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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阿郎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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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6-4 18:58:05 字數:3269

這是開元十九年的一天,遼闊的西域邊陲,一座繁華城郭郊外的一處簡陋石屋裏。

“阿郎救我!阿郎救我!……”

幾聲喊叫,張月被自己的聲音喊醒了,她突然從夢中驚醒過來。

“你醒了。”一個清亮的聲音傳過來。

“啊,這是哪兒?我怎麽會在這兒?”張月揉了揉眼睛問道。

“這裏是我家,我今天上山去采藥,回來的路上聽到有人在喊叫,側耳細聽過去時,我似乎聽到了你在喊叫著我的名字,疑惑之餘,我跑去看時就發現了你躺在草地上昏迷不醒,口中卻在喃喃地喊叫著‘阿郎救我,阿郎救我……’,我邊疑惑不解著邊把你背回來了。”那人坦誠得很,就像心明凈地如水似的,不摻雜著任何的雜質。

“你是仙女嗎?怎會知道我的名字?”那人問道。

“仙女?你的名字?”張月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啊,是啊,仙女,你肯定就是仙女了。我上山采藥經過那時,那裏根本就沒有人啊,可沒過一刻鐘的功夫那裏就躺著了一個人,這難道不是很玄乎嗎,這簡直就是太不可思議了!”

還沒等張月回答,那人接著就自顧自地爽朗率真地一古腦兒把經過講了一遍。

“還有,還有就是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已經很久沒聽人喊叫過了。”那人越說著越發熱情起來。

我知道他的名字嗎?我見過他嗎?我以前認識他嗎?我何時得知他的名字?張月心想著,她大為不解。

“仙女竟也有落難的時候啊?來,快喝點藥湯吧。”那人遞過來一碗藥。

“我不是什麽仙女。”張月邊接過藥邊說道。

那人驚奇地睜大眼睛瞧著她。

“你一身超凡脫俗的裝扮若不是仙女的話,莫不是妖女嗎?”那人邊說著邊欲躲遠著。

張月見狀既生氣又好笑,他還真把她當妖女了不成。

“我也不是妖女,我是人。”張月正正經經回答解釋著。

“那你怎知我名的?”那人又追問道。

“這……”這個張月還真回答不上來了,因為她壓根不記得曾叫過誰的名字。

“那我叫過你什麽啊?莫不是我說夢話了。”張月靈機一動,便想先探探那人的口風,聽聽情況以好找個正當的理由來回答他。

“你喊阿郎了呀,你大聲地叫著我的名字,喊我救你啊。”那人目光中閃著疑惑和不安,他不清楚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何來歷,因為未知而帶來了莫名的恐懼和不安。

阿郎?如此耳熟的名字,可張月此時就是想不起來了。

“我可是身無分文,而且皮包骨頭,沒滋沒味的啊。”小夥忐忑地靠墻邊站去。

張月聽罷只想笑,她望向那人,仔細看來,原來是一小孩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眉清目秀年輕俊俏,未經世事的臉上寫滿稚氣,個頭高挑卻也有著強健的體魄。真乃皎如玉樹臨風前之瀟灑美少年啊。

“你多大了?”張月面對著這個救過她一命的少年問道,話語裏充滿了感激憐愛之情,也不知他是如何將她這般大人從山上搬來屋子裏的,張月看著瘦小的他,頗覺感動。

“我,我,我十七啦。”那少年惶恐地答道。

“我也是十七歲,跟你一樣大。”張月很溫和地說道,在他身上,她感覺不到同齡人的氣息,倒有點覺得他就像是她弟弟一樣,剛一見面時就覺得很親切。

“既不是仙女又不是妖怪,那莫不是哪國的公主嗎?”少年見她並沒有要害他命吃他身的意思,便打足勇氣問道。

張月該怎麽回答呢,要是說不呢,自己這身莫名其妙的行頭打扮也無法解釋,幹脆來個省事的,以後再慢慢解釋吧。

“嗯,是的。”張月點著頭回答道。

“那為何會來到這裏,莫不是公主落難了不成?如若果真如此,待在這裏大可放心,我會盡全力保護你的。要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對在下說,我也會盡全力幫你的。”少年見狀不知為何顯得頗為高興,善良的他從未想到過來歷不明的人會對他有何不利,他只是一味地好心想幫助別人,他開始拍起了胸脯大言道。

“那你是叫什麽名,又是哪國的公主啊?”少年看似天真稚氣卻也頗為聰明伶俐。

“這,我……”張月這時又被問得卡了殼。其實她的記憶一直處在模糊之中,這時的她壓根想不起她究竟叫什麽名字,但她還是腦門靈光一閃。

“叫我月兒吧。”她也不知道為何突然想起這樣一個名字就隨口說了出來。

“噢,是月兒公主殿下,如今天色已晚,月兒公主要是不嫌棄鄙人陋室,今晚可住在這裏,明早再啟程趕路既是。”少年很為人著想的樣子。

月兒一聽,頗為感激,但此夜過後她要去哪兒,她也不是很曉得。

“當然不嫌棄,只是……”月兒頓了頓又接著說,“如果我想常住在此,會不會太打攪您呢。當然我是不會白吃白住的,我會幫你幹活的。”

