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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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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謝太太。◎

被司機送回家之後, 溫汀神思還停留在明天就要去領結婚證的震驚中,久久不能釋懷。

雖然說二人是協議婚約, 但是因為涉及到公司的資金問題, 溫汀還是打算把全部實情都告訴父母。

到家後,溫汀衣服都沒換,就把父母都叫去了書房,把自己和謝景恒所簽合同的內容一五一十的都覆述了一遍, 並特意強調, 合約期只有兩年, 兩年後, 她就可以恢覆自由身。

她盡量說得隨意, 怕父母為此感到內疚。

溫汀講完,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的父母。

“爸媽, 你們覺得呢,是不是還不錯?又能解決我們家現在的難題, 我又能繼續做我喜歡的旗袍設計, 很劃算啊, 對不對?”

溫汀臉上掛滿笑容, 可是這笑容在溫至信看來,比哭泣還讓自己難受。

他痛恨自己的無能, 痛恨自己要女兒一而再的走上商業聯姻這條路,連選擇自己結婚對象的權利都沒有。

溫至信從楠木椅子上站了起來,握溫汀的時候,手有些顫抖,“星星, 我的乖女兒, 你應該跟我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的, 太委屈你了。”

旁邊的孟月素也附和道,“是啊是啊。”

溫汀張開雙臂,攬住了父母的肩膀。

“爸媽,小的時候,一直都是你們在保護我,現在,我覺得我可以來保護你們了。”

“放心,不就是兩年嗎,過得很快的,對不對?”

溫汀其實在簽

麗嘉

協議那一刻真的覺得沒什麽,可是母親哽咽的聲調把她的眼淚也勾了出來。

她用力眨了眨眼,“爸,媽,你們就等著,享女兒的清福吧。”

這一晚上,溫汀睡得很淺,亂七八糟的夢境一起鉆入大腦,醒來兩三次後,她索性不睡了,起來打開電腦,給candela工作室回覆了郵件,又拿出自己的設計本,準備畫線稿。

溫汀上一個作品,是一件中式敬酒服。

謝景恒協議裏面寫了,他們就是領個證,也不會公開宣揚,更不會舉辦婚禮。

溫汀覺得這也特別好,正合她意。

只是,她為自己設計的這款敬酒服可能這輩子都穿不上了。

這件敬酒服的線稿已經基本成型,溫汀很大膽的采用了中西方結合的方式,盤扣更是做成了獨一無二的星星圖案。

翻看著這些線稿,溫汀的思緒飄去好遠。

領完證,等公司恢覆正軌,她也就可以放心地去經營自己的旗袍工作室了,她要盡快開業,多多接單,用事業的快樂來麻痹自己情感上的缺失。

畫完一個新中式的線稿,溫汀揉了揉發酸的脖子,準備起身給自己倒一杯咖啡。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

今天是2021年的9月22日,手機上面日歷顯示,宜嫁娶。

看到這三個字,溫汀苦笑一聲。

她從來不信這些,但是今天,她寧願相信一次,至少討個頭彩。

溫汀給自己灌了一杯黑咖啡,苦澀的味覺讓整個沈睡的身體瞬間蘇醒,然後開始洗澡,化妝,換衣服。

一晚上沒睡得結果,就是眼睫下面有一層淡淡的青色,溫汀暗叫不好,手裏的粉撲又特意多拍了幾下,直到看不出來任何的痕跡才罷休。

溫汀雖然沒結過婚,但是沒吃過豬肉,倒也見過豬跑,知道領證之前是需要拍證件照的,所以特意把頭發理順,溫柔的鋪在肩頭,又準備了一件白色長袖襯衫。

待溫汀收拾停當下樓吃早餐,看到爸媽已經坐在坐在餐廳等她了。

溫汀把放白襯衫的手袋放到旁邊椅子上,跟父母打招呼,“爸媽早啊,爸今天還沒去公司嗎?”

