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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小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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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周楊建了個群,把今兮拉進群裏。

今兮一下午都在看電影,片尾曲緩緩響起,她才掏出手機。

上百條未讀消息。

她點進去,才註意到是群消息。

每年賀司珩生日,周楊總是最積極的那一個。組織聚會,組織生日禮物,組織聚會流程……他對此孜孜不倦。

其他都聊的差不多了,最難決定的還是生日禮物。

他們這一大幫子人,送禮物從來都不分頭送,只合在一塊兒送。就和當初賀司珩十八歲成人禮禮物時一樣。省心省事兒。

眾多意見紛紜。

有人說送車,遭人反駁:沒新意。

有人說送表,又遭反駁:一個表就百來萬,咱幾個一分,每個人就出個十來萬塊錢,摳摳搜搜的。

討論到最後,還是沒個決定。

最後,周楊沒了耐心,手動@今兮,【要不我給你系個蝴蝶結,把你當禮物送給他吧。】

這段文字發出去,剛才還百家爭鳴的場面,不謀而合起來。

【我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今兮,別說姐虧待你,我買個蝴蝶結,鑲鉆的那種,保準閃瞎阿珩的眼。】

【@今兮,天鵝公主,酒店我定了,最豪華的總統套房,鮮花牛奶浴。保準讓你倆有最完美的,拆禮物的儀式感。】

【好家夥感情你倆都分配好了是吧?那要不然這樣吧,@今兮,天鵝公主,我給你買個最新款的包,希望你心情好點兒,作為禮物,要時刻保持愉悅的心情哦。】

【什麽意思?一個包就想收買我天鵝公主?@今兮,我買兩個。】

【我買三個!@今兮】

【……】

【……】

到最後,莫名其妙地成了今兮收禮物大會。

瀏覽完這熱鬧場面,玄關處傳來動靜。

賀司珩下班了。

她沒轉身,兀自躺在沙發上,面容清漠地選著電影。

賀司珩倒了杯水,問她:“下午都幹什麽了?”

今兮:“看電影。”

“什麽電影?”

“就一愛情片,好無聊。”

他在她身側坐下,沙發軟軟地塌下去一些。

今兮眼稍稍掀開一道縫,看他,“明天你生日,想要什麽禮物?”

賀司珩:“我明天生日,你現在問我要什麽禮物,會不會太晚了些?”

今兮的表情僵在臉上,頓了一頓,“你要不要就是了?”

“還真要給我準備禮物?”

“你這話說的。”

“以前怎麽沒見過你給我準備生日禮物?”

“……”

這句反問直戳今兮的心肺。

今兮和賀司珩在一起這麽多年,她從沒送過賀司珩生日禮物。倒不是她不想送,只是買禮物,刷的都是賀司珩的卡,這算哪兒門子禮物?索性,她就不送。

她抿了抿唇,不鹹不淡地說:“誰說我以前沒給你準備生日禮物?”

“嗯?”

“我脫幹洗凈躺在床上,不就是你最好的生日禮物?”

為了看電影,客廳內的窗簾緊閉。

遙控器被胡亂按了按,點進一部電影。電影開場前,有漫長的預告,深色調的光,投射在他棱角清明的臉上。忽明忽暗中,他眼裏滌蕩著清晰笑意。

他揚眉:“是。”

說罷,指尖撥開她衣領,順勢伸了下去。

繃著的胸衣扣被解開。

廚房裏,保姆正在做晚餐,油煙機嗚嗚作響。

身前隆起的胸線在他的掌心裏起伏,今兮的心高高掛起,壓低了聲音喚他,“家裏有人,賀司珩。”

“嗯,我這不是……”他惡劣地捏了下那坨軟肉,隨即克制地收回手,摟著她腰,附耳道,“想提早拆禮物。”

今兮覷他一眼,往邊上挪了半個身位。

眼看他要挪過來,她擡腳抵著他,“離我遠一點。”

她皮笑肉不笑:“這麽早拆禮物就沒有驚喜感了,哥哥。”

賀司珩:“我不需要驚喜感。”

今兮翻白眼,“你身上有股消毒水的味,快點去換衣服!”

