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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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餘灰
第二天徐成遠給明貍發信息的時候，她才知道這幾天徐成遠都沒回家，他媽大概真被氣到了，任由著這幾天放假讓他在外面鬼混也不聞不問。
接到他電話時明貍還在吃早飯，在外面買的小籠包跟南瓜粥，咬了一口感覺不像是剛做出來的樣子，估計是無良商家把昨天晚上沒賣光的賣給她了。
“一會來酒吧，你不是剛醒吧？”
那邊的聲音很吵，回蕩著鍵盤被敲擊的聲響，應該是在網吧。
明貍還沒開口，就聽到那邊的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哥哥~看看這個吧~很刺激的東西哦~”
明貍：“……”
她眉心微動，忍不住地開口：“你們不會是去……”
徐成遠暗罵了一句，忍著氣回覆道：“不用不用。”
等人走了才敢開口：“你想什麽呢！你哥我是那種人？？一個發傳單的，奇奇怪怪的，就一個賣痔瘡膏的傳單有必要？”
明貍沈默了下，忽然問：“發傳單很賺錢嗎？”
徐成遠想都沒想：“應該吧，我他媽又沒發過……不過應該不是傳單賺錢，她那語氣……”
跟出來賣的一樣。
沒敢說，他都不怎麽相信在真的買膏藥的。
“你想幹什麽？”徐成遠倏地謹慎起來，靠著椅子的脊背都挺直了：“你不會有什麽想法吧？缺錢了？不是你缺錢不會說一聲？要不然要我何用啊？”
明貍：“你花的還不是你爸媽的錢？”
“誰說的，遠哥自己也是有點實力的好吧。”徐成遠不想扯遠，省得一會明貍轉移話題：“到底怎麽了？”
“因為江哥回來了？”徐成遠試探地猜測著：“所以你不想住在他那個地方了？”
有一部分是這個原因，明貍就沒吭聲。
徐成遠聽懂了那段沈默的意思，輕聲問：“你跟江哥……怎麽了啊？昨天他還說去找你了，那語氣還挺失落。”
明貍不知道怎麽開口。
“沒什麽事兒。”明貍開始胡扯：“之前不是因為我他跟周猛打架嗎？就，挺愧疚的。”
“就這？江哥肯定不在乎啊。”
徐成遠知道明貍的性子，那時候剛開始來學校，班主任安排她擦黑板，高一的明貍個子也就一米五五差不多，根本夠不著上面，還沒來得及去搬凳子徐成遠就一把幫人給擦了，她下了課直接給徐成遠買了瓶還挺貴的飲料，說了好幾聲謝謝。
徐成遠還真第一次見到這麽有禮貌的小姑娘，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麽說話了。
後來知道她就是不喜歡欠著別人的。
徐成遠聲音軟了軟：“沒事，今晚不是來酒吧嗎？江哥也來，什麽事不都能解決？”
明貍嗯了一聲。
垂著眸盯著包子看。
真難吃。
“我掛了。”
說完這句話，把手裏包子給扔進了垃圾桶裏，又捏著手機給常白隱發了條信息。
【你上次買的早餐哪兒買的？】
對面沒回，現在十點多，按理說應該醒了吧？
明貍撇了撇唇，就沒見過比常白隱還能睡覺的人。
夜場的人挺多，酒吧不算是清吧，魚龍混雜什麽都有。明貍怕冷，穿的一層又一層，走路都費勁，一直到酒吧那條路，老遠就看到站在酒吧門口的常白隱。
只能說那道頎長的身影太過惹眼。
他的手指夾著一根煙，趁著路燈看過去，細碎的劉海下一雙懨懶眸耷拉著，下顎線條被光怪陸離的酒吧燈光映線條感。
剩下半張臉隱藏在黑暗裏，渾身冒著冷氣，好幾個小姑娘從旁邊走過去都幾經回頭，也沒敢上去搭訕。
