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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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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宮。

白蘭聽著窗外雨打芭蕉的聲響,心緒不寧,水暮顏已經關了一個月了,他不忍去看,卻又擔心這一關便是兩個人的終結。

他又想起水暮顏放跑了顧墨雲,還挨了一劍,當血濺到白蘭身上時,他還清楚的記得那一刻的心慌意亂。

雷聲轟隆隆闖入白蘭耳膜,電光透過窗戶將他的面容映得蒼白。銅鏡倒映著他的身影,似乎有些萎靡。

咚咚咚。

無憂宮的殿門被扣響。

白蘭沈重的頭顱微微擡起,沙啞沈重的擠出一個字:“進。”

隨後門被小心翼翼的推開,沈重的木門發出冗長的回音,白蘭擡眸望去,奇雨薇臉色擔憂的端著安神湯來了。

白蘭看著她步步端莊,眉裏眼間都是溫情,朝他走來。他腦海裏總是會浮現水暮顏那如烈火一般的性子,他時不時會想一下自己到底喜歡水暮顏哪裏呢?是身處亂世,所以在並肩作戰中暗生情愫?

白蘭扶額,心裏竟然想不起來自己究竟什麽時候對水暮顏動心的。或許,他只是習慣了擁有水暮顏的跟從,或許是因為水暮顏和顧墨雲註定了一段緣分,而他和顧墨雲不共戴天,所以他是想要戰勝顧墨雲。

奇雨薇已經走到他跟前,將安神湯餵到他嘴邊,白蘭這才緩過神來。四目相對的瞬間,白蘭除了感動之外便再無其他。

奇雨薇看著他喝完那一碗安神湯,又給他捏捏肩,極盡溫柔侍奉白蘭的心情。她捏著捏著有些走神,腦海裏想著日後的生活。現在水暮顏已經打入大牢,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法力遠不如從前,白蘭會怎麽對她呢?

白蘭忽然按住那雙白玉手,喉間問出一句話:“薇兒,我做錯什麽了?”

這一個月來白蘭無時不在想這個問題,他做錯了什麽了?

奇雨薇溫柔的貼在他耳畔,呼出無奈的氣息,慢慢吐出一句話:“她留不得了,也留不住了。”

白蘭狠狠皺眉,他清楚奇雨薇背後的意思,水暮顏於他而言,現在只能是一把刀尖對準自己的利刃。握刀的人已經變成了顧墨雲。

“梟魔……”白蘭低下頭去,淚光閃爍,他看著自己那雙手,仿佛沾滿了鮮血。

他又想起水暮顏這一生,從再次醒來到現在,一直都活在白蘭的掌控中,她究竟是不是魔界的救世主?白蘭閉上眸子,盡可能沈下心來仔細地想這個問題。

奇雨薇輕輕摟著他的脖子,發香傳入白蘭的肺,他無心想事情,忍不住回頭看奇雨薇那溫柔美麗的臉龐。

奇雨薇朝他一笑,卑微的心在顫抖,她想要白蘭多關註她一下都是那麽不容易。從第一次見到白蘭便想著嫁給他,連奇雨薇都震驚,自己是神界之人,怎可愛上魔界之人?

“南宮,陪我說說話好麽?”奇雨薇親昵地在白蘭臉上蹭了蹭,雙手抱得更緊了。

“好。”白蘭溫柔應允。

奇雨薇轉過身來,柔媚的坐到他懷裏,愛憐的撫上那張有些滄桑的臉龐,笑道:“我見你第一眼便對你愛得無法自拔,你說,世間怎麽會有空谷幽蘭一般的人?縱使你以南城太子身份出現,也掩飾不了你一身的帝王氣。”

白蘭想起來了,他最初於五萬年前幻化成南城太子,做得天衣無縫,見到奇雨薇時已經是四萬八千年前。整整兩千年的監國讓他看清了魔界的形式。也就是從那時起,他決定將這天變一變。

他是少帝,功業未成,多少人對他不服,自五萬年前起,魔界橫空出世太多勢力。比如千秋谷,比如西域,比如四大妖王,比如風月林。而千秋谷則是發展最迅猛,幾乎將整個南城吞並。

那時候顧墨雲的浩氣盟也早早立足,白蘭知道顧墨雲安插無數眼線在魔界,他卻找不到辦法清理掉,他也只能慢慢的,慢慢的查。

白蘭忽然問奇雨薇:“薇兒,神界潛伏下界的人你認識多少呢?”

