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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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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奚丹扶了下額頭。

老尤金瞪了眼快嚇傻的少年, 說:“阿普,她是欺詐師, 不是惡靈, 你喝杯啤酒冷靜冷靜吧。”

秦奚丹重新在牌桌前坐下,嘆氣道:“既然被你們看見了,那就這樣吧,你們要去聖堂表演什麽魔法?介意和我說一下嗎?”

然而此刻, 幾個人有點害怕她, 沈默了下來。

最後, 還是老尤金先開口, “阿普, 去倒幾杯茶過來,小姐, 你是喜歡喝茶的,對吧?”

秦奚丹:“隨便吧, 我什麽都可以。”

幾個人坐在桌前, 喝著茶, 都沒有說話。秦奚丹感受到氣氛的凝重, 擡起眸,笑道:“別這麽看著我, 我真不是什麽可怕的□□,我愛好和平。”

她討厭死亡。

就算是在看到一群窮兇極惡歹徒的屍體,在看見地上散落的肉塊、鮮血,看到原本生動的面孔,漫上死灰色, 瞳孔渙散, 眼睛渾濁, 變得僵硬沒有生氣時,她還是會有種出自本能的反感。

只是她不會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這種情緒,這樣無濟於事,只會顯得自己軟弱。

所以,在老尤金他們看來,眼前女人彎起嘴角,說出“愛好和平”四個字的時候,簡直像一個反社會人格的變.態!

他默默喝了口濃茶,讓自己不要表現得太失態。

他想,自己真的惹上了一個很恐怖的欺詐師。

紅發女人攥了下拳,似乎下定某種決心,率先開口,把計劃徐徐說出。

他們隸屬於一個叫命運墓林的組織,在前段時間刺殺因斯大使中失手,導致一位成員被抓住,馬上要送上絞刑架。

秦奚丹點頭,她在新聞和報紙上都看過這件事。

“在上絞刑架前,安曼會在聖堂向神甫懺悔和祈禱,這時在旁邊押送的警衛會離開,是我們可以動手的機會。”

秦奚丹拿出鋼筆,邊轉動鋼筆,邊說:“刺殺時出了點問題,你們沒有發現嗎?”

老尤金看向她,“發現了,本來子彈應該射中那個傲慢的因斯人。”

女人叫希蒂娜,是克科城地區命運墓林的首領。她擡起綠色眼睛,說:“安曼是個神射手,他不可能失手。我們懷疑,大使旁邊的人中有個欺詐師。”

想到顧時謙的身份,秦奚丹轉筆的動作停了一瞬,心想,或許他確實是個欺詐師。在蘆國,他就已經騙過了他們所有人。

“所以我想請你幫忙,在我們營救時,遇到了欺詐師,希望你能出手。”希蒂娜頓了頓,又說:“如果你判斷對方實力強勁,不想出手,也沒有關系,稍微提醒一下我們就好了。”

秦奚丹點頭,“我可以在旁邊觀看,但我不會使用這個身份和樣貌,還有,我建議你們不要在聖堂裏動手,那幫神甫可不是好惹的。”

“這樣嗎?可聖堂是唯一的機會。”

秦奚丹想了想,教堂真正有能力的修煉者數量不會多,只有一兩個。現在公司那邊的信徒已經求助於教會,教堂的修煉者會去處理古墓的事情。對於修煉者,解決黑暗事件才是首要的。

還沒有等她開口,希蒂娜又說:“如果等他離開聖堂,只有下押送車,到絞刑架上的那一段路可以動手。”

老尤金低聲道:“還是聽欺詐師的吧。”

希蒂娜點了點頭。

秦奚丹轉了下鋼筆,說:“我不會出手,只會在旁邊觀察,遇到事情能提醒就提醒,如果看到我直接離開,你們也別救人了,跟著跑吧。”

普驚訝地瞪大眼睛,“你、您真的願意加入我們嗎?”

秦奚丹把手指比在唇邊,微笑:“所以,可以替我保守秘密嗎?”

