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初被成霜噎住已經不是第一回了，只是這一回噎得特別直接。

顧雲初看著成霜，這張好看的臉男女通吃，之前因為網上那些黑成霜的言論，顧雲初除了在大號上親自發文手撕黑子和營銷號，小號也沒停過。

他心疼這個小孩，但是，他真的不是喜歡男人，這一點，他自己很清楚。

“我若是說喜歡，是不是連這個節目你都會不錄了，直接走掉？”顧雲初的話遠比成霜能想象到的更大膽。

但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也算是彼此都坦然。

“瞧哥說的，我還不至於那麽沒規矩。”成霜不敢回頭看顧雲初。

演員陷在人物角色裏出不來，他雖然沒有經歷過，但身邊確有同行經歷過的，他知道那不容易。

分不清現實和故事，也分不清演員和角色，想走出來，又走不出來的，這其實是很痛苦的事。

“那你看著我！”顧雲初略帶點命令的口吻。

成霜聽到這話，先在鏡子裏看到了顧雲初，他是那樣坦然，沒有一點掩飾，也沒有一點要藏起來的意思。

如果這時候他回避了，他們之間這點事，可能真就一直過不去。

顧雲初一直對他很好，他心裏明白。

成霜緩緩扭過頭去，與隔著不到兩米的顧雲初對視。四目相交，恍惚間有種陸燁上身的感覺，這大約也是成霜不太敢坦然看顧雲初眼睛的原由。

“霜霜，咱們之間坦坦蕩蕩，沒有一點雜念，何懼別人說三道四。我喜歡你，是哥哥對弟弟的喜歡，沒有丁點要扒了你衣服，想親你想跟你上床的想法。更何況，我也不喜歡男人。”

顧雲初的眼神特別誠懇，成霜不確定這是演技還是真實，因為顧影帝的演技實在太好，他要真的有心演，自己是分不出來的。

“雲初哥，你……”

“我知道，網上有很多CP粉，做了很多所謂的高糖視頻。那我問你，你有想要親我，扒了我衣服，想跟我上床嗎？”

成霜心裏「咯噔」一下，這哥哥還真是仗著年紀大一些，什麽話都能說得臉不紅，心不跳，而且這麽坦然。

“如果你沒有這些想法，那你躲著我幹嘛？你避著我幹嘛？咱們之間幹幹凈凈，別人要怎麽說，怎麽粉是別人的事，咱們兄弟幹嘛那麽別扭？”

什麽？

是這個意思嗎？

成霜都有點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要按顧影帝這意思，全程都是他自己誤會了？

他躲著，避開，然後被顧雲初誤會成了自己沒出戲嗎？

“雲初哥，所以……”成霜有點恍然大悟。

“哥都多大年紀了，又不是二十來歲的小孩子，出戲入戲這點事，還不至於。早年的時候，我拍過同性題材的文藝片，尺度很大，所以在國內沒能上映。

那部電影是導演拍去拿獎的，很可惜，在國外也沒能拿到獎。

所以，至今知道我拍過那部電影的人不多。拍完那部戲，才真的是有點……

我跟當時的對手戲演員後來有十來年沒有見面，更沒有聯系。

前些天，偶然在一個聚會上碰到了，才知道，他現在做幕後，而且孩子都仨了。”

顧雲初說到這裏的時候，眼底有早就釋然的笑。

每個做演員的人，大約都會有一部戲是印象特別深刻的。有的人，會因此花很多時間才能走出來，而有的人，可能每次想起那部戲，那個角色，都會像什麽在心裏紮一下。

體驗不同人物的命運和情感，雖然會讓人生更豐富多彩，但如果真的一直在別人的故事裏，那也是一種悲哀。

“能讓雲初哥陷進去的作品，那我得找來看看。”成霜逗笑道。

“去，少笑話你哥啊！”

兄弟倆相視一笑，一如在《風塵客》這部電視劇裏，他們最後並肩立於高山之巔。兄弟攜手，江湖的風浪再走，都能挺過去。

“雲初哥，我是不是有點傻？”成霜後來問。

“傻嗎？我看你在人家姑娘面前挺有心眼的嘛。那姑娘是不是還不知道你喜歡她？”

兩個人把話說開了，整個氣氛才變成了真正的和睦。

“我跟她嘛，有些淵源，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不過，她好像以為我真的是……”成霜用手指比了個「彎」的姿勢，顧雲初頓時笑起來。

“那你得加油，努力把自己給掰……”顧雲初也用手指比劃了一下。

兄弟二人相談甚歡，而這晚的節目錄到快兩點，兩個人也沒覺得多累。

錄節目的空檔，二人就湊在一起說說笑笑，傑哥和阿言在旁邊看著納悶不說，就連一起錄節目的藝人也頻頻投來吃糖的眼神。

“霜霜，你這算營業呢，還是你跟顧老師，你們……”回酒店的路上，傑哥實在沒忍住，他是真怕成霜讓顧雲初給掰彎了，到時候沒辦法跟老爺子交代。

當初拍《風塵客》的時候，傑哥在劇組可沒少擔心，本來以為這事都過去了，這現在怎麽還又粘乎上了。

“阿言，你覺得我跟雲初哥有什麽不妥嗎？”

成霜問了阿言一句，她今晚一直很安靜，剛剛還用擔心的眼神看他。

“沒，沒有。”阿言嘴上這樣說，可心裏卻在說：你們撒了這麽多糖，等下周節目播出的時候，估計又得上熱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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