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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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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的腦袋扭轉180度, 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秦奚丹覺得不太對勁,又覺得本該如此。她面色不改, 微微笑道:“我要去見媽媽了, 有點緊張忐忑。”

護士勾起嘴角,安慰她一句,又把頭重新扭過去,走在前面帶路。

秦奚丹裝作無所謂地挽起袖子, 看向右手手腕, 微微皺了下眉。那上面是一個傷口, 血痂湊成一個字。

“快點。”護士在前面催促她。

秦奚丹不想再看見一個180度扭頭表演, 快步跟上去, 跟著護士來到一個房間。房間靠墻的位置放著條暗綠長沙發,瘦削的女人坐在上面, 手裏捧著杯熱水。

主治醫師坐在對面,微彎腰, 和女人講述病情。

“她的情況沒有再惡化, 住一段時間穩定情況, 應該就能出院了。”

聽到這話, 女人露出笑容,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 “謝謝你啊,賈醫生。”

“沒事,我們應該做的。”賈醫生聽見聲音,回頭道,“小丹來啦, 進來吧。”

秦奚丹有些警惕地看著他們, 幾個護士站在門口和窗邊, 頭隨著她的動作扭動,冰冷地註視她。

“小丹,你還楞著幹什麽,坐過來啊。”

賈醫師笑著說。

秦奚丹走過來,在他的要求下,坐在女人的身邊。她下意識地坐在邊緣的位置,離女人遠一點。

“小丹,最近感覺好點了嗎?”

秦奚丹機械地點頭,努力屏蔽女人的話,思考自己右手上看到的字。腦中隱隱有什麽東西閃過,她剛想抓住努力記起來,卻被另一種無形的力量抹去。

過去的記憶像一張寫滿字的黑板,被擦得剩下一片空白。

她站在旁邊,卻無能為力。

“賈醫生說你好了很多,很快就能出來了。小丹啊……”女人抹了把眼角的淚珠,嘗試拉住她的手,“媽媽好不容易來看你一次,你理一理媽媽,好不好?”

秦奚丹避開她的手,驚恐地發現,那塊被擦空的黑板,又被一支無形的筆寫上字,填滿另一個人的信息。

那些信息告訴她,自己的名字叫秦奚丹,出生在蘆國西邊升龍山脈腳下,父母都是礦工,以采黑石礦為生。很小的時候,父親遇到礦難,沒有再回來。

後來,母親為了供她讀書,也開始偷偷下礦。

再後來、後來……

她努力讀書,考上蘆國最好的大學,有一個好工作,把母親接到城裏享福。但是她生了點小病,不過沒關系,反正還有儲蓄,只要病好了,她能和媽媽一起再過好生活,媽媽也再也不用下礦井啦。

很多回憶從眼前閃過。她看見年幼的女孩跪在一座漆黑神像前,虔誠地求黑龍老爺今天保佑下井的人平安,又看見母親在昏黃燈光下為她縫補校服,指甲裏是洗了很多次也褪不去的深黑。

總之,只要能讓媽媽過上好日子,和媽媽在一起就好了。

她看到考上大學的年輕人神采飛揚地許諾。

秦奚丹身體僵硬,任由女人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偏頭,看向旁邊的人,眼睛忍不住酸澀。

也許女人真的是她的媽媽,只要和媽媽在一起,就算生活在這個奇怪的、亂序的、護士會扭轉180度腦袋的世界,好像也並不可怕了。

甚至像神明賜福。

“小丹,別擔心,媽媽會陪著你的,”女人握住她,笑著說:“你安心待在這裏,不要擔心太多。”

秦奚丹回握住她,問:“剛才說你從很遠的地方過來,你是不是又偷偷去聯系礦場那邊?不要再下礦了,我的病很快就能好的。”

女人擦擦紅腫的眼睛,勉強笑起來,“好好好,我們小丹最有出息,這麽久,你還沒喊過我一聲媽呢。”