阿普怔怔看了她幾秒,臉突然紅了起來,支支吾吾點頭。

一起參加秘密活動,拉進了秦奚丹與老尤金他們的距離。於是她趁著這個機會,問了很多關於命運女神的信息。

老尤金聽說她對南洲的神明感興趣,還挺高興的,像一個傳教頭子,努力向她安利自家仁慈美麗的女神。

在南洲,命運女神被視作最高,掌握無常命運,過去、現在、未來都由她操縱,底下十二位屬神,手握十二權柄,在人間游走。

時間、死亡、欺詐、豐收、海航、婚姻……

秦奚丹聽著,感覺南洲這邊的傳說,與因斯蘆國神明傳說都有些相像。女神與屬神,就像因斯的聖主與天使,然而屬神各司其職,就與蘆國那些獨自幹活,各幹各的,還有kpi考核的神明就有幾分相似。

命運女神還有些司命的影子。

“那關於奇跡之筆呢?”她轉著鋼筆,問道。

老尤金問:“小姐,你怎麽對這些傳說感興趣?”

秦奚丹垂眸,想了想,再擡起眼睛時,臉上浮現一種病態的熱情。她聲音急促而神經質,說:“我是一個學者,對各個國家的歷史和文明很感興趣,女神、聖主、司命……這些神明在黑暗的天空召喚我,熠熠如明星,給我以靈性的啟迪。”

她臉上毫不掩飾的熱情,感染到了其他人。

老尤金露出一絲傷感,說:“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被因斯占領,所有新出生的孩子都信仰聖主,沒有人再記得女神,至少書籍會記載下來,最開始,是女神拯救了這片土地。”

秦奚丹低頭,喝了口茶,心想,她這還是借用的顧時謙的人設。不過,狂熱學者這個身份,很容易說服別人。學者為了知識,做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有些狂熱的追求,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以前也被顧時謙這樣欺騙。

在老尤金他們的口中,秦奚丹知道奇跡之筆的故事。

艾爾希維是個貧窮的小夥子,卻長了一張英俊的面孔。

他在貴族家做仆人,愛上了貴族小姐。小姐瓊麗絲是遠近聞名的美人,皮膚白皙如珍珠,有雙綠寶石一樣顧盼生輝的眼睛,頭發像熱烈的火焰。

在瓊麗絲的生日上,艾爾希維想要送她一串珍珠項鏈。於是他去城中的首飾店,準備購買項鏈時,才發現自己攢了三年的傭金被偷走。

秦奚丹聽得倒吸一口氣,感受到打工人的憤怒與痛苦。

錢被偷走後,艾爾希維失魂落魄地離開首飾店,意外進入了一家酒館,酒館裏藏著一個賭坊,他被裏面的聲音吸引,走進賭坊中,在一張賭桌前坐下。

於是那天,艾爾希維在短短的一個下午,賺到了自己三年的薪酬。

在這以後,仿佛有新世界的大門向他打開。他是個天生的賭徒,對骰子的轉動和紙牌的擺放,有著超乎尋常的理解和悟性,很快就依靠賭博,擁有一大筆金錢,可惜賭場得意,情場失意,心愛的小姐還是嫁給了另外一個貴族。

艾爾希維悲傷之後,更加寄情賭博,賭博有贏也有輸,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欠下巨額賭債,終於遭到了賭坊的報覆。某天晚上,他手裏拿著一瓶啤酒,醉醺醺回家的路上,被當地賭坊雇傭的打手圍住。

打手直接把他揍得頭破血流,命懸一線。

他血液從傷口流出,身體逐漸僵硬冰冷,魂魄飄出身體,來到了黑暗的冥河畔。

過往都是鬼魅的幽靈,貪婪的擺渡人站在船上,索要金幣。

無法繳納過路費的窮鬼,會被丟到黑暗冰冷的河流裏,永遠在冥河中徘徊。

而艾爾希維身無分文,翻遍全身,只找出臨死前攥在掌心的,一個帶血的酒瓶碎片。

他把閃閃發亮的啤酒碎片拋到空中,朝著那位死亡擺渡人露出了賭徒的笑容,“先生,願意和我打個賭嗎?”

