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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308信任?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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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談!”淩司夜笑得甚是爽朗,隨即逼近,道:“狡辯得真得理,本太子喜歡!”

“呵呵,我知道的故事可多了,要不要聽?”唐夢笑得得意。

“嗯,先不走了,待會睡一覺,醒來就去見識見識那斷崖!”淩司夜說到。

這裏沒有日夜,一覺醒來便是明日,兩人有說有笑的,唐夢時而直起身子,時而賴在淩司夜懷裏,也不知道扯談著什麽故事,說得眉飛色舞,淩司夜亦是神情百變,聽得津津有味。

二人都不知道明日等待他們的是怎樣一場突變!

323山魅2011-07-13 15:24眼前,這先前該是怎樣的一個壯觀景象呢?

即便是千百年後,依然殘留著當年的氣勢恢宏。

玉邪心下更加確定這山脈原本並非山脈,而是一座城堡!

三個人就站在斷崖旁邊了,皆著火光隱隱可以看出對面是一樣幽深黑暗的主幹道,中間這萬丈深淵將龍脈的主幹道分成了左右兩側。

在仰頭一看,這深淵上端,約莫十丈高,是一塊橫出的巨石,可容數百人,然而這巨石之上是什麽便肯不清楚了。

林若雪驚嘆著,道:“若是水沒有幹涸了,他們現在應該是深處在瀑布之後的水簾洞內吧!”

瀑布在前,山體主幹道在後,中間的深淵將主幹道分成兩部分。

到了這裏,終於是大致將這龍脈的構造摸清楚了。

“應該是。”魅離低聲答到,心下早已是滿滿的警覺了,山魅應該會在附近了!

“那不成這巨石上頭還會路?”玉邪納悶了起來,這巨石之上定是有路,否者這光線從何而來呢,上頭顯然有微光照射而下,路應該是直直朝山頂而上的吧!

“我們趕緊走吧,這深淵也不會太寬!”魅離脫口而出,心都顫了,現在那山魅就是睡在那巨石之上的,被她擾醒了!

“我看極有可能!,下面是深淵,上面指不定就有階梯上去呢!”林若雪興奮了起來,退了幾步踮腳仰頭張望著。

“我看這定是藏在山體裏的一座宮殿!”玉邪亦是退了幾步,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林若雪廝混久了,沾染了她那好奇心,總是不經意地會把這山裏的危險遺忘,陪著她一起來勁。

“哎呀,趕緊走吧,指不定那守山的怪獸就守著上頭呢!”魅離勸說到。

“若真是守著上頭,那就說明這上頭定是別有洞天的,這兒如果是座宮殿,那上頭鐵定是主人住的地方了!”林若雪猜測到。

“呵呵,那麽看來那妖獸守著不是這山,而是主人的東西了?”玉邪反問到,這麽猜測也能解釋為何他們快走了一般的路程了,仍舊是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林若雪一聽頓時興奮了起來,道:“就是說咱要是到上面去就很有可能知道這龍脈的主人到底是誰了!?”

“小心上去了那山魅一口把你給吃了!”魅離沒好氣地說到,其實心下也不是非有這丫頭來送死,就是提防著山魅出現就把她推出去,然而,現在風平浪靜地這兩人倒是磨蹭了起來,若非自己先居心不良,現在早就告知他們真相,拉著他們一起跑了!

“吃了我,它也得把我吐出來!”林若雪冷哼,又退了幾步。

“你還真想上去?”玉邪挑眉問到,終於是戰勝了好奇心。

“嘿嘿,沒有啦,就是再看看,改日我們閑了,再回來!”林若雪笑著說到。

“嗯,走吧,上來,我背你。”玉邪說著微微俯下身子。

“不用啦,這深淵又不是很寬!”林若雪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太依賴這男人了。

“呵呵,不上來,我就自己動手啦。”玉邪邪惑一笑,語罷便想抱她。

林若雪急急退了一步,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卻又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們倆有沒有完啊!要打情罵俏也等過了這深淵再說!”魅離終於是怒吼了,在這地方多待一會兒都覺得毛骨悚然!

林若雪和玉邪皆是頓時一楞,這女人怎麽了?

