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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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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夏油教主可從沒聽說過濟世教這個名稱。

當太宰治這麽問時, 夏油教主第一反應是,難道那個什麽絹索的是濟世教的人?

他警惕地反問太宰治:“什麽濟世教?”

“哦,沒什麽。”

太宰治調整神色, 微微靠在椅背上, 他仔細打量面前的咒物。

核桃大小的咒物周圍冒出絲絲縷縷的黑色咒力,繼而黑色腦花咒物上出現了一只狹長的眼睛,此時這只眼睛正定定地看著太宰治。

“你是誰?”夏油教主問太宰治。

太宰治微微一笑:“太宰治。”

太宰治不怕說名字, 反正是假名。

夏油教主卻是一楞。

太宰?這名字怎麽有點耳熟?他是不是很久以前聽說過?

夏油教主沈默了一下才問:“你的老師是不是森鷗外?”

太宰治心思急轉,不對勁。

太宰治知道自己將來會成為武裝偵探社的成員, 並和森鷗外分道揚鑣,因為檔案洗白的關系,除了過去的老朋友, 幾乎沒人知道他和森鷗外的師生關系。

太宰治沒從【書】裏看到他在幹部時代認識什麽咒術師, 那為什麽夏油教主直接說出了森鷗外的名字?

“……是呢, 森先生遭到襲擊, 我作為學生只能臨危受命了。”

太宰治的聲音裏透著些許無奈, 下一秒他又故作振奮, “不過沒關系,我會繼承老師的意志, 好好保護這個城市的, 森會社將會成為橫濱地下世界的無冕之王。”

太宰治這麽說的時候,眼角餘光仔細觀察咒物表層那只眼睛,他清晰捕捉到了夏油教主眼中的了然之色。

很好, 這位夏油教主是知道太宰治成為森會社首領的。

太宰治漫不經心地想,所以這位教主知道【首領太宰治】的未來嗎?

這可真有意思, 太宰治知道夏油教主的未來, 夏油教主也知道太宰治的未來, 這一波是互相抄底啊!

太宰治對夏油教主知道的未來沒什麽太大興趣,反正不管什麽未來,有禪院瑛紀在,世界肯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唯一能參考的就是從【書】裏知道的每個人的性格、過去、想法和思維模式。

對太宰治來說,只要知道一個人的行為模式,哪怕不用【書】加持,他也有把握操控那個人的行為和選擇。

而從夏油教主來看,他的確是知道太宰治這個人的。

夏油教主成為詛咒師後深入了解過黑幫,而早期盤踞在橫濱、後來擴散全國,幾乎隱隱控制了全國黑暗一面的港口黑手黨首領就叫太宰治。

但是太宰治後來跳樓死掉了,繼任的首領無法維持組織龐大局面,後來港口黑手黨實力收縮,重新回到了橫濱。

夏油教主也曾打過港口黑手黨的主意。

但當時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中原中也實力強橫,能力容易失控,夏油教主不想自己被中原中也拉著自爆,再加上盤星教勢力都在東京,所以夏油教主秉承著井水不犯河水的規矩,基本不去橫濱。

可為什麽港口黑手黨不見了,變成森會社了?還和咒術界扯上關系?

夏油教主正思考之際,太宰治饒有興致地開口:“我說要將你送給五條悟,你這才露面,難道你和五條家的神子有私仇嗎?”

夏油教主緩緩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看在未來太宰治的豐功偉績的份上,夏油教主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試圖套話。

太宰治笑了笑,他換了個話題:“我還是較為了解咒物的,咒物這種東西,要麽是咒術師人為制造而成,要麽是咒術師死後坐化,既然你有意識,還有理智,難不成你生前是位咒術師,只是意外死亡變成咒物嗎?”

夏油教主露在外面的狹長眼眸眨了眨,語帶嘲諷:“你認為我是咒物?”

太宰治故意露出了然之色:“那麽你就是咒靈了。”

夏油教主卡頓了一下。

太宰治接著說:“你反對我將你送給五條悟,是擔心被祓除嗎?”

夏油教主正思考怎麽回答,就聽太宰治用肯定的語氣說:“哦,看樣子是別的原因,你是五條悟認識的、關系覆雜的咒術師。”

夏油教主:“……”

他問太宰治:“為什麽這麽說?”

