瞧不起我了，我要真欺負你，會讓你哭都哭不出來的。”
眾人：……
這個囂張勁兒還真是。
白可欣想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為什麽總是要陷害我？上次是，這次也是！”
眾人繼續驚疑不定，完全不知道誰對誰錯，白可欣看著委屈，蘇軟則從始至終理直氣壯。
蘇軟直接道，“既然師姐提起，其實我也想知道師姐為什麽非認定了我誣陷你。”
“難不成在師姐心裏，擺地攤的都是人品低賤？”
“所以師姐以己度人，覺得我會以擺地攤為恥？那你可錯了，我很得意呢。”
“集會上賣的那些首飾都是我自己做的，我們宿舍人全都知道。”她的目光掃過眾人，不閃不避，“我的攤子，一天集會純利潤就有兩千。”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白可欣也楞了，要知道他們普遍的生活費一個與就五六十，兩百都是很多的了。
“覺得不可思議？”蘇軟笑，“所以我擺地攤怎麽了？我依舊是個有錢人，我擺一次地攤，就夠我一個月放開手腳好吃好喝了。”
“那麽請問，諸位對我自己賺來的錢有什麽意見？”
眾人不說話了，思維還停留在蘇軟一天能賺兩千的震驚中，趙燕燕喃喃道，“有意見，你能不能帶著我幹？”
離她近的幾個人都朝著她豎起大拇指，他們也想。
靠在門口看了半天的顧俊飛忽然問旁邊的朋友，“我的吉他和花都準備好了嗎？”
朋友點點頭，“準備好了，保管有排場。不過這姑娘可真特別。”
顧俊飛臉上漾起笑意，轉身往外走去，“排場得再大一點，我去買個禮物。”
蘇軟不知道顧俊飛要鬧幺，她還在繼續處理白可欣。
這姑娘也不知道是想表達被重傷了還是怎麽著，細細的手臂撐著身體，仿佛都爬不起來了。
蘇軟嘖了一聲，直接揪著她的衣領拎小孩兒似的拽了起來，還俯身在她啪啪的幾下拍土，問道，“行了嗎？”
白可欣：……
她能說不行嗎？
蘇軟繼續道，語氣還挺溫和，“我知道那照片是你拍的，師姐大概不知道自己多麽漂亮多麽顯眼，人群中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旁邊的主持人師姐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師妹可真是氣死人不償命，這話說的，白可欣都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了。
白可欣果然漲紅著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壓根不是什麽偶遇，而是專門去拍的。”蘇軟又冷笑，“同行的還有封景燁師兄和顧俊飛師兄。”
“師姐你想用這個詆毀我來挽回你的名聲，”說到這裏，蘇軟意味深長看著她一笑，“或者是別的目的，都註定不會成功的，所以，停止你那些小把戲吧。”
錯誤的信息來源讓白可欣錯估了蘇軟的行為，完全處於被動，看著周圍眾人的目光她又是靈機一動，“是，我那天是去專門拍你的，因為我發現你壓榨殘疾人，否則你怎麽可能一天賺那麽多錢？”
蘇軟擺出一副認真分析的架勢，“按照你現在的這個說法，不是發現我做低賤的擺攤工作，而是發現我是惡毒的黑心老板所以才去拍我的？”
“好，那麽你第一次見到我是哪個時間，在哪個集會？”蘇軟道，“不用說具體的，我擔心你不記得，大概時間總有吧，咱們開學也就兩個多月而已。”
白可欣當然不知道，但頂著眾人的目光她只能硬著頭皮道，“就剛開學不久，就魏村的集會。”
這次蘇軟還沒說話，旁邊就傳來一個很好聽的男聲，“那個時候，趙同志還在醫院養傷呢，你又是怎麽見到她壓榨殘疾人的？”
蘇軟楞了一下，回頭發現是姍姍來遲的另一個主持人師哥，叫龐策，他晃了晃手裏的報紙，“白可欣你口中的那位殘疾人是個退伍軍人，大半個月前才痊愈出院。”
白可欣看到他手中的報紙，仿佛看到了什麽希望一樣，“校報出來了？！”
