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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亞夫的秘密禮物又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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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悠在地上的陰影一下加重時,及時側身躲開了林雪憶這一踩。

林雪憶穿著細高跟兒,一聽後面的喝叫聲,落下的腳也收不回來了,被人當場撞破尷尬無比時,又突然對上那婦人極亮的眼,心頭大亂,落下的腳剛好踩到了輕悠的小東西,咯噔一下失去了平衡,就朝那一地的烏泥倒下去,摔了個結結實實。

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姜愷之跑來,姜母立即說,“先看看軒轅小姐有沒有傷到。”

一句話,已經說明了一切。

跟來的工作人員將剛才一幕看得很清楚,自然沒一個對林雪憶伸出援手,幫輕悠拾東西,幫姜母打掃廊道,從林雪憶身邊經過都狠瞪了她一眼。

林雪憶又羞又惱,卻不敢伸張,她看著已經取下了口罩的姜母,急忙爬起來,卻發現腳踝扭傷嚴重,歪著腳給姜母道歉。

“姜伯母,我不知道是您,剛才我,我以為是軒轅輕悠故意使詐……我,我才,您千萬別跟我生氣啊!”

姜母淡淡一眼,眼底並無笑意,“雪憶,你也就今年沒跟蘭溪來我們家過新年,就認不得姜伯母了?呵,那你可真該好好看看你的眼疾了,別再認錯了人,徒惹一堆麻煩。扭傷腳事小,要是走歪了人生,麻煩就大了。”

林雪憶連聲點頭,態度低微得跟剛才的囂張跋扈簡直判惹兩人。

這情形看得輕悠直歪嘴,回頭工作人員送上她的東西,詢問有否遺漏。

她拿出依金筆,嘆息,“唉,才剛買的鋼筆呢,就給人歪壞了。”

口氣酸溜溜兒的,又隱有暗示之意,聽得姜母忍俊不禁。

“丫頭,阿姨回頭送你一支新的,算是今天對你相扶一把的報答了。”

輕悠惶恐,忙搖頭,“不不不,不用了,姜阿姨,不過是件小事兒,哪能挾恩以求報,您是長輩,晚輩這麽做都是應該的。這個筆,只是殼子壞了,心兒還是好的,修修應該能用。而且,這是四哥送給我的新年禮物,比較特殊啦!”

姜母被女子的口氣逗笑,瞥了眼林雪憶,淡聲道,“嗯,說的好。做人,唯重心爾。所謂美,也是由內及外。只是外表的光鮮美麗,不過短短一瞬間。蘭溪,你覺得姨媽說的是也不是?”

林雪憶嚇得轉過身,就看到不知何時走來的向蘭溪,冷若冰霜地站在她身後,眼神憎惡而不屑。

向蘭溪朝姜母行了一禮,“姨媽教訓得極是,雪憶今日所為十分不堪,回頭我會告訴林家人,讓他們好好教管一下她關於大家閨秀的基本禮,和基本的,道德廉恥!對不起,讓姨媽您受驚了,我們現在就離開,改日再登門致歉。”

隨即,拉起臉色扭曲大變的林雪憶,就往回走,毫不顧及其腳傷,動作粗魯得讓路人都惻目。

輕悠神色不免有些黯然,回頭對上姜母探索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

姜母問,“你在擔心他們?”

輕悠微愕,卻據實以答,“不瞞您說,蘭溪大哥幫過我不少忙,他其實以前不是這樣的……至於林雪憶,以前她雖然心胸狹礙,但也懂得顧全大局,不會這麽冒失不守禮,自私,妒嫉報覆心那麽重……”

姜母的笑容溫和了幾分,“孟子說,人之初,性本善。荀子說,人之初,性本惡。這到底是善是惡,還要看自己這裏的選擇了。”