太宰治當然不會說自己有劇透。

他給出了一個非常合情合理的邏輯推理:“我有聽過詛咒之王兩面宿儺的事哦,據說他最早是一位咒術師,但最後卻成為了咒靈,他留下的二十根手指成為特級咒物,裏面內蘊含了他的意識,無法被銷毀。”

“你不是咒物,但又有意識,還棲息在咒物裏,顯然你曾經是咒術師。我說將你給五條悟,你沒有對我產生激烈的殺意,說明你和他大概率不是敵對關系,所以即便被送給五條悟,你也不會受到什麽損害。”

太宰治慢悠悠地說:“可你又制止我將你送給五條悟,甚至為此暴露自己的存在,顯然你不想、或者有特別的理由不願直接出現在五條悟面前,所以我才說你和他的關系可能很覆雜。”

夏油教主沈默了,稍微有點明白,為什麽未來太宰治能成為整個遠東之地的地下王者了。

“絹索先生。”太宰治說完自己的推理後,語氣溫和地說:“是這樣的,我只是個小小的異能力者,我不想也不樂意自己身邊有一個能主動和人溝通、具備人類理智和意識的、棲息了特級咒物的咒靈。”

“異能力者?你不是普通人?”夏油教主像是確認一樣問太宰治。

“是啊,但我的能力不是戰鬥系的,我正頭疼呢,無法在前線帶領手下廝殺的首領,要維護並發展組織可是很麻煩的事。”

太宰治似乎說漏了嘴,突然咳嗽了一下:“哦,這不重要,重點是絹索先生,如果你不想被我送給五條悟,那麽是不是要給我一個理由呢?”

夏油教主有些驚訝:“你敢留下我?”

太宰治若無其事地說:“組織裏有契約能力的異能者,我們可以簽訂契約,前提是你值得我這麽做。”

夏油教主的心情很微妙和覆雜。

經過之前在少年夏油傑體內的驚嚇,再和特級咒物內的意識打了一架,及至發現未來遠東之地的地下王者太宰治,夏油教主基本認清了這裏並不是什麽死後的地獄,也不是什麽咒靈的術式,他很可能回到了過去、還未上高專的時候。

那問題來了,一個未成年的、還未上高專的五條悟,為什麽要詛咒他?

夏油教主語氣淡淡:“……雖然死了,但我現在姑且是一個特級過咒怨靈,如果敵人是普通人,我不介意幹點咒靈的本行。”

哪怕回到了過去,夏油教主也沒什麽欣喜和高興的情緒。

因為這並不是一個能讓他開心笑出來的世界。

也許能改變一些悲劇,比如在灰原出任務時幫一把,或者早點將菜菜子和美美子救出來,然後呢?

咒靈還在,人類還在。

咒術師的道路是一場沒有盡頭的馬拉松,一路上皆是屍山血海,直到自己也死亡。

這樣的人生,這樣的世界,這樣的未來太悲哀了。

夏油教主看不到希望。

但他現在變成了過咒怨靈,詛咒人還大概率是五條悟。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變故,夏油教主想要搞清楚這一切。

雖然他無比厭惡這個令他作嘔的世界,但是啊……

對那個喜歡大福和蛋糕的六眼少年來說,活在這樣的世界裏,是一件無比開心和愉悅的事吧。

“哦,你想加入森會社嗎?”

太宰治微微蹙眉,他略一猶豫道:“我能知道理由嗎?據我所知,咒靈是不能信的,可我看你具備理智,思路也很清晰,可以交流溝通,那麽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加入森會社,只是因為不想見到五條悟嗎?”

如果直接答應,就不符合一個組織首領的人設,而且從人性的角度來講,太輕易得到的東西是不會被珍惜的,也會讓夏油教主升起疑惑和警惕心。

“……姑且給你上一課吧。”

夏油教主打起精神道:“咒靈是分類別的。”

太宰治做了個請的手勢:“請講。”

夏油教主說了咒靈的分類,最後才道:“我應該是死後被人詛咒成為咒靈的,我想要解除詛咒。”

太宰治若有所思:“……我明白了,那麽冒昧詢問一句,哪怕不是以人類的身份,可你有理智,能保持清醒,這難道不是一件開心的事嗎?繼續這麽存在下去不好嗎?為什麽要解開詛咒呢?”

