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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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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躊躇時,衛淩已經扶著姜琰往外走了,因為姜保真今日也在場,肯定正往這裏來呢。

“撐得住嗎?”他低聲詢問。

男人手扶著肩膀,她半邊身子都靠在他胸口,頭有點發暈,姜琰道:“還能走……”勉強可行,但腳底是軟綿綿的,難怪衛淩叮囑她不要跟鄧宣硬碰硬,這個人的力氣太大了,竟然能通過槍身震傷她的內腑,“我還是有點著急了,應該再等一等。”

“你已經做得很不錯,我原本以為你會輸掉這一場,再說了,吃一塹長一智,這次過後,相信殿試時你能發揮的更出色,當然,前提是,你要趕緊養好傷。”

他的聲音很溫柔,姜琰擡起頭問:“殿試,你也會來嗎?”

今天是因為他做監臨,殿試卻用不到了。

“當然,我會看完你所有的比試。”衛淩瞧著她蒼白的臉,還有沾染了血跡的嘴唇,心裏很是疼惜,不過姜琰練武這些年沒少吃苦,假若她真的去打仗,還得面臨更大的危險,他不是不知的,“今日進入殿試的二十人,他們慣用什麽招式,我得空會逐一告訴你……”

知己知彼,她才有更大的勝算。

“好。”有衛淩相助,她當然很歡喜。

見姜琰倚在男人的懷裏笑,賈縉直覺不妙,幾步追上來:“國公爺,知府那邊需要您去看著,還是我來扶著二姑娘吧,我的比試在第三組,中間還有一組呢。”

他毫不退讓,手已經再次抓住姜琰的手臂。

少年眸色堅定,讓衛淩想到了剛才的事情,就是看到賈縉去親近姜琰,他下意識做出了阻攔的舉動,那一刻,自己到底是懷著什麽心情呢?

衛淩心頭一跳。

“阿縉,”好友的事情,夏懷真自然要拔刀相助,在身後道,“你跟國公爺搶什麽?姜姑娘是國公爺的弟子,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說著往後看一眼,只見姜保真跟羅長瑜都來了,微微一笑道,“姜姑娘定然當國公爺像父親一般信賴的,你就不用擔心了,等比完了,改日再去探望姜姑娘。”

父親一樣……

這四個字簡直像尖利的刺紮過來,衛淩的手由不得緊了緊,眼睛看向姜琰,暗道在她心裏,真的會這樣看待自己嗎?畢竟,他是比她大了不少歲數。

是不是因此,姜琰在他面前從來都不避嫌,哪怕已經是個大姑娘了,還經常一個人來他府邸,給他擦藥,也不知道什麽是孤男寡女。

見衛淩面色忽地覆雜起來,夏懷真的眉頭挑了挑。

賈縉是個直性子,大大咧咧瞧不清楚,但他剛才卻發現了衛淩的敵意,他是把姜琰從賈縉手裏搶過來的,這不太符合他平常的作風。誰都知衛淩的溫雅,故而他便試探下了,果然這英國公有了點反應。如此說來,他可能對姜琰不是單純的師徒之情。

這樣的話,賈縉就有點危險了。

要容貌,容貌比不上,家世的話如今也難以與衛淩比肩,也就是年輕這一點勝出,夏懷真突然嘆了口氣。

衛淩的手此時松開了,對羅長瑜道:“二夫人,你來扶著她罷。”

“阿琰。”姜保真不說沒用的話,徑直道,“把手伸出來,為父給你瞧瞧。”

姜琰依言挽起袖子。

姜保真閉目把了會兒脈,緊繃的神色緩和下來:“你是氣血翻湧,被強行壓抑,才突然吐出來的……回去我開幅方子吃了就好了。”他嘆口氣,“這事兒我就不告訴你娘了,她本來就害怕都不敢來看。”

“好。”姜琰點點頭。

羅長瑜憐愛得摸了一下她的發髻:“女子身子天生不如男,阿琰你雖然有神力,可對上同樣的男子,就落了下風,往後更得要小心些。”她這一輩子的遺憾就是沒能成為女將軍,對於這麽堅毅的小姑娘,自然是很有好感的,“今日也不會有結果出來,我扶你回去歇著吧,等過兩日看桂榜。”

姜琰道謝一聲。

衛淩看著她離開,轉身回了場地,面色顯得有些暗沈。

等到後日,結果出來,賈縉又得了魁首,姜琰第二。

聽到這消息,姜琰未免氣餒,但幸好還有殿試呢,他們之間終究要來一場對決的,倒是賈縉擔心她的傷,隔日就來探望,帶了許多東西。

這小夥子鐵定是看上女兒了,柳氏眉開眼笑的招待,就是姜琰的態度不鹹不淡,叫賈縉忐忑不安。

“我跟父親提過了,父親說等我有武狀元的稱號,就請媒人來提親。”賈縉跟夏懷真訴苦,“我竟忘了一件事,萬一姜姑娘拒絕呢?”

