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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大仇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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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賀喜的女客逐漸散去了,以半個主子自居替玉珂招待客人的陳素心回到西偏院。

她平靜地坐在梳妝臺前,墨竹和青竹圍繞著她為她卸妝。陳素心面如止水,心卻在沸騰,她的心跳很快,望著鏡中自己那秀麗的眉眼,陳素心嫵媚地笑了。她耐心地等待著那個激動人心的時刻的到來。

這段時間,經過綠竹鍥而不舍的煽風點火,林阿珠原本就忿忿不平的心被妒忌徹底扭曲,已經瀕臨瘋狂的邊緣。

今日綠竹借口給陳大**買胭脂,取了腰牌又出去了一趟。買完胭脂.她沒有回將軍府,按照陳素心的安排,她直接就去了林阿珠家隔壁孫管事出面租來的房子。換了裝束之後,提著禮物裝作看望林阿珠,又過去給林阿珠加了一把火。自從和林阿珠接觸,她就一直假裝自己也在將軍府裏做粗使丫頭,被孟蘋欺負了很多次,非常怨恨孟蘋。她一幅很為林阿珠不平的模樣。將軍府孟蘋有了什麽事情,她就特意來向林阿珠報信,以顯示自己對林阿珠的友情。

林阿珠頭腦簡單,又被妒忌沖昏了頭腦,綠竹說什麽都相信,並且轉化為對孟蘋的切骨妒恨。

綠竹一見她,就笑嘻嘻告訴她將軍府的新鮮事:“世子因為戰功赫赫,品佚連升兩級,已經是從三品懷遠將軍了;孟姨娘深受將軍寵愛,不但現管著將軍府的家務,還要在今晚的慶賀宴會上出面招待官眷呢。以她的心機,將來扶正指日可待……”

林阿珠被嫉妒燒紅了眼。她一直認為自己是世子奶娘的女兒,按照親疏遠近,自己也應該被世子收房的,都是孟蘋那**卑鄙無恥,迷惑了世子,讓世子把她一家人都趕了出來。

綠竹這樣一說,她又妒又恨,咬牙切齒,渾身顫抖。

綠竹見狀,長籲短嘆一番之後,按照大**的吩咐,假作詭秘地說道:“我聽說孟姨娘懷孕了呢。她可真有福氣,將來若是生了一位公子,可就是世子的長子了,依孟姨娘的手段,將來怕是要繼承侯爵爵位的……”

林阿珠聞言,最後一根理智之弦斷掉了。她冷笑了一聲道:“我林阿珠,是絕對不會讓那姓孟的**好過的!”

綠竹故意用不屑的眼神看著她:“嗤.你能有什麽辦法?你連將軍府都進不了!”

林阿珠一時激動,馬上信心滿滿開口道:“我表哥先前被我爹安排在了將軍府的門房做事。我可以借口找他混進去。”

綠竹笑嘻嘻地拿出自己新買的胭脂同林阿珠研究。中間狀似無意道:“聽說孟姨娘今晚要在東偏院宴請女客。東偏院到外院走近路的話,晚上也太黑了一點,燈籠都不亮……”這都是大**教她說的。她照著大**的吩咐說了出來,看來效果還不錯,林阿珠已經面目猙獰在那裏咬牙切齒了。綠竹低頭笑了。姓孟的賤女人當了她們的路,她必須被挪開給她們騰出道路。等她流了產,容顏衰退,看將軍還會寵她。

東偏院的晚宴在進行著。陳素心看著孟蘋含笑的臉端莊的儀態,心裏有種隱秘的快感。她已經接到了孫管事的信報,天剛黑,林阿珠就穿了府裏侍女的服飾,通過她那個表哥混了進來。孟蘋很可能已經懷孕了,陳素心相信林阿珠一定會找到下手機會的。即使孟蘋沒有懷孕,林阿珠瘋狂之下出手,孟蘋不死也要受傷。

陳素心覺得自己沒有錯。女人要想在爭奪好男人的戰爭中取得勝利,當然得不擇手段。孟蘋如果不是這樣的人,能從侯府那麽多丫鬟中脫穎而出麽?事實是勝利者書寫的。她只要除去了孟蘋,憑她的美貌、智慧、家世和手腕,何愁玉珂表弟不對她傾心?到那個時候,孟蘋又算得了什麽?