“你們不走!我走,一會若是那山魅出現了,誰都救不了誰!我上次遇到它的時候是它剛剛醒來,否則我現在早就投胎去了!”魅離仍舊是怒吼,不該說的和該說的全部道了出來!一股莫名的恐懼感突然在心底慢慢浮了上來,她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總之就是怕了!

“什……麽……”林若雪有些明白不過來。

“那妖獸先前就睡在那巨石上面的,醒來的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若是它是守著上面的入口,就一定在附近的!”魅離大喊到。

玉邪卻是驟然大驚,顯然這女人是騙了他們,名為帶路,其實就是尋求保護!

“走!”

厲聲一呵,便是拉著還沒回過神來的林若雪腳尖點地而起,魅離亦是隨即躍起。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整座山脈瞬間震動了起來,一時間地動山搖!不斷有碎石往下掉落,一聲聲巨大的轟隆聲接連傳來。

三人不由得回頭看,皆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落了下來,都忘記了要逃跑。

不知道這妖獸是哪裏出來的,體型十分巨大,每走一步便會發出一陣轟隆聲,一身黑色皮毛,猶如巨熊一般,卻是長著一雙尖尖的長耳朵,惡狠狠的雙眸閃著妖異的紅光,兩個白森森的獠牙露在外面,似乎很憤怒一般,一步一步朝他們三人走來。

“就是它,這還是魔性為醒的時候呢!”魅離都快哭了,只是自小在山林裏同許多小妖獸打交道,輕易便能辨別出妖獸的魔性來。

“它哪裏有毒了……”林若雪癡楞地說到,手被玉邪緊緊地握著。

“走!這麽笨重的身體過不了深淵的!”玉邪說罷拉起林若雪淩空而起,掉頭便走。

“還不知道它魔性醒來是什麽樣子呢!”魅離一臉欲哭,亦是緊隨其後,毫無疑問,如今這狀況,她是沒辦法把林若雪推出去餵飽這妖獸了。

然後,她卻不知這山魅根本就不是妖獸,沒有什麽魔性醒與不醒之說。

三人還未到達對岸,山魅早已伸出了手來,五指張開,瞬間便見數枚金色的飛刀直直射來。

仍舊是一步一步逼近,身軀雖是龐大,動作卻猶如人一般,十分的靈活。

玉邪護著林若雪閃躲著,來不及多思考這山魅的怪異,林若雪卻是大驚不已,這飛刀怎麽如此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像似的!

一樣的狠絕利索,卻有優雅無比。

怎麽可能出自這麽一頭醜妖獸!

“啊!”魅離驟然一聲慘叫,林若雪和玉邪急急回頭,卻見她雙臂上早已中了數刀!

玉邪遲疑著,卻終究沒有掉頭,單單是躲過這飛刀就十分困難了,加上要護住林若雪,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力氣救魅離。

“救她!”林若雪卻是急了。

“愛莫能助!”玉邪認真說到,急急超前,已經可以看到對面的斷崖了,只是,沒有來得及認真看,前面不遠處正有兩個人急急往這邊趕呢。

隨著山魅的逼近,整座山的震動便越發的強烈了,若是站在地面上根本就站不住腳!

山魅那妖紅的雙眸卻是冷冽而無情,根本不似一頭妖獸能有的眸中,更像是個被觸怒的冷酷殘忍的男子。

“不能見死不救!”林若雪看得玉邪的認真,冷不防一把將他推開了,急急掉頭朝魅離而來,手中銀針頓時盡數朝已經站在斷崖邊的山魅射了過去。

同那飛射而來的飛刀擦出了接連不斷的鏗鏗聲,而山魅不過是隨手一揮便面前的銀針盡是掃落了。

似乎更被激怒了,龐大的軀體膨脹開了,手臂驟然變長,發出了嗷嗷的怒吼聲,一時間整座山脈似乎要塌下去一樣,大的石塊都往下掉了。

“林若雪!”玉邪怒聲追了回來。

而林若雪卻是吃力地撫著意識都開始迷糊的魅離,根本來不及逃,山魅那巨大的手臂已經伸到她身後了。

“你走!別過來!”林若雪大喊一聲,便是費盡一身力氣將魅離朝玉邪推了去,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救魅離,對她確實沒有多少好感,只是,偶爾會覺得她孤單,會覺得自己和玉邪欺負她孤零零一個人了,偶爾會內疚,偶爾會想起自己在唐夢和唐影面前也會這麽孤獨。

