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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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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先前,許多人都覺得順元帝絕對不會同意蒼國的聯姻。

可是在大雍與蒼國進行比試的這件事情上,他的態度卻十分的讓人摸不準。

一邊說著要讓蒼國人灰溜溜地回去,全方面挫挫他們的銳氣,讓人知曉大雍是不會讓公主去聯姻的。

可是同時,他又在在賽制上提各種要求。

往樂觀與大方面想,倒是也可以將他的這種行為理解為,他是為了顯示大庸的氣度。

可對於決定比試輸贏的人選,順元帝卻不怎麽上心的樣子,僅僅是自己欽點了幾個人。其餘的竟然全讓下面的官員從鱗京選拔。

但是要說順元帝不上心,他這種放養的態度卻獲得了意料之外的收獲。

上面傳達的意思不夠清楚,於是下面的辦事的官員心就更慌了。京兆府的人苦思冥想,最後覺得這是順元帝給他們的考驗。於是個個拿出了十二分的幹勁,勢必要選出讓順元帝滿意的人來。

於是,京兆尹給下屬下發了多條命令。那些下屬又紛紛給自己下面的衙役定了指標。

一個人必須要招攬至少十個人前來參加選拔,才用人海戰術,大浪淘金,勢必要從中挑選出最優秀的。

魏驛藺和柳十令都在衙役那邊填了自己的信息。

填完之後,有個考官神情嚴肅地走了進來,開始第一輪的賽選。

室內除了魏驛藺同柳十令,還有十來個同樣前來參加選拔的人。

不過與兩人的平靜相比,他們顯然緊張得多。

手緊緊攥成拳頭,喉嚨一直在動,似乎在艱難地咽下口水,企圖以此滋潤自己幹澀的咽喉。

考官開始出題。

一開始是每個人入學堂都要學的詩詞文章,然後慢慢的越問越深。

從四書五經某句要點,再到代聖人立言的晦澀文章。

初時許多人都能很快回答上來,但是越往後,回答出來的人就越少。

漸漸的,就只有魏驛藺同柳十令還站在那兒了。

兩個坐在旁邊,記錄他們回答的每一句話的官員落筆非常,因為那兩人實在說得太多了。好像面對那些難題,壓根就不需要思考一般,脫口而出。

能做到這個程度,肯定不是只是紮實這麽簡單。

考官看他們的眼神越來越欣賞。

或許是為了透露一下自己對他們的看好,下一秒,問題突然就從某種難懂的古書,一下子跳躍到了近來汴州那邊新起的一種詞流派。

柳十令先答,他不疾不徐,神色平靜。說完後考官拊掌稱讚,和善地讓他先回去了。

室內只剩下魏驛藺一個來參與選拔的人了,他神情溫和,好似不管對面的官員問什麽,他下一秒都能回答上。

出題官員很欣賞他,於是也問了個和剛才差不多的題目。

是說三月前,錦州某位方姓先生抨擊月間詞派的事。

考官問魏驛藺對此事是怎麽看的。

錦州方先生?抨擊月間詞派?

魏驛藺眨了眨眼。

這個最近一年“不學無術”,自動屏蔽身邊一切與文人有關事情的人,哪知道那位方先生是如何抨擊月間詞派的?

不過,瞎編大概是每個人都具備的天賦。

他溫和笑了笑,先是說了自己對延續了幾十年的月間詞派的看法,然後又說了一下這個詞派的一些不足之處,最後來了一句萬能的話。

“方先生這麽說,自然有他這麽說的道理。文人從書中得來的感悟,向來是不同的。”

憑借著自己紮實的基本功,引經據典,頭頭是道,避重就輕。

於是,官員完全沒有發現魏驛藺所隱藏起來的事情,在紙上勾下了他的名字,然後松了口氣,讓他回去等消息。

人都出去後,官員拿著記錄著魏驛藺與柳十令回答的紙,匆匆交給了自己的直屬上司。

對於朝廷官員選拔人才參與與蒼國比試這件事情,市井之間議論紛紛。

有人說這是一個機遇,一旦抓住機會便能飛黃騰達。

但實際上,這樣想著的人往往是高不成低不就。

有想法沒能力,連初次賽選都過不了。

而一些有能力的人卻不想去。

尤其是出生士族,在文人中也頗負盛名的那些已經被內定為下一任家主的人。

他們並不缺少在順元帝面前露臉的機會,也十分理智,完全不會做出因為熱血上頭而跑去參加比試的事。

贏,於他們而言只是錦上添花。

輸,不光在順元帝那兒不好交差,也會對自己的家族聲譽造成影響。

他們一開始時,礙於順元帝,確實是在觀望。可看著順元帝的種種舉動,那些世家的人商量之後直接徹底放棄參與比試的想法。

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於是,當收到通過篩選的人員名冊時,那薄薄的幾張紙,讓負責這件事的官員直皺起眉頭。

難道要矮子裏面挑高子?

