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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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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一同失蹤不見的還有崔顏。

那日晚,柳十令與段意英曹雪冉三人待在住處附近觀察情況,看看是否有人趁夜摸過來搞事情。

而魏驛藺與崔顏白頌三人則是去了新祠堂。

那些沽源村人舉著火把,踢開門找人的時候。段意英三人因為站在屋外隱蔽處並沒有被發現。

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猜出來肯定發生什麽事了。於是段意英帶著二人打算前往祠堂,將這件事告訴其餘人。

只是還沒走過去,就遇到了齊國軍,他們被困在一處,往前走不行,往後退又沒辦法退,只能待在原地。

新祠堂的魏驛藺三人遇上了同樣的事情,那些沽源村人和齊國軍兵分幾路,人數眾多。崔顏在混亂中和另外兩人走散,直到第二日都沒有回來。

齊國軍打著大義的名號,單方面撕毀了當初與蒼國大雍定下的盟約。

他們倒是極會表現,一路走過來,一開始時見到男子便殺,見到女子便正義凜然地說自己是專門過來救她們脫離苦海的。

那些女子中有一些是早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看著身邊的屍體和點燃的房子後整個人失了魂一般直接暈了過去。只有少數一部分人神色激動熱淚盈眶。

前面的時候做足了嫉惡如仇的模樣,什麽也不問,一刀一個沽源村的男子。到了後面,該得的人心已經得了,齊國軍便只將人扣押起來,不再殺人。

只是這些齊國軍好似還有別的目標,每找到一個人,都會細細打量他們的面容,好像在找什麽人。

而且按照他們此回進入沽源的借口,理當是不會向女子動手的。

可阮覓從祠堂中走出去的時候,齊國軍猛地發現了獵物一般,蜂擁而上。

似乎他們的某個任務,就是襲殺阮覓。

或者更精確一點說,這些齊國軍有個任務,那便是出去大雍人。

因為除阮覓外,大雍的其餘九個人都遭到了攻擊,蒼國人卻一點兒事都沒有。

這其中要是說沒有貓膩,傻子都不會信。

殷如意回鱗京向順元帝稟告沽源村中被囚.禁的女子一事,順元帝竟然什麽都沒有問,連猶豫都不曾,直接允了。

似乎,早就在等這一刻。

連阮覓準備的後手都沒有用出來。

最後,在順元帝指名一同前去的大臣的陪同下,殷如意拿著兵符在沽源外大雍駐軍處調了兵,連忙趕回沽源村。

沽源位於三國軍隊駐紮地的中心,從那兒調兵最為方便。

那支齊國軍也是從駐紮地過來的,清晨時兩方軍隊對上面。

大雍這邊專門派遣過來的官員嘴皮子利索,指著齊國軍的將領痛罵了數個時辰,唾沫橫飛。

“你們這難道是想挑起三國事端?莫要同老夫說什麽匡扶正義,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瞧瞧,我們大雍的人早就在沽源探查此事了!如今你們闖進來攪局,難道是同那些賊人是一夥的?”

“要是你真的匡扶正義就算了。可你們看看,你們這做的叫什麽事?燒殺搶掠,殘害忠良!”官員一邊說一邊指著魏驛藺等人道,“他們可都是我大雍未來的頂梁柱啊!平日裏陛下都好好護著,連責罰都不曾有。怎的一遇上你們齊國人,就要被打被殺?”

“我們郡主在國內受人愛戴,百姓盡知其名。陛下也將郡主視為至親血肉,雖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如今卻因為你們齊國人生死不知!”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你們,難道是想與我大雍開戰不成?”

這個大臣幾句話就將阮覓的地位擡得極高。為了將這件事鬧大,他還用郡主來稱呼阮覓。用著悲痛欲絕的神情,想給齊國扣上謀害皇親國戚的帽子。

就像是事前演練過無數遍一般。

齊國人自然不願意承認這個罪名,兩邊便開始扯皮。

白頌站在一旁,譏諷地看著他們。

娟秀的眸子裏陰鷙狠戾。

除他之外,其餘人,沒有一個人臉上是有笑的。

魏驛藺靠在門邊,低垂著眸子。耳邊是那些誇張的說辭與極力撇清幹系的推脫話語。

他再一次看到了這人世間的醜惡,貪婪與欲望。

可是這一回,魏驛藺不像從前那般失望。

或許是他已經明白,只有當你手中掌握著東西的時候,才能將一切無法入眼的東西清除幹凈。

退讓回避,從來都不是個好辦法。

只有一直往前走,一步步登上掌握著權利的位置,遺憾才會越來越少。

並不僅僅是他一人心中萌發了這樣的念頭。

陰影處,柳十令有些喘不過氣來,嘴唇發白,緊緊閉著眼,好似這樣就能緩解稍許疼痛。

他總是在看著她遠去,無法捉摸,不可觸碰。

曾經以為只要離得遠了,便自然而然地可以不在意。他自卑懦弱得,簡直可笑。

神色在陰影下顯得晦暗不明,魏驛藺緊緊抓著胸前的衣服,呼吸一聲比一聲重。

那雙素來平靜的眸子裏,有水色閃過,而後又有什麽東西碎裂開來似的,從裏面生長出來了某種令人連連後退的東西。

像是荊棘,像是冰刃。

既然站在原地留不住,那就追上去。

……

平日裏,殷如意是脾氣最為火爆的人。但從聽到消息到現在,他除了最開始時抓著江連年滿臉猙獰,後面神色一直都很沈靜。

沈靜得近乎異常。

毛毛糙糙的人突然收斂了所有棱角,失去了一身鮮活生氣,只是站在那兒,不言不語。

段意英同曹雪冉更是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此時神色陰沈地盯著蒼國與齊國的人。

……

大雍同齊國人的拉鋸戰令人困乏,那個因為兵符而被派來此處的將領聽了一會兒,很快就不感興趣了。

改為盯著不遠處那些少年少女,摸著下巴問下屬。

“怎麽都一副喪樣?”