夏油教主卻說:“那你為什麽那麽喜歡自殺呢?”

太宰治一楞,恍然明白了什麽。

原來如此,在夏油教主知道的未來裏,自己成為首領後自殺了嗎?

等等,如果按照目前狀況來看,自己拿到了【書】,知道了織田作之助,能看到摯友的小說,為什麽還要尋死呢?

除非……除非自己和織田作之助談崩了。

換個角度想,在【書】的主世界裏,太宰治成為了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如果主世界裏沒有禪院瑛紀,織田作之助會和伏黑甚爾產生關系嗎?

太宰治冷不丁知道了世界發展的分叉點。

在夏油教主知道的未來裏,港口首領太宰治暗中運作,將織田作之助塞到了武裝偵探社,雖然能看到摯友小說是好事啦,可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算是互相警惕戒備的敵對組織吧?

織田作之助的確能在偵探社生活得很好,但從港口首領太宰治的角度來看就挺自虐了,不如一躍解千愁。

想到這裏,太宰治決定回頭就派人去給禪院瑛紀的小說刷銷量,感謝珍珠,珍珠萬歲!

但先回答夏油教主的問題吧。

太宰治如此說:“這有什麽為什麽的?這是一個腐朽而令人作嘔的世界,如果只有死亡才能清醒過來,那為什麽不呢?”

夏油教主聽後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他想,他能理解這樣的想法。

“但目前來說,我還有想做的事。”

太宰治如此說:“我想要創造一個能讓我的摯友開心生活的世界,等搞定一切,也許我才能解脫吧。”

解脫?不不不,生活如此美好,幹嘛解脫呢?

夏油教主的心情更微妙了,啊,他很明白這樣的感情。

如果能創造一個家人們都開心的世界,他也無所謂自己的未來。

於是夏油教主回答了太宰治的問題:“……我並不想活在這樣的世界裏,我唯一留在此世的原因,和我、嗯,過去的摯友有關,解決掉他的麻煩後,我就能消失了。”

太宰治先是驚喜道:“真的?那我們是一樣的。”繼而他微微蹙眉,“哦,我懂了,你剛才說自己是過咒怨靈,難道你是被摯友詛咒才成為咒靈的?你想解開你摯友的心結嗎?”

夏油教主已經見識到太宰治敏銳的探查人心的能力,他利索地承認了:“沒錯。”

“你的摯友無法接受你的死亡,所以詛咒你了嗎?”

“……也許吧,但我是死在他手裏的,他應該不會對殺死我這件事產生後悔之情的。”

太宰治一副疑惑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就是他暗中做手腳搞出這個局面的:“那就奇怪了,既然他不後悔,而死在摯友手裏對你來說是很開心的事吧?”

夏油教主:“所以我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宰治想到自己通過【書】看到的未來,他冷不丁問夏油教主:“你曾是咒術師,我想請教一個問題,詛咒都是負面情緒嗎?”

夏油教主冷漠地說:“是的。”

“真是如此嗎?”太宰治反問。

夏油教主剛想嘲諷,但想到太宰治的敏銳,他又狐疑地問:“怎麽說?”

太宰治:“舉個例子,一個人嫉恨另一個優秀的人,於是他不斷努力提升自身競爭力,變得比過去更加優秀,嫉恨產生上進的動力,是負面情緒嗎?”

夏油教主沈默了一會才道:“……你想說什麽?”

太宰治意味深長地說:“你說你的摯友詛咒了你,這詛咒真的來自他的後悔和怨念嗎?”

夏油教主冷不丁想到乙骨憂太曾說過的話:“你的意思是指……”

“正面情緒也會變成詛咒,比如思念,比如愛,比如信賴,他相信你,所以呼喚了你。”

太宰治的聲音很輕,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而你回應了,就是這麽簡單。”

夏油教主怔怔的,許久都沒說話。

信賴啊……

是的,哪怕他已經徹底沈淪至黑暗深淵,他也是相信這五條悟的。

他相信五條悟,勝過自己。

這種信任是負擔嗎?是詛咒嗎?是加諸於那個桀驁之人身上的桎梏嗎?