可能這個時候,正好是她內疚達到頂端的時候了吧,

腰上驟然一緊,那巨大的手掐住了她,瞬間就就緊地讓她窒息。

“林若雪,你這個笨蛋!”玉邪大喊,數十枚五顏六色的玉石盡數飛射了出去,皆只對準了山魅的手臂。

山魅仍舊是咆哮著,似乎沒有打算放過他們任何一個,狠狠揮掉那玉石,另一臂也伸了過來。

玉邪狠狠將魅離朝對岸推去,自己卻是高高躍起,視線不離林若雪那痛苦的小臉,雙手交差,十指張開,重重一呵,玉石似乎憑空出現一般,便是接連不斷地朝山魅的各個方向而去。

縱身它有三頭六臂亦是逃不過的!

然而出於他的意料卻是打在山魅身上的玉石根本就無法扣入,只能是皮外傷罷了。

而單單是這皮外傷便足以讓山魅的憤怒達到了極點,狠狠地將林若雪朝另一側甩了下去,妖紅的雙眸盡是不滿,一聲怒紅,一股紅光瞬間從它體內爆發而出,光芒四射,一下子將四周所有的一切都震顫,根本就再也看不到玉邪他們三人任何一人的身影,整個山洞翻天覆地一般,無數個暗藏的洞口瞬間開啟,無數的陷阱亦是一一出現,天塌地陷!

山魅雙眸陰沈著,正要掉頭,卻聽得前方傳來一聲淒涼的慘叫!

“淩司夜……”

驟然,止步,重重踩下的腳又是讓這山洞更加的動蕩了。

“司夜……司夜……你在哪!”

司夜,司夜,司夜……

這個聲音……

突然,山魅一身紅光漸漸暗淡下來了,整座山亦是很快恢覆了平靜。

一切似乎都在它的掌控之下,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初的樣子,仿佛方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是那三個人都不見了,不知道掉落到那個陷阱裏去了。

山魅似乎安靜了下來,那妖紅的雙眸裏似乎滿是疑惑,是那個女人回來了嗎?是龍脈的主人回來了嗎?

它知道這裏所發生的所有事情,知道魔道的所有歷史,知道,它單單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是魔道那個主子的妖獸,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妖獸,在魔道的歷史裏根本就沒有它的存在。

它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只知道要守著這裏,守著通往頂端的路。

要等一個女人,等她回來。

它知道右使魔煞為了她一怒之下滅了整個魔道整個魔剎大陸,知道魔煞為了她魂飛魄散,知道魔煞的名字叫做司夜。

本該是他來等待的不是嗎?

它呢?為何要等她。

是她回來了嗎?

她方才喚了司夜的名字,只巧合,還是魔煞也回來了呢?

五百年了……

山魅已經恢覆了原本的模樣,猶如巨大的黑熊一般,只是雙眸妖紅,雙耳尖而長,很醜很兇很殘忍。

眸中疑惑早已消散了,它管不了那麽多,掉頭一步一步隱沒在黑暗裏,先把那個女人找出來,她是魔道的主人,應該會知道它是誰吧!

方才那地動山搖,無數的陷阱皆開啟了,且不說其他分支山洞,就是這主幹道就有多諸多陷阱,有的是單獨的,有的卻是相通著的,有的盡會將人困住,有的人是可以置人於死地,沒有任何逃脫的路。

唐夢同淩司夜就是這麽硬生生被拆散了,本一起往前趕的,卻因躲那接連掉下的巨石而被迫放手,隨即被一股紅光震開。

此時,誰都不知道誰被困在哪裏。

所幸唐夢落入的陷阱並沒有任何危險,墻壁上燃著一盞油燈,顯然這陷阱有人打理的。

暫時沒有什麽暗器的危險,然而,她卻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算不算是危險。

眼前的是唐影,他似乎比她還早落下來的。

第一回直覺地提防他,連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麽會這樣,怎麽可以這樣。

這個男子,曾經給過她那麽多安全感,雖然明明知道他真正給的不是她,但是她就是覺得安全,覺得他不會傷害她,更不會對她有任何逾越。

然後,現在卻是怕了。

淩司夜,你在哪裏呀!

