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意外；悔的是當時沒有攔住她，竟讓她一人就去了

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他連忙站起身來，小女孩驚醒了，坐在地上直揉眼睛。

綠水穿著一身血紅色的嫁衣，衣擺上的牡丹依舊嬌艷欲滴。她的臉色慘白，進了門一句話不說便向屋後走去。祁崇知道情況不對，連忙抱起兩個孩子追了上去。

她走到後花園一個涼亭中，將手裏一只紅色的蠟燭放在石桌上，又從袖口裏拿出火折子 ，兩只手著，點了很久才燃著。祁崇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到底出了什麽事？！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今晚要成親”她慘然一笑，環顧四周：“我娘啊，就是在這個涼亭裏死的，她年輕時被我爹從心愛之人那裏搶來，用蠱迷惑，一直到生下我，才清醒過來，可是一切都已成空，於是便在這裏自刎而死了她生前據說十分疼我，雖然我是她仇人之女，還是竭盡全力給了我她能給予的母愛，這件嫁衣，爹說就是她臨死之前為我縫制的”“說這些幹什麽？我問你究竟出了什麽事，你的夫君呢？！”

正在這時，院墻外出來一陣迎親的鑼鼓聲，吹吹打打，就自墻外走過。

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祁崇心裏有幾分明白了。

她輕輕擡起手，慢慢舞動了起來，腳步輕移，身影縹緲，如一片隨風飄落的，不知該歸向何處。墻外的鑼鼓漸行漸遠，她停在原處，一滴冰冷的淚，從臉頰上悄悄劃了下來。

第一卷 瘞玉埋香，幾番風雨 第三十一章 身世之謎？！（五）

“我本來下定決心，天上地下都要在一起”

綠水頹廢的垂下手，她的女兒哭著撲到她懷裏，她溫柔的撫mo著她的小臉：“我本來決定，如果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塊。若是他真的變心了，就算殺了他，也不能讓我們的誓言成空可是我爹帶我在屏風後看見他的臉了，那樣幸福的笑著，憧憬著我下不去手”

“這樣的男人，還守著他做什麽？！”祈崇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感情，令他自己都覺得吃驚：“和我一起回京城去吧！我給你們娘仨一個落腳之處！”

她淒慘的笑了一下：“萍水相逢，王爺對我們實在是恩重如山，我別無牽掛，只有這對孩子放心不下我已經給囡囡起好了名字，她姓羲，就叫做鸞飄。”她從懷裏取出一只信封，要遞給祈崇，王爺見她神色有異，不願伸手去接，她便將信封放在嬰孩的繈褓裏：“這個孩子出生不久，沒有關於自己親生父母的任何記憶，王爺不嫌棄，隨便給取個名字就好了囡囡。”她拉著女兒，將一只嶄新的香袋放在她的小手裏：“這原本是為你父親縫的，上面繡著牡丹，是我母親最愛的花，它吉祥和富貴，你們是命苦的孩子，娘親只希望你們能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不要再問什麽仇怨，不要再起覆仇之心，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好好生活，娘親會一直看著你們的”

“綠水！”心中因為她的話起了不好的預感，祈崇連忙上前要抓住她。

可是一切都已晚了，女人手中早已扣著一把銀針，只見她微微閉上眼，雙手猛地一起一落，明晃晃的銀針全都刺進她白皙的脖頸中！鮮血噴湧而出，濺得她身邊的小女孩滿臉都是，孩子停止了哭泣，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帶著一臉慘淡的微笑，慢慢倒了下去。

“綠水！！”祈崇只來得及扶住她失去生命的身體。一個手抱著嬰孩，一個手抱著嬰孩的母親，跪在地上的順泰王爺欲哭無淚，他怎麽也想不到，剛才還是那樣美麗的人兒，一眨眼卻變成了屍首，悔恨在他心裏撕咬著，如果他早有防備，如果他早預想到會這樣她就不會死，她不應該會死啊！

他覺得所有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沒有盡到責任，哪怕是萍水相逢，對這樣一個好女人，他沒有做到該做的事，她就這樣撒手人寰了，留下了他和兩個孩子，又怎麽來彌補心中的悔恨呢？

“小賤人！！”