他到底哪來的自信,之前覺得提親就能成?夏懷真嘴角一抽:“我看不拒絕才有鬼。”

“啊!”賈縉大急,“你是說她不喜歡我?那我該怎麽辦?”說著腦中閃過衛淩的身影,氣勢更是弱了,“她要是喜歡別人呢?”

“我如何知道?”夏懷真道,“她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蟲!”轉身要走,“你自個兒想辦法罷。”

“阿真,”賈縉拉住他衣袖,請求道,“你是讀書人,比我聰明多了,我不信你沒有辦法,你就幫幫我吧!我給你酬金……不,你想要什麽,我給你什麽!”

夏懷真腳步一頓:“真的?”

“當然!”

“那你把你那塊綠石硯臺給我。”

千金難求的東西,賈縉肉疼,但為了姜琰也認了,拍著胸脯承諾道:“只要你幫我娶到她,我肯定白白送給你,分文不要!”

那麽貴重的硯臺,他也是費盡心機弄來的,卻願意拱手相讓,看來是真的很喜歡姜琰了!夏懷真雖然對姜琰也有些好感,但不像賈縉如此深陷,朋友與佳人,他還是選擇朋友。夏懷真沈吟道:“我覺得你應該早點同她表明心意。”

賈縉臉一紅,猶豫道:“這,這,萬一我說了,她更不喜歡呢?”

“死馬當作活馬醫,這麽多人去提親,也不見她有看上的,你不如早點表現下自己的優點,你可以給她想要的,也可以承諾些什麽。”夏懷真道,“別人不敢做,你就得去做,這樣至少她對你印象會深刻一點,等到非要嫁人時,也許就會選擇你。”

有道理!

賈縉一拍夏懷真的肩膀:“我現在就去!”

這麽快……

夏懷真看著他的背影失笑,不過也許是該快點,萬一被衛淩搶先,不定會如何了。

秋高氣爽。

院子外種的幾棵楓樹紅了,枝葉從外面長了進來,在墻頭堆成道鮮艷的風景,紅艷艷的如同火焰。

姜琰服用了藥,已經好了一些,正在院中舒展筋骨,就在這時,賈縉入府探望。

因柳氏很滿意這少年,聽說他要跟姜琰說話,竟然立刻就讓丫環領著過來了。算起來,都來了三四次了,姜琰眉頭擰了擰,有點嫌棄賈縉來得太過頻繁,但也談不上厭惡,就請他在外頭的石凳上坐著。

在家裏,她穿著一套柳綠色的短打,身段已經發育的很好了,胸前鼓囊囊的,腰肢又很細,賈縉看到她,臉就發紅,結巴道:“我,我有些話想同你說,說完,我就走。”

“哦,你說吧。”姜琰端起茶喝一口。

“姜姑娘,我,”賈縉鼓起勇氣道,“我想娶你。”

姜琰手一頓,擡眼看他。

眸色冷厲,賈縉心頭突地一跳,但還是接著道:“等考過武舉我就會請媒人來提親的……姜姑娘,我知道你覺得很突然,但我真的想娶你!”看姜琬神色不佳,急忙保證,“你放心,我娶了你,會對你好的。你想做什麽,我都會陪著你,我會跟你一起練武,甚至跟你一起去打仗,我不會強迫你留在家中當個賢妻。”

起先姜琰是有點厭煩說什麽嫁娶,可聽到後面,竟有些動容,因心裏清楚,成親意味著什麽,嫁人生子,就算父母表面上不說什麽,心裏都不願意她去打仗,然而賈縉卻能做到如此。

放下茶盅,她問:“你說的是真心的嗎?”

“我可以對天發誓!”賈縉道,“我的志願也是做將軍,同你是一樣的。”

姜琰沈默會兒:“好,我知道了。”

“那你願意嗎?”賈縉見她沒有趕自己走,心道問夏懷真果然不錯,由不得十分期待,也許自己真的會如意呢。

少年目光炙熱,直楞楞得盯著她,姜琰道:“還沒有考武舉呢,我不會考慮嫁人,再有……”她好奇,“你為何要娶我?跟那些來提親的公子一樣嗎?是看我姐夫的面子,還是……”

當然都不是,賈縉道:“我是因為喜歡你!”

