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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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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儀一臉無語。

她知道謝年舟與她表兄素來不睦,也知道謝年舟只要尋到機會,便要刺一刺她表兄,可惜表兄是端方君子,行事穩重且妥帖,很難讓謝年舟抓到機會,而今撞破舞姬向他求情的事情,自然要陰陽怪氣一番。

但這種場合是說這種話的時機嗎?

——她阿娘都快來了,要是讓阿娘看到這一幕,按照阿娘的手段,像這種“狐媚惑主沒得勾壞郎君的小蹄子”的舞姬絕對活不了。

別說是天子賜下的舞姬了,哪怕天子來的使節阿娘都能給剁了。

無他,無底線的護短。

“你少說兩句,現在是說這種話的場合嗎?”

祝儀推了一把謝年舟,聖母白蓮花的人設時刻不崩。

謝年舟:“?”

謝年舟:“.....”

“阿娘當真是宰相肚裏能撐船。”

謝年舟涼涼一笑,側臉看向一旁。

時間緊急,祝儀沒心裏安撫謝年舟別扭的小情緒,回頭向珍珠琥珀道:“你們倆去路口守著,若是見了阿娘,便想法子攔著阿娘,別讓阿娘來得太快。”

珍珠琥珀連忙點頭。

祝儀向屋內走去。

陸廣軒早就聽到祝儀的聲音,但一直並未起身相迎,見祝儀走過來,擡手揉了下眉心,面上更加無奈,“儀儀,你過來了。”

“嗯。”

祝儀微頷首,找了個位置坐下,擡手指了指舞姬,問陸廣軒,“表兄,這是怎麽回事?”

陸廣軒劍眉皺得更深,倒了一杯茶,伸手遞給案幾對面的祝儀,“她求我收了她,若不然,她沒命活。”

“哦,原來是帶著任務過來的。”

祝儀絲毫不意外,喝著陸廣軒遞來的茶,不動聲色打量著伏在地上輕輕抽泣的舞姬,“擡起頭,讓我瞧瞧你的模樣。”

舞姬顫顫巍巍擡起頭,是一張梨花帶雨的臉,經霞光一映,越發顯得嬌弱無辜。

但這似乎是她營造出來的一種假象,微紅的眼,恰到好處的粉嫩的唇,與後世的心機素顏有異曲同工之妙,像是極力掩飾著自身氣質裏的狐媚誘人。

祝儀有些懂陸廣軒的不耐來了。

——若是一個相貌普通的、沒那多心機的來求他留下,以他的仁厚端方,多半會做個人情留下,反正留下也是擺設,讓親兵防著些,不給他添亂就行。

但這個舞姬明顯不同,一張禍水臉,用阿娘的話來講,一看就是會勾壞郎君的小蹄子,縱然表兄冷靜自持不會被她所惑,但帳下的親兵呢?

溫柔鄉既是英雄冢,留這樣一個人在身邊,是給鄴城埋下一顆定/時/炸/彈。

更何況,這麽一張不安分的臉,在阿娘那一關便過不了,必會被阿娘要走打發了,根本不會把她往陸廣軒身邊送。

祝儀不動聲色放下茶盞,問道:“你說你想活命,便說明你是聰明人,知曉鄴城與京師的關系,更知曉此地乃是鄴城,我祝陸兩家的地盤,若是出了事,你那遠在京師的主子卻是救不了你的。”

謝年舟側目看向祝儀。

陽光下,祝儀側身而坐,十樣錦的衣服染著金光,越發襯得她聖潔溫柔,與柔弱無骨的舞姬大不相同,“既想活命,便該拿下有價值的情報來換,而不是哭哭啼啼來求表兄。”

“祝陸兩家家風與京師大不相同,少將軍房間裏的事情,少將軍們自己做不得主。”

她的目光落在舞姬身上,微微一笑飲著茶,“不過,你提供的東西若是讓我感興趣的話,我倒是能給你一個好歸宿。”

謝年舟眉頭微不可查動了一下。

祝儀分寸拿捏得極好的話讓舞姬肩膀微微一抖。

像是在思考祝儀的話,又像是掙紮自己的處境,片刻後,舞姬俯身再拜,哭哭啼啼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有了條理,“回女郎的話,奴婢想活,自然也願意為女郎盡忠。”