守在東偏院門口等待孫管事消息的綠竹,沒有等到孫管事,等到了一群如狼似虎的暗衛。

陳素心在墨竹和青竹的侍候下,剛躺到了床上,就聽到了房門被撞開的聲音。她還沒來得及坐起來,就被幾個沖進來的黑衣暗衛揪了起來。

白菜把熬好的藥端了過來,玉珂餵著孟蘋把藥給喝完了。藥很苦.可是孟蘋強忍著苦澀,一句撒嬌抱怨都沒有。雖然下面已經不流血了,可是她的肚子還在隱隱作痛。若是以前的她,一定會向玉珂撒嬌哭泣的,可是如今的她只是用手抓著床鋪,竭力忍耐著。

孟蘋喝完藥之後,因藥中含有安神成分,她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逐漸進入昏睡狀態。玉珂讓青椒守著孟蘋,自己起身來到外間。

玉珂雖然另外給柳蔭安排了房間休息,可是柳蔭一直沒有去,他一個人呆在外間,放松地坐在羅漢床上,專心致志擺弄著他那個醫箱。他的這個醫箱一向不離身,即使到了戰場上也帶著,只是從來不肯出手救人,也沒人敢開口讓他救人。

玉珂走到羅漢床前,彎下腰行禮,沈聲道:“柳蔭,多謝你救了我的女人。”雖然孟蘋一直堅持著沒有喊疼,一直保持著清醒,可是玉珂知道,今日若是沒有柳蔭,孟蘋的大出血不會止住,他有可能失去他的女人和還沒來的出世的孩子。

柳蔭一直沒有擡頭。待玉珂離去,他望著玉珂挺直的背脊,桃花眼微微瞇起。他能夠感受到玉珂身上散發出的凜冽的殺氣。他低下頭,繼續擺弄著他的醫箱。對於柳蔭來說,軍人是職業,而學醫是愛好。他分得很清楚。

玉珂大踏步向外書房走去。

他的外書房的主院裏有一個專門負責刑譏的地下室,由刮風負責,剛剛建成不久,還沒有人去體驗過。林阿珠一家、林阿珠的表哥、徐婆子、綠竹、青竹、墨竹、孫管事和陳素心成了第一批試驗者。

他身上穿著孟蘋親手給他縫制的白綾夏袍,只在領口、袍角和袖口用銀色絲線繡了連綿不斷的如意雲紋,隨著他的腳步,衣袖和衣擺在晨風中颯颯作響。

淩晨時的將軍府一片靜寂,夜間的喧鬧已經煙消雲散。地上被人掃得於於凈凈,戲臺子也拆了,草地平平整整的,似乎從來不曾存在過昨夜的繁華熱鬧。

如何處置這些人,玉珂心裏早已有了計劃。陳素心等人既然敢動他的女人,那就要做好付出相應代價的心理準備。他要把他們通通抹去,就像他們從來不曾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玉珂緩步走下了刑訊室的石梯。天晴和下雨緊跟在他身後。

被吊在墻上的陳素心聽到橐橐的靴子聲,一下子從暈迷中醒了過來,她拼命掙紮著,晃動著身上的鐵鏈鈴鈴直響。她看到了一身白衣緩步走下的玉珂。已經被熱油燙爛的喉嚨竭力發出嘶啞的聲音:“玉珂……表弟……救救我……”玉簫是個魔鬼……可惜,她再也發不出聲音了,只能淚流滿面看著玉珂。

