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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今兮懷孕之後,就成了賀家的重點保護對象。

於素是沒有工作的,日常就是全球各地到處跑,時裝周、拍賣會等一個不落。她混跡於名媛圈內,閑來無事便是插花、品茶,打發一下午。

在知道今兮懷孕之後,於素把所有的社交都給推了。

她一門心思,都放在今兮身上。

雖說今兮沒和他們住一起,但於素幾乎每天都會去他們的新家。又怕賀司珩找的阿姨手腳不利索,特意面試了好幾個做菜的阿姨,又周到的面試了月嫂,以便今兮產後的生活照顧。

每晚睡覺前,她都在想,第二天要讓阿姨做什麽菜,既要營養均衡,又不能太過油膩。

前幾個禮拜,賀成在外地出差,不知道他的妻子每天忙碌這些。

一個月後,賀成從外地回來,見到家裏一堆的嬰幼兒產品,又見到廚房的人一直在忙碌,他詢問管家,太太這些日子在忙些什麽,管家一臉為難。

賀成眉頭皺起:“太太最近在幹什麽?”

管家:“太太天天往少爺那兒跑。”

賀成:“過去打擾他們小兩口幹什麽?”

管家:“那不是……少夫人懷孕了嘛。”

賀成轉過身。

對著客廳一角堆成山的嬰兒產品。

以他這位太太的作風,恐怕,賀司珩那裏只會堆得更多。

他不無頭疼,掏出手機,準備給她打電話。

手機屏幕亮起,卻不是因為他指尖觸碰,而是來電顯示。

——賀司珩。

賀成:“阿珩。”

賀司珩有些無奈:“爸,您什麽時候回來?”

賀成:“剛到家。”

賀司珩松了口氣,“您今晚能過來一趟嗎,媽正好下廚了,您可以過來吃晚飯。”

賀成:“她怎麽下廚了?”

於素的出身沒比賀成差多少,自小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大學時,她被大家私底下稱作校花,又說是誰都高攀不上的校花,這源自於開學時,送她來的車排成一列,保姆保鏢,一應俱全。

起點太高,嚇退了不少對她有想法的男生。

賀成當然沒被嚇退。

當時的賀家,已經開啟商業帝國了。

他追於素,也算是一波三折。

砸錢。

砸禮物。

能用得上的套路,都用了。

於素楞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賀成不止一次想過算了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啊。這念頭剛起,一個轉角,又遇到了於素。

她溫溫柔柔地朝他笑。

那一刻,賀成想,要不再試試?

今源豐拍拍他肩,勸說道:“我覺得,她這樣的小姑娘,你光砸錢沒用,你想想,她缺的是錢嗎?她多的是錢才對!你往她身上砸錢,有什麽用啊?”

賀成:“那怎樣才有用?”

今源豐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神秘兮兮地吐出倆字來:“真心。”

賀成沒好氣:“——你談戀愛之後變得有點兒裝了你知道吧?”

今源豐:“愛信不信!”

左右都沒譜兒。

倒不如用用他說的法子。

但真心,到底什麽是真心呢?

今源豐老生常談地說:“就是每天接送她上下課,下雨了給她送傘,期末考到了給她劃重點,帶她去吃好吃的,不要總是那麽土狗地就知道給她送項鏈玫瑰和手機,她是買不起還是咋滴?”

被罵土狗。

賀成很不爽。

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今源豐說的照做。

南城的冬天是陰雨不停的,時而伴隨著簌簌飛雪。

賀成自己也是個大少爺脾氣,這種日子,他除了專業課,其他課都懶得去上。但為了今源豐口中所說的真心,罕見的在大雪天,沒課的日子,出門了。

寢室的人都看呆了。

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不敢置信。

“不是,賀大少今兒個出門幹什麽?”

“難不成要收購學校了?”

“他不是連課都懶得上嗎,沒課還出門?現在真是十二月嗎?我怎麽覺著這是六月飛雪啊?”

