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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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餘灰
明貍跟著常白隱走進去，徐成遠直接給人拉了個凳子過去。
語氣還有些別扭：“剛才謝謝了。”
常白隱：“應該的。”
徐成遠：“。”
明貍：“……”
“你剛才說的律師是真的嗎？你找的？”是時候需要有一些聲音來緩解氣氛的尷尬。
常白隱嗯了一聲。
“上次拳擊館那個朋友幫忙找的。”
明貍：“你怎麽知道他們出事了？你不是也剛來醫院嗎？”
常白隱扯了扯嘴角：“路上看到一個不看路的傻……人，往別人身上撞，我還以為是誰這麽厲害報覆社會去了。”
明貍：“……”
她微微低著頭，手指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眼睛帶著警告。
你就不能給別人點面子嗎！人還打著石膏呢。
男生看起來挺虛弱，腦袋上都是一圈的白色紗布。
“謝謝哥，對了遠哥，你跟我媽說了嗎？”
徐成遠沒好氣：“能不說嗎？明天開學，你要是丟了她能不擔心？”
“謝謝哥。”男生勾起一絲蒼白的弧度：“路上光顧著玩了，有些激動就沒看清路，那老婆婆還好嗎？”
他在意識到前面有人的時候就轉移了路線，自己一頭撞進花壇裏，老婆婆沒他病重，但畢竟也是一個一把骨頭的老人了，此時還在病床上躺著。
快到中午了。
明貍叫著徐成遠：“你在這看著他吧，我去買飯，想吃什麽？”
徐成遠皺眉：“多重啊，常白隱跟你一起？”
明貍點了點頭：“拿得住，想吃什麽發我手機上。”
外面烈陽高照，石灰地板被烘烤得滾燙。
不少手裏拿著褂子，裏面穿著短袖的女人帶著太陽鏡匆匆走過，街上各種香氣彌漫。
是真的要到夏天了，好像春天都沒過多久一樣。
“衡城還真是，沒有春天也沒有秋天。”
常白隱慢悠悠地跟在人身後：“嗯，過的挺快的。”
兩人一前一後步調很悠閑，樣貌同樣張揚，引來旁人頻頻回視。
氣氛寂靜，常白隱穿了一件黑白色運動外套，姿態懶散，慢悠悠地走著，跟大佬走街一樣，站在她旁邊的明貍表示有些不自在。
明貍問：“你喜歡吃什麽？我們在外面吃完再回去？”
“我都行。”常白隱說：“看你。”
明貍快口：“那不吃了。”
常白隱：“？”
“你難道不知道隨意這兩個人是吃飯的忌諱嗎？”明貍認真道。
她要是知道吃什麽還會問他？
這人不會沒跟人出去吃過飯吧？
常白隱低聲笑：“行，那去吃火鍋？”
“。”
“熱死了，不吃。”明貍往街道旁看了一眼，輕輕挑動下顎：“旁邊米線不錯，去吃米線吧。”
米線店的店面不大，人還挺多，不過都是些準備打包的。
估計是太熱，店裏又只有轉著熱風的風扇，都不這麽樂意在裏面吃。
明貍兩個人進去的時候就剩下角落一個位置了。
點了飯就坐在桌子上等著。
她往旁邊看了一眼，沒瞅見熟悉的人，才松了口氣。
常白隱捏著旁邊茶壺倒了杯水推給明貍。
“你剛才，看到周猛了吧？”
明貍輕抿了一口，試探著問出口。
她其實本來沒打算讓別人知道的，既然都告訴江易生了，江易生應該能處理好。
況且，常白隱這動不動動手的性子，明貍還有些後怕。
反正是能把誰撇清就把誰撇清，況且他之前跟周猛關系不挺好的？
“看到了。”常白隱放下手機，表情嚴肅：“聽說他最近回衡城了，他跟著你？”
回？
他是壓根都沒走。
明貍捏著筷子，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嗯了聲。
常白隱手指輕輕扣了下木桌，回想起什麽，又問：“上次在雪地裏摔倒，他也在？”
明貍瞪大眼睛。
這都能聯想到，不愧是不學習也能第一名。
“對，他……不是被徐成遠打了嗎，估計氣不過。”
明貍擺了擺手：“你快點吃啊，一會就不好吃了。”
過了會，對面還沒動作，明貍才說：“反正……就快要畢業了，他也不敢幹出什麽事兒的。”
一語成讖。
明貍沒想到，有些事情，本就是不可控制的。
