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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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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坦白

林珍杵著臉,拉著時子瑗到門口的角落處,此刻的天色猶如時子瑗的心情那般暗黑,在這暗沈的天色下,時子瑗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林珍的臉也是暗黑的,心裏的預感越發的強烈,這一次,恐怕就真的…

“瑗瑗,你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不管生活還是學習都不要媽媽的操心,你現在已經讀高中了,但是你現在才十四歲,有很多事情你還是不了解不清楚的,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和媽媽說,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林珍壓低了聲調,本來她不想要在這裏說,但是心裏的那根不安分的弦總是讓她上下起伏難安,所以,她想,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時子瑗斂了斂神情,偷偷看了眼林珍,心裏思忖,久久不出聲。

暗沈的天突然變得灰黃,灰黃黃的塵灰被一陣狂風卷起無可計數的圓圈,隨風轉著,又隨風移動著。

墨發飄揚,擋住了時子瑗那雙上下不安的眼神,也擋住了林珍那窺視的眼。

狂風漸消,青絲垂落,仿佛一個調皮的孩子在沙灘的最高處慢慢的順著泥沙墜下。

“說吧,你和羽兒發展到什麽關系了?”

這會,林珍說得更直接了,直直白白的把事情擡到了臺面上,而那雙飽含著擔憂、不解、犀利、愧疚…唯獨沒有讚成的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時子瑗的眼球。

心驀然一沈,時子瑗擡眸看去,又斂下了眼蓋,似是輕輕嘆了口氣,但隨風被帶走了。

“媽媽,瑗瑗沒有做什麽過格的事情。”

林珍很了解時子瑗,倔是時子瑗遺傳到時開民的性子,要是來硬的絕對是不行的。

“媽媽不會告訴你爸爸的,你和媽媽說,你是不是和羽兒談戀愛了?”

疑問的口氣卻帶著肯定的語氣,顯然,時子瑗和陸羽談戀愛在她的心裏已經成了事實。

“媽媽,既然你都知道了,瑗瑗就不瞞您了,瑗瑗喜歡哥哥,哥哥也喜歡瑗瑗,你很小的時候就和瑗瑗說了,哥哥的家世不一般,但是瑗瑗認為,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單靠家世就好的,靠的是兩個人的心是否在一起,何況,瑗瑗不認為我們家會怎麽樣,我們家清白出身,但是你看現在您和爸爸都有了好的事業,我和弟弟肯定能考上大學,我們家已經不是像八年前那樣子了,而且瑗瑗可以保證,以後我們家會更好。或許,我們家永遠都比不上哥哥的家裏,但是,瑗瑗要是只是哥哥這個人,而不是要哥哥身後的家世。”

時子瑗一口氣說完,說的時候很大膽,說完之後她就急急忙忙的移開了眼,完全一改剛才的大膽行為。

本來她還想加一句‘我嫁的也是哥哥,而不是哥哥的家世’,但是她看著林珍愈發睜大的眼瞳,她硬生生的咽下了,她可不敢保證,下一刻,老媽會不會拿起一旁的衣架子就打。雖然這幾年老媽都是賢惠有餘,慈愛有餘,但是一旦彪悍起來,可是誰都拿她沒法的。

良久,久到時子瑗捂著頭的手都麻了,都沒有聽到林珍的聲音,偷偷瞇眼一看,卻發現林珍正在和店員在商討著什麽衣服,時子瑗瞪大了眼球,誰來告訴她,現在是什麽狀況?

“瑗瑗,過來,這件衣服,你覺得媽媽穿著怎麽樣?”林珍看著一臉呆滯的時子瑗,和顏悅色的朝著她招手,仿佛剛剛的烏雲密布,現在已經成了天然氣清。

時子瑗放開手,擡頭看天,還是一樣的烏雲籠罩,但是為什麽老媽變臉,變得那麽快?

林珍本來是打算對著時子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時子瑗的,但是她心裏突然改變主意了,至於是什麽主意,她現在不打算讓時子瑗知道,就是想讓時子瑗七上八下的吊著。

“快過來啊。”林珍再次叫喊著。

時子瑗反應過來,微微瞇著眼慢步移動腳,小心翼翼的看著林珍的眼神,恩,慈愛,還是慈愛,笑臉,還是笑臉。但是,就是這樣子,讓她的心裏更不安穩了,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好像是被什麽蟲子咬著,癢癢的,卻不刺痛。

“嘿嘿,媽媽,這件衣服很好看。”

連說話都小心翼翼的,回想前世、今生,老媽這種情況,不會是暴雨的前兆吧?

