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盡管心裏顫抖，但是從小受到這樣的折磨也是家常便飯了。他知道拓跋睿不會讓他死掉的，因為他還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要死不了，他是不會說的。

柳月看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會說的，搖搖頭走過去，拿起那天的那把奇鈍無比的刀，走到了影子跟前。將那把鈍刀舉到他的面前。上面還有他的血，現在已經幹了，留下暗紅的印記。柳月最後一次好心的問道：“你還要堅持自己的想法，不說出來嗎？”

影子閉上眼睛不再搭理柳月。柳月無奈，他不是沒有給他選擇，是他自己不珍惜。

拓跋睿看他那麽倔強，那股子倔勁兒倒是和他有那麽一點的像。但是他是絕對的不允許有人在他的面前倔強的。於是拓跋睿清冷的說道：“柳月，去打一桶辣椒鹽水放邊上，一邊割一邊消炎止血，不急著做，慢慢兒來。”

影子聽了這話倒吸一口冷氣。他竟然說慢慢來？他真算是見識到了他的殘忍無情冷血了。

“呃。”重重的一鞭落下，影子只是咬著牙悶哼了一聲。

柳月很佩服影子，都受了那麽重的傷了，這一鞭子本來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不算什麽。可是影子他已經被王爺打的半死了。那麽這一鞭子下來，無疑是雪上加霜。但是影子楞是沒哼出一聲。看來他受到的訓練應該和他沒多大的差別。

雖然柳月很佩服影子，但是著並不代表他會手下留情。接著第二鞭，第三鞭，第四，五，六，每一鞭子下來都會帶出血肉，不知道多少鞭子了，只是看到影子的身上已經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肉了。

他身上的皮肉一塊一塊的向外翻卷著，從那翻卷的底部一股股的血向外滲透。

拓跋睿擡頭瞥了一眼，懶懶的擡手，示意柳月停下來。

柳月看著影子現在的樣子，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這不是他看到的最慘的情況。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更殘酷的還在後面。如果現在他有什麽表情，那就是慶幸他還沒有嘗到後面的酷刑。

拓跋睿擡眼，冷漠淡然的看著血肉模糊的影子，說道：“說吧，李墨雲人現在在哪裏？”

“屬，屬下，不，不知，知，道。”影子的聲音已經很微弱了，眼睛也越來來疲憊了。給人一種下一刻都會昏過去的感覺。可是他就是堅持著沒有昏過去。

拓跋睿點點頭，像是很欣賞他一樣，說道：“很好，夠嘴嚴。不愧是本王手下的狗。柳月，給他洗洗滿身的血，本王看著惡心。”

“是。”柳月放下鞭子，走到墻角處放置的那口大水缸邊，拿起放在一邊的木桶，木桶裏面有瓢，將瓢拿出來，直接用木桶去水缸裏取了水。

柳月提著滿滿一木桶發紅的水，走到影子的面前，毫不猶豫的將水從他的頭上倒了下去。

“啊。”一桶紅水下去，影子感覺到他身上每一個毛孔，都有一種大火焚燒的痛楚傳入大腦。那發紅的水流進眼睛裏，他眼睛也感覺到一陣火剌剌的痛。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紅水竟然是辣椒鹽水。劇烈的灼痛讓他再也忍受不住，仰頭大聲喊了出來。

他一聲喊叫剛落，柳月又是一桶辣椒鹽水潑了下來。影子全身劇烈的掙紮，撕心裂肺的喊叫。

第三桶水，第四桶水下去，地上流滿了血紅色的水，影子的身上幹幹凈凈的沒有了一絲血色，白的讓人心顫。就是那全身向外翻著的肉都是慘白的顏色。

影子雙眼緊緊的閉著，他的眼睛被辣椒水刺痛的紅腫，不能睜開了。他的臉和雙唇沒有一點血色，慘白的如同死人。如果不是他的身體和嘴唇忍不住的顫動著，根本沒有人會相信這還是一個活人。

拓跋睿只是瞥了一眼，冷冷的說道：“李墨雲在哪裏？”

現在影子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雖然沒有昏過去，但是他是真的沒力氣開口了。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就這樣昏過去。

“還不說，很好，柳月去拿把鈍刀過來。”

“是。”柳月轉身，到那邊的桌子上，取了一把刀刃很厚的刀，走了過來。將他選的刀遞到拓跋睿的面前請他過目，“王爺。”

拓跋睿看了一眼，伸手刮了一下刀刃。指腹下有毛毛紮紮的觸感傳來。慢慢的擡起頭，慵懶的說道：“不錯，夠鈍。去，將他的腳趾頭一個個割下來，如果割完了他還不說，那就移到上面割手指頭。記得，割完一個後包紮一下，千萬別讓他死了。”

拓跋睿說這些話得時候，語氣跟聊天一樣的平靜淡漠，一點兒也聽不出來他是在說著一種殘酷的刑罰。

影子雖然沒有力氣說話了，但是他的耳朵沒有蔽塞，他聽著拓跋睿殘酷冷血的話語，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這種殘害身體的懲罰，他不是沒有想到過，可是由他親生哥哥來做，他心裏真的很痛。

