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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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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頰上一疼。

男人捏了她的臉!

姜琬吃驚得瞪圓了眼睛,慌亂中,伸手推向蕭耀的胸膛,那裏好像石頭一般的堅硬,紋絲不動,反倒她手臂給握住了,耳邊聽男人道:“知道什麽叫欺負了嗎?”

聲音低低的,似琴音,惹得她起了一陣細栗。

平日裏高高在上,不茍言笑的男人,居然會捏她臉,姜琬心亂如麻,完全不理解蕭耀是何用意,照理,這種舉動只會出現在傅英這種人身上,可傅英喜歡她的容色,蕭耀卻並沒有露出任何端倪。不然那日,她被蔣方獻上,他早就應該要了她,還會放她走嗎?別說後來還有那麽多次機會了。

到底為何?

姜琬腦中好像被塞入了漿糊。

蕭耀松開手:“往後不要胡亂說話。”

“你!”姜琬咬唇,“我去告訴幹娘!”

氣呼呼的小姑娘臉蛋緋紅,好像個柿子,捏上去又軟又滑,與那天醉酒時一樣,蕭耀淡淡道:“你覺得姨母會如何做?”

肆無忌憚的語氣,叫姜琬臉色一變。

自己這身份不過是個幹女兒,而蕭耀對謝氏來說,卻是與親生兒子無異的,她能如何,至多責怪蕭耀幾句,反倒自己因這張臉,也許會被誤會。

姜琬閉了閉眼睛,氣得都不想說話了。

她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哪怕穿著冬衣,也掩不住優美的豐盈曲線。蕭耀撇開眼,挑唇一笑,誰叫她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被姨母認做幹女兒,有了身份,他就拿她沒轍?

兩人對峙時,遠處姜琰奔了過來,叫道:“姐姐,我馬上就有長-槍了!衛公子說,年後就能鑄好,”拉一拉姜琬的袖子,“姐姐,你身上有銀子嗎?”

妹妹來了,姜琬調整表情,翻荷包,想看看自己帶了多少銀子。

衛淩緊隨其後,說道:“不用,這槍又不值什麽錢。”

“衛公子,你不要騙我,鑄鐵就不是尋常東西,怎麽會不值錢?”姜琬好歹也是活過兩輩子的人,“衛公子,你還是給我一個數罷,不然妹妹拿了長-槍,也會過意不去。”

衛淩有點為難,他實在不想收這個錢。

遲遲不開口,姜琬心道,是不是這數目太大了,她們根本買不起,其實便不說槍,光是衛淩教得這手功夫,都不是銀子能買來的,那可是清平侯府的祖傳槍法啊!

想一想,姜琬道:“衛公子實在不要,就算了,但這份恩情我銘記在心,將來定會回報公子。”也許她能改變衛淩的命運呢。

衛淩倒是輕松了,笑道:“不必如此,二姑娘天賦甚好,也是我的榮幸。”

瞧瞧這公子,多謙遜啊,姜琬朝蕭耀看一眼,這一個,怎麽就那麽討厭呢?衛淩還是他幼時的陪讀,怎麽就沒有近朱者赤?

越想越氣,姜琬拉著妹妹謝過衛淩,告辭而去。

離春節沒有多久了,府裏年味很濃,下人們捧著東西進進出出,謝氏幾乎沒有空再見她,倒是薛香玉經常會過來,姜琬便請她教自己彈琴。

不出幾日,就能完整得彈出一首曲子。

薛香玉忍不住驚嘆:“我學彈琴足足學了半個月,才能彈些簡單的,你是舉一反三。”

“哪裏,我好幾處都錯了。”姜琬道,“再說,有好夫子才有好學生。”

一句話誇得薛香玉心花怒放,暗道這姑娘真是聰明,越發認真得教導,這一日,兩人彈得會兒,謝氏派來丫環傳話,薛香玉一刻不耽擱得前去上房。

“濟寧侯府的傅姑娘送來請帖,請你與阿琬去做客。”謝氏把帖子遞給她,冷笑了聲,“不用說,定是傅英這小子指使他妹妹。”她認了幹女兒的事情,除了楊家,京都還沒有幾個人知道,傅媛點名姜琬,顯然是從傅英那裏得知的,“就你一個人前去,不用告訴阿琬。”

薛香玉奇怪:“這是為何?”

“傅英的手段,你不知嗎,瞧瞧他府裏的美人,有些家世不低。萬一阿琬著了道,我這幹女兒還得給他去做妾不成?故而便你去,說阿琬身子不適,讓他幹著急。”

母親真是有手段,薛香玉笑起來,應了一聲。

謝氏又提醒:“上元節,摘星樓那裏必要定個雅間下來,那日,我要帶阿琬去觀燈。”

那是燕國看花燈最好的地方,京都的名門權貴,皇親國戚,幾乎都會聚於此處,想到姜琬那傾城之色,薛香玉暗道,也不知會引起什麽樣的騷動,也許就像章懷皇後,入京之後,第一次在魏國公府的桂花宴上露面,顛倒眾生,不過最終,花落宮掖。

這天下,有誰人,搶得過當年的太子?

