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決定。”

“自己下去領罰，要是在有下次，你就自行了斷吧。”

男子閉了閉眸子，背在身後的雙手緊握，強忍著怒氣說著，若非因為這人跟隨他多年，他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洛無憂。

現在還不能死，前提是，洛無憂不會發現任何異樣，否則，他也護不住洛無憂了，他能做的，就是給洛無憂拖延時間。

讓洛無憂，有足夠的時間去成長起來。

……

救世主來京州了，要來解救京州了，京州瘟疫，可以治了。

這個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整個大街小巷，原本死氣騰騰的京州終於有了些許生氣，那些患了瘟疫的百姓，臉上終於露出笑意。

老天有眼。

老天有眼啊。

皇帝拋棄了他們，可是老天還沒有拋棄他們，他們終於等到願意來救他們的人了，太好了，太好了，百姓們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救世主是來了，可是他們死去的親人，再也活不回來了。

“這邊，這邊。”

有人吆喝著百姓朝著京州中心而去，百姓們相互攙扶著一起去了中心處，那裏，擺放了不少的鍋爐，搭建了不少臨時住所。

洛無憂換了一身男裝，整個人帶著一股清秀之氣，她看著越來越多的百姓道，高聲道：“瘟疫，我會幫助你們治，但是前提，是你們足夠配合。”

“如果被我知道，有人故意搗亂，不配合，那麽這個人，包括他的家人，我都不會再管，就算是在我面前死去，我也不會出手。”

站在百姓中，洛無憂沒有嫌棄，神色清冷，身旁，站著葉予和夜冥寒，三人站在一起，竟是顯得格外般配，沒有絲毫違和的感覺。

這些百姓，看似柔弱，可鬧起事來，照樣讓人頭疼，她會幫助這些人，但是不代表，她就會沒有任何行動就開始救人。

醜話說在前頭，警告也警告了，要是有心人繼續鬧，她不介意來個殺雞儆猴。

“謝謝，謝謝，謝謝。”

百姓們哪裏還顧得上其他，紛紛下跪，朝著洛無憂等人磕頭，一個個滿臉淚水，那是喜悅的淚水，那是看到希望的淚水。

他們沒有被拋棄。

他們沒有被放棄。

他們，還有救，還能活著。

這個認知，讓百姓們對洛無憂等人有的，除了感激還是感激，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些人還能夠幫助他們，他們感激不盡。

“大家輪流排成隊伍檢查，患瘟疫嚴重的和輕微的將會被分隔開。”

葉予幫著吆喝，夜冥寒則是轉身，朝著鍋爐那裏去，挽袖，親自替這些百姓熬藥，動作很熟練，沒有絲毫生疏和嫌棄。

這一點，倒是讓洛無憂有些驚訝。

她一直以為，像夜冥寒這樣身份的人，不可能會做這樣的雜事，可是那尊貴的身影熬藥的時候，卻絲毫不含糊。

莫名的，洛無憂嘴角出現絲絲淡笑，那笑意，發自內心。

雨後的京州帶著難聞的泥土氣息和屍體腐爛的味道，洛無憂坐在桌子前，幫著一個個百姓檢查身子狀況，然後將他們分隔開。

林天和林雙則是幫著熬粥，準備給百姓們喝。

這場瘟疫，不僅讓百姓流離失所，更是讓莊家顆粒無收，死的人，一部分，是被餓死的，一部分，是得瘟疫死的。

從早上，一直忙活到下午的時候才徹底忙活完，洛無憂神色疲憊，她檢查完最後一個百姓，這才從桌子前站起身。

夜冥寒也將藥派完，擡頭，剛好和洛無憂對視上，那深邃的目光，讓洛無憂一時間竟是忘記移開目光，心，微微跳了跳。

“小姐。”

林雙的聲音打破寂靜，洛無憂回神，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林天拿著劍走到洛無憂面前，恭敬道：“小姐，找到源頭了。”

“在哪裏？”

洛無憂立刻詢問，那對夫妻說過，是有人給他們藥，讓他們將藥放在百姓喝的水裏面，而百姓喝的水，是從山頂的河流流下來的。

“可是……”

林雙有些遲疑，可還是說出口道：“源頭，有很多屍體。”

那畫面，就連她看了，都覺得胃裏一陣翻滾，那個場面，她不願意在看第二遍，實在是殘忍的，令人發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會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

“帶我去。”

洛無憂沒有遲疑，她今日給百姓們開的藥，都是一些驅寒的，就是為了不讓百姓們感染上風寒，不然，風寒加上瘟疫。

治療起來，更麻煩。

“是。”

林雙點頭，夜冥寒突然出現在洛無憂身邊道：“一起。”

丟下這個字，他不在說話，林雙看了眼洛無憂，見落無憂並未拒絕，這才帶著洛無憂和夜冥寒朝著河流的源頭而去。

三人都是有武功的，一路施展輕功，約莫半盞茶時間就到達山頂，山頂上，有不少人在拿著網打撈著什麽，一個個，面色滿是嫌棄和惡心。

林天站在那裏指揮著，而葉予則是捂著嘴蹲在地面，神色帶著驚恐。

“小姐。”

指揮人打撈的林天看到洛無憂，立刻停下動作朝著洛無憂行禮，洛無憂點頭，接過林天接過來的布包，捂著口鼻，朝著源頭而去。

夜冥寒和她並肩而行，洛無憂一身男裝，和他顯得很是般配。

“唔。”

等看清眾人在打撈什麽的時候，洛無憂臉色也有幾分蒼白，身子，微微晃動些許，她在堅強，也不過是個女子。

那場面，著實血腥殘忍了些。

源頭被堵塞，而堵塞源頭的，是一堆堆老鼠和人的屍體，那些屍體全部都被泡的發白，河流，也沾染上血跡，顏色，變得著實怪異。

整個河面，彌漫著濃重的屍氣和血腥味。

難怪。

難怪京州的人會患上瘟疫，喝的水，是老鼠和人的屍體泡過的，怎麽可能不染上瘟疫，在加上那對夫妻下的藥。

京州的人沒全部死光，已經算是個奇跡了。

回到宅院中後，洛無憂就直接將自己關到房門內，期間，只吩咐過林雙送進去不少草藥和紙筆，除此之外，吩咐任何人不許打擾。夜冥寒看著緊閉的房門，他皺眉：“她有多久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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