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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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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娜娜。”高繆子略帶急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睜開惺忪的眼睛,我看見她在我的懷裏,臉上掛著擔憂向我問來:“你一直在叫小心小心,沒事吧?”

我楞了下,松開對高繆子的束縛,不好意思的坐起來撓著亂發:“做夢了,沒事。”看著她關切的眼睛,明亮的眼睛裏還殘留著一些紅血絲,我扯起了嘴角的笑,安撫著她。腦子在細細回想,夢裏被我護住的人是高繆子吧。

見我沒事,高繆子也微微彎起嘴角,吐了兩個字:“沒事就好。”

我微張著嘴巴想反問:你沒事吧?昨天哭得那麽慘,看得我心裏直發疼。話到嘴邊,卻不敢唐突開口。見她利索的翻身下鋪,認真洗漱,我閉上了嘴,選擇了避而不談,跟著她一起迎接嶄新的一天。

今天,我一整天的心思有一大半都放在高繆子身上。一分鐘,自覺不自覺都會向她瞟去好幾次。搞得午飯的時候,站在我後面的呂蘇故意調侃我:“你的眼睛裏怕是拴著一根繩子,繩子的那頭就系在小繆繆的身上。”此話一出,惹得旁人呵呵一笑。有些做賊心虛的我又焦急的向坐在餐桌前的高繆子看去,怕她聽到這些胡話。呂蘇又鬧騰上了:“看看看,再看她也不會跑的。”大家哄堂大笑,引得不知情的其他人也跟著看了過來。

我只好向呂蘇開炮:“你再說,我就拿針把你的嘴巴縫上。”

呂蘇立馬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向不清楚狀況的高繆子跑去,雙手摟著她藏在其身後,委屈著:“小繆繆,你家娜娜好兇。”高繆子一頭霧水的向我看來,我有一種百口莫辯的無奈。呂蘇又高興上了:“她今天總是偷偷摸摸的看你。”

見秘密被抖了出來,我急忙給自己辯解:“呂蘇,你沒認真上課。”

“你還不是沒認真上課。”呂蘇吐著舌頭跟著頂嘴,高繆子在一旁聽得挺高興。她一笑,我也笑。最後大家都笑了。

晚課,廖老師一臉沈重的走進來,還在嬉笑的大家立馬察覺到了異樣,紛紛安靜了下來。廖老師掃了我們一眼,然後用著凝重的語音開口:“同學們,生活裏,除了喜樂,還有悲傷。酸甜苦辣,樣樣都少不了。”一說完,他直接哽咽上了,嚇得大家正襟危坐,更不敢造次。吸了口氣,廖老師婆娑著眼睛打量著我們:“淚水,是傷心的表現形式之一,今天,我們就一起來哭一哭。”大家驚訝的相互看著,此起彼伏的啊打破了肅靜的氣氛。

還不等我們私下交流,廖老師直接掉下了眼淚,驚呆了我們。

匡思宇說話都結巴了:“廖,老師,你,你,哭了。”

廖老師用準備好的紙巾擦開,然後深深呼幾口氣,再看到我們,才掛起了久違笑容:“不論是電視還是電影,就少不了哭戲。

哭得好,打動人心,惹得觀眾們都想給你撿起碎落在地上的淚珠子。

哭得不好,慘不忍睹,嚇得觀眾們恨不得立馬關了電視,免得辣眼睛。”

呂蘇舉起了微顫顫的手:“廖老師,我們可不是你,說哭就能哭。收放自如。”

廖老師擺擺手:“今天不要求時間。只要你醞釀好了情緒,就可以到我跟前哭了。”

“哭了就行嗎?”許安鈺有些激動著。

廖老師再次擺擺手:“哭有很多層次。在鏡頭前,不能哭得太假。你哭得走心,一次過。哭得敷衍,繼續哭。”

呂蘇抱著頭唉聲嘆氣:“我想我媽的衣架,大手一揮,立馬嚎啕大哭,那叫一個氣壯山河,悲天憫人。”這句自嘲的話惹得低壓的氣氛立馬歡騰了起來。

廖老師拍拍手,讓大家自己醞釀情緒,地點不出屋,時間無上限,哭好為止。他便一個人優哉游哉的坐在後面守株待兔。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是一樣的焦灼。這個房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家各自霸占一個小角落,各自琢磨自己的淚點。

昨晚聽了高繆子的傷心事,目睹了她淚流滿面,今天都還沒有緩過神,今天還要讓她再哭一次。我感覺這簡直是一次次在她心窩子裏捅刀。

哪還有心思琢磨自己的黯然銷魂事,兩只眼睛直掛在斜對面一個人蜷縮著的她。心裏不停地在追問:她不會又想起了昨晚的事,在那一個人抹眼淚。兩只手緊緊地糾纏著,兩只眼睛越盯越有勁。

不過十分鐘,第一個哭上的是張佳。

不愧是學過的,走到廖老師那裏,眼淚就啪啦啪啦的往下掉,任誰看了不心生憐憫。

廖老師卻冷漠的拿出時間,觀察她的眼淚有幾分真情流露,然後做簡潔的評判:“你可以回去了。”