秦奚丹張唇,還沒發出聲音,突然聽到腦內滴答一聲。

“技能cd轉好了?什麽是技能cd,什麽技能。”她微微睜大眼睛,想說的話頓在嘴邊,腦袋猛地一沈,好像被大鐵錘重重錘了一下。

技能……手臂上的棠字……

她想起了很多東西,想起系統,也想起自己的名字。技能cd的一個小時,重新轉好,時間應該只過去最多一個小時,不到一個小時裏,她快把所有的東西都忘記。

這種扭曲記憶和認知的力量太可怕了,不能再在這裏耽誤。

如果對原來的秦奚丹,也許這是場不願醒來的美夢吧。可惜她不是原來的人。

她緩慢又堅定地把手抽出,看向對面的女人,輕聲說:“以後不要再下礦了,那邊很危險,就算沒有地龍翻身,吸粉塵太多也容易得病。”

“好,我都聽小丹的。”

秦奚丹抿了下唇,從口袋裏摸到那支鋼筆,攥緊,低聲說:“對不起。”

說完,她轉身就跑,沖向自己來時的病房。後面一陣嘶吼,讓她汗毛都倒豎起來了。她沖門而入,俞榮還盤腿坐在床上,詫異地看著她。

秦奚丹一腳把門踢上,大聲說:“你想帶小葵去看雪!”

說完她就跑到窗戶前,這是整層樓唯一一棟開著的窗戶,她剛才打開的。這是三樓,看上去還蠻高的,摔下去應該就能醒來了。

身後傳來一聲巨響,秦奚丹回頭望去,眼瞳微縮。

一群怪物沖了進來,撞破大門。它們身上是蠕動的血肉,外面套著件被血染紅的護士服。

“小丹、小丹,你為什麽不喊我媽媽啊?”

一條蠕動腐爛的蟲子從護士怪物中穿過,它的血肉上很多張臉在蠕動,每張臉上都鑲嵌有細碎的鏡片,它的聲音從無數張表情各異的臉上發出,匯成股空靈溫柔的女音。而它的腦袋化作一根根有吸盤的觸須,垂至地面,支撐起它在地上墻壁天花板上走動。

秦奚丹深吸一口氣,臥槽,她剛才想喊媽媽的到底是什麽怪物啊!!!

她閉上眼睛,咬咬牙徑直翻窗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瞬間,她忍不住想,如果一睜開眼睛,就能夠發現自己躺在空調房裏,旁邊杯奶茶,電腦裏放著沒追完的劇就好了。

唉,好想回家啊。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當她睜眼,已經站在外面廣場上。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但身體感知仿佛只是平地跳了一步。

那只怪物觸手吸著墻壁,飛快追上來。其他的怪物也從四面八方圍起,把她圍在一起。

秦奚丹咬牙,拿出鋼筆,看向觸手怪物。

它依舊用空靈溫柔的聲音呢喃:“小丹,為什麽不留下來陪媽媽?”

秦奚丹毫不猶豫把鋼筆插向自己的眼睛,“因為我想選擇真實。”

筆尖穿透顱內,她能清晰地感到鋼筆在眼眶裏穿行,像蛇一樣。

下一秒,秦奚丹猛地睜開眼睛,鋼筆尖懸在她的眼前,離眼睛不到一厘米。她後背冷汗涔涔,鋼筆穿過顱內的怪異感覺還沒消散,連忙把筆收起來。

環顧四周,她已經回到三樓的房間裏,旁邊幾個學生橫七豎八地躺著,紅色的光照在他們身上。他們閉目沈睡,身體被一些白色的絲狀物裹住。

房間中央的蝴蝶雕像依舊捧著碎裂的小片鏡子。

秦奚丹嘗試把學生叫醒,他們好像陷入難以醒來的迷夢裏,眼皮底下瞳孔飛速轉動,無法醒來。她總不能拿著鋼筆去紮學生的眼珠子,只好先放棄喊醒他們,謹慎地走到神像旁邊,側著身,避免被鏡子再次照到。

