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生命裏的那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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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進來得很不是時候，打斷了正在進行的告白。
阿言趕緊松開捂住成霜嘴巴的手，退到一邊，護士好像也發現自己進來得不巧，趕緊換好了輸液瓶，再把時間和空間都還給他們二人。
“紀言，你信我嗎？”成霜又問。
阿言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她的猶豫不是不信成霜說的話，而是覺得這一切來得好不真實。她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的。
她一方面希望自己是在做夢，那樣，成霜就沒有真的受傷。但她又不希望這是做夢，因為她也喜歡這個漂亮的男孩。
當年那個在閣樓上蜷縮在角落裏的男孩長大了，而且還這麽優秀，這麽耀眼。
而她呢，依舊是那個在爛泥裏掙紮的女孩，怎麽掙紮都甩不掉身上那些泥，洗不凈雙手沾滿的汙穢。
她哪裏值得他如此。
她的眼角裏含著淚珠，卻不敢讓眼淚滾落下來。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站在最高處，最亮的地方，希望能讓你看到我……”成霜說著也哽咽了。
這時候，又有人推門進來。
是莫建川。
莫建川也是剛得到消息，說傷了成霜的人已經抓到了，這一回盧天澤的動作倒是挺快。
但一進病房，瞧見成霜眼睛有點紅，他便緊張地叫了醫生。
這虛驚一場，差點讓莫建川的心跳嚇慢半拍。弟弟去世十幾年了，侄子又差點把命給丟了，他如何能不擔心。
“你就是阿言？”莫建川看了一眼並不亮眼的阿言。
她這一身很樸素，從頭到腳的穿著打扮都透著廉價二字。
不過，莫建川並沒有嫌棄，而是說了一句讓阿言和成霜都很意外的話：謝謝你。
“為……為什麽？”阿言有點沒懂。
“大伯，你早就知道她是……”
“是花花，對嗎？小宇爸爸跟我提過。他說，本來是想把孩子帶回來養的，也好讓小宇多個姐姐。
但那孩子不願意，說她就想要一個身份，最後也就安置在了當地的福利院。
“莫建川說著嘆了口氣，又道：“你爸在的時候，每個月都會給福利院那邊打點錢，讓他們別虧待了孩子……
你爸走了之後，我也就把這事給忘了。孩子，謝謝你。當年你也那麽小，應該很害怕吧？”
莫建川一臉慈愛地看著阿言，阿言原本眼裏就有淚，這會兒更是包不住，直接滾落下來。
當年是不是害怕，她都快忘了，她只是不想讓小雨被賣掉，只是這個單純的想法而已。
“孩子，別哭，以後，我們家就是你的家。”莫建川又說。
阿言抹了一把眼淚，轉身逃出了病房。
一直在心底的秘密，如今再也不用藏著掖著。
多年之後，莫建川的一句「孩子，謝謝你」扯疼了她心中最軟的那根神經。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莫建川突然意識道。
“大伯，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是瞞著我的？”
成霜一雙冷眼看著莫建川，他居然不知道大伯早就知曉一切，而他卻走了這麽多年彎路。
莫建川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查汪毅，也在查你媽，小宇啊，有些事，早已經無法挽回，現在把它們翻出來，只是會讓大家都很難堪而已。你的事，沒法改變，你爸爸也不能活過來……”
“所以，我當年被綁架確實跟我媽和那個男人有關？還有爸爸的死，也跟他們有關？”
成霜急得差一點坐起來，這一用勁，頓時覺得傷口如同又被人捅了一刀那般難受。
莫建川也急了，忙叫了醫生進來。原來縫合好的傷口，微微有些出血，幸好問題不大。
醫生特別叮囑，千萬不要再激動，更不能用力，如果再內出血，那可就不是鬧著玩的，而且自己身體也很吃虧。
“小宇啊，這件事，等你傷好了之後，我們再談。”