“校尉您快別說了!”下屬差點去捂他的嘴,“您這不是往人家肺管子上戳嗎?”

那校尉口無遮慣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不過他向來不在意。在明白過來那幾個人是因為友人生死不明而無法開懷後,他罕見地沒再說什麽,而是破有感觸地長長嘆了口氣。

他不再說,身後那些聽了一耳朵的小兵卻是忍不住偷偷議論。

聽說那邊那幾個人年紀輕輕的,可是能耐大得很呢!

不僅硬生生在齊國的圍剿下堅持了一個晚上,還是這回最先發現沽源村內端倪的人。

英勇無畏,年紀輕輕,前途一片大好啊。

說不定回鱗京後,陛下就給他們封賞了呢!

那可是多少人做夢都在想的事情。

要是他們有這本事,這機遇,早就尾巴翹到天上去了,怎麽會這樣悶悶不樂一言不發?

有人低聲問道:“方才將軍他們說的那些話是啥意思?”

“我哪兒知曉?”

“我還想知道呢。”

這群人壓根沒仔細聽那邊的談判,到了現在都不知曉這是怎麽回事。

終於有個人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嘆了口氣道:“他們一行人本來有十個,現在只剩八個。換做你,你開心得起來嗎?”

一陣沈默後,有人小小聲嘀咕:“要是真能選,我覺得還是可以……”

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人踢了一腳,那人趕忙擡頭一看,頓時訕笑著閉了嘴。

因為他們談論的人此時正一齊走了過來。

前面那些人年紀確實是輕,可現在便能看出來他們日後的成就定然不凡。要是不小心說了讓他們不高興的話,那自己可能就完了。

於是那些剛才還說得十分起勁的人瞬間低頭不語。

還好他們找的是自家校尉。

只見那個一身陰鷙的人同校尉說了幾句什麽,校尉點頭後,他們又離開了。

來的突兀,離開得也突兀。

……

此時,蒼國參加比試的那十個人正在爭吵。

準確來說是一個面容冷艷的女子在質疑額爾。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些事情了?為什麽之前都不說?”

格桑貴為皇子,但他的性格不適合做領頭者。在隊伍發生爭吵的時候壓根沒辦法阻止,只能盡力勸和。

那個額爾是蒼國派往大雍的使者,很受蒼國皇帝的信任,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很正常。

於是格桑也覺得這女子太過咄咄逼人了。

“額爾這麽做不是為了我們好嗎?不然,你看看那些蒼國人,已經沒了兩個人了,可我們都還好好的。這都得感謝額爾啊。”

這話說的也沒錯,那女子只是氣不過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與額爾吵了幾句後只能順著格桑給的臺階下,不情不願地說了句“謝謝”。

等其餘人走後,格桑有些凝重地坐在那兒沒動,還是將額爾留了下來,問他:“為什麽齊國軍不對我們下手,反而對大雍人下死手?”

他腦子不算很聰明,可是也不蠢笨。剛才那樣說只是為了更好地平息隊伍中幾人的怒火。現在一想,卻是臉色不怎麽好。

原本是在他看來再公正不過的一場比試,現在卻告訴他這只是場陰謀。

謀害人命,目的不純。

他正有些難過,額爾倒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沒忍住嗤笑一聲,意味深長道:“殿下,就是因為這樣,您才無法得到陛下的重視啊。”

“別說是兩個,就算是那十個人全沒了,又算得了什麽?本就是一群該死的人。”

他說完這句話,沒有再管格桑,轉身出去。

只是一出去,就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扔在了一處枯木林裏。

天色暗塵,光線昏暗,偶爾響起一兩聲鳥叫,極為瘆人。

額爾知道自己肯定被人陰了,慌忙爬起來想逃出去,卻見樹後慢慢走出來一個人。

他五官有女相,可是神色乖張到令人膽寒。此時那雙眼更是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他一點點靠近,額爾便驚懼地飛快往後退去。

看著面前慌亂逃竄的人影,白頌嘴角噙了笑,眼中卻毫無笑意。

他動了動脖子,聲音淡漠。

“開始了……”

林中漸漸傳來慘叫聲。

包括曹雪冉在內的七人冷靜地站在那兒,沒有誰生出惻隱之心。

他們像是被人端走巢穴的飛禽,被迫在冰天雪地的寒冬聚在一塊兒取暖。

失去可以棲息的地方後,再無溫暖,只有愈發冰冷的雪落在身上。

他們恍然發現,當你不夠強大時,什麽都護不住。

同情,善意,謙讓,這些讓人稱讚的品質,有時候也會化作濃厚的悔意。

纏繞在你心上,狠狠拉扯著,下墜。

作者有話說:

我想好了,男主是崔顏,竹馬竹馬,yyds。

之後會一點點發展感情,要是接受不了的話,快跑!但是不要告訴我!不然會難過得睡不著覺(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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