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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宋秩回國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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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宋秩回國了!(1)

宋秩在國外任教期滿,本打算回國,卻被其他事情絆住了腳。

他本想等到處理完以後再回來,不料卻輾轉收到董教授從國內發來的急信:宋熙病危,我與你妻兒共赴南都。

宋秩急了,立刻打點好行李,買了最快……輾轉回國的航班,七轉八轉的,總算抵達了南都。

好巧不巧的,他在倒車前往軍區醫院的時候,遇上了大老遠從松市趕來的老丈人白正乾。

原來白正乾擔心自家倆姑娘受委屈,便也騰出空來請了事假,匆匆趕往南都。

沒想到正好遇上回國的宋秩。

翁婿倆急急忙忙趕到了軍醫院。

警衛員趙紅軍大喜,連忙把宋秩和白正乾引進病房裏。

宋秩率先看到了桃桃。

從此,他眼裏就再也沒別人了。

桃桃也詫異地看著宋秩。

“宋秩!”

坐在書桌前的桃桃扔下了紙筆,驚喜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就飛快朝著宋秩奔跑了過去。

宋秩扔掉行李,展開雙臂一把抱住了桃桃!

他用力之大——

令桃桃的足尖都離開了地面!

飛飛和墨墨也大笑著跑了過去。

“爸爸!”

“我爸爸回來了!”

宋秩抱起香軟的桃桃,使她的臉與他的視線平齊。

兩年不見,他的大白桃依舊美麗如昔。

宋秩將臉埋進大白桃的頸窩裏,癡迷的深嗅著從她身上傳來的甜蜜果香……直到倆孩子一個抱住他的腰、一個抱住他的大腿,他才笑著放下了桃桃,蹲下來看看飛飛,又看看墨墨。

整兩年不見,飛飛高了一頭,眼眉之間更像他;墨墨也長大了些,說話更利索了。

孩子們的衣著整潔柔軟,一看就被照顧得很好;看向宋秩的眼神也是欣喜又孺慕的……宋秩一時間說不出話,只能緊緊地抱住他們。

宋熙躺在病床上,冷哼,“我還以為他是來看我的呢!”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

趙紅軍連忙朝著宋熙使眼色。

宋秩的笑容淡了,他甚至都不願意看他父親一眼,站直了身子,一手牽著一個孩子,便冷冷地說道:“桃桃,收拾行李吧,我們這就走。”

“你——”

宋熙怒極。

眾人皆扶額。

——這倆一看就是親生的父子倆,連脾氣、表情、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趙紅軍趕緊過來,“宋秩!哎好幾年沒見著了……你這是剛從國外回來啊?”其實他是在沒話找話,也是因為實在無話可說了。

宋秩點頭,“趙叔,好久不見。”

趙紅軍趕緊轉移話題,“……剛才國外回來,累著了吧?”然後又看到了白正乾,連忙說道:“親家公!您也來了!哎呀一路辛苦了!”

“小秩,你好不容易出國回來了,你岳父也是趕了遠路才回來的……都累、都辛苦,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們、我們下個館子怎麽樣?”趙紅軍提議道。

宋熙,“慢走不送!”

剛剛被趙紅軍活絡起來的氣氛瞬間又降到了冰點。

氣得趙紅軍回過頭,小小聲對宋熙說道:“您不會說話就少說幾句!”

宋熙:???

那邊宋秩簡直氣到發抖,轉身就走!

急得趙紅軍一把抓住宋秩,“小秩!就看在你爸生病了身體不好的份上……還有!還有飛飛和墨墨都那麽喜他們爺爺的份上……”

“他要走你讓他走!”宋熙說道,“……腿長在他身上,他愛去哪兒去哪兒!”

宋秩氣得面色鐵青。

趙紅軍跑到宋熙跟前,“首長!您這是何必呢?孩子沒回來的時候您夜裏做夢都在喊他的名字……現在他就站在您面前你又……”

已經走到了門口的宋秩停下了腳步。

宋熙大怒,“你放屁!老子什麽時候叫過他的名字?”