“喜歡?”姜琰擰了擰眉,他們才見過幾次,他就喜歡自己了?她挑眉,“你怎麽知道你喜歡我?”

打破砂鍋問到底,賈縉饒是個男人,也有點吃不住被這樣問,但又怕不回答,惹得姜琰生氣,紅著臉道:“我總是會想到你……想親近你,陪在你身邊,看不到你,心裏難受,看到你,忍不住歡喜。你受傷了,會擔心,恨不得代替你去承受。”

姜琰怔了怔,這就是喜歡了嗎?

她好一會兒沒說話。

賈縉道:“姜姑娘……”

姜琰擺擺手:“我知道你的想法了,這件事情我會考慮,你走吧,馬上就要武舉,還是將時間用在練習上。”

也不知到底有沒有成,但見她下了逐客令,賈縉只好告辭而去。

聽說姜琰的傷勢有好轉,為了讓她在殿試上取勝,得給她好好分析下對手的情況。衛淩這幾日整理了下,等到休沐日前往姜家時,突然想到夏懷真說的話,由不得低頭審視自己穿得衣袍。

深青的顏色,有點黯淡,似乎太過老成了。

衛淩進去換了一身湖綠色的錦袍。

這舉動叫子玉十分奇怪,滿腹疑惑,詢問道:“公子,剛才那衣袍做得不合公子心意?”這也是一件新做的袍子,秋季前,管事挑選的料子,同衛光允的衣袍一起做的。

“嗯。”衛淩輕咳一聲,“有點小。”

他怎麽沒看出來?子玉皺眉。

這種事情也是他第一次做,衛淩差點在子玉面前紅臉,擡步坐上了轎子。

柳氏接待他,請他在客堂用茶:“又要麻煩您,不過相公說了,既然阿琰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這殿試還是得好好用心,不然前功盡棄了。”

“確實如此。”聽得出來,姜保真雖然心疼女兒,但最終還是被姜琰的決心給打動了,衛淩笑道,“我今日把這些教給二姑娘,她在殿試上必定能輕松應對的。”

“實在多謝了!”柳氏又道謝了番,但想到賈縉,忍不住跟衛淩道,“那賈公子也要參加殿試,這樣一來,恐怕他會難做了。這孩子啊,三天兩頭的來我們姜家,”可惜姜琬不肯給建議,她試探的問衛淩,“衛大人,賈公子這個人你覺得如何?”

這賈縉對姜琰如何,衛淩當然清楚,問道:“您為何問這些。”

柳氏笑起來:“他喜歡我們阿琰,說要請媒人提親呢,上回當面同阿琰說……”

衛淩心頭一震。

賈縉的膽子居然這麽大!

“我是覺得阿琰年紀不小了,等考過武舉,怎麽也該定親,故而來問問你。”

衛淩道:“賈公子不錯,年紀輕輕身手了得,不過這事兒還是要看二姑娘的心意吧。”

“那是,那是,就怕這孩子一直不開竅!”柳氏該問的問了,不耽擱衛淩去教女兒,讓丫環告知姜琰一聲。

這件事情上次在順天府說過,他終於有空過來,姜琰本來在看兵書,連忙放下,走到門口去迎接。只見一個身穿湖綠色錦袍,挺拔的身影越來越近,她面上露出笑來。

姑娘的閨房還是不要進去了,衛淩站在院子裏:“就在這裏說吧,今兒天氣好,不冷不熱。”

姜琰同意。

兩個人在石桌面對面坐下。

衛淩拿出一疊宣紙來,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字。

姜琰並不驚訝,他做事向來嚴謹,以前教導她武功的時候,也是一招一式細細說半天的,她盯著看:“都是那些人的絕學嗎?”

“差不多,還有腳法,優缺點,你特別需要註意的地方。”衛淩將宣紙遞給她,“你回頭好好看,如果還有不明白的,隨時過來問我。”

寫得真的很詳細,姜琰翻了翻:“有這些,我肯定萬無一失。”

“世上很少有萬無一失的時候,”衛淩正色道,“哪怕我這樣提醒你,也會有意外的情況發生,你決不能大意,倘若遇到了,也不要慌張。這些年你學會的東西,應該是足夠應付了。”

姜琰笑起來。

燦爛無比,如同天空灑下的陽光,衛淩看得呆了呆,隨即問:“你笑什麽?”