莫建川替成霜拉了拉被子。
“大伯，馮家，就那麽惹不起嗎？”成霜一臉痛苦地問道。
“馮家是了不得，但也不是惹不起。你爸爸死在了工作崗位上，是為國為民，我只是不想讓你爸爸如今還要被人議論生前如何被人戴綠帽子？那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
莫建川的話讓成霜一時無法反駁。
是啊，從前種種，一頭牽著他和他的父親，另一頭卻牽著他的母親。
這不是個查清事實，弄清真相，就能讓做錯事的人付出代價的問題。
把母親送上審判席，他並不會輕松。而且，以國家目前的法律來講，母親除了對婚姻不忠，還能有別的嗎？這都構不成違法，頂多就是道德的審判。
那，又有何用？
無能為力，又無力做些什麽，這才是成霜心裏最難受的。
莫建川默默地起了身，他知道阿言那孩子應該沒有走遠，而這個時候，或許只有那孩子才能安慰成霜受傷的身心。
阿言站在走廊裏，呆呆地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往事歷歷在目，壓在心頭很多年。這一刻，好像心都變得輕松了。
至少，除了那莫建國，還有人相信她和綁匪不是一夥的。
“孩子，這些年很苦吧？”莫建川走到她身邊，她便回過頭來笑了笑。
“聽說莫叔叔去世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他那麽好的人……”阿言又抹了把眼淚。
“所以，你後來每年清明都有去給他掃墓？”莫建川又問。
“您怎麽知道？”
“每年清明節去給建國掃墓，都會有一束鮮花擺在他的墓前。一開始，以為是建國的同事，連著好幾年都有，便讓墓園的人留意了一下，說是一個年輕的女孩。我那時候便想，或許是你吧。”莫建川嘆了口氣。
“莫叔叔不只是給福利院打錢，還有給我寄一些學習和生活用品。他還給我寫信，說無論在哪裏，生活並不會總是黑暗，會給一直不放棄的人，一束光。我覺得，莫叔叔就是我生命裏的那束光。”
“好孩子。但你，是小宇生命裏的那束光。”
第143章 我會把你從爛泥潭裏拉起來，如果不行，我跟你一起掉下去
病房裏，成霜呆呆地盯著天花板，直到阿言推門進來，他才有點反應，回過頭去看了一眼。
“我以為，你走了，不要我了。”
輕啟的嘴唇裏吐出這麽幾個簡單的字，一下子刺中了阿言的心。
“怎麽會？我就是……”阿言想解釋，但又不知道怎麽解釋。
“是在怪我沒有一早告訴你，我就是小宇嗎？”成霜又問。
“你，什麽時候知道我是……”
阿言剛剛一個人站在外面回憶了一下她與成霜的相遇相識，最初在酒店電梯裏的最初相，不可能是提前安排好的。
而且，就成霜最初對她那個態度，那個傲嬌勁兒，十足的明星模樣，也不可能。
她努力想了想成霜對她態度的改變，大約是她被盧天澤從二手車市場給拐回來開始的。
“以前只是有點懷疑，真正確認也沒有幾天。我一直在找的人，就在身邊，這大約是我如今唯一值得高興的事。”
“霜霜，我不知道你在找我，我也不知道，你會找我……”
“那你現在知道了，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成霜望著站在病床前的阿言，雙眼微紅，他剛才其實哭過了，為早已經去世的父親，為太過委屈的父親。
“我……我是被拐賣的。”阿言低下頭，聲音很輕。
“我知道。”成霜哽咽了一下。
“我，也沒讀過什麽書。”
“我知道。”成霜再應了一聲。
“我是一直在爛泥潭裏掙紮的人，一身都不幹凈。而且，還會在垃圾桶裏跟野狗搶食吃……”
阿言下意識地左手糾結著右手，雙手的手指不安地糾纏在一起，像極了她現在一團亂麻的心情。
“沒關系，我會把你從爛泥潭裏拉起來。如果不行，我可以跟你一起掉進爛泥裏……”
阿言猛地擡起頭來，看著成霜的眼睛，“我……我沒喜歡過人。”
“你可以喜歡我看看。”成霜的眼裏帶著期許。
“可是，盧先生，他怎麽辦？”
成霜萬萬沒有想到，到了如今盧天澤居然還橫在他們中間，他是真的忘記澄清什麽了嗎？
本來挺好的氣氛，到了這裏，怎麽畫風有點變。
成霜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然後把伸手向阿言，阿言趕緊上前握住他的手。
