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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赤色絕戀91色-小寶成長日記出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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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各位,對在下的妻兒伸出援手。”

高大俊美的男人,曲折了他那尊貴驕傲的脊梁,行了一個恭恭敬敬的大禮。

登時讓在場的人都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

此刻,眾人已經從鐵軌邊的臨時生產營地,轉移到了淮鳳城內的臨時駐軍指揮部。

本來,姜嘯霖正跟姜少言等人商量眼下一應事務的解決辦法,沒想到織田亞夫突然到來。

更沒料到,這剛剛喜得鱗兒的男人,竟然一來就給眾人行了一個如此大禮。

那自西藏一行似乎仍顯得頗為消瘦的俊容,向來冰冷嚴峻的線條,變得柔軟,眼中的波瀾蕩漾著一抹難言的溫情。

一時讓屋裏早已見慣大風大浪的男人們,都感覺不可思議,怔楞了片刻,方才回神。

姜嘯霖揮手讓警衛隊退出屋,方才出言,擡手虛扶了一把。

眾人在心底都不由嘀咕了一句,軒轅輕悠這女人和她那小肉疙瘩的魅力,真是夠牛b的啊!

想這位向來高傲到能頂破天花板的東晁第一美男子,親王殿下,第一元帥,他們也認識交手不知多少次了,就算孤身入敵營時,也沒見他皺一下眉頭,放下這一身傲氣。

現在,為了一個女人和孩子,真是低到了塵埃裏。

不得不讓人羨慕,妒嫉,恨啊!

至少,在場所有人裏,就姜二少覺得通體舒暢,爽到了底兒,這個長得比他高、比他帥、氣質比他拽的男人,終於矮了他一回。

他毫不客氣地先嚷了出來,“織田亞夫,我們可不稀罕一個劊子手的道歉。就你和你那個魔鬼殺人狂下屬榮澤英傑在這半年多裏造下的孽,就是讓你們下跪謝罪,也不為過。”

織田亞夫目光一閃,墨瞳凝冰,反唇相譏,“那麽,貴國將士殺我東晁帝國七萬八千九百四十七名將士,害至少二十三萬六千八百四十一人失去他們的父親兄弟或丈夫,這筆仗又怎麽算?”

“你……”

“姜二少,這,是否也該叩首以謝罪!”

兩人眼神廝殺,空氣裏立即飄起了濃濃的硝煙味兒。

姜嘯霖眉頭動了動,卻沒吭聲打圓場。

姜愷之剛要上前拉回自家二哥,免其不敵丟臉時,屠雲先行一步。

“兩位,”屠雲一把擋住了姜少言欲伸出的拳頭,“先息怒。”將之扳了下來。

“亞夫,”又望向雪發俊容,明顯尤有疲色的男子,伸手一攤,“這是我家傳的上古玉佩,送給小寶兒,算是我這個幹爹的第一次見面禮。別嫌啊,這玉佩我早就打算等小師妹的孩子出來送給她的,這玉辟邪去災,佩戴久了還有靈性。來來,快拿著!”

雖然對玉制品並不甚了解,不過這通氣翠碧的玉佩,只是手靠近時就能感覺到散發出來的絲絲涼氣,入掌之後又迅速變得濕潤親膚,確非凡品。

亞夫收回直視姜少言不羈的眼,接過了玉佩,納入懷中後,朝屠雲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屠雲突然又笑道,“如果你真要就此事跟咱們至謝的話,不如就折個現,把此次意外對咱們造成的損失折成過路費、醫藥費、壓驚費什麽的。別笑話我,我小時候,我爹曾經當過一段時間土匪,這事別人知道的不多,咱耳濡目染慣了。就當你給小寶兒積些陰德吧,如何?”