夏油教主不得而知。

但在這一刻,夏油教主突然覺得自己能醒過來,竟也是一件略微開心的事。

因為啊,這證明著他和五條悟的情誼並未隨著時間和死亡而變淺,而是越發深邃厚重。

夏油教主感慨地【看】向太宰治,不愧是未來掌握了整個國家黑暗的男人。

“……也許你是對的,那麽現在我們可以談談合作的事了。”

太宰治欣然笑道:“我也這麽想,不過在此之前還要先確定一件事。”

夏油教主:“什麽事?”

“我們的安全保障問題。”

太宰治擬定了一個保障條款,上面只有一條,太宰治和未知咒靈先生不能用任何手段徹底消滅對方的精神和身體,以保證二者不會真的殺死對方。

太宰治寫完後覆述給夏油教主,夏油教主發現了盲點,他若有所思:“只是不消滅精神和身體嗎?假如我占據了你的身體,留下你的意識,也不算傷害吧?”

太宰治輕笑著說:“是的哦,在保證各自生命安全的基礎下自行摸索合作的模式,保持最低限度的底線,這就行了吧?”

夏油教主點頭:“還行。”

這太宰治沒說什麽役使和控制的話語,否則夏油教主不介意拿太宰治開葷。

太宰治光明正大地將書頁放在打印機上,打印出了條款,他先寫了自己的名字,並邀請夏油教主在上面留下咒力。

他信誓旦旦地說:“之後我會讓組織裏的能力者進行契約的。”

既然條款這麽寬松,只是互不危害對方,夏油教主就真的在書頁上留下了咒力。

太宰治露出大大的笑容,他滿意地收起書頁。

“之後才是合作的事了,我希望你能保護我,你呢?”

“我需要咒術界的所有資料。”

“沒問題。”

“合作愉快。”

成功搞定夏油教主後,太宰治露出開心的笑容。

他之前用【書】描寫詛咒師腦花醒來,也許那只腦花會聯系本體腦花。

太宰治心裏轉悠著【是不是將夏油教主當誘餌、來搞一波腦花】的念頭,突然他猛地一拍手,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拿起桌邊的內線電話。

“啊,廣津在嗎?”

太宰治笑瞇瞇地說:“廣津,你去孤兒院將一個孩子帶過來,他叫中島敦。”

既然搞定了森會社和夏油教主,也該將未來打手找回來了,還有可愛的小銀也要帶回來。

至於頭鐵的芥川龍之介……

哎,先讓他自力更生吧,太宰治無良地想。

四月,櫻花盛開的日子,東京咒術高專開學了。

夏油傑拖著行李來穿過長長的山腹隧道,來到東京咒術高專學校門口。

他的精神不太好,眼底下有濃濃的黑眼圈。

這兩天夏油傑晚上睡覺時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裏他和只見過一面的五條悟打打鬧鬧,同年級還有一個叫家入硝子的反轉術式使用者,簡直像是真的一樣。

夏油傑喃喃地想,夢怎麽可能成為現實呢?

雖然五條大少爺的確是自己同學,但班主任肯定不會是夜蛾正道,畢竟夢裏的夜蛾正道是老師,但現在夜蛾正道可是東京咒術高專的校長!

夏油傑揉了揉太陽穴,他打起精神走進學校。

最近一班的公交車在二裏地外的山路上,夏油傑晚上沒休息好,又拖著行李走了這麽長的路,此刻進入學校、看到門口那高高的臺階後,不由得眼前一黑。

……要不偷懶一下吧?反正已經進入學校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夏油傑索性召喚出一個二級咒靈,讓咒靈拎著行李和他自己飛上了樓梯。

只是夏油傑剛上樓梯,來到寬闊的平臺廣場上,就看到兩個女生站在中間,她們一個穿著黑色校服,手上拎著一把非常沈重的錘子,另一個穿著巫女服,手上拿著一疊資料。

兩個少女都驚愕地看著夏油傑以及他身邊的二級咒靈,一時間場面十分尷尬。

明明是第一次見到兩人,可是夏油傑立刻想到了最近夢裏見到的情景,為什麽這倆人和夢裏的兩位學姐長得一模一樣?

