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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急診 “你會有別的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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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月路, 工作室。

尤堇薇在準備面試,尤靳虞打理讀書角,只有陸嘉鈺無所事事, 轉悠了一圈,最後停在尤堇薇身邊。

“我幫你一塊兒?”他翻了翻她準備的資料, “面試這塊我有經驗。”

尤堇薇拒絕道:“別讓她們看見你。”

陸嘉鈺挑了下眉:“我很丟人?”

“你看起來像騙子。”尤堇薇實話實說,“不像是正經做事的, 像是……你懂吧?”

“?”

他懂什麽?

陸嘉鈺半天沒回過神, 最後摸去讀書角, 問:“小鬼, 你姐最近都這樣嗎?像小貓長爪子,怪可愛的。”

尤靳虞淡聲道:“她最近愛發些小脾氣,比以前活潑一點。”

陸嘉鈺還挺遺憾:“和我在一起那會兒, 她一點兒脾氣都不發, 我想哄都沒處去哄。嘶,我再去逗逗她。”

“變態。”

他冷漠道。

最後的結果是陸嘉鈺被尤堇薇攆出了門,店面都不許進了。他被丟在門口,回味了一下她氣紅臉的模樣,勾唇一笑,走了。

陸嘉鈺走後,求職者陸續到來。

尤堇薇一共面試了十個人, 她準備招收兩個成熟的花藝人和兩個學徒。在鄴陵,圈內的花藝人屈指可數, 大部分都有工作室, 或者自己單做,很難招到,所以她打算自己培養。

一整天忙完, 正逢日落。

夕陽的暖光透過玻璃,斜斜地照在讀書角。

尤堇薇趴在桌臺上,看著長桌前的幾個小朋友。在沒正式開業前,孩子們便從外面掛著的小牌得知這裏有個讀書角,他們開學早,經常會來看書或者寫作業,有時候還會主動來幫忙,也有好奇的,耐心看她做絹花。

她想著,以後可以設一個體驗角落,讓孩子們也了解傳統工藝,了解構成歷史的一方小角落。

“姐,陸嘉鈺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尤靳虞走到她身側,語氣自然。

尤堇薇側頭看弟弟,嘀咕道:“你以前不是很討厭他嗎,現在怎麽總是幫他說話。他賄賂你什麽了?”

尤靳虞:“秘密。去嗎?

她搖頭:“和人約了見面,聊設計的事。”

尤靳虞想起來,是關月搭線的那個項目。他轉念一想:“約了什麽地方,我和陸嘉鈺去別桌吃。”

“……”

尤堇薇真誠道:“阿虞,你下個反詐app吧?”

尤靳虞:“……”

陸嘉鈺說得沒錯,他姐越來越會使壞了。

見面地點是一家日料店。

尤堇薇和人訂了一間包間,陸嘉鈺和尤靳虞就在隔壁,互不打擾,各幹各的事。

“什麽時候開學?”

陸嘉鈺隨意屈著腿,坐也沒個正行。

尤靳虞:“明天下午,她一個人在鄴陵我不放心,本來想去領養一條狗,但她不願意。”

陸嘉鈺挑挑揀揀地夾了只甜蝦:“狗?狗沒有人好用。”

尤靳虞一頓:“狗能進我家的門,你進不了。”

“?”

陸嘉鈺把筷子一丟,雙手環胸,冷哼道:“你今天早上在沙發上看到的是鬼?你姐讓我住下的,你懂嗎?”

尤靳虞“哦”了聲:“那今晚再住下試試。”

陸嘉鈺:“……”

尤堇薇談完事已經是三小時後,推開包廂門進來的時候,兩個男人正在玩游戲,你一言我一語,正在對罵——

“陸嘉鈺,你跑什麽?”

“不跑一起死?你以為你是你姐?”

“能打,回來。”

“打個屁,後面一萬個人。”

“……是不是男人?”

