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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驚天變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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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墟。

原本是沒有名字的。

姚仙依問姚燼,他思忖片刻說:“既然我們不知道這是哪裏?它為什麽成了這個破敗的樣子?又為什麽只有我們住在這裏?那就叫它‘迷墟’吧!”

於是,姚仙依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就有了名字。

迷墟是一片龐大的宮殿廢墟。

卻與尋常廢墟不同。

它不像別的廢墟在森林裏與樹木糾纏,在高山上與風雪為伴,在地底與暗流相依,在海床上與魚兒嬉戲。

迷墟是懸浮在太虛之中,巍峨而玲瓏的天體。

它的周圍是無垠的星宇,閃亮的星星鋪天蓋地、無窮無盡。

那些巨大的廢墟碎片:碎裂的宮殿,斷裂的石柱,撕裂的山峰,倒扣的湖泊,伏倒的神樹,狼藉的花園,逆流的瀑布,這些或大如島嶼、或小如樓閣的殘垣斷壁,靜謐漂浮,松散勾連,首尾相接,織成一張碩大的籠網,精巧玲瓏,鬼斧神工。

它的外圍,罩著一個巨大的結界,猶如肥皂泡般美麗,水晶般透明,蟬翼般輕薄,其上不時閃過璀璨的光彩。

它的核心,懸停著一顆光球,比太陽柔和,比月亮耀眼。光球發出的光芒化成白玉般的光帶,帶著七彩靈光,如觸手般在虛空中輕輕飄動,似有生命的氣息。

這個地方同易碎的水晶,有著不可思議的纖巧與美麗。

迷墟。

一個神奇的地方。

長滿奇花異草,卻不見飛禽走獸;林木繁茂飛瀑流潺,卻聽不到鳥囀蟲鳴。

宛如動聽的音樂只奏半首;

好像最美的畫卷只展半幅。

充滿希望卻又夾雜絕望。

浩瀚又迷人。

瑰麗而孤寂。

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卻只有姚燼和姚仙依兩個人。姚仙依穿過來的時候失憶了,等記憶斷斷續續的恢覆,她才發現自己縮成了幼兒,如果不是被姚燼撿回去養,她八成已經餓死了。

姚燼比姚仙依來得早,但他怎麽來的,來自何處,卻無從得知,他只記得自己在迷墟中醒來,發現這裏只有他自己,然後就每天看星星,發呆。發呆,看星星。直到撿到從天而降的姚仙依,他的生活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為了照顧這個小丫頭,渾渾噩噩的他每天都忙得四腳朝天,生命變得無比熱鬧起來。

記憶徹底恢覆後,在姚仙依的要求下,姚燼背著她搜遍了每一個角落,除了發現迷墟很神奇之外,沒有找到出去的任何線索。

姚仙依已經做好了在此地生老病死的打算。

誰知,變故來的那麽突然。

發生異變的時候,迷墟先是一震,躺在草地上的兩個孩子被拋向了半空。

姚燼凜然抓住被甩出去的姚仙依,將她護在懷裏,飛離廢墟,淩立虛空。

此時,迷墟中的一切都不覆靜止,開始原地晃動。水晶般的結界發出嗡嗡的震響,迷墟外無垠的星辰也閃爍起來。

定下神來的姚仙依剛要問發生了什麽,卻發現姚燼臉色凝重,目光不斷的在星海中搜索。

目之所及,星海盡頭出現了一顆赤紅的亮星,與周圍螢火般的白星一比格外耀目。

突然,像感應到了什麽,姚燼飛身一轉,看向迷墟另一面的虛空。

那裏。深邃的虛空盡頭,乍然亮起了一點紅光,猶如燃燒的火苗,突然迸發,成為一顆灼熱的紅色大星,隨著它的出現,一道無形的波動,以極快的速度從它周圍四散開來,整個星海、迷墟都隨之一顫,淩空而立的姚燼和姚仙依也被震得身形不穩。

接著像是決了口的堤壩,頭上腳下,四面八方,虛空盡頭,接二連三的爆發出赤星。

一顆,兩顆,三顆……二十顆……四十顆……

接二連三出現的赤星帶出的波動攪得整個星海翻天覆地,震動的結界發出吱呀而痛苦的聲響,終於承受不住這頻繁的震蕩,在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後,碎成無數的透明碎片,繼而消失不見。

