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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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青來了之後, 就像只花蝴蝶一樣挽著霍向陽四處亂竄，炫耀著自己幸福的新婚生活，仿佛這兒是她的主場。
馬蘭兒十分看不慣, “蘇軟，聽說你對象比霍向陽帥多了是不是？”
趙莉莉連忙道，“我聽好多人都說, 你對象長得特別好，到底長什麽樣啊？”
“對了, 婚紗照，你們的婚紗照呢？趕緊拿出來看看。”
蘇軟道，“在市裏呢，沒拿回來, 明天去了市裏給你們……”
“拿回來了。”李若蘭進來道, “我給你拿回來了。”一邊說著一邊去把婚紗照拿了出來。
不過把相冊遞給趙莉莉他們的時候, 蘇軟看到李若蘭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像一種不可言說的嘲諷，和好戲即將上演的期待。
蘇軟正疑惑，就聽到窗外廖紅梅拿出了蘇青青的婚紗照。
蘇軟以為李若蘭是嘲諷蘇青青炫耀的行為，同時也覺得好笑, 李若蘭竟然把她的婚紗照專門帶了回來。
顯然是早想著搶蘇青青的風頭呢。
趙莉莉迫不及待的打開，馬蘭兒也湊了上來, 待看到照片之後齊齊發出驚嘆, “哇，市裏的婚紗照都是這麽拍的嗎？”
“這也太好看了吧！”
趙莉莉則是盯著鹿鳴琛的臉, “這就是你對象？！”
馬蘭兒也驚嘆, “這比霍向陽可帥多了！”
“明天讓你對象好好打扮打扮, 氣死蘇青青。”
待翻到旗袍軍裝的那套衣服, 趙莉莉皺眉思索，“這個……霍向陽衣服穿的是不是有點像你對象啊。”
“尤其是腰帶那裏。”她說到這裏，目光落在照片上男人的腰帶上，頓了一下，又很快移開。
奇了怪了，剛剛看霍向陽那樣系腰帶完全沒覺得有什麽來著，這個怎麽看著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蘇軟見狀失笑，要不是她內裏是個老阿姨，估計也會跟這小姑娘一樣的反應。
不過趙莉莉的話也提醒了蘇軟，怪不得她覺得霍向陽那樣穿衣服有種很強的既視感。
可是為什麽呢？蘇青青那麽穿她倒是不太意外，那天拍婚紗照的時候，霍向陽明顯對穿著旗袍的她有些失態。
蘇青青不管是為了跟她爭鋒，還是為了投其所好，專門做一身旗袍來穿很正常。
可是霍向陽幹嗎要學鹿鳴琛，他不知道東施效顰是自取其辱嗎？
外面一下子變得特別熱鬧，很多人都嚷著去看蘇青青的婚紗照，這東西目前在開雲縣還屬於稀奇的東西，況且漂亮的照片總是百看不厭。
趙莉莉捧著蘇軟的婚紗照不服氣，“能好看到哪兒去，我就不信她拍的還能有你的好看？”
馬蘭兒艷羨道，“要是我結婚的時候也能拍這麽一套就好了。”
“蘇軟，這多少錢啊，是不是很貴？”
窗外也有人問，“聽說這一本就得八百多？兩本一千六？你婆婆可真大方。”
“倒也不是。”蘇青青得意的道，“市場價一千六怕都不止，不過我們就花了五百。”
眾人驚奇，“你們怎麽省那麽多錢？”
“本來拍第一本不是花了七百多嘛，但是拍出來之後影樓老板覺得我們拍的好看，鏡頭感也好，就想用來做他們照相館的展示冊，照片和相冊相框什麽的就都送我們了。”
“第二本是專門找我們做模特拍的，所以不僅免費，還給了我們兩百的辛苦費呢。”
鄉親們顯然不理解，“這給你們拍照還給錢？在哪個店啊，我孫子也要結婚了，讓他們也去。”
蘇青青失笑，“大娘，這個要形象好，有鏡頭感才行，拍照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我們是拍出了別人拍不出的效果，市裏也沒有這樣的婚紗照，我們是第一套呢。”
年輕些的人明白了，“我知道了，就是要長得好看，拍出來的照片好看，用做照相館的招牌。”
蘇青青矜持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於是鄉親們又是一堆“長得好”、“能賺錢”、“可以去當明星”之類的誇讚，對於能讓照相館不僅免費拍照還給錢的本事表達了敬意。
馬蘭兒也問蘇軟，“蘇軟，你這個也能做影樓的相冊了吧？你問了沒？”
蘇軟的臉色卻有些古怪，影樓、模特……
她似乎知道霍向陽那樣穿的原因了，應該不是故意模仿，只是給影樓做模特的時候發現了這樣穿衣服好看。
正想著，就聽到了言少時咋咋呼呼的聲音，“哎，這不是學我姐拍的嗎？哪兒來的第一套，我姐比你拍的早好吧。”
“你這也沒學像啊？我姐和我姐夫才不是這樣的。”
他這樣說著，直接跑進來，“姐，你的婚紗照呢？讓大家看看，那個蘇青青騙人。”
趙莉莉把相冊遞給他，言少時立刻就抱著跑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跟眾人炫耀，“我姐拍的才好看！”