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中。

唯獨今源豐一臉淡定。

今源豐的女朋友名叫沈雅月,是他們的同班同學。

沈雅月住的是混寢,八人寢。

一半是商學院的姑娘,另一半,是藝術學院的姑娘。

睡在沈雅月邊上的那個,叫於素。

也是通過沈雅月,賀成認識的於素。算是一見鐘情。

沈雅月並非是一股腦兒的熱心腸,瞎撮合。她有問過於素對賀成的看法。

於素並不忸怩,坦然道:“其實我對他,挺有好感的。”

沈雅月:“那他送你玫瑰,你為什麽不收啊?”

於素:“他只送我玫瑰,連句真心實意的告白都沒有,你讓我怎麽收?我都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歡我,還是想和我玩玩。尤其是他這種公子哥……身邊應該不缺女的吧?我還是算了吧,不想和他這種人玩兒。”

沈雅月仔細一想,覺得她言之有理。

但她好歹和賀成是同班同學,知道他的為人,也知道他是真喜歡於素。只是囿於情史單薄——沒談過戀愛的大少爺,哪兒知道怎麽追人?

於是她讓自己的男朋友,今源豐,暗示賀成,如何追於素。

好在,賀成一點即通。

賀成沒課的時候,每天接送於素上下課,暴風雪的天,沒一天斷過。

哪怕是毛概思修這樣的大課,他都沒進教室,怕於素身邊的人打趣她,讓她不自在。所以待在隔壁的空教室等她。

下課後,迎接於素的,除了賀成,還有他揣在懷裏的烤紅薯。

於素那雙明艷的眼,璀璨如星辰。

“你什麽時候買的?”

“剛下樓買的,你不是想吃嗎?”

“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

實際上,是沈雅月悄摸告訴他的。

於素手捧著烤紅薯,站在他的傘下,迎面吹來的凜冽寒風,在熱氣騰騰的烤紅薯面前,登時消散。她那雙眸子,彎成月牙,笑的分外動人。

本就是互相有情愫的二人,找到了正確方式後,暧昧不多時,便在一起。

也是在一起之後,於素才發現,賀成這人有多好。

很多男生,追人的時候萬分熱情千分體貼,能夠天天早上送早餐,一旦追到手,就換了副面孔。成天見不著蹤影,一通電話打過去,不是在網吧打游戲,就是在寢室打游戲。

可賀成不是。

賀成從接送她上下課,到陪她上下課。

有名分了,就是不一樣,能夠正兒八經地坐在她身邊。於素班裏的女生嘻嘻哈哈地開玩笑,“賀大少爺,你可是把我們學院的院花都追走了,怎麽著,也得給個表示啊?”

賀成的手搭在於素的椅背上,笑意散漫:“什麽表示?”

“比如說,請我們班的人吃個飯?”

“可以。”

在一片歡呼聲中。

賀成靠近於素耳畔,慵懶語調含著細微笑意:“寶寶,我這可是大出血,你可得補償我。”

於素下意識以為他是心疼錢了。

她低低地哦了聲。

“待會出去,親我一下。”賀成啞聲,斂著的眸,透著直白的渴求,“行嗎?”

原來。

是這種補償。

每個年代的感情表達方式都不同。

在他們那個年代,接吻已經是大尺度的行為了。

於素的臉,印著紅雲斑斕。

那一整節課,賀成都在求她,“行不行?”

“寶寶?”

“老婆?”

下課鈴響,於素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紅的滴血了。

——羞的。

她咬了咬下唇,最後還是如他所願:“嗯。”

這頓飯,在期末考結束那天,賀成請了。

學校附近的私房菜館,兩個包廂都坐滿了人,賀成和於素在人群中舉杯敬酒,竟也有幾絲舉案齊眉的畫面感。

藝術學院的女孩子看似文文弱弱,但喝起酒來分外彪悍。

結束的時候,賀成醉倒在於素的懷裏。他人高馬大,於素都扶不穩他,還好今源豐也在,把他扶了回去。

大學不成文的規定。

女生宿舍,男生勿入,男生宿舍,畜生都住。

又恰逢期末結束,宿管阿姨早已習慣了這般醉酒的場面。

見到女生進來,也只說一句:“天晚了,辦完事就回自己宿舍吧,別凍著。”