屠雲說著,目光朝一旁窗外,擡著擡架走過的醫護人員,那些坐火車而來的疫病生還者正在接受亞**醫方的診治。

這話裏,有多少暗示的意謂,迅速在每個人心中過了一遍。

亞國方面通過談曉音的關系,知悉輕悠此冒險也是為了救人。那畢竟是敵人,但亞國方面已經開始救治這些人,便是給了輕悠一個大大的面子,更是給織田亞夫的一種態度。

姜少言一聽屠雲的要求,雙眼一亮,但又覺得不可能,再看織田亞夫毫無表示的俊顏,心下重重哼了一聲,沒有再挑釁。

“好。即是雲師兄發的話,亞夫便付這買路錢,具體就讓秘書長他們去商談。”

不想織田亞夫突然就開口應下了,招來自己這方的秘書,上前與姜嘯霖的王秘書長接洽相關事宜。

這般大方順利,登時又讓姜家兄弟們不可思議。

事後,姜少言十分不甘,跟屠雲嗆,說屠雲那是托了這層師兄妹關系,以及,竟敢在大總統面前,公開向敵國將領現場賄賂(送玉佩),真是丟臉丟到自家門前了,不愧是土匪頭子的仔兒。

屠雲當然沒給面子,直接嗆了回去,說姜少言不佩做國民軍的總司令,在敵人面前屢屢暴露自己的性格弱點,浮躁誇張,且最重要的還是,根本不了解自己敵人的脾性,總喜歡觸其逆鱗。

便將自己從輕悠處了解的消息,當著姜嘯霖的面解釋說,織田亞夫曾在歐洲留過學,深受荷蘭西班牙及德國的海盜思想影響,侵略只是為了來做生意,並非真的喜歡打打殺殺。

更綜合自己私下調查的信息,指出當前在港城和滬城幾家最大的商鋪,有東晁直屬的,也有以荷蘭或英美人名義開設的商行或銀行,其實都是屬於織田亞夫名下的產業。

並暗示,織田亞夫是東晁最大的資本家,整個東晁皇室都靠著織田亞夫養活。這個男人早就在被封為親王時,成為東晁帝國的無冕之帝。

此話一出,令得姜家所有男人都為之一驚,卻也同時看到了一線和平的希望。

回到當前的淮鳳城總指揮部。

亞夫的態度十分幹脆利落。

眾人又怔了一怔。

姜愷之率先向亞夫表示了謝意,出乎意料,這次兩個終生情敵竟然沒有再仇人見面,份外眼紅。

眾人回憶接生前後,發現織田亞夫竟然讓姜愷之一直陪在老婆身邊,端茶送水,呵護有佳,不得不驚嘆,今日奇跡特別多。

最後,姜嘯霖出人意表地問,“織田亞夫,你的謝意我們領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考慮一下,兩國停戰止殺,和平共處,重建外交關系,共同進步。借屠大帥一句話,為了輕悠和小寶。”

織田亞夫的表情,有一些微波動。

可也只是眨眼之間,他轉身看向窗外那片仍在為戰火廝殺而痛苦呻吟的人,眾人只看到他眼底似有光芒劃過。

卻聽,“如果你和我都能說了就算,也不會走到今天這般局面。”

隨即轉身離開了。

空留屋內眾人,無聲嘆息。

……

就在亞夫向眾人折腰時,屋外偷窺的兩個小兵被自家隊長,一人擰了只耳朵,拖離現場,一頓狠訓。

“你們兩個二不掛五的家夥,腦子軸了還是被小鬼子的糖衣炮彈給轟短路了?!啊!”

“哦哦哦,陳副隊,咱們在探情敵啊!”大五叫。

“我最最美麗的陳副隊兒,你沒瞧見那小鬼子的頭都向咱們大總統、大司令、大元帥彎腰行大禮了嘛!”小五叫。

“天哪,真是太給力,太解氣兒了!”大小五齊聲叫。

啪啪兩個爆粟子落在兩人光光的腦門兒上,陳孟蝶一個用力,將兩人甩進了草堆裏。

喝罵,“給力?解氣兒!要是我再晚一步,你們被警衛隊的人盯上,看你們兩個怎麽去憲兵部死!”