“恩,好,你買了,付賬。”林珍把手上的衣服扔到了時子瑗的身上,笑瞇瞇道。

你買了?付賬?時子瑗頓時心裏一驚,老媽不會吧,現在自己在她的面前是一個不會賺錢的孩子,最多就賺了那麽一點點,只是比較聰明的孩子,怎麽會,怎麽會讓自己付賬?

“怎麽?你身上沒帶錢?”

林珍挑了挑眉,突然睜大了眼,但是臉上還是一副笑瞇瞇的神色。

“帶…帶…帶了。”

今生第一次在林珍面前結巴了,她能說出,她沒帶麽?

“恩,帶了就好,把衣服給結了吧,等會我們買的東西,都你結,拿你的壓歲錢,還有你小姨那邊的錢,我知道,你兜裏的錢不少。”

林珍說得那是風輕雲淡,看得一旁的店員都不明所以,到底哪個才是媽?

“好。”

為了平息老媽的氣憤,她準備來個出血吧,希望老媽的氣憤能夠…

還沒想完,時子瑗的手裏已經多了好多的衣服,有弟弟的,有老媽的,有老爸的,唯獨沒有她的,看來這次老媽真的是暴風雨的前兆。

從店裏出來的時候,時子瑗的手裏已經拎了不下十個袋子,袋子裏面滿滿的都是衣服、發飾、頭飾…等等。時子瑗本來以為老媽用光了她兜裏的錢就算了,沒想到竟然說先借給她,回去了讓她還錢,有這樣的老媽麽?

看到時子瑗手裏拿了那麽多的東西,李大姐和張大姐皆咋舌,看了看林珍,又看了看時子瑗,倒沒什麽不同的地方,就是時子瑗笑得有些勉強。

終於在下午五點的時候,林珍讓時子瑗歇息了下來,把東西全部都拿到了後備箱,可所謂是滿載而歸,時子瑗心裏算了算,她竟然一共花了兩千多,好多,好多…

告別了李大姐和張大姐之後,時子瑗回到家,放下手裏,肩膀上的東西,終於沒了力氣,到了房間,一攤睡下。

屋外卻又傳來了林珍的聲音,“瑗瑗,等會你老爸回來了,趕快去煮飯。”

時子瑗一翻被子蒙住了頭,什麽時候輪到她煮飯了?

“瑗瑗,快點。”林珍的聲音再次傳進她的耳內。

時子瑗任命的看了下手機裏的時間,看到一封還未讀的短信,打開一看:

瑗瑗,這是哥哥的手機號碼,今天下午哥哥買了手機。

原來是陸羽的,突然心裏的委屈一湧而上,不敢打電話,因為老媽的聲音又傳來了,只得發了個短信回去:哥哥,瑗瑗剛剛回來,現在要去煮飯了。

她現在還沒有想好怎麽和陸羽說,所以,她決定先不說了。

放下手機,到大廳的時候就看見林珍正在坐著看電視劇,她看到時子瑗出來,“好了,去做飯吧。”

時子瑗啥話都不說,就進了廚房,一顆心好像被今天下午給磨平了,老媽現在正在暴風雨前期,千萬不要惹到了她。

過了大約十五分鐘,時子瑗聽到好像有人進來,心裏沒多想,繼續認命的切菜。

大廳內,陸羽獨自一人進入,臉上掛著笑容,禮貌的和林珍問好。“阿姨,您今天去買了衣服吧,那麽多。”

林珍不說話,陸羽試圖找話題。

在時子瑗回了短信之後,他腦子裏一閃,馬上就過來來,簡直就是馬不停蹄,因為他感覺不對勁,特別的不對勁,所以,他來的時候做了最壞的打算。

“恩,瑗瑗付賬的。”林珍目不斜視,繼續看著電視劇。

這話一說,陸羽頓時心一沈,按捺住心慌,問道:“阿姨,瑗瑗呢?”