於素不無尷尬地笑了笑。

那晚她當然很早就回宿舍了。

或許宿管阿姨只是好心的提醒。

但她總覺得那句“辦完事”,有異樣的深意。

後來也不知怎麽,這話傳進了賀成的耳裏。

當時他神情平靜,無波無瀾地笑了笑,說:“阿姨管挺多啊,我家小姑娘,連拉個手都能和我臉紅好久。”

到第二年春節結束,開學。

賀成就在學校周邊的小區買了一套房,兩室一廳。和他有一樣行為的,還有今源豐。

他們四個人,也是因此,關系變得越發好。

上課一起,下課後也一起。

四個人時常一起逛街,一起出去旅游,晚上在家裏一起吃火鍋。

於素和沈雅月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賀成和今源豐又都是寵女朋友寵上天的人,跟廚房有關的活兒,都交給他們倆大老爺們。

熱戀期男人都殷勤。

夜晚時分,於素也會有擔心。

她小聲問:“你以後也會像現在這樣對我這麽好嗎?”

愛情真的不會變嗎?

你也不會變嗎?

賀成半夢半醒間,聽到她這問話,下意識地把她摟得更緊,“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於素:“就突然想到的。”

賀成睡意惺忪,笑聲都啞了,他不答反問:“我現在這樣對你,算很好嗎?”

於素:“嗯。”

賀成說:“你就沒有想過,我以後會比現在對你更好?”

於素很計較:“為什麽現在不能對我更好?”

女人可真是見縫插針的得寸進尺。

賀成的睡意都退了。

在晦暗中,他睜著眼,借著窗外昏蒙的月色看他懷裏的人。

這個女人,漂亮又可愛,連胡攪蠻纏的樣子都分外迷人。

他無奈地失笑:“因為現在的我沒有辦法預知未來的我是怎樣的。”

於素:“那你是不是就不能保證,會一直對我這麽好?”

賀成:“你說的對你好,是什麽呢?陪你上課,接你下課,陪你逛街,逢年過節送你禮物……這些我都能保證,反正再過兩年你就畢業了,我最多再接送你上下課兩年。”

於素把他放在身上的胳膊一拽,氣鼓鼓地轉過身,背對著他。

她沒好氣:“你想的可真美。”

賀成不要臉地挨過來,“生氣了?”

她說:“沒有呢。”

賀成裝樣:“不生氣就好。”

氣的於素伸手掐他。

賀成笑著,把她攬進懷裏,雙目瞇起來,“等我們畢業了,就結婚好不好?到時候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當然,最好還是別上班了,我要接管賀氏,沒時間接送你。你以前是於家三小姐,嫁給了我,就是賀太太,婚前是怎麽樣、婚後還是怎麽樣。”

於素知道,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都當不了真的。

可她還是暢想起他們的未來。

她眨了眨眼,天真浪漫的臉上,沾了點兒世俗,“我不工作,萬一你不要我了,那我豈不是什麽都沒有了?”

“怎麽會?”賀成想得很全面,“你當婚前協議是假的,還是當你爸媽是假的?他倆還真那麽容易就讓你嫁給我?更何況,我娶媳婦兒,彩禮怎麽樣也得有三分之一的賀氏吧?”

“哦。”

其實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從來都不想要錢。被保護得太好的女孩子,真的滿腦子都是戀人與承諾,一句甜言蜜語,好過幾百萬。

見她沈默,賀成托著她屁股,給她翻了個身。

四目相對。

他問:“不開心嗎?”

於素搖搖頭,“開心啊,感覺我好值錢。”

反倒讓賀成眉頭蹙起,“我是娶媳婦兒,不是買媳婦兒。”

他一貫散漫慵懶,難得正噤吝色,又冷,又暖。暖到她心坎裏。

於素斟酌著說:“其實我這個人,沒什麽好的,一身公主病,喜歡被人伺候著。你看自從咱倆住在一起,家裏的一切都是你弄的,掃地,拖地,做飯,洗碗,甚至……你還給我洗衣服。”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沒底氣,也很羞愧。

“我有要求你做這些事嗎?”賀成好笑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你本來就是公主,總不能因為和我談戀愛,成了女傭吧?”