趙紅軍的表情有些無奈,“我跟在您身邊已經二十年了!這些年來,只要您一睡著,哪天晚上沒叫過‘懷臻’和‘小秩’的?當然了……叫懷臻的次數更多,叫小秩的次數要少一些。”

宋熙一聽到“懷臻”二字,立時驚呆了。

宋秩也陷入怔忡。

半晌,宋秩淡淡地說道:“趙叔,我剛回來,我岳父也倒了兩天的火車,我們先去休息休息。”

趙紅軍立刻說道:“好!好好好……你們先去休息!小秩啊,你看這樣兒好不好……現在是上午十點鐘,我們晚上一塊兒吃頓飯,我這就上迎賓館訂位子去……”

結果宋氏父子齊齊開口——

宋秩,“趙叔,上國營飯店就好。”

宋熙,“他算老幾?夠格讓老子上迎賓館請他吃飯?”

宋秩直接拉開房門走了。

急得趙紅軍回頭沖著宋熙說了句,“……您就少說幾句吧!”

宋熙:哼!

宋秩一走,桃桃立刻吩咐倆孩子,“快把你們的書本和玩具收拾好,我們回招待所去。”

孩子們聽話的去收拾了。

而趙紅軍怕宋秩生氣,追出去拉著宋秩說好話去了。

宋熙沈著臉看著倆孫子忙忙碌碌的收東西……

然後又看著桃桃帶著孩子們走了。

董教授是一早就已經跟著白正乾離開了病房,宋穗也帶著杏杏過來,對宋熙說道:“父親,我們先過去……午飯呆會兒我再給您送過來。”

宋熙,“別送了,省點兒錢。”

宋穗欲言又止。

杏杏拉著他走了。

出了病房,杏杏才說道:“……甭理他,就是個固執老頭兒!呆會兒飯照送!”頓了一頓,她心疼地看著宋穗,“以前他倆也是這樣,一見面就吵?那你豈不是成了夾心餅幹了?”

宋穗點點頭,低聲說道:“以前父親的脾氣比現在還……”

他看了看左右,這才繼續說道:“就像茅廁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我哥他……雖然從小沒在父親身邊長大,但其實他的性格和父親一模一樣!只是以前,我哥年紀還小嘛,再加上那又是他親爹,他不高興也不會表露出來,只能一直憋著。”

杏杏想起了十幾年前宋秩剛到她家時,那性格和為人處世……

“我覺得我姐夫的性格也不差呀!”杏杏說道。

宋穗看了杏杏一眼,說道:“你不覺得,他們對外人都挺客氣的嗎?”

杏杏很不以為然,“我姐夫對家裏人也很好呀!”

宋穗嘆氣,“以前我哥年紀不大的時候,對這個家還抱有幻想。每次回來……剛開始的時候總是很高興,到了後來,每每意識到父親是故意冷落他的,他就很傷心。長此以往,他的性格就越來越陰沈……”

“你剛認識他的時候,覺得他脾氣好,那是因為他把你們一家都當成陌生人看待。後來他真心喜歡你們一家人,又和嫂子處上了對象……性格才慢慢拗過來了。”宋穗猜測道。

杏杏悄悄問他,“哎,那我姐夫以前欺負過你嗎?”

宋穗失笑,“我哥以前跟我的關系確實不太好,他總覺得我奪走了他的父親。但他也不至於欺負我。我哥他……是個光風霽月的君子。不過那會兒他不願意跟我說話……那種感覺,應該是也沒把我放在眼裏吧!”

“我家小穗太可憐了!”杏杏想要摸摸宋穗的頭。

然後發現夠不著?