嫌他不換衣服。

他縱容地笑,“行。”

……

晚上睡覺前,賀司珩照常看紀錄片。

今兮對這種醫學紀錄片不感興趣,閑來無事下,又翻看那個群的聊天記錄。

這群人當然不可能真把今兮當生日禮物送給賀司珩,畢竟賀司珩一年只過一次生日,但這所謂的生日禮物,估計經常收。

他朋友們對他向來是上心的,今兮作為他的女朋友,似乎也應該上點兒心。

有的東西真的很奇怪,明明她以前從沒送過他生日禮物,但她沒半點兒心虛和不好意思。理直氣壯地參加他的生日宴,理直氣壯地拆他收到的禮物,跟拆自己的生日禮物似的。

但現在,她有種強烈的,要送他一份獨一無二的生日禮物。

畢竟……她是他女朋友嘛。

也是在這一刻,她意識到,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

這樣是哪樣呢?她也說不清。

大概就是,會對他上心吧。

可今兮翻來覆去,也不知道要送他什麽,於是她轉頭問自己唯一的好友,孟寧。

今兮:【寧寧,你看的小說裏,男主生日,女主都給他送什麽生日禮物?】

孟寧回得很快,【我看的小說都很虐,不是男主把女主的腎割了,就是把她的肝割了,而且割了的腎和肝都要送給女二。】

今兮無言以對。

過幾秒,孟寧問:【你男朋友要過生日了嗎?】

今兮:【嗯。】

孟寧:【他那樣的人,應該什麽都不缺吧。】

今兮嘆氣,【是。】

孟寧:【好過分,怎麽可以有人什麽都不缺的?這就是有錢人的煩惱嗎?】

孟寧:【我的建議是送他一個煩惱。】

孟寧:【比如說,來個和他可以抗衡的競爭者,就是小說裏的男二,瘋狂追求你,氣死賀醫生。】

沈默幾秒。

今兮:【寧寧。】

孟寧:【哎?】

今兮:【你在幹什麽?】

孟寧:【在看小說呢,男主把女主的骨灰放進水裏泡開了,然後一口喝了下去,說這樣女主就能永遠陪著他了。】

孟寧吐槽:【上個廁所不就沒了嗎?我不理解。】

今兮手指按了按額角,實在聊不下去。

她退出聊天界面,上網搜索“男朋友生日送什麽禮物比較好”,結果網絡跳出來的答案,比孟寧的還不靠譜。

網友甲:送他自由。

網友乙:送他一個孩子。

網友丙:送他一頂綠帽子。

……

……

沒一個靠譜的。

今兮把屏幕暗滅,平躺在床上。

思忖片刻,她藏在被子下的腳碰了碰賀司珩的腳。

“賀司珩。”

“嗯。”

“你要什麽生日禮物?”

雖然他在看紀錄片,但他餘光一直在註意她。

她一整晚拿著只手機,愁眉苦臉,他以為是什麽。

感情是在操心他生日禮物。

“不用。”

“可我想送哎,你隨便說一個吧。”

賀司珩垂眸,對上她充滿期望的眼,想都沒想,“明早叫我起床?”

今兮:“這不行。”

哪兒有生日禮物這麽簡單的?

左右都沒轍。

賀司珩說:“要不你明天下廚做頓晚飯?”

今兮眼前一亮,“這個可以。”

只是賀司珩似乎遺漏了一點兒,那就是他這位女朋友,十指不沾陽春水,從未下過廚。即便家裏保姆在邊上盯著,等他下班回家,就聽到廚房裏傳來尖叫聲。

他眉心一蹙,倉促換好鞋,腳步匆匆。

廚房的門拉開,濃煙陣陣,撲鼻的煙霧直戳他鼻腔。

油煙機還在運作,只是效果甚微。

今兮拿著鍋鏟,一臉無措地站在一邊。保姆手忙腳亂,拿著鍋蓋,將那煙霧的源頭給蓋住,而後,快速關火,開窗,通風。

“那個……”

保姆欲哭無淚:“今小姐,要不咱們別做了吧?反正桌子上都滿了。”

今兮其實也退縮了,順坡下驢,“那就不做了。”

她把鍋鏟扔進水槽裏,轉身,看到站在門邊的賀司珩。

他一盞詢問目光望著她,輕哂,“你這是下廚房還是炸廚房?”

“瞧不起誰?”今兮拉著他到餐廳。

出乎意料的是,餐桌上放了四菜一湯,有葷有素,看上去很不錯。

他又拿筷子嘗了嘗,味道也不錯,色香味俱全。

賀司珩瞥她一眼:“原來你在做菜這方面,這麽有天賦?”

今兮呵笑一聲,“這些是悅江府的外賣。”Hela

聞言,賀司珩哭笑不得地皺眉頭,他放下筷子,手捏著她下巴,“你這個時候這麽乖了?就不能騙我幾句?”

“但這個是我做的,蠔油生菜。”這菜沒什麽技術要求,生菜放熱水裏一燙就熟,往上面倒點耗油和蒜蓉——都是現成的。

賀司珩笑得嘗了口。

鹹了。

今兮雙目灼灼,“還可以吧?”

