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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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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都,已經是六月底,大勝得歸,一眾人都得了重賞,衛淩向來為蕭耀所信賴,更上一層樓,被封太子太傅。而姜琰作為副將,領兵突襲臺山關,也立下功勞,被封為雲麾將軍,同時被調任兵馬司做了副指揮使,成為了大齊實至名歸的女將軍。

蕭耀在宮中擺下慶功宴,恭賀他們凱旋。

沒過幾日,喜上加喜,衛淩請媒人去姜家提親,要娶姜琰為妻。

柳氏十分驚訝,急忙忙跟姜保真去詢問小女兒,只見姜琰也願意,便猜測這二人可能是在打仗的過程中生出了感情,一時欣喜若狂,立時就答應了這門婚事。

衛光允那裏,早就曉得兒子的心事了,自然沒有什麽疑問,兩家長輩和議了下,都覺得越快成親越好,將吉日定在這一年的九月初。

妹妹終於要嫁人了,親眼看著她長大,親眼看著她得償所願,姜琬比誰都高興,這日跟蕭耀說要提前兩日去姜家,住到姜琰出嫁。

“也是最後一次這麽團聚了,我想陪著娘,陪著妹妹,”姜琬向蕭耀撒嬌,“最多三日,我就回宮了!”

蕭耀道:“我看我是太縱容你了,三天兩頭的出宮,這回還要住在娘家……”話還沒有說完,姜琬已經湊上來吻住他的唇,甚至主動坐在他腿上。

忍不住將手撫在女人腰間,他啞聲道:“你現在哪裏像皇後……”

“那像什麽?”她勾住男人脖子,一只手輕撫他胸膛。

像個勾人的妖精,哪怕知道自己的心肝也許會被吃掉,也願意不顧一切的投入,蕭耀手托住她的臀,把她往前更緊的貼近自己,兩個人好像藤蔓纏繞,男人呼吸變重,正要褪下她裙衫時,只聽身後傳來清脆的聲音:“等你長大了,我帶你去騎大馬,大馬跑得很快……”

正是太子景辰,在跟妹妹吹牛呢。

他哪裏會騎馬,不過被蕭耀帶著幾回,放在前面,也不敢跑怕顛著他,走了幾圈倒以為自己會騎馬了,姜琬聽得撲哧一笑。

兩個孩子來了,蕭耀曉得這事兒沒法往下做了,只在姜琬唇上狠狠親了口,便把她放了下去。

剛才辰兒帶著妹妹去玩了,小家夥如今精力充沛,每日跑來跑去的,正好小公主也學會了走路,姜琬倒省力,就讓兒子帶女兒。

“淑真,哥哥帶你去做什麽了?”姜琬蹲下來抱起女兒,在她臉上親了親,女兒生得雪雕玉琢般可愛,臉圓嘟嘟的,嘴唇紅紅的,眼睛又大又亮。

“餵魚,還有花,”淑真把手裏摘得幾朵花給旁邊的蕭耀,指指頭上,“爹爹,戴花。”

小姑娘的聲音軟糯糯的,蕭耀心都化了,微微一笑,拿出其中一朵插在女兒的頭發裏:“淑真戴著真好看。”他仔細凝視,暗道姜琬小時候的樣貌應該也是如此。

淑真有爹爹戴花,眉開眼笑。

辰兒跳起來:“我也要給妹妹戴!”

姜琬把女兒放下來,蕭耀給了辰兒一朵,他笑瞇瞇給妹妹戴了,又摸摸她頭發,疼愛極了。

兩個小家夥又手拉手去了外面玩耍。

“辰兒這性子,我越看越不像你。”姜琬瞄一眼蕭耀,“看他對淑真多好啊,他像我,不像你,你小時候定然是兇巴巴的。”

蕭耀回想了一下,他確實談不上溫和,但是他遇到她了。

蕭耀擡手把手裏剩下的花兒戴在姜琬的發髻,手指輕輕撫著女人的唇瓣問:“如今呢?”