死亡之神也無法抵擋賭博的誘惑。

這位窮鄉僻壤的小混混從臭水溝中消失,當他再次出現時,已經變成一位優雅、高貴,在上流社會間游走的紳士。他再也沒有輸過,每次賭博前,都會神秘地攤開一張白紙,在紙上寫下一句話,然後將白紙折疊起來,放在自己胸前的口袋裏。

他將自己的筆叫做“奇跡”。

而白紙上的那句話叫:“幸運永不眠”。

他離開了骯臟的、臭氣熏天的賭坊,不再為了一根面包或是一條項鏈,貪婪地和別人嘶吼叫罵,開始進入高檔的酒店,在鎏金雕花的實木桌上,和幾個貴族優雅地拿古董、寶物作賭註,到後來,甚至開始與君主對賭,收獲官爵、權力、貴族的身份。

賭得越大,收獲就越大。

而他永遠不會輸。

他幾乎創造了一個神話,無數貧窮的青年想要效仿他,通過賭博逆轉人生,街頭上的賭館越來越多,大家都在向命運女神祈求幸運。

賭館整夜燈火不熄,大家都在祈願,幸運永不眠。

後來的發展,就有點龍傲天的意思了。

艾爾希維一路走上人生巔峰,成為宮廷首席法師、偉大的魔術師,國王之下權力最大的人,也重新贏得了美人的歡心。

老尤金他們說起艾爾希維的故事,表情充滿了向往。誰不唾罵龍傲天,誰不想成為龍傲天?

秦奚丹轉動鋼筆,垂下眉眼,想到,看來新得到的那一張紙,是艾爾希維留下的。溢錦工程挖出來的古墓,埋葬的會不會是這位著名的欺詐師呢?

她這次來到南洲,除了沈承安、明夷的詛咒,還有考慮到自己身上邪神凝視的狀態。她是在接觸到艾爾希維之筆,才被某位不太正經的神祇盯上,才獲得了【歡愉】的buff。

【歡愉】:你滑稽的表演取悅了祂,祂感到了歡愉。

在此狀態下,遇到黑暗事件的概率提升至百分之百。

想要解掉身上buff,也必須來南洲一趟。

以後黑暗越來越頻發,帶著這種狀態,走一步惹一只惡鬼,走兩步惹個邪神,幾條命也不夠啊。

當然,她沒有指望第一次來就把問題解決,主要還是想先了解一下南洲那些遺落的歷史,最好弄清楚身後那位樂子人邪神到底是誰。

對面人還在向往地追憶艾爾希維·龍傲天的爽文事跡。

秦奚丹微微笑了笑,說道:“那些寫著幸運的白紙呢?”

老尤金:“他每次賭完都會把紙燒掉,沒有什麽遺落下來,不過有人說,如果能獲得一張幸運紙張,就能擁有和艾爾希維一樣的幸運,成為一個賭桌上永遠不會輸的賭神。”說著,他似乎想到什麽,不由看了眼眼前的小姐,心想,這位來自蘆國的美麗女士,不會也擁有一張幸運紙張吧。

秦奚丹問:“那支鋼筆有什麽用呢?”

阿普大聲說:“它能創造奇跡!”

秦奚丹摩挲著下巴,好像除了拿鋼筆捅鬼眼球,她還沒拿筆幹過正經事。

“有人說,那支筆根本不存在。”老尤金嘆了口氣,“如果真的有奇跡,南洲就不該是現在的樣子。”

話題被拉回來。

秦奚丹擡起臉,說道:“我最多只會旁觀和提醒,不會出手。”她強調道:“無論是命運墓林,還是你們其他反叛組織,我都不想扯上太多關系。”

她抿了抿粉紅的嘴角,雙手握了握,“我不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

似乎是為了說服自己,她又覆述了一遍,“也不想搭上自己去幫忙。”