“你不還是大少爺嗎,怎麽淪落成了男傭了?”她反嗆道。

“因為想讓公主永遠是公主。”

他這人就這樣,時不時地說幾口渾話,摻雜著幾句漫不經意的情話。

於素心裏百轉千回,最後還是浸泡在他的甜言蜜語裏,不去想前路如何,只貪圖當下的美滿。她窩在他懷裏,軟著聲撒嬌:“那以後我們真結婚了,我還是我,什麽都不幹,你到時候可不能嫌我懶。”

“不會。”他應。

“你賺錢,我花錢。”

“好。”

“你的都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賀成眼梢一挑:“嗯?”

於素在他懷裏得意洋洋地笑。

後來,一切如當晚所說的那樣。

於素畢業後就嫁給了賀成,她沒有去上班。本身就是被家裏人保護著的溫室的花朵,哪兒會想去外面曬太陽。她嬌生慣養,吃不了苦,辛苦上班一個月賺的錢,都不夠她耳邊的一對耳釘。

上班是要實現價值的,可她若是去上班,完全就是浪費時光。

至於賀成——

他在學生時期還有幾絲混不吝,畢業後,那分恣肆與桀驁盡數褪去,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一陣子後,只剩下沈穩與冷靜。

沒變的,是對於素的寵愛。

他當初承諾的,都做到了。

於素和他結婚近三十年,思考的,從來都是換季了要買新衣服,而不是變天了要把之前買的適合這個天氣穿的衣服翻出來穿。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連耳飾都是不重樣的,更何況是衣服。

這麽多年,她都沒下過廚。

突然下廚,賀成萬分意外。

賀司珩也倍感意外。

他自己的母親,他再了解不過了。從沒下過廚,跑到他家來,進門就往廚房鉆,沒一會兒,廚房就烏煙瘴氣的。

打電話十幾秒的工夫。

廚房又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

不太像是下廚房的,倒像是來炸廚房的。

還不讓他們插手,說是她一人能搞定。

賀司珩頭疼不已:“爸,您過來嘗嘗您夫人做的菜吧。”

賀成好笑道:“你這語氣,像是不太滿意?”

賀司珩:“她從沒做過菜,您覺得,她會給我驚喜還是驚嚇?”

賀成邊往外走,邊說:“你竟然還會給我選項讓我選?”

他坐上車,吩咐司機開往賀司珩的住處,哂笑,“你媽媽做的菜,能吃就有鬼了。”

不是好不好吃。

是,能不能吃。

賀司珩也覺得不能吃。

他扶額,無奈地嘆氣。

今兮湊近他,問:“爸爸怎麽說?”

賀司珩把手機扔在一側,單手摟過今兮,“爸說,他待會讓悅江府的人送餐過來。”

今兮:“啊?那媽媽……”

賀司珩:“她做的菜哪兒能吃啊。”

今兮:“你可別當著媽媽的面說這話,她會難過的。”

賀司珩輕笑:“知道。”

沒過多久,門鈴響起,賀成到了。

與此同時,廚房的推拉門也被推開,於素灰溜溜地出來。

冷不防看到自己的丈夫出現在這裏,於素緊張的眼皮都在顫,“你怎麽在這兒?”

賀成:“聽說你下廚了?我過來看看。”

於素滿臉抗拒:“別了吧。”

“怎麽,好歹是你第一次下廚,結婚這麽多年,我都沒吃過你做的菜。”賀成似是故意和她作對,假模假式地,往廚房那兒走。

“這麽多年沒吃,以後也不用吃。”於素攔在他面前,忐忑地和賀司珩求助,“阿珩,你勸勸你爸。”

賀司珩坐在一邊,置身事外的模樣。

他問:“勸我爸什麽?”

於素忸怩許久,最後還是吞吞吐吐地說:“別這麽想不開。”

客廳裏的人,都笑了出來。

最後,吃的還是悅江府送過來的餐。

吃完後。

於素拉著今兮,和她炫耀似的,介紹著她今天逛街的戰利品。

給寶寶買的東西,給今兮買的東西,各種各樣,款式多,種類多,客廳放不下,她把影音室都給占了。

這是好意。

今兮沒有打擊她的積極性。

她在一邊,聽於素和她說這東西幹什麽用,溫溫柔柔地笑著,時不時還配合著問幾句。

“媽媽,可是這是粉色的,萬一生出來是男寶寶怎麽辦?”