明貍兩人吃完飯就回了醫院，一路上常白隱都沒吭聲，跟剛才來的時候情緒完全不一樣，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想開口說些什麽，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現在她跟常白隱關系就挺奇怪的。
周一。
學校舉辦了一個升旗儀式，又開始給高三預考生餵雞湯。
許歡這幾天都挺緊張的，她的成績剛好卡在可以上一個學費低並且很好的學校、學費高且很差的學校之間。
萬一滑檔，她爸媽可能就讓她直接跟著去外地做生意了。
這個年代還挺多家長對學歷什麽的不怎麽看重的。
明貍忽然就想起了徐珠，小時候就算是她出去工作，回來都要詢問她的學習情況。
明偉不讓買的資料她回來都會補給她。
“聽說沒，最近侯詩遭封殺了，我記得前幾天就開始爆出她以前的挺多黑料的，沒想到這次還真的。”
“是嗎？我聽說她被一個有錢的金主給包養了？真的假的？”
“真的吧，不是有人拍到他們一起去酒店？一晚上的都沒出來，而且侯詩那演技，這麽火本來就很奇怪。”
明貍還在寫預測卷，捕捉到前排女生口中那個熟悉的名字後，忽然擡起頭。
“你們說的侯詩，是飾演《雪山見你》那個嗎？”
幾個女生回過頭點了點：“對啊！這部劇當時好火，誰知道現在爆出來這種事情，不過封殺都是廣場裏粉絲在嚷叫，也不知道公司那邊怎麽想。”
“哎，其他陪跑的演員可慘了，跟她拍過一部戲都要被罵。”
許歡回過頭，詫異道：“你還追星？”
明貍搖了搖頭：“沒有。”
那個叫侯詩的，就是江易生前幾天追的那個。
也不知道出什麽事兒。
許歡哦了一聲，把手裏一個糖遞給明貍：“這個給你吃。”
明貍低頭看了一眼，是一塊大白兔奶糖。
“你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嗎？”
許歡點了點頭，勾著唇：“別人給我的，我不喜歡吃就給你唄。”
明貍笑了笑，點了點頭。
“行吧，謝謝。”
晚自習下了課，許歡回家了，明貍自己去的宿舍。
宿舍幾個女孩都挺熟了，平常也跟她們說不上話，也就剩下一個月，也懶得維持宿舍友誼，因此也沒太多交流。
夜色濃稠，遠處教學樓一片黑暗，路上只有零星幾個燈光。
明貍老遠就看到一個女孩站在常白隱旁邊說著什麽，是上次操場上那個坐在他旁邊的。
她撇了撇唇，還真是，身邊不斷啊。
明貍轉腳決定從另一個方向繞過去。
宿舍的大門是拱形的，旁邊就是一排的水龍頭，不少人在那邊洗漱，還有幾個渾身肥胖的男人站在一旁看著，應該是政教處的，等到九點宿舍熄燈，外面不能有人。
明貍慢悠悠往裏走，剛踏進去一步，就被身後的聲音叫住了。
“明貍。”
少年的聲音清淡，不高不低剛好入耳。
他揣著兜往這邊走，頎高的身影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
“幹嘛？”明貍回頭
站在他旁邊女孩瞪了她一眼，轉身往宿舍樓跑了。
明貍：“……”
常白隱挑眉：“你住宿了？”
“你才知道？”
常白隱哦了一聲，說：“忘了。”
“你有事啊？”
常白隱搖了搖頭：“走吧。”
“幹嘛？”明貍楞了下。
“回宿舍。”
七中的男寢跟女寢是一個大門，就是是分別對著的兩座樓。
之前聽封可說過，這樣的宿舍排列，大半夜的有女孩開著窗戶跟對面男生聊天，結果被政教處的老師抓了個正著，讓人下來第二天站紅旗下做了個深刻檢討才作罷。
明貍往那邊撇了一眼，很難想象住慣了別墅的常白隱能受得了宿舍環境。
下一秒她又明白過來他為什麽不住在宿舍。
“你能住宿舍？”明貍問。
常白隱挑眉：“怎麽不能？”
明貍含糊道：“不是生病了嗎？”
常白隱還沒回答，遠處一個刺眼的手電筒燈光照了過來，直直打在明貍眼上。
明貍被刺了一下，瞇著眼去遮擋。
“你們兩個幹什麽呢！快點回宿舍！”
明貍聳了聳肩，轉身往那邊走。
被常白隱拉了一下，她回頭：“又幹什麽？你就不能一次性說完？”
常白隱輕笑，“周猛來找你跟我說一聲。”
明貍松散的精神收起來，升起一絲謹慎：“你要幹什麽？”
“他那種人，應該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常白隱眉眼冷淡：“上次他敢跟著你就沒抱著什麽好心思。”