外面的人立刻往他身邊湊，“對，還沒看蘇軟的婚紗照呢，她比青青拍的早啊。”
言少時道，“當然拉，我姐訂婚比她早啊。”
桂花嫂子湊的最積極，“說起來軟軟對象長得那是萬裏挑一的好，也不知道拍出來的照片是什麽樣的。”
有人附和道，“可不是，反正我是再沒見過比他長得更好的了。”
早就好奇的人們呼啦啦的都湊了上去。
蘇青青臉色有些不好，霍向陽也有些不自在。
廖紅梅偷偷的拍了拍蘇青青的手臂，故作惋惜的嘆道，“可不是，就是受傷了，要不是受傷，就那長相那人才，怕是輪不到當我們蘇家的女婿。”
可惜大家都已經顧不上她的陰陽怪氣了，不斷的發出“哇”的驚嘆。
這是蘇軟的婚禮，大家自然也更加不吝嗇讚揚新人，對待蘇青青就實誠多了。
“果然這個更好看啊。”
“嗯，比青青那個好看。”
“向陽沒有蘇軟對象那個勁兒，這光看青青他們那個還不覺得，這一比就看出來了，一樣的衣服，氣質還是不一樣。”
“那是，聽說鳴琛是戰場上受的傷。”有個年紀大的老人道，“那生死裏歷練出來的那能一樣嘛，向陽這個太軟和了，沒精神。”
“軟軟也好看，這是奇了哈，這一模一樣的姿勢，感覺完全不一樣呢。”
李家有個表哥笑道，“一個鐵血柔情，一個暧昧調情，這個還是要看人的。”說的正是兩人面對面撫胸的姿勢。
“還是文化人會說話，就是這麽回事！”
蘇青青聽著聽著就皺起了眉頭，怎麽聽著他們話裏的意思，蘇軟拍的照片跟他們的姿勢竟然也是一樣的？
她是見過蘇軟和鹿鳴琛穿旗袍和軍裝的衣服，但那是影樓提供的服裝啊，她不相信蘇軟和鹿鳴琛會拍多麽有創意的照片，蘇軟先不說，鹿鳴琛怎麽可能配合她？
難道不是影樓覺得他們形象好鏡頭感強，然後攝影師從蘇軟和鹿鳴琛的服裝上得到了靈感，所以才專門邀請他們拍了這幾套照片嗎？
蘇青青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太可能，要真拍的好，影樓就直接用蘇軟和鹿鳴琛的不就好了，幹嘛還要專門請他們再拍一遍？
“原來影樓老板找了你們啊。”耳邊忽然傳來蘇軟的聲音，蘇青青回頭，就見蘇軟從屋裏出來了。
蘇青青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有人道，“軟軟，影樓沒有免費送你們啊，你這個也能當模特吧。”
蘇軟笑道，“影樓老板倒是找我們了，也說要做照相館的展示冊，可以送照片和相框，不過……”她說到這裏，頓了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鳴琛哥說不讓，不想讓那麽多人看我的照片。”
蘇青青：……
明明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怎麽聽她這麽一說反而顯得她傷風敗俗起來了？
“反正我們也不差那點錢。”
缺錢的蘇青青：……
“看老板實在遺憾，我就建議老板，找模特來重新拍一組就是。”
蘇軟看向蘇青青，“估計是你們正好拍的不錯，老板也急著要，所以就找你們了吧。”
嬸子媳婦們一時倒也沒反應過來蘇軟話裏的機鋒，只是感嘆道，“這軟軟對象還挺霸道。”
又揶揄，“不過也對，換誰這麽漂亮的新娘子也不舍得讓人看啊。”
蘇青青：……
所以她是不漂亮了，還是霍向陽就舍得讓人看她了？
蘇軟看著蘇青青的表情，忽然又笑著補充道，“我一開始聽著說你穿旗袍的婚紗照還覺得納悶，明明記得你穿的都是露肩膀露後背的婚紗來著，攝影師都誇你大膽呢。”
她扭頭問鄉親們，“你們看到她前面拍的那一本了沒？我也想看看，到底怎麽個大膽法，能讓攝影師和助理小姑娘看的臉都紅了。”
有個嬸子舉起一個相冊道，“是這本吧？”她疑惑，“不是市裏的影樓都是這麽拍的嗎？”
他們當然也覺得大膽，只是以為是時髦才沒敢亂說，免得露怯，沒想到竟然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這都是青青自己的創意呢。”蘇軟笑道，“後來找她當模特估計也是覺得她放得開吧。”
“當時我還問老板說青青那套也挺好的，就不用我們的了吧。”
“結果老板說那個太大膽了，怕沒人敢拍，我還挺好奇，到底拍了什麽啊，能讓新郎新娘不敢拍。”
眾人看向蘇青青的目光頓時異樣起來，這豈不是說是她主動要求攝影師拍她和霍向陽親熱的照片？
有那嘴快的道，“我看還有個快親上的……“
“哎哎哎！快別說，還有孩子們呢！”
“這麽一說，那個婚紗確實露的多，攝影師是男的吧，當時豈不是都看見了？”
……
蘇青青臉漲的通紅，霍向陽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眾人一邊傳看著蘇軟的相冊，一邊討論著跟蘇青青的做著比較，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她的大膽，眾人再看她的婚紗照，總覺得美是美，就是不太正經……