他應該在等人。
明貍走過去，正猶豫著要打個招呼還是直接從旁邊走過去，就聽到一陣懶散的嗓音叫了她的名字。
“明貍。”
明貍停下腳步，問了句：“幹嘛？”
常白隱微微皺眉，揣著兜走過去，那張好看的臉整個暴露在燈光下。
“你來酒吧？”
明貍沒聽明白，理所當然道：“嗯。”
常白隱細細數著，甚至伸出了修長的手指念叨：“抽煙，喝酒，打架，學習吊車尾。”
說完這幾個詞兒他就沒聲兒了。
明貍沒法接。
難不成還要說一句——對，就是我明貍，嗎？
常白隱背著光，身高的原因明貍整個身子差不多都隱藏在他的影子下面，只有頭頂露出了一道光線打在頭發上的旋渦。
那雙眼眸微擡的張揚，一張白皙的小臉上沒有絲毫情緒，也沒其他動作，就這樣跟他對視著。
常白隱撚了撚手裏的煙，彈了彈煙灰，沒忍住垂眸笑：“還挺不良少女。”
明貍：“……你也好意思說我？”
她在學校的風評可沒有常白隱差。
至少她抽煙等等……別人又不知道。
手機響了一下，估計是徐成遠在問她到了沒。
明貍從旁邊繞過去，還沒走，就被常白隱握住了胳膊。
他嘴角微勾，眉梢上揚，帶著吊兒郎當的姿態，整個人散漫極了，又認真極了。
明貍晃了晃神，差點忘記了第一次遇到他，那人渾身的戾氣跟陰郁。
“在哪個包間？”
“你怎麽知道我是來找人的？”明貍問。
常白隱拳頭抵著唇輕咳嗦了一聲，“剛看到徐成遠了。”
明貍楞了下：“你認識他？”
常白隱挑眉，語氣裏帶著輕漫：“你忘了？之前在酒吧打了一架。”
明貍一瞬間沒想起來是什麽時候，脫口而出：“打架？”
常白隱松開手揣進兜裏，慢悠悠道：“因為你。”
明貍感覺自己失憶了，這件事他怎麽不知道？
常白隱含著笑，一雙眼睛彎著，心情很好的說道：“你那朋友誤以為我想對你用強，就跟我打了一架。”
明貍：“……”
他又閑閑道：“其實呢，是你抓著我不放，非拉著我往墻上撞。”
明貍無語：“騙鬼去吧。”
丟下這句話她就往酒吧裏走。
常白隱又抓了她一下：“在哪個包間？一會一起回去。”
“為什麽要跟你一起？”
“我害怕。”常白隱若有所指：“挺黑的。”
明貍：“……”
常白隱語氣帶著指指點點的腔調：“昨天也不知道誰把你抱到救護車上，在醫院陪了一晚上，顧著你吃顧著你……”
明貍迅速張口：“106。”
常白隱笑得胸口微微起伏，聲音裏是化不開的溫柔：“知道了。”
包間裏差不多還是上次徐成遠叫的那幾個人，多了一個江煜和一個她不怎麽認識的，坐在江煜旁邊，應該是江煜帶來的。
幾個男生已經把酒開了好幾輪了，不顯醉意也能看出臉頰上有些泛紅。
明貍走進去打了個招呼，就被徐成遠叫著：“明寶！坐這兒。”
明貍坐在江煜跟徐成遠的中間，他們幾個人中有人拿著話筒，有幾個人捏著手機聊天。
上面還放了一副牌，應該是每個包間都有。
頭頂的追光燈閃得眼睛疼，明貍捏了捏眉心，瞅了一眼桌子上特意買的果汁，徐成遠把果汁往她面前推了推，啤酒隔著她十萬八千裏。
就差說一句她要是給敢喝酒就跟你沒完那話了。
徐成遠視線在明貍跟江煜身上掃著，捏著旁邊一個空酒瓶說道：“要不，玩真心話大冒險？”
“艹……你是有多無聊？”
“那你說，跟你一樣整天窩在家裏玩飛行棋？”徐成遠諷刺。
“我都行。”
江煜笑著招了招手：“我隨意。”
明貍點了點頭：“我也行。”
徐成遠捏著一個酒瓶子轉動著，第一個就直接轉到了自己。
他毫無芥蒂地仰躺在沙發上：“真心話，隨便問，爺就沒有什麽秘密。”
旁邊男生白了他一眼：“你還挺驕傲哦。”
“你這不行，都沒啥可問的，我對你一點的都不好奇。”
“隨便問個，我想想，第一次夢遺是什麽時候！！”