說話的時候,秦奚丹雙手攥了下,無意識咬了下嘴唇。

她說出這句話後,其他幾個人都松了口氣,這樣反而讓他們更放心。按照這位小姐表現出來的兇殘程度,如果她真要強硬地插手進來,他們是真的有點怕了。

而且,欺詐師的提醒已經足夠珍貴。

秦奚丹借這個機會,向老尤金提出自己的要求。她需要幾個市面上難搞到的東西,一是一把適合她使用的手.槍,二是需要一瓶毒藥,最好接觸到皮膚就能毒死人,三是想要他除了修院修女後,再幫忙留意艾爾希維和其他欺詐師的信息。

老尤金很快就同意了。

希蒂娜拿出一把槍,問:“小姐,你試試這個喜歡嗎?”

這是把銀色的手·槍,一共十發子彈,扳機護圈比常規手.槍要大,方便按下扳機。整把手·槍很適合新手使用,秦奚丹在聽她解說後,大概知道了一些裝彈和射擊技巧。

把手·槍小心翼翼地收起後,幾個人面面相覷,有點尷尬。

秦奚丹輕咳一聲,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老尤金笑了笑,邀請她一起吃晚飯,“小姐,剛烤好的小羊羔鮮嫩多汁,等待您的享用。”

長餐桌上放著一只烤得金黃的小羊羔,烤肉噴香撲鼻,但沒有人先動餐具。

命運墓林的成員大部分都是年輕的小夥子,最開始門口那幾個紅發壯漢,也是命運墓林的人。

他們直勾勾地看著烤肉,咽了口口水。

秦奚丹發現他們在等自己先用餐後,微笑道:“大家直接吃吧。”

老尤金拿起一把銀質小刀,割下幾塊最細嫩的肉,放到盤子裏給她。克科城的傳統,嫩羊羔肉配啤酒,再加上一盤烤土豆和燒豆面,就是人間極樂了。

他們的菜裏都放了很多的香料,一口咬下去,什麽味道都出來了。

秦奚丹面帶微笑,心情覆雜地吃下一口香料,開始懷念絕扈市的紅油火鍋和烤肉。

有一說一,她學生的廚藝還是有一手的,課堂上火鍋涮得賊香。

秦奚丹吃不太慣濃厚的香辛料,但肉汁拌在香甜的米飯裏,還是很香的。她倒了杯茶解膩,專心幹飯,突然,她感覺有人在註視著自己。

解鎖【銳利視線】後,她會不由自主地註意到很多細節。

秦奚丹擡起眸,正好對上阿普的目光。

阿普對這位死而覆生的欺詐師很好奇,看她快樂地幹飯,心中的恐懼逐漸減少,好奇心逐漸占據上風。他躲閃地避開秦奚丹的視線,但沒多久,又重新擡起頭,朝她樸實地笑了笑,“欺詐師小姐,你是怎麽做到讓巴茲爾他們瘋狂的呀?”

老尤金瞪他一眼,這顯然是秘密,小夥子怎麽什麽都敢問?

秦奚丹莞爾:“我什麽都沒有做,只是表演了一出魔法。”

酒壯慫人膽,阿普喝了幾杯啤酒,臉漲得通紅,朝她舉起酒杯,“謝謝你願意加入我們,欺詐師小姐!等安曼回來,我讓他拉杜斯給你聽,他的杜斯琴拉得可好聽了,到時候他拉杜斯,我吹口哨,我們一起給你唱《勝利屬於黑頌》,或者是《春風拂過的河面》,我們還會《紅頭發的美麗姑娘》。”

其他人哄笑起來,還吹了好幾聲口哨。

阿普臉更紅了,“你們起哄什麽,我尊敬欺詐師小姐!”

