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鐘情這個事情，是多麽...逗的一件事。但是不管你信不信，莫朝遙看到小香那個表情的時候，她反正是信了。

“師娘，這個...你認認認認識？”小香眼睛死死瞅著小喬，話都說不清。

莫朝遙雖然覺得帶著這麽一個**徒弟實在是丟臉得不行，還是無奈扶額：“是我們聯盟家族的族長妹妹，怎麽....”

小香一只手指指著自己，嘴圓成一個歐形：“我我我我......”

“介紹給你？”莫朝遙直接戳破窗戶紙。

小香的頭點得跟喝多了一樣一樣兒的。

莫朝遙無奈招了招手：“小喬過來過來，給你吃糖炒栗子和糖葫蘆。這是你游離叔叔的徒弟，ID是出門三支香，可以叫他小香。”

“或者香帥。”小香插嘴道。

莫朝遙決定無視他，繼續道：“小香，這個是君臨家族族長的妹妹，ID是小喬初嫁了。我們都叫她小喬，你也這麽叫吧。”

“喬喬仙女！”小香繼續插嘴。

懷清無心插入這種毫無營養的牽線搭橋的活動，一只手為莫朝遙撐著傘，一只手摩挲著腰間的玉佩。他瞇著眼睛往四下看去，似乎在不動聲色地一一辨認周圍的人。

小喬對小香似乎不怎麽感興趣，但是她對糖炒栗子是情有獨鐘。小喬是個吃貨，是個符合大眾美學的吃貨。

別人都說，男人們所說的“吃貨姑娘最可愛”指的是“一個嬌小可愛的萌妹子對著一盤可口的法式甜點紅著臉撲閃著大眼睛”的景象，而不是“一個大肥婆咬牙切齒滿嘴油光地啃著手上的雞翅眼睛還不時往前方盤子裏的烤串兒瞟”的模樣。

不過小喬萌出了一種天然氣質，簡直是渾然天成，莫朝遙自己都喜歡她。何況是小香這種嘴上沒毛，還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小正太？莫朝遙十分溫婉善良、善解人意地將小喬托付給了手握食物的小香。自個拉著懷清喜聞樂見地閃開，打天梯去了。

懷清漫不經心地跟莫朝遙掛名到了天梯比賽裏，準備等著讀取匹配。他漫不經心地捋著莫朝遙的頭發，略斜著神色，看著她。

眼神裏融化一池冰雪成春水，大抵不過如此。

“我有啥好看的，別看我，看美女大腿去。”莫朝遙心裏有些虛，不大好意思。

懷清沒說什麽肉麻的情話，以他的性格要憋出個“喜歡”、“好看”來，估計比憋出翔還要難。莫朝遙早就沒有這種奢侈，正在瞄著周圍的圍觀群眾，就看見懷清一閃，讀取進天梯了。她一個人站在人群裏，瞅著頭上的讀秒計時，有些無奈。

忽然她的對話面板亮了亮，莫朝遙點開聽，是懷清的信息。(⊙_⊙)？麻蛋，有什麽事情不能現實說，不能剛才說，要這麽迂回婉轉地說？

“明天拍了照片之後，我帶你去南城。”懷清的聲音。

“南城？”莫朝遙回憶了一下，哦...懷清的家。南城就在該省的主城區以南，彩雲之南的那個南。她想了想，“要帶什麽禮物嗎？我是說...去看小朋友，送點小東西會不會比較好。”

“這個不用太擔心。”懷清回了一句。

再等了等，就沒有了聲音。

莫朝遙讀取進天梯後，一直想著要去南城了。她的對手是一個裝備等級都想當的善天道，看到她的時候還嚇了一大跳，喊了一聲“不是吧，如花娘？！”。

可是莫朝遙有些心不在焉，交手了兩三回合，打不出狀態，便直接認了個輸。

那個善天道是個妹子，還算善解人意的好人。雖然素未相識，但是她接受了莫朝遙的認輸，也就沒有再打了。憋了一分鐘，還是小心翼翼地問：“是游離大神的未婚妻那個如花吧？”

莫朝遙心情訕訕，盤腿坐在地板上，道：“是我。”

“我看了你的視頻的，很厲害的，還以為死定了。怎麽不打我？”那妹子也是個實在人，瞧著十分鐘的時間未到，直接坐在了莫朝遙旁邊。

“今天不在狀態，明天現實裏有事情。”

“哎....”妹子瞪大眼睛，“原來是這樣，那我還撿了一個便宜了。什麽事情呀，能排到一場天梯也是緣分，說說唄~”

“我也說不清....”莫朝遙揉了揉頭發，想找個合理的比喻，“類似於，要去公公婆婆家，的感覺。”

“是要去游離大神家了嗎！！！”妹子的眼神裏都閃爍出詭異的光芒了。八卦果真是女人的天性！“原來你們現實裏就認識了啊，我還老聽人說你們是...”