“這也太不害臊了，這個怎麽扭出來的啊……”
“還是軟軟的好看，上過戰場的男人就是不一樣，軟軟的眼神也正。”
而蘇青青第一套相冊，直接被傳到了男人那邊，有幾個男人臉上的表情看的讓人極其不舒服，廖紅梅趕緊過去把相冊收了回來。
再回到屋裏，趙莉莉痛快的笑道，“我看她還敢不敢再拿出來炫耀了。”
“不過，蘇青青真的跟霍向陽親嘴啦？”問完自己先紅了臉。
馬蘭兒也跟做賊似的，“我剛聽一個叔說，有一套衣服露的可多呢，霍向陽親她後背，就露肉的地方。”語氣到後面已經覺得羞的說不出來了。
蘇軟看著兩個羞的跟聽了小黃書似的姑娘心裏直笑，不過現在確實就是這樣保守的時代，蘇青青既然勇於挑戰，那就好好挑戰吧。
顯然她不太能挑戰的動，之後就安分的呆在東屋，再也不敢出來找存在感了。
院子裏依然熱鬧，不過私底下到底多了些桃色話題。
對於蘇軟來說，沒了膈應人的東西，心情舒爽多了。
吃完晚飯，蘇軟被催著早早睡下，趙莉莉和馬蘭兒一左一右的躺在她身邊，興奮的睡不著。
準確的說，是趙莉莉和馬蘭兒興奮的睡不著。
年輕的女孩子不由暢想著很快就會到來的婚姻生活，以蘇軟為藍本，比如有自己的房子，要多大的，在什麽位置，丈夫賺錢養家，一個月賺多少，多少錢交給她們，然後要怎麽規劃財產，每個月存多少，花多少，怎麽花。
和丈夫相親相愛，對方會帶著她們逛街，下館子，看電影，甜甜蜜蜜的生活。
蘇軟聽得笑起來，曾幾何時，她也曾這樣天真的憧憬過美好的婚姻……
然而現實實在離理想太遠了，還是她這樣好，找個品行可靠的室友，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期待，反而能把日子過的平和。
她對於這場婚姻最大的期待就是，明天之後，她有自己發房子可以住了，幹什麽都自由了。
三個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再被叫醒的時候是淩晨四點，李若蘭過來幫她把婚紗拿了出來。
蘇軟洗漱開始化妝，九零年的開雲縣還沒有新娘盤發和化妝這種職業，大家都是自己畫個妝就行了，就是化妝都是簡單的描個眉毛，塗個口紅，頭上別一串塑料花就差不多了。
像蘇軟這種租婚紗的都是奢侈。
蘇青青能大出風頭就是她自己搞了個特別漂亮的妝發。
蘇軟當然也不打算虧待自己，一輩子一次的婚姻，當然要漂漂亮亮的。
她上輩子每次出席重要活動都會盤發，覆雜的搞不了，簡單的也會幾款，已經提前教會了李若蘭。
說起教李若蘭盤發這件事，蘇軟又忍不住笑。
言家三個都是男人，她只能在李若蘭頭上做示範，一邊編頭發一邊做講解，言少時舉著一個鏡子讓李若蘭看清後面是怎麽編的。
言成儒和言少昱在旁邊看過程，努力記下技巧和順序，然後等李若蘭給蘇軟盤的時候，三個男人在旁邊指導。
這個說該編這裏了，這裏要拽出花邊來；那個說，這個辮子要拉到這邊來，這兒要別個卡子……
一家人圍著母女兩的腦袋搞了兩個晚上，最後李若蘭成功學會的時候，言少時一蹦三尺高，一家人仿佛一起贏得了一場艱難的勝利，高興的不得了。
李若蘭顯然也想起了這一茬，嘴角帶笑，“媽這手技術，能賺外快了，前段時間在我們學校新來的劉老師頭上試了試，她說她結婚的時候想請我幫她去盤頭發，給我發紅包。”
蘇軟大笑。
頭發盤好化妝蘇軟自己來就行，嫁妝在手，她非常大方的給自己買了一整套化妝品，雖然沒有後世那麽多花樣，但對於她來說也足夠了。
趙莉莉和馬蘭兒在旁白學著，一陣一陣的驚嘆，一屋子的人熱熱鬧鬧。
最後換上租來的婚紗，其實她更喜歡大紅的嫁衣，可惜這個年代極度崇尚國外，婚紗店裏沒有古式的嫁衣，蘇軟就選了一個款式相似的紅色紗裙，倒也好看。
全部都收拾好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李若蘭看著蘇軟笑道，“漂亮，我閨女最漂亮。”說到最後語氣忍不住哽咽。
蘇軟還沒來得及安慰她，她自己就趕緊壓住了情緒，“行了，去床上呆著吧，在被鳴琛接到市裏之前，不能下地了。”
“那我得趕緊上個廁所。”
李若蘭失笑，大舅媽端了一碗餃子進來，“趕緊先吃幾口，今天你怕一天都沒工夫吃東西。”
這個蘇軟知道，上輩子可沒人這麽貼心的告訴她，她一整天都沒機會吃幾口飯，晚上的時候差點餓死。
吃完餃子，親戚朋友們都陸續上門，宴席已經開了，嫁閨女的宴席主要就是上午的一頓。
不過所有來的人第一件事都是跑到屋裏來看她這個新娘子，蘇軟笑的臉都僵了，感覺自己就是個吉祥物。
聽到的最多的就是“新娘子好漂亮，你這頭發誰給你弄的。”
男人們基本上滿足一下好奇心就離開了，孩子們鉆進來看一眼，高興的叫一聲“新娘子”然後拿了糖也跑了，女人們大多留下來聚在一起聊天。
有好奇她嫁妝的，也有傳授婚後經驗的，還有羨慕她高嫁的，總之即便都不熟悉，但也一點都不冷場。
半上午的時候，蘇青青挽著霍向陽從門外進來。