隨著一聲淒厲的呼叫，陷入深深悲痛與自責中的祈崇還來不及反應，手裏的嬰孩被猛地奪了去！

身穿紅色長袍的女人拖拉著嬰孩的繈褓，披頭散發的飛落在屋檐上，她的臉上帶著血跡，左腿傷得很重，露出白森森的骨茬來！

祈崇認出，這便是下午在堂上見過的女人，只是現在她那張美麗的臉，被一種痛苦和瘋狂扭曲變形了，猙獰可怕，像一只發了狂的母獸！他一邊拔出劍來，一邊護住還在發呆的小女孩：“放開那孩子！你已經害死了綠水！就不要與她的孩子為難了！！”

“這賤人死不足惜！”女人緊緊抓著嬰孩，淚水在青白的臉上肆意流淌：“她為什麽就不放過我？！他明明已經是我的了，為什麽還要搶了去？！我不服！我不依！我要留著她的孩子！就算是為了找尋這孩子，他也一定還會來找我的！我就在這裏等他！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來的！哈哈哈哈！”

淒厲的笑聲中，小女孩突然昏倒在地。

祈崇心急如焚，一邊放不下倒下的女孩，一邊又想去追跳過墻逃走的瘋女人，兩下為難，忽又看見血泊中的綠水凝在臉上淒慘的笑意，他的心口像被狠狠紮進一刀，手裏的劍猛地扔在地上，抱著小女孩大哭了起來

夜深了，燭光下，如今的順泰王爺已顯出了老態，他長嘆了一口氣：“你娘死得慘啊現在想起來，如果我及時阻止了她，如果我不是那樣愚笨，你也不會成為沒娘的孩子淚兒，爹爹對不起你，全都是我的錯”

“爹！”紅淚在他腳邊跪了下來，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您何錯之有？！萍水相逢，您卻養育了我十四年！這份恩情，娘親地下有知也會對您磕頭拜謝啊！不要再說自己的不好，這是在挖女兒的心啊！”

祈崇扶著她嬌嫩的容顏，一時間也忍不住眼淚縱橫：“要叩謝的不是你們，是我啊！你娘留下你給我，是我這輩子得到最好的寶貝，這些年，你是爹爹最大的安慰！不是存心想要瞞你，爹爹只怕你知道真相以後，就會離我而去，去找尋你真正的家人！爹征戰沙場時，連死都不怕，可是一想起會失去你”紅淚拼命搖頭，擡手給他擦著淚水：“爹爹！您就是我的親爹！紅淚就姓祈，就是您的孩子！娘親將我托付給您，就是給您生下了我！我的家人就只有您啊！”

她的話讓祈崇心理積壓了十四年的愁苦，一時間煙消雲散，他一把拉起女兒，緊緊握著她的手：“你救了我，紅淚，你救了爹爹你那可憐的娘親，我到了不知道她真正的姓名，還有那負心漢，是死是活至今不知，就連那繈褓裏的孩子，都不知道是你的弟弟還是妹妹，是否還活在這世上這些年，我派人到青羊老宅裏尋找過那瘋女人的下落，卻一直一無所獲，後來我親自去過，卻遇上外屋那個短命的小子！”

說到這，他不禁咬牙切齒：“害我損兵折將不說，還將我好好羞辱一番！今天落到咱們手裏，我要他死得比你娘還慘！！”

說著，便站起身向隔壁沖去。

第二卷 漫相思，彈入哀箏柱 第三十二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躺在床上的禤瑟已經清醒過來，他意識到自己傍晚時已洩漏了天機，所以看著順泰王爺提劍撲過來的時候，臉色蒼白得閉上眼睛，一幅視死如歸的樣子。

“爹爹！”

紅淚趕上前，一下跪倒在床前，張開手臂護住禤瑟。郎中和丫鬟們早嚇得跑了出去，獨留下錦兒，她不明就裏，下意識躲在少身旁，小手拉著她的衣袖。

“淚兒！你讓開！”祈崇怒發沖冠，舉起明晃晃的寶劍：“他是那瘋女人的徒弟！當年害死你娘他也有份！”“爹！娘臨死前不也說過，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說當年他應該還是個孩子，怎麽會是害死我娘的幫兇？！爹！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濫殺無辜啊！”

禤瑟從床上艱難到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肩頭：“我都說過了！不要你來救我閃開！他若要殺我，就下手吧！”“這種時候還裝什麽英雄好漢？！”紅淚氣憤地回頭看他，猶帶淚痕的嬌容看得禤瑟心中一緊，不由放開手。“爹！我在青羊老宅裏見過公孫夫人，差點讓她活活掐死！就是這個人那時候救了我！沒有他，女兒便永遠也見不到爹爹了啊！”

祈崇楞了一下：“這小子”

“我是怕她死得太早了，我師父沒解恨！”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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