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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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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南露拿出鋼筆, 伸出手遞給她。

他們相離還有十來步的距離,秦奚丹只好擡起腳步, 靠近他。離得近了, 她勉強維持嘴角上翹的弧度,想要盡量看起來輕松一點。

章南露把筆攥得很緊,指關節用力,透著蒼白顏色。秦奚丹去拿筆時, 一下子沒有抽出來。

她松開手指, 擡起眼睛, 看向男人。

章南露和她對視不到半秒, 也松開手指, 鋼筆掉在了地上,筆尖還在汩汩冒出鮮血。

秦奚丹連忙彎下腰去撿, 觸碰了一個冰冷的指尖。她咬了咬唇,看著同樣去撿鋼筆的人, 小聲說:“老板, 在這裏能再見到你, 真的很開心。”

章南露握住了她的手, 握得很緊。

秦奚丹:“老板。”

章南露終於開口,嗓音低沈, “好久不見。”

秦奚丹:……

您就只有這句話好說的嘛?

她抿了下唇,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久不見。”

有了老板撐腰,她的膽子就大了起來,站在邊上對墮天使指指點點。

“老板, 你也跟了這個玩意這麽久時間了, 他這是要幹什麽哦?”

章南露淡淡回答:“升階。”

“什麽叫升階?”

章南露:“他想吸收地底的黑暗能量, 用幾十萬的人死亡作為交換,來完成自己的升階儀式,”他停頓幾秒,說:“像窟中子過去一樣,半只腳踏入神明列隊。”

秦奚丹瞪大眼睛,“神?”

章南露笑了一下,眼底笑意稍縱即逝,“不過有你在,這半只腳又被砍了一刀了。”

秦奚丹似乎明白了點。

窟中子修煉的一個方式,是成為絕扈王的國師,煽動蠱惑他大肆屠殺、建廟、祭祀,讓百姓們把他當成唯一真神來祭拜,造成無數人死亡,家家絕戶,絕戶王的名稱由此而來。

用鮮血與死亡作為獻祭,是他們的修煉方式。

現在人口比過去要多許多,聖提爾城作為南洲唯一一所和平之都,城中常住人口超過千萬,河中浮屍幾天都流不盡,這一次的死亡,甚至超越了很多大型戰爭。

在戰爭裏,是雙方士兵真槍實彈地對戰,頂多有實力強弱之分。

而聖提爾城裏,則是黑暗力量對平民單方面的屠殺。

她忽然有點緊張,不知道吸收這麽多死亡與黑暗的墮天使,會強大到什麽地步,但看了眼旁邊的人冷靜的模樣,心也似乎安定了一點。

“老板,”她趁著那邊在緊張打架,小聲說:“我在克科城裏,搞到了一張神奇的紙,墮天使好像特別想要那張紙,不知道是幹什麽的。”

她瞥了眼卡瑪瓦他們,湊近章南露,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說道:“我懷疑是……”

話到一半,章南露握了握她的手。

秦奚丹微微一怔。

章南露在她的手掌寫道:“是什麽?”

秦奚丹頓時明白,纖細嫩白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粗糙冰冷的掌間,“命運之書的殘頁。”

應該只有這個,才能讓林璞這麽在意吧。

章南露點了下頭。

他猶豫了下,輕輕握了握秦奚丹的手,又馬上放開。

秦奚丹嘴角往上翹了翹,悄悄伸出手,想戳一戳他。

但戳了個空,她還沒做什麽,身邊的人突然沖了出去,化作一道殘影,沖向了墮天使。

秦奚丹的動作停在半空,有點尷尬地把手收回來,撇了下嘴。

墮天使翅膀上的羽毛大面積剝落,帶血的羽毛一片片墜下,活像殺雞現場。

秦奚丹扶了扶額頭,盡量把身體縮到最邊上,免得被他們誤傷,她已經犧牲了一個幻影,不想再損失什麽了。

靠近巨門時,那種奇怪的感應再次傳了過來,門內,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呼喚她。

秦奚丹目光落在小門上,微微分神,忍不住想,如果推開那扇小門,會發生什麽,真的能夠回家嗎?