“啊——”

說完,轉身就走人。

兩小兵互盯一眼,急忙狗腿地跟上最美麗的副隊,各種討好道歉表忠誠。

不料這一氣沖到了東晁軍的臨時休息地,就撞見了陳孟蝶最恨之入骨的榮澤英傑。

恰時,榮澤英傑剛剛找到了從北平帶來,受傷的幾個心腹下屬,從下屬嘴中了解到了一些此行意外的重大疑點和部分真相。

“殺人魔!去死吧——”

沒想到他正凝眸思考時,陳孟蝶怒恨攻心,突然向他發起了攻擊。

兩人當即就打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

與此同時,被安置在不遠處的休息房裏的輕悠,正跟許久不見的華南好友們,聊得開心。

輕悠已經休息了一日,在靜子用溫水輕輕為她試擦唇角血漬時,醒了過來。

恰時,談曉音正坐在她床邊,凝神為她把脈。

她開口問起,聲音竟然一片嘶啞。

談曉音笑著解釋說,她曾因好奇,跟著姜母學過一些醫藥知識,懂些脈向罷了,湊和著幫輕悠瞧瞧。

又說輕悠生產了近八個小時,耗神費力,身體損傷也大,連嗓子都喊啞了,遂將早準備好的潤喉湯餵輕悠喝下,吃完後,輕悠方覺得舒適不少。

這時候,盡責的洋大夫給小寶兒檢察完身體,送進屋裏來,同時向新鮮出爐的媽媽公布了小家夥的各項數據,體重,身長,手掌腳掌大小,等等信息。

讓隨後進來看望輕悠的秦素等人嘖嘖稱奇,競相詢問醫生。

洋大夫說,這些數據都是醫院裏用來備案的信息,同時,若是寶寶父母也可以利用其給孩子做一個成長小檔案,記錄下孩子成長的點點滴滴,以做紀念。

沒生孩子的女人們一聽,眼睛全亮了,真說自己未來也要比照著來辦。

尤其是宋美晴,一臉羞澀,卻又抑不住興奮地說,“沒想到還有這樣有趣的事兒,咱們亞國以前可沒誰實興呢!現在我奶奶和媽咪都喜歡沒事兒把我小時候穿的小衣服,小鞋子,翻出來懷念一下我小時候的調皮搗蛋呢!哦,以後要是我也生下像輕悠這樣可愛的寶寶,我也要弄個《寶寶成長日記》。”

女人們都笑稱,宋美晴這是思春想要做媽媽了,打趣追問宋美晴的心上人。

周中尉正巧探頭進來,立即揭密,“還能有誰?當然就是軒轅家的那們牛鼻轟轟,現在架子拽得不得了的四爺咯!”

“師兄,你別胡說啦!”

“我可沒胡說,不知道是誰出任務前都要跟人家打個電話。輕悠啊,你就快多個飛行員妯娌了。美晴你加油啊,趕緊追上輕悠的步子,生個小公主,未來還能來個親上加親哦!”

“師兄,你真討厭。”

這一番打鬧起來,屋裏頓時熱鬧得不行。

輕悠懷裏的小家夥突然醒了,小嘴一張,哇啦啦就哭了起來。

輕悠一邊哄著寶寶,一邊在靜子的指導下,查看尿布,餵奶。

心思卻停留在了正在打鬧的宋美晴身上,遞過去一眼時,宋美晴也在看她,立即就羞紅了臉移開了眼。

輕悠暗笑,和家裏聯系斷續已久,像這樣的八卦倒真是沒撈到,想想回頭一定要好好問問家裏最強大的八卦女神六姐錦紜,其中密情。

思及此,突然叫出聲來,“呀,我忘了一件事,我順產的事,亞夫有沒有告訴我爹娘大哥他們呢?”