溫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湯匙攪了攪碗裏的粥,“爸,今天上午謝景恒的財務會跟咱們這邊對接,你讓手下人跟進一下。”

溫至信點頭,“嗯,昨天晚上,謝家已經聯系我了。”

這麽快的嗎?溫汀心想,不知道是工作人員,還是謝景恒親自聯系。

簡單的早餐結束,李啟強的車子也已經等在門外了。

溫汀又檢查了一遍手袋裏的各種證件,確保沒有落下什麽,準備往外走。

孟月素看著女兒的背影,張了張嘴,準備說什麽,又沒能說出口。

溫汀走到別墅大門前,李啟強道了早安,並為溫汀開了車門。

溫汀點頭示意,習慣性地上了汽車的右側後座。

左側後座上正襟危坐的男人,讓溫汀差點驚呼出聲。

他竟然親自來接她了。

“你...你怎麽來了?怎麽不進去?”

謝景恒唇角彎了彎,“下次吧,我來正式拜訪岳父岳母。”

他一句岳父岳母,竟叫溫汀羞紅了臉。

謝景恒今天還是一身黑色西裝,哪怕外面是30多度的高溫桑拿天,也難怪,他們這種老總都是由一個冷氣十足的地方進入到另一個冷氣十足的場合,根本不會在室外逗留。

汽車內的空調估計開到了20度,溫汀只穿了無袖連衣裙,坐了五分鐘後,她下意識地抱了抱胳膊。

細微的動作被謝景恒捕捉到,他脫下了西裝外套,露出了裏面的法式溫莎領覆古白襯衫,襯衫的口子系到最上面一顆,堪堪卡在凸起的喉結處。

謝景恒非常熟練地把西裝外套披在溫汀肩上,開口囑咐李啟強,“把溫度調到26度。”

幾秒鐘後,車子內的溫度慢慢起了變化。

謝景恒從身後取出來一個透明文件袋,打開一一放在溫汀面前。

“溫汀,這裏是我的一些基礎資料,既然我們選擇結合在一起,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我們馬上也會成為合法的夫妻,出於對我們關系的尊重,我覺得有必要把這些信息都告訴你。”

“這裏面有我從小到大的履歷表,近年來的體檢報告,我的存款和房產信息等等,你可以帶走,回去慢慢看。”

“我這個人呢,身心還算健康,不抽煙,偶爾喝一點酒,沒有其他不良嗜好。”

溫汀打開隨手翻了翻,履歷表居然是從小學開始填起的,更驚奇的是他們的小學,初中和高中,居然都是同一所,只是因為兩人相差三歲,很神奇的錯開,溫汀上學期間對謝景恒一點印象都沒有。

“好,謝謝。可是,我沒有準備。”

謝景恒嘴角彎了彎,“你是女孩子,你不用準備的。”

李啟強的車速一如既往的穩,二十分鐘後,他們到達了海辰區民政局。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什麽有特殊含義的日子,所以民政局領證的人並沒有很多,加上他們來得也還算早。

婚姻登記處的大廳裏,三三兩兩的坐著幾對男女,他們大都緊緊依偎在一起說說笑笑,臉上帶著即將邁入幸福婚姻生活的喜悅。

可是再看謝景恒和溫汀這邊,兩個人挨著坐在大廳的藍色塑料椅子上,腰背挺直,神情平靜,像是參加什麽學術型的講座。

大約等了十分鐘,廣播裏叫了他們的號碼。

二人來到窗口,按照工作人員的提示,開始填寫婚姻登記表。

這還是溫汀第一次寫謝景恒的名字,除了姓名,還有證件號碼,家庭住址等信息,溫汀認真看著戶口本,一筆一劃的,生怕自己寫錯,反倒是坐在她對面的謝景恒,提筆利落,刷刷幾下就完成了。

溫汀內心:這人居然還提前做了功課。

登記表填好後,他們被安排到二樓的攝影處拍照。

往樓梯處走的時候,溫汀註意到,他們剛才坐過得位置上,一個大概三十歲左右的西裝男拿著一個棕色的禮盒走到了謝景恒面前。

“老板,這是你要的東西。”

謝景恒接過盒子,帶著溫汀來到二樓拍攝間。

拍照的地方很大,還體貼地準備了換衣服的地方。

謝景恒打開禮盒,把其中女士那件遞給溫汀,“昨天連夜讓人定做的,不知道你喜歡喜歡,我是聽別人說,拍結婚證照片的時候,穿這個比較好看。”