“在煮飯呢。”林珍又是這麽一答,平靜無波。

這下子陸羽著急了,他的瑗瑗還真指不定現在在哭呢,忙站起身,正欲往廚房裏走去。

“慢著,羽兒,瑗瑗她自己會煮,不用擔心。”

林珍的一句話阻攔了陸羽的腳步,忍住心裏的擔憂,看了看林珍的臉色,又再次坐了下來,心裏七上八跳的。

“阿姨,怎麽是瑗瑗在煮飯菜,她不是一向來都不喜歡煮飯菜的麽?”

“這丫頭就是被我慣懶了,需要鍛煉。”林珍做了個打哈欠的姿勢,似是平淡道。

其實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她就要看陸羽會不會親自承認,然後不顧她的做法來幫助自己的女兒。

陸羽什麽人,本來心裏大概有了想法,又對林珍有過深刻的研究,他這一進門就在心裏盤算著要怎麽來解決了。

“阿姨,羽兒知道了,你肯定是知道了我和瑗瑗的關系了是不是?”

林珍一頓,看了眼陸羽,接著收回視線,“瑗瑗就像你的親妹妹一樣,這阿姨能不知道?”

“阿姨,我也不瞞你了,我猜你肯定是知道瑗瑗和我在一起了,不然就憑你對瑗瑗的疼愛,怎麽可能舍得瑗瑗去煮飯菜,這件事情若你要怪一個人的話,那就怪我吧,我舍不得瑗瑗為我受苦。”

陸羽面色沈重,幽深的黑眸裏閃著擔憂,林珍不說他不罵他,還和他可以這麽‘談笑風生’,這絕對是不正常的。

“呵呵~羽兒,你不知道,阿姨這樣做就是為了瑗瑗。”林珍覆看陸羽,發出咯咯的笑聲,似無奈,又似嘆息,飽含著一種很覆雜的感情。

“阿姨,您…”陸羽不解。

林珍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身旁座位,“過來,不要離那麽遠,阿姨又不會對你怎麽樣。”

陸羽頓了頓,片刻之後,便坐在了林珍身旁的那個座位。

林珍順手關了電視,圓溜的眼球看了看陸羽全身上下,淡笑著說道:“羽兒,你已經十八歲了,記得當時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是在趙校長的辦公室裏面,那個時候瑗瑗利用了你的關系上了一年級…”

“阿姨,那也是瑗瑗聰明。”陸羽打斷了林珍的話,黑亮的瞳孔閃著一絲著急。

“你不用說,當時阿姨並不知道這些,這些也是阿姨最近才想清楚的。八年過去了,阿姨看著你對瑗瑗的好,不管是在學習上,還是生活上,其實你照顧她比我們做父母的還要細心,記得前幾年,阿姨和瑗瑗說不能靠你太近,因為你的家世問題一直是個謎…”

“阿姨,我的家世其實不要去管它,我要的是瑗瑗,和家世沒關系。”陸羽的神色更急了。

“呵呵,瑗瑗今天也和阿姨說了,她說她要的是你這個人,不是要看你家的家世地位,我說瑗瑗才十四歲而已,哪懂得那麽多,她又什麽都不會做…”

“阿姨,瑗瑗不會做沒關系,只要我會就好了。”陸羽心中一喜,隨即忙表明自己的心意。

林珍嘆氣搖了搖頭,“羽兒,你也知道阿姨和瑗瑗奶奶的關系,阿姨不希望瑗瑗也會變成這樣,和阿姨一樣的辛苦。”

說這話的時候,林珍笑得有些苦澀,但想到這幾年過的日子,又輕笑了起來,至少自己的兒女和老公都是好的。

“不會的,我媽媽很好的,而且,我們以後可以不用住在一起。”陸羽忙搖頭,他怎麽會讓他的瑗瑗過得這般。

“如果瑗瑗要和你在一起,那麽要經歷的事情比阿姨今天要她幹的更多,瑗瑗的性子你肯定比阿姨要了解,她既然說出她要的是你,那麽你也是你家族的一分子,她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無時無刻的向你求助,以後她的日子恐怕會活得更累,而且也不會讓我們知道。”