於素一臉確鑿:“不會的,媽是過來人,信媽的,咱這天鵝蛋,指定是女孩兒。”

天鵝蛋……

這稱呼還是周楊取的。

自從她懷孕之後,賀司珩就沒參加任何聚會。

江澤洲有了孟寧以後,也鮮少出來。

最慘的那個,當屬周楊,孤單寂寞冷。

周楊報覆的手段非常幼稚,一三五跑到賀司珩這兒來住,二四六跑到江澤洲那兒去住。美其名曰,不是來拆散他們這兩對情侶的,而是加入他們的。

賀司珩沒什麽脾氣,反正別墅大,周楊住二樓的客房,他們住三樓的主臥,互不幹涉。而且,周楊和他們的作息都不一樣,晝伏夜出,每天今兮下班到家,周楊才起床。

但江澤洲沒那麽好說話了,他住的是大平層,又是熱戀期,當然希望和女朋友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周楊在他那兒就住了一天,被他視為眼中釘般的存在。據說,江澤洲就差把他從窗戶裏扔下去了。

在那之後,周楊不敢去江澤洲那兒了。

但他似乎把賀司珩和今兮這房子當做自己家,時不時地過來。

眼瞅著,今兮的肚子越來越大,家裏堆著的母嬰用品越來越多,於素送來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周楊忍不住開玩笑:“天鵝公主,你這懷的不是孩子,是天鵝蛋。”

“別人生小孩,苦兮兮的上班,你懷孕,在家吃香的喝辣的,想吃什麽,就差別人送到你嘴邊了。”

跳舞是非常消耗體力的事兒,為了安全起見,今兮沒再去舞團報道,而是在家休養生息。

“羨慕嗎,羨慕你也生一個。”今兮淡聲道。

周楊睜大了眼:“我怎麽生?”

今兮:“不好意思,忘了你是男的了。”

周楊:“你幾個意思?”

今兮微微笑,“沒辦法,和你待太久了,把你當做好姐妹了。”

氣的周楊好久沒過來,他人沒來,但是三不五時地,也會托人送點兒東西過來。有時候,包裝盒上寫著“給天鵝公主的”,有時候,包裝盒是寫著“給天鵝蛋的”。

於素瞧見了幾次,覺得新奇又好玩,於是跟著周楊這麽叫了。

今兮摸了摸天鵝蛋,嘆氣:“希望真是女兒吧。”

要不然,買的這些粉裙子,給誰穿?

總不能小小年紀,就當女裝大佬吧。

對於天鵝蛋是男是女,今兮和賀司珩還討論過。

今兮是男女都無所謂的,她沒受自己的原生家庭的影響,沒覺得兒子有多好,也沒覺得要和誰賭氣,非要生個女兒出來。

賀司珩更傾向於要個兒子。

今兮沒在心裏胡思亂想,直接問他:“為什麽?”

賀司珩說:“賀氏總得要有人繼承。”

“你不願意接手,就勉強你自己的兒子?”今兮嘲弄,又鄙夷地看著他。

“人都是自私的吧。”

“哪兒有你這樣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她難得有教育他的時候,隨即又挖苦他,“萬一天鵝蛋不願意繼承呢?他也跟你一樣,有想從事的行業,不願意接管賀氏,那你怎麽辦?”

賀司珩說:“支持他。”

今兮:“那賀氏呢?”

賀司珩淡笑:“賀氏又不是我的,我可不能做主。”

這人,故意在逗她玩兒。

“那你幹嘛說那些話,讓我誤會。”

“感覺,你一定要得到個答案,所以想了個看似合情合理的,”賀司珩攬住她的肩膀,夕陽西下,二人緩緩散步,他聲音偏冷,帶著金屬般質地,但面對她時,嗓音裏是含著柔情的,“是男是女有那麽重要嗎?只要是你和我的孩子,就夠了。”

“挺重要的啊,”今兮斂了斂眸,“你看,我爸媽那麽大年紀了,不還想要個兒子嗎?”