男人說話的口氣出乎其外的柔軟,像一個拿著作業急於得到老師表揚的學生。

溫汀打開衣服,才發現,居然也是一件女士的白襯衫,只是領口處手工繡著一個小小的紅色喜字,給整件衣服平添了一些喜氣。

衣服下面,還有一個新娘頭紗。

溫汀內心感嘆謝景恒的細心。

拍照,打證,一切程序都很順利。

當兩個一模一樣的紅本本拿在手裏的時候,溫汀心裏還是覺得不真實,自己好像踩在雲朵上一樣,是飄的。

從民政局出來,上了車,謝景恒突然說,要借溫汀那本結婚證,拍個照片。

溫汀動作頓了一下,不確定地問,“你要——發朋友圈嗎?”

“不是,你別誤會,我只是發給爺爺看看,他老人家肯定會特別高興的。”

溫汀臉頰驀地發熱,心想自己真是小人之心,誤會人家了。

由於兩人簽的協議裏並沒有提到婚後要住在哪裏的問題,溫汀當然也沒有多問。

她的打算是,自己本來也是要搬出來的,工作室也裝修好了,她可以直接住在工作室。

“那個,謝景恒?”這還是溫汀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男人偏頭,認真地看著她,應道,“你說。”

“我的旗袍工作室已經裝修好了,今天就會搬過去,你以後,可以去那裏找我。”

“好的,謝太太。”

謝——太——太?

溫汀白皙的臉頰登時浮現了兩團不正常的紅暈。

“那個...那個...送我去工作室吧。”

溫汀催促李啟強啟動車子,盼著引擎發動的聲音能將自己的心跳聲遮蓋一下,但是卻徒勞無功。

溫汀的工作室雖然在鬧市區,但是周圍綠化不錯,頗有鬧中取靜的意味。

看著目的地快到了,溫汀提前抓好自己的東西,做好了下車的準備。

車子將將停穩,溫汀手就著急去開車門,沒想到卻被一只溫暖的大手阻止了。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溫汀有些心猿意馬,她不安地動了動,謝景恒隨即抽回了手,“溫汀,等一下。”

謝景恒讓助理剛才送過來的東西,他還沒有全部交給她。

“這是一對鉆戒,我提前準備的,爺爺可能會叫我們回老宅吃飯,你去的時候記得戴上,平時可以不用戴。”

“老李,拿一下後備箱的東西。”

李啟強聞言下車,竟抱過來一大束玫瑰花。

謝景恒把花束遞給溫汀,“不管我們是因為什麽在一起,我希望你的新婚之日也和別人一樣。”

“別人有的,我家...你也要有。”

溫汀抱著玫瑰花,木訥地說了聲,“謝謝。”

通過今天謝景恒的種種表現,她真的有點看不懂他了,兩個人本來就是各取所需的結合,沒有任何感情基礎,有必要搞這些嗎?

終於把人送走,溫汀一個人坐在工作室的沙發上長舒了一口氣。

她頭上還戴著新娘頭紗,懷裏抱著紅玫瑰,手上戴著足足五克拉的鉆戒,妥妥的新婚女子的形象。

發了一會兒呆,溫汀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自言自語地說,“哎呀,胡思亂想什麽呢,還是幹活吧。”

溫汀雇了搬家公司,把自己的行李,和家裏的一些旗袍布料一起拉到了工作室。

忙了一整天,不知不覺中,夕陽西斜,太陽躲在玫瑰色的雲團後面,光芒從雲縫間滲了出來,落在了溫汀的工作臺上。

正猶豫著晚上要不要叫喬栩過來為自己的“新家”暖房的時候,溫汀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謝景恒。

這號碼還是早晨的時候,溫汀剛剛存的。

溫汀猶豫幾秒,還是覺得不知該如何稱呼他,在鈴聲即將掛斷的時候接了起來,只說了聲,“餵?”

對面的環境聽上去有些嘈雜,男人的聲音裏有股說不出來的活力。

“溫汀,爺爺叫我們晚上回老宅吃飯,我本來以為會過幾天的,沒想到竟然就是今晚。”

“還有一件事,我忘了提前告訴你。”

溫汀忽然覺得頭皮發麻,有種不祥的預感,難道他爺爺很難搞嗎?