“能屈能伸才是男人。”

尤堇薇:“……”

“談得怎麽樣?”陸嘉鈺側頭看她,神情松散。

“準備先合作試試看。”尤堇薇簡單說了過程,“人還不錯,溝通沒有障礙,後續應該需要磨合。”

陸嘉鈺收回視線:“順利就好。”

他點到即止,沒多問。

免得悶葫蘆又嫌他管東管西。

尤堇薇聞言,松了口氣。在工作方面,除了一開始因為她不肯陪他回洛京,他鬧過一次脾氣,後來一直沒再幹涉她。

“送你們回去?”他問了句。

尤堇薇:“不用,這裏離家近,地鐵更方便。”

陸嘉鈺指節緊了緊,語氣自然:“行,那我送你們到地鐵口,順路的事兒,正好去那邊取車。”

這次尤堇薇沒拒絕。

下了地鐵,走進蕭瑟的街,聞到早秋的味道。

他們安靜地走在石板路上,她一低頭就能看到尤靳虞刻意放慢的腳步,有一瞬的恍惚。

她步子邁得小,總是走得很慢。

陸嘉鈺總是牢牢地牽著她,帶著她往前走,後來他又慢下來,本就沒個規律的步伐被她一帶,像是哪家老先生出門遛彎來了。

“姐,你一個人沒事嗎?”

尤靳虞憋了一晚上,還是沒憋住。

她無奈:“當然沒事,在洛京不也是一個人住?我在鄴陵長大,和鄰居們都是十幾年的交情了。”

“沒幾個鄰居。”尤靳虞提醒她,“隔壁的搬家了,另一邊隔壁的要賣房子,更隔壁的出國好幾年沒回來了,或是老太太路都走不動,哪裏來的鄰居?”

尤堇薇瞧弟弟一眼:“我從沒聽過你說這麽長的句子。”

“……”

“姐。”

“真沒事。”她想了想,“你不在,我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未免有點冷清,在工作室附近租套房子怎麽樣?找個環境和安保措施都不錯的小區。”

尤靳虞頓了頓:“我找好了。”

“……”

“我是不是馬上能搬過去?”

他輕咳一聲:“如果你著急的話。”

尤堇薇不和弟弟計較,只道:“知道了,過兩天就搬。錢夠用嗎?以後我每個月給你打錢,還是一次性都給你?”

“不用,我有。”

“姐姐不缺錢,不用替我省。”

“我知道。”

兩人低聲說了會兒日常,尤靳虞忽然問:“姐,陸嘉鈺還會戀愛嗎?我對他沒什麽信心。”

尤堇薇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可從弟弟口中聽到,舌尖漫起澀意,卻故作輕松道:“這是很正常的事,他還那麽年輕。阿虞,分手是正常的事,感情也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你別多想。”

“那你呢?”

他又問。

尤堇薇笑了笑:“順其自然吧。”

尤靳虞開學後,尤堇薇搬進了附近的高級小區。

這裏的租金令人咋舌,可尤靳虞直接交了兩年的,說是他自己掙的錢,和秦晚玉沒關系。她怎麽說這孩子都不聽,一說就轉移話題,她沒辦法,只好由著他。

兩人住慣了,他一走,心裏難免有點空落落的。

又一個早上醒來,她習慣性地打開日歷。

明天是國慶,尤靳虞早早買了機票,今天回家。

尤堇薇洗漱完,去了趟附近的大型超市,買了新鮮瓜果回家,換了衣服準備去工作室。

臨近小長假,她準備給她們發個假日紅包。

推門進去,兩個花藝人說說笑笑的,正瞧著小學徒動手,看著看著不由想起年輕時候剛學藝的事兒來。

“趙姐,林姐,早上好。”

尤堇薇和她們打招呼。

趙姐笑瞇瞇道:“尤尤來了,正和你林姐商量這幾天我們怎麽值班,幾天不幹活可不行。”