姜母指了指心口。

輕悠慎重時點了點頭。

命運從來對誰都很公平,端看你是如何想,如果看待那一道道人生的選擇題。

是選擇從善,還是為惡,全在人一念之間。

說什麽被時勢所迫,不過是在為自己的懦弱和自私找借口罷了。

“軒轅家的小七,今天很高興認識你。”

“姜阿姨,我也很高興認識您。”

婦人伸出手,那手上並不像尋常養尊處優的婦人們,光滑潔凈,掌紋極多,還沾著泥土。

輕悠本想擦擦手,對上婦人含笑的眼眸時,大方地伸出了手。

誰也想不到,這輕輕一握,從此為姜家和軒轅家,結下了不解之緣,永世之情。

姜家母子目送軒轅家人離開,姜母並沒再見其他人。

“阿璃。”

賈老先生過來,姜愷之立即喚了聲表舅,原來姜賈兩家亦是親戚關系。

“剛才散會後,我又詢問軒轅瑞德是否願意合作,就被他拒絕了。不過,他邀請我們到天錦坊工廠參觀指導,交流學習,說他妻子秀娘改進了機械紡織機的生產工藝,正想跟同行專家討論討論。”

姜母奇道,“哥,我聽說你們改進洋機械的工藝,都是各家的秘密呀,他這樣說,不會是發現你是我派去試探他的吧?”

說這話時,看了眼兒子,姜愷之不滿地歪歪唇角,“媽,你也太不厚道了,這種重要的事都瞞著兒子。”

姜母只笑,賈老也笑了起來。

賈老說,“我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而且他的妻子也邀請了老夫。呵,老夫可不會客氣了,要是真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軒轅家這個朋友我就交定了。”

姜母打趣,“那就恭喜表哥又做得一樁大生意了。”

“客氣客氣!”

兩老開起玩笑來。

姜愷之忍了半天,送走了叔父後,直憋著上了回家的車,才趕緊問母親真感想。

姜母斥了兒子一句,“瞧你急的,你呀,就是缺了你大哥的穩重,不然,早就把這麽好的媳婦兒給媽媽娶回家了。”

“媽!”姜愷之驚喜不矣,看得出,母親該是對輕悠印象非常好。隨即,他又後悔起當年自己太心軟,若早一天帶輕悠見父母……

“要是你多學學你大哥,早把你真琴表姐定下來了。我和你爸大概早抱到孫子了。唉,你大哥說沒空,二哥整天跟人鬼混,我還擔心哪天他要領回一小東西說是遺失在外的種,我和你爸非被他氣死不可。”

……

回家路上的軒轅家,也有一番計較。

錦業不安地問父親,“爸,你之前答應那個賈老來參觀工廠,你不怕他像林家一樣無恥,趁機嫖竊三娘的勞動成果哦!”

其他人也有顧慮,紛紛專註看著軒轅瑞德。

軒轅瑞德說,“賈老我之前也打過幾次交道,我覺得他和林家人不同。他背後也有不少關系和人脈,只是交往不深,無從得知。我覺得做生意,就是交朋友,咱不能因噎廢食,怕這怕那。”

寶仁聽了,點了點頭。

錦業鎖著眉頭說,回頭幫父親查查這家子的底細為最好。

軒轅瑞德很滿意家人的反應,點了點頭。

錦紜則跟輕悠咬耳朵,“小七兒,之前我看向蘭溪拉著林雪憶走掉,林雪憶一拐一拐的樣子,可慘了,那身什麽嫖竊來的鳳凰錦也弄得一身汙泥,真是活該解氣兒啊!”

輕悠好笑,說被賈家的小丫環亂指路,不小心給撞上的。

於是便把碰到姜母的事說了出來,眾人一聽,大呼叫好。

“小七兒,你這家夥運氣可真好啊,走路撞上瘟神了,都還能遇上財神爺。這回咱們家可有戲了,不用怕那個什麽林少穆使陰招了,哈哈哈!”

錦業樂呵著伸手就來捏妹妹的臉蛋,惹得車廂裏嗷嗷直叫。

“哥,你說什麽?為什麽現在不用怕了?”