她顯然也精心化過妝，這會兒沒敢再穿旗袍，換了一件喜慶的紅裙子，霍向陽倒還是那件風衣，估計是沒衣服換，只是敞著懷不敢再紮腰帶。
眾人看見她也是一陣招呼，畢竟一個禮拜前這些人才送過她。
蘇青青看著蘇軟的妝發有些驚訝，脫口道，“誰給你弄得？”
蘇軟道，“我媽專門去影樓學的，怎麽了？”
蘇青青抿了抿唇，擡頭去看霍向陽，好在霍向陽一直盯著她。
蘇青青才勉強平覆心情，坐在炕邊，“姐。”
蘇軟低頭整理著裙擺，並不接茬，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不過蘇青青做的那些事情眾人也都知道。
就算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月大家忘記了，上周蘇軟沒有出席蘇青青的婚禮，也重新提醒了眾人一次。
今天蘇軟是新娘子，沒人會讓她不痛快。
沒人打圓場，蘇青青也還是要把戲演下去，她眉頭微蹙，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以前的事情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再次向你道歉。”
“現在我已經結婚，你也即將出嫁，我們都有了自己的幸福，我希望我們能冰釋前嫌，以後還是好姐妹。”
蘇軟冷笑，好姐妹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道德綁架她？她如果不應下豈不是坐實了小心眼，心胸窄的名聲？
見蘇軟不說話，蘇青青無助的看了霍向陽一眼，仿佛做了錯事的人是蘇軟一樣。
霍向陽果然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對蘇軟嘆道，“蘇軟，青青已經知道錯了，她也盡量彌補。”
“你知道，她甚至為了你跟武大明去拼命……”
蘇軟被逗笑了，“我記得上次她跟你說的是為了你們霍家而拼命，因為你們霍家嫌棄她給家裏惹了禍，她才孤註一擲。”
霍向陽道，“她是為了我們。”
蘇軟似笑非笑的道，“我和你可不是一家的，提什麽我們，為你拼命是為了她自己能在你們家好過，你看，這目的不就達到了？”
“為了我的話，她昨天都沒想著跟我道歉，這會兒假模假樣的有什麽意思？”
跟進來的廖紅梅似乎聽不下去了，“你這孩子心胸怎麽這麽窄，我們青青為了扳倒武大明冒了多大的風險，要是一個沒弄好失敗了，武大明能把我們一家都搞死，就算不全是為了你，但也是為你報仇了吧。”
“所以我還是很佩服青青的。”蘇軟笑道，“為了獲得我和霍家的原諒，能拖著父母爺爺奶奶一起冒險，真是太勇敢了。”
剛還想幫忙勸解的人這會兒都是一頓，對啊，不管為了誰，她所謂的孤註一擲可是帶著整個蘇家的。
“哦，還有，”蘇軟一臉好奇的道，“你是怎麽知道扳倒武大明的線索的？”
“聽說是你在跟武勝利周旋的過程中發現了蛛絲馬跡，武勝利會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把他大伯的事情那麽詳細的告訴你，次臥床底下的密道什麽的。”
廖紅梅當下臉色一變，“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這哪兒是胡說八道了？”進來的李若蘭道，“青青做了這麽能耐的事情，還不準人好奇好奇了？”
“到底怎麽發現的，也讓我們學習學習。”她說到這裏，看著蘇青青笑道，“還是說我們都學不了呢？”
這麽一說眾人看蘇青青的目光又不對了，之前光聽說她舉報武大明立了功，她通過什麽細節發現了蛛絲馬跡，卻忘了這些細節她是怎麽得到的？
武勝利為什麽會輕易告訴她？
再想想她之前做的事情，因為喜歡霍向陽就可以無媒茍合睡在一起，因為討厭就能去把武勝利勾搭到蘇軟面前，拍個婚紗照還要露肉，讓攝影師拍他們的私密照……
顯然是個十分開放的人，武勝利又是個流氓……
霍向陽看向蘇青青的目光也驚疑不定起來，蘇青青臉色一變，怒道，“蘇軟，我誠心誠意來跟你道歉，你不接受就算了，少在這裏血口噴人！”
蘇軟疑惑，“我只是好奇你怎麽細心的發現了武大明犯罪的蛛絲馬跡，你幹嘛要說我血口噴人，你自己幹了什麽這麽心虛？”
趙莉莉道，“那你倒是說一下你怎麽發現的啊？說不出來不就完了？”
蘇青青當然說不出來，那是上輩子報紙上報道過的，她跟刑偵隊舉報的時候都神神秘秘的沒說原因，只告訴他們線索去查。
韓隊得到有利的線索，自然也不對她過多的追究。
對了，韓隊。
蘇青青挺了挺胸道，“這是辦案機密，韓隊不讓說。”
韓隊市刑偵隊的隊長韓城，是這次查處武大明的主力，除了她誰都沒見過。
然而蘇青青話音剛落，就聽一個洪亮的聲音道，“我不讓說什麽？”
蘇青青臉色微變。