“哈哈哈這個好這個好！”
“艹……”徐成遠紅了臉，吞吞吐吐半天憋出來個數字：“十五，行了吧行了吧下一個。”
明貍歪在旁邊笑，還沒開心完，瓶口直接轉在了自己身上。
“真心話吧。”
徐成遠盯著她看了一眼，心裏還挺想知道她到底跟江煜怎麽回事來著，但之前沒說，肯定就是不怎麽想說。
“你……我想想。”徐成遠絞盡腦汁：“最喜歡吃什麽？“
“就這？”
“我信了是親妹。”
明貍輕笑：“好像沒什麽特別想吃的，喜歡的話……學校門口的米線吧。”
旁邊江煜看了她一眼，那家店還是他們幾個第一次出去吃飯的地兒，可惜老板不幹了，現在過去了一年多還在招租。
明貍捏著瓶子微微轉動，玻璃瓶在桌面滑了好幾圈，瓶口對準江煜。
明貍歪頭看了他一眼。
江煜吐了口氣：“大冒險吧。”
“江哥牛逼！”
“看看，看看江哥，徐成遠你自己提玩游戲還玩不起。”
明貍眼睛微微彎著：“你們有什麽想讓江煜幹的嗎？”
江煜輕笑：“這麽狠啊？”
明貍認真點了點頭：“不能對不起江哥的氣勢。”
一來二去，這氣氛就溫和了不少。
江煜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也往下沈了沈。
沒良心的，只會叫他哥。
徐成遠腦子一亮，拍了一下後腦勺：“我記得江哥之前寫過情書吧？就現在跟一個人深情對望把那情書念出來！”
“情書？”
旁邊男生都有些驚訝：“江哥還寫過這玩意？”
幾個女孩也都跟著看過來，像是江煜這種人，天子驕子不可一世，會寫情書給誰幾乎不可能的。
明貍身子一怔，也跟著那些人一樣好奇地打量著他。
“快點別墨跡，找個人深情對望啊！”
江煜直起身子，眼神在一圈人中掃過去，最終停在明貍身上。
常白隱沒喝酒也不怎麽喜歡唱歌，每次出來都是坐在角落，今天特別，連煙都沒抽一根，魔方也沒玩。
陸冬實在看不下去了：“不是我讓你來酒吧是來放松來著，你這，坐在角落跟我逼著你來陪客一樣。”
常白隱擡起眼皮：“醫生說不讓我抽煙喝酒。”
陸冬震驚：“你他媽什麽時候聽過醫生的話了？”
常白隱扶著下巴：“這不是要追人？把自己收拾好才能追。”
“明貍啊？”陸冬笑話道：“雖然你挺有優勢，不過看著明貍那種人，還挺難追。”
“那種人？”常白隱停住。
“長得一副勾走人的臉，性子又冷的不行。”陸冬來了興致：“我上次聽說，七班一個人去找她告白，明貍直接一個哦字就轉身走了，理都沒理。你們發展到哪了？”
常白隱仰躺著：“比他強。”
陸冬聳肩：“行了，反正你也不想在這，也不早了，回去吧，醫生不是還沒餵。”
常白隱勾著一旁外套站起身：“等個人。”
陸冬一笑，站起身忙不疊跟在他旁邊：“明貍也在酒吧？你早說直接讓她進來不就成了？”
“她比我還忙。”
陸冬：“……這話酸溜溜的，從你嘴裏說出來還真有些詭異。”
“滾。”
兩人越過黑暗的過道，一直走到106包間門口，還沒推門進去，就聽到裏面歡聲笑語的。
好幾個聲音交疊在一起叫著“明寶”兩個字。
裏面姓明的也就明貍。
陸冬挑眉，歪過頭看向常白隱：“看來你情敵還挺多啊？嫂子挺受歡迎的，以後估計有的你醋吃了。”
常白隱嘴角上揚，語氣裏隱隱有些倨傲：“她本來就是被所有人寵著的。”
陸冬看著他沒吭聲，又聽到這人漫不經心的下一句。
“我的意思是，所有人裏包括我。”
他希望她永遠被所有人喜歡。
