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人抓了血池，餵食鬼和活人心肝，然後再挖出血池的眼睛取得鬼珠……”我再次向成玄英確認著。

“正是如此，我小時候看過覺得惡心，有點兒印象，這才找出這本筆記，是祖輩傳下來的異聞錄……”

“辛苦你了！現在是不是只能全城搜索血池了……”

“血池體積很大，這樣偵查起來多少也能有些目標，那我先和靈臺觀這邊說一說，你讓郁壘給鬼吏們下令。”

“好。”

掛了電話之後，郁壘已經在打電話，對方似乎是神荼，他簡要說了血池的事情，讓他通報給閻羅殿的鬼吏。

他說：“血池這種怪物我聽說過，因為啖食同類被驅逐到南海無人之地，還以為已經滅絕，沒想到這種遠古之物，竟然被人利用煉化鬼珠。最近的事情加在一起，恐怕是一只巨獸剛剛露出了觸角。”

郁壘神色凝重，我心裏也越來越不安，就像身邊被下了詛咒，不停地卷入黑暗的漩渦之中。

“所以說，只要找到血池，起碼就能有些眉目了……”

“正是如此，無論是血池還是那個女鬼，必須要抓住一名敵人，探明對方的來路。”

說到抓住一名敵人，我突然想起那個和女鬼一起騙我的男人，急忙問郁壘：“對了，昨晚那個和女鬼一起的男人，要是找到他會不會問出來一些信息？”

“看他的模樣也是個紈絝子弟，那種人在煙花柳巷應該聞名，還需勞煩神荼。”

“雖然神荼看起來很不靠譜，但他實際上是不是非常可靠？”

“正是如此，他最善於偵查，只是生性太過隨意。”

“總感覺你們已經認識好久了……”

“自我有記憶起，我就和他一同守衛著鬼門關。”

這應該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之前呢，他和神荼從何處來？是已故的人類還是生來就是鬼神？但他既然說沒有記憶，我再問也是沒有意義的。

郁壘放松了緊張的神情，對我說道：“到了晚飯時間了，你要吃什麽？”

“今天中午吃得太多了，現在一點都不餓，要不然我去買點水果吃吧……”我要控制一點兒了，不然會胖的。

郁壘輕輕笑了笑，說：“怎麽，你怕胖麽？”

我被看穿了心思，一下子漲紅了臉，說：“我去買水果！”剛走出兩步，他就拉住了我的手腕，說：“我和你一起。”

“嗯……就在附近找找吧，不用開車那麽麻煩了。”

我和郁壘一起走出了小區，在街邊的人行道上並排走著，夕陽的餘暉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這樣安寧的片刻，讓我幾乎忘記他不是人類，他有影子，我能觸摸到他，能感受到他，能親吻他，但他的時間是靜止的，而我是一個脆弱的人類。

我不禁有些傷感，直到一只手輕輕放在我的肩頭，我扭頭看他，他正溫柔地看著我。

“似乎你只有吃東西的時候笑得最開心。”

“哪有！”我一下子臉紅了，無力地狡辯著。突然一陣悅耳的發動機聲音傳來，接著一個急剎車，一輛跑車停在我們旁邊，我看了看車標，這不是瑪莎拉蒂麽？

車窗降了下來，探出一張熟悉的臉，揚著眉毛輕佻地笑著說：“呦，情侶散步麽？”

這不是神荼麽？他到哪裏搞的車……

郁壘瞥了他一眼，說：“庫裏有車你不開，非要再買一輛新的，金庫主管要是知道了，沒準兒會沒收你的卡。”

“他要是知道了，我就只能靠你養著了！你是不會出賣我的對吧！”他嬉皮笑臉地說著，毫無愧疚之意。

“如此浪費沒有意義。”

“怎麽會呢？英雄配良馬，憑著這身行頭，我辦事可是相當方便，上車，找個人少的地方，給你們看看後備箱。”

郁壘輕輕撫了一下我的背，說：“上車吧。”

我無比好奇，跟著郁壘坐上了車的後座，神荼一腳油門，飛一樣地駛了出去，連開車都這麽莽撞……

他開車行駛了大約半個小時，我們到了一處偏遠的綜合工業建築，神荼竟然有遙控鑰匙，打開了高架庫房的門，我們行駛了進去，這是一個修車庫，但停放著十多輛看似完好的車輛，有奧迪A6L、吉普牧馬人等等常見的車型。

郁壘說：“這就是剛剛提到的車庫，我平時開的車就是取自這裏。”

“哦哦，都是實用的車型。”說著我看了神荼一眼，他在後視鏡中沖我們笑。

停下車，神荼打開了車庫的燈，在我和郁壘的註視下，他打開了瑪莎拉蒂的後備箱……裏面有一個人！被膠帶困住了手腳，嘴巴也被封上了！

我目瞪口呆，但定睛一看，這原來是昨晚那個男犯人！

“怎麽樣，我動作快吧！”

“一如以往。”郁壘說著，走上前去，像拎口袋一樣把那個男人拎了出來，扔在了地上，撕下了他嘴上的膠帶。

男人發出一聲慘叫，驚恐地看著我們，說著：“我知錯了，幾位高人饒命！”

神荼冷笑著說：“之前被你們害死的人，在被挖出心肝的時候，有沒有喊‘饒命’呢？”

他求助一般地看著我說：“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啊！看在這位姑娘沒事兒的份上，請放過我吧，我什麽都說！”

神荼說：“真慫，我還想著試試包拯那兒的刑罰呢！”他又看著我說：“怎麽樣，你要不要拿他出出氣？”

我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說：“不必了，先看看他招不招。”

“聽見沒，還不快說，那個女鬼是誰，你們在幹什麽勾當？”

“我說，我說，我真的是被逼的，那個女鬼找上了我，你們也看出來了，我根本沒什麽反抗之力，也尋求不到幫助，所以被她脅迫著做了那些事情……”

神荼冷冷一笑，說：“為了自己保命，所以就動手殺人了？”

“不不，都是她動的手。如果是女人，我就上前搭訕，她假裝好心人讓目標放松警惕，再拐到偏僻的地方動手。如果是男人，我就假裝騷擾她，有的男人會來解圍，然後她假裝報答的同時用美色勾引，再伺機動手……”

我有些憤怒地吼道：“作為幫兇害死了這麽多人，你還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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