韓隊？他怎麽會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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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蘭兒十分看不慣, “蘇軟，聽說你對象比霍向陽帥多了是不是？”
趙莉莉連忙道，“我聽好多人都說, 你對象長得特別好，到底長什麽樣啊？”
“對了, 婚紗照，你們的婚紗照呢？趕緊拿出來看看。”
蘇軟道，“在市裏呢，沒拿回來, 明天去了市裏給你們……”
“拿回來了。”李若蘭進來道, “我給你拿回來了。”一邊說著一邊去把婚紗照拿了出來。
不過把相冊遞給趙莉莉他們的時候, 蘇軟看到李若蘭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像一種不可言說的嘲諷，和好戲即將上演的期待。
蘇軟正疑惑，就聽到窗外廖紅梅拿出了蘇青青的婚紗照。
蘇軟以為李若蘭是嘲諷蘇青青炫耀的行為，同時也覺得好笑, 李若蘭竟然把她的婚紗照專門帶了回來。
顯然是早想著搶蘇青青的風頭呢。
趙莉莉迫不及待的打開，馬蘭兒也湊了上來, 待看到照片之後齊齊發出驚嘆, “哇，市裏的婚紗照都是這麽拍的嗎？”
“這也太好看了吧！”
趙莉莉則是盯著鹿鳴琛的臉, “這就是你對象？！”
馬蘭兒也驚嘆, “這比霍向陽可帥多了！”
“明天讓你對象好好打扮打扮, 氣死蘇青青。”
待翻到旗袍軍裝的那套衣服, 趙莉莉皺眉思索，“這個……霍向陽衣服穿的是不是有點像你對象啊。”
“尤其是腰帶那裏。”她說到這裏，目光落在照片上男人的腰帶上，頓了一下，又很快移開。
奇了怪了，剛剛看霍向陽那樣系腰帶完全沒覺得有什麽來著，這個怎麽看著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蘇軟見狀失笑，要不是她內裏是個老阿姨，估計也會跟這小姑娘一樣的反應。
不過趙莉莉的話也提醒了蘇軟，怪不得她覺得霍向陽那樣穿衣服有種很強的既視感。
可是為什麽呢？蘇青青那麽穿她倒是不太意外，那天拍婚紗照的時候，霍向陽明顯對穿著旗袍的她有些失態。
蘇青青不管是為了跟她爭鋒，還是為了投其所好，專門做一身旗袍來穿很正常。
可是霍向陽幹嗎要學鹿鳴琛，他不知道東施效顰是自取其辱嗎？
外面一下子變得特別熱鬧，很多人都嚷著去看蘇青青的婚紗照，這東西目前在開雲縣還屬於稀奇的東西，況且漂亮的照片總是百看不厭。
趙莉莉捧著蘇軟的婚紗照不服氣，“能好看到哪兒去，我就不信她拍的還能有你的好看？”
馬蘭兒艷羨道，“要是我結婚的時候也能拍這麽一套就好了。”
“蘇軟，這多少錢啊，是不是很貴？”
窗外也有人問，“聽說這一本就得八百多？兩本一千六？你婆婆可真大方。”
“倒也不是。”蘇青青得意的道，“市場價一千六怕都不止，不過我們就花了五百。”
眾人驚奇，“你們怎麽省那麽多錢？”
“本來拍第一本不是花了七百多嘛，但是拍出來之後影樓老板覺得我們拍的好看，鏡頭感也好，就想用來做他們照相館的展示冊，照片和相冊相框什麽的就都送我們了。”
“第二本是專門找我們做模特拍的，所以不僅免費，還給了我們兩百的辛苦費呢。”
鄉親們顯然不理解，“這給你們拍照還給錢？在哪個店啊，我孫子也要結婚了，讓他們也去。”
蘇青青失笑，“大娘，這個要形象好，有鏡頭感才行，拍照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我們是拍出了別人拍不出的效果，市裏也沒有這樣的婚紗照，我們是第一套呢。”
年輕些的人明白了，“我知道了，就是要長得好看，拍出來的照片好看，用做照相館的招牌。”
蘇青青矜持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於是鄉親們又是一堆“長得好”、“能賺錢”、“可以去當明星”之類的誇讚，對於能讓照相館不僅免費拍照還給錢的本事表達了敬意。
馬蘭兒也問蘇軟，“蘇軟，你這個也能做影樓的相冊了吧？你問了沒？”
蘇軟的臉色卻有些古怪，影樓、模特……
她似乎知道霍向陽那樣穿的原因了，應該不是故意模仿，只是給影樓做模特的時候發現了這樣穿衣服好看。
正想著，就聽到了言少時咋咋呼呼的聲音，“哎，這不是學我姐拍的嗎？哪兒來的第一套，我姐比你拍的早好吧。”
“你這也沒學像啊？我姐和我姐夫才不是這樣的。”
他這樣說著，直接跑進來，“姐，你的婚紗照呢？讓大家看看，那個蘇青青騙人。”
趙莉莉把相冊遞給他，言少時立刻就抱著跑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跟眾人炫耀，“我姐拍的才好看！”
外面的人立刻往他身邊湊，“對，還沒看蘇軟的婚紗照呢，她比青青拍的早啊。”
言少時道，“當然拉，我姐訂婚比她早啊。”