翻了幾張,眉頭越皺越緊,就差站起來痛斥手下那些人辦事不盡心了。

還好,在他發怒前終於有個不錯了的,甚至越看越覺得上面的回答精妙。

這官員終於舒展了眉頭。

“這個不錯。”他笑著揚起那張紙。

別的官員湊過來看,順便念了一下上面的名字。

“魏驛藺?”

那人看了一下紙張上的內容,不由得點頭,然後笑著問:“陳大人是看中這個人,打算將手中的兩個名額給出去一個?”

官員推薦人選是要經過再三考慮的。

畢竟,一旦他推薦這個人去參加比試,那之後這個人的所作所為,都和官員息息相關。

勝了,官員自然能從中得利。若是他敗了,那官員也會受到問責。

一開始提到魏驛藺那個官員搖了搖頭,“沒這麽快定下來,總是要再看看。”

他們說話間,有一個頭發和胡須全白了的老者走了進來。他眉眼平和,臉上帶笑,是一個極為慈祥的長者。

一路上經過他身邊的官員,看到他都會拱拱手,尊敬或崇拜地喊了一聲:“先生,您來了!”

對於每一個向他打招呼的人,老者都會含笑點頭。

這是一位身上真正充滿著儒雅與溫和的老人。

他走到拿著魏驛藺名冊的官員身邊,停了下來。

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夠與這位先生離得這麽近,官員受寵若驚,連忙站了起來。

“先生!您這是?”

“我就是來看看。”老者笑著說。

說完,視線自然落在那張紙上,然後在魏驛藺的名字上停留片刻。那雙蒼老卻盡顯睿智的眼中出現了一點無奈和嘆息。

“要是不知道選誰,就他吧。”他這樣子對官員說道,同時還征求他的意見般溫和問道,“如何?”

並不讓人感到盛氣淩人,也沒有什麽強硬的姿態,好像只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個建議罷了。

官員剛才還想考慮考慮,但現在一聽到老者這樣子說,立馬定下定了決心。

聲音洪亮,“先生說他行,自然有先生的道理。”

說完後痛快得不得了,直接將自己手中唯二的名額給了魏驛藺。

誰不知道這位先生的眼光?

只要是他看中的人,必然是個人才!

抱到了大腿,官員常常松了口氣。

而那位老者走後,官員繼續看剩下的名冊。

又是一些平平無奇,挑都挑不出來的。

皺眉間,又有個人走了進來。官員擡頭,看到那人的臉後立馬站了起來,恭敬地行了一禮。

那是個胖胖的少年,從外表上看,壓根就想不出來為什麽官員會對他如此的恭敬。

但他顯然是習慣了別人這樣子的,舉止自然,讓那個官員起身。

問道:“你的名冊中,可有一個叫做柳十令的人?”

柳十令?

官員對這個人沒有印象,想來是壓在下面還沒有看到。

於是立馬趕到自己的桌案旁邊,從剩下的一堆名冊裏面挑出了柳十令的,接著又恭敬地送到那個有一些胖胖的少年面前。

“您要找的,可是此人?”

看了一眼,確定上面的人確實是柳十令後,胖胖的少年將這張名冊還了回去。

“你手上的名額可還在?”

官員道:“確實還剩一個。”

“那好,你推薦此人去參加比試。”

官員自然應了。

他將這張紙翻出來時順便看了一眼,明白這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人。就算那一位不特意過來說,他最後也是會把最後的一個名額給柳十令的。

只是……

怎麽這般巧?

自己推薦的兩個人,竟然分別與那位先生和那位不能說的少年有些關系。

官員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回,穩了!

時間漸漸過去,到了十一月下旬的時候,鱗京天越來越冷。

白霜,白霧,與呼出氣時形成的白色氣霧,成為了鱗京寒冷冬季最常見的景色。

參加比試的人選都定了下來。

但是除了少數幾個由順元帝欽點的人之外,其餘人並沒有向外面公布。

於是,阮覓一邊好奇一邊努力鍛煉身手。

她要默默努力,然後驚艷所有人!