奇雨薇眼神有些抖,她已經說過一次了,自己不知道,顧墨雲安排人都是切斷聯系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哪些人會是同僚。

“我不知道,顧墨雲或者瞿滅是直接聯系我們的。”奇雨薇暗淡了眼神,頭顱微微垂下。

白蘭不再追問,他知道自己疑心是有些重了,三兩句離不開這些話。

奇雨薇忽然試探著問:“現在八大帝王群龍無首,你想好誰來繼承了麽?”

白蘭也煩心這個,八大帝王缺了一個水暮顏,似乎少了些什麽,誰都不太願意出來做這個八帝之首。除了一個叫落九霜的,只可惜,那只是個年少的,資歷輩分皆不如其他人。也正因為這個局面,白蘭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水暮顏。現在人心盡失,水暮顏大概是不會再聽他的話了。

想著想著白蘭不由得心煩,扭頭抱緊了奇雨薇,為難得像個孩子一樣默不作聲。

奇雨薇知道白蘭為難,她也清楚水暮顏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除掉的,只是,無憂宮還有顏帝這個人麽?

她擡頭望向窗外那電閃雷鳴,雷雨像烏煙瘴氣一般籠罩她,她抱緊了白蘭,也不知所措,心慌意亂。

城荒殿。

白子佳思緒不寧,臥在床榻無眠,那個花名冊在她手中,她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名字不在上面。

當一道白光再次閃過她的臉頰時她起身了,點燃燈火再次看看那花名冊,每一個名字都是水暮顏的字跡,花名冊沒有被撕過的痕跡,看來,水暮顏手抄了一份兒。

白子佳扶額,師門的事情正鬧得心煩,水暮顏又入獄,千秋谷敗了,天下之勢即將一統。連顧墨雲也被趕走了,她還有多少好日子呢?

白子佳漸漸將身子蜷縮,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水暮顏和她越走越遠,最後突如其來一場災難,若非水暮顏還活著,是否她們此生不相見了?她又想起水暮顏站在淺笑閣門前那副害怕她不理人的模樣,自從知道了水暮顏是顏帝以後,白子佳越發小心的與她相處。

“水暮顏,你是不是也知道我是嵐天帝王呢?”白子佳埋首在被窩裏,回憶著她們的曾經。

“千霏對你而言又是什麽呢?早就比我重要了是不是?”白子佳雖然從未過問水暮顏關於千霏的一言一行,可她如何不知道水暮顏為千霏自毀修為,宣戰洛神帝的事兒,她都知道,只是不過問。

雨聲越來越大,風將窗欞吹得作響,煩悶的空氣充斥著白子佳的心門。

地牢。

大雨從唯一能夠看見光亮的窗口灌進來,地牢裏的老鼠開始不安的亂竄,水聲嘩嘩,從窗口砸向地牢腐朽的地板時散發出惡臭。

水暮顏渾身是傷,體內被藥丸霸道的氣息壓抑的力量蠢蠢欲動,她擡頭絕望的掃向那個窗口,窗外陰暗的天色幾乎辯不出顏色。

當白光從她眸裏閃過留下一道黑暗的影子時,她還能想象窗外瓢潑的暴雨,大概這時候的千秋谷的城墻已經被沖毀了,雁門關已經坍塌,連著的城墻怎麽可能不倒?