“傻妞兒,你竟然還不知道,你的愷之哥哥他娘,就是飛機制造廠的最大投資商,同時也是飛行學院的董事長。這次招標的評審裏,除了政府,就她最大了。現在你給她留了好印象,林雪憶又栽了那麽大個跟鬥,這不是給咱家增加勝出的機會嘛!”

“哥,你先別得意了。十家公司,我們家是最小,在華中最沒名氣,就算沒了林家,還有其他家呀!”

“切,哥才不管。只要咱能鬥贏林家就行了。反正誰中了標,只要不是林家,哥都無所謂!”

“切,才不要。我和娘都下了軍令狀,一定要奪標。我感覺姜母是個很公正的阿姨,有她把關,相信評出的結果一定很公正。”

軒轅瑞德和三娘都笑了,直說還是輕悠有骨氣。

一家人說說笑笑回了家,從這晚便開始了緊張忙碌的設計工作。

隔日,報紙刊登出來,把他們軒轅家的麒麟錦和林家鳳凰錦同堂競爭一事,渲染得淋漓盡致,稱之為“華南紡織業再掀盛世輝煌——麒麟與鳳凰之爭”。

報紙上,軒轅家幸福美滿的形象,和林家的“美女與野獸”,並列其上,成為街坊鄰居們的最新熱點話題,被炒得沸沸揚揚。

輕悠跟著母親到坊子裏,族人們指著報紙說林家人的形象真是大煞風景,老東家真是福氣,養的兒女都越來越有出息了,為天錦坊和軒轅族都爭了大面子。

這下,輕悠出門和上班,都會被指指點點,有熱情好事的街坊鄰裏,還會主動上前打招呼,給他們家打氣兒。甚至,之前因為誤會而認識的那些農人們,還主動送上瓜果蔬菜,說支持他們天錦坊做“普通人都穿得起的衣服”,對輕悠大加讚美。

一連數日下來,輕悠被人們的熱情給淹沒了,收水果收到手軟,接著幾日都躲在了屋裏不敢出門了。

因為,從最初的簡單感謝,後來竟然發展到了聽說輕悠還沒婚配,就要給介紹對象的地步。

這事兒最近成了軒轅家的笑談,每天一起用餐時,都會有人問輕悠今天誰家的小夥兒又來送水果了。小八和小九見了輕悠,都會問要水果吃。

不巧的是,應天府這方特產遠沒有芙蓉城豐富,水果品種少,且還挺貴。

輕悠本要將水果送回去,見兩小家夥兒正長身子便也舍不得,只得給人回送坊子裏的新布,成了變相的以物易物。

錦業還從中瞧出了大大的商機,回頭就讓寶月準備了一批零碎布頭子,讓輕悠做回禮,趁機宣傳他們改良過的洋布。

當時的民眾穿衣習俗有很大特色,洋布開始在亞國的銷量並不好。雖然價格便宜,可是太輕太薄,洗兩水就破掉了,這對於多數的勞動者來說,很不劃算,還是堅持用老布,即棉麻織出來的厚厚的布料。

當然,這也是由於當時的人洗衣服,與洋人也大大不同。洋人都好用肥皂,而亞國人都是在石頭上用木棒子敲打衣服,這樣就很容易把薄薄的洋衣給敲壞,久而久之,也沒人願意買洋布了。

大家會說,不是有肥皂嗎?