“什麽?”

“爺爺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晚上去吃飯的人,都必須留宿一晚。”

......留宿。

那是要怎麽宿呀,一人一間房還是......

這個愚蠢的問題,溫汀沒問。

溫汀內心雖然很不情願,但是礙於已經簽了協議,又不好食言。

協議上規定,兩個人在外人面前要扮演夫妻身份,但是私下裏,如果有一方不願意,對方不能強迫履行夫妻義務。

溫汀也是看中了協議裏的這一點,才沒有了顧慮。

“那我要先準備準備,你等一下來接我吧。”

謝景恒的來電,讓溫汀的心情一下子down到谷底。

她慢慢悠悠地往二樓走,滿腦子都是謝景恒剛才那句留宿。

磨蹭了一陣兒,洗了澡,溫汀打開衣櫃看著自己的衣服,決定還是穿旗袍。

畢竟旗袍既正式,又不失莊重典雅,老人見了肯定喜歡。

溫汀最後選了一條粉色波浪領提花旗袍,中長款的,開叉也恰到好處,粉色上身,更襯得溫汀皮膚白如凝脂,與淺粉色相得益彰。

溫汀剛把衣服換好,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嗡嗡地震了兩聲。

謝景恒:【我在你工作室樓下。】

為了搭配這件衣服,溫汀翻箱底才找到一個同色系的小巧覆古包,拎著匆匆下了樓。

溫汀的工作室處在一個滿是商鋪的步行街,正是晚高峰,上班族們社畜了一天,都選擇來這裏逛上一逛,街面上人流如織,銀黑色邁巴赫靜靜地停在人群中,有一絲格格不入。

不少路過的青年男女對著這輛豪車指指點點,嘴裏不時發出感嘆之詞。

溫汀正欲打開後門,不料副駕駛側的玻璃突然降了下來,露出謝景恒坐在駕駛位的身影,“坐前面吧,我給老李放假了。”

今天居然是謝景恒開車。

溫汀開門上車,因為下樓太急,臉頰微紅,和身上的旗袍一個顏色。

謝景恒早就看到了她的裝扮。

印象中,除了那次在米蘭,這還是她第二次穿旗袍。

看來她是為了回爺爺家吃飯特意打扮過的,這身裝扮真的符合一個世家大小姐的身份。

見謝景恒遲遲沒有啟動車子,溫汀不由得偏頭看他,眼神詢問。

謝景恒身子往右邊靠了靠,又覺得不妥,才又回來一點距離,指了指旁邊的安全帶。

溫汀忽地反應過來,趕緊拉了安全帶系上。

他剛才...是打算幫自己系嗎?

可是他最後又沒那麽做。

車子啟動,謝景恒到前面路口倒轉方向盤來了個大轉彎,溫汀註意到了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白金戒指在修長白皙的手指上散發著淡淡地光。

下一秒,溫汀把自己的雙手藏在了手包下面,那顆5克拉的鉆戒,也靜靜地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謝家的老宅是城中央最早的那批別墅區,大概是三十年前建的,沒有現在的別墅面積寬大,每戶小院裏都有一個小小的噴泉,倒是也別有一番雅致。

下車的時候,謝景恒特意到後備箱拿出來兩箱禮品,溫汀才後知後覺,第一次登門,自己實在是欠考慮了。

門口有阿姨等候多時,接過謝景恒手裏的禮盒,領著他們往裏走。

穿過一段花園小路,就到了正廳,整個正廳的裝修都是中式山水風格,全部家具都是原木顏色,中央擺放著八仙桌和太師椅。

頭發花白,戴著銀絲眼鏡的老人坐在東側的太師椅上,溫汀猜測,他應該即使謝景恒的爺爺——謝仲庭。

八仙桌下手處,左右兩側各放了一對黃花梨的椅子,一側坐著謝景恒的父母,另一側,並沒有坐人,應該是為他們準備的。

謝景恒的父親謝勳,溫汀還是第一次見,他的年齡跟自己父親相仿,但是整個人看上去更年輕一些,黑發背頭,梳的一絲不茍,臉上沒什麽表情一直在低頭看手機,只是在溫汀進來的那一刻,才稍微擡了擡頭。