生命是鮮活的，高高在上的，走在陽光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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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徐成遠給明貍發信息的時候，她才知道這幾天徐成遠都沒回家，他媽大概真被氣到了，任由著這幾天放假讓他在外面鬼混也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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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來酒吧，你不是剛醒吧？”
那邊的聲音很吵，回蕩著鍵盤被敲擊的聲響，應該是在網吧。
明貍還沒開口，就聽到那邊的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哥哥~看看這個吧~很刺激的東西哦~”
明貍：“……”
她眉心微動，忍不住地開口：“你們不會是去……”
徐成遠暗罵了一句，忍著氣回覆道：“不用不用。”
等人走了才敢開口：“你想什麽呢！你哥我是那種人？？一個發傳單的，奇奇怪怪的，就一個賣痔瘡膏的傳單有必要？”
明貍沈默了下，忽然問：“發傳單很賺錢嗎？”
徐成遠想都沒想：“應該吧，我他媽又沒發過……不過應該不是傳單賺錢，她那語氣……”
跟出來賣的一樣。
沒敢說，他都不怎麽相信在真的買膏藥的。
“你想幹什麽？”徐成遠倏地謹慎起來，靠著椅子的脊背都挺直了：“你不會有什麽想法吧？缺錢了？不是你缺錢不會說一聲？要不然要我何用啊？”
明貍：“你花的還不是你爸媽的錢？”
“誰說的，遠哥自己也是有點實力的好吧。”徐成遠不想扯遠，省得一會明貍轉移話題：“到底怎麽了？”
“因為江哥回來了？”徐成遠試探地猜測著：“所以你不想住在他那個地方了？”
有一部分是這個原因，明貍就沒吭聲。
徐成遠聽懂了那段沈默的意思，輕聲問：“你跟江哥……怎麽了啊？昨天他還說去找你了，那語氣還挺失落。”
明貍不知道怎麽開口。
“沒什麽事兒。”明貍開始胡扯：“之前不是因為我他跟周猛打架嗎？就，挺愧疚的。”
“就這？江哥肯定不在乎啊。”
徐成遠知道明貍的性子，那時候剛開始來學校，班主任安排她擦黑板，高一的明貍個子也就一米五五差不多，根本夠不著上面，還沒來得及去搬凳子徐成遠就一把幫人給擦了，她下了課直接給徐成遠買了瓶還挺貴的飲料，說了好幾聲謝謝。
徐成遠還真第一次見到這麽有禮貌的小姑娘，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麽說話了。
後來知道她就是不喜歡欠著別人的。
徐成遠聲音軟了軟：“沒事，今晚不是來酒吧嗎？江哥也來，什麽事不都能解決？”
明貍嗯了一聲。
垂著眸盯著包子看。
真難吃。
“我掛了。”
說完這句話，把手裏包子給扔進了垃圾桶裏，又捏著手機給常白隱發了條信息。
【你上次買的早餐哪兒買的？】
對面沒回，現在十點多，按理說應該醒了吧？
明貍撇了撇唇，就沒見過比常白隱還能睡覺的人。
夜場的人挺多，酒吧不算是清吧，魚龍混雜什麽都有。明貍怕冷，穿的一層又一層，走路都費勁，一直到酒吧那條路，老遠就看到站在酒吧門口的常白隱。
只能說那道頎長的身影太過惹眼。
他的手指夾著一根煙，趁著路燈看過去，細碎的劉海下一雙懨懶眸耷拉著，下顎線條被光怪陸離的酒吧燈光映線條感。
剩下半張臉隱藏在黑暗裏，渾身冒著冷氣，好幾個小姑娘從旁邊走過去都幾經回頭，也沒敢上去搭訕。