尤堇薇一楞:“不用值班,我來看著就行。”

“尤尤,你可是老板誒。”小學徒也回過頭來,誠摯道,“反正我們無處可去,不如留在店裏,還有很多書看。”

這兩個小學徒的條件並不是最好的,她們起步晚,空缺部分太多,有一個甚至只是聽說過絹花,但尤堇薇卻從中挑選了她們。因為她們是從大山裏出來的女孩子,沒機會上學,很小就出來打工養活自己。

她們異常珍惜這個機會。

尤堇薇想了想,點頭應下了。

下午,尤堇薇給尤靳虞打電話,通話提示是關機狀態,她看了眼時間,距離他航班還有兩小時。

她沒多想,一直忙到關店回到家,可還是聯系不上。

飛機早已落地,怎麽會聯系不上?

尤堇薇開始不安,她試著聯系尤靳虞的學校,輔導員告訴她,他中午和同學離開寢室了。

那邊似乎在忙,說完很快掛了電話。

她只好給陶映冉打電話,說聯系不上弟弟。

陶映冉笑她:“阿虞都多大了?說不定只是手機沒電了,就你把他當小孩子。”

她道:“阿虞做事很細致,不會讓手機沒電。”

陶映冉一想:“也有道理。你別擔心,我去學校問問,他們肯定有其他學生的聯系方式。”

兩小時後,尤堇薇等來了陶映冉的消息。

她說阿虞出了車禍,正在醫院裏,暫時不清楚具體情況。

轟的一聲,她大腦一片空白。

等再回過神,耳邊是陸嘉鈺的聲音,

他壓著聲,問:“怎麽了?”

尤堇薇不知道電話是什麽時候撥出去的。

她緊緊攥著手機,語不成調:“陸嘉鈺 ,阿虞在洛京出車禍了,我、我趕不過去,你……”

“我現在就過去。”他立即應道,頓了頓,又低聲說,“簇簇,別哭。”

協和醫院,急診。

陳言深匆匆趕到門口,看了眼站在門口的男人,言簡意賅:“他沒事,只是輕微的腦震蕩,很快就會清醒。”

陸嘉鈺:“我進去看看。”

陳言深微頓:“冉冉在裏面看著。”

“我去看一眼。”他從陳言深兜裏拿了個口罩,往自己臉上一兜,“等這小鬼醒了,得喊我一聲姐夫。”

陳言深輕笑一聲:“頭回見你進醫院。”

從鄴陵搬到洛京,陸嘉鈺再沒進過醫院。

之前去醫院找尤堇薇,只是在門口,從沒踏進過一步,也沒能陪她去看過外婆。

陸嘉鈺悶聲應:“這小鬼待遇未免太好。”

他替尤堇薇委屈。

推開病房,陶映冉眼睛紅紅的坐在邊上。

見到陸嘉鈺,她沒說話,看向他身後的神色淡淡的男人。

陳言深凝視她片刻,朝她伸出手。

陶映冉癟了癟嘴,不情不願地握住他的手,湊過去小聲問:“他怎麽來了?尤尤在飛機上,過來遇見沒事吧?”

“沒事。”陳言深低聲道,“帶你去吃飯,讓他呆著。”

她狐疑道:“他能行嗎?”

陳言深:“他最會照顧病人。”

“……”

聽起來像年度笑話。

陸嘉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聞到味兒不舒服,看見白色不舒服,聽見機器聲不舒服。

他擰著眉,往窗邊一坐。

尤靳虞醒來的時候,有一瞬間想再暈死過去。

“……”

“你這個表情,我像是活不久了。”

他面無表情地講了個冷笑話。

陸嘉鈺瞥他一眼:“醒了?簇簇在飛機上,一會兒我去接她。你老實呆著,我去叫醫生。”

尤靳虞一頓,頗有些受寵若驚。

這大少爺還知道叫醫生。

尤靳虞意識清醒,醫生檢查過後說休息兩周就好,沒什麽大事,再觀察一晚就能出院了。

“她嚇壞了。”

陸嘉鈺說。

尤靳虞握著屏幕碎裂的手機,蹙了下眉:“當時那輛車車速太快,那個小孩怎麽樣?”