杏杏有些懊惱。

宋穗趕緊把腦袋垂了下來。

杏杏這才如願摸到了他的腦袋,揉了揉,安慰他道:“甭管別人有沒有把你放在眼裏,反正你只要知道,你在我心裏就好……別怕,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宋穗笑了。

——他比杏杏大十歲,可她一直隨著她父母喊他“小穗”。

他喜歡她這樣叫他。

那孤苦伶仃、備受欺淩的童年他一點兒也不想回憶,也完全不值得留戀……倒是遇到了杏杏以後,他的人生才有了盼頭。

杏杏要保護他?

他當然也要好好守護杏杏!

卻說宋秩、桃桃等一眾人回到了軍醫院對面的招待所。

宋穗跑去多開了一個房間給白正乾。

翁婿二人各自洗漱過,眾人這才齊聚飯堂,一邊說話聊天,一邊等黃嬸送飯過來。

桃桃先問白正乾,“爸,你咋來了?”

白正乾,“你媽不放心杏子,讓我先過來看看……她把家裏的事兒安排安排,馬上就來!”

眾人楞住。

“什麽?什麽……什麽不放心我?”杏杏更覺得不可思議,“爸!是我公公病危,你咋不關心他呢?”

白正乾,“誰在乎那個冷血動物啊!是你媽跟我說……萬一你們姐妹被欺負了怎麽辦?那家夥是你倆的公爹!可他連他兒子都不待見,能給你倆好臉色嘛?你媽是擔心沒個長輩給你倆撐腰,怕你們吃虧……”

“那我媽不放心我什麽啊?”杏杏問道,“我媽不是一直偏心四姐麽?她要擔心也是擔心我四姐才對啊!”

宋秩給了倆兒子一人一把糖果,可桃桃怕孩子們吃起糖來沒有節制,就全部沒收,然後給了他們一人三顆,剩下的全都揣進她口袋裏。

這會兒桃桃正好拿著顆糖果,剛剝完糖衣,準備往杏杏嘴裏塞,一聽到杏杏說老媽偏心她?

桃桃都已經把糖果送到杏杏嘴邊了,聞言,托著糖果的手兒立馬拐了個彎兒,直接將剝好的糖果塞進老爹白正乾嘴裏。

杏杏落了個空,急道:“別啊!四姐我愛您!”

桃桃:……

眾人靜默,繼而大笑。

白正乾也含著甜津津的糖塊,笑了。

墨墨掏出自己的糖果,揀了一顆遞給杏杏,“小姨,墨墨請你吃糖糖!”

杏杏感動極了,抱著墨墨吧唧吧唧地親了好幾下,“還是我們墨墨最乖!”

白正乾含著糖塊,看看杏杏、又看看宋穗,越看就越滿意。

桃桃又摸出幾塊糖,給了宋穗,然後親手剝了一顆,請董教授吃。

董教授擺手,“我年紀大了,不能吃不能吃!”

“吃一顆!這是您兒子從國外帶回來的,情分不一般!”桃桃笑道。

——您兒子?

董教授看向了宋秩。

宋秩微笑,“偶爾吃一塊也應該沒事兒。”

董教授笑著接過,將糖塊含在嘴裏。

杏杏也吃上了宋秩從國外捎回來的糖果,讚嘆,“好甜呀!”

桃桃餵宋秩也吃了一顆,最後自己也吃了一顆。

——甜津津的,而且水果香氣特別濃郁,確實很好吃。

她含著糖塊,見白正乾盯著杏杏和宋穗,靈機一動,問道:“杏杏有信兒了?”

杏杏楞住。

宋穗也楞住。

白正乾大笑,“可不是呢嘛!”

杏杏徹底傻了。

——什麽什麽什麽?什麽信兒?誰給她寫信?

宋穗也傻乎乎地張大了嘴,含在嘴裏的糖塊都差點兒掉了下來!

嚇得他趕緊又收住了嘴,慌忙問道:“杏杏她……有有有、有……有信兒了?”

“有信兒啦!”白正乾心裏舒服極了。

這當父母的,哪有不憂心孩子的!