她偏頭,看向鏡子,鏡面中裝著很多人,趙小曙沈承安他們立在最中間,表情迷茫,雙目無神。在這其中,她還找到了俞榮和一些在精神病院裏看到過的人。

秦奚丹不想再被鏡子照到,體驗一次鋼筆戳眼珠的刺激了。她把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往前一丟,讓衣服把鏡子蓋住。

蓋住後,她走到神龕前,把神像重新轉個位置,讓蝴蝶的腐爛翅膀對著自己。

“哢噠”一聲,神龕好像觸動什麽奇怪的機關,幾道奇怪的聲音從衣服底下傳來。

“四個小崽子已經開始吐絲成繭了。”

“能被華胥司命引入夢中也是他們的福氣。”

……

秦奚丹聽得想翻個白眼,說出原來世界的那句名言:這樣的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那交談聲還在繼續:“人數已經湊齊,只要收集到足夠多的迷惘,我們就能制造出第二片隱世之鏡了。”

“等黑暗降臨,吾主重現,司命引路,明鏡隱世,呵呵,那是我們的時代啊。”

秦奚丹大概聽懂,他們害這麽多人,是想收集迷惘來制造蝴蝶抱著的破鏡子。第二個人說什麽黑暗降臨,難道他也知道十年以後世界會劇變?他們在為黑暗覆蘇做準備。

她抿了下唇,重新走到學生面前,推推他們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醒醒!”

幾個人依舊緊閉雙目,身上白色的絲越來越多,下半身已經被完全纏起來,讓他們看上去像一個巨大的繭子。

顏逸的白絲長得最多,快要到胸口。

秦奚丹先給他把白絲扯掉,邊弄邊想,他大概很想當一個紅傘傘白桿桿的蘑菇吧。這種白絲和蠶絲很像,扯下去的絲團丟到旁邊,沒幾秒就像雪花一樣融化了。

她幫顏逸處理完,一扭頭,發現其他幾個人身上的絲已經長了厚厚一層,快把他們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徒手弄還是效率太低,她把目光放在地上的電鋸上。

秦奚丹撿起電鋸,來到沈承安面前,這位是主角,出事的概率最小。她打開電鋸,嗡嗡聲在房間裏炸開,電鋸鋒利的刃輕松割破厚重的絲繭,露出少年蒼白的面容。

看來我力道把握挺不錯的嘛,她心裏誇自己一句。

沈承安眼皮底下瞳孔顫動得越來越厲害,睫毛緩慢地眨兩下,睜開了眼睛,表情看上去還是很迷茫。

秦奚丹把電鋸給收起來,拍拍他,“哎哎?醒來了沒有。”

沈承安恢覆意識,“秦老師?”

秦奚丹點頭,“嗯,你是怎麽醒過來的,看看能不能把你幾個同學叫醒來?”

沈承安撓撓臉頰,看上去還是有點不太清醒,“我夢見自己是一朵……咳咳,做了個奇怪的夢。本來一切都很好,突然沖出個穿著血色白大褂的可怕女鬼,她的手裏拿著電鋸,要把我切成兩段。那種感覺太可怕了,我一下子就醒來了。”

秦奚丹把電鋸往身後收了收:嘿嘿。

沈承安看向旁邊的地上兩個白色的大繭,嚇了一跳,連忙問:“怎麽只有顏逸在這裏?趙小曙和懷游呢?”

秦奚丹:“就在你面前啊。”

沈承安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秦奚丹重新亮出電鋸,“沒事的,我把這些絲給劈開就好了。”

她打開電鋸,身上血紅大褂隨著動作微微飄拂,令人頭皮發麻的嗡嗡聲再次響起。

沈承安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再看著她,恍然醒悟,他噩夢裏那個拿電鋸劈他的紅衣女鬼,不就是眼前的老師嘛!

“老師,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他擔憂地問。

秦奚丹嘆氣,“是有點,不過情況緊急,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猜的不錯的話,如果被白絲全部覆蓋,學生們就會像俞榮他們一樣,永遠在夢境裏迷惘。

“不用擔心,”她安慰學生,“一回生二回熟,我已經熟練掌握了技巧,你去試試看能不能叫醒顏逸。”

沈承安點頭,聽到後面嗡嗡聲,還是有點頭皮發麻。他蹲到顏逸面前,冷不丁想到,一回生二回熟,生的那回是誰?