“奴婢雖是宮廷舞姬,但卻沒有主子,因舞跳得好,被天子多看了幾眼,便被內廷侍官們打發來鄴城。”

祝儀飲茶動作微頓,瞬間腦補一出大戲。

“嗯,繼續說。”

祝儀道。

舞姬擡頭看了眼挨著祝儀而坐的謝年舟。

祝儀便道:“他是自己人。”

自己人三個字讓謝年舟眉目舒展,手指輕叩案幾,順著祝儀的話溫和接了一句,“嗯,自己人,說吧。”

舞姬如臨大赦,這才壯著膽子道:“回女郎的話,而今天子後宮亂得厲害,天子偏寵淑妃,皇後娘娘頗受冷落,連帶著皇後娘娘所生的太子也被天子不喜。天子寵妾滅妻,皇後娘娘懷恨在心,奴婢偶然曾聽過幾句她的怨言,說是.......”

大抵是這個時代對皇室的天然敬畏,舞姬吞了吞唾沫,沒敢繼續往下說。

勾起人的興致又不說,這不是缺德麽這不是?

若是這個時代的人,必然會緊張兮兮問上一句:“皇後娘娘說什麽?”

但祝儀看慣了後世的宮鬥小說,像皇後娘娘這種處境,小說裏簡直不要太多,一般都是重生文的開口,搞死薄情寡義的狗皇帝自己做太後,宮鬥哪有太後來得香?

而且她的太子也不是稚嫩孩童,皇帝死後鎮不住群臣,要知道當今天子乃是郡守登基,這位太子前期也是隨天子南征北戰的戰將,根本不用擔心老皇帝一死新帝被架空的局面。

“我知道了。

祝儀大手一揮。

舞姬楞在原地。

這,她還沒說呢。

“不就是老男人見異思遷喜新厭舊那些事麽?他們鬧得不累我看得都累。”

祝儀真情實意吐槽,要不是謝年舟在身邊,她要裝一裝聖母白蓮花,要不然她的吐槽還能更犀利——一根又臟又老的老黃瓜有什麽好爭的?她是皇後她見老皇帝有這個苗頭她就搞死老皇帝自己做太後。

“儀儀,不可對天子無禮。”

陸廣軒曲拳輕咳。

祝儀撇了撇嘴,勉強把老而不死是為賊的垃圾老男人改成皇帝,“皇後娘娘準備何時對天子下手?”

舞姬小心翼翼道:“這,奴婢不知,奴婢只知天子沈迷修仙煉丹,而今備受天子信任的那位仙長,似乎是皇後娘娘的人。”

“哦,曲線救國啊。”

祝儀心裏有了主意,不再繼續追問,換了個話題,“天子要你們要鄴城之前,可有人對你們說了什麽?”

舞姬點了點頭。

這個問題似乎讓她有些難以啟齒,掙紮好一會兒,她才低著頭生若蚊蠅道:“內官,內官要我們使出渾身解數,一定,一定要讓少將軍喜歡了我們。”

這話說的委婉,真實的話估計比這露骨千百倍,甚至邀寵的手段和“良藥”也賜下不少,為的是一定要讓陸廣軒被她們所迷惑,與她漸行漸遠乃至破了祝陸兩家的世代聯姻。

得知京師不少消息,雖然真偽存疑,但依舊讓祝儀心情大好——皇帝寵愛淑妃並非秘密,偏愛淑妃所生的子嗣也是天下皆知,若只是偏愛,那也便罷了,可若威脅到太子之位,皇後哪怕是忍者神龜只怕也要護子心切對老皇帝下手。

這個垃圾老皇帝,怕是蹦跶不了幾天了。

想到這,祝儀心情更好,忍不住去打趣兒陸廣軒,“表兄儀表堂堂豐神俊朗,不止鄴城的女郎們喜歡,就連京師的女子也喜歡,身在鄴城,卻無端招來京師的女子,沒得叫人替你臉紅。”

陸廣軒啞然失笑,“儀儀,莫要胡鬧。”

“好,我不胡鬧。”

祝儀笑瞇瞇喝著茶。

“你方才說玄虛子是皇後的人,此事可有證據?”

陸廣軒行事更加穩重,聽舞姬這般說,斟酌片刻,他又問了一句,“天子身體現在如何?”