宋穗和宋秩兄弟倆其實同年,都是三十七歲。宋秩月份比宋穗早,可宋秩和桃桃孩子已經都了倆,連小兒子墨墨都已經會打醬油了,可宋穗和杏杏還沒信兒呢!

到現在,知道杏杏也有了喜,白正乾和唐麗人的心裏那叫一個舒坦啊!

所以老兩口商量了,覺得這事兒絕不能掉以輕心。於是白正乾搶先一步趕了來,唐麗人收拾收拾再來……

杏杏還是反應不過來。

她當然知道“有信兒”是什麽意思,但為什麽……這種事兒難道不應該是她先知道嗎?為啥她爸媽比她還早知道?

“爸,我、我……你咋知道我有信兒了?”杏杏不敢置信地問道。

白正乾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杏杏,“這話得我問你!你馬上就要當娘了……你自個兒怎麽不知道呢?”

杏杏再次楞住。

她猜的、和她爸親口說出來的……

這效果又完全不同。

“爸!爸爸!”杏杏急道,“你快告訴我吧!我、我真不知道呀!”

——是,她的例假是比平時晚了兩星期,但她一向不太準。有時候學習壓力太大的時候,她還試過遲了整整一個月的呢!

怎麽就……

白正乾笑道:“你不是被分配到車管所,還去按要求做了個體檢?結果你那體檢報告還沒出,就聽說你公公不好了,你倆匆匆來了南都……等到你體檢報告出來了,你新單位裏的熟人就告訴你媽了!”

“我們可是親眼看到報告上寫著‘懷孕5周’的字樣!傻杏子啊,你自己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白正乾問道。

杏杏下意識扶住了自己的小腹。

那她就是……感覺不到呀!

宋穗笑成了傻子,“呆會兒我們就去隔壁的軍醫院再做一次檢查!”

桃桃卻敏銳地抓住了重點,問白正乾道:“爸,媽也要來?”

白正乾點頭。

杏杏反應了過來,“爸,媽來這兒幹啥?我回老家不就得了?”

白正乾,“這個麽,可就說來話長了!”

桃桃夫妻、杏杏夫妻面面相覷。

白正乾沈默了一會兒,把語氣放得極柔和,“杏子啊,是這麽一回事兒……你這一畢業、一分配……不是把你分到了車管所嗎?”

“車管所是個閑差,上班呢也沒啥事兒好做。你這還沒入職就被診出了懷孕,當時人還不在,跑來了南都。所以……”

杏杏明白了,“有人頂替了我?”

白正乾有些無奈,但還是“嗯”了一聲。

杏杏不高興了,“對方什麽來頭啊?”

白正乾猶豫了一下,說道:“杏子啊,是這麽個情況……如果你願意回車管所去上班兒呢,我和你媽一定會為你爭取!”

“之所以這事兒我們也在猶豫,是覺著你和小穗在大學裏學的專業,跟這車管所風牛馬不相及……而南都靠近深城,最近深城不是成為了經濟特區嗎?我們就想著,萬一你倆更願意在深城發展呢?”

“所以這次我先過來啊,也是想問問你倆的意思。如果你倆願意回老家去工作,那杏杏的工作……我是無論如何也會想辦法保住!如果……”

桃桃說道:“爸,就算車管所的工作跟杏杏的專業不符,那也是杏杏辛辛苦苦地通過了高考,又上完大學才分配下來的,怎麽能拱手相送呢?”

杏杏也說道:“是啊爸爸,對方是什麽人,為啥不自己考大學服從分配?”

白正乾說道:“車管所副所長的兒子,聽說他姨丈是省裏的領導。”

頓了一頓,白正乾說道:“主要是我和你媽也快退休了……”

杏杏正要說些什麽,猛然看到自家四姐朝著自己使了個眼色?