在沒有網絡和智能手機的時代，報紙雜志是大學生們必不可少的東西，校報就大抵就類似於後世的校園貼吧，每次出來大家都會興致勃勃的來上一份。
禮堂裏陸續來的晚的，節目排在後面的同學已經有人買了來坐在座位上看了。
龐策顯然已經看過了，他打開報紙，周圍的人一眼就看到了中間的一張照片，正是蘇軟。
巧的是那張照片跟貼在布告欄上照片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只是角度在相反的方向，蘇軟彎著腰把一沓錢遞到了一個沒有小腿的男人手裏。
那男人接過錢，看著蘇軟的眼睛裏有光，不是什麽意味不明的目光，而是充滿希望的光。
照片下配文：【這也許不是一份高貴的職業，但撐起了一個傷殘軍人人生的希望】
照片上面就是大大的標題：【你們守護國家，我們來守護你】
這一版的稿子是許雯親自主筆寫的，寥寥數語間描述出了一個軍人奉獻了青春和汗水在前線保家衛國的驚心動魄，以及很多傷殘退伍後截然相反的潦倒人生。
【燕京師大大一的蘇軟說我們之所以能享受這太平盛世，是因為有他們為我們負重前行。】
【現在，他們傷了累了，背不動了，換我們來保護他們。】
……
【蘇師妹初始做這些只是興趣愛好，她的家境雖然算不上優渥但也不愁吃穿，但是當她看到了失去一條腿的戰士，也失去了目標，喪失了鬥志的時候，她決定把手邊這唯一可以養家糊口的事情當做一份工作。】
【它也許不高貴，但可以讓一個人挺直脊梁。】
……
【問到會這麽做的原因，她說“因為我是一名軍嫂，我深知每一個軍人背後的艱辛，我希望他在前線保家衛國的時候，我可以保他後方無憂。”】
……
“君子於役，我不能問歸期；但卻願你從此一生無傷，我們一世情長。你守護國家，我守護你。——寫給我的鹿教官。”高峰念完哀嘆一聲，“媽呀，鹿鳴琛，老子理解你了，有這麽個媳婦兒，真是讓我幹什麽也甘願。”
“這是校報吧，全校人都看到了！嘖嘖，嫂子真豪傑，鹿鳴琛你那破信比不了。”
孫超道，“我忽然想結婚了，完了讓嫂子給我介紹個對象，就她那樣的就行。”
鹿鳴琛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朝著燕京師大小禮堂的方向走去，高峰和孫超趕緊追上。
“走慢點，跑不了。”
“咦？那門口是在幹什麽？好大的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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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知道蘇軟已婚的, 畢竟她采訪趙雷的時候就避不過他們認識的過程，蘇軟之所以會幫助趙雷這樣的人也是因為身為軍嫂的緣故。
而且蘇軟在學校完全沒提過結婚的事情，所以出於尊重蘇軟的想法, 許雯的稿子中也就避開了。
畢竟已婚的身份在學校裏還是有些特別, 之前就有大學生因為結婚在同學中多多少少受到一些排擠，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想法奇特的人因為這個搞歧視。
蘇軟似乎知道她怎麽想的，笑道, “我本來也是想低調一點的，想像普通的大學生一樣過完大學生活。”
“可是現在發現，比起不停的拒絕各種各樣的追求者，已婚身份帶來的一點不同好像更容易處理一點？”
許雯打量了她一眼不由笑了, “對於你來說, 確實。”才開學兩個多月, 就被學校的兩個知名人物追求，雖然其中一個心思不純。
蘇軟也笑, “既然沒辦法低調, 那就高調到底吧。”說到這裏，她的眉目柔和下來，“也不用總讓我家鹿教官受委屈。”
許雯挑眉，“鹿教官？是給你們軍訓的……”
作為新聞部的部長，她對信息的掌握顯然非常的敏銳，看起來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但好像知道的事情還不少。
蘇軟不自覺的彎起眼睛, “對, 是他, 他叫鹿鳴琛。”