不會是自己吧?

沈承安身體抖了一下,心想,他上課認真聽講,而且老師對他這麽好,肯定不會拿他來練手吧。

所以肯定是顏逸。

想著,他向躺在地上睡得安詳的顏逸投出同情的目光。

秦奚丹動作很快,電鋸嗡嗡飛舞,飛快就把趙小曙和懷游身上的繭給割破,也沒有傷到他們。她把電鋸放在地上,看著還沒有醒過來的幾個人,心累地嘆氣。

沈承安楞楞地看著她。

秦奚丹:“咳,危險動作,請勿模仿。”

沈承安撓撓頭,憂心忡忡地說:“我怎麽喊顏逸他都醒不過來,而且,他身上的白絲又長出來了。”

秦奚丹微蹙眉頭,發現確實是這樣,白絲已經長到顏逸的膝蓋,用不了多久,又能重新把他包裹成大繭子。除掉他們身上的白絲,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外面的聲音說收集足夠的迷惘,就能產生第二片鏡子。這些白絲,應該是趙小曙等人心中的迷惘,分不清自己是地瓜還是人的迷茫,會源源不斷從心頭生出來,化作一根根白絲,纏繞在他們身上。

這樣想,也不怪當年素離市精神病院出事,精神病院應該是迷惘最多的地方吧。那時候,外面的人獻祭一整個精神病院的人,或者更多,來制造了第一片破碎的鏡子。

秦奚丹思索著,看向神龕的目光充滿厭惡。

“想要把他們叫醒來的話,需要足夠的刺激,”她想了想,問:“你和他們是好朋友,知道有什麽東西能刺激到他們嗎?”

沈承安跑到顏逸面前,用力晃了晃他的肩膀,大聲說:“嘿!你爸把你的銀行卡給凍了,你媽把你的零花錢扣掉了。”

顏逸睫毛微顫,但還是沒有醒過來。

沈承安又用好幾句話刺激,都沒有把人叫醒。他看向秦奚丹,突然眼睛一亮,“老師,我有個辦法,但您別生氣。”

秦奚丹心想,這是什麽辦法,連敬稱都用上了。

“你盡管用,現在只要把他們叫醒,幹什麽都好。”

沈承安拿起神龕上的香爐,鐺鐺鐺往地上砸兩下,扯起嗓子大聲喊:“放學了放學了,可以吃飯了!”

“什麽?放學了!”

顏逸眼睛還是閉著的,身體已經形成本能反應坐了起來,往旁邊摸索,“我的包呢?”

沈承安又到另外兩個人旁邊哐哐砸,大聲喊:“下課了下課了,放學了放學了,快點起來!”

趙小曙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醒來,到處摸,“我眼鏡呢?”

懷游也到處摸眼鏡,從地上爬起來。

秦奚丹看著這幕,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嘴角微微抽搐,又很能理解他們。

幾個少年醒過來,註意到現在的處境,從放學下課的美好幻想中醒過來。

趙小曙望著這間鬼氣森森的紅房間,差點哭出來,“我明明聽見有人說放學了的!怎麽一睜開眼睛,還是這裏?”

顏逸:“沒錯沒錯,我也聽見有人說放學了喊我起來,我還聽見了鈴聲。”

懷游看向拎著電鋸的秦奚丹,想說什麽,又默默閉嘴。

沈承安一拍顏逸的腦袋,“要不是喊醒你們,明年我就能給你去上墳了。”

顏逸摸摸腦袋,想要爬起來,結果腳下纏著白絲,剛站起就重心不穩重新栽倒,摔個屁股墩。

“餵,你沒事吧?”趙小曙問。

顏逸一邊扯絲一邊說:“我去我去,我身上的這些玩意是什麽東西啊?”