桂花嫂子湊的最積極，“說起來軟軟對象長得那是萬裏挑一的好，也不知道拍出來的照片是什麽樣的。”
有人附和道，“可不是，反正我是再沒見過比他長得更好的了。”
早就好奇的人們呼啦啦的都湊了上去。
蘇青青臉色有些不好，霍向陽也有些不自在。
廖紅梅偷偷的拍了拍蘇青青的手臂，故作惋惜的嘆道，“可不是，就是受傷了，要不是受傷，就那長相那人才，怕是輪不到當我們蘇家的女婿。”
可惜大家都已經顧不上她的陰陽怪氣了，不斷的發出“哇”的驚嘆。
這是蘇軟的婚禮，大家自然也更加不吝嗇讚揚新人，對待蘇青青就實誠多了。
“果然這個更好看啊。”
“嗯，比青青那個好看。”
“向陽沒有蘇軟對象那個勁兒，這光看青青他們那個還不覺得，這一比就看出來了，一樣的衣服，氣質還是不一樣。”
“那是，聽說鳴琛是戰場上受的傷。”有個年紀大的老人道，“那生死裏歷練出來的那能一樣嘛，向陽這個太軟和了，沒精神。”
“軟軟也好看，這是奇了哈，這一模一樣的姿勢，感覺完全不一樣呢。”
李家有個表哥笑道，“一個鐵血柔情，一個暧昧調情，這個還是要看人的。”說的正是兩人面對面撫胸的姿勢。
“還是文化人會說話，就是這麽回事！”
蘇青青聽著聽著就皺起了眉頭，怎麽聽著他們話裏的意思，蘇軟拍的照片跟他們的姿勢竟然也是一樣的？
她是見過蘇軟和鹿鳴琛穿旗袍和軍裝的衣服，但那是影樓提供的服裝啊，她不相信蘇軟和鹿鳴琛會拍多麽有創意的照片，蘇軟先不說，鹿鳴琛怎麽可能配合她？
難道不是影樓覺得他們形象好鏡頭感強，然後攝影師從蘇軟和鹿鳴琛的服裝上得到了靈感，所以才專門邀請他們拍了這幾套照片嗎？
蘇青青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太可能，要真拍的好，影樓就直接用蘇軟和鹿鳴琛的不就好了，幹嘛還要專門請他們再拍一遍？
“原來影樓老板找了你們啊。”耳邊忽然傳來蘇軟的聲音，蘇青青回頭，就見蘇軟從屋裏出來了。
蘇青青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有人道，“軟軟，影樓沒有免費送你們啊，你這個也能當模特吧。”
蘇軟笑道，“影樓老板倒是找我們了，也說要做照相館的展示冊，可以送照片和相框，不過……”她說到這裏，頓了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鳴琛哥說不讓，不想讓那麽多人看我的照片。”
蘇青青：……
明明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怎麽聽她這麽一說反而顯得她傷風敗俗起來了？
“反正我們也不差那點錢。”
缺錢的蘇青青：……
“看老板實在遺憾，我就建議老板，找模特來重新拍一組就是。”
蘇軟看向蘇青青，“估計是你們正好拍的不錯，老板也急著要，所以就找你們了吧。”
嬸子媳婦們一時倒也沒反應過來蘇軟話裏的機鋒，只是感嘆道，“這軟軟對象還挺霸道。”
又揶揄，“不過也對，換誰這麽漂亮的新娘子也不舍得讓人看啊。”
蘇青青：……
所以她是不漂亮了，還是霍向陽就舍得讓人看她了？
蘇軟看著蘇青青的表情，忽然又笑著補充道，“我一開始聽著說你穿旗袍的婚紗照還覺得納悶，明明記得你穿的都是露肩膀露後背的婚紗來著，攝影師都誇你大膽呢。”
她扭頭問鄉親們，“你們看到她前面拍的那一本了沒？我也想看看，到底怎麽個大膽法，能讓攝影師和助理小姑娘看的臉都紅了。”
有個嬸子舉起一個相冊道，“是這本吧？”她疑惑，“不是市裏的影樓都是這麽拍的嗎？”
他們當然也覺得大膽，只是以為是時髦才沒敢亂說，免得露怯，沒想到竟然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這都是青青自己的創意呢。”蘇軟笑道，“後來找她當模特估計也是覺得她放得開吧。”
“當時我還問老板說青青那套也挺好的，就不用我們的了吧。”
“結果老板說那個太大膽了，怕沒人敢拍，我還挺好奇，到底拍了什麽啊，能讓新郎新娘不敢拍。”
眾人看向蘇青青的目光頓時異樣起來，這豈不是說是她主動要求攝影師拍她和霍向陽親熱的照片？
有那嘴快的道，“我看還有個快親上的……“
“哎哎哎！快別說，還有孩子們呢！”
“這麽一說，那個婚紗確實露的多，攝影師是男的吧，當時豈不是都看見了？”
……
蘇青青臉漲的通紅，霍向陽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眾人一邊傳看著蘇軟的相冊，一邊討論著跟蘇青青的做著比較，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她的大膽，眾人再看她的婚紗照，總覺得美是美，就是不太正經……
“這也太不害臊了，這個怎麽扭出來的啊……”
“還是軟軟的好看，上過戰場的男人就是不一樣，軟軟的眼神也正。”