秦素笑說,這就去幫輕悠報臺發報機來,讓輕悠親自給家裏報喜訊,出了房間。

出來時,陳孟蝶那方的爭鬥已然激烈到了白熱化階段,圍了一大圈兒的人,吆喝起叫,東晁話,和亞國國罵,紛紛出爐,勢態也開始有些不受控制了。

秦素一見,就想過去瞧瞧,腳跟兒剛一轉,迎面就走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擺手闊步,仿佛根本沒看到她這一大人兒,她又分神在看那圈叫吼的人,一個沒留神就被那厚重的肩頭將她撞了個踉蹌。

撞了人,竟然連聲道歉也不說,直接走人,簡直欺人太甚。

或許是看到那人圈兒裏,霍然出現了自己人,還是女孩子跟那東晁的魔鬼殺人狂過招,被欺負,身為女人心裏更不爽,瞬間失了一慣的冷靜。

秦素大叫一聲,“餵,你給我站住。你撞了人,道歉也不說一聲就走掉嗎?”

野田澈頓了下腳步,在想,剛才他撞到人了嗎?感覺好像沒有呀!

於是,繼續前行,目的地:輕悠的休息室。

剛才他代替南雲衛,將當地駐紮的士兵軍官清點了一下,回頭聽說輕悠已經醒了,就想來瞧瞧人,當然是躍雀又心急的。

“餵,你耳朵聾了嗎?小鬼子!”

秦素見人還大步前行,心頭更氣,身形一躍,攻了上去。

野田澈感覺到殺氣的瞬間,渾身肌肉緊繃,聽風辨身,回道就一把捉住了秦素的手腕,心異還真是夠嬌小的偷襲者啊,一個用力就要將人制服到地,沒料到對方身形極為靈巧,竟然借力淩空高飛,直直踢向他胸口要害。

“嘿,你?亞國的女飛行員?!”

“你,你個王八蛋,放開我!”

“嘖嘖,明明就是你飛撲過來,對我投懷送抱,我們小鬼子都是樂善好施的,哪能拒絕亞國花姑娘的殷情相送。嘖嘖,身子可真軟!”

沒想到這一踢沒中,竟讓野田澈將秦素拘進了懷裏,以絕對暧昧的姿勢抱在了半空中。雙腿分岔環在男人勁腰上,一雙手被反鉗在背後,屁屁被男人的另一只大掌穩穩地托壓進懷裏。

“混帳東西!”

“哦,你這個瘋婆子!”

秦素大罵,一頭撞上去,砰的一聲悶響,疼得野田澈頭眼發花,不得不松了手。

就此,兩人的梁子結大了。

恰時,屋外的吵鬧聲傳進了屋裏,輕悠奇怪怎麽秦素去了這半會兒還沒回來,外面不知在鬧什麽。

談曉音要出門探看,不想就跑來了一個一身黑衣的東晁男人,正是榮澤英傑的心腹下屬。

“夫人,求求您,快救救我們少將吧!您要不出面的話,咱們少將就要被這些亞國人給冤枉死了啊!”

砰砰砰的腦袋直叩在地,很快見了血。

輕悠聞言,心頭一陣緊繃。

其實她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

校場上的爭鬥,被雙方的警衛隊和憲兵部出面,強行壓制下來。

爭鬥的當事人,及各自的支持者,也立即分踞兩邊,互相仇視對峙起來。

陳孟蝶喝聲斥罵,“榮澤英傑,你這個殺人魔,你殺了我們亞國多少同胞,今天就是個正常人看到你,都想要把你碎屍萬段,要是不能殺了你,我們就對不起泉下有知的兄弟姐妹們!”

“殺了榮澤英傑,喪心病狂的殺人魔。”

頓時,亞國士兵們舉拳呼喝,同仇敵愾。

榮澤英傑冷眉相對,不置一詞。

若照他一慣性子,開天丸在手的話,定然立即將眼前的女人碎屍萬段再說。

可惜他的職權都在南雲衛被織田亞夫送進憲兵部後,被徹底收回了,護著他的憲兵和警衛,一方面是護,另一方面卻也是監押,讓他施展不出拳腳,心頭憎惡愈深。

陳孟蝶見榮澤英傑不回話,更乘勝追擊,指責,“兄弟們,剛才我們聽親耳聽到他說,他故意放掉三截全是疫病重癥患者的車廂扔進我們的城鎮裏,想要毒害我們無辜的老百姓啊!這個殺人魔,絕不能讓他活著走出淮鳳城!”