水暮顏微微低下頭,聞著惡臭的空氣,一個月了,或者更久,白蘭始終不曾來過這裏。水暮顏心涼如水,被七十二道刑法折磨的時候她一遍遍體會,體會白蘭能忍心的原因,體會她沒能護住千霏的痛,體會她如今的咎由自取。

冰冷的濕氣往她體內鉆,她每一次的呼吸都泛起霧氣,被汗水和寒氣打濕的頭發散亂的貼在她的耳邊,臉頰,脖子上。

“我究竟還在猶豫什麽……難道這天下真是大於情?呵,可比性在哪裏……”她雙目失神的嘲諷自己,一個月的深思,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徹底背叛白蘭。

她想起千霏死後她發洩在白蘭胸口上的那一刀,想起她放走顧墨雲時白蘭發洩在她心口的那一刀。她和白蘭之間到底還有沒有最後的一點情分?如果有,為何她只感受到了白蘭無盡的貪欲和冰冷?為什麽連她喜歡的千霏都不放過?說好的不殺千秋六魔呢?為何……

水暮顏眼中又落下來淚,她想起了自己自毀修為,再次醒來時白蘭從頭到尾沒有過任何表示,白蘭沒有說要放過她,也沒有說不放過。千秋谷照樣打,千霏照樣殺……

“如果我是帝王我會做那麽做麽?”水暮顏低聲問自己,站在白蘭的角度想一想,身邊最好的刀人心不穩,一個個地方勢力不斷割據,天下還未一統,神魔大戰將近。

白蘭是真的快刀斬亂麻了,這一刀下去,毀了他們之間所有的情分,水暮顏再如何也不過是個臣子,是一個人罷了,而白蘭是整個天下的王,孰輕孰重他自然知道。

水暮顏想起了所有的事,她知道自己正在歷劫,佛祖會來接她,可她的情劫是什麽?是洛神帝?是千霏?是白子佳?是顧墨雲?還是白蘭?她不清楚,這一生她究竟在經歷著什麽?佛祖問她懂得何為情否?懂得何為愛否?懂得人世間的愛恨情仇,恩怨難分否?

水暮顏晃了晃腦袋,千霏的屍骨還在冰棺裏,她整個人處於瘋魔狀態,可白蘭還是沒有做出太多退讓,或許,一個好帝王本就不該作出這許多的退讓。他和水暮顏本就是兩個個體,若用情分來拉扯兩個人,只會是互相怨恨,只會越來越糟。

想到這裏水暮顏終於明白自己要如何抉擇,她是梟魔時不喜戰爭,沒有參戰上一次的神魔之戰,綺語魔帝戰敗的結果為何要她來承擔?她只是不忍八荒諸神殘害魔界生靈,心軟之下選擇用一身修為封印八荒諸神,怎麽再次醒來以後還是被無情利用?難道就因為自己能力大?

那她自毀修為以後是不是就可以過自己的日子了?可為什麽白蘭還是不放過她?她都已經修魔道了,這樣的邪術會走向自毀的道路,為什麽白蘭還不肯放過她……就因為她可以制衡那些所謂的關系麽?

“白蘭,你是帝王,我是臣子,你我之間的鬥爭真的公平麽?我活成現在這樣……到底是為什麽……”水暮顏低聲哭泣,她不知道該不該怪給自己,她一直在忌憚,一直在反思,卻也一直在犯錯,在逼白蘭,兩個人互相傷害著,誰是誰非已然說不清道不明。

“毀了吧,毀了就不用如此糾結,放肆些,活得那麽累做什麽?自己想要的都得不到,別人給再多其他的不也是多餘?”水暮顏隱隱聽見心裏有個聲音在說話,那鬼魅的聲音就在心臟那裏,水暮顏聽到了濃烈的貪欲和張狂,還有一種壓迫感。

“是誰?你是誰?”水暮顏忽然感到心慌,難道是體內的夢魘作祟?她不由得想起無涯海那次……

“優柔寡斷,猶豫不決,你註定要失去所愛之人!你所在意的,你所愛的,都會因為你的補補退讓走向萬劫不覆的深淵!你以為你是對的?你選擇的每一步都是錯的!所以才會有如今的下場!”