他應該在等人。
明貍走過去，正猶豫著要打個招呼還是直接從旁邊走過去，就聽到一陣懶散的嗓音叫了她的名字。
“明貍。”
明貍停下腳步，問了句：“幹嘛？”
常白隱微微皺眉，揣著兜走過去，那張好看的臉整個暴露在燈光下。
“你來酒吧？”
明貍沒聽明白，理所當然道：“嗯。”
常白隱細細數著，甚至伸出了修長的手指念叨：“抽煙，喝酒，打架，學習吊車尾。”
說完這幾個詞兒他就沒聲兒了。
明貍沒法接。
難不成還要說一句——對，就是我明貍，嗎？
常白隱背著光，身高的原因明貍整個身子差不多都隱藏在他的影子下面，只有頭頂露出了一道光線打在頭發上的旋渦。
那雙眼眸微擡的張揚，一張白皙的小臉上沒有絲毫情緒，也沒其他動作，就這樣跟他對視著。
常白隱撚了撚手裏的煙，彈了彈煙灰，沒忍住垂眸笑：“還挺不良少女。”
明貍：“……你也好意思說我？”
她在學校的風評可沒有常白隱差。
至少她抽煙等等……別人又不知道。
手機響了一下，估計是徐成遠在問她到了沒。
明貍從旁邊繞過去，還沒走，就被常白隱握住了胳膊。
他嘴角微勾，眉梢上揚，帶著吊兒郎當的姿態，整個人散漫極了，又認真極了。
明貍晃了晃神，差點忘記了第一次遇到他，那人渾身的戾氣跟陰郁。
“在哪個包間？”
“你怎麽知道我是來找人的？”明貍問。
常白隱拳頭抵著唇輕咳嗦了一聲，“剛看到徐成遠了。”
明貍楞了下：“你認識他？”
常白隱挑眉，語氣裏帶著輕漫：“你忘了？之前在酒吧打了一架。”
明貍一瞬間沒想起來是什麽時候，脫口而出：“打架？”
常白隱松開手揣進兜裏，慢悠悠道：“因為你。”
明貍感覺自己失憶了，這件事他怎麽不知道？
常白隱含著笑，一雙眼睛彎著，心情很好的說道：“你那朋友誤以為我想對你用強，就跟我打了一架。”
明貍：“……”
他又閑閑道：“其實呢，是你抓著我不放，非拉著我往墻上撞。”
明貍無語：“騙鬼去吧。”
丟下這句話她就往酒吧裏走。
常白隱又抓了她一下：“在哪個包間？一會一起回去。”
“為什麽要跟你一起？”
“我害怕。”常白隱若有所指：“挺黑的。”
明貍：“……”
常白隱語氣帶著指指點點的腔調：“昨天也不知道誰把你抱到救護車上，在醫院陪了一晚上，顧著你吃顧著你……”
明貍迅速張口：“106。”
常白隱笑得胸口微微起伏，聲音裏是化不開的溫柔：“知道了。”
包間裏差不多還是上次徐成遠叫的那幾個人，多了一個江煜和一個她不怎麽認識的，坐在江煜旁邊，應該是江煜帶來的。
幾個男生已經把酒開了好幾輪了，不顯醉意也能看出臉頰上有些泛紅。
明貍走進去打了個招呼，就被徐成遠叫著：“明寶！坐這兒。”
明貍坐在江煜跟徐成遠的中間，他們幾個人中有人拿著話筒，有幾個人捏著手機聊天。
上面還放了一副牌，應該是每個包間都有。
頭頂的追光燈閃得眼睛疼，明貍捏了捏眉心，瞅了一眼桌子上特意買的果汁，徐成遠把果汁往她面前推了推，啤酒隔著她十萬八千裏。
就差說一句她要是給敢喝酒就跟你沒完那話了。
徐成遠視線在明貍跟江煜身上掃著，捏著旁邊一個空酒瓶說道：“要不，玩真心話大冒險？”
“艹……你是有多無聊？”
“那你說，跟你一樣整天窩在家裏玩飛行棋？”徐成遠諷刺。
“我都行。”
江煜笑著招了招手：“我隨意。”
明貍點了點頭：“我也行。”
徐成遠捏著一個酒瓶子轉動著，第一個就直接轉到了自己。
他毫無芥蒂地仰躺在沙發上：“真心話，隨便問，爺就沒有什麽秘密。”
旁邊男生白了他一眼：“你還挺驕傲哦。”
“你這不行，都沒啥可問的，我對你一點的都不好奇。”
“隨便問個，我想想，第一次夢遺是什麽時候！！”
