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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魚塘爭執
恩市是個縣級三線城市，四面環山，人們稱之為被大山包圍的城市，空氣質量及生活節奏對大城市來說是世外桃源，優哉游哉，神之向往。
這裏的所謂黑|道，在真正的黑|道眼中充其量也就是上不了臺面的混混，多以賭局為生，販毒走私之類的大買賣是不曾出現的。
而某天的一個大事件，給這個小城市的黑|道帶來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陽光正好，涼風徐徐。3月份，正是踏青的月份。
遠離市中心的山林郊區是一片龐大的魚類養殖場，附近的村子離這很遠，除了養殖場的人，幾乎沒有人經過。
十月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和幾個朋友在這附近郊游，邊郊游邊拿著手機回淘寶旺旺上的客戶，目不斜視，完全沒有空欣賞四周的好山好水。
當眼睛能撇開的時候，本能先去看她家的羅威納。
這貨居然玩著玩著就跑沒影了，十月喊了好久也沒應，她只好對在一旁生火做餐的夥伴們招呼一聲，獨自找自家狗去了。
走著走著，十月遠遠地看到自家狗往魚塘裏面走進去了，忙追上去。
剛走近這，養殖場裏走出幾個彪型漢紙，兇神惡煞地瞪她，用普通話吼：“生人勿近！走！”
十月被幾人的氣勢震了一瞬，可想到狗兒和她相依為命，她必須要找回來。
面前的這些人兇巴巴醜不拉幾的， 一看就是吃狗肉的人，要是自家狗碰上了，指不定就變成老姜蒸狗了。
想著，十月鼓起勇氣看了幾眼跟前的漢紙，說：“不好意思，我家狗朝這邊走過來了，我想進去找找看。”
漢紙一聽，眼中殺氣更重，盯著十月警告道：“立刻滾，否則有你好看！”
十月自認為美女自己算不上，可也是人見人愛的範，這會這幾漢紙居然根本沒把自己當女人看不說，還一臉兇神惡煞的，毫無人情味。
十月心裏有點怒，但對手是幾個冷血大漢紙，她只好繼續賠笑，動動嘴唇剛想說話，卻聽見魚塘裏面傳來一陣痛苦的嚎叫！
那不就是自家狗的慘叫聲嗎？
十月著急地看過去，腳朝慘叫聲處跨去，沒跨出一步便被漢紙一推，倒地。
十月手掌被地面磨得火|辣辣的，急怒攻心，道：“那是我家狗在叫！”
幾漢紙不可一世，殺氣上臉，其中一個揮起手扇了十月一個眼毛金星，再打翻在地，十月的嘴角立刻就溢出了血。
十月眼睛星星直轉，眼前發黑，一條100斤重體型的羅威納映入她的眼簾！正是她家狗小納！
幾漢紙見到羅威納眼冒殺氣沖過來，心裏也有點慫，怒狗不可惹的道理是個人都懂，何況是一只戰鬥型的羅威納！
幾漢紙不由紛紛停住了手退走。
小納沖過來，張開大嘴|巴咧著尖牙向幾漢紙撕咬過去！
幾漢紙忙閃躲，逃命似的向魚塘內躲去！小納本還想追過去，十月忙站起身大叫一聲：“小納回來！”
小納立即跑回十月的身邊，對著十月左嗅嗅右嗅嗅，眼中哀傷連連！回頭狠狠地盯著幾漢紙逃走的方向，喉嚨中低吼著。
遠處，好幾個人舉著木棍走來，十月心裏著急，忙對小納喊：“小納咱快點跑！”說完立刻拍一下小納的頭，頂著滿眼金星逃走。
十月逃在前面，小納圍著她緊跟著，不時回頭怒視後方追上來的人。
十月一直走一直走，跑得氣喘籲籲的，確定後面的人沒追上來才彎著腰喘息一下，小納停下來湊近十月，滿眼關懷。
十月安慰地摸摸小納的頭，才一低頭，發現小納的一只後腿流著血，毛都紅了一大片！
十月忙蹲下身去查看小納的腿，粗粗的後腿生生掉了一塊肉，被摸到腿，小納低低哀叫，十月瞬間就眼睛都濕了。心疼地抱著小納，心都碎了。
回到夥伴們處，大家見十月紅著一雙眼睛，嘴角還有血跡，再瞧見小納血流不止的腿，驚呼著圍過來詢問。
十月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大家狠狠吐槽。
“那些都是什麽人啊，這麽沒良心！”
“一個魚塘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進去找一只狗嗎？用得著打人嗎！”
“我以前來也經過那裏來著，那些人真是特別的蠻！遠遠就警告你不許靠近！”
“據說全是外省人！真是沒素質！”
十月聽著，心中越想越是覺得事有蹊蹺。
一個外省人的魚塘，在本地都敢兇巴巴的，不許陌生人靠近，裏面的人長得哪像漁夫？倒是像黑社會！
這一個想法蹦進十月的腦袋，她不由升起了不詳又恐怖的念頭，繼而，十月的嘴角冷冷地笑了。
大家看著十月詭異的表情，不由得渾身一激靈——世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特別是十月這種女子——看來有那個魚塘的人好受了——
******
幾天後，深夜，一個身穿黑衣黑褲的苗條身影鬼鬼祟祟地在魚塘四周竄動，身後跟著一條大體型的狗。
夜色中，寒意寥寥，一人一狗唏唏噓噓地躲到在遠處的草叢中藏好身，盯著魚塘等著看好戲。