見溫汀進來,眾人起身,微笑著看著她。

謝景恒向溫汀一一作了介紹。

溫汀乖巧地一一叫人,謝景恒的母親白冬景語氣溫柔,親親熱熱的叫她,“汀汀啊,快坐下,這裏就是自己家,千萬別拘著啊。”

溫汀和謝景恒在正廳右手側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謝仲庭正襟危坐在太師椅上,右手把玩著一串沈香手串,看起來應該是珍愛之物,一直不離手。

“小張啊,把我準備的東西拿過來一下。”

被稱作小張的人,是老宅的阿姨,她從裏間拿出來一件紫檀木的盒子,放到了八仙桌上。

謝仲庭當下手串,打開了盒子,從裏面取出一對兒翡翠鐲子來。

溫汀對這些翡翠的種類沒有研究,但是這對鐲子看上去通透異常,一點雜質都沒有。

“來,丫頭,這對鐲子就當是我給你的見面禮了,快收下。”

謝仲庭音調中厚十足,讓人聽上去不容置疑。

溫汀忙起身,走到八仙桌前,“爺爺,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謝仲庭不聽她解釋,把盒子塞進溫汀懷裏,“這是我老伴兒的傳家寶,本來就是要留給我的孫媳婦的。”

不知道為什麽,謝仲庭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尾無意間掃到坐在另一側的白冬景。

溫汀內心也狐疑,這傳家寶不應該是先給兒媳婦嗎?

這個想法只一秒就立即消失了,因為老爺子又拿出了一樣東西。

紫檀盒子裏,除了翡翠鐲子,竟然還有一個略小的盒子,裏面碼著整整齊齊的全是金條。

溫汀一下子就慌了,忙向謝景恒投去求助的目光。

謝景恒微笑著點頭,語氣很隨意,“爺爺給你的,就收著吧。”

溫汀怎麽敢要呢,這些可不在合同裏,這些禮物的價值,恐怕要頂上一座別墅了。

白冬景也過來勸說,“汀汀啊,拿著吧,來,張姐,給汀汀拿到房間去。”

這一場考驗算是暫時結束了。

張姐替溫汀把東西放好,回來後跟謝仲庭說,“老先生,飯菜都準備好了,可以開飯了。”

經過觀察,溫汀發現謝仲庭應該很嚴厲,謝勳夫妻好像很怕他,席間只是默默吃飯,不曾有任何交談,倒是謝景恒,時不時跟爺爺談上幾句。

對於他們忽然領證,都不提前跟家裏打招呼,也不舉辦婚禮的行為,老爺子很生氣。

謝景恒給爺爺添酒,解釋道,“是這樣的爺爺,汀汀最近有點忙,還要出國一趟,婚禮以後有機會我們會補上的,您放心吧。”

這樣的解釋,才算是在老爺子這裏過了關,謝仲庭拿起公筷給溫汀夾菜,“丫頭啊,就這麽領了證,太便宜阿恒這個臭小子了,以後讓他補。”

溫汀被爺孫倆之間的氣氛感染到,笑得眉眼彎彎,“我知道了,爺爺。”

吃到差不多的時候,謝勳忽然站了起來,“爸,我吃好了,你們慢吃。”

謝仲庭嗯了一聲,繼續跟溫汀聊天。

“阿恒,跟我過來一下。”

謝勳把謝景恒叫走了。

經過一晚上的相處,溫汀大概猜到,他們之間簽協議的事,謝家人應該是不知道的,老爺子已經不理公司事,所以對於資金的事情應該也不曉得,但是謝勳,大概應該已經知道了謝景恒動用了企業的資金,所以一整個晚上臉上都難掩怒氣。

看著謝景恒出去的背影,溫汀心裏忽然有點不是滋味,不知道謝景恒將要面臨怎樣的狂風暴雨。

穿過餐廳外面的走廊,隔壁是個雜物間,謝勳先走了進去,謝景恒緊隨其後。

謝景恒大概能猜到,父親要與自己談些什麽。

父子倆誰都沒坐,就這樣站在窗前。

謝勳雖年過五十,但身姿依舊挺拔,雖然沒有兒子那麽高,但是氣場十足。

“阿恒,你沒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解釋的嗎?”