大概是陸廣軒不信自己的話,舞姬聲音微微顫抖著,“奴婢,奴婢沒有證據。奴婢只是偶然看見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去找仙長,他們聊了很長時間,之後,之後大宮女塞給仙長一沓銀票,仙長看四下無人,便收了銀票。”

“至於天子的身體,卻不是奴婢所能知道了,奴婢只知道天子以前喜歡招後宮女子侍寢,而今不知是修仙要清心寡欲還是其他原因,天子不大招人侍寢了,除了淑妃以及其他幾個極為受寵的妃子外,其他宮女甚少能見到天子。”

陸廣軒劍眉緊皺。

下意識間,他擡頭看向謝年舟。

謝年舟神色淡淡喝著茶,仿佛舞姬所說的話對他沒有半點吸引力。

陸廣軒眉色愈深。

祝儀原本在揶揄陸廣軒的招人喜歡,看到陸廣軒的目光落在謝年舟身上,且帶了幾分審視味道時,她心裏不免有些疑惑,便問了一句:“表兄,怎麽了?”

“沒怎麽。”

陸廣軒收回視線,“只是想到些許舊事罷了。”

祝儀更加奇怪了,“什麽舊事?”

“自然是我曾效力謝崧的舊事。”

謝年舟涼涼出聲:“我的確在京中略有眼線,也能打探到宮中的消息,但那與陸將軍有何關系?若是阿姐尋我,我自然無不應從,但若陸將軍來求我,我卻是不應的。”

祝儀在這種事情上從來不客氣,謝年舟的聲音剛落,她便開口道:“好啊,那我求你。”

——想她聖母裝得那麽辛苦,難道還不能收點利息了?

陸廣軒:“......”

謝年舟:“......”

舞姬仍在屋裏,說話不方便,祝儀便揮手遣退舞姬,“你說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你放心,我不是過河拆橋之人,待阿娘來了,我會把你要到我身邊。”

“至於以後的事情......”

她斜了一眼豐神俊朗的陸廣軒,忍不住笑了一下,“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是,多謝女郎垂憐。”

得到祝儀的答話,舞姬終於松了一口氣,提著裙擺倒著退出房間。

房門被關上,祝儀說話再無顧忌,且十分心安理得,“小舟,天子猜忌鄴城,而今又賜下舞姬離間我與表兄關系,似這等昏聵無能之主,我自然是希望他能早死早投胎。”

“小舟,你願意幫我打探宮中的消息麽?”

她知道書中劇情,謝年舟不過數年便平定九州,這樣一個叱咤天下的雄主,絕對不是一個清冷毒舌小可憐,所謂的對她溫和,對外人毒舌且冷漠的模樣都是他想讓她看到的,目的呢,大概也非常簡單——她是世界上為數不多對他好的人,用後世爛大街的一句話來說,就是她是他的光,他收起利爪,小心翼翼靠著她,仿佛這樣,他便不是人人厭棄的小可憐,而是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但是假象終究是假象,做不得真,她也知道他在裝,更知道她看到的他的殘暴不過是冰山一角,真實的他深不可測,實力極有可能在她阿爹之上,如今隱藏身份待在鄴城,估摸著想伺機而動取代她阿爹。

鄴城乃北方第一城,誰不眼饞呢?

祝儀對一切心知肚明,她看了又看面前的謝年舟,一臉聖母白蓮花追問著:“小舟,你願意幫我嗎?”

“儀儀,此乃軍機要事,你莫為難謝小郎君。”

陸廣軒有些無奈祝儀的理直氣壯,“謝小郎君,儀儀只是在說笑,你莫放在心上——”

“願意。”

謝年舟微微一笑,打斷陸廣軒的話,“只要阿姐想,我便願意。”

陸廣軒微微一怔。

謝年舟笑望著祝儀,昳麗眉眼溫柔又平和,“除了這些,阿姐還想知道什麽?”

祝儀臉上的笑便再也斂不住——她就知道聖母有用!

聖母白蓮不僅能感化瘋批男主,還能讓瘋批男主對自己聽之任之甚至為自己所用!

救贖文大火果然是有原因的!

“我想知道賜舞姬的事情是天子自己想出來的,還是哪個狗比官員出的餿主意。”

祝儀不假思索道:“若是天子自己想出來的也就罷了,他那麽缺德到冒煙的一個人,想出這種餿主意不奇怪,可若是被旁人提醒才決定這麽做,哼哼,小舟,你要把那個人找出來交給我處置。”

謝年舟的溫和淺笑僵在臉上。

“怎麽?”