林珍的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恐怕自己的女兒不僅繼承了自己老公的性子,也相對的有著自己的基因,而自己在以前要嫁給自己老公的時候,遭受了眾人的反對,但還不是結了婚,生了孩子,自己的苦,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再受一次。

“謝謝阿姨給我這個機會,你放心,當年阿姨的苦絕對不會在瑗瑗的身上再次發生,瑗瑗是聰明的,而且是討人喜歡的,我相信,我的家人都會喜歡她。”

陸羽這個時候才滿滿的溢出了笑意,聽著林珍的話,這明顯是答應了自己和瑗瑗的交往,這不是值得要高興的事情嗎?而且這下子自己名正言順了。

“那也是瑗瑗喜歡,要是瑗瑗哪天受了委屈,我們家可是養得起的。”林珍正色道。

“絕對不會出現那天的。”陸羽迫不及待的保證。

“這件事情雖然阿姨是同意了,但是現在瑗瑗才十四歲,你也才高三,這事情不許別的人知道了,而且,阿姨不希望你和瑗瑗現在有任何超越哥哥妹妹的關系,你叔叔那阿姨還不確定,要是他知道了,肯定非打斷你的腿了,所以,在瑗瑗沒有成年以前,一律不準對外說你們的關系。”林珍繼續道。

“嘿嘿,阿姨,這事情瑗瑗早就和羽兒說過了,不會說出去的,也不會發生什麽其他的事情,您放心,那現在廚房…”陸羽趕緊保證,心裏還一直記掛著時子瑗在廚房‘受苦’。

“阿姨今天說的話不可以對瑗瑗說,進去吧。”林珍看著陸羽一臉的擔憂,也就不再阻攔了,畢竟自己的女兒就是自己的女兒,舍不得。

陸羽站在廚房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時子瑗在炒著青菜,鍋裏氤氳著的霧氣正好噴灑在她的側臉頰上,如玉般的嬌小的臉似乎緊繃著,有著泛白,似乎上牙關還緊緊的咬著下唇瓣,一頭長長的墨發被一根牛筋隨意的綁起,掛在屋上墻壁上的燈光正好照射著她的渾身,散發著淡淡的霧氣一樣的漂白虛無的痕印。

時子瑗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人一直盯著,轉頭一看,竟然看到了自己剛剛一直在想著的人,不由委屈的嘟起了嘴,眼眸霎時氤氳起了霧氣,仿佛下一秒她的眼眶裏就會落下眼淚。

看到這樣的時子瑗,陸羽的心猛然一抽,嗓子眼一陣酸意襲上了眼,忙走了上去,走到了時子瑗的面前,停頓了一秒,一把攬住了她,“瑗瑗,別擔心,哥哥在。”

“哥哥,媽媽不理瑗瑗了。”時子瑗哽咽著聲音,吸著鼻息,手裏還拿著鍋鏟,臉頰上還隱約有些細密的汗液。

“不會的,阿姨不會不理瑗瑗的。”陸羽轉為了輕笑,輕輕拍打著時子瑗微微顫抖的後背。

時子瑗略微離開他的身子,眼睛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向他的臉,“哥哥,今天瑗瑗說了,但是媽媽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就是要瑗瑗付賬買東西,而且還讓瑗瑗做飯菜。”

本來在她還沒有見到陸羽的時候似乎有一大堆的委屈要說,但是現在一見到他,似乎渾身都松了一口氣,變得有力了起來。

“沒事的,沒事的,要是阿姨會反對,那哥哥現在就進不來了,瑗瑗。”陸羽將他那修長白皙的手延伸到她的發絲上,溫柔的撫摸著,像是在照顧著自己的孩子一般,眼睛裏閃現的都是溫柔、寵溺。

這話一說,時子瑗停止了一切動作,整個人頓時像雕塑一般,只是她還有思想罷了。

不反對?不太可能吧。

“不可能的,媽媽早就告訴了瑗瑗,讓瑗瑗不能靠哥哥太近了。”下一秒,她又緊接著搖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眉頭緊鎖。