懷揣著這樣中二的想法過了一段時間後。

從皇宮而來的內侍敲響了阮家的大門。

這一回,他倒是沒有帶著聖旨過來,而是神色非常和善地來傳話。

說如今參加比試的人都選好了,要請阮覓立即入宮一趟,見見那些人,順帶著商量商量之後比試的事情。

這樣的對話,同樣也發生在鱗京的其餘角落。

偏僻混亂的巷子,冷清無人的城內寺院,高大氣派的府邸。

那些即將參與此次比試的人,都由內侍帶著,進了皇宮。

阮覓過去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是第一個到的。

而把她帶過去之後,那個內侍竟然很快就離開了,只留她一人對著空蕩蕩的四周看了看,一臉問號。

……

魏驛藺跟在內侍身後,正到分岔口,那內侍卻說有事要忙,想請魏驛藺自己走過去。

順著他指的方向,魏驛藺沒有強留,也沒有不滿,反而溫和地朝他道了謝。

向來規矩森嚴的皇宮內,竟然會有這般的內侍。

魏驛藺臉上神色不變,像是什麽都沒有察覺一般往前走去。

走到一半,從另一條道上也走過來一人。

出現在這個地方,只會是同樣參與比試的人。

魏驛藺朝那個人點了點頭,很是友好。

這是殷如意第一次進宮,不免露出一些少年心性。在看到了除那個早就離開的內侍之外的人後,他站在原地微瞇起了眼。

見對方也看過來,還朝自己打了個招呼。

殷如意礙於禮節便也禮貌地點了頭。

只是不知怎麽回事,他確定自己是第一次看到這人。可莫名地,心中突然就生出了一些不悅之感。

好似天生氣場不合。

於是兩人只遠遠的打了個招呼,然後便沈默著一前一後往前走。

殷如意敷衍的打招呼神色立馬撤下去,頂著張一如既往的臭臉,好像天底下全都是讓他不耐煩的事情。但又因為身上的少年氣息,並不讓人覺得討厭,只覺得難以接近,望而生畏。

魏驛藺走在前面,那張素來溫和的臉上還是笑著的。可心中也有一些奇怪。

他看似肅穆的走著,綠沈的袍子在朱墻明黃瓦的映襯下,更顯儒雅。

實則正在分出心神想別的事情。

那一看就溫和而情感細膩的臉上,出現一些淡淡的疑惑。

他向來待人和善,可是為什麽一看到身後那位兄臺,就……

心生警惕?

兩人心思各異,終於走到了內侍所指的地方。

那裏已經有人了。

穿著白青色冬裳,領邊鑲了一圈白兔毛的人正蹲在墻角撥弄小小的石頭。

魏驛藺一眼便認出了那人,笑著,溫聲道:“阮姑娘……”

同一時間,殷如意也開口說話:“你……”

因著兩個人同時出聲,聲音便重合在了一起。

眼中驚疑不定地看了對方一下後,又疑惑地轉頭去看阮覓。

無聲質問。

那是誰???

阮覓本來好好蹲在那兒發呆。結果許久沒有人來,一來就是兩個,而且還是兩大熟人。

阮覓:……

沈默一會兒後,阮覓站起身拍了拍裙褶上的灰,做完這一些才面無表情朝兩個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接著率先發問,將控制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們也是被陛下欽點去參加比試的?”

她的神色太過正經,魏驛藺與殷如意都被她唬住了。

瞬間忘了自己剛才想說的事情。

“不是……”

“不是……”

再一次異口同聲,兩個人頓了一下,又看了對方一眼。

阮覓面無表情。

此時很適合說“大家都是好朋友,坐下來聊聊”,或者“你們都是我的翅膀啊”這樣的話。

但她懷疑如果自己真這樣說的話,兩人中肯定有一個人會問自己。

誰才是你最好的朋友?

你更喜歡哪邊的翅膀?

但人生在世,誰沒幾個好朋友?誰又沒做過飛天少女的夢呢?

阮覓極其自然地向他們介紹了對方。

或許也是因為阮覓態度太過自然,殷如意只是稍微皺了皺眉頭,便沒有說什麽。

魏驛藺倒是更敏銳,那雙好看的眼睛瞥向阮覓,透著些委屈。

就好像一只驕矜的白貓,粘人又愛撒嬌。

有一日回來後,發現家中竟然又多了一只貓,立馬不滿,喵喵直叫訴說自己的委屈。

在他委屈的時候,若是有別的客人來訪,它卻也能夠給足主人面子,暫時和好。躺在她的懷裏撒嬌,讓旁人艷羨。

忍下委屈的這份隱忍與體貼,足夠讓人感動。

要是換一個人站在魏驛藺前面,說不定真的被他感動得淚眼朦朧,連連發誓自己這輩子都只有他一只貓。

可現在站在魏驛藺前面的卻是阮覓,她那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表情的臉與魏驛藺對視著。

半晌,魏驛藺便先敗下陣來。

他嘆了口氣,搖搖頭。

除了柳兄,如今又來一位殷兄,真是叫人頭疼。

心裏覺得苦惱,可是嘴角的笑卻是仍舊溫和。

看了那麽多的書,學了那麽多的技能,區區兩個人,他定不會輸的!