可惜了一眾黯然神傷的年輕俊才。

而姜琬,又會如何呢?薛香玉實在也預測不了,因謝氏好像並不曾流露出要與特定的哪家結親,她應聲去辦。

等到第二日,薛香玉坐轎子去往濟寧侯府。

傅英早早在府內等候,守株待兔,要逮著姜琬,讓她心甘情願得跟隨他,結果姜琬竟不曾過來,唯有楊少夫人一個人,傅英計劃落空,一整日都心情郁郁。

傅媛也不太高興:“那姜姑娘不過是個幹女兒,也太拿喬了罷?我難得請一次,她竟然不來。”

哪裏是拿喬,分明是避著他!

想到那日在珠寶閣發生的事情,傅英渾身難受,他從來沒有被女人耍弄過,偏偏到姜琬那裏看走了眼,她嘲諷的眼神,好像一把銳利的尖刀戳在他心口,在夢裏都忘不掉。要是當初,他不管不顧要了她,而今她也只能像那些美人兒,每日來邀寵了罷?

如此絕色,想必滋味也不一般。

他按耐住如潮湧般的渴望,淡淡道:“她這身份應不會拿喬,下回你再邀請便是了,或者等到明年開春,總會在哪家的聚會上見到。”

其實傅媛對姜姑娘並不感興趣,倒是傅英願意與楊家多多走動,很合她心意。這楊夫人是蕭耀的姨母,與楊家交好,自然便是二殿下一系了,她希望的,無非就是哥哥能做出選擇,如此,她才有可能嫁給自己喜歡的那個男人,不然,哥哥立場不同,最後不好收拾。

她就這一個哥哥,並不想將來敵對。

“希望我能跟姜姑娘一見如故。”傅媛懷著私心道。

傅英眼眸瞇了瞇,就算他得到姜琬,他也不會去扶持蕭耀的。

這太子之爭,誰想去誰去,他絕不會踏入這渾水。

除夕之夜,姜保真終於回家了。

夫妻二人一見面,緊緊抱在一起,柳氏抽泣著道:“聽說你平安,我心裏是放心了,但看不見人還是不踏實,這回總算見到你。”她手撫上丈夫的臉頰,細細的看,一寸寸往上移,眼淚越流越多,“你怎麽這麽瘦了,是不是在外面吃了很多苦?”

“是路走多了,兩個多月,兩個月都在趕路,能不瘦嗎?”姜保真拍拍她後背,安慰道,“過幾日,肉就長出來了。”

“多吃點肉,是了,你餓不餓?”柳氏急忙站起來,“不知道你幾時回,我叫廚房弄了一些吃食,都放了一天了,我現在去熱熱。”

“別忙,我不餓,軍營裏不缺吃的。”姜保真握住她的手,朝兩個女兒看了看,欣慰的道,“都長高了些,也胖了點兒,看來楊夫人沒虧待你們。”

看著父親笑起來,姜琬滿腹酸澀,因她知道,父親年後又要走了,到時不知母親如何承受,這一去,可是要許久的,且還危險,不知可有再見面的一天。她忍耐住這種錐心之痛,等父親與母親說夠了話,尋個機會就將姜保真拉到西廂房說悄悄話。

“爹爹,你先不要急著告訴娘,”姜琬道,“大過年的,不能讓娘難過。”

姜保真道:“告訴你娘什麽?”

“爹爹,你別騙我了。”姜琬深吸一口氣,“我已經知道,爹爹要去餘將軍那裏。”

“你怎麽知道餘將軍?”

“爹爹!”姜琬想哭,她好不容易有一個像樣的家,有慈父,有良母,有個可愛的妹妹,相依相偎,以為能守住這個家,然而偏偏遇到蕭耀,要將他們拆散,“爹爹,我知道你年後要去跟餘將軍打仗,又要離開燕京……”

“琬琬,你聽誰說的?殿下只讓我配一些治外傷的方子給餘將軍手下的掌醫,並不曾讓我離開燕京。”

“什麽?”姜琬驚訝極了,抓住姜保真的胳膊,“他,他沒讓你去?”

姜保真怔了怔:“是啊,沒讓我去,琬琬,你怎麽了?”

居然沒讓父親去餘將軍那裏!

姜琬大為意外。

突然想到那日,蕭耀走出門外,她跟在身邊一句句得請求,他雖然沒搭理,但也不曾打斷,也許是在聽呢。難怪他不覺得是在欺負她,倒是後來,真的欺負了她一下。

姜琬眼眸轉了轉。

那下回見到蕭耀,她該答謝,還是該繼續叫他表哥,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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