“傻丫頭。”一切言語都在這句中,飽含了理解、心疼。吃飯的時候,林珍終於恢覆了正常,但又有些不正常,搞得時子瑗的心裏還是有些不確定。時開民倒是什麽都不知道,樂滋滋的嘗著時子瑗專門為他做的茄子煲,還一遍有一遍的說著陸羽有多麽的懂事,要是他知道陸羽早拐走了他的寶貝女兒,真不知道他會做何想法。

時間真如沙漏一般,一點一點的流逝著,寒冬漸漸的離去,春天來臨,夏日悄悄的滲透進暖陽裏,陸羽便到了要高考的時候了,這就代表著分離的時候到了。

時子瑗一人在陸羽租房那處的廚房忙碌著,為了能讓陸羽有個好的學習環境,她不打擾他,這幾個月海特別的註意陸羽的飲食。

這將近一年來,她終於知道了林珍的苦心,在家裏不僅更懂事了,而且還經常下廚做飯,一改當初懶惰的性子,在學習,倒還同樣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沒變化,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變化了不少了。

陸羽去考軍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不管考得怎麽樣,那是必定會去北京市念一所極其軍事化管理的軍事大學,能進著裏面的人都是身體素質一級,學習能力也是一流的人。

前世的時候,她從來就不關心這些個什麽軍事大學,什麽當兵的,現在她幾乎是一竅不通,雖然有去了解過裏面的狀況,但是一所國家級的軍事大學又怎麽可能把什麽事情都公開呢。

陸羽最近雖然好像是沒什麽情緒,好像對這次考大學胸有成竹,但是她作為他那麽親密的人,早就感覺到有些不一樣了。

陸羽考軍事大學,不僅是因為個人,還因為他的家族,壓在他身上的壓力不知道有多重了,她能做的就是盡量的讓陸羽放松,放松的去考試。

由於今天是高考的前幾天了,所以高一高二的人都可以放假,只留一高三的人在學習,或者是熟悉考場。

陸羽剛進屋子的時候,就聞到一股似排骨玉米的香味,俊美的臉龐馬上便蓄起了笑容,慢慢的挪著腳步,朝著廚房方向走去。

穿著一套冰藍色夏季運動裝的時子瑗正半躬著身子敲打著蛋,漂亮精致、線條柔美的鎖骨映照在陸羽的眼底,一頭墨發猶如纏綿的海帶一般將那張如玉的臉遮住了,再靠近,似乎聞到了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又伴著一股體香,撲鼻而入。

窗外突然吹來一陣微風,黑亮的發絲隨風飄揚著,時子瑗不由用她那白皙的小手挽起了一邊的發絲,露出那張潔白的臉龐,微微撲扇著、纖長的睫毛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閃亮…

突然,時子瑗往下一看,竟然看到一個暗黑的影子,啟嘴暗笑,這個陸羽竟然還敢來嚇她,待她一嚇…

“啊——”

時子瑗突然轉身,手上還握著半邊的蛋殼,黑亮的眼睛眨了又眨,“哥哥,你又想要嚇瑗瑗是不是?”

陸羽微微垂眸低低的輕笑,如墨玉般的黑眸看著眼前想要轉過來嚇自己的時子瑗,“瑗瑗,哥哥哪一次有嚇到你了。”

明明就沒有一次嚇到,自己每次走到這裏的時候,總是被她發現。

“那是因為瑗瑗聞到哥哥身上的味道,還有腳下的影子。”時子瑗面上嬉笑著,動作卻已然轉身了,因為鍋裏剛剛才放下了雞蛋。

陸羽很自然的上前,兩手緊緊的攬住了時子瑗細腰,這是一種極其暧昧的姿勢,但是他卻做得那麽流順,沒有一絲一毫的會感覺到不好意思。

時子瑗感覺到陸羽的靠近,再到觸碰,先是楞了楞,接著便又看著鍋裏的煎蛋。

“哥哥,你今天怎麽那麽早就回來了?”