結成松散籠網的迷墟立刻這股可怕的力量徹底震散,在太虛中四散翻滾。

巨大的震動,讓姚仙依頭疼欲裂。還好姚燼單手揮出結界罩住兩人,使她免於受傷。迷墟中的廢墟承受不住那恐怖的力量,在震蕩中被撕成兩半,神木樹被從根部撕開,只剩樹冠還有一絲相連;幻波池的水被震了出去,只剩了殘荷斷莖,漏出了池底的淤泥。那靈玉石殿的廢墟更是被震得支離破碎;雪景天的水晶宮殿早已碎成冰渣。

激烈的震動只持續了片刻,星海漸漸的平靜下來。

迷墟卻不在是以前的精巧絕倫。

現在的迷墟,塵埃漫天,碎片四散,草木折損,瀑布枯竭,一切不覆從前的美麗。

看著眼前的景象,姚仙依眼圈紅了,她的柔軟的床,她的樹屋,她的家毀了。

突然,她想到了什麽,問姚燼:“難道,這些宮殿廢墟就是這樣被震碎的?”

少年沒有回答,抱著小女孩的手緊了緊,神色凝重的看著星海中那突然出現的赤紅大星。

星海中本來是沒有這些星星的,它們都是突然出現的,可能是剛才力量的爆發,也可能是知道他們的恐怖,他們周圍的星星竟然躲了開來,在這些赤星周圍閃出一片圓形的虛空,圓斑似的布滿整個星海。

這景象詭異極了。

姚仙依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姚燼察覺姚仙依的害怕,低頭安撫她:“別怕,哥哥會保護你的。”

姚仙依用力的點點頭,小小的胳膊環住少年的腰,緊抱住他,偎依在少年懷裏。

少年腰身纖細,懷抱也並不寬廣,但姚仙依靠著他,卻覺得安心。

只要和哥哥在一起,遇到什麽變故她都不怕。

她鎮定心神後,扭頭看向虛空。卻發現那些赤星中脫離出一些白色的星點,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撲來。

待星點圍了上來,姚仙依這才發現,這些光點竟然是一群衣著飄逸,風姿俊美的人。

只是他們雖然姿勢如仙,表情卻很是恐怖,這些人有男有女,或神情僵硬、或七竅流血,或面目猙獰,或痛苦悔恨,帶著這些表情,如同地獄出現的惡鬼,飄蕩在虛空,包圍了兩人。

少年面色凝重,將妹妹擋在自己身後。

“你們是什麽人?”

那群衣袂飄揚的男女並不回答,只是用僵硬的手指捏著詭異的手訣,嘴角不動,從身體裏發出詭異的咒語,腳下踏著奇怪的步伐,從四面八方將他們包圍起來。

姚燼伸手輕輕一揮,一滴清水跳出漂浮的水團,落到了他手心,微微懸在上方,發出瑩瑩的光,待那光芒由弱至強,熾亮耀目之時,姚燼手腕反轉,微微一彈,流光閃過,一道光芒打在其中一個七竅流血的金甲男子身上。

那金甲男子並不躲閃,任由白芒穿過他的腹部飛入星海消失不見。被刺中的腹部卻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姚燼眉頭輕皺,虛空一抓,被拋出池子的幻波池水,像有了生命一般,形成萬柄閃著寒光的水晶銀槍,化成扇形,向圍住他們的那群怪人射去。

可是,情況依舊,那□□如利箭一般穿過他們的身體,卻依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姚仙依一直抱著姚燼的腰,咬著嘴唇不敢說話,生怕讓哥哥分心。

此時看到這種情況,不由驚叫道:“哥哥,他們是鬼嗎?”

姚燼搖搖頭,“這恐怕是星海中赤星形成的幻影。”

見傷不了他們,姚燼抱起姚仙依,閃身離開。

躲到光球的另一邊的廢墟之中。

誰知兩人站定片刻,那群男女詭異美麗危險的男女又追了上來,圍成一圈,將他們圈在中間。

姚燼神色凜然,腳尖一點,沖天而起,跳出他們的包圍,那奇怪的幻影卻毫不費力的飄了上來,包圍上來,將他們困住。

姚燼抱著姚仙依在廢墟中幾番躲閃。

卻發現無論他速度多快,都擺脫不開這些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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