許雯了然一笑, “好吧, 我知道你為什麽一直不敢說自己已婚了。”鹿教官在新生中的影響還是挺大的，畢竟是他們接觸的最近的一個真正打過仗殺過敵人的英雄。
而他對女朋友的感情，更是讓騷動的青年男女們羨慕的不得了，白可欣能迅速在大一新生中出名，也是因為一開始她暗示自己是鹿教官的女朋友。
白可欣對於這樣的註目覺得享受，但蘇軟顯然並不一樣，要不是這次白可欣針對她，蘇軟大抵會一直悄悄的瞞著。
“所以白可欣才這麽雞蛋裏挑骨頭的針對你。”
“不過徒勞而已。”蘇軟輕蔑一笑，“師姐不是說了嗎，只要行得正坐得直，她那些小人手段，最後除了自己被啪啪打臉，也是變相的幫助我了。”
說到這裏，蘇軟心念一動，抽了張信紙，彎腰提筆唰唰的寫了一段話，遞給許雯，“就像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說這些話，做這件事，而她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裏氣死自己。”
許雯看著信紙上的話，又動容又好笑，覺得蘇軟這個人真的非常有趣，“很好，可以幫你加上去。”
白可欣應該會非常非常非常的後悔她對蘇軟的針對。
蘇軟笑嘻嘻道，“那就謝謝師姐啦。”
兩人相視一笑。
白可欣卻不知道蘇軟早就挖了坑等她，在等校刊這股“東風”的時候都沒有閑下來，學校這邊安排好了，軍區那邊當然也要跟上。
反正顧俊飛追求蘇軟已經追求的人盡皆知，一個軍嫂亂搞男女關系……
白可欣想了想，打算去找顧俊飛打算再添把火，最好能再鬧大一點，要是能抓個正著就更好了。
依然是學生會的辦公室，她坐在辦公桌前晃著腳笑問，“進展怎麽樣了？聽說她還吊著你呢？”
“她跟別的女孩兒不一樣吧，恐怕你得拿出點實質性的好處來才行。”
顧俊飛靠在椅子上，叼著一根棒棒糖瞇著眼睛看她。
白可欣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
顧俊飛問道，“你去找蘇軟了嗎？她怎麽還沒給你澄清謠言？”
白可欣心中一跳，也沒說自己找沒找，而是反問，“怎麽？她跟你說這事兒了？”
顧俊飛想到那封信點了點頭，“算是吧，我看她對擺攤這事根本就不在乎，還說照片想貼就貼。”
白可欣看著顧俊飛，忽然嘆了口氣，“我說她怎麽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感情是找到你這個靠山了。”
顧俊飛皺眉，“她沒讓我幫忙。”
“可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白可欣擺出冥思苦想的模樣，“她知道你在追求她，就把這件事透露給你知道，你會任由她的照片貼滿校園嗎？”
顧俊飛皺起眉頭，“可欣，這是你們的私怨，私下裏搞搞，找回場子就算了，校園裏貼照片就過分了。”
白可欣嘆了口氣，“看，你這不就管了？”
顧俊飛覺得自己差點被她帶偏了，“所以那封信果然是你寫的？”
白可欣楞了楞，茫然道，“什麽信？”
“她說我給她寫信了？沒有啊，我只是給了她兩張照片，告訴她讓一周之內幫我澄清謠言，不然就把她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事情告訴大家。”
“再說了，我也只是威脅她而已，怎麽可能真的貼照片，不然讓我爸知道了得罰我。”
她看著顧俊飛的表情，委屈的嘟起嘴巴，“而且她還專門讓你知道了，現在我連威脅她的籌碼都沒有了，這下她更不可能給我澄清了。”
顧俊飛看著她的樣子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誰在說謊了，這麽看來，蘇軟也有自導自演的嫌疑。
白可欣巴巴的看著顧俊飛，“現在只能靠你了幫我報仇了，不過我怎麽覺得你的魅力好像不管用了啊！這都多久了，她是不是都不理你呢？”
顧俊飛怎麽能承認，輕嗤一聲，“誰說的？等著瞧吧，保證讓她給你道歉。”