明貍想問他之前不是還跟周猛為伍嗎？但也沒什麽好問的，人際關系這點本來就挺覆雜，要不然她也不能跟常白隱牽扯上了。
“你不用管。”
明貍不想這件事跟常白隱扯上關系，有了一次江煜的先例，除了江易生，她誰都不相信。
至少江易生在社會上打拼這麽多年，又在商場上成了佼佼者，沒什麽他沒見過的場面，但常白隱、江煜不同，十八歲，是最好的年紀了。
哦不對，這家夥十九。
明貍壓低著聲音：“你別管了，我找我朋友盯著他了，沒事的。”
常白隱明顯不信：“什麽朋友？”
“我哥。”明貍坦白了：“我爸出軌，同父異母的哥。”
常白隱表情有些覆雜，大概是第一次聽到這種關系，且聽明貍這話關系還挺好。
遠處老師這次沒在喊了，老遠打開了手電筒徑直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幹什麽！沒看見時間已經五十八了嗎！？？啊！”男老師眼神在兩人身上打量：“你們幾班的？”
明貍跟常白隱對視了一眼。
毫無默契：“高三一班”。
“高一七班。”
明貍：“……？”
這麽老實？？
“大晚上在這站著幹什麽？”老師沒怎麽懷疑。
明貍頓了頓，猶豫了兩秒就脫口而出：“這我哥，最近不是天熱了嗎，我媽讓她給我點零花錢買雪糕。”
她說話的語氣挺認真，一張臉白皙好看，顯得有些乖，一看就不像是那種會說謊話的學生。
老師信了七八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快走吧快走吧！趕快回宿舍！”
明貍：“噢。”
“等等！”男老師問明貍：“錢給你了嗎？”
“啊？”
男老師皺著眉：“你這哥哥不靠譜啊，雪糕錢都不給？現在多熱啊！”
明貍微微低著頭忍著笑，擡起頭一副無辜的樣子，多了不少可憐兮兮的勁兒。
這那個班的老師？怎麽跟老李一樣？
這話像是老李能說出來的。
天降黑鍋的常白隱沈默了一會，從兜裏掏出了三四張紅撲撲的鈔票，沒什麽情緒地遞給明貍。
聲音輕漫：“明天超市雪糕幫你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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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貍跟著常白隱走進去，徐成遠直接給人拉了個凳子過去。
語氣還有些別扭：“剛才謝謝了。”
常白隱：“應該的。”
徐成遠：“。”
明貍：“……”
“你剛才說的律師是真的嗎？你找的？”是時候需要有一些聲音來緩解氣氛的尷尬。
常白隱嗯了一聲。
“上次拳擊館那個朋友幫忙找的。”
明貍：“你怎麽知道他們出事了？你不是也剛來醫院嗎？”
常白隱扯了扯嘴角：“路上看到一個不看路的傻……人，往別人身上撞，我還以為是誰這麽厲害報覆社會去了。”
明貍：“……”
她微微低著頭，手指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眼睛帶著警告。
你就不能給別人點面子嗎！人還打著石膏呢。
男生看起來挺虛弱，腦袋上都是一圈的白色紗布。
“謝謝哥，對了遠哥，你跟我媽說了嗎？”
徐成遠沒好氣：“能不說嗎？明天開學，你要是丟了她能不擔心？”
“謝謝哥。”男生勾起一絲蒼白的弧度：“路上光顧著玩了，有些激動就沒看清路，那老婆婆還好嗎？”
他在意識到前面有人的時候就轉移了路線，自己一頭撞進花壇裏，老婆婆沒他病重，但畢竟也是一個一把骨頭的老人了，此時還在病床上躺著。
快到中午了。
明貍叫著徐成遠：“你在這看著他吧，我去買飯，想吃什麽？”
徐成遠皺眉：“多重啊，常白隱跟你一起？”
明貍點了點頭：“拿得住，想吃什麽發我手機上。”
外面烈陽高照，石灰地板被烘烤得滾燙。
不少手裏拿著褂子，裏面穿著短袖的女人帶著太陽鏡匆匆走過，街上各種香氣彌漫。
是真的要到夏天了，好像春天都沒過多久一樣。
“衡城還真是，沒有春天也沒有秋天。”
常白隱慢悠悠地跟在人身後：“嗯，過的挺快的。”
兩人一前一後步調很悠閑，樣貌同樣張揚，引來旁人頻頻回視。