她立刻偃旗息鼓。

桃桃說道:“爸,杏杏這事兒……我們再從長計議,現在的重點是,宋秩爸爸的情況其實已經差不多緩了過來,所以我們要考慮的,是不是盡早回去?”杏杏的工作這事兒,還得她們小兩口商量好了以後再說,沒必要急著下結論。

宋秩正準備說話——

黃嬸帶著她兒子過來送飯,兩人手裏拎著大包小包的。

宋穗謝過黃嬸,又拜托黃嬸,說從晚飯起,要再加多兩人份的飯菜,價錢順著疊加就是。

黃嬸高興壞了,連連點頭。

於是宋穗揀出了宋熙的那一份飯菜,送到了馬路對面的軍醫院去;桃桃則讓飛飛陪著宋秩去招待所食堂窗口去看了一圈兒,買了兩份飯菜回來。

現在的社會環境,又和當初宋秩出國前不太一樣了。

社會環境更寬松一些,大街小巷多了好多私人店鋪,有餐館、小賣部、布鋪、裁縫鋪、成衣鋪子、燒酒坊……

就連招待所食堂這樣的單位,也不再沿襲當年一切憑票才能消費的方式,越來越市場化,不但可以收現金了,菜式也比原來的花樣更多,服務員的態度也好了。

宋秩一口氣打了好幾個硬菜,又要了四份米飯。等到宋秩給宋熙送完飯回來,大夥兒才圍坐下來,開始吃飯。

宋秩在國外生活了兩年,這會兒看到地道純正的中餐,兩只眼睛都是紅的。

桃桃看到宋秩瘦成了骨頭架子,很是心疼。

她直接把黃嬸做的飯菜推過去給宋秩吃,她吃從食堂裏打的飯菜。

飛飛見了,連忙把自己的飯菜也推過去給宋秩,“爸爸!你吃黃嬸做的飯菜,比食堂裏的菜好吃多了!”

墨墨也有樣學樣,“爸爸我的這一盒飯也給你!”

桃桃笑了。

她把飛飛的飯盒推到宋秩跟前,然後把墨墨飯盒裏的飯,分了一半兒給飛飛,說道:“好了,快吃吧!其實食堂裏的飯菜也挺好吃的……”

宋秩猶豫了一會兒,也沒說什麽,拿起筷子就開始扒飯。

黃嬸今天做的是她的拿手好菜——火焰鵝!

據說是將生鵝肉與香料、醬料炒熟之後,直接倒兩瓶高度白酒進去,然後在表面上點燃燒酒,使之燃盡……然後酒味盡消,再加水燜煮一小時,這樣紅燜出來的鵝肉,有著濃郁的香氣、淡淡的酒香,而且皮彈肉爛,十分入味。

配菜是麻油拌萵筍絲、家常豆腐。

宋秩扒飯的速度極快。

不過三五分鐘,一盒飯菜就被他吃完了。然後他又拿過一盒飯菜,還是三五分鐘就吃完了……

白正乾看著,也心疼得不行,問道:“宋秩啊,你在米國吃不上飯?”

宋秩從飯盒裏擡起頭來,咽下了嘴裏的米飯和鵝肉,才答道:“頓頓吃面包,又大多數都是冷的……”

桃桃問道:“那教材上不都寫著牛排雞排啥的,你沒吃著啊?”

宋秩,“也吃過的,不過……那些得下館子才有得吃,太浪費時間了。”

桃桃定定地盯著他看了半晌,嘆氣。

——就從這句話,她就明白了。這家夥在那邊肯定也是日以繼夜的學習和工作,肯定沒把他自己的身體和健康放在心上!

飛飛,“爸爸爸爸,米國有大米飯吃嗎?”

墨墨,“爸爸爸爸!米國有紅燒肉吃嗎?”

宋秩好脾氣地說道:“有,去唐人街就能吃到……不過,味道可就不好說了。我有拍了很多照片,回頭拿給你們看。”

桃桃倒是想起一件很要緊的事,“你要倒時差嗎?”

米國和華國有時差,現在是華國的中午,也就是米國的深夜。宋秩這麽瘦、這麽憔悴……搞不好這會兒正犯困呢!