夏油傑做自我介紹:“額,我是高專一年級學生夏油傑,我……”

紮著馬尾的女生上前一步:“哦,一年級嗎?我是冥冥,三年級。”

“我叫庵歌姬,三年級。”穿著巫女服的女聲微微蹙眉,“你是式神使嗎?不要在高專放出咒靈,或者你去登記一下咒靈的咒力,高專有結界,如果出現陌生咒力,結界會發出警報的。”

夏油傑忍不住擡手扶額,是了,他想起來了,高專內用陌生咒靈是要登記的,兩位學姐說的對。

……哎?為什麽我會覺得用了也沒關系?

“……我事後補報告可以嗎?”夏油傑試探著問。

冥冥吹了個口哨:“哇,一年級,你很懂嘛。”

庵歌姬聳肩:“當然可以,反正別傷著其他咒術師就行了,高專不僅是學校,還是不少咒術師和輔助監督行動的根據地。”

就在三人說話之際,突然場中多了兩個人,是五條悟帶著瑛紀瞬移過來了。

瑛紀落地後很自然地招呼冥冥和庵歌姬:“準備好了?走吧,出任務。”

冥冥和庵歌姬的目光落在了五條悟身上。

這就是一年級學弟五條悟?

五條悟卻在看夏油傑。

“怎麽看起來這麽憔悴,傑,不是吧?難道你因為能來上高專而興奮失眠嗎?”

夏油傑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他無視五條悟,先對瑛紀打招呼:“您好,禪院老師。”

瑛紀:“你來啦?今天是開學第一天,理論上沒什麽任務,你可以熟悉一下學校布局和宿舍。”

冥冥幽幽地說:“理論上沒什麽任務……”

瑛紀聳肩:“所以說是理論上,咒術師這行就是全年無休的社畜職業啦。”

庵歌姬的肩膀垮了下來:“今年一年級是夏油同學和這位五條少爺嗎?就沒有可愛的學妹嗎?”

瑛紀笑嘻嘻地說:“有的哦,她叫家入硝子,是個……”

瑛紀還沒說完,夏油傑下意識地補充:“反轉術式使用者。”

五條悟微微低頭,墨鏡滑了下來,定定地看著夏油傑,若有所思:“哇哦,傑,你知道的挺多啊,從哪裏聽來的?冥冥和歌姬都不知道呢。”

庵歌姬小聲嘀咕:“可惡,好歹叫學姐啊!”

冥冥敏銳察覺到了五條悟的態度不對,五條悟是不是對夏油傑有什麽意見?

夏油傑皺眉,他快壓不住心底的怒火了,這個五條悟是怎麽回事?是找茬兒嗎?

但與此同時,他心底又會生出一股無奈和妥協的感覺,五條悟的性格就是這麽賤兮兮的,習慣就好?

就在夏油傑怔神之際,五條悟湊過來,美麗的蒼色眼眸距離夏油傑極近,像是要將夏油傑徹底看透一樣。

夏油傑呼吸一窒,五條悟重覆問:“你怎麽知道的?”

夏油傑條件反射地回答:“夢到的。”

五條悟的眼睛微微睜大,透徹的仿佛水晶的眼眸裏滿是驚愕,他故意捂住心口,一副呼吸不暢的樣子:“天啊,傑,你夢裏都是我嗎?”

夏油傑臉色刷得黑了。

瑛紀適時插口:“錯了,悟,夏油同學夢裏夢到的是家入硝子同學。”

五條悟哼唧了一聲:“那個夢裏絕對也有我!我肯定是C位!”

夏油傑再也壓不住體內熊熊燃燒的打人沖動,身周出現細小的黑色裂縫,咒靈的爪子伸了出來:“你是想打架嗎?”

五條悟哈哈大笑:“就你?別吧?你現在挺弱的,夜蛾去接硝子了,硝子還沒來報道,我把你打個半死,誰給你治療?”

被這麽看扁,是個人都無法忍,夏油傑的表情定格在猙獰上,行李箱哢嚓倒地,四周冒出無數咒靈:“要被治療的人是你吧?”

瑛紀後退了幾步,他搖搖頭,發出感慨:“這就是青春啊。”

他招呼冥冥和庵歌姬:“走啦,去做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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