這一天晚上,秦奚丹在黑色郁金香借住。

明月皎潔,潔白的月光灑向大地,所有的一切都被聖潔的月光籠罩。

她坐在酒館中隱秘的地下室裏,轉動剛拿到手的槍支。老尤金他們拿著啤酒坐在電視機前,黑白雪花電視上正播放巷子中發現大量屍體,疑似□□內鬥,畫面非常兇殘。

雖說克科城裏死人是常事,但一次性死這麽多人,還是挺少見的。

尤其是,死的人都是一群無惡不作的兇徒。

平時只有他們拐賣暗殺別人,這還是頭一次,看見囂張的惡人們橫屍野外。也因為巴茲爾他們特殊的身份,沒有人把事情想得太覆雜,治安官下意識就把案件歸結於□□火拼或者內鬥。

老尤金接了電話,掛斷後,說道:“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治安官他們聽附近的流浪漢說,只有巴茲爾走出了巷子,還朝他們亮槍。現在,治安局把巴茲爾列為通緝對象。”

秦奚丹笑笑,把一個死人當成通緝對象,是肯定無法通緝到的。

她挑了下眉,問:“賞金是多少?”

老尤金:“還挺多的,二十萬特索爾吧。”

希蒂娜冷哼一聲,“巴茲爾這個垃圾,身價都快比得上我了。”

秦奚丹苦笑,心裏吐槽,原來罪犯之間還會比較自己的賞金啊!到底為什麽要較勁這種東西?!這就是罪犯的日常嗎?

她一個多麽敬業守法的好市民,突然就要和一群拿槍搞刺殺的□□搞在一起,感覺還是有點緊張。

不過,為了維持自己大惡人的形象,秦奚丹臉上保持著變態一樣的微笑,低頭擦了擦銀色槍支。

她想到什麽,問道:“咦,現在克科城治安官辦事還挺有效率的嘛。”

老尤金:“哼,那群只配吃狗屎的東西,怎麽會幹活,肯定是主人發命令了。”

秦奚丹轉動著手.槍,露出一抹笑容。她感到口袋手機震動,拿出來,走到角落接通。

來電的人是沈承安。

“老師,”少年的聲音有些疑惑,“你看新聞了嗎?有一個□□死了,好像是因為內鬥。”

秦奚丹“嗯”了一聲,“看過了。”

“小伊迪說,那個通緝犯,就是過去虐待他的壞人,死者裏有白天和我們起沖突的那幾個人。”沈承安的聲音透出擔心,“老師,你現在在哪裏,什麽時候回來呀?”

秦奚丹彎了彎嘴角,“我這幾天都有事,不會再回公司。”

“可是……”少年語氣隱隱有些委屈,“你答應過我的。”

秦奚丹怔了幾秒,輕嘆口氣,頓時感到有些慚愧。身為老師,對學生失信,並不是什麽好的事情。

她真誠地道歉:“對不起。”

沈承安一楞,連忙說:“老師你別這樣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只是很擔心你。”

秦奚丹笑了笑,放軟聲音,“謝謝你的關心,今天發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我不能回去,有些事情,如果靠近你們,可能會對你們不好。”

沈承安問:“是一些危險的事情嗎?”

秦奚丹:“還好吧。”

沈承安輕聲問:“因為危險,老師只想自己承擔嗎?我可以和老師一起嗎?”

秦奚丹直接拒絕了他,“不行,你別摻和這些事,談完生意……要不別談了,帶著你的人回國吧。”

那邊沈默了很久。

就在秦奚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語氣過於嚴厲時,沈承安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

月色朦朧,少年的聲音聽上去關切而真摯:“是因為我現在太弱小了嗎?如果以後我變厲害,就能和老師一起行動了嗎?”

沈承安站在皎潔的月光裏,夜霧迷濛,晚風徐徐。

石榴樹的樹葉在溫柔夜風裏搖動,葉子染上層銀白,如披輕紗。

他的聲音微微發顫,問:“未來我能和老師一起嗎?可以嗎?”

手機那邊響起一聲輕笑,讓他的心臟微微發緊。

隨即他聽到,對面人的聲音溫柔至極,真心地說道:“你真是個孝順的孩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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