如今……如今好得難以形容,姜琬笑起來,吻在他唇上。

姜琬住到姜家去的那一日,衛家正好送聘禮過來,憑英國公府的顯赫,聘禮如何豐厚便不說了,叫姜琬記憶深刻的,卻是這聘禮之中有一把銀槍。

這把銀槍,妹妹一看到,當即拿了就在院中舞了一套槍法,由此可見,這也是姜琰最為中意的聘禮。而今回想起來,當年衛淩送得第一把銀槍,可說是定情之物。

九月六日轉瞬便到。

姜琰要出嫁了。

這幾日姜琬住在家裏,昨日甚至與姜琰同睡一張床鋪,姐妹兩個說了許久的話,前所未有的親密,等到傍晚,柳氏給姜琰梳頭,姜琬給姜琰戴鳳冠。

因為姜琰的性子,如同男兒般的率直,不喜結交閨友,故而沒請多少人,原本有個徐茵,但徐茵與蕭燁去年已經搬去了江南,兩個人如同神仙眷侶,而今也不知在何處游玩呢。薛香玉又有喜了,便只有謝氏與謝夫人過來,但也不覺冷清,人生大事,有最親的家人在便已足夠。

謝夫人作為全副夫人,聽到外面鞭炮聲響了,便將穿上嫁衣的姜琰攙扶起來。

小女兒出嫁,柳氏並沒有什麽傷懷,她原本多麽擔心姜琰這種性子嫁不了人,而今心裏不知多麽歡喜,姑爺性子溫和知禮,還怕以後見不到女兒嗎,只單是有一絲不舍,擦了擦眼角。

“阿琰,你馬上就是國公爺夫人了,再不能跟以前一樣任性,要體貼衛大人,孝順你公公……”柳氏低聲叮囑。

姜琰都一一答應。

捏捏妹妹的手,姜琬也沒有什麽多餘的話要說的了,只道:“阿琰,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妹!”

從始至終的好妹妹,小小年紀就曉得保護她!

姜琬對她的疼惜,對她的成全,姜琰也清楚,由不得落下了眼淚,她用力點了點頭。

姜良年紀小不能背著姐姐出嫁,走在旁邊道:“二姐,我陪你去坐轎子!”

他牽住姐姐的手。

姜琰往外走去。

姜保真站在遠處的垂花門口,看著自己的小女兒一身正紅色的嫁衣,想到當初的反對,到後來被她所折服,心頭也是感慨萬千。

“阿琰啊,終於嫁人了,還有你,”柳氏跟姜琬相依相偎,瞧著姜琰越走越遠,十分欣慰,“而今我跟相公已經沒有任何的遺憾,只要你跟阿琰快快活活就好了。”

姜琬笑道:“我跟阿琰也望爹跟娘能福壽雙全,弟弟能繼承爹爹的衣缽。”

這是彼此的心願。

鞭炮聲響徹上空,英國公娶妻,幾乎整個京都的官員都去恭賀,這份熱鬧甚至傳到了宮裏,蕭耀坐在文德殿,側耳聽著這些聲音,暗道,現在衛淩應該已經把姜琰迎到府邸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娶姜琬的那一日,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一晃四年了,分別三日,仍是想她。

他擱了筆,再無心思批閱奏疏。

“太子和公主,還沒有醒嗎?”蕭耀問榮起。

母親不在,辰兒帶著妹妹來看父親,兩個人玩累了便在內殿睡下了。

榮起道:“太子殿下醒了……”

蕭耀起身往內殿走去。

“父皇,母後到底何時回來?”辰兒迎上去,“好幾天了呢,有,”他歪著小腦袋數了數,“一,二,三,三天了。”

兒子也想娘了,蕭耀將他抱在腿上坐著:“應該今日就要回了,你好好照顧妹妹,照顧好了,你母後會很高興的。”

“好!”辰兒點點頭,又把手裏一樣東西給蕭耀看,“父皇,有個荷包呢,裏面沒東西。”

他醒來無事可做,東看看西看看,在一個矮幾的角落裏翻到的。

蕭耀一怔。

這是當年他從傅英手裏奪回的荷包,那時候他滿腔妒火,根本容不得姜琬的東西落於別的男人之手,甚至還想回來質問,後來遭遇父親去世,便將這件事情忘掉了,誰想到又被兒子翻出,蕭耀失笑,但現在這已經不重要了,傅英在溪州任總兵,聽聞去年已經娶妻,溪州知府的女兒,想必憑他的要求,樣貌必定不錯。

而姜琬心裏也不可能有別人,不過……蕭耀念頭一閃,將荷包收於袖中。

英國公府一對新人入了洞房。

姜琰坐在床上,並沒有什麽緊張,雖然母親教導了洞房的事情,她當時有些羞怯,但這種事比起練武算得什麽?

