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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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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是長著翅膀的天使,在黑白琴鍵上跳出一個個我心裏最幸福的音符。我還記得某人說過,這是她最喜歡的曲子之一。當年不知其中意。如今把一幕幕串起來,我真是個丟三落四的小盆友。在漫長的時光歲月裏,弄丟了太多她的碎片。現在一片片拾起來,希望能拼出一個最美好的未來。

目光越過鋼琴,飛過人堆,落在一個人的身上。看著她嘴角的笑意,眼裏的甜蜜。我真的很感謝陳文瀚能借此機會讓我如此任性。也感謝我爸媽的理解與支持。不光光是他們,還有李平。他一聲聲的嘆息猶如在耳,眼裏是明目張膽的恨鐵不成鋼,但終究拗不過我的執意,讓我可以早一秒收獲心裏的幸福。

我想要的幸福,不是藍天白雲、不是叢林小鳥、不是萬眾矚目。

我想要的是清晨第一縷陽光,中午依偎著的雲朵,晚上吵吵鬧鬧的廚房。一日三餐,一年四季,一生有你。那個在我記憶裏已經模糊的小盆友;那個在我生命裏追著我的小盆友;那個從來沒有放棄我的小盆友。在她懵懵懂懂的年紀,就把我的模樣刻在了心裏。

“是《快樂的農夫》。”一個十幾歲的小女生雀躍道。

“嗯,安靜聽。”一旁的大人提醒著。

國王問農夫:你為什麽天天都這麽快樂。農夫告訴國王:我曾經因為沒有鞋子而沮喪,直到我遇見一個無腿的人。

我看著高繆子,看著我的小盆友,心裏在說:那一次,我為蘇睿而彈。現在遇見你。這一次,我為你而奏。你,準備好了嗎?

最後一個音落下,我起身走到滿臉笑意的高繆子旁邊,大家很自覺的給我們讓出空間。

我突然單膝下跪,擡頭仰視驚愕的她,然後認認真真的告訴她:“高繆子,我們結婚吧。”一個在我腦子裏鬧騰太久的念頭,再不把它說出來,我就要瘋了。

愛得太深,知道得太多,真的沒有辦法只是簡簡單單的情侶關系。為了平淡的人間煙火,我斬斷屏幕的風風火火。我的愛情與婚姻不應該受到別人的指指點點,評頭論足。我的家,和他們的一樣,閑暇時,親朋好友聚一聚。春有花香、夏有涼風、秋有甘果、冬有飄雪。

高繆子為了我闖進娛樂圈,得到我,是她的目的。目的達到了,她在混雜的圈裏淡薄的像一只閑雲野鶴。一對小夫妻、兩個小情侶平靜的生活,是我對她的回禮。牢固的圍城從身邊人開始。我在極力為她創造,也是在給自己回贈。

屋子一瞬間被按了暫停鍵。一屋子的眼睛都鎖定在我們這對身上。

我在心底感謝大家給予的默默支持,然後慢條斯理的從褲包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戒指。沒有閃耀碩大的鉆石,零星碎鉆繞了一圈。我將它慎重的遞向用手捂住唇,不敢相信的高繆子眼前。她堅挺如一棵白楊,沒有後退半步。

看著高繆子眼裏閃動的驚喜,看到她眼眶開始泛起的水光,我從容的伸出右手,發懵發楞發傻的她卻毫不猶豫的遞過左手。這是最靠近心臟的手。我知道她一定會答應。但是當自己真的牽起她冰涼的手,心房瞬間溢滿幸福,無以言表。激動與亢奮在血液裏跳舞,歡樂與美好在眼眶裏打轉。

我很自然的把這枚簡簡單單的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上,然後吻在她的手背上,擡頭,調整呼吸,嚴肅以待,再一次莊重的告訴她:“高繆子,我們結婚吧。”聲音不用太大,直抵她的心房。話語不用太多,承載一生即可。

個子高高的高繆子激動地熱淚盈眶,幸福的說不出話直點頭,然後向我擁來。我們倆抱在一起。安靜的屋子突然炸開了,大家瘋狂的為我們歡呼。

在這麽吵鬧的環境裏,我居然聽清了她在我的耳邊不停地說著一個字“好”。

好巧,十年前我們在一間教室偶遇了,我彈你聽,語音不僅繞梁,還繞進了你的心房。

好巧,你歸國後我們在一間高中遇見了,我彈你聽,臺上的我不知道臺下有你,而臺下的你千裏奔赴選擇了我。

好巧,我以為自己只能當個配角,你卻看著我紅了臉,我卻不知,那抹紅,是為了我,一直都是因為我。

好巧,朝夕相處,我們從劇本裏的文字牽手到現實裏的你儂我儂,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好巧,在你最美的年華,我就想把你占為己有。

時光很好,好到我滿心的幸福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只能抱著懷裏的人,心裏的人,聽著大家的祝福聲聲,看著大家的笑臉盈盈。

我欣然接受每一個人的祝賀;我理所當然把含羞的高繆子摟在懷裏;我還有什麽理由說一聲“不好”。好好好。我的人生還很長,我覺得它已經把長長的未來都標註了無限的“好”字。