宋秩點頭,“吃完飯我上樓去睡一會兒。”

聞言,杏杏和宋穗立刻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倆也有很多話要說。

於是桃桃就對白正乾和董教授說道:“爸,董叔,那呆會兒我們都好好休息一下吧!”

白正乾想著女婿剛回來,小夫妻倆肯定有很多悄悄話想說。而他也已經很久都沒見過外孫們了,便說道:“桃子啊,你和宋秩去歇覺,飛飛和墨墨到我屋裏來玩,我也有好長時間沒見著我的乖孫孫們嘍!”

吃過午飯,大家各自上樓休息。

桃桃收拾了兒子們的寢具、睡衣和拖鞋、玩具什麽的,送到了父親屋裏,這才回來了。

宋秩脫了衣裳,正準備換上睡衣。

桃桃關上門,上了反鎖,撲進他懷裏。

宋秩瘦得不像話。

他的肱二頭肌、胸肌、腹肌都還在……但鎖骨、手肘、肋骨處,全都覆蓋著薄薄的一層皮,能清楚地看到骨骼的形狀。

“宋秩,你怎麽瘦成了這樣!你……你還真沒把自個兒當成人看啊?”桃桃有些生氣。

宋秩笑了,也不想再穿什麽睡衣,光著膀子走到門邊,將他的挎包拉開,刨了幾下子,拿出了幾樣東西過來,遞給桃桃。

桃桃一看,是他慣用的筆記本,封皮已經舊了。以及一個不大的首飾盒,和一本相冊。

“這裏頭全是我寫給你的日記內容,”說著,宋秩打開筆記本,將夾在裏頭的幾張紙小心翼翼地展開,遞到桃桃跟前,還得意地說道,“你看!”

桃桃定睛一看——

是他在出國前夕,她為他制定的幾大張紙的各種計劃?

什麽學習計劃、個人生活計劃等等。

每一張紙上,都整整齊齊的打著勾,或是寫了幾句簡潔的話……看起來,他確實把她交代的事情,甚至是那些一日三餐呀,運動鍛煉呀、旅游寫游記什麽的,全都按計劃完成!

桃桃掩著嘴兒笑,“我是不認輸的!”

她靜靜地打量著宋秩。

他不得黑了、瘦了,而且面頰還深陷下去,眼眶下也掛著重重的黑眼圈。

——當然在這兩年裏,桃桃也帶著倆孩子好好生活。在京都的時候,桃桃工作、孩子們上學,周末的時候桃桃領著他們去關慶白那兒、梨梨那兒串串門,也在京都玩一玩、看一看。

桃桃帶著孩子們去大西北的時候,每個月倒是能攢下三五七天的時間。但問題就是,大西北的治安又不如京都,桃桃一個人帶著倆孩子也不敢出遠門,只能找機會打聽有沒有熟人有出行計劃……得遇到雙方都適合的,她才敢帶著孩子跟別人一塊兒出行。

兩年下來,桃桃帶著孩子們也沒去成太多的景點,也就去了臨近的飛天窟、稍遠一點的始皇帝墓,還帶孩子們去了一次隔壁省的大草原,僅此而已。

不過,桃桃本來也沒存心要和宋秩比旅游。

當初她給他立下出游計劃,最主要的還是怕他只顧著沒日沒夜的學習和工作,把身體給搞壞了。

桃桃又翻看了一下那本相冊,裏頭有宋秩拍的他去旅游過的風景區,有他和學校老師、學生,甚至米國的一些團體、政壇中人的合影……

她一邊翻看這本相冊,宋秩就向她簡單的介紹情況。

翻看完相冊,桃桃又打開了那個小小首飾盒,裏頭躺著一枚鉆石戒指。

鉆石並不是很大,鑲嵌在樣式簡潔的白金戒指裏。

桃桃取出試戴了一下,指環尺寸是剛剛好的,甚至因為樣式纖細簡潔,將她修長的手掌襯托得十分好看。

宋秩笑道:“我買了回來的機票以後,數了一下身上的錢,留下國內的交通費用,就用剩下的錢買了這枚戒指。”

“喜歡嗎?”他問她。

桃桃笑著點頭。

她是真喜歡!