命運女神的惡相就藏在其中,如果推開門,無法控制的黑暗力量瞬間席卷整個深淵,湧入地面之上,所有的生命都被吞噬,拉扯他們走向死亡。

到時候死的不止是聖提爾城的人民了,整片南洲大陸,都會受到波及,也許一半的大陸,會被卷入恐怖的黑暗當中。

而惡相破封印而出,在吸收這麽多的生命後,祂也許會完全失去理智,徹底癲狂,變成一個極其恐怖而失控的邪神。

教廷肯定也不願看到這樣的情況。

他們想控制南洲這片大陸,徹底改變原住民們的信仰,把原住民變成自己的奴隸。一個虛弱的、殘存理智、被控制住的命運女神,才最符合教廷的期許。

秦奚丹呼出口氣,看向“殺雞現場”。

想要制服一個吸收黑暗力量的天使,也沒有那麽容易,不過在一系列攻擊下,祂身體上的傷痕越來越多,黑色羽毛紛紛揚揚,華美而危險。

秦奚丹目光一掃全局,忽然翹了翹嘴角,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她出現在百米外,擡起槍朝空中射去。

子彈飛旋而出,打在了空中奮力往外飛的烏鴉身上。

烏鴉“哇”地叫了一聲,從半空墜落,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兩只爪爪往上翹,一副死鳥的樣子。

秦奚丹用手戳了戳它,“餵?”

烏鴉身體僵硬,眼神呆滯,仿佛死的不能再死。

秦奚丹手指捏著一張天焰符,感慨:“真是一只好鳥啊,一看就很適合做燒鳥吃。”

烏鴉抖了一下。

秦奚丹把手往它的身體靠近,就在符咒快貼到烏鴉的身上時,它哇地叫了一聲,騰起翅膀就往上飛。

然後又被秦奚丹給拽了下來。

烏鴉聲嘶力竭地呼喊:“哇——哇——”

秦奚丹瞇起眼睛,一臉獰笑,拿著天焰符靠近,笑著說:“我餓了,想吃燒鳥。”

突然之間,烏鴉變成一本書的模樣,兩片書皮不停地揮舞,就像兩片扇動的翅膀。雪白紙張快速浮動血紅文字:“美麗的小姐!你看,我不是鳥!”

秦奚丹:“哦,原來是你!”

邪典賤兮兮地往她的手上討好蹭兩下,“您好,您想要竊取女神的力量嗎?我這裏有一場升階儀式的記載,馬上可以讓您更強,只需要……”

“閉嘴。”秦奚丹的表情冷了下來,呵斥道。

邪典馬上合上書頁,安靜如書。

秦奚丹把邪典揣在懷裏,想了想,她從口袋拿出鋼筆,別在了邪典上。

……

天使的羽翼突然全部張開,張到了極限,羽毛上每一顆睜大的眼球冒出黑色線條,刺向周圍的一切。

秦奚丹知道那玩意不好惹,想要縮入鏡中,她的掌心浮現一面鏡子,閃爍一下,鏡子又重新於掌間消失。

章南露跳到了她的身前,手裏銅錢劍轉動,割斷刺來的黑色線條。

卡瑪瓦用權杖撐起一片亮光,所有靠近光幕的黑線,也都像雪花遇到火光一樣融化,變成一片片黑雪墜在地上,消失不見。

墮天使羽翼猛地收起,身體拔空而起。

秦奚丹:“他要逃。老板,”她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說:“不用管我,我有豐富的逃命技巧,去抓他吧。”

為了讓老板打得更賣力點,她還記得抱怨道:“我都被他砍過一次腦袋,差一點,就不能給您打工了呢!”

章南露抿緊唇,眼神一冷,拎起銅錢劍追了上去。

卡瑪瓦和那群法師們也和墮天使有一筆血債要算,緊緊跟上,只剩秦奚丹和埃米爾大眼瞪小眼。

埃米爾楞了下,連忙跟在法師團體尾巴後面,邊跑邊回頭喊:“小姐,你也快上去吧,這兒很黑暗邪惡,黑暗的力量會腐蝕我們的!”

秦奚丹點了點頭,回頭望了眼巨門,又看了眼逐漸遠去的同伴,停頓幾秒,還是扭頭跑到了巨門前。

她拿出了邪典,打開書頁。

邪典上一個字都沒有浮現,但這樣的反常,對於這本聒噪的書而言,反而是一種詭異。

“尼呼……咕哇……”

門裏傳來含糊不清的古老聲音。

然而秦奚丹壓根不懂他們的古語,一臉茫然。

難道命運女神有什麽想告訴他們的?

她湊近門,輕聲說:“女神,我是個現代人,您看,您能不能說個現代流行點的語言,瓦哈語也可以。”

古老的呢喃依舊如初,女神根本不為所動。

秦奚丹嘆了口氣,唉,應該讓埃米爾留下來的,至少能當個翻譯……翻譯?

她垂下眼睛,看到手裏的邪典後,眼睛一亮,拿著天焰符,靠近這本書,說道:“給我翻譯翻譯。”

邪典:……

安靜如死書的邪典,在她的一番威逼利誘下,終於翻譯出那一行話:“命運……變動……氣息……”

秦奚丹:“你這翻譯怎麽還帶省略號的?”