於是,魏驛藺率先轉移了話題,聊起了這一次比試的事情。

說到比試,便難免要說到武鬥和文鬥。

魏驛藺先前的“恐書癥”讓阮覓記憶猶新,在聽到他說文鬥的時候,阮覓沒忍住看了他一眼。

僅是這一眼,魏驛藺立馬明白了阮覓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不愛學習的形象已經在阮覓心中紮根了。但是這一回,他真的是有備而來。

在過了初次篩選後,魏驛藺想了很久,終於重新拿起了書。將大雍與蒼國齊國最近一年新出的書和各種言論都了解了一遍。

他是個做什麽便要力盡完美的人,自然不會隨隨便便地來參加比試。

一時之間,魏驛藺也忘了殷如意在場,故意一臉失落地看著阮覓。

“難道在阮姑娘心中,我就是這般不顧大局的人嗎?”

見識過他為了不讀書甚至能出賣色相的舉動後,阮覓實在很難真心實意的說句不是。

不過這個時候順著魏驛藺來就是了。

阮覓滄桑嘆了口氣。

“怎麽會呢?”

這話說得毫無感情。

魏驛藺卻像是真的相信了,笑得眼眸彎彎。

殷如意看著兩人黏黏糊糊的樣子,對某些方面向來遲鈍的感知突然就彰顯了存在感。

連他都……

念頭戛然而止,殷如意有些怔忪,並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煩躁。

不過一想起阮覓和魏驛藺兩人相處時的氣氛,他就皺起眉。

嘖。

礙眼。

那雙冷淡而清冽的眼微微瞇起,雙臂環抱站在一旁。

他總算明白為什麽剛才遇見這個人的時候,自己會覺得不順眼了。

自己的好朋友竟然瞞著自己還有別的好友!

所有的一切都找到了借口一般,殷如意眉壓得越來越低。

兇狠而不良的氣場,讓人想忽視都難。

魏驛藺剛見殷如意時,仿佛是某種預知能力作祟,覺得自己與他氣場不合。

可那時候,兩人不過是剛見過一面的陌生人罷了。

出於禮貌,魏驛藺還是選擇了壓下那份突兀的敵意。

可現在不一樣。

殷如意並不是一個普普通通,與自己無關的陌生人。

一些殷如意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情感,魏驛藺倒是看到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不同的對象便要用不同的態度對待。

魏驛藺笑得溫和,狀似不經意間往殷如意那瞟了一眼,然後很微妙地皺起了眉。

“阮姑娘的那位朋友,好像不怎麽高興。是因為我總在同阮姑娘你說話嗎?要是他真的因為這件事不高興,需不需要我去同他解釋解釋?說不定他只是看著兇狠,其實是個性子溫柔的好人。”

殷如意可曾聽過這樣茶裏茶氣的話?又何曾見過這樣茶裏茶氣的人?

當即腦袋上彈出了一排的問號。

???

魏驛藺嘴角的笑,溫和而儒雅。眼下一顆淚痣與蒼白的肌膚,無一不在彰顯著他只是個柔弱而溫和的人罷了。

可當他與殷如意對視的時候,那濃厚的溫和之下所掩蓋著的少年意氣與銳利,都透了出來。甚至還帶著些長者看小輩的包容。

像是某種宣誓。

殷如意:……

殷如意:???

他沈默一會兒,高高的眉骨不動。

很快從鼻腔中發出一道帶著不屑的嗤笑聲。

他就算什麽都不說,但只要有那張臉,嘲諷的意味就十分濃厚了。

更不用說露出這個表情後,殷如意還彈了彈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問了一句聽起來全無關系的話。

“你有劍嗎?”

不用對方回答,便早就知曉答案一般,薄唇終於扯出一點笑。

張狂肆意。

“魏兄應當聽過一句話。”

“我有一劍,贈友人,贈親朋,贈良人。”

“魏兄不答,想來是沒有收到過劍吧?”

嘴角扯出來的笑又大了一些,殷如意聲音冷然且極具攻擊性,然後慢慢吐出兩字。

“我有。”

魏驛藺:……

慣來擅長體貼和躲避讀書的人,有一點點羨慕。

不過他也不是等閑之輩,畢竟已經拜讀近百本“技能書”了。

就算此時再來一個人站在他面前,他也絲毫不懼。

更何況現在面前只有一個人呢。

魏驛藺極為自信地想著。

但是下一秒,三個都穿著書生長袍的人走了過來,他們表情平靜,慢慢停在了阮覓面前。

即使什麽都還沒來得及說,可光從那神色裏就完全看得出來,他們是認識阮覓的。

……

不是,只有一個人嗎?

魏驛藺:???

委屈。

震驚。

不解。

阮覓早就面無表情繼續蹲墻角去了,在發現又有人停在自己面前後,她仰起頭,便看到了熟悉的人。

沈默良久。

阮覓慢吞吞舉起手,朝幾人揮了揮。

“……啊,好巧。”

柳十令垂下眼。

崔顏轉身離開。

倒是陳章京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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