氣氛寂靜，常白隱穿了一件黑白色運動外套，姿態懶散，慢悠悠地走著，跟大佬走街一樣，站在她旁邊的明貍表示有些不自在。
明貍問：“你喜歡吃什麽？我們在外面吃完再回去？”
“我都行。”常白隱說：“看你。”
明貍快口：“那不吃了。”
常白隱：“？”
“你難道不知道隨意這兩個人是吃飯的忌諱嗎？”明貍認真道。
她要是知道吃什麽還會問他？
這人不會沒跟人出去吃過飯吧？
常白隱低聲笑：“行，那去吃火鍋？”
“。”
“熱死了，不吃。”明貍往街道旁看了一眼，輕輕挑動下顎：“旁邊米線不錯，去吃米線吧。”
米線店的店面不大，人還挺多，不過都是些準備打包的。
估計是太熱，店裏又只有轉著熱風的風扇，都不這麽樂意在裏面吃。
明貍兩個人進去的時候就剩下角落一個位置了。
點了飯就坐在桌子上等著。
她往旁邊看了一眼，沒瞅見熟悉的人，才松了口氣。
常白隱捏著旁邊茶壺倒了杯水推給明貍。
“你剛才，看到周猛了吧？”
明貍輕抿了一口，試探著問出口。
她其實本來沒打算讓別人知道的，既然都告訴江易生了，江易生應該能處理好。
況且，常白隱這動不動動手的性子，明貍還有些後怕。
反正是能把誰撇清就把誰撇清，況且他之前跟周猛關系不挺好的？
“看到了。”常白隱放下手機，表情嚴肅：“聽說他最近回衡城了，他跟著你？”
回？
他是壓根都沒走。
明貍捏著筷子，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嗯了聲。
常白隱手指輕輕扣了下木桌，回想起什麽，又問：“上次在雪地裏摔倒，他也在？”
明貍瞪大眼睛。
這都能聯想到，不愧是不學習也能第一名。
“對，他……不是被徐成遠打了嗎，估計氣不過。”
明貍擺了擺手：“你快點吃啊，一會就不好吃了。”
過了會，對面還沒動作，明貍才說：“反正……就快要畢業了，他也不敢幹出什麽事兒的。”
一語成讖。
明貍沒想到，有些事情，本就是不可控制的。
明貍兩人吃完飯就回了醫院，一路上常白隱都沒吭聲，跟剛才來的時候情緒完全不一樣，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想開口說些什麽，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現在她跟常白隱關系就挺奇怪的。
周一。
學校舉辦了一個升旗儀式，又開始給高三預考生餵雞湯。
許歡這幾天都挺緊張的，她的成績剛好卡在可以上一個學費低並且很好的學校、學費高且很差的學校之間。
萬一滑檔，她爸媽可能就讓她直接跟著去外地做生意了。
這個年代還挺多家長對學歷什麽的不怎麽看重的。
明貍忽然就想起了徐珠，小時候就算是她出去工作，回來都要詢問她的學習情況。
明偉不讓買的資料她回來都會補給她。
“聽說沒，最近侯詩遭封殺了，我記得前幾天就開始爆出她以前的挺多黑料的，沒想到這次還真的。”
“是嗎？我聽說她被一個有錢的金主給包養了？真的假的？”
“真的吧，不是有人拍到他們一起去酒店？一晚上的都沒出來，而且侯詩那演技，這麽火本來就很奇怪。”
明貍還在寫預測卷，捕捉到前排女生口中那個熟悉的名字後，忽然擡起頭。
“你們說的侯詩，是飾演《雪山見你》那個嗎？”
幾個女生回過頭點了點：“對啊！這部劇當時好火，誰知道現在爆出來這種事情，不過封殺都是廣場裏粉絲在嚷叫，也不知道公司那邊怎麽想。”
“哎，其他陪跑的演員可慘了，跟她拍過一部戲都要被罵。”
許歡回過頭，詫異道：“你還追星？”
明貍搖了搖頭：“沒有。”
那個叫侯詩的，就是江易生前幾天追的那個。
也不知道出什麽事兒。
許歡哦了一聲，把手裏一個糖遞給明貍：“這個給你吃。”
明貍低頭看了一眼，是一塊大白兔奶糖。
“你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嗎？”
許歡點了點頭，勾著唇：“別人給我的，我不喜歡吃就給你唄。”
明貍笑了笑，點了點頭。
“行吧，謝謝。”
晚自習下了課，許歡回家了，明貍自己去的宿舍。
宿舍幾個女孩都挺熟了，平常也跟她們說不上話，也就剩下一個月，也懶得維持宿舍友誼，因此也沒太多交流。