邪典:“祂就是這麽說的qvq”

…………

當她回到地面時,一切似乎已經結束。

天上皓月依舊,霜白的月光照在古老的城池上,大火也停了下來。她靜靜欣賞這座古城的美麗,直到空氣裏飄來一陣焦味。

是大火之後的味道。

秦奚丹抱著書,走出了深淵,來到月光之下。

尼婭走過來,微微低下高傲的頭顱,說:“小姐,之前約定好的,這本書歸我們所有。”

秦奚丹莞爾,大方地把邪典給她,不忘叮囑道:“這本書很危險,知道利用人心裏最強烈的欲望,引導人墮落,小心一點。”

尼婭接過書,很難得地,說了聲“謝謝”。她看了眼秦奚丹,忽然問:“小姐,您心裏最強烈的欲望是什麽呢?”

秦奚丹想了下,笑著說:“應該是回家吧。”

尼婭點頭,“南洲確實不如蘆國。”

秦奚丹本來想說不是這意思,你還不知道我的快樂老家有多幸福呢。但她也只是笑笑,擡頭望著夜空月亮,意味不明地說:“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吶。”

“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尼婭聽後,露出一個悲傷的笑容,“是的,自己的家鄉,總是最好的,就算它如此……貧窮、破敗、落後,就算它充滿了戰爭、疾病、死亡,就算神明早已將它拋棄,可它也是家鄉,是哺育我們的土地。”

她低聲呢喃:“不然,還能去哪裏呢?蘆國……這些地方是很好,可始終不是我們的家啊……”

秦奚丹無法安慰,只好擡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尼婭沒有再抗拒她,也沒有再露出一向驕傲滿身是刺的樣子,她緩緩吐出口氣,在清冷的夜色裏漫開一片朦朧白色霧氣。

初見時高傲的女法師偏頭望著秦奚丹,綠眸裏水光浮動,“謝謝。”

秦奚丹露出微笑,“不用謝,你已經說過啦。”

尼婭搖頭,“不,最開始是為了聖提爾城和女神感謝你,現在這聲感謝,是謝謝你幫助了我那個愚蠢的弟弟。”

秦奚丹掩唇,“咳咳,還好還好吧。”她還記得交易,放下手,正色道:“按照之前談好的條件,書歸你們,人歸我們。”

尼婭點頭,“這個是肯定的。”

順著她的目光,秦奚丹望向另外一邊。

章南露走過來,懷裏捧著一方盒子,方盒不知是用什麽材質做成,銀色的浮雕上綴著彩色的寶石。

秦奚丹高興地迎上去,直覺告訴她,箱子裏一定有讓她很興奮的東西。

“老板,這裏面是什麽?”

“腦袋。”

“腦袋?”

章南露打開綴滿寶石的方盒,墮天使那慘白的腦袋就在其中。他閉上眼睛,神態安詳,如同陷入一場沈眠。

秦奚丹楞住,“啊?他死了?”

這也太便宜他了吧!

她失望地擰起眉,嘆氣道:“本來還想抓活的呢,居然就這樣死了,好可惜。”

章南露:“可惜?我以為你會喜歡。”

秦奚丹心中一梗,輕輕嘆口氣,“看他這樣子,我是挺喜歡的,他還欠我一個腦袋呢。不過,總覺得這樣太便宜他了,明夷的詛咒也還沒解決……”

她數落墮天使如何罪該萬死,一死並不能償清他的罪孽,數落著,盒子裏的人頭突然睜開了眼睛。

秦奚丹聲音一頓。

謔,有點驚悚。

人頭慘白的臉上掛著戲謔的微笑,“小姐,我還以為你會為我留一滴淚。”

秦奚丹:???

她冷笑一聲,”喜極而泣對吧。對你這種渣滓,噴一口口水都浪費了。”

那張人臉露出微笑,“在蘆國的時候,我們還是關系很好呢,我經常能約你一起出去吃飯……”

“啪——”

章南露一下子把盒子蓋上,掛上幾條特制的暗紅鎖鏈,又在上面貼了張符,最後,他把方盒塞入一個大包裏,背在身後。

秦奚丹感慨:“他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這個怪物……”

章南露:“累了嗎?”

秦奚丹撓頭,“還好吧。老板,我們還沒好好敘舊呢。”

章南露:“我有一個地方可以休息。”

他們和法師暫時告別,來到一家寓所,旅店裏空空蕩蕩,原來的熱鬧蕩然無存,一切都被這種大災難擊垮。

前臺後面墻壁還掛著客人們的照片,一張張熱情洋溢的臉,有的變成河裏的浮屍,有的在地下哭泣。

就算現在沒有人住了,章南露還是走到二樓拐角的房間,拿出鑰匙,推門走了進去。

他拿出一瓶純凈水和幾塊巧克力,放在秦奚丹的面前。

秦奚丹坐在沙發,拿出那張克科城裏獲得的白紙,放在桌上。對於這張無法被系統鑒定的紙,她沒有想要悄悄吞下,但另外一個黃金骰子嘛……

咳咳。

婆婆早就告訴過她,出任務時自己吞點什麽東西,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是她合法的酬勞!