可惜肥皂剛好也是從外國傳來,開始叫洋皂,並不便宜,對於習慣了傳統的洗衣法的普通人也消費不起,自然最終就導致了洋布成為喜好時髦的富裕家庭的專屬品,無法在普通人群裏打開市場。

錦業如此做的原因,一方面給自家做宣傳,一方面也是收集新產品使用者的反應。

一段時間下來,喜憂並濟,很是鼓勵軒轅家人不斷改進自己的生產工藝,和用料品種。

……

這日,錦業又出門去收集信息了。

輕悠偷得半日閑,在家中教姐姐和弟妹們學英文。

十郎剛被小廝叫出去,回來後滿臉掩不住的興奮,見輕悠正在上課,也沒敢立即打斷,回頭又去洗了一籃子新鮮的櫻桃,端來準備來小家夥們下課了吃。

“九兒不學了啦,這些圈圈真討厭。九兒要吃櫻桃,吃櫻桃。”

“去去去,一邊吃去。”

小八把妹妹趕走,回頭端端坐下,已經開始抽形的小臉上都是早熟的認真神情。

“七姐,我要學好英文,像你一樣,去留學,去學習洋人的先進知識,為咱們軒轅家拓展海外市場,先把咱麒麟錦的海外專利權拿到,免得讓林家小人又占咱家便宜。”

輕悠好笑之下,又驚訝於弟弟的懂事。

問,“小八,你怎麽突然決定要去留學了?”

小八說,“不是突然,其實,其實……當年你去東晁時,五姐六姐就羨慕得要死,我也很想去看櫻花,看大海。我可不想一直待在小山坳坳兒裏,被別人罵成‘井底蛙’。”

說到此,小五小六都一臉澀然,一人戳了弟弟一個腦門子,惹得小八嗷嗷叫了起來,一股腦兒地就把前因後果都倒了出來。

原來,軒轅瑞德在輕悠去東晁後,就很後悔,整日巴巴地盼女兒回來,生怕出什麽事兒。其他兒女想要去留學,都被罵得很慘。

等他們終於離開芙蓉城到了應天認後,小八在學堂裏常被人笑話,自行車也不會騎,自來水都見識過,煤油路燈也大驚小怪,第一次坐有線電車時還被嚇得尿了褲子。

小小男子漢的大尊嚴受到了“新時代”的嚴重沖擊啊,很內傷,那麽多丟臉的事兒都沒敢跟家裏提一句,因為家裏當時也很緊張,危機重重。

輕悠聽得心疼,說改天就帶小八去坐坐電梯,也到瀘城去最好最高的樓外樓游樂場,吃一頓西洋大餐。

小八卻說,“姐,你以前說,亞夫哥哥十三歲就獨自離家,遠涉重洋去留學,學了那麽多了不起的本事,我也想像他一樣走遍全世界,我也行的,姐。等我學成回國,到時候我帶姐姐們去吃大餐,給娘買漂亮衣服,我是軒轅家的男子汗,我一定能做到。”

小八今年滿十歲了,還有三年。

輕悠感慨,原來弟弟真的長大了,已經開始會規劃自己的人生,有想要追求的理想。

比起戀舊思鄉的父母們,年輕的孩子們似乎更向往外面的廣闊世界,可是小八說,出去是為了回來建設更好的家園啊,這是多麽淳樸美好的稚子情懷,讓人感動又心疼。

輕悠忍不住吻了吻弟弟的小臉,說,“好,姐姐支持你。這三年,你就好好學洋文,習武,把身子練好,以後咱們姐姐妹妹可都靠你啦!”

“遵命,保證完成任務!”

小八高興地行了一個軍禮,小眼神兒裏熠熠生光。

姐姐和妹妹都齊聲吆喝鼓掌。

這時候,誰也沒料到,當軒轅家真正必須離開亞國時,十八歲的軒轅小八成為軒轅家移民重新紮根海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幾兄妹聊了很久,直到傭人來叫吃飯才散了場。

十郎聽得入迷竟然忘了報告新消息,不得不等到飯後。

飯桌上,軒轅錦業報告了試用品的回饋消息,情況似乎並不樂觀。

“不行。在碼頭上扛鐵的人就不提了,一天就玩兒完。還有那拉船的纖夫,拿手一揉,就沒了影兒。我想,這大姑娘總喜歡這些漂亮的布料吧!得,你們猜她們都拿來幹嘛了?”