而蘇青青第一套相冊，直接被傳到了男人那邊，有幾個男人臉上的表情看的讓人極其不舒服，廖紅梅趕緊過去把相冊收了回來。
再回到屋裏，趙莉莉痛快的笑道，“我看她還敢不敢再拿出來炫耀了。”
“不過，蘇青青真的跟霍向陽親嘴啦？”問完自己先紅了臉。
馬蘭兒也跟做賊似的，“我剛聽一個叔說，有一套衣服露的可多呢，霍向陽親她後背，就露肉的地方。”語氣到後面已經覺得羞的說不出來了。
蘇軟看著兩個羞的跟聽了小黃書似的姑娘心裏直笑，不過現在確實就是這樣保守的時代，蘇青青既然勇於挑戰，那就好好挑戰吧。
顯然她不太能挑戰的動，之後就安分的呆在東屋，再也不敢出來找存在感了。
院子裏依然熱鬧，不過私底下到底多了些桃色話題。
對於蘇軟來說，沒了膈應人的東西，心情舒爽多了。
吃完晚飯，蘇軟被催著早早睡下，趙莉莉和馬蘭兒一左一右的躺在她身邊，興奮的睡不著。
準確的說，是趙莉莉和馬蘭兒興奮的睡不著。
年輕的女孩子不由暢想著很快就會到來的婚姻生活，以蘇軟為藍本，比如有自己的房子，要多大的，在什麽位置，丈夫賺錢養家，一個月賺多少，多少錢交給她們，然後要怎麽規劃財產，每個月存多少，花多少，怎麽花。
和丈夫相親相愛，對方會帶著她們逛街，下館子，看電影，甜甜蜜蜜的生活。
蘇軟聽得笑起來，曾幾何時，她也曾這樣天真的憧憬過美好的婚姻……
然而現實實在離理想太遠了，還是她這樣好，找個品行可靠的室友，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期待，反而能把日子過的平和。
她對於這場婚姻最大的期待就是，明天之後，她有自己發房子可以住了，幹什麽都自由了。
三個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再被叫醒的時候是淩晨四點，李若蘭過來幫她把婚紗拿了出來。
蘇軟洗漱開始化妝，九零年的開雲縣還沒有新娘盤發和化妝這種職業，大家都是自己畫個妝就行了，就是化妝都是簡單的描個眉毛，塗個口紅，頭上別一串塑料花就差不多了。
像蘇軟這種租婚紗的都是奢侈。
蘇青青能大出風頭就是她自己搞了個特別漂亮的妝發。
蘇軟當然也不打算虧待自己，一輩子一次的婚姻，當然要漂漂亮亮的。
她上輩子每次出席重要活動都會盤發，覆雜的搞不了，簡單的也會幾款，已經提前教會了李若蘭。
說起教李若蘭盤發這件事，蘇軟又忍不住笑。
言家三個都是男人，她只能在李若蘭頭上做示範，一邊編頭發一邊做講解，言少時舉著一個鏡子讓李若蘭看清後面是怎麽編的。
言成儒和言少昱在旁邊看過程，努力記下技巧和順序，然後等李若蘭給蘇軟盤的時候，三個男人在旁邊指導。
這個說該編這裏了，這裏要拽出花邊來；那個說，這個辮子要拉到這邊來，這兒要別個卡子……
一家人圍著母女兩的腦袋搞了兩個晚上，最後李若蘭成功學會的時候，言少時一蹦三尺高，一家人仿佛一起贏得了一場艱難的勝利，高興的不得了。
李若蘭顯然也想起了這一茬，嘴角帶笑，“媽這手技術，能賺外快了，前段時間在我們學校新來的劉老師頭上試了試，她說她結婚的時候想請我幫她去盤頭發，給我發紅包。”
蘇軟大笑。
頭發盤好化妝蘇軟自己來就行，嫁妝在手，她非常大方的給自己買了一整套化妝品，雖然沒有後世那麽多花樣，但對於她來說也足夠了。
趙莉莉和馬蘭兒在旁白學著，一陣一陣的驚嘆，一屋子的人熱熱鬧鬧。
最後換上租來的婚紗，其實她更喜歡大紅的嫁衣，可惜這個年代極度崇尚國外，婚紗店裏沒有古式的嫁衣，蘇軟就選了一個款式相似的紅色紗裙，倒也好看。
全部都收拾好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李若蘭看著蘇軟笑道，“漂亮，我閨女最漂亮。”說到最後語氣忍不住哽咽。
蘇軟還沒來得及安慰她，她自己就趕緊壓住了情緒，“行了，去床上呆著吧，在被鳴琛接到市裏之前，不能下地了。”
“那我得趕緊上個廁所。”
李若蘭失笑，大舅媽端了一碗餃子進來，“趕緊先吃幾口，今天你怕一天都沒工夫吃東西。”
這個蘇軟知道，上輩子可沒人這麽貼心的告訴她，她一整天都沒機會吃幾口飯，晚上的時候差點餓死。
吃完餃子，親戚朋友們都陸續上門，宴席已經開了，嫁閨女的宴席主要就是上午的一頓。
不過所有來的人第一件事都是跑到屋裏來看她這個新娘子，蘇軟笑的臉都僵了，感覺自己就是個吉祥物。
聽到的最多的就是“新娘子好漂亮，你這頭發誰給你弄的。”
男人們基本上滿足一下好奇心就離開了，孩子們鉆進來看一眼，高興的叫一聲“新娘子”然後拿了糖也跑了，女人們大多留下來聚在一起聊天。
有好奇她嫁妝的，也有傳授婚後經驗的，還有羨慕她高嫁的，總之即便都不熟悉，但也一點都不冷場。
半上午的時候，蘇青青挽著霍向陽從門外進來。
她顯然也精心化過妝，這會兒沒敢再穿旗袍，換了一件喜慶的紅裙子，霍向陽倒還是那件風衣，估計是沒衣服換，只是敞著懷不敢再紮腰帶。