玉珂面無表情看著她,又掃了一眼刑訊室裏掛著的那些活屍,一言不發。 一身黑色勁裝的玉簫原本背著雙手站在刑訊室裏,見到玉珂進來,立刻躬身給玉珂行了個禮:“見過將軍。”他臉色蒼白,下巴尖削,細長的眸子被長睫毛遮著,一臉淡漠的沈靜。

唯一醒著的陳素心看著他那細長的手指,心裏依舊陣陣發悸。

玉簫開始給玉珂回報。

玉珂一言不發聽完,這才道:“全部燙啞。男的送到北疆礦上做苦工,女的送到礦上做礦妓。”

玉簫躬身行禮:“是。”

玉珂掃過血肉模糊的陳素心綠竹林阿珠等人道:“把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全部抹去。”

“在府裏進行大清洗。”玉珂轉身離去。

走了兩個臺階之後,玉珂沒有轉身,開口道:“這一切,不能讓夫人知道。”

“是。”玉簫、天晴和下雨齊聲道。在他們這些親信面前,將軍一直都讓稱孟姨娘為夫人。

看著玉珂冷酷地離開,陳素心淚如雨下,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玉珂,讓我死了吧,要我去做礦妓,我寧願現在就死去……

玉珂回到客院,先洗了洗手,這才進了孟蘋臨時的病房。

孟蘋還在睡,即使是在夢中,她的眉頭也在皺著。臉上依舊蒼白,嘴唇發於。

玉珂端著一碗溫開水,用銀匙舀了一點餵進了孟蘋的嘴角。

他正在餵水的時候,剛洗過臉神清氣爽的柳蔭走了進來:“已經脫離危險了。”

玉珂“嗯”了一聲。他一向防備著柳蔭,可是經此一事,他對柳蔭已經有了肝膽相照的感覺。柳蔭是南安王的親信,而他會是南安王的女婿。因為孟蘋,他們是站在同一陣線的盟友了。

孟蘋再次醒了過來。她不知道將軍府裏面發生的事情。面對玉珂.她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覺得很有可能是陳素心做的。”

玉珂望著她微笑:“嗯,我會處理的。你放心吧。”

孟蘋蹙眉看他:“萬一真是陳素心呢?你真的會給我報仇?”

玉珂握住她的手:“蘋果,我,永遠站在你這邊。你討厭誰,我讓她不再出現;你殺人,我給你處理屍體。”

孟蘋看了他一眼,這才想起玉珂說的話好像情話,心裏甜滋滋的,望著玉珂笑了:“說話算話?”

玉珂模仿他倆小時候,伸出尾指勾住孟蘋的尾指,晃了晃:“說話算數!”

等孟蘋徹底痊愈,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七月份暑熱猶在。聖旨下來,令玉珂和柳蔭進京面聖。

玉珂一直找借口推脫著,直到柳蔭確定孟蘋可以上路,他才帶著孟蘋,和柳蔭一起帶了護衛進京面聖。他早已從父親那裏得到了消息,因為田丞相和南安王相鬥,他和柳蔭的職位怕有變化。

因為上次的陳素心事件,他已經決定自己到哪裏都要把孟蘋帶上,因此雖然孟蘋已有了將近六個月的身孕,他還是命人準備了特制的馬車,帶了孟蘋進京。好在姚小萌雖然因故回了南疆,可是有柳蔭一起,玉珂倒也不擔心孟蘋的身體。

此時金京清遠侯府,玉成秀正在外書房會客室裏見禮部尚書牛書宇,商談聯姻之事。

牛書宇得知玉珂身邊有一個頗受寵愛的小妾之,也表示了理解,只不過鄭重提出聯姻的前提:玉珂的長子一定得由牛婉玲生,而且將來侯府爵位一定得傳給牛婉玲所出的兒子。

玉成秀滿口答應,借機也提出了自己這邊的條件。

於是牛家老狐貍和玉家壯年狐貍又開始了聯姻條款細節的制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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