眾人齊聲問。

錦業一邊摳著鼻子,一邊嘆氣,“全拿來給孩子當尿布用,真他媽糟蹋啊!我都不忍心說出來,就怕你們……”

他那匪樣兒立馬被軒轅瑞德給劈了兩筷子。

眾從紛紛哀嘆,女孩們負氣地說那些粗人根本不懂得穿衣哲學。

不想四娘的聲音弱弱地傳出來,“我,我覺得即是衣服,除了漂亮好看,還得實用,經用,這個……這個我當年在家裏,也想穿綢緞料子,可穿上後才覺得不方便。不僅洗起來麻煩,還必須陰幹,曬不得,精貴過了頭,反倒成了麻煩。那時候,就不怎麽羨慕那些衣服了。反而覺得,做得合身的繡花粗布衣,實在。”

眾人不出聲,全看著向來畏畏縮縮沒主見的四娘,嚇得她立即噤了聲。

三娘卻鼓勵四娘。

輕悠也幫母親勸說。

四娘才又說,“其實,不同人的審美觀都不一樣。就經常幹活的人,喜歡的就和千金小姐們不同。我覺得,只要像廚娘那樣,喜歡靛藍布衣配上好看的洋紅繡花衣兜,能在粗工們面前顯擺一下,也許比她穿著舍不得碰灰沾油的綾羅綢緞,心裏更舒暢。”

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吧!

輕悠接道,“娘,我覺得,也許是咱們選料的方向錯了!”

三娘點頭,“石棉布的隔溫、隔熱效果都不錯,倒是不錯的材料,我曾見過洋人穿這種衣服專門做焊接工作,那火花濺在衣服上都不怕火。

可是,我記得艾伯特醫生說,石棉的纖維吸入人體裏,會有很大的傷害,甚至致癌。所以……唉,這飛行服的衣料選擇還沒能敲定。至於錦業說的春裝新品布料,我已經又找到新品種,到時候再試試看……”

最後來說,還是空軍飛行服的問題一直困擾著眾人。

飯後,眾人又聚在一起討論。

十郎開始著急了,幾次想悄悄報告,都被人搶了話。

不知不覺竟然拖到了睡點,十郎終於在回屋的路上將事兒說出。

“什麽?亞夫有信和東西寄來,下午就到了,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呀?”

“呃,夫人,我,我聽你給少爺小姐上課,忘了。”

“那信和東西都送進我屋了?”

“嗯,都送去了。”

輕悠提起裙擺就朝屋裏沖去,嚇了走在前方的父母一跳。

軒轅瑞德心下哼哼,便也拉著妻子去了女兒院落。便聽到乒裏乓隆的響聲,像在砸什麽東西似的。

進屋一看,兩丫頭在自己動手拆個大箱子。三娘見狀就上前幫忙,輕悠才說是亞夫送來的東西。

旁邊桌上,還有一張信紙,在燈下輕輕飄動。

軒轅瑞德好奇地拿過一看,先是癟了下嘴,接著眉頭皺起,再然後臉色變得怪異,最後,悶悶地將信扔回了桌子。

輕悠眼角瞥到父親“可愛”的舉動,擡頭說,“爹,咱們成年人也有隱私權的,你偷看人家的信,羞羞臉。”

“哼,你是我女兒,我身上掉下的一坨肉,我看兩眼就不成了。什麽隱私權,別給我來你那套!”

“嘻,爹,那你看到什麽啦?”

一提這,父親大人面子掛不住了,“誰知道你們在寫什麽機密信件,滿篇的亂七八糟不知所雲,鬼畫符!”

箱子終於拆開了,輕悠跳過去,將信寶貝似地收起來,才說,“爹,這信是我和亞夫的專利,他用的五國語言,我也用的五國語言跟他回的。哼哼,想看懂咱倆的信,沒門兒!”