唐影就背靠在冰涼涼的洞壁上,身旁漂浮著幾只五彩千絲紙鳶,折射著燈火的光線,流光溢彩著,很是好看。

他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雙眸溫軟,卻藏不住悲傷,那五彩千絲紙鳶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情緒一般,想往唐夢這邊飛來,卻又徘徊著,不敢放肆。

上回最後一次再見面是在唐夫人屋裏吧。

他告訴她黑色千絲紙鳶不是他的,他瞞住了她所有的事情,他騙了她。

她勸唐夫人放他自由了,他騙她說要走了,要回空山辦事了。

其實。

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一直都沒有斷過牽扯。

一直都知道她經歷了什麽。

幾次機會都不敢見她,就怕她問一句,“影,你怎麽這麽騙了我?”

“影……”究竟是唐夢先開了口。

唐影唇畔終於微微勾起了淺笑,蝶形假面之下的雙眸裏透出了無奈的笑意,柔聲道:“好久不見。”

324我不是唐夢2011-07-13 15:25這是個封閉的石室,僅有一盞昏暗的油燈,陰陰涼涼的,待久了便會覺得冷。

唐夢貼著冰涼涼的石壁,雙臂不由得環抱了起來,看著對面的男子。

聽那一句好久不見,心突然一咯,疼了,為他而疼。

唐影啊,確是好久不見了。

你同唐夢,真的好久好久不見了。

“是呀,好久不見了。”她突然拘束了起來。

這話音一落,又是一室的安靜,似乎誰都不知道要先說些什麽了。

亦或者說,誰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良久,依舊是沒有任何言語。

他卻是笑了,無奈地笑了笑,緩緩走了過來,那漂浮著的千絲紙鳶似乎通宵主人的心思一般,早就先他靠近,纏著唐夢。

唐夢不敢動了,她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會做出什麽來,事到如今,唐府該是沒有他可利用的價值了吧,他完全可以帶她走了。

唐影一手撐在她一側,笑著問到:“這一路走來,累了吧?”

“有點。”她答到,若是以前,她定說誇張地大喊累死人了,要他背,或者先賴到他懷裏去睡上一覺了。

“冷嗎?這石壁很冰涼。”他又問到,聲音是那麽溫柔。

“有點冷。”她又答到,就多了個字,若是以前,她定挽著他的手臂,開始唆使他去給她尋衣裳,而且還不是自家的衣裳,定要指明了要哪家店的哪一種款式的。

“餓了嗎?我還有幹糧。”他又問到,盡是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來。

看似無關緊要,先前在一起的時候,不正是每日都要這般啰嗦的嗎?

很久很久,沒有這麽啰嗦過了,很久很久,沒有說說話了。

“不餓,方才掉下來之前才剛吃了。”她終於多說了些,再次同這個男人這麽近的距離,突然很不習慣了,心裏總有種背叛感,背叛了司夜,更是有種欺騙感,欺騙了他真情,她不是唐夢啊!

唐影緩緩擡起了另一手來,輕輕取下了她的發釵來,正是那金步搖。

唐夢突然僵了,終於是下定了決心,這一回一定要說清楚!

“怎麽這麽大意,這一身男裝,卻佩戴了這女子發釵?”他淡淡問到,眸中盡是寵溺,依舊是這麽無關緊要的話題。

“我夫婿送的。”唐夢亦是淡淡說,終於鐵了心,神情和身子都不那麽僵硬了。

或許,長痛,不如短痛吧!

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有多大的波瀾,只是,那麽溫軟的眸中依舊是透著寵溺的笑意,問到:“夢兒很喜歡殿下嗎?”

“當然,不喜歡怎麽會嫁給他。”唐夢知道自己此時正惡狠狠地撕扯著他的心,像一個可惡的劊子手取他的命,只是,她寧願當個劊子手也不願意當個騙子!

唐影眸中仍舊沒有任何波瀾,或許,那一夜在留夢閣外守了一整夜,還有這一路的跟隨,早就讓體內這顆心又一次千錘百煉了吧。

“殿下待你好嗎?若是欺負了你,一定要跟我說,我替你收拾他。”他笑著說到,一如當年他總是說的。

夢兒,空山的人對你好嗎?若是不好你告訴我,下一回我替你去吧。

夢兒,學堂的師傅是不是有罵你了,一下回我替你去吧

夢兒,你娘是不是又罰你蹲馬步了,下一回我替你去吧。

只是,這一回,替不了了。

“放心啦,都是我欺負他的,他可不敢欺負我!”唐夢笑著說到,直直地看著唐影,看著他那一如既往靜斂而溫軟的眸子。

“那便好,那我就放心了。”他又笑了,是不是有時候很想哭,卻不能哭就會不自覺地笑了呢?