少年先是一楞,接著便很爽快地答應了。

“我也沒什麽要幫的家務活,就一個破石屋,家徒四壁,也用不著多加打掃,我只是每天上山采點藥材再拿到集市上去賣了,再去街集上買點吃的。”少年停了一停頓接著又說道,“今天我們倆恐怕只有用采來的野菜野蘑菇充饑了。”

月兒這才覺得肚子有點餓了。

“剛才你說只有野菜充饑,莫不是你把采來的藥給我用了。”月兒不安地問道。

“嘿,今天特別幸運地采到了一朵雪蓮花,”說著少年的興致就上來了,“本來打算拿到集市上去賣的,但把它拿來救人我會覺得更開心更高興……”

少年言辭直率,不加修飾,又絲毫不顯做作,讓人不由得喜歡上他。

他是那樣的熱心腸,那樣地為人著想,那樣的直爽,那樣的善良,那樣的真誠,看著他,仿佛看著一張秀麗清新飄逸的畫,令人心旌搖曳心馳神往。

少年說完發現月兒一直在盯著他看,他有點不好意思了。

月兒這才發覺自己的冒失,不由得臉紅著別向了一邊去了。

“我去煮野菜去。”少年說著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月兒慢慢支起身下了床,撩起那個用帆布做的門簾,她走出了石屋。

屋外落日的餘輝撒在布滿礫石的地上,不遠處阿郎蹲在地上,旁邊是支起的鍋子,鍋子裏五顏六色的野菜野蘑菇等在沸騰的水裏翻滾著,不時陣陣香味撲來。

月兒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了,阿郎見她走近,回頭問道:“很餓了吧,一會兒就好,你先回屋裏等著,別在外面受冷著涼了,待會兒我會端進去的。”

月兒本就覺得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優待,聽罷此言更是感激地想哭,她越來越覺得跟他在一起有種踏實安全的感覺,好像以前從來沒人跟她這樣子坦誠以待。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麽,但是在那模糊的記憶中似乎只有著別人的唯唯諾諾和陽奉陰違。

慢慢地月兒了解到了阿郎的身世,父母早逝,跟阿婆住一起,前不久阿婆也去世了,只剩他孤苦一人,外人看來實在是可憐,可月兒眼中的阿郎性格爽朗,心情豁達。月兒覺得他身上顯露著很多不平凡的氣質。

月兒呆在這一日好似一日,精神越好就越想出去活動活動。這天她央求來央求去,阿郎終於答應帶她一起去上山采藥了。

月兒跟在阿郎後面,一路邊走邊學采藥,踏著漫山遍野的野草、野菜、野花,穿過時疏時密的樟子松林、雲杉林,看著沿途時有時無的槭樹、白蠟樹等,月兒快活的像只小鳥,不停地在阿郎身邊在樹幹背後飛來奔去。

阿郎教她熟識著各種的藥材,月兒也是聰明伶俐,一點就通。很快她就熟知了貝母、紫草、天仙子、黃精、荊芥、益母草、大黃等,還有幸認識了野薔薇、黨參等。

月兒一路頗長見識,回來的路上阿郎憑借靈敏的身手打了一只大大的盤羊,這回可以開開葷給自己好好補補了,月兒想著,心裏美滋滋的。

走到一處松林,只聽一聲淒厲的鳥叫聲劃破長空,月兒擡頭望去,天上飛旋著一只鷹。

“快走,那是一只花鷹,像是旁邊林子中有情況,可能是盤羊的血腥味引來了令花鷹都害怕的猛獸。”

聽到這兒,月兒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她靠著阿郎一路小跑著。

阿郎用麻布裹緊了盤羊以防止血味繼續散播出去,他倒不是怕猛獸,他見的猛獸多得去了,他只是怕萬一循著血味來的猛獸多了,他無法將月兒保護好。

他輕嘆一聲:“大意了。”

要在以前血氣方剛的他從不在意這些,他覺得來幾頭猛獸他都能應付得來。他曾經在這裏一次對付過兩只雪豹,在這摸爬滾打的他早就練就了非凡的膽識和強健的體魄。可這次還得保護個人,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月兒真搞不清楚怕妖怪的他竟然能坦然鎮定地面對如此險境。

不知是麻布裹緊了盤羊,氣味變小了,還是猛獸根本不餓,到最後總歸是虛驚一場。

來到家,阿郎利落地打理收拾起盤羊來,月兒幫不上手,只得一旁揀起了菜。

“月兒,我以後不想再帶你去采藥了。”阿郎沒擡頭剝著盤羊的皮說道。

“為什麽啊?”月兒一臉無辜欲哭的樣子。

“你以後不跟我去采藥的話,我可以帶你到集市去轉轉。”阿郎繼續邊幹著手裏的活邊說著。

“真的嗎?”月兒由悲專喜破涕為笑了。

“明天早起,我們去集市。”阿郎做著決定。

月兒高興地半宿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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