眾人看見她也是一陣招呼，畢竟一個禮拜前這些人才送過她。
蘇青青看著蘇軟的妝發有些驚訝，脫口道，“誰給你弄得？”
蘇軟道，“我媽專門去影樓學的，怎麽了？”
蘇青青抿了抿唇，擡頭去看霍向陽，好在霍向陽一直盯著她。
蘇青青才勉強平覆心情，坐在炕邊，“姐。”
蘇軟低頭整理著裙擺，並不接茬，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不過蘇青青做的那些事情眾人也都知道。
就算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月大家忘記了，上周蘇軟沒有出席蘇青青的婚禮，也重新提醒了眾人一次。
今天蘇軟是新娘子，沒人會讓她不痛快。
沒人打圓場，蘇青青也還是要把戲演下去，她眉頭微蹙，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以前的事情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再次向你道歉。”
“現在我已經結婚，你也即將出嫁，我們都有了自己的幸福，我希望我們能冰釋前嫌，以後還是好姐妹。”
蘇軟冷笑，好姐妹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道德綁架她？她如果不應下豈不是坐實了小心眼，心胸窄的名聲？
見蘇軟不說話，蘇青青無助的看了霍向陽一眼，仿佛做了錯事的人是蘇軟一樣。
霍向陽果然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對蘇軟嘆道，“蘇軟，青青已經知道錯了，她也盡量彌補。”
“你知道，她甚至為了你跟武大明去拼命……”
蘇軟被逗笑了，“我記得上次她跟你說的是為了你們霍家而拼命，因為你們霍家嫌棄她給家裏惹了禍，她才孤註一擲。”
霍向陽道，“她是為了我們。”
蘇軟似笑非笑的道，“我和你可不是一家的，提什麽我們，為你拼命是為了她自己能在你們家好過，你看，這目的不就達到了？”
“為了我的話，她昨天都沒想著跟我道歉，這會兒假模假樣的有什麽意思？”
跟進來的廖紅梅似乎聽不下去了，“你這孩子心胸怎麽這麽窄，我們青青為了扳倒武大明冒了多大的風險，要是一個沒弄好失敗了，武大明能把我們一家都搞死，就算不全是為了你，但也是為你報仇了吧。”
“所以我還是很佩服青青的。”蘇軟笑道，“為了獲得我和霍家的原諒，能拖著父母爺爺奶奶一起冒險，真是太勇敢了。”
剛還想幫忙勸解的人這會兒都是一頓，對啊，不管為了誰，她所謂的孤註一擲可是帶著整個蘇家的。
“哦，還有，”蘇軟一臉好奇的道，“你是怎麽知道扳倒武大明的線索的？”
“聽說是你在跟武勝利周旋的過程中發現了蛛絲馬跡，武勝利會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把他大伯的事情那麽詳細的告訴你，次臥床底下的密道什麽的。”
廖紅梅當下臉色一變，“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這哪兒是胡說八道了？”進來的李若蘭道，“青青做了這麽能耐的事情，還不準人好奇好奇了？”
“到底怎麽發現的，也讓我們學習學習。”她說到這裏，看著蘇青青笑道，“還是說我們都學不了呢？”
這麽一說眾人看蘇青青的目光又不對了，之前光聽說她舉報武大明立了功，她通過什麽細節發現了蛛絲馬跡，卻忘了這些細節她是怎麽得到的？
武勝利為什麽會輕易告訴她？
再想想她之前做的事情，因為喜歡霍向陽就可以無媒茍合睡在一起，因為討厭就能去把武勝利勾搭到蘇軟面前，拍個婚紗照還要露肉，讓攝影師拍他們的私密照……
顯然是個十分開放的人，武勝利又是個流氓……
霍向陽看向蘇青青的目光也驚疑不定起來，蘇青青臉色一變，怒道，“蘇軟，我誠心誠意來跟你道歉，你不接受就算了，少在這裏血口噴人！”
蘇軟疑惑，“我只是好奇你怎麽細心的發現了武大明犯罪的蛛絲馬跡，你幹嘛要說我血口噴人，你自己幹了什麽這麽心虛？”
趙莉莉道，“那你倒是說一下你怎麽發現的啊？說不出來不就完了？”
蘇青青當然說不出來，那是上輩子報紙上報道過的，她跟刑偵隊舉報的時候都神神秘秘的沒說原因，只告訴他們線索去查。
韓隊得到有利的線索，自然也不對她過多的追究。
對了，韓隊。
蘇青青挺了挺胸道，“這是辦案機密，韓隊不讓說。”
韓隊市刑偵隊的隊長韓城，是這次查處武大明的主力，除了她誰都沒見過。
然而蘇青青話音剛落，就聽一個洪亮的聲音道，“我不讓說什麽？”
蘇青青臉色微變。
韓隊？他怎麽會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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