白可欣道，“要不要我給你出主意啊？我們女生才了解女生。”
顧俊飛做出洗耳恭聽的姿勢，蘇軟確實有些難搞。
白可欣笑道，“給你個提醒，還記得牛俊是怎麽追到明嬌嬌的嗎？”
顧俊飛咬著棒棒糖的動作微頓，露出思索的神色，白可欣笑，“女生很難抗拒那樣的浪漫，尤其是大庭廣眾之下的表白。”
見他似乎聽進去了，白可欣起身準備離開。
顧俊飛忽然道，“可欣，那些照片和膠片沒用的話還是放我這兒吧。”
白可欣眼底陰沈一瞬，很快就利落的從包裏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喏，都在這裏了。”故作生氣的道，“你還真懷疑我啊，我說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顧俊飛看她動作利落，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你想多了，放心吧，我一定會說服她讓她幫你澄清。”
卻沒回到是不是真的喜歡蘇軟的問題。
出了辦公室白可欣的臉就徹底沈下來，但想到顧俊飛真的喜歡上蘇軟更好，她冷笑一聲，又故技重施給軍區寫了封舉報信，開始期待著周末那天的到來。
蘇軟，到時候看你還能怎麽得意！
周日就在各懷鬼胎的幾人的期盼中到來了。
蘇軟一早起來梳洗打扮，今天各個院系要上報自己的節目，並進行簡單的演示，她作為主持人要跟著大四的師哥師姐們一起統籌節目，所以只要參加元旦晚會的學生九點的時候都要在學校的小禮堂開會。
宿舍裏除了蘇軟，還有被選中了跳舞的趙燕燕。
兩人一出門就遇上了同樣從對面出來的張詩詩，對方一反常態的化著妝，白線衣闊腿褲，利落幹練，嘴唇塗得極紅，像是要去參加什麽戰鬥一樣雄赳赳氣昂昂的。
看到蘇軟面色古怪了一瞬，像是想笑，又像是憐憫，最後帶著一絲解恨的得意昂首挺胸的走了。
趙燕燕疑惑的看著她，“她這是又抽什麽瘋呢？話說，她主持人沒競爭上，今天也沒她的節目吧，她打扮成這樣去幹嗎？”
蘇軟瞇眼看著她的背影，有點猜到白可欣找的替罪羊是誰了。
趙燕燕一出宿舍樓就感受到了四面八方射來的目光，不由興奮，“我就說你今天一定能艷驚四座，看看，這立竿見影的效果。”
因為要主持的關系，蘇軟今天化了個精致的妝容，俏皮顯小的魚骨編發，卡其色的蝙蝠毛衣撘一條咖色毛呢格子半身裙，外罩一件深灰色的風衣，時尚又亮眼。
出門之前就把舍友們都驚艷過一遍了，趙燕燕走在她旁邊享受著驚艷的目光覺得與有榮焉。
不過沒一會兒，趙燕燕似乎察覺到了不對，“雖然你今天是很漂亮，但他們的目光怎麽好像不對勁啊。”
比起驚艷和羨慕，竟然更多的是嘲諷和鄙夷？
“那是幹什麽呢？”她很快註意到宿舍區的布告欄邊圍著不少人，大部分同學臉上都是驚疑不定以及撇嘴不屑的表情。
趙燕燕本身就是個極其好熱鬧的人，立刻拽著蘇軟湊過去，兩人一走近，那些圍觀的同學就都扭過頭來，自覺的讓開了道路，各色目光落在蘇軟身上。
……
“就是她嗎？”
“長的真漂亮啊！”
“看著這麽光鮮，還真是看不出來。”
“嘖嘖，多會裝啊……”
……
趙燕燕已經看到了布告欄上貼著的照片，蘇軟的臉還是非常有辨識度的，當下眉頭一皺，伸手
拽了一張下來，“這是什麽？”
蘇軟也在擡頭看，除了照片還用打印紙寫上了她的班級和名字，顯然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一樣。
趙燕燕疑惑，“這個是什麽意思啊？照片裏你幹什麽呢？”
蘇軟面色不變，“趕集啊沒看出來嗎，你們又不是沒見過我做首飾，我當時不就說了嗎，做了要賣的。”
“就那個很漂亮的首飾？”趙燕燕驚道，“我看你做的那麽漂亮，以為是給什麽店裏的人做的，你竟然趕集擺攤？”
“怎麽？趕集擺攤犯法啊？”蘇軟道，“自己賣可比賣給別強多了，否則利潤瞬間能少三分之二。”
又道，“不過很快就不用趕集擺攤了，我已經租了鋪子。”