莫朝遙直接認慫：“說是我勾引游離，破壞人家小情侶。”

“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妹子也覺得自己說了什麽不太合適的話，“不過這麽說來，那真是難得。連現實裏關系都這麽好，兩個人就算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了。要是我，開心還來不及。”

“也不是那樣。”莫朝遙覺得自己有點言語不能。懷清肯帶她去南城，這也算是對她的一種，承認與肯定吧...吧？

善天道妹子寬慰道：“加油啊如花娘，我可是聽你們的傳說長大的。”

“哈？”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游戲裏看你們的故事，練級起來的。”

莫朝遙揉了揉臉：“哦.....”

“你想呀，游離大神那麽高高在上的一個大神。我以為你是他的未婚妻，也是那麽高不可攀的。結果其實你也.....”

“我也這麽叼絲。”莫朝遙撇嘴。

“你也和我們一樣。”善天道妹子拍了拍莫朝遙的肩膀，“加油啊如花娘。我猜別人不行，你也一定可以的。不過就是見見男朋友的父母嗎，多容易的事兒啊。”

“嗯。”懷清沒有父母，事情也許讓她適應比較困難，不過她還是嗯了一聲。那就去...瞧瞧吧。

第二天，懷清終於在清晨的時候，開車到了一處相當偏僻泥濘的舊村落，並且似乎規劃好了一般，采集了需要的照片。莫朝遙沒有什麽事情做，就在車上燒水煮泡面，或者開著游戲刷天梯，等著懷清回來。

前一天晚上她睡得很暖和，還算舒適。當然她曉得，自己的舒服是建立在懷清的輾轉反側上頭的，那個睡袋看著真的不怎麽舒坦。就要去南城了呢，她的心裏惴惴不安。

回去的車開得相對較快，天氣經過一夜雨水，已然見晴。

南城不算太遠，不過比起主城安靜了許多。街道上的山茶花剛剛開始抽春梢，美得靜靜地，不言不語。

將進南城的時候，懷清需要去銀行結算一些賬單、還需要托運快遞一些東西回工作室。莫朝遙找了個借口，說想自己四處走走，懷清瞧了瞧時間，道半個小時後在停車場等她。

莫朝遙抓著錢包，灰溜溜的跑掉了。她覺得，還是需要買一些禮物，比較實在的。福利院在住的孩子，一共有二三十個，貴了的她也買不起那麽多禮物。想了想，她想起了懷清那張兒時的照片，攥著半截紅色的蠟筆。

轉過兩三個街區，她終於找到了文具店。蠟筆和水彩筆都幾十塊錢一盒，莫朝遙還算混跡美術圈子的學生了，一眼便能分辨出美術用具的優劣。她挑了幾盒不錯的顏料和水粉筆，還有一些小孩子喜歡用的蠟筆，又挑了好幾個圖畫本。文具店裏有新到的書包，漂亮的小女孩子喜歡的花朵文案，莫朝遙揀選了兩個比較可愛的，將東西裝起來。

一共花了三百五十六塊錢，老板人很好，只收了三百五十塊，還送了幾只漂亮的鉛筆。

莫朝遙顛顛兒抱著東西，得瑟回停車場，正看見懷清站在車前蓋旁邊抽煙。

他看到莫朝遙回來了，又瞧見她手上提著的書包，卻是溫柔笑了：“說了不用破費，怎麽還買了。”卻沒有阻止或是責怪的意思。

他那麽溫柔而巧妙的，維護著莫朝遙的心情。

莫朝遙擡了擡書包：“沒有買特別貴的，我也買不起。是一些筆和顏料，還有本子。”

“嗯。”懷清頷首，“他們會喜歡的。說著從車裏撿出一套書來。那是一套《奧爾卡.王爾德童話集》，他遞給莫朝遙道，“今天有孩子過生日，你幫我把書一道送了。”

“好。”莫朝遙點點頭。

越野車在安靜的小城裏穿行，路過了一段比較繁華的地帶，又穿過了好幾個居民區。路過了幾所學校、醫院、酒店，然後經過了一片長長長長的舊物兌換市場，從一段都是樹木的斜坡上去，越發安靜與偏僻。

然後南城的那所兒童福利院，就在她的面前出現。

跟她預料的，完全不同。

她在報紙上新聞上看到的兒童福利院，都是比較像一所小學校的感覺。有醫生、護理人員，還有雪白的大樓和漂亮的小花園，花園裏面有幹凈的滑梯和蹺蹺板，周圍開著花朵。

這一處不同。這是一所只有幾十個孩子的小福利院，甚至不怎麽受關註。圍欄有些破敗生銹，沒有她想象的喧鬧和掛著無數的錦旗標語。裏面的樹木繁盛得遮天蔽日，露出民國時期建築的一個房頂。

這裏蕭索破敗得超出了莫朝遙的想象，她本來以為全世界的福利院都跟《這個殺手不太冷》裏面，那個女主角最後得到照顧的地方一樣。

懷清停車在門口，上前推開了吱嘎作響的鐵門。

便聽見一個軟糯糯的小孩聲音喊著“清清爸爸”，從福利院裏面一路小跑笑著跑了出來，跳起來抱住了懷清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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