“上次你讓我去同金夫人學習,我以為再不會聽到你這些叮囑了,”姜琰手指摩挲著宣紙,“你以後,是還願意教我嗎?”

當時只想將她推遠,因為亂了他的心,只是他慢慢發現這完全不能解決問題,他早已習慣這樣去關心她,不知不覺,姜琰已經成為他生命裏很重要的一個人。

衛淩沈默會兒,反問道:“你喜歡我教你嗎?”

“當然!”姜琰都不用思考。

小姑娘毫不掩飾的歡喜,讓衛淩的嘴角翹了一翹,但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夏懷真的話,也許姜琰真的只是把他當成師父,好像父親一樣的長輩。

心情又有點灰暗,衛淩凝視著姜琰明亮的眼睛,想發問,但轉念一想,馬上就要武舉,何必在這時候……還是等她考完了再說,省得徒添煩惱。

“你仔細看一下,我先走了。”他站起來告辭。

姜琰哦了一聲,送他出去。

雖說他又願意教了,可每回都來去匆匆的,姜琰看著男人的背影,暗道要是他多留一會兒,親口將上面寫得說一遍多好?這樣她有不清楚的,馬上就能詢問。

還是太忙了罷?姜琰搖搖頭,走了回去。

殿試在第二年的三月。

這一日,宮裏十分熱鬧,蕭耀很看重這次的殿試,請了多位官員陪同,衛淩自然也在其中,還有姜保真夫婦,蕭燁夫婦,蕭泰,而姜琬正月生下一女,剛剛出了月子,更是盛裝打扮,同太子辰兒一同出席。

比武的場地十分空闊,由兵部尚書許世英親自主持,姜琬坐在蕭耀身邊,心裏既期待又擔心,妹妹在武舉時就已經受傷過一次,這次也不知會不會又傷到,但她又特別希望能親眼看到妹妹一舉奪魁,不辜負她這些年流淌的汗水!

生下兩個孩子的妻子依舊嬌美動人,蕭耀握住她的手問:“淑真睡了嗎?”

“睡了,跟辰兒一樣,能吃能睡。”女兒生下來的時候只有五斤,但一點不比兒子差,很能吃奶,姜琬道,“辰兒好喜歡她,都不肯出門。”

“讓他守著,有點事情做,省得纏著你。”

姜琬斜睨他一眼,低聲道:“這樣皇上就可以纏著我了,是嗎?”

眼波橫流,勾人心魄,蕭耀手指緊了緊:“等會兒來文德殿……”

他從來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姜琬輕嗔,但看向武場時,神色又滿是擔憂:“你說妹妹能打贏這些人嗎?能進二十的都是高手吧。”

“她想做武狀元就只有這一條路。”說起正事,蕭耀嚴肅道,“除非她放棄,畢竟以後去打仗,沒有誰會為她考慮這些的。”

姜琬也清楚,只到底是親姐妹,又怎麽能硬得起心腸?

各位武舉人陸續到場,官員們也坐下了。

比試正式開始。

二十人同武舉時一樣,先是分成兩對,各隊出一個比試,等剩下十人,再如此反覆,一直到剩最後兩人,進行對決,那麽勝出的便是武狀元,第二名則是榜眼,探花則在第三第四名之間決出。

武場中一時變得十分激烈。

官員們也看得連連喝彩,蕭泰與蕭燁,衛淩坐在一起,說道:“你們猜今日誰會是武狀元?”

“你先猜。”蕭燁道。

“我猜是賈縉。”蕭泰摸摸鼻子,“賈道坤的刀法,你們都清楚,賈縉聽說四五歲就跟他父親學武了,而今武舉也是輕松得了第一。”

蕭燁一笑:“衛大人的槍法你難道不清楚嗎?”

“啊?”蕭泰怔了怔,才曉得蕭燁什麽意思,賈縉是跟賈道坤學得刀法,但姜琰卻是跟衛淩學得槍法,都是師出名門。

“但二姑娘學得晚啊!”蕭泰找到了兩者之間的不同,“而且她是姑娘家!”他轉頭問衛淩,“你說是不是?二姑娘不可能打贏賈縉罷?你應該最清楚!”

蕭燁拿出一張銀票:“來,賭一局,我押二姑娘。”

蕭泰嗤笑聲,毫不猶豫跟上:“我押賈縉!”