陸嘉鈺:“被家長領回去了。”

尤靳虞在去機場的路上救了個闖紅燈的小孩,剛抱到路邊,後面開來一輛摩托,躲避不及,雖然車主及時剎車,還是把他帶倒了,摔在臺階上,腦袋嗑了一下。

“你不喜歡醫院?”尤靳虞看了眼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男人,“讓護士給你找個呼吸機?”

陸嘉鈺:“別煩。”

少年喝了口水,平靜道:“外婆的事你早知道了吧。”

陸嘉鈺嗤笑:“知道又能怎麽樣?況且她根本不打算讓我知道,那我就裝不知道。”

“我可以幫你。”

他掀開眼皮子:“怎麽幫?”

“外婆想撮合斯昀哥和我姐。”尤靳虞客觀道,“他各方面不比你差,甚至比你優秀,但性子太冷。我姐對他也沒興趣。”

“?”

“小鬼,找醫生給你看看眼睛。”

陸嘉鈺聽了不太爽,除了最後一句,每一句都讓他心情煩躁。一想到那晚,他們在庭院裏看月亮,他抑制不住心裏的郁氣。

尤靳虞:“我想過了……”

“過陣子再說。”陸嘉鈺打斷他,淡聲道,“這次是因為外婆,下一次就有可能是因為別人。歸根到底,是我做的不夠。”

“所以她放棄我。”

尤靳虞詫異道:“你還挺清楚。”

“……”

操,煩死這小鬼了。

陸嘉鈺找人給尤靳虞買了晚飯,自個兒出門接尤堇薇去了。

洛京機場。

尤堇薇剛下飛機,陸嘉鈺的助理迎面走來。

他快速道:“您弟弟醒了,沒有大礙,剛轉到住院部。他為了救一個闖紅燈的小孩受的傷。陸總馬上到了,這個點路上有點賭,您餓不餓?”

她著急地問:“傷到哪裏了?”

助理詳細地解釋了尤靳虞的病情和醫生說的話,看她放松下來,他也松了口氣,這位尤小姐現在比陸總還金貴,陸清遠和陸正明都三天兩頭拐著彎來問,他不敢出半點差池。

尤堇薇認真道:“謝謝你。”

兩人剛走到出口,跑車一個急剎,停在跟前。

尤堇薇止住腳步,怔然地看著男人從車上下來,大步走向她,他停在她面前,下意識伸出手,又收了回去。

“那小鬼沒事,他……”

陸嘉鈺倏地止住話。

他被重重撞了一下。

她撲進了他懷裏,身體顫抖。

陸嘉鈺低下頭,雙手緊緊擁住過於纖瘦的她,低聲道:“沒事了,我在這兒,我帶你去見他。”

尤堇薇擡頭看他。

一雙杏眼淚蒙蒙的,委屈又害怕。

陸嘉鈺再冷硬的心腸,都要融在她的眼睛裏。

他摸摸她的腦袋,耐著性子哄:“害怕就哭出來,別忍著。和我分手不哭,害怕也不哭,叫你悶葫蘆,真成悶葫蘆了?”