“殺了他,殺了他!”

群情激憤,不可歇止。

“我們完全有理由懷疑,這個殺人魔就是這場可怕的疫病的幕後策劃者和實施者!”

榮澤英傑哼聲反駁,“那些重癥病人全是我東晁的士兵,若我真是幕後策劃者,我身為一軍將領會這樣拿自己的兵的性命開玩笑嗎?!簡直滑稽,愚蠢至極。”

恰時,姜少言聞訊趕到,聽到此話後,大怒,“榮澤英傑,你還敢狡辨,這分明就是你布的局,沒想到現在栽在自己的局裏了。來人啊,帶個咬人的給他來上一口,我他媽就看看,你有多無辜!”

榮澤英傑不以為然,道,“若是為了我東晁帝國的統一大業獻身,在下再所不辭。那些被送進敵軍陣營裏的我方將士,也是將他們最後一絲生命奉獻給帝國的榮耀,雖死尤存,值得我東晁所有將士為之致敬。”

說著,他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向那個方向行了一個九十度大禮,竟然跟之前織田亞夫一模一樣。

這樣卑鄙無恥的態度,立即激起亞**方更多人的仇恨和殺意,圍繞的圈子迅速緊縮。

姜少言一聲令下,就要對榮澤英傑就地行刑。

“割掉殺人魔的鼻子,讓他也嘗嘗刖刑的痛苦。”

“對對,斬了他的手。”

“砍掉他的腿!”

“挖掉他的眼睛——”

“爆掉他的腦袋!”

“媽的,一片片割掉他的肉,讓他叫個夠!”

突然,一聲大喝從外圍傳來,一道魁梧的身影越眾而出,直接沖到了姜少言面前,劈頭就大罵,“姜少言,你他媽別以為這地兒你人多,老子就怕你了!”

竟然是野田澈,身後還跟著追來的秦素。

秦素還想出手時,後面便傳來一聲“夫人”的輕喚,緊接著,包得嚴實的圈子竟然就自動散了開。

輕悠坐在一架臨時找到的避風的轎子裏,出現在了眾人眼中。

但她卻強行撐起身,不要人扶,走到眾人面前,向所有人行了一個躬身大禮。

說,“各位,對不起。這一次都怪我太魯莽,聽說華南疫情已經有了解藥,才興師動眾地帶著危急的病人前來求救。卻不知被小人作祟,造成了更多的人員傷亡,讓無辜者受難。在這裏,我僅代表我個人,向各位致歉,希望大家先冷靜下來,聽我將此次事件的來龍去脈陳述一清,再來論罪。”

“輕悠,你怎麽跑出來了,你在胡鬧什麽!”

然而,這陳述還沒開始,沒在屋裏找到老婆的亞夫沖進圈子,截斷了話。

他一把將女人抱起身,重新送進了避風的轎子裏。

姜嘯霖等人也趕到了現場,看到二弟姜少言又跟敵方的空軍大將橫起眼,不由暗嘆,最近姜少言似乎後院起火,前線對戰時,也越來越不冷靜,應該好好敲打一下了。

……

“亞夫……”

輕悠擰眉,眼底的擔憂,只為男人一眼瞧見。

織田亞夫心下一嘆,明白女人想要幹什麽。不悅於女人剛生產就出來見風,怕傷了身子,但對於眼下的情形,也著實不甘入目。

恰時,姜少言不顧姜嘯霖的阻止,沖上前斥吼,“織田亞夫,你也看到了。今日要是不殺了榮澤英傑這個罪魁禍首,難平我亞國民憤。”