圍觀眾人就看著當事人毫不在意的跟室友說著自己的生意經，從容的離開了，甚至對於布告欄上的東西都毫不在意，一點理會的意思都沒有，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
有個男生道，“所以你們剛剛才嘲笑人家什麽呢？”
另個女生茫然道，“作為燕京師大的大學生，她為什麽要去擺攤啊？”
“擺攤犯法嗎？”
“那倒沒有。”
“那有什麽值得嘲笑的？”
“可是你看她那打扮和那一身衣服，好像挺貴的吧？可是再看照片……”那卑躬屈膝的樣子。
說到底不過是一種意識形態，覺得你擺地攤的就應該有擺地攤的樸素，明明背後擺地攤，在他們面前卻又清高自傲誰都看不上，當然讓人心裏不舒服。
然而剛剛當事人坦然的態度，倒顯得他們狹隘了一樣，眾人忽然覺得沒意思，漸漸散了，有幾個同學還順手把布告欄清理了一下。
張詩詩並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情，她為了避嫌，沒有在宿舍區這邊停留，而是徑直朝著開會的小禮堂那邊去了，宿舍和教學樓那邊的布告欄都是前菜而已，小禮堂那兒才是重頭戲。
她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尤其看到小禮堂門口圍在布告欄周圍的人之後，今天來這兒開會的都是學生會的幹事，各個系文藝部的同學都來開會，蘇軟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遍學校！
“這，這怎麽貼出來了？”白可欣已經到了禮堂這邊，看著布告欄上的照片一臉的不可置信。
眾人看她神色，顯然是知道些什麽的樣子，紛紛詢問，於是她又把怎麽偶遇蘇軟擺攤，覺得她虛榮虛偽，因為不想跟她有瓜葛反而被倒打一耙栽贓的事情說了一遍。
末了感嘆道，“我知道鬥不過也沒辦法，就當吃個啞巴虧，就把拍的照片連著底片一起扔了，沒想到竟然有人撿到了……”
有人聽的氣憤，“你就是太軟了，照我說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就是報應。”
“如果這事兒是真的，這種品德敗壞的人還是別用了吧。”
“這事兒跟會長反應一下。”
正議論著，就聽有人道，“來了！”
“蘇軟來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著不遠處走來的女生，漂亮時尚，優雅從容，完全沒辦法和照片上那個卑微諂媚的姑娘聯系起來。
張詩詩緊緊捏著口袋裏的主持稿，她就不信蘇軟今天還能鎮定，如果她出了差錯，又因為人品被唰下去，她隨時能頂上。
然而……
想象中對方害怕又崩潰的情景根本就沒有出現，蘇軟就像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從容的和相熟的師兄師姐打招呼。
有人厭惡道，“臉皮可夠厚的……”
“是還不知道嗎？”
聽到了這句話，蘇軟才朝著布告欄的方向看過去。
“怎麽回事！”顧俊飛匆匆趕來，他身後兩個男生手裏已經抓了一沓照片，到了這兒也是直奔布告欄去清理照片。
顧俊飛看到蘇軟先是驚艷了一下，然後匆匆走到她身邊道，“沒事吧？”
“什麽事？”蘇軟捏著那張趙燕燕拽下來的照片道，“如果你說的是這個的話……”
她朝著布告欄那邊忘了一眼，掃過躲在人群中的白可欣和張詩詩，微微一笑，“要讓你們失望了，一點事情都沒有呢。”語氣十分輕松，甚至帶著挑釁。
顧俊飛：……
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顧俊飛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不過顧師兄你還是去關心一下貼照片的人吧。”蘇軟漫不經心的道，“畢竟我趕集擺攤不犯法，但這種侵犯隱私，散布虛構事實，貶損他人人格，破壞他人名譽的行為是犯法的。”