他咽咽喉嚨,拿起一杯水抿了口,忽地狠狠在她臉頰上親了親,“以後家裏還是我下廚比較好。”

這答案足夠明顯。

不太可以。

今兮有些洩氣,但她妥協得很快,並且附和般地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

生日聚會,晚上才是重中之重。

“越色”二樓最大的包廂,早在賀司珩和今兮到來前就已布置妥當。金色臺面密密麻麻地擺滿各種酒,紅的白的洋的啤的,都有。

音樂鼎沸,周楊早就玩的不亦樂乎。

以至於主人公到場的時候,就看到他雙頰坨紅,一臉醉醺醺模樣。

因為是他生日,今兮在他身邊,總覺得不能給他丟臉。特意穿了條黑色長裙,胸前兩條細繩在頸後系成漂亮的蝴蝶結。絲綢布料的繩子很長,緩緩垂下,露出整片的背,似茫茫白雪般幹凈,一塵不染。

白皙的背,和深色的裙,呈現強烈的對比。

其實賀司珩也是到了酒吧才知道她這條裙子是這種設計,看似端莊大氣,實則蠱惑人心。

見到賀司珩,周楊醉醺醺地拉著他,“阿珩!喝一杯!”

和醉鬼是沒法講道理的,甚至扒拉不開,賀司珩被他往沙發一角拉,聽他絮絮叨叨地說,“你這大老爺們怎麽總是讓天鵝公主擋酒?你是男人嗎?阿珩,你行不行?男人怎麽能讓女人擋酒呢?一點兒都不爺們!!!”

包廂裏這些人,彼此認識將近二十年,見到這場面也不覺得驚訝。

甚至還有兩個人分外配合。

“阿珩,男人不能說不行。”

“就是就是,而且你可以輸給任何人,但是在比爺們兒這點,絕對不能輸給周楊,你看他一頭紫毛,看著就是葬愛家族出來的。”

包廂裏迸發出歡笑聲。

賀司珩明後天都休息,醫院最近不忙,也沒什麽大事兒。

他隨手端起一個酒杯,金色液體搖晃,不過幾秒,他喉結滾動,酒液滾入他的喉管。

霎時,尖叫聲響起。

賀司珩喝了幾杯酒,扶著今兮的腰,貼在她耳邊,黯聲道:“看我被他們起哄,你就這麽開心是吧?”

她一直都在笑。

“是啊。”

今兮轉過頭,昏暗光線下,她的唇擦過他的,情人間的呼吸滾燙,帶著酒香。她毫無遮攔的後背貼著他的手,所到之處,肌膚升溫。

“別摸了,再摸我怕你撐不到回家。”

她這話像是在抗拒,但眼神勾絲,別樣迷離。

賀司珩瞇著眼,壓低聲道:“放心,撐不到回家就在車上,一樣的。”

今兮瞬間站起來,“我去上廁所。”

他爽朗地笑,“要我陪你去嗎?”

“喝你的酒吧!”

她頭也沒回地離開包廂,門一關,裏面的旖旎、浮浪、聲色犬馬,一並關去。可她眼前總是浮現他不懷好意的笑,以及貼在自己耳邊,情熱的話語。

單單是想,她的心就跳得飛快。

深吸一口氣,今兮轉身,提步去洗手間。

洗手間雖是男女通用的隔間,但外面有個大門。

酒吧裏最常見的畫面——食色男女,酒是點燃夜晚的篝火,燃起的火苗越濃烈,行為便越迫不及待。卡座上,包廂裏,甚至於在洗手間的走廊處。

今兮眼沒斜一寸,敲了敲門框,聲音平靜:“抱歉,我要上個廁所,能讓讓嗎?”

吻的難舍難分的兩個人,動作頓住。

女人將頭埋在男人的懷裏,萬分羞窘。男人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麽幹脆又直接地出現,那張明艷動人的臉,漠然的出塵。

“不太能,要不你去樓下洗手間?”他笑起來很痞,說話也吊兒郎當的。

今兮沒什麽情緒地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

只是等她上完廁所,腳踩樓梯上樓時,看到樓梯的盡頭,有個男人單手執煙。他呼出口煙,煙霧彌漫,察覺到她的到來,垂眸看她。

那雙眼漆黑又明亮,狹長的眼微瞇,曳出一抹笑來。

那是抹,獵人在看到獵物時的笑。

他這笑裏,侵略感極強,眼神灼熱,近乎赤.裸,令她心生不暢。

今兮裝作沒註意到他,目不斜視,上樓後轉身,往包廂走。

剛邁出兩步,他大步往她面前一垮。Hela

今兮面無表情,剛想開口時,就被他打斷。

他嗓音被煙浸染,有種慵懶的低啞,“小天鵝,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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