夜色濃稠，遠處教學樓一片黑暗，路上只有零星幾個燈光。
明貍老遠就看到一個女孩站在常白隱旁邊說著什麽，是上次操場上那個坐在他旁邊的。
她撇了撇唇，還真是，身邊不斷啊。
明貍轉腳決定從另一個方向繞過去。
宿舍的大門是拱形的，旁邊就是一排的水龍頭，不少人在那邊洗漱，還有幾個渾身肥胖的男人站在一旁看著，應該是政教處的，等到九點宿舍熄燈，外面不能有人。
明貍慢悠悠往裏走，剛踏進去一步，就被身後的聲音叫住了。
“明貍。”
少年的聲音清淡，不高不低剛好入耳。
他揣著兜往這邊走，頎高的身影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
“幹嘛？”明貍回頭
站在他旁邊女孩瞪了她一眼，轉身往宿舍樓跑了。
明貍：“……”
常白隱挑眉：“你住宿了？”
“你才知道？”
常白隱哦了一聲，說：“忘了。”
“你有事啊？”
常白隱搖了搖頭：“走吧。”
“幹嘛？”明貍楞了下。
“回宿舍。”
七中的男寢跟女寢是一個大門，就是是分別對著的兩座樓。
之前聽封可說過，這樣的宿舍排列，大半夜的有女孩開著窗戶跟對面男生聊天，結果被政教處的老師抓了個正著，讓人下來第二天站紅旗下做了個深刻檢討才作罷。
明貍往那邊撇了一眼，很難想象住慣了別墅的常白隱能受得了宿舍環境。
下一秒她又明白過來他為什麽不住在宿舍。
“你能住宿舍？”明貍問。
常白隱挑眉：“怎麽不能？”
明貍含糊道：“不是生病了嗎？”
常白隱還沒回答，遠處一個刺眼的手電筒燈光照了過來，直直打在明貍眼上。
明貍被刺了一下，瞇著眼去遮擋。
“你們兩個幹什麽呢！快點回宿舍！”
明貍聳了聳肩，轉身往那邊走。
被常白隱拉了一下，她回頭：“又幹什麽？你就不能一次性說完？”
常白隱輕笑，“周猛來找你跟我說一聲。”
明貍松散的精神收起來，升起一絲謹慎：“你要幹什麽？”
“他那種人，應該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常白隱眉眼冷淡：“上次他敢跟著你就沒抱著什麽好心思。”
明貍想問他之前不是還跟周猛為伍嗎？但也沒什麽好問的，人際關系這點本來就挺覆雜，要不然她也不能跟常白隱牽扯上了。
“你不用管。”
明貍不想這件事跟常白隱扯上關系，有了一次江煜的先例，除了江易生，她誰都不相信。
至少江易生在社會上打拼這麽多年，又在商場上成了佼佼者，沒什麽他沒見過的場面，但常白隱、江煜不同，十八歲，是最好的年紀了。
哦不對，這家夥十九。
明貍壓低著聲音：“你別管了，我找我朋友盯著他了，沒事的。”
常白隱明顯不信：“什麽朋友？”
“我哥。”明貍坦白了：“我爸出軌，同父異母的哥。”
常白隱表情有些覆雜，大概是第一次聽到這種關系，且聽明貍這話關系還挺好。
遠處老師這次沒在喊了，老遠打開了手電筒徑直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幹什麽！沒看見時間已經五十八了嗎！？？啊！”男老師眼神在兩人身上打量：“你們幾班的？”
明貍跟常白隱對視了一眼。
毫無默契：“高三一班”。
“高一七班。”
明貍：“……？”
這麽老實？？
“大晚上在這站著幹什麽？”老師沒怎麽懷疑。
明貍頓了頓，猶豫了兩秒就脫口而出：“這我哥，最近不是天熱了嗎，我媽讓她給我點零花錢買雪糕。”
她說話的語氣挺認真，一張臉白皙好看，顯得有些乖，一看就不像是那種會說謊話的學生。
老師信了七八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快走吧快走吧！趕快回宿舍！”
明貍：“噢。”
“等等！”男老師問明貍：“錢給你了嗎？”
“啊？”
男老師皺著眉：“你這哥哥不靠譜啊，雪糕錢都不給？現在多熱啊！”
明貍微微低著頭忍著笑，擡起頭一副無辜的樣子，多了不少可憐兮兮的勁兒。
這那個班的老師？怎麽跟老李一樣？
這話像是老李能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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