謝景恒雙腳分開,慵懶地站著,雙手背在身後,並沒有立即回答。

謝勳繼續追問,“前幾年,你媽張羅著給你介紹世家千金,你統統拒絕,說要自己做主,好,我們答應你,但是,你也不能因為結婚,就花掉一個億的資金吧?這是誰家的閨女,皇帝家的公主嗎?再說了,溫家已經......”

註意到謝景恒細微的動作,謝勳沒有再把這句話繼續下去。

“我雖然把集團交給你打理,但是,我還沒退休呢,你事先能不能跟我商量商量?”

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浮上謝景恒的嘴角,果然,父親介意的並不是他突然結婚的事,而是公司賬戶上不翼而飛的錢財。

謝勳雖然生氣,但是心裏也明白,自己這個二兒子跟自己最像,寡言少語,心裏主意大的很,就算是提前商量,最後自己也只能依他。

這次談話的目的自己也就是圖個心理安慰,謝景恒也根本不會真的解釋什麽。

“就這一次,沒有下次了。”謝景恒冷不丁扔下這句話,轉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就聽見院子門口好像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謝勳應該是走了。

飯畢,老爺子又拉著溫汀來到書房。

書房在正廳的隔壁間,古色古香的家具,山水悠然的字畫,案幾上精致的茶具,瓷器和古玩,墻櫃上碼的整整齊齊的書,讓人禁不住駐足流連。

謝仲庭已經取了象棋放到了桌子上。

“爺爺,我真的不會下象棋,我沒有跟您謙虛。”

謝仲庭不聽她的,繼續擺著棋子,“那你會下什麽棋,咱們就下什麽棋?”

溫汀怯懦地開口,“五...五子棋。”

“好,那就下五子棋,來,你用白字的,我來紅字的。”

謝景恒進來的時候,看著爺孫倆激戰正酣,心想爺爺這次終於遇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只是他站在溫汀身後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這棋是怎麽走的。

“汀汀,馬走日,象走田,你走的好像不對吧?”謝景恒小聲提醒。

溫汀沒理他,又下了一個炮放到最邊上,自己的白棋陣營已經四顆全部連成線,她激動地拍手,“哈哈,爺爺,我贏啦。”

謝景恒這才看明白,鬧了半天是五子棋啊!

老爺子不服氣,把棋盤重新打亂,“我沒看到嘛,再來再來。”

墻上的壁掛鐘敲了九下,張姐過來提醒,老爺子該休息了。

謝仲庭還意猶未盡的不想走。

他慢慢地站起來,叮囑謝景恒,“今晚就在這兒休息,明天陪我吃早餐,問問丫頭喜歡吃什麽讓廚房準備。”

這句話是跟張姐說的。

老爺子去休息後,張姐又過來問了溫汀的口味,還領著她來到了二樓房間。

“溫小姐,這裏就是阿恒的房間了,您看看有什麽短缺的,盡管跟我開口,不用客氣。”

溫汀笑著搖頭,“張姐,您也辛苦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張姐離開後,房間裏就剩下溫汀一個人。

二樓的客房有很多,這間應該是謝景恒經常過來住的,比別的房間都大一點。窗戶下面,正對著一個小花園,大片的秋海棠開的郁郁蔥蔥。

溫汀站在窗臺邊上,心情覆雜,身後的雙人床,看上去是那麽的紮眼。

整個房間的裝修風格全部都是黑白灰,估計是謝景恒的喜好,床上的四件套都是淺灰色,床周圍鋪了同色系的地毯。

溫汀內心想,我倒是可以睡沙發,可是,這寬敞的臥室裏,只有一個懶人沙發,根本沒法睡。

溫汀正出神的時候,聽見了謝景恒的腳步聲。

溫汀閉了閉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來吧。

作者有話說:

謝景恒:感謝作者大大,領證第一天就讓我跟老婆同室而眠。

入v啦!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這章評論都有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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