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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章搞不好肚子裏真懷了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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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打開門,還未來得及一一打招呼,幾位鄰裏巴拉巴拉感嘆著葉春妮又變漂亮了,面色紅潤,南方水土真養人……

連站在客廳門口抽著悶煙的葉父都能聽出這是不走心的恭維話。

昨晚剛接到女兒,他便看出葉春妮比過年回來時候瘦了,面色、唇色少了點血色,眼睛裏蒙上一層散不開的濃霧。

臉上掬笑的葉春妮剛在自己屋裏聽過的關於催生的話題,又重新聽了一遍,不同的是,這遍更加聲情並茂、內容豐富。

她只能和在場所有人飆起演技,還是套用了過年回來的那套說辭,推說兩人還在計劃、公婆那邊沒有催……

腹中的孩子十分不給面子,狠狠戳穿她。

葉春妮三步並兩步地捂嘴跑進了洗手間,吐了半天酸水,拍著涼水的臉上蠟黃蠟黃的。

外面的阿姨嬸娘都是有經驗的人,欣喜地討論著葉春妮這應該是懷孕了。葉母必然不會相信,反駁的時候底氣卻不那麽足。

葉春妮好想用這個小小的洗手間做成自己的堡壘,當作臨時的避難所,逃過外面猛獸的夾攻。

可是她不能,她還要打起精神出去戰鬥,至少為了留住她的孩子去解釋清楚。

如果被家裏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只會存在兩個結局:一是孩子打掉;二是孩子生下來作為搖錢樹。

而第二種的可能性遠遠大過第一種。

她家裏本就是窮怕了的一家,喬喆皓就是那根好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如今稻草沒了,一家人又像要在水深火熱中浮浮沈沈。

從她母親竭力維持著她沒有離婚的虛榮心來看,依然不願意接受她被掃地出門的結果。

她已經做了可悲的交易品,她的孩子卻不能步她後塵。

對著鏡子調集五官,做成活潑的模樣,葉春妮擦幹臉上分不清是水還是眼淚的液體,走出來。

最近幾天腸胃不適加上昨日趕車太累導致嘔吐,成為她唯一和必須堅持到底的解釋。

葉春妮的腰身依舊纖瘦,也看不出其他懷孕的跡象,在場幾位也不過是在猜測,沒有誰會真的堅持,只是讓她多註意休息。

她們不可能和她朝夕相對,過來也只是碰上了找找樂子,誰都不會真正把這個外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可是葉母不同。

幾人走後,她嘴上雖然沒再多說多問,卻暗中觀察起來。

葉春妮諸多小動作讓她心裏起疑,例如堅持喝溫熱水、走路腳步放平放緩、右手不經意間會摸向腹部、在狹窄的門口相遇時會弓起身子後退、油膩的菜基本不動……比她懷孕六個月的兒媳還要謹慎。

大半天時間,葉母已經摸得七七八八了,心裏像團亂麻,有幾次差點要問出口。

葉春妮臨近傍晚時被一個本家嫂嫂請去,葉母趁機跑進屋裏,翻箱倒櫃,除了分類包裝的藥丸沒什麽異常。

葉母皺著眉頭瞇起雙眼盯著倒在掌心中的藥丸,仔細辨認著,又湊到鼻前嗅聞,隨後每一種拿了一顆包在紙巾裏,其他的按照原樣放回去。

輕輕關上門,好像不曾進來過一樣。

本家嫂嫂找葉春妮並不是為了什麽要緊的事情,只是那個本家哥哥前段時間打工賺了點錢,要給她買項鏈,她想著葉春妮見多識廣,在金店拍了些照片回來,請她幫忙參謀一下。

見多識廣,葉春妮從不知道這個詞還能用來形容自己。

盛情難卻,葉春妮也只是就事論事,看著圖片選擇好看的款式,本家嫂嫂卻真的采納了她的建議,誇她眼光好。

在院子裏抽著煙澆花的葉父,瞧見葉母慌慌張張從葉春妮房裏走出,不滿地問了兩聲。

葉母一邊做出讓他噤聲的動作,一邊拖著不靈活的右腿快步朝他走來,湊到近前瞅了一眼門外,才掏出手裏緊攥的紙巾,小聲道:“你看這是春妮在吃的藥。”

黃色白色的藥粒並不能看出什麽端倪,葉父瞪她,沒好氣地問道:“都是大姑娘了,怎麽還去翻她包?”

葉母氣不過朝他後背拍了一巴掌,怒嗔道:“我這不是關心她?我就不信你早上沒聽見,她幹嘔惡心……”

“她都說了最近腸胃不舒服……”

“就說你沒腦子,她說什麽你就信?”跟他說起話來,葉母聲調不自覺地升高了幾度。

“不信自己閨女,難道要信那些長舌婦?”葉父把煙蒂仍在地上,順腳踩了踩,沈聲回道。

“寧可信其有不可其無!我看了一天,倒也看明白不少,這孩子絕對有事情瞞著咱們,搞不好,肚子裏真懷了個種。”

葉父剛想插話罵她兩句,她卻拍著手嘆道:“哎呀!你說她是不是不檢點,懷了別人的孩子才被喬家趕出來的?”

“你這個女人真是,哪有這麽看自己孩子的?行了行了,別瞎想了,快回屋裏去,小心春妮回來聽見!”葉父惱怒地拽著她的胳膊往屋裏拖。

“我這不是擔心嘛!你瞧她這一個月,電話不打幾個,打給她都不接,出了這麽大事情也不跟家裏商量一下……”葉母胖胖的身體扭曲著,很容易就掙開他的手,一邊不停地拍著他後背解氣,一邊不滿地嘟囔著。

“她長大了,自己的事情都有數,哪能凡事都問你意見。”葉父快步走進客廳,逃避她密集拍下的手掌,又扭頭回道。

“你這死老頭,一心幫著你那好閨女,那你倒是說說,這些藥丸都是治什麽病的?”葉母攤開手掌,不依不饒地問道。

“你若真想知道,等她回來直接問她,不過最好先想清楚怎麽解釋你翻包拿了她的東西。”葉父瞪她一眼,厲聲說道,坐在沙發上倒了杯水喝著。

“我是她媽,懷胎十月把她生下,又養了這麽些年,我翻她包怎麽了?”葉母氣勢洶洶、咄咄逼人,大家長的風範盡顯。

“懶得跟你講!你愛咋滴咋滴,我不管!”葉父說著走進院子,垮了幾步出了家門。

“不識好歹的老頭子!我看你跟那個死丫頭一樣,用不到我了就來欺負我是不是?我現在講話不作數了是吧?忘了這幾年我怎麽伺候你了?一群白眼狼,什麽都想瞞著我是不是……”

葉母對著漸行漸遠的身影,依然在咒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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