這麽好看又簡潔的樣式,國內可不多見。

宋秩癡癡地看著他日思夜想的人。

他的桃桃今年三十一歲了,是枚熟透了的大白桃。

兩年不見,她依舊美麗動人。

她眼神閃著靈動慧黠的光,骨相纖細、皮膚細滑如瓷……一舉一動優雅端莊,可落在宋秩眼裏……

他忍不住緊緊地抱住大白桃,壓了過去。

桃桃吃吃笑。

分別多時,她也挺想的。

不過,她很心疼宋秩,於行動之間極其主動、又極盡溫柔,更在瘋狂采擷靈氣的同時,又小心翼翼地反哺了些許靈氣給宋秩……等到兩人大戰三四個回合之後,她嬌著嗓子嗔罵他,不讓他再要了,要抱著他睡覺。

他允了。

於是兩人相擁而眠,等到睡醒的時候……

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了?!

桃桃扶額,“完蛋!這下可沒臉見人了!”

宋秩則神清氣爽的,一臉的饜足,“沒事兒,孩子們跟著爸,有得吃、有得睡……走,咱倆上外頭找點宵夜吃,餓死了。”

說著,他光著腚起來了。

桃桃趴在被窩裏看著他瘦成兩條麻桿似的腿,嫌惡地說道:“宋秩,你出了一趟國以後,就變得不好看了!我告訴你哈,要是三個月以後你還是這麽瘦,一點兒沒恢覆成出國前的樣子,我可就要找別人了……”

宋秩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

他走到桌旁,將開水瓶拿到了臉盆架那兒,將瓶中的熱水倒進臉盆裏,先是浸了塊毛巾,端到床邊準備侍候大白桃輿洗。

但就在這過程中,他問她,“你找別人幹嘛?”

桃桃:……

然後大白桃就被宋秩給壓住了……

又鬧了快一小時,桃桃喘得不行,恨得用纖細如青蔥般的指頭直掐他,“再鬧?呆會兒我連路都走不動了!”

“那我抱你去!”宋秩笑道。

她橫了他一眼,媚波流轉。

他又有些心癢癢的,然後……

直到他被大白桃狠狠咬了一口,這才消停了。老老實實把大白桃洗幹凈了,又侍候小祖宗穿衣穿鞋,最後就著她用過的殘水隨便擦洗了一把,這才換上出門穿的衣裳,兩人一塊兒出了門。

桃桃果然有些腿軟。

宋秩一手輕攬住她纖細的腰肢,一手拿著個用布袋裝起來的空飯盒,兩人下了樓。

桃桃有些疑惑,“這都夜裏快一點了,外頭根本不可能有人,你還想上哪兒吃宵夜……”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宋秩帶出了招待所的院子,然後看到了不遠處燈光璀璨、人流如織的夜市。

桃桃果斷地選擇了閉嘴。

走近了,桃桃發現這夜市的規模還是挺大的。而且南都人似乎特別喜歡吃,一整條夜市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檔口全都是賣各種小食和宵夜的。

桃桃左挑右挑,最後選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幹凈的鋪子,要了兩碗鮮蝦雲吞,一份叉燒腸粉,一份燙青菜,一份蘿蔔牛腩。

讓桃桃感到詫異的是,每一只雲吞裏竟然有小指尾那麽大的整只鮮蝦!再混著雞肉泥、豬肉泥和荸薺泥,所以吃起來特別鮮甜,而且肉糜軟爛、鮮蝦Q彈、荸薺爽脆……

一只小小的雲吞,竟能吃出那麽多的豐富口感?

再吃一口腸粉……米漿嫩滑無渣,被裹在米皮裏的叉燒帶著微甜,又摻著醬汁的鹹鮮,清淡又美味!