他本以為他不會有心痛的感覺了，可是這一刻，心裏一陣陣的抽痛那不是假的。

拓跋睿不知道為什麽，在他說下這句話的時候，心莫名的顫抖了一下。他從來沒有因為這種殘酷的刑罰有過絲毫的感覺。

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在他下達每個命令的時候，心都會有那麽一絲絲的不舒服。他故意忽略了那種不舒服，不去註意那詭異的別扭。可是現在竟然整個心莫名的抖動了一下，他皺起眉來。

柳月接收到命令，慢慢的向著影子走過去。向第一次鞭打他的時候一樣，柳月開口說道：“影子，我勸你還是說出來吧。你要知道，割下來一根趾頭就不會在長出來了。”

影子雙唇緊緊的閉著，沒有一絲一毫想要開口的意思，他已經沒有力氣發出一個聲音了。

柳月嘆了一口氣，以前的時候沒有感覺到，一個替身有這樣的倔脾氣。俯下身，拽掉他腳上的鞋子，襪子。將他的腳用地上的鐵箍固定住，以便於他的腳在劇痛下亂踢，踢到他。等一切追準備好之後，柳月將刀放在他的小腳趾根處，開始慢慢的來回拉動。

影子身體劇烈的顫抖著，那不是一個痛字可以概括的感覺。柳月手上的鈍刀一點點的拉動著腳趾頭上的肉，慢慢的皮開了，血滲透出來，接著是血紅的肉慢慢的將刀刃淹沒。

腳趾上的刀口並不是那種整齊的傷口，而是毛毛的界面。

影子痛的想要將自己的腳收回來，可是他的腳被地上的鐵圈緊緊的固定在那裏，動也動不了。痛的他腳趾頭一個個用力的繃著，上翹。他忍不住咬牙，可是那鈍痛的感覺還是一波接著一波的湧向他全身的每一個毛孔。終於他承受不住，悶哼了一聲，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拓跋睿強自壓下心裏的不舒服，冷冷的說道：“本王以為他有多能耐，這就昏過去了。柳月，將他弄醒。本王要他清醒著感受這種痛。”

“是。”柳月站起來，走到墻角，瓢子伸進了那紅色的水缸中，手上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他轉身出了刑室。他記得在外室中有一口清水缸。應該是那時候給李墨雲準備清理用的。

柳月拿著木桶取了一桶過來，看拓跋睿並沒有說什麽。拿著瓢子舀一瓢，用力向著影子的臉上潑下。

影子腦袋動了動，慢慢的擡起頭來。他能感覺到潑在自己臉上的水是清水。可是一瓢清水對他來說沒什麽用處，他的眼睛還是火辣辣的痛，不能睜開眼睛。

“影子，說吧，李小姐在哪裏。”柳月看著他問道。

“哥，你，你好，好狠。”影子迷迷糊糊的說道。這個時候，他的大腦已經沒有一個清楚的意識了。他現在只是知道他的親生哥哥在折磨他。

雖然他的話近乎於呢喃，不是那麽的清楚。可是柳月距離他很近，還是聽清楚了。尤其是那聲哥。柳月的眉頭皺了一下。

他這是在叫誰哥。看著那張和拓跋睿一模一樣的臉，柳月回頭看看假寐的拓跋睿，他的眉微微的蹙著，像是有什麽不快。柳月眼睛刷的一下亮了，難道……

“哥，哥，為什麽，為什麽老天，老天這麽，麽不公平。”影子繼續呢喃著。柳月拿著水瓢的手緊張的抖了一下，瓢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在這安靜的刑室裏格外響亮。

拓跋睿睜開眼睛，看向柳月，看他一臉震驚的表情，問道：“怎麽了，人死了。”

“不，不是，王，王爺。”柳月說話都有些顫抖了，因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想。如果他的想法是真的話，那真是太殘忍了。

“怎麽了柳月？你什麽時候懲罰一個人，也這麽害怕了？”拓跋睿瞇著雙眼，冷冰冰的說道。

柳月想了想還是將影子呢喃的話說了出來：“王爺，影子他，他一直在，再喊哥。”

“哥？他有哥再隱神閣內，或者在鄴城葉府上嗎？”拓跋睿問道。

“沒有。”柳月搖頭。一雙眼睛在拓跋睿的臉上流轉。他們真的是很像，如果不是拓跋睿身上，有這那一身的冷寒的近乎死亡的氣息，他都不能將兩個人區分開來。這樣相像的兩個人，恐怕只有雙胞胎才能如此吧。

拓跋睿皺眉，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問出那麽一個問題，只是在聽柳月說他在喊哥得時候，突然想要知道他哥是個什麽樣子的人，會讓他在這種情況下喊出他來。

拓跋睿不知道的是，影子能在這個時候喊哥，不是因為他哥對他有多好，而是因為他哥根本就不認識他。而他也恨他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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