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了之後各種問詢，就連上一回收到的恐怖禮物的事，也一並向警察進行了陳述。

齊雪很有心，上回收到的東西一直保管著，這一回連同那假肢、卡片一並交給了警察帶走。

上一回收到恐怖禮物，是成霜生日的時候，一個被劃花了臉的人偶，有幾分像成霜的模樣。

因為禮物是直接快遞到成霜住的酒店，齊雪和傑哥一度懷疑是成霜的私生飯或者是黑粉。

像這種極端的事，在明星身上屢見不鮮。

這也是成名的代價，光鮮背後不為人知煩惱。

阿言陪著成霜從公司出來，傑哥趕緊追了出來，時間已經很晚了，傑哥並不放心他們二人回去。

傑哥把二人送到電梯口，又叮囑了成霜一句：“這幾天沒有特別的事，最好不要出去。警察那邊已經立了案，但能不能有所收獲，不好說。按以往圈裏的經驗，大約就是不了了之。”

成霜點了點頭。其實，傑哥不說，他也知道。

成霜有些疲憊，今天是《風塵客》開播的大日子，他卻被那該死的「禮物」給壞了心情。

把整個身子都靠在電梯墻上，微閉的雙眼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很沒精神。

阿言想說點什麽，猶豫了幾下，沒能張開嘴。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她可能很難相信明星還會有這種遭遇。

一個帶血的假肢，雖然那血被證實是某種顏料，但也足夠讓人驚心。

“阿言……”成霜突然叫了阿言的名字。

“我在！”阿言忙道。

“害怕嗎？”成霜這才睜開眼看她。

“不怕。就是……”

“就是什麽？”成霜歪著頭，像是整個肩膀不足以支撐他的頭，顯得特別沒力氣。

“就是有點心疼你。”

阿言的話總是這麽直白，而且輕易地敲在成霜的心上。

心疼，這個詞很簡單，但卻沒什麽人跟他說過。

“我一個大男人，哪裏需要你心疼。再說了……”成霜想說，「明明你自己更可憐，卻還要說心疼別人」。但是，這話他沒有說出口。

“阿言，你曾經跟人結過仇嗎？”成霜又問。

“我？”阿言頓了一下，黃皮算不算？

那不是仇敵吧，那是死敵！

“你知道在這個圈子裏，有時候，不相幹的兩個藝人之間，莫名就成了仇人。他們甚至沒有任何交集，還可能連見都沒有見過。

但就是這麽奇怪，總有些人會把他們弄成彼此的假想敵，而且越傳越盛，最後可能連他們自己都信了，以為彼此真的有什麽深仇大恨。”

阿言有點聽不太懂成霜的話，但她仍舊點點頭。

他願意說，她便認真聽著。她覺得，人有時候是需要傾訴，並不在於對方說了什麽，而在於有人願意聽。

電梯門打開，阿言跟著成霜一前一後出來，然後又一前一後進了成霜的家。

“要不要我給你做點吃的？”阿言不知道怎麽安慰成霜，能想到的仿佛只有這個。

“冰箱裏還有湯圓。不過，好像晚上吃甜食容易發胖，要不……”

“不用，你給我倒杯水，然後就回去休息吧。”

成霜轉身往臥室去，他想躺下，一動不動。

上一回是被劃破臉的人偶，這一回是帶血的假肢，這個寄東西的人想要傷害他的心思很明顯。

但這樣藏著掖著讓人抓狂，倒不如直接沖到他面前來，他不信，自己這一身功夫能便宜了那人。

輕輕地捶了捶額頭，聽到阿言的腳步聲進來，成霜才從床上坐起來。

“霜霜，如果抓到那個給你寄恐怖禮物的人，你想怎麽做？”阿方把溫水遞上，試探性地問道。

“我能怎麽做？”成霜喝了口水，嘴角扯出一絲無奈地笑。

“我是公眾人物，任何一言一行都會被放大，被過分解讀。更何況，帶血的假肢，既然不是真血，也不是真的肢體，恐怕連行政拘留都夠不上。”

“那，這樣放過那人，不是太便宜了嗎？”阿言有點抱不平。

“不然呢？”成霜一口氣把那杯水喝光，然後把杯子遞到阿言手裏。

“我……”阿言想說，我會用石頭砸斷對方的手指，讓他那雙手以後再也幹不這麽邪惡的事了。

但是，她沒有說出來，只是搖了搖頭。

這一夜，阿言沒回樓下休息，就睡在外面的客廳。

成霜知道，也沒管她。

有一個人就在外面，就像是多了一份保護和溫暖，雖然他一直覺得他不需要別人保護。

就像傑哥。

最初他入這一行的時候，傑哥是他的保鏢，對外則宣稱是助理。

當然，傑哥要保的不是圈子裏會發生的那些事，而是真正的可能危害他人身安全的事。

但是，四年了，那種事沒有發生過。恐怕到現在，傑哥自己都有點忘記了當初做他助理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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