趙燕燕站在蘇軟身邊，頂著各色目光，緊緊挽著蘇軟的胳膊也不知道是給誰打氣，“對，對呀，這有什麽好嘲笑的，哪條法律規定大學生不能趕集擺攤了？”
蘇軟暖心又好笑，帶著她徑直往禮堂裏走去，“應該要開會了吧，照片喜歡的話諸位就慢慢欣賞。”
眾人面面相覷，顧俊飛已經帶人把照片都收起來了，對眾人道，“該幹什麽幹什麽，這事兒我會查清楚的。”他說著看向白可欣。
白可欣一臉委屈，“你不相信我？”她說著眼眶一紅，淚珠掉了下來，倒是讓人不好苛責。
顧俊飛皺了皺眉，轉頭去學校其他地方查看。
其他人都進了禮堂準備開會，白可欣全程委委屈屈的不說一句話。
反觀蘇軟，跟在主持人師姐身後，沒事兒人一樣，艷麗張揚，眾人一時間也分不清誰對誰錯。
準備工作期間，蘇軟聽從師姐的吩咐去找舞臺邊上找白可欣要報名表的時候，剛剛靠近白可欣就猛的一下靠在墻上，像是被誰撞了一下似的，然後帶著哭腔道，“蘇軟你別欺人太甚。”
在宮鬥劇還沒有普及的這個年代，很多人還看不破這一招。
眾人的目光又都聚集過來，皺眉看著蘇軟。
蘇軟挑了挑眉，也沒辯解，而是直接上前揪住白可欣的領子，腿一伸，一絆，胳膊一拽一擰，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白可欣就直接躺在了地上。
當然蘇軟也沒太過分，最後是輕輕把她放地上的。
蘇軟雙臂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一臉懵逼的白可欣，“白師姐，你這構陷有點太瞧不起我了，我要真欺負你，會讓你哭都哭不出來的。”
眾人：……
這個囂張勁兒還真是。
白可欣想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為什麽總是要陷害我？上次是，這次也是！”
眾人繼續驚疑不定，完全不知道誰對誰錯，白可欣看著委屈，蘇軟則從始至終理直氣壯。
蘇軟直接道，“既然師姐提起，其實我也想知道師姐為什麽非認定了我誣陷你。”
“難不成在師姐心裏，擺地攤的都是人品低賤？”
“所以師姐以己度人，覺得我會以擺地攤為恥？那你可錯了，我很得意呢。”
“集會上賣的那些首飾都是我自己做的，我們宿舍人全都知道。”她的目光掃過眾人，不閃不避，“我的攤子，一天集會純利潤就有兩千。”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白可欣也楞了，要知道他們普遍的生活費一個與就五六十，兩百都是很多的了。
“覺得不可思議？”蘇軟笑，“所以我擺地攤怎麽了？我依舊是個有錢人，我擺一次地攤，就夠我一個月放開手腳好吃好喝了。”
“那麽請問，諸位對我自己賺來的錢有什麽意見？”
眾人不說話了，思維還停留在蘇軟一天能賺兩千的震驚中，趙燕燕喃喃道，“有意見，你能不能帶著我幹？”
離她近的幾個人都朝著她豎起大拇指，他們也想。
靠在門口看了半天的顧俊飛忽然問旁邊的朋友，“我的吉他和花都準備好了嗎？”
朋友點點頭，“準備好了，保管有排場。不過這姑娘可真特別。”
顧俊飛臉上漾起笑意，轉身往外走去，“排場得再大一點，我去買個禮物。”
蘇軟不知道顧俊飛要鬧幺，她還在繼續處理白可欣。
這姑娘也不知道是想表達被重傷了還是怎麽著，細細的手臂撐著身體，仿佛都爬不起來了。
蘇軟嘖了一聲，直接揪著她的衣領拎小孩兒似的拽了起來，還俯身在她啪啪的幾下拍土，問道，“行了嗎？”
白可欣：……
她能說不行嗎？
蘇軟繼續道，語氣還挺溫和，“我知道那照片是你拍的，師姐大概不知道自己多麽漂亮多麽顯眼，人群中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旁邊的主持人師姐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師妹可真是氣死人不償命，這話說的，白可欣都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了。