“聽清楚了，天澤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喜歡男人，天澤也不喜歡男人。”
成霜說得有點慢，一字一句。
“那他，他還叫你寶貝兒……”
“好，我以後不許他叫寶貝兒。只讓你叫，行嗎？”
“我……”阿言想說「我不叫」，但對上成霜的眼睛，話便沒能出口，只得又道：“你還說，他睡覺不老實……”
這下，成霜真的忍不住要大笑了，原本很糟糕的心情，就被阿言這樣幾句給弄得雨過天晴。
他狠狠捏了一下阿言的手，阿言吃痛，皺了一下眉頭。
“幾歲時候的醋，也要吃呀？還真沒看出來，我們家阿言是大醋缸子。慘了，以後估計是不能拍吻戲，更不敢拍床戲了。不，以後大概是戀愛的戲都不能拍了。”成霜裝著挺遺憾的樣子。
“沒，我沒有……我就是……”阿言被成霜這一逗弄，臉就紅透了。
“就是什麽？”成霜故意道。
“就是怕你為難。”阿言說得挺小聲。
“我不為難。但你若不要我，像十四年前那樣，直接把我丟了，我才是真的為難。
你不知道，我後來回陳家橋去找過你，我想讓警察叔叔把你也救走，讓你跟我走，去我家……可是，你就那樣不見了……”
阿言的眼淚滾落了下來，而她在成霜的眼裏同樣見到了晶瑩剔透的東西。
阿言記得，在莫建國替她安排好一切之後，曾這樣對她說過，“花花，現在小宇的情緒還不是太穩定。等過一陣，他的情緒穩定了，我接你去家裏玩，你們以後也能常來常往。”
那時候，阿言低著頭，似乎想了好一會兒，才道：“莫叔叔，小宇還太小，我真希望他能忘記在陳家橋的那幾天。所以，還是別見了，那樣對他好。”
當時的莫建國很是驚訝，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居然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可是，你救了他，他也一直念叨你。”莫建國又說。
“如果有一天，我能被家人找回去。我希望，把這些年的記憶都抹去，就好像從不曾發生過。但我恐怕是不行了，時間太長，抹不去，也忘不掉了。但我希望，小雨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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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她的猶豫不是不信成霜說的話，而是覺得這一切來得好不真實。她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的。
她一方面希望自己是在做夢，那樣，成霜就沒有真的受傷。但她又不希望這是做夢，因為她也喜歡這個漂亮的男孩。
當年那個在閣樓上蜷縮在角落裏的男孩長大了，而且還這麽優秀，這麽耀眼。
而她呢，依舊是那個在爛泥裏掙紮的女孩，怎麽掙紮都甩不掉身上那些泥，洗不凈雙手沾滿的汙穢。
她哪裏值得他如此。
她的眼角裏含著淚珠，卻不敢讓眼淚滾落下來。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站在最高處，最亮的地方，希望能讓你看到我……”成霜說著也哽咽了。
這時候，又有人推門進來。
是莫建川。
莫建川也是剛得到消息，說傷了成霜的人已經抓到了，這一回盧天澤的動作倒是挺快。
但一進病房，瞧見成霜眼睛有點紅，他便緊張地叫了醫生。
這虛驚一場，差點讓莫建川的心跳嚇慢半拍。弟弟去世十幾年了，侄子又差點把命給丟了，他如何能不擔心。
“你就是阿言？”莫建川看了一眼並不亮眼的阿言。
她這一身很樸素，從頭到腳的穿著打扮都透著廉價二字。
不過，莫建川並沒有嫌棄，而是說了一句讓阿言和成霜都很意外的話：謝謝你。
“為……為什麽？”阿言有點沒懂。
“大伯，你早就知道她是……”
“是花花，對嗎？小宇爸爸跟我提過。他說，本來是想把孩子帶回來養的，也好讓小宇多個姐姐。
但那孩子不願意，說她就想要一個身份，最後也就安置在了當地的福利院。
“莫建川說著嘆了口氣，又道：“你爸在的時候，每個月都會給福利院那邊打點錢，讓他們別虧待了孩子……
你爸走了之後，我也就把這事給忘了。孩子，謝謝你。當年你也那麽小，應該很害怕吧？”