章南露把裝腦袋的盒子隨意丟在地上,坐在秦奚丹對面。他的雙手交握,幽邃雙眸凝視秦奚丹,緊緊盯著她的臉。

如果一般人,早在壓迫感極強的眼神裏敗陣,但秦奚丹毫不在意地望回去,一邊吃巧克力棒,一邊示意他看看桌上的紙。

她對這張白紙好奇很久了。

章南露收回了目光,語氣沒有什麽起伏地問道:“你為什麽過來了?”

秦奚丹瞪大眼睛,“去哪裏不是我的自由嘛,再說,這件事我可是和院長報備過的。你別說這些了,快鑒定下這張紙,剛剛當著他們法師的面,我不太好意思拿出來。”

萬一真是命運之書的殘頁,或者是疑似命運之書的東西,她真怕法師們又要開始鬧了。

章南露掃了眼,“這不是命運之書。”

秦奚丹松了口氣。

章南露:“是和命運之書一樣重要的東西。”

秦奚丹呼出的氣又倒吸回去,眼睛瞪圓,語調拖長,“啊——?很珍貴嗎?要還回去嘛。”

章南露:“沒必要。”

於是秦奚丹吸回去的氣又重新吐了出來,“呼,那就好。”她終於開始關註一個非常關鍵的重要問題,“所以,這個是什麽?”

“是一張地圖的碎片,神廟的地圖。”

神廟……

如果今天以前,秦奚丹聽到這個,會不明所以,但經歷過今天,她瞬間就明白了。浮在空中的神廟,藏在時間裏的神廟,也是,鎮壓女神惡相的神廟。

每一個神廟下面,都封印著女神的惡相,也封印著女神的一部分力量。

這些力量,是可以竊取為自己所用的。

這些神廟的位置,簡直是一個巨大到不可思議的寶庫。

秦奚丹馬上想到一件事,“因斯也知道?”

章南露點了點頭。

秦奚丹:“難怪……但是,為什麽他們不用呢?”

她現在開始懷疑,林璞來到這裏弄出這場慘案,是否背後還有教廷的影子。可是,想到那位老紳士真情實感的一聲“叛徒”,她又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她皺起眉,“難道他們不知道聖提爾城的神廟,不對啊,這應該是最容易被察覺到一個地方了。”

章南露喝了口水,“我也不知道。”

秦奚丹有點猶豫,斟酌著問:“既然是對南洲這麽重要的東西,要不,我們還是還給卡瑪瓦他們吧。”

神廟下封印裏的黑暗力量恐怖又致命,封印的過程又非常危險,對他們沒有什麽用,還會引來很多人的覬覦。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嘛。

秦奚丹看向那張紙,頓時像看一個大麻煩。

“不能讓因斯拿到地圖。”

這句話章南露說得非常篤定,秦奚丹也知道這個道理。在黑暗紀元,因斯肯定會是他們的敵人,如果他們吞噬掉女神這份強大的力量,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亡。

秦奚丹點頭,“我懂,但我說的不是給法師……”她目光微緊,“你的意思是,法師團體並不可靠?”

章南露:“嗯,給他們還不如我們自己留著。”

好吧。

秦奚丹扶了扶額頭,嘆口氣,“他們是夠嗆的,現在就是不知道,因斯那邊到底掌握了多少神廟的地址,還有,他們為什麽不選擇吞噬這份力量。”

好東西要留到最後吃?

雖說在聖書和世面流傳的故事裏,無上之主真如祂的名字一樣,無所不能,強大無匹,是一位強悍而神聖的神明。

但在秦奚丹看來,強悍是肯定的,神聖可就未必了。

她可還記得自己被關在烏鴉塔上要被燒死的可憐學生,和那片天空裏長滿眼球的詭異場面。一顆顆的眼球浮在空中,鋪成一張巨大的網,監視著每一個天空之下生活的人們。

信仰,被用來作為教廷控制人們的工具。

可她覺得,信仰不應該是這樣的……至少,人們應該有選擇自己信什麽的權利。

他們交談時,地上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音。

“砰”“砰”“砰”。

秦奚丹精神緊繃,馬上站起來,掏出了槍。

然後她的目光落在了放置在沙發旁的盒子上,表情變得奇怪。

盒子在不停地跳動著,一蹦一蹦,砰砰作響。

秦奚丹:???

他這是把自己當一個震動手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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