白可欣果然漲紅著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壓根不是什麽偶遇，而是專門去拍的。”蘇軟又冷笑，“同行的還有封景燁師兄和顧俊飛師兄。”
“師姐你想用這個詆毀我來挽回你的名聲，”說到這裏，蘇軟意味深長看著她一笑，“或者是別的目的，都註定不會成功的，所以，停止你那些小把戲吧。”
錯誤的信息來源讓白可欣錯估了蘇軟的行為，完全處於被動，看著周圍眾人的目光她又是靈機一動，“是，我那天是去專門拍你的，因為我發現你壓榨殘疾人，否則你怎麽可能一天賺那麽多錢？”
蘇軟擺出一副認真分析的架勢，“按照你現在的這個說法，不是發現我做低賤的擺攤工作，而是發現我是惡毒的黑心老板所以才去拍我的？”
“好，那麽你第一次見到我是哪個時間，在哪個集會？”蘇軟道，“不用說具體的，我擔心你不記得，大概時間總有吧，咱們開學也就兩個多月而已。”
白可欣當然不知道，但頂著眾人的目光她只能硬著頭皮道，“就剛開學不久，就魏村的集會。”
這次蘇軟還沒說話，旁邊就傳來一個很好聽的男聲，“那個時候，趙同志還在醫院養傷呢，你又是怎麽見到她壓榨殘疾人的？”
蘇軟楞了一下，回頭發現是姍姍來遲的另一個主持人師哥，叫龐策，他晃了晃手裏的報紙，“白可欣你口中的那位殘疾人是個退伍軍人，大半個月前才痊愈出院。”
白可欣看到他手中的報紙，仿佛看到了什麽希望一樣，“校報出來了？！”
在沒有網絡和智能手機的時代，報紙雜志是大學生們必不可少的東西，校報就大抵就類似於後世的校園貼吧，每次出來大家都會興致勃勃的來上一份。
禮堂裏陸續來的晚的，節目排在後面的同學已經有人買了來坐在座位上看了。
龐策顯然已經看過了，他打開報紙，周圍的人一眼就看到了中間的一張照片，正是蘇軟。
巧的是那張照片跟貼在布告欄上照片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只是角度在相反的方向，蘇軟彎著腰把一沓錢遞到了一個沒有小腿的男人手裏。
那男人接過錢，看著蘇軟的眼睛裏有光，不是什麽意味不明的目光，而是充滿希望的光。
照片下配文：【這也許不是一份高貴的職業，但撐起了一個傷殘軍人人生的希望】
照片上面就是大大的標題：【你們守護國家，我們來守護你】
這一版的稿子是許雯親自主筆寫的，寥寥數語間描述出了一個軍人奉獻了青春和汗水在前線保家衛國的驚心動魄，以及很多傷殘退伍後截然相反的潦倒人生。
【燕京師大大一的蘇軟說我們之所以能享受這太平盛世，是因為有他們為我們負重前行。】
【現在，他們傷了累了，背不動了，換我們來保護他們。】
……
【蘇師妹初始做這些只是興趣愛好，她的家境雖然算不上優渥但也不愁吃穿，但是當她看到了失去一條腿的戰士，也失去了目標，喪失了鬥志的時候，她決定把手邊這唯一可以養家糊口的事情當做一份工作。】
【它也許不高貴，但可以讓一個人挺直脊梁。】
……
【問到會這麽做的原因，她說“因為我是一名軍嫂，我深知每一個軍人背後的艱辛，我希望他在前線保家衛國的時候，我可以保他後方無憂。”】
……
“君子於役，我不能問歸期；但卻願你從此一生無傷，我們一世情長。你守護國家，我守護你。——寫給我的鹿教官。”高峰念完哀嘆一聲，“媽呀，鹿鳴琛，老子理解你了，有這麽個媳婦兒，真是讓我幹什麽也甘願。”
“這是校報吧，全校人都看到了！嘖嘖，嫂子真豪傑，鹿鳴琛你那破信比不了。”
孫超道，“我忽然想結婚了，完了讓嫂子給我介紹個對象，就她那樣的就行。”
鹿鳴琛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朝著燕京師大小禮堂的方向走去，高峰和孫超趕緊追上。
“走慢點，跑不了。”
“咦？那門口是在幹什麽？好大的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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