莫建川一臉慈愛地看著阿言，阿言原本眼裏就有淚，這會兒更是包不住，直接滾落下來。
當年是不是害怕，她都快忘了，她只是不想讓小雨被賣掉，只是這個單純的想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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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後，莫建川的一句「孩子，謝謝你」扯疼了她心中最軟的那根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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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是瞞著我的？”
成霜一雙冷眼看著莫建川，他居然不知道大伯早就知曉一切，而他卻走了這麽多年彎路。
莫建川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查汪毅，也在查你媽，小宇啊，有些事，早已經無法挽回，現在把它們翻出來，只是會讓大家都很難堪而已。你的事，沒法改變，你爸爸也不能活過來……”
“所以，我當年被綁架確實跟我媽和那個男人有關？還有爸爸的死，也跟他們有關？”
成霜急得差一點坐起來，這一用勁，頓時覺得傷口如同又被人捅了一刀那般難受。
莫建川也急了，忙叫了醫生進來。原來縫合好的傷口，微微有些出血，幸好問題不大。
醫生特別叮囑，千萬不要再激動，更不能用力，如果再內出血，那可就不是鬧著玩的，而且自己身體也很吃虧。
“小宇啊，這件事，等你傷好了之後，我們再談。”
莫建川替成霜拉了拉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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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是了不得，但也不是惹不起。你爸爸死在了工作崗位上，是為國為民，我只是不想讓你爸爸如今還要被人議論生前如何被人戴綠帽子？那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
莫建川的話讓成霜一時無法反駁。
是啊，從前種種，一頭牽著他和他的父親，另一頭卻牽著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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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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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除了那莫建國，還有人相信她和綁匪不是一夥的。
“孩子，這些年很苦吧？”莫建川走到她身邊，她便回過頭來笑了笑。
“聽說莫叔叔去世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他那麽好的人……”阿言又抹了把眼淚。
“所以，你後來每年清明都有去給他掃墓？”莫建川又問。
“您怎麽知道？”
“每年清明節去給建國掃墓，都會有一束鮮花擺在他的墓前。一開始，以為是建國的同事，連著好幾年都有，便讓墓園的人留意了一下，說是一個年輕的女孩。我那時候便想，或許是你吧。”莫建川嘆了口氣。
“莫叔叔不只是給福利院打錢，還有給我寄一些學習和生活用品。他還給我寫信，說無論在哪裏，生活並不會總是黑暗，會給一直不放棄的人，一束光。我覺得，莫叔叔就是我生命裏的那束光。”
“好孩子。但你，是小宇生命裏的那束光。”
第143章 我會把你從爛泥潭裏拉起來，如果不行，我跟你一起掉下去