那個聲音真實而強烈,水暮顏聽得真真切切,她低頭看向心臟處,那裏傳來放肆的聲音,貪婪,霸道,邪魅,狂傲。

“夢魘,你住在我心裏,你能看清楚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麽對不對?”水暮顏承認了夢魘的存在,如今的她修為早就不足以鎮壓夢魘,所以她才能聽到夢魘的聲音。

“逃出去!這個破地牢豈能困得住你?你還在等什麽?你不是想集齊魂魄救千霏麽?那還困在這裏做什麽!難道你永遠都是光說不練的麽?梟魔早就只是凡夫俗子了?”

夢魘字字珠璣,水暮顏心思很快動搖,那到底是夢魘,早已窺探她內心的真實想法。水暮顏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在等一個契機,等一個答案,可似乎……等不到了,火或許已經有了答案。

“逃出去!為所欲為!正邪算什麽!你還會在乎這個?你在天下人眼裏早就是狂傲不羈,犯上作亂之人,你以為你還能彌補什麽?你的放肆已經招致惡果,那你以為你還能彌補?我們永遠無法還清我們所欠下的!人最悲哀的莫過於一直對於無力更改的事情耿耿於懷,可依然無法挽回!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夢魘最後那句話再次讓水暮顏想起了鶴影仙人,當初鶴影仙人勸她回歸正道,她以為自己的決斷都是對的,一意孤行,現在自食惡果,她才徹徹底底明白,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好,逃出去……”水暮顏淒惶的凝視前方,眼淚不斷滑落,她心中所信奉的正義都被沖刷掉,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的情緒占據她的心,將她內心最原始的欲望全部激發出來!

“夢魘,我梟魔從來不受控制,也不受人擺布,你也不行!”水暮顏紅了眼眶,將鐵鎖掙斷,而後默念口訣,她額頭上的金色彼岸花泛起金光,心口的夢魘一瞬間消失了聲音,再次被她沈在心底。

夢魘連最後一聲都沒能發出就銷聲匿跡,水暮顏輕輕捂住胸口,她眼中滿是不忍,這是夢魘,陪伴她數千年的魂魄。她從未向任何人提及,夢魘被她種在心裏,像一面鏡子,折射她所有的壞,讓她對自己也可以足夠無情。

“夢魘,你還不到替我做主的時候。”水暮顏輕輕摸了摸胸口,外面的雨水還在往裏面灌,震耳欲聾的雷聲闖入她心頭,掀起萬丈狂瀾。

“如果我放肆,你又能奈我何呢?”水暮顏輕聲呢喃,她這是在對白蘭說,倘若他們之間缺乏一場真正的較量,那此刻開始如何?

水暮顏踏著那條深不見底一樣的幽暗的暗道緩步前行,沒有燈光的照亮,路途無盡悲涼。她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走日後的路,或者回顧以前的路,步步驚心。

腐朽的大門緊閉著,水暮顏擡頭望去,這常年失修的破敗地牢怎麽困得住她?困得住她的心罷了。

水暮顏笑了笑,隨後拉開了牢門,猛烈的風雨撲面而來,將她一身酸臭沖洗,她單薄的身子站不穩,幾欲摔倒。還好她扶著門,這才勉強站住了腳。

地牢外無人看守,水暮顏放眼望去,竟然一個守衛都沒有。風雨灌進她眼裏,她迷了眼,閉上眼睛任由雨水沖刷。蒼茫的野草叢生,將她腰以下淹沒,她的心也如這荒蕪的野草一般。

“這究竟是放我一條生路還是遺棄?”水暮顏苦笑,一個守衛都沒有,白蘭是誠心讓她面壁思過,大概是這樣。

“哈哈哈……哈哈哈……我們還能分得清恩怨麽……”水暮顏淒惶的大笑,游走在草叢間,朝著那條通往外界的路,走得跌跌撞撞。

浮屠山的地牢之外,風雨依舊飄搖,好一副山河動蕩之勢。

等水暮顏走過那雜草叢生的廢棄大道,浮屠山三個字赫然寫在巨石上,她已經到了浮屠山的出口。

巡邏兵就在前方,一切有條不紊。

她放眼望去,神魔兩界的通道已經加派幾倍的人手守護,白蘭是想絕了顧墨雲下界的心麽?