他是願意的。

一直一直都在猶豫著,一直一直都在掙紮著。

是爭,還是放手。

如果她幸福,他願意隱藏一切。

不知道自己這一生有多久,都痛了那麽久了,剩下的日子也不算什麽了吧。

何必要她陪著自己一起痛呢?

他恢覆了容貌,以一個全新的身份來橫刀奪愛嗎?來破壞她現有的幸福嗎?

他漸漸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夢兒,對不起,我騙了你。”

似乎是確定了什麽,話題終於回到了正軌上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唐夢故作一臉的狐疑,她心下亦有了定論,卻需知道更多的事情。

“我本是白狄王室的奴,奉命潛到唐夫人身邊,為的正是血狐的下落。”他又說謊了,或許,從此每一句話,都會是謊言了。

“你果然是白狄的人!”唐夢故作憤怒,一把推開了他,一拉開距離,終於更自在了些。

她的反映唐影並不好奇,她同淩司夜這一路定是查出不少事來的,有些是有意留下的線索,有些卻是他們的猜測,突然覺得諷刺,自己這一路留的線索,不僅僅是引著淩司夜來,更是一直親自向唐夢揭穿著自己的謊言。

這是不是所謂的自作自受呢?

“夢兒,對不起,我騙了你。”他的道歉,卻不是此時所說的事,而是為這八年來的隱瞞,為自小到大的感情,為當日在迷失之林裏的那個噩夢。

“唐影,你這個騙子!”唐夢勃然大怒,終於是真正怒了,一巴掌狠狠地甩了過去,厲聲,“唐影,你這般退讓,你這般隱忍,你把所有的苦藏著,所有的債自己背,你有沒有問過我,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從此就把你當作騙子,你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忘記過往的一切,自小到大的點點滴滴?你有什麽權力下這樣的決定?”

唐夢的情緒似乎無法控制一般,氣得胸口上下起伏著。

而此時一室突然寂靜了,靜得她的喘息聲都那麽明顯,靜得仿佛全世界都沈默了。

唐影整個人都楞了,似乎是被什麽當頭一棒一樣,那麽突然,下手那麽重,根本沒有給他任何準備的機會。

就如同在迷失之林裏的那個噩夢,她恨他,她掐住他逼問,逼問他憑什麽這般自私。

“你說呀,你憑什麽這麽自私,你怎麽可以就這麽輕易地放手了,你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呢?”唐夢吸了吸鼻子,或許是太過入戲了吧,突然好想哭。

這麽一瞬間,她想,如果沒有遇到淩司夜,或許,她會昧著良心永遠欺騙他了。

就那麽一瞬間,她希望自己就是真正的唐夢,擁他入懷,告訴他,他的夢兒回來了,告訴他以後的日子不會在苦了,不用再對她強顏歡笑了。

只是,只是那麽一瞬間而已,只是,她終究是遇到了淩司夜。

唐影似乎這才緩過神來,一臉的驚慌,不知所措,那溫軟而沈靜的雙眸似乎從未如此驚慌過,慌地像個迷路的孩子,看著她,就這麽看著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想起來了嗎?忘情沒有反噬嗎?她想起他是誰了嗎?

“夢……夢兒……”喃喃地開了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依舊是那麽不敢相信,害怕這又是另一個噩夢,害怕一觸碰到她夢就醒了。

再怎麽美麗的夢都是噩夢,不醒才是美夢!

命中註定的劫難一般,他的手即將要觸到她的臉之時,她終究是還推開了,親手打碎了他的夢。

“唐影,我不是唐夢,方才那一巴掌是我替唐夢給你的,是真正的唐夢該有的反應。”唐夢冷冷說到,依舊直視他的雙眸。

唐影的手就這麽僵在半空,她這話,似乎比方才那一巴掌來得讓他難以理解,難以接受。

這是什麽意思?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夢兒究竟怎麽了?!