張佳得到第一張通行證,高興地臉上還掛著淚珠子就轉向向我們炫耀:“親愛的大家,我先走一步。”說著,兩只手一擦,便把臉上的淚痕抹去,大步流星的離開我們的視野。

“哇。她可真厲害。”作為室友的呂蘇發出了感慨,然後坐直了,鼓足勁了,“我也得努力回憶那些令我傷心的事。不然回去晚了,她早睡了,我都不敢大聲走路了。”說著,她便開始閉上眼睛用意念催眠自己:“難過難過,我好難過。。。”

我心焦灼,註意力還在高繆子身上。

今天,她主動離開我一尺的範圍,頭也不擡,也不知道她傷心成什麽樣了。

趁大家正專註在自己身上,我還是忍不住起了身,向她走過去,但,離了一個拳頭的距離坐下。

豎起了耳朵仔細辨別,沒有聽到哭泣聲,緊張的心才松了松。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陸陸續續的人帶著哭腔去廖老師那裏排隊。我卻一直守在高繆子這裏,聽不到她一絲的哭泣。

好似她被冰封了,一動不動,斷絕了與外界的聯系,將自己封鎖在自己的世界裏。看著大家一個個離開,這讓我心裏慢慢又焦躁了起來。

但又不敢魯莽的撥開她的保護層,能做的,只是靜靜的守在她身邊。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一個擁抱。

當眼前出現廖老師的運動鞋後,我才發現房間裏只剩下我和高繆子還沒有通過。

我仰起頭正想喊一聲,他立馬用手止住了我出聲,而是蹲下來,輕聲細語的向石頭般靜默的高繆子問道:“你,準備好了嗎?”

高繆子沒有立馬給出回答,而廖老師也不急於得到答覆。就這麽安靜的等待。過了兩三分鐘,高繆子才動了下身子,我的整個神經都跟著緊繃了起來。

看著她慢慢擡起頭,下嘴唇被狠狠地咬著,凝重著神情,眼眶紅潤卻沒有掉下淚。

廖老師再耐心的問了遍:“準備好了嗎?”高繆子沈默了幾秒,然後點了點頭。“那,哭吧。”廖老師的聲音如防洪的閘,高繆子一瞬間就淚流不止,但她的嘴唇還咬的死死地。

我在一旁看著心疼,淚水也跟著湧了上來。

廖老師掃了下我倆,然後站起來:“走的時候記得關燈關門。”交代完,他便轉身離開。

我立馬轉過身子將高繆子抱住,不停地順著她的後背,口裏急切著:“沒事了,沒事了,不用哭了。你的表演已經過關了。”可自己的眼珠子卻嘩嘩的流個不停。

高繆子一把摟住我,狠狠地抓住我的後背抽泣著:“娜娜,娜娜。”好似她只會叫這個。每一聲叫喚都讓我覺得她正在茫茫大海裏起起伏伏,痛苦的掙紮。

我不能跳下海,將其救起,只能一遍遍應下:“嗯,我在這裏,我就在這裏。”真不想敢想象,要是留高繆子一個人在無人的房間,她會不會一整夜都在一個人哭泣。她的淚水浸濕我的T恤,她的哭聲刺痛我的耳膜。在這個只剩我倆的空間裏,我只想陪著她哭,守著她痛。

我祈禱時間走快一點,快點帶走高繆子的傷痛;

我又希望時間走慢一點,將她心底擠壓許久的陳年老淚都哭出來。

哭了好一會兒,高繆子慢慢收起自己的熱淚,我將兜裏的紙巾遞給她。她接過去,鼻涕眼淚的卻看著我笑了。見她笑了,我也收住自己的眼淚,掛起了笑意。她將紙扯成兩半,遞給我一半。其實我想說:兜裏還有。但,我什麽也沒有說,接過來,用著窄小的紙擦開滿臉的淚。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一開腔,高繆子的聲音就帶了點沙啞。

我又並排和高繆子坐著。但這一次,我倆的肩靠在一起:“以後,要是我難過了,就換你陪著我。我哭多久,你陪多久。”一歪頭,我帶著一顆真心,帶著滿臉的笑意看著她。

高繆子有些難為情的低下頭,又扭頭看向我,眼神是真摯,言語是真切:“嗯,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我不光說,還朝高繆子伸出了小拇指,她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我倆眼裏透著篤定,小拇指相互纏繞著,然後大拇指相互蓋了個章,算是簽下了彼此的約定。房間裏又響起了爽朗的笑聲。

咖啡廳:

王璐看著久違的李平,不留情願的揶揄著:“不是說金盆洗手了嗎?怎麽說話當放屁。”

李平被王璐戳脊梁骨不是一天兩天,便當成耳邊風,聽聽就散了。這幾天蘇娜閉關,他也沒有閑著。重新鞏固人脈,為蘇娜重回娛樂圈做好準備。

這不,借著老朋友聚一聚的借口,向王璐打聽公司最新的走向。重點是會不會對重出江湖的蘇娜有其他想法。

蘇娜官方微博留言節選:

a:艾瑪的眼睛太毒了。

B:高繆子比娜娜高,不知道娜娜有壓力沒,呵呵。

C:提前祝她們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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