雖然鮮蝦雲吞和腸粉很好吃,可桃桃飯量不大,再加上她更喜歡吃清淡的燙青菜……

桃桃也只吃了小半碗雲吞,幾口腸粉,半份青菜和三分之一的蘿蔔牛腩,就飽得吃不下了。

宋秩將桃桃吃剩下的所有食物全都一掃而光,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最後又點了一碗艇仔粥,慢吞吞的吃。

桃桃也試了一口艇仔粥,讚道:“下回把我爸、董叔和孩子們也叫出來吃頓宵夜。”

宋秩頜首。

艇仔粥很燙,他用勺子慢慢地攪拌,同時說起了正事兒,“……桃桃,我跟我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們聯系上了。我給他們看了你和孩子們的照片,他們很高興。直說過一段時間安排好了,就回來看我們……”

桃桃問他,“那他們對你好嗎?”

宋秩遲疑了一會兒,點點頭,“很久以前應該是有些誤會的,但這麽多年過去,我媽早就已經不在了……他們對我媽的感情很覆雜,但總體說來,還是心疼她、惦記著她的。對了,我終於找到了我媽還是個少女時期的照片,你看……”

說著,他打開錢包,讓桃桃看夾層裏的照片。

——宋秩的錢包夾層裏放著兩張照片,一張是兩年前他和桃桃、孩子們的合影;另外一張,桃桃不曾見過,看起來像是半個世紀前的合影。

那也是一張全家福,中年父母帶著四男二女六個孩子,全都穿著西裝和洋裙,旁邊的布局也是十分洋氣豪華,一看就是家境很不錯。

桃桃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個少女身上。

少女戴著帽子、穿著洋裙,微側著臉看向鏡頭,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這就是我的婆母吧?”桃桃指著戴帽少女,問向宋秩。

宋秩含笑點頭,“你和我媽媽的眼神很像,都帶著一股生機勃勃的青春活力。所以外公外婆,還有舅舅們一看到你的照片就喜歡上你了……他們托我給你帶來了好多禮物,我拿不了,還寄存在機場,等明天請人開車去拿了來。”

是這樣的嗎?

桃桃倒是沒有仔細研究過自己的眼神。

不過,她也是第一眼就喜歡上照片裏少女時期的婆婆,想必也有共通之處。

宋秩就跟桃桃說起了外祖父家的情況。

“……外祖父一家從商,做了個化妝品的品牌,生意做得還很不錯。聽說現在國內要搞改革開放,外祖父決定回來試試……他跟我說,他已經有心理準備,這次他和外祖母回來了、就再也不走了。畢竟他年紀大了,想要落地歸根。”

“目前由大舅和大舅母繼承外祖父的家業,他們生養了三位表兄。二舅舅和我媽當初在抗日的時候回國了,後來他倆都犧牲了,沒能回去……三舅舅和舅母膝下有一個表兄一個表姐,他們這一房去了非洲。四舅舅一家在米國,這兩年來,我一小半兒的休息時間都是跟著他們一家過的……”

“桃桃,咱們還有一個小姨,小姨一生未婚,但不幸在七四年的時候病逝了……”

最後,宋秩說道:“桃桃,我外祖父他們的意思是,我媽和他也沒結婚……所以,他們本來希望能把我媽的衣冠冢遷到藕洲去。但一想,外祖父外祖母是要回來的認祖歸宗的,就想著還是把我媽的衣冠冢遷到雲洲老家去好了。”

桃桃聽得直皺眉,“你爸能同意嗎?”

宋秩,“輪不到他不同意!”

桃桃有些擔心,說道:“你別跟他硬來呀!他對你媽媽應該是很有感情的,所以……這其中必定有什麽誤會。你別跟他硬杠,有話好好說。”

宋秩腦門的青筋爆了出來,“是我不想好好跟他說話嗎?”

桃桃扶額,“是,他這人是挺討厭的,但你也想把事情辦好吧?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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