“真正的唐夢八年前已經死在西界門口,我是五百年後穿越而來的孤魂,借了她這身子,我同淩司夜這一路北上失蹤了那幾日便是到空山去了,你同唐夢過去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唐夢解釋地詳細,亦是十分的決絕,仿佛說得跟自己無關的事一般,很是客官,她心底好像抽自己幾巴掌的,手都握緊了。

唐影仍舊沒有說話,就這麽楞楞地看著她。

“我沒有騙你,我知道你為唐夢血洗了空山頂,唐夢為了救你聽從了唐夫人的命令服下忘情,而你繼續以影衛的身份守著她,為唐夫人尋血狐以保證唐夢能順利接任空山掌門。”唐夢繼續說到,退了幾步,又道:“而你,在很早之前就瞞著唐夢入了魔道,只是當時還未是唐夫人的對手,為白狄奴,繼續留在唐府真正的目的便是會尋血狐。”

方才的幾個問題,和先前的猜測,唐夢終於是把一切理清楚了。

似乎該解釋的都解釋清楚了,唐夢暗罵自己狠心的同時,亦是松了大大一口氣,終究是把真正說出來了,穿越之事她改變不了,假裝是唐夢,她也做不了,唯有如此了。

只是唐影依舊是看著她,雙眸是那麽那麽的溫軟,依舊透著寵溺,卻是不言不語。

“對不起,或許我早該告訴你的。”唐夢淡淡說到,揭破真相是需要勇氣的,真相之後,再多的言語都蒼白無力,“或許”二字很蒼白,“對不起”三字更無力。

只是,還是這麽說了出來。

“夢……”他終於開了口,喃喃開了口,只是喚她,喚她的名,夢……

唐夢咬了咬牙,心還是狠了,道:“我叫白素,不是唐夢,我知曉這一切,忘情根本沒有反噬,對你亦是沒有情,你心裏該清楚的,你的唐夢不會這樣子的!”

唐影緩緩放下了手,一步一步後退,唐夢根本來得及看清楚,他那溫軟的雙眸早已瞬間空洞了,比絕望而絕望,絕望地讓她害怕,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你為什麽不繼續騙我呢……”他喃喃自語,似乎並不是對她說的,緩緩轉過身,身後那石壁突然轟隆而開,是一道暗門。

唐夢楞著,仍舊沈淪在他那絕望的雙眸中,只隱隱聽到他低低的哭泣聲,“唐夢,原來你很早就逃走了,可是,你在哪裏啊?”

待她緩過神來的時候,唐影早已不見了,留下了那敞開的石門,內裏漆黑無比,而石室裏寂靜地淒涼。

聽,似乎隱隱有哭聲,是誰在哭,哭著說苦說無助。

唐夢就對著那片漆黑,貼著冰涼涼的石壁緩緩滑落,癱坐在地。

明明就是說了幾句話罷了,明明就這麽一會兒,卻讓她筋疲力盡,仿佛跋山涉水了五百年一般,身心俱疲。

不由得捂著耳畔,只是,那麽低低的哭泣聲似乎一直纏著她,就縈繞在耳畔,怎麽躲都躲不過,似乎鐵定了心要纏她一輩子。

隨即而來卻是自己的聲音,自己方才的一切狠絕。

“我不是唐夢。”

“真正的唐夢早在八年前就死在西界門口了!”

“你的唐夢不會是這樣子的!”

……

所有的聲音都縈繞在她耳畔,是懲罰嗎?是現世報嗎?

她到底該怎麽做才好,怎麽做才不會傷他呢?

終於是忍不住哭了起來,雙臂環抱著自己,埋頭痛哭了起來。

“淩司夜,你在哪裏?我好難受……”

她似乎從未這麽哭過的,嚎啕大哭了起來,哭得耳畔就只剩自己的聲音了。

而他,根本沒有哭。

在黑暗裏一步一步緩緩前行,清瘦的身影猶如一抹孤魂一般,風一吹就會散去。

銀白蝶形假面之下,唯可見的便是那雙眸眸子,空空洞洞,幹凈地徹底,仿佛失了所有的神,仿佛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自小到大,他的全世界便只有那麽一個人。

他記不住到底是幾歲了,很小很小的時候,這輩子的記憶似乎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那時,唐夫人把夢兒帶到他面前,告訴他,“這是小姐,也是你的主子,你這輩子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保護她,替代她。”

他記得當時他狠狠地點頭了,而唐夫人走後,夢兒才開口同他說第一句話,她說,“唐影,你真討厭,為什麽長得更我一模一樣?”