沈承安:“弄掉就好了。”

他看向秦奚丹,“老師,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秦奚丹望著被衣服蓋住的雕像,陷入沈思之中。弄醒學生,只是讓他們暫時脫離危險,可是留在這裏,遲早會再次遇到可怕的事情。

她進入鬼屋前給章南露和地火明夷發過求助信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等到救援。但等待別人幫助無濟於事,還是得自己努力起來。

她指著神龕,“那裏面有塊鏡子,之前你們也看見了。被它照到,我們都有可能再次陷入夢境裏,在夢裏時間飛逝,會忘記很多東西,包括我們的身份、姓名,最後永遠迷失在其中,現實裏的身體也會死去。”

幾個人悄悄離神龕遠了一點。

秦奚丹微笑,“我們有兩個辦法,一是偵探筆記裏寫的那樣,在神像面前呼喚那位的名字。”

沈承安皺了下眉,“我覺得這個不太好,這個什麽神本來就邪氣,要是喊祂的名字,就算能出去,也不知道會付出什麽代價。”

顏逸連忙點頭,“是啊是啊,而且我也不會因斯語,那後面一截我不會讀啊!老師和沈哥肯定能出去,但我只能在這裏蹲大牢了。”

秦奚丹尷尬地握了握掌心,想起那串叫因斯語的奇怪符文,頓覺腦袋都大了。她也不會因斯語,這個辦法顯然對她也不適用。她心想,如果能離開這裏,一定要好好學習。

“老師,那第二個辦法呢?”趙小曙問。

秦奚丹走向神龕,“很簡單,我試試能不能把它弄碎。”

她拿起地上的香爐,這是某種黑色礦物制作的器具,拿在手裏沈甸甸的。剛才沈承安用它砸地面砸了很多次,香爐依舊分毫無損,看起來質地很堅硬,說不定能把鏡子砸碎。

如果砸不碎,說明鏡子也是一片汙染物,只能用汙染物來對抗。她就只能再試試用兜裏的鋼筆去戳了。

秦奚丹拿起香爐,朝衣服砸了過去,隔著衣服砸效率不太高,可她也不敢把衣服挪開,直面那片詭異的鏡子。

“哐、哐、哐。”

沈悶的聲音響起。

一道男人驚訝的嗓音再次從鏡中傳來,“你聽到了嗎?是什麽聲音?”

秦奚丹頓住手。

另外一人似乎側耳聽了聽,“是治安局的人過來了。”

“官方註意到這邊了?”

“不知道,我去應付他們,你帶著鏡子在密室裏等待,如果情況不對,從後門離開。千萬不能讓鏡子有損。”

“知道,我會用生命去侍奉吾主。”

兩個人用因斯語又交談了一下,接著,一道腳步聲匆匆遠去,應該是另一個人離開了。

秦奚丹估摸了下情況,外面只剩下一個人,自己帶著幾個學生,大概能打得過。不對,外面的人很可能是擁有特殊的邪術,如果他用邪術,她有技能可以逃跑,四個學生就不一定了。

她靠近鏡子,輕咳了一聲。

外面的人果然聽見了,警惕地問:“誰?!”

秦奚丹模仿病院裏聽到“母親”的嗓音,用幽邃而空靈的聲音問:“吾在何方?”

“你、你是誰?”

秦奚丹曲起手指,輕彈了下鏡面。

那個人微微顫抖著問:“司命大人嗎?”

秦奚丹心裏哦豁一聲,扯著嗓子,繼續用柔和而幽邃語調說:“吾在何方?”

“稟大人,您在隱世之鏡中。”

秦奚丹想讓他把自己直接放出來,轉念一想,如果一個“神”這麽開口說話,未免也太沒逼格,很容易就被識破了吧。

她沈默不語的時候,外面的聲音又傳來:“司命大人,您為何提前降世?是否有事要吩咐您的仆從?”

秦奚丹緩慢開口,語氣柔和,“跪拜吾,喚吾尊名。”

作者有話說:

今天更新早點發!明天的更新可能要遲一點~以後還是正常中午12點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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