故而衛淩挑蓋頭的時候,她也是大大方方的,擡起頭朝著他笑。那是她的相公了,今日看起來特別的俊美,大紅色的喜袍將男人襯托得好似下凡的謫仙。

小姑娘直楞楞的目光倒是讓衛淩的臉頰紅了紅。

等到喝過合巹酒,女眷們都離開之後,衛淩看著嬌麗如畫的小妻子,說道:“我去外面應酬下,會盡早回來。”

姜琰取下鳳冠:“不用著急,我也要吃點東西,還要洗個澡。”

她十分從容,沒有緊張也沒有羞澀,衛淩懷疑,她到底知不知道洞房會做什麽?轉念一想,姜家怎麽說也會教她的。

他沒有問,開門出去。

酒自然是要喝的,不過為他擋酒的人也不少,衛淩又事先服下了醒酒丸,還算是撐得住,回到次間先行洗幹凈換上中衣,方才去洞房。

姜琰正坐著等他,只不過姿勢有些奇怪,雙腿盤著,眼觀鼻鼻觀心。

“你在作甚?”衛淩奇怪。

“練一門心法,我聽說練了可以身輕如燕。”姜琰手放在膝頭,“反正在等你,沒有事情做,練來試試。”

衛淩忍俊不禁,她這種時候還能練心法!

“阿琰,你知道洞房……”他坐在床邊,把小姑娘拉到懷裏,手指輕撫她紅潤俏麗的臉頰,低聲道,“岳母應該告訴過你罷?”

“嗯。”姜琰點點頭,“我曉得做什麽,”邊說邊把腰帶解開來,瞬時露出了裏面枚紅色的抹胸,繡著兩朵芍藥,秾麗動人。

衛淩見她這般主動,呼吸一下就有些急促了,親吻她嘴唇:“阿琰,我會小心些,你要是不舒服告訴我……”

他將她慢慢放下來,凝視著她。

他的小姑娘仍如初見時一般的天真可愛,睜著明亮的眸子,像是上天賜予他的最好的禮物,他現在都不能想象,假使沒有遇到姜琰,他的人生會是如何。

一定不是像現在這樣的滿足吧?

衛淩低下頭,溫柔的吻落遍了她全身。

姜琰不知不覺摟住了他脖子,貼緊了他,她不怕疼痛,也不怕血,只怕與他離別。

紅色的帳幔裏,春光滿溢。

妹妹嫁人了,家人都有些不舍,姜琬這一日也沒有回去,打算再多陪一日,豈料剛剛回了屋,黑暗裏突然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唇,而身後的宮人似乎也被人控制住了,瞬時不見。

姜琬渾身一顫,心想她身邊那麽多的暗衛,怎麽還會有人躲在房間裏!

是誰?

正驚恐時,那人的吻已經落在她耳垂。

這一碰觸,便知是誰了,姜琬惱得狠狠在男人的手上咬了一口,嗔道:“你嚇死我了,皇上!”不解恨,又掐了下他的手臂。

蕭耀吃痛:“你敢這樣對待朕?”

“誰讓你嚇我?”姜琬道,“我還想踢你呢!”

男人聞言翻身將她壓在榻上:“還想踢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下,“你妹妹已經嫁出去了,今兒為何不回宮?”

看來是想她了,姜琬手指點點男人鼻子:“皇上沒我,睡不著嗎?”