“想不到呀,陳斌的喜宴你倒成了主角。”郭導打趣著,被他身邊的郭太撞了一下。

陳文瀚走過來,把特意給我們倆準備的兩個紅包遞給我和高繆子:“當你說想要求婚的時候,我就在想送什麽給你?我這裏可沒有捧花。既然你想沾沾我們的喜氣,就把喜字帶回家。”

我看著紅包上印著的雙喜,心裏真是樂開了花。耳根子都紅了的高繆子也欣然收下。

陳文瀚又招起了手:“這個美麗的插曲我們已經見證了,但,我們的飯還沒有吃完。請大家繼續移步回飯廳。”

大家陸陸續續往回走,還不忘給我們送來點讚的眼神。

我看向高繆子,被她瞪了一眼,然後大大方方的牽著她回飯廳。一入座,大家又開始吃吃喝喝,談談樂樂。仿佛剛才的那幾分鐘,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

直到我們揮手和主人家作別,大家各自上車,鎖在只屬於自己的秘密空間裏,高繆子才跟我搭話:“你都知道了。”看著她低頭撥弄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我揉了揉她柔順的頭。她慢慢著,好像一個不敢開口的小盆友:“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猜到,我為什麽會喜歡這首曲子。我以為,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我繼續揉著,心裏冒了一絲壞水:“這麽久的事,還是蘇睿的事,我真沒有放在心上。”高繆子突然仰起頭有些氣憤的看向我,我笑道:“但,自從我知道不只是他的事,你的記憶就開始越來越清晰了。”聽我這麽一說,她這才收回眼裏的那股小火苗。

我的手從高繆子柔順的頭發開始移動,慢慢來倒她光潔的臉頰,帶了些肉肉:“蘇梅島,是你吧。”見她沒有說話,我繼續爬到她的嘴邊摸索著:“那條藍色的裙子,我還留著。”

高繆子直接傾身過來,親在我的唇上,然後靠在我的肩頭,低語著:“我也留著。”

幸福的小火苗在我的心底裏蔓延開,我貼著高繆子的耳廓詢問著:“除了裙子,你還留著什麽?”若是從十年前就開始的情動,那麽她對我的依戀可不止一點點。

果真,高繆子在我的耳畔,娓娓道來:“糖果紙、奶茶杯、畫的底稿、發卡,每一樣有關你的,都被我放在一個盒子裏。每當我傷心難過,打開盒子,就像小盆友打開糖果罐。每一顆,都是最甜的蜜。”

此時此刻,高繆子的每一個字對我而言,都是最甜的蜜。

我細細咀嚼著,慢慢回憶著,在我漫長的記憶長河裏,尋覓著我們倆的交集。

高繆子是誰?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天使,砸進了我的世界,改變了我的人生。沒有她,我會有其他可能。但,遇上她,我擁有了最好的詮釋。蒼天呀,我是何其有幸,抓住了我的小確幸!又是何等幸福,把這個驚嘆號化成。。。。。。

“高繆子,繆繆子。”我的唇在高繆子羊脂白玉般的頸脖上摩擦,聲聲呼喊,來自心底最深的迷戀,“我愛你。”愛你美麗的容顏,愛你嬌羞的含笑,愛你低首的蹙眉,愛你眼裏的星星,愛你嘴上的蜜桃。愛,愛著我的你。

“我也愛你。”高繆子的答語,讓我的心波瀾壯闊又歸於平靜。

愛是一個人的事,也是兩個人的情。愛讓我們相遇,讓我們在一起,讓我們不放棄。

愛飽滿了我的人生,豐盈了我的笑容,淡化了我的傷痕,強大了我的內心。

我抱著讓我滿心幸福的人兒:“我們,回家吧。”她只是輕輕嗯了一聲。這是最稀疏平常的家常對話。我卻覺得她一路走來,不知道耗費了多少能量。心裏既甜又酸。

漆黑的夜,車燈打開,兩束光照亮了前方的路。路上有路燈,路燈的光影裏,有雪花在飄。

它們不怕冷,它們怕寂寞,成群結隊往下掉,好趕赴另一場靜寂的約會。

夜晚的鄉間好安靜,只聽到車輪碾壓積雪的聲音。大地在銀白色的被子下安眠。小蟲也睡著了。車廂裏,暖氣十足,兩顆跳動的心,今夜註定無眠。

客廳:

蘇娜爸爸正接過蘇娜媽媽切好的水果:“你說,她還這麽小,會答應嗎?”

爸爸的擔憂何嘗又不是媽媽的。自從蘇娜揚言要向高繆子求婚後,兩個人冷靜過後選擇支持。畢竟,看到蘇娜眼裏的那份堅定,他們沒有理由潑冷水。就算要潑,也不應該他們動手。若是高繆子不答應?要是答應?蘇娜媽媽一口蘋果咬在嘴裏,有點酸。

蘇娜官方微博留言節選:

a:新的一年,螢火蟲們,大家繼續小小的發光發亮。

B:謝謝遇到你,讓我看到了什麽是堅持,什麽是奇跡,什麽是值得。

C:負心女,不值得我的愛。滾一邊,我只要高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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