他話一落,後方的一片山呼,全是要置榮澤英傑於死地的吼聲。

剎時間,仿佛所有駐守官兵都以此為中心,聚集而來。

正所謂眾怒難違,要想逃出升天恐怕微乎其微。

榮澤英傑眼底惡意叢生,他本想再為自己辯護,可是被憲兵隊長死死押住了,又見輕悠投來的目光,恨鐵不成鋼之中,尤有一絲憐惜不舍。

心下瞬即因為那眾人之中唯一的一抹在意,強壓下了浮躁氣息,決定靜待時機。

姜嘯霖讓警衛拉回了沖動的弟弟。

屠雲和姜愷之一起上前,按住了姜少言。

輕悠才又出面,向姜嘯霖請求陳述機會。

姜嘯霖看著女子因為生產,而依然十分憔悴蒼白的臉色,心中不忍,點頭應允。

“不,她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大放厥詞!這是我們亞國民族和東晁民族的仇恨,應該由我們自己來解決。”

沒想到,陳孟蝶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投向昔日好友的目光,釀著沈黯的怒意。

輕悠被那眼光蟄開了眼,咬了咬牙,仍是放聲將自己遭遇事件的始末,一一盡述,說完上火車前發生的事,便請談曉音上場做證。

談曉音做為亞國人,又是陸維新的遺孀,沒有遭到太多人的反對。

當她表示輕悠說的都毫無虛假時,沸騰的民意才稍稍見歇。

輕悠感激地看了眼談曉音,談曉音報以一笑,讓她繼續。

輕悠才道,“這整件事,有極大的疑點,各位請聽我說。”

“第一,因為我的預產期就在近日,我丈夫十分緊張我。我離開北平城,他必然知道。因為當時事出突然,他臨時有事不在,我的警衛隊長派人通知他,可是消息卻被人有意截斷,沒有送到他手中。”

“第二,我和曉音姐出發時,就向華南方發了求救通告,也被人從中截斷,石沈大海了。”

“第三,榮澤英傑不會蠢得讓自己爆露在我方和敵方的炮火下,讓我這個孕婦也跟著他一起陪葬。那麽,他在出發前後,發送的消息,為什麽會導致所有人的炮彈都集中到了我們頭上?我有理由猜測,亞國司令部獲得的情報,必然是第三方發出,而並非亞國情報處所獲。”

“那麽,這個第三方黑手到底想幹什麽?”

此時,眾人全摒息以聽,喝叫聲盡失,也隨著輕悠的一步步陳述,和提疑,開始了深思。

“雙方收到的信息,為什麽跟現實情況,完全不符?”

“這不符合的結果,就是造成我們在此大戰,頂著炮火子彈的同時,還有可怕的疫病在我們之間傳遞感染,那黑手的目的是什麽?”

輕悠咳嗽一聲,姜愷之竟然立即送上了一杯水,她感激地接過,喝了一口,做了結束語,“如果那只黑手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們兩敗俱傷,那麽現在大家再繼續爭鬥下去,恐怕正中他的圈套。如果我們查不出,這場疫病的真正源頭,也許,還有更大的災難等著我們。”

“我做為當事人,對此事有責任。榮澤英傑做為當事人,也必須付出代價,等此次意外的真相水落石出,再處決他不遲。”

“現在,大家的安危,和疫病患者們的康覆,才最重要。”

“希望大家冷靜一點,提供有用的線索,早日找到真相。”

“對不起。”

輕悠在亞夫的扶持下,又掙紮著站了起來,向眾人行禮致歉,而織田亞夫竟然也沒有阻止,也跟著妻子,向眾人施了一禮。

眾人雖心中不滿,但是多數人也覺得這事出有因。

“我不同意!”

未想,陳孟蝶仍是不甘,喝聲上前指責,“軒轅輕悠,你已經背叛了亞國,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胡說八道。你說來說去,不就是為了這個小鬼子說情,想要保他小命嗎?