軒轅瑞德先是一哽,隨即叫道,“你不是說你只會英語,東晁,德語,什麽時候又跑出來個兩國來了?”

輕悠脖子一昂,“爹,你忘啦,我是亞國人,我還會漢語呢!”

“那還有一國呢?”

三娘看著父女兩互嗆,笑得直搖頭,不想低頭一看被十郎打開的箱子裏裝著的東西,剎時眼光大盛。

“咱們芙蓉城的方言啦!也不是一般人都能聽得懂的。”

“哼,又胡說八道亂開花兒,你那還是漢語系的,別想糊弄你爹我。”

“那可不一樣,我寫的方言,亞夫好多都不懂,這也算是一國了啦!”

“不算,你這是爛芋充數!”

“我說算就算。”

“我說不算就不算。”

這方越嗆越起勁兒了,瞧得十郎咯咯直笑。

三娘立即打斷了兩人的話,叫,“瑞德,輕悠,你們快來看,這是什麽!”

一件長長的衣服被提了起來,衣服上有很多特殊的標牌兒,剛巧,三娘拿起的那件衣服的胸口上帖著一個紅日白底布塊,現在就是三歲小孩也知道,那是東晁帝國的國旗。

“這是?”

“亞夫真是太細心了。他寄了一大箱子的空軍軍服啊!”

輕悠草草翻了一下箱子,“老天,德國,英國,法國,美國,連荷蘭的都有。”

“你們怎麽就肯定,這些都是空軍軍服,不是別的?”

三娘打了下丈夫,“你說什麽傻話呢?當然是空軍,你看這漢字寫的都是空軍師。”

東晁的重要書面語,用的都是漢字。

絕無錯漏!

“娘,你看這個,還有書面說明呢!”

輕悠從箱底裏翻出了一本說明,俱細糜遺。三娘捧過,大嘆這真是“雪中送碳”,母女兩高興得不得了,這一晚差點兒都沒睡著。

……

自從得到亞夫的外援支持,軒轅家的空軍軍服設計進度有了大進展。

這日,輕悠又跟著父母到公司看最做出來的春裝布料,到了天錦坊,就看到了賈老帶著兒女們前來,有些意外。

才知道,父親早約了賈老前來做交流和指導。

這一次見面,賈老的態度跟初見時很有些不同,再沒私下猥瑣地說小話,打探東西。

跟著的兒女們開始見了輕悠還有些尷尬,後來見輕悠的態度也沒有什麽變化,遂漸漸放開,才說當初那樣子都是幫姑媽,即姜母,試探軒轅家。

怕輕悠不高興,輕悠卻不以為然,說防人之心不可無,現在他們都明說了,也表示了道歉,這又交了一個新朋友,對他們軒轅家的好處可多了。

小輩們對輕悠的大度,也露出了欽佩的目光。

隨後,輕悠跟著一行人走了幾個廠,發現果然如其所說,賈老在母親說了改良方法後,大加讚賞地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寶貝意見,以及更多的改良方法,讓母親大受裨益。

確定了賈老是誠心來交流做朋友,輕悠終於放了心,才跟著兄長們回了辦公室開始工作。

賈老參觀完後,十分感激軒轅瑞德,當場就喚起了兄弟,十分熱情,並說他們雖然這次沒法合作,以後有的是機會,當場就跟軒轅家訂下了一批相中的布料,讓眾人非常欣喜。

離開前,賈老又透了個消息,“這個周末,招標辦要組織去空軍學院考察,邀請了所有的公司參加,不知軒轅老弟可收到邀請函了?”

軒轅瑞德表示完全不知,立即喚來秘書和總管對外公交的經理,也都不知,後來錦業等人也問了一遍,都沒一人知道。

賈老心下了然,便道,“剛好我這還帶著一封邀請函,這時間地點都寫著,到時候咱們集合地點見啊!”