“嗯,所以我順著你的話,說想要個兒子。”

“其實兒子也好,以後會帶個漂亮的兒媳婦回家,女兒的話……”賀司珩勾起的嘴角,幾分無奈幾分心酸,“一想到她嫁人的畫面,我這心底就堵得慌。今兮——”

“嗯?”

“咱們還是要個兒子吧,這樣他就會一直陪著咱們了。”

今兮眨眼:“萬一他要入贅呢?”

賀司珩又好氣又好笑:“嗯?”

今兮在他懷裏笑的花枝亂顫,“好像,不太可能哦?”

放眼整個南城,估計都找不到比賀家更殷實的家族了。

“入贅,就入贅吧,”賀司珩順著她的心意說,“反正孩子不會陪我們一輩子,到頭來,陪你到白頭的,還是我。”

今兮靠在他緊密的懷裏,臉發燙。

可能真是過來人經驗足,今兮肚子裏的天鵝蛋,真是女的。

剛出生的小孩,頭被夾扁,整個人都黃不拉唧的。

而且也不知怎麽,今兮整個孕期只重了十五斤,天鵝蛋就有十斤。

產房裏,護士把天鵝蛋抱在今兮面前,開心地恭喜今兮:“是個小公主。”

今兮看了眼肥嘟嘟又醜不拉唧黃不拉唧的天鵝蛋,默默地把天鵝蛋的稱呼改成了醜小鴨。

在今兮的眼裏,天鵝蛋仿佛被人掉包了。

她無法相信自己和賀司珩生下來的寶寶這麽胖,並且黃。

但護士和醫生,都說:“這是最近見過的最漂亮的寶寶了。”

今兮問賀司珩:“他們收錢了吧。”

賀司珩無奈:“小孩兒都長這樣,多養養就好了。”

今兮用手指戳了戳懷裏小孩兒的臉,聲音低低的:“醜小鴨。”

賀司珩:“醜小鴨也會變成天鵝的。”

今兮撇了撇嘴:“希望吧。”

天鵝蛋的到來,讓於素開心得不行,原本她的朋友圈都是曬旅游曬珠寶曬拍賣會拍到的奢侈品曬鴿子蛋的鉆戒,現在好了,都在曬天鵝蛋。

反倒是今兮這個當媽的。

朋友圈楞是一條沒發。

不是她不想發,是她真覺得自己生出來的是個醜小鴨。

“醜小鴨今天穿的是黃色的裙子,你還說她是天鵝,我看她就是醜小鴨。”

“他們說幸福的夫妻生出來的孩子比較好看,賀司珩,原來你一點兒都不愛我,要不然我們怎麽會生出醜小鴨?”

“醜小鴨好像變白了一點兒。”

“賀司珩,今天我帶醜小鴨出去逛街,好多女孩子說她好好看。”

“阿珩哥哥,醜小鴨好像變好看了。”

“但我叫她醜小鴨叫順口了怎麽辦?”

都說孕婦懷孕期間情緒不太穩定,但今兮整個孕期,心情都非常平穩。天鵝蛋孵出來之後,反倒變得話多了,而且時常會將愛不愛的掛在嘴邊。

賀司珩倒是挺享受的,每每都會不厭其煩地說:“我愛你。”

在他眼裏,他的天鵝蛋從來都不是醜小鴨,也只有今兮這麽認為。

賀司珩把哄睡了的寶寶放進嬰兒床裏,而後說:“從今天開始改口。”

“可是我想不到要叫她什麽了,叫她寶寶嗎?”

“不行。”

“為什麽?”

“我只有一個寶寶。”

今兮的臉頰浮現兩抹紅雲,“哦。”

她嗓音甜絲絲的,“那我叫她名字吧。”

“——賀懷兮。”

賀懷兮。

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睡夢中的賀懷兮,哼哼唧唧的哼了聲。

今兮小聲說:“她好漂亮,像個公主。”

賀司珩說:“和她媽媽一樣,都是公主。”

小孩真有這麽重!我堂哥剛生下來十二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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