我問你,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兒良心,連這樣的殺人狂魔都要保護,你對得起生養你的祖國和家人嗎?你知不知道,曉熏被他們抓了現在還找不到人,恐怕早就遭這魔鬼毒手了。

我呸,我才不相信你這些信口雌黃,這殺人魔頭今日要不除,難平我萬萬亞國同胞在天英靈!殺了榮澤英傑——”

輕悠沒想到,昔日好友竟然已經對她再無情誼,這就反目成仇。

陳孟蝶一聲吼,再次將剛剛壓下的怒意挑起。

她身後的大小五兩人,同時舉手大呼,助其聲勢。

眼看著一切努力又要化為零時,突然一聲痛叫響起,就見一個剛才還站在身邊的同伴,竟然突然撲上前來咬自己的手臂。

“啊呀,麥叔,你搞什麽,餵餵餵!”

“小五,他病了,快閃開了,千萬別被他咬住。”

“哎喲我的媽呀,大五,麥叔脖子上怎麽生花了呀?”

緊接著,整個校場像炸開了鍋似的,不少剛剛還好好的兵竟然都發了病,見人就咬,瘋狂無比,有人情急之下,不得不對之開槍,全場混亂一團。

姜少言和野田澈不得不停止了打眼仗,解決眼前再次爆發的疫病,頓時焦頭爛額。

但這場突亂,也正好證實了輕悠的擔憂和那些猜想,再沒有人跳出來反駁。

陳孟蝶立即割掉了小五手臂上的肉,拖到醫務室去處理,臨走時與輕悠錯身,再也沒看昔日好友一眼。

輕悠無奈,一邊掛念剛才所提的莫曉熏的事,一邊也明白,曾經那段共患難過的友誼,終於走到了盡頭。

亞夫抱著輕悠迅速離開了現場,進屋後,立即將還在熟睡的小寶送進輕悠懷裏。

說,“你和孩子先回紫禁城,這裏不宜久留。”

輕悠拉住男人的手,“那你呢?這裏好危險。你喝姜阿姨的預防藥了嗎?”

亞夫說,“我早就百毒不清了,還怕那什麽疫病。我讓阿澈送你坐飛機回去,越快越好。小寶才剛出生,你們身子都弱,不能待在這裏太久。”

輕悠擔心,“亞夫,曉音姐有熬預防藥的,讓他們給你送一碗過來。不看著你喝下去,我放不了心,我不走。”

亞夫一嘆,便命人去取。

但藥沒取來,就聽說姜母和向蘭溪竟然來了。

……

當外面的新一波發病騷亂結束後,眾人齊聚一堂。

亞夫臉色凝色,“剛才華北傳來消息,城中疫情十分嚴重,傳染性極強,幾乎三天之內,得病者必死無遺。之前輕悠離開時,命人就姜夫人的藥方,熬煮予百姓和士兵喝。對於已經病發兩天的彌留者,已經毫無作用。剛剛患上者,有輕微的抑治作用。未患者喝後,但若是被大面積咬殺抓傷,也會被傳染。完全隔離未患病者,傳染速度似乎降低了。”

姜母點頭,接道,“殿下提供的這個情況,非常寶貴。剛才我和蘭溪已經仔細觀察過,這兩地的疫情,看似相同,但又有極大的不同。從攻擊性和傳染性來說,你們華北的情況要嚴重得多。”

眾人臉色更沈。

向蘭溪說,“現在你的們病毒已經帶到我們這裏,恐怕還有一番折騰。目前,我和姨媽帶來的藥品,用來治療你們的人員,也不知道效果如何,還得觀察至少三日到一周,才可知。”

亞夫問,“那麽你們的藥,已經可以完全控制不再傳染,病毒被消除?”