不待軒轅家人道謝,賈老就上車離開了。

看著手上薄薄一張紙片,眾人都覺得,這份情誼當真重了不少。

不管林家人心有多險惡,手段有多麽層出不窮,大家都相信世上的好人還是占多數的。

……

周末這日,輕悠和父母兄長一起出發去軍校。

而寶仁錦紜等人必須守廠子裏,幫著看好賈老訂購的布料,未能同行。臨出門道別時,還抱怨時機不對,不然也想跟著去見識一下國民政府的軍事院校,認識幾個有前途的軍官。

當他們看到輕悠和三娘出來時,都瞪大了眼。

“你們,這穿的是什麽呀?”

輕悠故意轉了一圈兒,“怎麽,很難看嘛?”

眾人搖頭,欲言又止,似乎不忍打擊兩人,可眼神已經洩露了所有人的心聲:真的不怎麽好看,甚至有些難看。

輕悠早就料到,也有心理準備,立即從衣服的臂袋裏拿出小本子和筆,記下了這個情況。

接著,就和母親無視眾人驚訝疑惑的叫喚聲,出發去了集合點。

想當然,兩人引起的口水又成了記者們大書特書的素材,而對於記者們的提問,輕悠和母親都保持了一致口逕,說這都是為了方便工作而穿的工作服。

藍布料子,沒有任何花紋設計,特色就是布質較為粗厚,且手感不差,比較保暖。且最大的特色就是,從手臂到腿部,都有不少的小口袋。

於是便被賈家的少爺小姐們戲稱為“口袋人兒”。

對於這類調侃,母女倆都以笑接下,不做解釋。

至於其他九家公司的來人,女性都打扮得中規中矩,這次連林雪憶也換上了樸素的衣著,像輕悠他們之前一樣走起了低調的親民路線。

可惜,這一次輕悠母女一出面,又刮起了一場怪異風,成為全場註目討論的焦點。

所有人無形中又失了色,私下裏嘀咕五四三的人不少,林家成了主打。

林雪憶看著被鎂光燈包圍的兩母女,心裏恨得不行。

她的秘書疑惑低語,“小姐,少爺不是說根本沒給軒轅家發邀請函麽,怎麽他們……”

林雪憶咬牙,“哼,多半是賈家的人多管嫌事兒。”

她話一落,就看到姜愷之來了。

秘書憤憤不平,“多半也有姜家人幫忙,這軒轅家真是陰魂不散。小姐,您放心,今天若有機會我一定……”

另一方……

“輕悠,你,你和伯母怎麽這身打扮啊?”

“行業秘密,暫不相告。”

姜愷之一來也問了和記者一樣的話,輕悠打趣兒地說著,目光一跳就看到了後方的姜母,立即拉著父母兄長上前問好。

姜母對於這一身奇怪裝扮,竟然沒有什麽大驚小怪,露出了與眾不同的讚賞目光,點了點頭,只問,“怎麽想起穿成這樣兒?”

輕悠不好意思直說,三娘接了話,“讓夫人您笑話了,我們就是想先拿自己做個臨場實驗。”

姜母笑了笑,“別客氣,咱倆年紀相仿,你叫我阿璃,我叫你阿秀,如何?”

便不再繼續衣服的話題,托過三娘的手,邊走邊聊起了家常。

錦業立即攀上了姜愷之的肩頭,說,“這丫頭一大早就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麽,對我這個哥哥也保密,真是沒心肝兒的。愷之,你去幫我打聽打聽,回頭……”

愷之急忙擺手,溜掉,追上前去找輕悠吹牛。

錦業郁悶地瞎嚷嚷,也得跟上了。

林雪憶看著這方的情況,立即吩咐秘書,“一定要幫我調查清楚,那兩母女到底在搞什麽鬼?”

她心裏不屑於跟風模仿,可是時勢比人強,她不得不妥協。可哪裏知道,現在畫虎不成反類犬,又讓軒轅家的人大出了風頭。

太可惡了!

軒轅輕悠,待會兒到了學校,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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