兩個人都看向衛淩。

衛淩淡淡道:“我不押,但是我知道二姑娘一定會贏。”

蕭泰一陣心涼。

不是吧,難道他猜錯了?

正當疑惑時,姜琰已經跟賈縉對上了。

最後的武狀元竟會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誕生。

不管是武場上,還是周圍的看客,全都一片寂靜。

看著對面的小姑娘,賈縉沒想到真的會出現這一幕,實在是有點為難,讓吧,他必須得到這個武狀元去提親,不讓吧,萬一姜琰輸了呢?她會不會生氣?

見少年面色覆雜,姜琰低聲道:“你別讓我。”

賈縉一楞。

“要是被我看出你讓了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同你再說一句話。”姜琰非常的嚴肅,將長槍一橫,“出招吧,我們堂堂正正比一場,不管輸贏!”

這句話激起了賈縉心頭的熱血,是啊,何必管輸贏,只要盡全力,將畢生所學都使出來就好了,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別人!

他舞起手中的刀,與姜琰同時間往對方沖了過去。

在這十九名對手中,衛淩顯然把賈縉當成了姜琰最強勁的敵手,故而分析得也非常之多,把他慣用的刀法,他的腳法,他的弱點寫得一清二楚。姜琰心知,賈縉也一定很了解她的槍法,兩項比武,跟敵我打仗並沒有區別,都是需要探明白對方的底的。

故而這一場比鬥,持續了很久。

姜琬的手心裏都捏出了汗,忍不住問蕭耀:“到底阿琰會不會贏,你肯定能看出來,是不是,”她拉住男人的袖子,“你快告訴我。”

看她急得不行,蕭耀嘴角翹了起來:“知道結果就沒有意思了。”

“我不要有意思,我就要結果。”姜琬撒嬌,“你告訴我嘛,我已經等不得了。”

蕭耀捏捏她的臉,湊過去道:“我也想告訴你,但是,我真的猜不到。”

這兩個人的實力不相上下,即便蕭耀武藝高絕,也看不出哪一方會贏,因為這種情況,往往拼得是一瞬間的時候,能精準的找到對方的弱點,避開自己的弱點,一擊制勝。但很多時候都是千變萬化的,誰也不知道誰會失誤。

眾人都在紛紛猜測時,只聽場中當啷一聲,賈縉的刀從手裏脫飛了出去了,直直落到了幾丈遠的距離,他看著姜琰,心服口服:“我輸了。”

場中歡呼聲雷動。

蕭泰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大叫道:“這小子,怎麽會輸了!我的銀票!”

蕭燁笑瞇瞇把銀票收下,拍拍這弟弟的肩膀:“也不看看衛大人是何人?”蕭耀之前頻頻拿下元國的城池,就是衛淩在其中出謀劃策的,而今替姜琰出主意打敗賈縉,又有何難?

蕭泰此時才明白過來,已經晚了。

姜琰奪得了大齊第一個武狀元的稱號,甚至是前朝燕國,也不曾出過的女武狀元,京都眾人為之震驚,一時間,街頭巷尾都在討論這件奇事。

也好奇,姜琰會得什麽職位。

這事兒,蕭耀當然要問過妻子,畢竟是自己的小姨子。

姜琬沈吟道:“原本會做什麽?會去打仗嗎?”

“按例會授為副將,不過暫時我不會派她去打仗的,也沒有合適的位置……”蕭耀道,“或者授個帶刀侍衛,但你不希望她入宮吧?”

“做帶刀侍衛不就等同於護衛了?”姜琬莞爾,雖然姜琰總是說要保護她,但她身邊的護衛夠多了,姜琰應該去做女將軍……她想了想,突然憶起關於換銀槍的事情,念頭一閃,笑道,“不如讓她去五軍都督府罷,既然是衛大人教出來的,而今仍投在他麾下,讓他教教阿琰如何打仗,相公你看如何?”

衛淩是很關心這徒兒,從沒見過這麽有耐心的,一教教幾年,而今這大齊唯一的女武官,也只能扔給他管著了!蕭耀頗是讚同:“甚好,我現在就去下旨。”

姜琰立刻被授予了五品經歷司,即日去都督府入職。

聽到這消息的衛淩,好一會兒回不過神,姜琰竟然成了他下屬嗎?

作者有話要說:

蕭耀:夠哥們罷?

衛淩:……

姜琬:夠姐們罷?

姜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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