現在才不過七點而已,一般情況下,陸羽這幾天都是過了晚上九點才回來的。

陸羽親吻了下時子瑗的發絲,低低的在時子瑗的耳際笑起,濕熱的氣息馬上便湧入了時子瑗的衣裳內,脖頸處,雖然時子瑗已經漸漸的習慣了陸羽這種靠在她的耳邊說話的姿勢,但她還是忍不住的臉泛紅,臉頰好像在那麽一瞬間便像是著火似的滾燙。

“當然是聞到了瑗瑗煮飯的香味,哥哥就迫不及待的回來了。”

“喔~”時子瑗稍稍停頓了片刻。

“最主要的是想瑗瑗了,然後就回來了。”陸羽緊接著加上了一句。

“哥哥,瑗瑗又不是多久沒見了,天天都見面…”

說到後面,時子瑗的聲音突然遲緩了下來。

高考一過,陸羽再留三天就必須走了,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似乎永遠都那麽短。

本來陸羽是在高考過後,直接去開學的,但是陸爺爺那裏不許,說是要讓陸羽提早進入狀態,先進軍營裏鍛煉兩個月,然後離開學還有七天的時候回來整理東西。

那麽這樣算來,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就只剩下那麽幾天了,兩天之後高考,高考兩天,之後三天,那麽他們的時間只剩一個星期而已。

“瑗瑗,哥哥突然不想走了~”陸羽心一沈,眼底劃過哀傷。

應該是九年,九年的時間,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吃飯,甚至於一起…足夠讓對方融進血液裏,腦海裏,又或者在心裏。

雖然他說著不想走,但那是不可能的,一次一次都留了下了,三年,又一個三年,爺爺也漸漸的老了,他的使命對他來說越發的重要了,只是他現在一想到瑗瑗,心就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疼痛。

時子瑗只感覺眼眶突然的模糊,眼睛突然的刺痛,當閉上眼的時候,臉頰落下了兩行清淚,接著便源源不斷,直至掉落在衣襟、腳上、甚至於飛灑在了深青色的地板上…

下一刻,她關上了鍋裏燒著的火,一個轉身,撲在了陸羽的身上,埋頭在他堅實的胸膛,聽著他那有規律的心跳,感受他那灼熱的體溫,一切,一切都那麽的熟悉。

陸羽緩了緩氣,一只手環抱住了時子瑗,另外一只手輕輕的拭去時子瑗源源不斷落下的眼淚,一直,一直,一直都還是濕潤的,還是…低眸看著時子瑗那張蓄滿淚水的臉頰,心一抽,又是一抽…

終於忍不住,頭漸漸的靠近,一次又一次的吻去她每一次掉的眼淚,眼淚的味道是鹹的,但是他嘗出了裏面的擔憂、不舍、委屈、傷心、悲痛…很多很多,遠遠不止這些。

“瑗瑗,瑗瑗,不要哭了,哥哥不許你哭~”

他不會安慰人,他還是不會安慰人,因為他說著說著,就感覺到自己的眼眶也模糊了起來,他知道,這就是苦澀的淚水,一次不可避免的眼淚。

“哥哥,哥哥,要是你走了,瑗瑗就少了一個關心的人,不會有人知道瑗瑗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也不會有人叮囑著瑗瑗要穿衣服,也不會有人提醒瑗瑗要好好的吃有魚刺的魚…更不會為了瑗瑗去買……還有最主要的是不會有人再這麽抱住瑗瑗說不許哭…”

時子瑗說了好多的‘不會’,很多,很多,多到,她已經數不清,到底她的生活究竟是她的,還是他的了,或者說,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瑗瑗放心,哥哥很快就會回來的,才兩個月而已…”

真的是‘才’麽,他自己都不信,往年即使是回家過年,就那麽十幾天,他都是天天想著,想到將近要發瘋。

“哥哥,你不準流眼淚。”時子瑗用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水,眼眶微微泛紅轉腫,接著把手附在了陸羽的眼眶中,輕輕的拭去正欲落下的眼淚,動作很生疏,因為陸羽很少哭,真的很少,而她每次哭的時候都是他幫她拭去,要不然就是像現在這般一一吻去,吃進了嘴巴裏,裏面是苦是甜,只有他知道。

“瑗瑗不哭,哥哥也不會哭。”陸羽的嘴角扯出一抹淡笑,那裏面的感受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曉。

“瑗瑗不會再哭了,至少在哥哥離開之前的這幾天都不哭了。”時子瑗吸了吸鼻子,微仰著頭,臉頰因為眼淚的侵蝕而泛著紅暈,貼在臉頰上的幾根發絲仿佛勾勒出蜿蜒的趨勢,直至垂直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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