風沙拎著一壺小酒漫無目的的閑逛在浮屠山入口,一月而已,他眉裏眼間盡是傷情,一身黑色華服襯得他更加陰沈。

他靜靜立在那裏,朝地牢的方向望去,風雨吹亂他的長發,那雙與白蘭相差無幾的眉眼傷情得很。

“修羅帝。”為首的巡邏兵忽然這麽喊了一聲,並朝風沙走去。

風沙懶得看他,自水暮顏被關以後浮屠山地牢便不允許任何人再靠近,他渾身的酒氣醞釀著一場爆發。

“風雨太大了,修羅帝請回。”巡邏兵依舊堅決的守在那入口,與風沙對望。

“您日日來此,可您進不去的,何必呢?一年後顏帝自然會被放出來,難不成您要在這裏等一年?”巡邏兵這話聽不出來是安慰還是無情,他日日防範風沙,害怕風沙進去劫人,此時他見風沙無動於衷,又嘆息。

風沙瞇著眼看他,雨水順著他的眉宇迅速滑落,那一壺酒已經分不清是水是酒。他沈默著,與巡邏兵對視的眼神變得鋒利起來。

水暮顏就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風沙與白蘭眉裏眼間神似,她知道兩人天差地別,可她每一次見風沙,看到那雙眉眼都忍不住想起白蘭。

“砰!”

酒壺碎了一地,驚住了巡邏兵,他早料到風沙會有心態爆炸的一天。

“來人!快!”巡邏兵這麽一聲大喊,迅速聚集一大批人,不知道是誰先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水暮顏。

“不好!水暮顏逃出來了!”慌亂中有人將矛頭指向水暮顏這邊。

風沙聞言急忙扭頭看,果然,水暮顏立在風雨裏笑得一臉陰冷,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狠勁,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水暮顏不慌不忙一步步朝他們走去,右手腕捆綁的回魂玲一步步作響,陰暗的天穹下她冷漠的面容讓人看不清。

風沙瘋了一般朝她撲過去,將她死死抱在懷中,無言以對。水暮顏明顯感受到風沙內心的狂躁不安,還有那份在乎。

“這世間,終究還是有人在乎我生死的。”水暮顏低聲呢喃。

風沙在她臉頰蹭了蹭,水暮顏身上的酸臭味還沒有被雨水徹底沖刷掉,那一頭好看的青絲中混著一縷白發淩亂的貼在臉頰,風沙嗅到了腐朽的悲傷。

“顏,以後你都有我,不要怕。”風沙抱得她有些無法呼吸,水暮顏低聲道:“我要被你抱死了。”

風沙這才放開,兩個人在雨中相視而笑,而那些巡邏兵早已通報了守在浮屠山的邑閑阜。

邑閑阜來時正好看見水暮顏被風沙圈在懷中,兩個人看起來要多暧昧有多暧昧,邑閑阜頓時氣得肺炸,這兩個人是狼狽為奸?!

“大膽水暮顏!竟敢私自逃出地牢!還勾結……”邑閑阜說不下去了,兩個人都是無憂宮的人,勾結什麽?勾結造反?

風沙一臉怨恨的看著邑閑阜,冷笑道:“勾結造反?還是犯上作亂!”

水暮顏聞言笑了,雙手勾在風沙肩上,像情人一般凝視風沙,而後忽然朝邑閑阜吼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梟魔從今往後不隸屬白蘭!誰也管不著我!”

水暮顏一臉的怒氣遏制不住,風沙見了十分心疼,當即將她又抱緊,朝邑閑阜吼去:“白蘭要與她作對,便是與我修羅界作對!他敢再傷我的顏半分,我修羅帝定當重返修羅界,帶兵犯上作亂!”

邑閑阜不敢做聲,兩個人造反的心早已經有了,他攔不住,只能忍氣吞聲,放兩個人離去。於是眾目睽睽下,水暮顏和風沙放肆的離去,無人敢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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