見謝年舟有些異樣,祝儀有些疑惑,忍不住問道:“這件事情很難嗎?”

“你都能打聽到宮廷密事朝中機要了,打聽出這種微末小事也不困難吧?”

謝年舟:“......”

陸廣軒擡手揉了下眉心,“儀儀,你莫要給謝小郎君添麻煩。此事既已發生,誰出的主意已經不重要了,當務之急是天子身體,以及皇後娘娘的謀劃。”

“若皇後娘娘真對天子下手,天子駕崩,朝堂必然震動,為了安撫郡守們不在此時起事,朝中必會放松對郡守的鉗制,到那時,鄴城便有了喘息之機,軍餉一事便不會再受制於人。”

“謝小郎君,方才儀儀所說之話皆是玩笑話,你莫放在心上。”

陸廣軒起身拱手,俊朗面容一片嚴肅認真,“但天子與皇後之事,關乎到我鄴城榮辱安危,還請謝小郎君多多費心。”

“陸將軍不必多言,既是阿姐所托,我自然會做。”

謝年舟擡手制止陸廣軒,清淩眸色轉了又轉,最後徐徐落在祝儀身上,溫和聲音無端低了一分,“阿姐......一定要找出那個人?”

能讓謝年舟這麽猶豫的事情並不多,祝儀心裏更加奇怪了,不過表兄說的不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天子和皇後,找人的事情往後放,不急。

祝儀便道:“你要是為難的話,那就算了,先打聽天子和皇後的消息吧。”

“倒也不算為難。”

謝年舟靜了一瞬。

窗外日頭正好,十字海棠式的窗柩透著攪弄著院內翠竹的霞光,金色與翠色勾調,一點一點暈染在少年眉間,少年看了又看祝儀,慢吞吞說道:“只是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怕是會傷了我與阿姐的情分。”

祝儀眼皮一跳,脫口而出:“你不要告訴我給皇帝佬兒出餿主意的那個人是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

謝年舟:_(:з」∠)_

看了下評論,大家都說這段有毒,那就刪了吧

其實這段劇情是個過渡,是男女主在思想上第一次激烈碰撞

不說了,刪了刪了

我寫文是想給大家帶來開心的,而不是給人添堵的_(:з」∠)_

嗯,小舟缺點很多,但他願意為阿姐改變,直到阿姐要嫁人,然後徹底繃不住黑化233333

最後來推一下自己的預收新文,大概就是病嬌修羅場的故事,前期女主瘋,中期男主瘋,後期倆人一起瘋,嗯,倆瘋子

講真,我真的好愛表哥~~~信我,我小說裏的表兄從來沒有反派過,甚至連炮灰都沒有_(:з」∠)_

【病嬌反派竟是我自己】

有那麽一個反派,她病嬌瘋狂,她喪盡天良

她為男人DuangDuang撞大墻

還好還好,她戀愛腦上頭被主角滅了

病嬌反派魏幼安:你禮貌嗎?

扒拉了下書中劇情,她覺得自己還能救——

只要不戀愛腦上頭,所有主角都不是她的對手

她選擇——繼續作!

她與國舅把酒言歡,酒未喝完國舅成了前任

她與丞相風花雪月,吻剛落在她額頭,她便覺得不耐煩

她與將軍秉燭夜談,將軍左腳踏進房間她選擇分手

主角:呵呵,且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眾人:幼安能有什麽錯?不過是一顆心愛上了太多人

主角:???

對於病嬌來講,一手王炸不存在伏低做小

#我偏執,我瘋狂,而且我還很囂張#

#愛我的人從古代排到現代,恨我的你算哪一個#

#不好意思,作天作地我依舊是萬人迷#

魏幼安上輩子對表哥最上頭

上頭到自己死在這上面

回想前世死因,她決定爽一把就放手

爽完後她拒絕表哥的求婚,與新歡泛舟湖上

然而小手尚未拉,永遠俊雅清貴的表兄狼狽而來,長劍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在她耳畔說著情話:

“安安,你遲早都是我的人,又何必掙紮呢?”

魏幼安:!!!

#你瘋麽?我比你更瘋#

#你逃我追,兩個瘋批的修羅場#

喜新厭舊反派渣女小表妹VS端方君子說瘋就瘋的病嬌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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