尤堇薇靠著溫暖有力的胸膛。

淚像急雨一樣往下落,被人擁抱和珍視的感覺,讓她這陣子郁結於心的情緒瞬間爆發出來。

起先是很低的啜泣聲,而後像抑制不住一般,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哭出了聲,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要把二十幾年的眼淚都流光。

“我什麽都做不對。”

“不能討媽媽喜歡,讓外婆操心,照顧不好弟弟。嗚嗚我什麽都做不好,我什麽都做不好。”

“我什麽都沒為你做。”

甚至無法留下他。

她哭得聲嘶力竭,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尤堇薇從來沒說過,她多舍不得陸嘉鈺,每個驚醒的夜晚,她似乎都能感覺的他的吻。

他很喜歡親她,親親頭發,親親額頭。

每一處都殘留著他的溫度。

她從來沒說過——

陸嘉鈺在的夜晚,沒有黑暗。

住院部門口。

車裏,陸嘉鈺看著照鏡子的尤堇薇。

她哭得太兇,眼睛和嘴唇都哭腫了,在車裏靜了一路,現在看起來好了一點,但也只有一點。

“好了?”

他沒笑她。

尤堇薇耳根發燙,她從小到大就沒這麽哭過,還是在公眾場合,還好別人都不認識她。

“對不起。”她小聲道,“把你衣服弄臟了。”

陸嘉鈺瞥了眼胸口的水漬,不在意道:“小事兒。進去吧,那小鬼在等你。你那個閨蜜也在,我先回去了。”

尤堇薇緊抿著唇,沒應聲。

“……我留這兒?”

陸嘉鈺琢磨著問。

她用紅通通的眼睛看了他片刻,忽然下了車。沒說讓他留,也沒說不讓他留,但陸嘉鈺懂她的未盡之語。

她想他留下來。

至少今晚是。

陸嘉鈺在車裏等了一陣,算著時間等他們姐弟倆說完話,看了眼車窗外碩大的急診兩個字。

行吧,她是他祖宗。

她說什麽是什麽。

半小時後,陸嘉鈺拎著水果進門。

尤堇薇正坐在病床邊,看起來情緒穩定,輕聲細語地和尤靳虞說著話,陶映冉在邊上嘰嘰喳喳,陳言深不在。

“陳言深呢?”

他隨手放下水果。

陶映冉一副習慣了的語氣:“手術去了。”

陸嘉鈺點點頭,沒湊上去說話,自個兒在窗邊找了個位置,戴上口罩,安安靜靜地玩手機,就當自己不存在。

十一點,尤靳虞在藥物的作用下睡去。

尤堇薇送陶映冉出門,再回來時,下意識看向縮在沙發上的陸嘉鈺。他大半張面容被口罩擋住,露出一雙鋒利不耐的眉眼。

她想起來,他不喜歡醫院。

平時連藥都不肯吃。

“……今天謝謝你。”尤堇薇在他身側坐下,捋過滑至臉側的發,手指不安地攪在一起,“我有點失控。”

陸嘉鈺收了手機,看她一眼:“不用對我說謝。是不是餓了?我陪你出去吃點兒,我讓助理來看著。”

尤堇薇看向他,眼睛還泛著紅。

她小聲問:“你是不是也沒吃?”

陸嘉鈺側頭一笑,隨口道:“吃不吃都一樣。想吃什麽?”

尤堇薇:“什麽都行。”

沿著落日大道一路向西,海風帶著夏日的熱意。

從車窗看出去,隨處可見疾馳的小摩托車,年輕男女們擁抱在一起,雙手張開迎接晚風,一路都是笑聲。

尤堇薇趴在車窗邊,呆呆地望著暗中的海。

懸在空中的心臟慢慢落了地。

她自己都不想不明白,為什麽當時第一時間把電話打給了陸嘉鈺,仿佛她知道,他永遠不會不管她。

可他會嗎?

“陸嘉鈺。”

她低聲喊他的名字。

陸嘉鈺“嗯”了聲,用餘光看了眼她的背影,問:“不想去海邊?我查了天氣,晚上能看到星星。”

她靜了片刻,忽然轉過頭來。

瑩潤的眼像含了一層霧。

她問:“你會有別的女人嗎?”

陸嘉鈺一頓,倏地笑了,嗓音壓得很低:“簇簇,你說分手,我應了。現在問我會不會有別的女人,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該有嗎?”

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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