向蘭溪頓了一下,看了眼姜嘯霖,才道,“如果你們的病毒沒有跟我們這方的交叉感染,產生新的變異的話。就目前華南的情況來說,我們已經可以有效控制。並且,我們研究的新解毒劑,已經產生明顯效果。”

但這也僅是如果,在沒有進行詳細的化驗前,不確定性讓人非常不安。

姜嘯霖開口道,“不管怎樣,剛才輕悠說的也沒錯,必須抓出那個幕後黑手,把這可怕的源頭給掐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們可能會成為人類歷史的罪人!”

眾人神色肅穆,都沈默了下去。

片刻後,織田亞夫率先表示,立即停戰,會管束好自己的士兵,並且迅速排察除過駐兵的健康情況,一切以尋找病毒散播源頭,找到幕後黑手為緊要。

眾人點頭。

正要離開時,警衛長來找織田亞夫報告。

聽完後,織田亞夫說,“榮澤英傑有重要的情報,要向諸位陳述,不知諸位是否願意一聞?”

姜少言咬了咬牙,還是同其他人一樣,看向了姜嘯霖。

姜嘯霖點了點頭,榮澤英傑被憲兵隊長押了了進來,身上還綁上了繩索。

見到織田亞夫後,他還恭敬地行了個禮。

但織田亞夫沒有理睬他,移開了眼。

榮澤英傑臉色不變,直言道,“我已經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他故意將親王殿下調開,阻斷了殿下和夫人的音訊,要置我和夫人於死地。我死了倒無所謂,但是夫人若死在你們亞國人手裏,殿下定不會善罷幹休,即時殿下與你們兩敗俱傷,正是他取而代之的機會。”

“他是誰?”姜少言沖口問出。

“武田鋼!”

織田亞夫接上榮澤英傑的眼,後者凜然回視,目光如炬。

武田鋼,即是當年的那位布下鬥獸場陰謀的左大將軍。

沒想到,這位早就被他打敗而逃到高麗的過街老鼠,竟然一次又一次跳出來作亂。

已經到了不得不除去的地步!

眾人商量完後,各自行動。

織田亞夫出來後,讓人將榮澤英傑關押回大牢,回頭又對十一郎吩咐說,“立即給北平發消息,將林少穆給我關起來,不準他跟任何人接觸!”

他並不相信榮澤英傑的說詞,但也多少能確定林少穆大概對疫病一事也知道不少內幕。林少穆多少跟亞國情報部還有些藕斷絲連的可能,所以更不能讓其與亞國方面聯系上,萬一透露出什麽消息對當前已經穩下的局勢不利,就麻煩了。

……

隨後,姜母終於見到了輕悠。

輕悠心中一直對這位無私幫助自己,還十分理解自己的長輩,十分慚愧,內疚。

一見來人,立即要掙紮著下床,就被姜母按下了。

“傻丫頭,你現在這身子怎麽能亂動。剛才聽你丈夫說,你還跑出去制止亂禍,差點兒被傷到。唉,你就是這性子讓人擔心,太容易心軟了,也不瞻前顧後。現在都是孩子他媽了,還這麽魯莽……”

“阿姨,我……對不起,要不是我,也不會惹來這麽大禍端。”

輕悠不敢直視姜母的眼睛,低頭紅了眼。

姜母心知輕悠心結,握著她的手,一邊號脈,一邊勸說,“傻丫頭,我也是做過領導人的妻子,更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你的心情我怎麽不懂。相當年,嘯霖他爸接下臨時大總統的職責,我就擔心。當時的時局有多亂啊,他一個文弱書生,一不小心就得被人當槍使。老衛都為他挨了好幾槍,差點兒沒過去了。”

輕悠驚訝,難怪衛將軍和姜家夫婦關系那麽好,原來除了同門之宜,還有這一遭救命之恩。

姜母又說,“當時我又剛步入中年,擔心得日夜難眠。他舍不得我,最終沒當幾年就退下來,把棒子遞給了嘯霖。其實,我也不希望老大接這麽重的棒子。我們家什麽都不缺啊,不管誰當這天下,家裏人脈關系都能平平安安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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