病房裏，成霜呆呆地盯著天花板，直到阿言推門進來，他才有點反應，回過頭去看了一眼。
“我以為，你走了，不要我了。”
輕啟的嘴唇裏吐出這麽幾個簡單的字，一下子刺中了阿言的心。
“怎麽會？我就是……”阿言想解釋，但又不知道怎麽解釋。
“是在怪我沒有一早告訴你，我就是小宇嗎？”成霜又問。
“你，什麽時候知道我是……”
阿言剛剛一個人站在外面回憶了一下她與成霜的相遇相識，最初在酒店電梯裏的最初相，不可能是提前安排好的。
而且，就成霜最初對她那個態度，那個傲嬌勁兒，十足的明星模樣，也不可能。
她努力想了想成霜對她態度的改變，大約是她被盧天澤從二手車市場給拐回來開始的。
“以前只是有點懷疑，真正確認也沒有幾天。我一直在找的人，就在身邊，這大約是我如今唯一值得高興的事。”
“霜霜，我不知道你在找我，我也不知道，你會找我……”
“那你現在知道了，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成霜望著站在病床前的阿言，雙眼微紅，他剛才其實哭過了，為早已經去世的父親，為太過委屈的父親。
“我……我是被拐賣的。”阿言低下頭，聲音很輕。
“我知道。”成霜哽咽了一下。
“我，也沒讀過什麽書。”
“我知道。”成霜再應了一聲。
“我是一直在爛泥潭裏掙紮的人，一身都不幹凈。而且，還會在垃圾桶裏跟野狗搶食吃……”
阿言下意識地左手糾結著右手，雙手的手指不安地糾纏在一起，像極了她現在一團亂麻的心情。
“沒關系，我會把你從爛泥潭裏拉起來。如果不行，我可以跟你一起掉進爛泥裏……”
阿言猛地擡起頭來，看著成霜的眼睛，“我……我沒喜歡過人。”
“你可以喜歡我看看。”成霜的眼裏帶著期許。
“可是，盧先生，他怎麽辦？”
成霜萬萬沒有想到，到了如今盧天澤居然還橫在他們中間，他是真的忘記澄清什麽了嗎？
本來挺好的氣氛，到了這裏，怎麽畫風有點變。
成霜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然後把伸手向阿言，阿言趕緊上前握住他的手。
“聽清楚了，天澤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喜歡男人，天澤也不喜歡男人。”
成霜說得有點慢，一字一句。
“那他，他還叫你寶貝兒……”
“好，我以後不許他叫寶貝兒。只讓你叫，行嗎？”
“我……”阿言想說「我不叫」，但對上成霜的眼睛，話便沒能出口，只得又道：“你還說，他睡覺不老實……”
這下，成霜真的忍不住要大笑了，原本很糟糕的心情，就被阿言這樣幾句給弄得雨過天晴。
他狠狠捏了一下阿言的手，阿言吃痛，皺了一下眉頭。
“幾歲時候的醋，也要吃呀？還真沒看出來，我們家阿言是大醋缸子。慘了，以後估計是不能拍吻戲，更不敢拍床戲了。不，以後大概是戀愛的戲都不能拍了。”成霜裝著挺遺憾的樣子。
“沒，我沒有……我就是……”阿言被成霜這一逗弄，臉就紅透了。
“就是什麽？”成霜故意道。
“就是怕你為難。”阿言說得挺小聲。
“我不為難。但你若不要我，像十四年前那樣，直接把我丟了，我才是真的為難。
你不知道，我後來回陳家橋去找過你，我想讓警察叔叔把你也救走，讓你跟我走，去我家……可是，你就那樣不見了……”
阿言的眼淚滾落了下來，而她在成霜的眼裏同樣見到了晶瑩剔透的東西。
阿言記得，在莫建國替她安排好一切之後，曾這樣對她說過，“花花，現在小宇的情緒還不是太穩定。等過一陣，他的情緒穩定了，我接你去家裏玩，你們以後也能常來常往。”
那時候，阿言低著頭，似乎想了好一會兒，才道：“莫叔叔，小宇還太小，我真希望他能忘記在陳家橋的那幾天。所以，還是別見了，那樣對他好。”
當時的莫建國很是驚訝，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居然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可是，你救了他，他也一直念叨你。”莫建國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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