屋裏還沒點燈,只有些許月光,但仍能照出她秀美絕倫的輪廓,蕭耀想到初次相見,便是在這樣的夜裏,而今她一身鵝黃色的裙衫,渾身暗香襲人,他心如潮湧,手掌往下撫去,往前一挺,啞聲道:“沒有你,是睡不著。”

突如其來,姜琬一聲輕呼,嗔道:“這是在我家裏!”

男人眸色如星光:“那又如何?”

“你小心被人發現!”姜琬被他撞得聲音破碎,“你,萬一,萬一,弟弟來……”姜良很喜歡她這個大姐,住在這裏的幾日,經常過來找她,還有母親,指不定也想同她說話呢。

“那你就閉上嘴,”蕭耀挑眉,“暗衛可不會攔著岳母……”

姜琬額頭上冒出了一層汗,她也不想發出聲音,可男人太過勇猛了,她情不自禁難以自控,氣得牙癢癢:“真被看到,又不是我一個人丟臉!”

魚死網破。

女人在身下瞪著他。

蕭耀突然一頓,從袖中拿出一樣東西來:“認識嗎?”

荷包!

被傅英拿去的,姜琬驚訝:“你……”

“你知道我怎麽得來的?”

姜琬哪裏會說實話,要被他曉得她曾跟傅英孤男寡女在一屋子,不定如何呢,裝傻道:“有一日不知掉在何處了,我還找了許久呢,怎麽會在你這裏?”

蕭耀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謊,想來那時候傅英纏著她,心裏也有數,他並不點破:“如今物歸原主,你是不是該感謝我?”

母親親手做得荷包,她是舍不得丟棄,加上又有點心虛,姜琬立時就妥協了。

還沒有在這裏要過她,男人這回格外得興奮,都不知道停歇,姜琬又不好出聲,差點就咬個帕子在嘴裏了。

從榻上到床上,又到案桌,姜琬渾身都是汗,蕭耀借著月色看她的表情,便知她上了雲端好幾回,心裏也滿足,正待要鳴鼓收兵,卻聽外面傳來柳氏的聲音:“琬琬,你在不在屋裏,怎麽外面都沒人,燈也不點呢?還不到戌時。”

平時姜琬沒那麽早睡的。

蕭耀一僵,停下動作。

早曉得會這樣了,姜琬用指甲掐了他一下,說道:“娘,我……”一出聲,才發現嗓子都有點啞了,她連忙清了清,“我今兒有點累,想早些睡呢。”

柳氏楞了楞:“琬琬,你沒事兒罷,不舒服?”

“沒有,就是睡著了,被您叫醒了。”

“哦,”柳氏忙道,“那你繼續睡吧,我本來以為……沒事兒,琬琬,明兒再說。”

腳步聲漸漸遠去。

男人並未受影響,一陣馳騁方才放開她。

姜琬整個人都癱軟了。

“瞧瞧你做的好事,現在可好,怎麽睡呢?”要水的話,肯定會被母親知道了,想想都臉紅,姜琬趴在他肩頭,哼道,“不洗又難受。”

蕭耀將她衣服穿好,橫抱在懷裏,低聲道:“我把你偷出去。”

姜琬撲哧笑起來:“偷我?”

“偷你,偷回宮裏去。”蕭耀輕手輕腳打開門,又回身關上,縱身一躍,便把姜琬帶到了屋檐上,她只覺自己好像在騰雲駕霧。

一會兒,又落在了車廂。

馬蹄聲踏踏,馬車行往宮中。

“真是,一天都離不了我。”姜琬心裏甜滋滋,嘴上輕嗔道,“明兒我娘來找我,發現不見了怎麽辦?”

“找個人去告知,說你想我了,半夜趕了回去。”

“不要臉!”姜琬啐道,“明明是你想我。”

“到底是誰想誰?”蕭耀壓在她身上,掐著她的腰威脅,“想想清楚……”

還知道要臉面呢,姜琬笑得肩頭發顫,嬌聲道:“是我想你,想死你了,想得半夜睡不著,只好回宮去見你。”

“還有呢?”

“想得這幾日,飯也吃不下。”

“想得渾身難受……”

男人低笑,滿意極了,溫柔得吻上來。

夜色一片靜謐,唯有有情人纏綿繾綣,說不完的甜言蜜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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