現在,她走了,是不是他這輩子也了了呢?

“師父……”

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個小女孩抱著一只雙眸妖紅的狐疑從黑暗裏緩緩走了出來,粉嫩的小臉上盡是歡喜。

給讀者的話:

原來貓最近被論文的數據折磨地頭腦不清,昨天左右不分了,司夜是右使!寫成左了,改過來了。

325跟著&獵人2011-07-13 15:26“師父……”

“師父……”

稚嫩的聲音越來越近,不是別人正是夕兒。

小小的個兒抱著那胖嘟嘟的小狐貍似乎有些艱難,微微喘著氣,一臉樂呵呵跑了過來,很是興奮和驚喜。

只是,她的師父根本就看都不看她一眼,仍舊是一步一步朝前走去,雙眸空洞到底,到底亦是什麽都沒有,仿佛這世界就剩下他一人,又仿佛這他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了。

小娃娃在他面前止步了,粉嫩的小臉上笑容頓時僵住,發現了師父了異樣。

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怎麽了,先前,無論多麽淡漠,對她多麽不理不顧,眸中至少能看到他的溫軟來,而今日,她腦海裏就這麽自然而然浮現出了四個字來,“行屍走肉”!

“師父……”小娃娃一下子放開了小狐貍,伸手去扯唐影的衣袍。

然而,唐夢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停都沒有停一步,輕易便將小娃娃甩開了。

小娃娃不顧跌倒的疼痛,一骨碌爬了起來,急急有追上去,明顯感覺到師父的腳步快了,她突然害怕了,害怕這一回不像以前那樣,她不眠不休一個日夜就可以追上了,總有一種感覺,若是跟丟了就會永遠追不上師父了。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知道師父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在黑暗裏躲了好幾日,動都不敢亂動,直到小狐貍回來找到她了,卻是突然整個山洞都震了,然後就掉了下來。

小狐貍跟在小娃娃,卻不敢離得太近,對唐影滿滿的提防,它總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小主人似乎也曾經傻傻這麽追著一個人跑過。

只是怎麽都想不起來,只有這種熟悉的感覺,它也不知道為什麽,只能歸因為自己年事太高了,同那嘯風鷹一樣,記性越來越差了。

“師父……你怎麽了?”

“師父!”

“影主子!”

小娃娃急得都快哭了,追得越來越快,不一會兒便是小跑了起來。

師父根本就像沒看到她一樣,徑自往前,越來越快,連累得已經餓的沒有多少力氣的血狐也不得不加快速度。

“師父……你等等夕兒。”

“師父,你別丟下我啊!”

終於是哭了出來,透著滿滿的恐懼,即將被遺棄的恐懼,就這麽莫名其妙。

只是,仍舊是沒有理睬,前面,已經是這昏暗的通道盡頭了。

小娃娃看清楚了前面的石墻,心這才稍稍放松了下來,腳步仍舊不敢放慢。

小小的個人,還不到他腰上,就這麽站在他身後,雙手緊緊地拽住了他的衣袍,仿佛死也再放開一樣。

“師父,你怎麽了呀?你是不是想丟下夕兒了?”抽泣著,哭腔很重很重,卻不敢哭出聲來。

小狐貍遠遠地看著,眸中妖紅的光一閃一閃地,心裏恨透了這男人,怎麽可以讓它的小主人那麽傷心呢?

既然收了人家當徒弟,怎麽還可以這麽不管不問了呢?

唐影沒有說話,面對石壁,就這麽站著。

小娃娃卻不敢再多問了,很多時候,他想念夢姐姐的時候,也是不管她怎麽問,他都不理睬的。

原本不知道他那麽一動不動地站著是在思念一個人,只以為他是在看落日,在思考什麽要事,後來才知道他是在想夢姐姐,因為這個時候總能見到她很喜歡的五彩千絲紙鳶。

這是,這一回不一樣了。

什麽都沒有,那些流光溢彩,通宵人性的紙鳶不知道哪裏去了。

四周除了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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