“哈哈哈這個好這個好！”
“艹……”徐成遠紅了臉，吞吞吐吐半天憋出來個數字：“十五，行了吧行了吧下一個。”
明貍歪在旁邊笑，還沒開心完，瓶口直接轉在了自己身上。
“真心話吧。”
徐成遠盯著她看了一眼，心裏還挺想知道她到底跟江煜怎麽回事來著，但之前沒說，肯定就是不怎麽想說。
“你……我想想。”徐成遠絞盡腦汁：“最喜歡吃什麽？“
“就這？”
“我信了是親妹。”
明貍輕笑：“好像沒什麽特別想吃的，喜歡的話……學校門口的米線吧。”
旁邊江煜看了她一眼，那家店還是他們幾個第一次出去吃飯的地兒，可惜老板不幹了，現在過去了一年多還在招租。
明貍捏著瓶子微微轉動，玻璃瓶在桌面滑了好幾圈，瓶口對準江煜。
明貍歪頭看了他一眼。
江煜吐了口氣：“大冒險吧。”
“江哥牛逼！”
“看看，看看江哥，徐成遠你自己提玩游戲還玩不起。”
明貍眼睛微微彎著：“你們有什麽想讓江煜幹的嗎？”
江煜輕笑：“這麽狠啊？”
明貍認真點了點頭：“不能對不起江哥的氣勢。”
一來二去，這氣氛就溫和了不少。
江煜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也往下沈了沈。
沒良心的，只會叫他哥。
徐成遠腦子一亮，拍了一下後腦勺：“我記得江哥之前寫過情書吧？就現在跟一個人深情對望把那情書念出來！”
“情書？”
旁邊男生都有些驚訝：“江哥還寫過這玩意？”
幾個女孩也都跟著看過來，像是江煜這種人，天子驕子不可一世，會寫情書給誰幾乎不可能的。
明貍身子一怔，也跟著那些人一樣好奇地打量著他。
“快點別墨跡，找個人深情對望啊！”
江煜直起身子，眼神在一圈人中掃過去，最終停在明貍身上。
常白隱沒喝酒也不怎麽喜歡唱歌，每次出來都是坐在角落，今天特別，連煙都沒抽一根，魔方也沒玩。
陸冬實在看不下去了：“不是我讓你來酒吧是來放松來著，你這，坐在角落跟我逼著你來陪客一樣。”
常白隱擡起眼皮：“醫生說不讓我抽煙喝酒。”
陸冬震驚：“你他媽什麽時候聽過醫生的話了？”
常白隱扶著下巴：“這不是要追人？把自己收拾好才能追。”
“明貍啊？”陸冬笑話道：“雖然你挺有優勢，不過看著明貍那種人，還挺難追。”
“那種人？”常白隱停住。
“長得一副勾走人的臉，性子又冷的不行。”陸冬來了興致：“我上次聽說，七班一個人去找她告白，明貍直接一個哦字就轉身走了，理都沒理。你們發展到哪了？”
常白隱仰躺著：“比他強。”
陸冬聳肩：“行了，反正你也不想在這，也不早了，回去吧，醫生不是還沒餵。”
常白隱勾著一旁外套站起身：“等個人。”
陸冬一笑，站起身忙不疊跟在他旁邊：“明貍也在酒吧？你早說直接讓她進來不就成了？”
“她比我還忙。”
陸冬：“……這話酸溜溜的，從你嘴裏說出來還真有些詭異。”
“滾。”
兩人越過黑暗的過道，一直走到106包間門口，還沒推門進去，就聽到裏面歡聲笑語的。
好幾個聲音交疊在一起叫著“明寶”兩個字。
裏面姓明的也就明貍。
陸冬挑眉，歪過頭看向常白隱：“看來你情敵還挺多啊？嫂子挺受歡迎的，以後估計有的你醋吃了。”
常白隱嘴角上揚，語氣裏隱隱有些倨傲：“她本來就是被所有人寵著的。”
陸冬看著他沒吭聲，又聽到這人漫不經心的下一句。
“我的意思是，所有人裏包括我。”
他希望她永遠被所有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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