很快，魚塘那邊噪聲四起，雞飛狗跳，燈火驟亮。魚塘裏，蜜蜂滿天飛，裏面的人抱頭嚎叫，怎麽也躲不過蜜蜂群攻！
十月捂住嘴|巴笑到肚子抽筋。該死！敢打我家小納！
笑了好一會，十月覺得，那邊的噪聲有點異常，側耳傾聽，居然安靜了下來！然後，一聲槍聲響起！小納全身豎起警戒線！站起身盯著魚塘方向！
我叉！我扔些蜜蜂窩居然能扔出槍聲！不尋常不尋常！此地不宜久留！
十月忙安撫一下小納，弓著身子準備逃跑，然而，又一聲槍聲響起，嚇得十月雙|腿一軟，直接坐地上了。
我滴姑奶奶啊！跑是沒膽跑了，萬一槍火無眼，自己被亂槍射死不就冤死了？！
猶豫間，只聽見不遠處傳來陣陣追趕聲，愈發的近，十月忙抱著小納趴在草叢裏，大氣不敢吭。
十米開外，幾人拼命地逃，後面也有好幾個人追著！
十月倒吸了一口氣，你們倒是會擇日子來搗窩啊！
後面追趕的人，身上穿的正是人民警察叔叔的制服啊！十月就是一個小老百姓，哪能親臨這些驚險刺激的場面啊！
當下心跳到了嗓子眼，頭都要發暈了。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發現！小納居然不見了！我的天啊！我的小納啊！
十月顧不上害怕，充分繼承爬行動物的特性，一趴一趴地去尋找小納。爬了幾分鐘，身後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不許動！”
#####新文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狐貍在此感謝了。
02搗破制毒工場
電視劇都播了，此種情形此種話語，後面的人都是拿著槍的！你要是敢動，就一槍斃了你！
十月本能地連呼吸都屏住了，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連心跳都停止了，可是心跳停止了就會死了對不對？
十月沒死，所以她的心跳停止了幾秒，接著啪|啪|啪咚咚咚的亂跳！
“你在這幹什麽？！”威嚴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我，我在找我家狗。”十月好不容易才憋出話來。
“半夜三更趴草地上找狗？黑衣黑褲？”聲音依然威嚴，可敏銳的十月感覺到話裏透著隱不可見的笑意。
十月鼓起勇氣回：“不可以嗎？”
“站起身，轉過來。”
十月聞聲站起來，奈何腳軟，才站一半，很沒用地一癱坐地上了。十月心想完蛋了，要是後面的以為我要耍詐把我斃了怎麽辦！
剛要開口解釋，後面的人卻快步繞到了她的跟前，十月擡頭看，隨即放松了下來。
來人看清了十月的臉，也不禁笑了出來。
此人，正是十月的青梅竹馬，阿恒警官，年33，未婚單身...... 10多年沒見沒聯系，阿恒的消息一直是朋友不經意說起，十月才知道一些大致，想不到一見面立馬就認出來了。
阿恒過去扶起十月，不可理解地詢問：“你跑這來幹什麽？”
十月無奈道：“我那天向警方舉報了這個魚塘，在家等幾天也沒見警方有什麽動作，我一瞧見我家小納的傷就生氣，今晚就決定來這教訓下這些混賬人！”
“所以，蜜蜂窩是你扔的？”阿恒警官額頭處的蜜蜂叮口在夜色中依然醒目耀眼。
記憶中他這個青梅竹馬是個文文靜靜跟在他屁|股後面走的小女孩，原來竟然蘊含著魔性嗎？
想到這，阿恒的嘴角不禁輕輕翹了起來。
十月“嗤”一聲笑出來了，她說：“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不是一直在香港嗎？”
“唔，剛回來不久。”阿恒答道。多年不見，本以為會生疏陌生，卻不是。心中的熟悉親切感濃烈不已，是一種讓人回歸人生最單純又溫暖的感覺。
四周突然很安靜，魚塘那邊也安靜下來了，十月突然又想起了小納，神經又緊張起來，她焦急地說：“阿恒警官，我家小納不知道哪去了，我得馬上去找它！有空再聊！”說罷便四周張望準備邁出步子。
阿恒拉住她，嚴肅道：“你現在哪也不要去，趕緊回家，出大事了，亂跑會傷到你，小納我給你找。”
十月有點驚嘆，當年的青梅竹馬毫無疑問已經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果斷沈穩，獨當一面，滿滿的不容置疑和安全感。
十月還想堅持，可見阿恒一臉的不容置疑，她也心知大事不好了，但是......
阿恒命令道：“這不是兒戲，你馬上回家。”
無奈，十月不得乖乖地朝阿恒指的方向離去，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吵雜聲和阻礙，看來情況已經被警方控制住了。
離去歸離去，十月怎麽可能放心得下小納呢？不能去找，那我等著總行了吧？十月決定去車子處等小納。
大路邊，十月車子停留處。
小納原本是蹲在車子旁等十月的，遠遠看見主人的影，小納便飛快地奔過去，蹦蹦跳跳的高興得不行！
十月飛快奔過去抱著小納。
小納狗尾巴猛搖著，興奮了一下，張開嘴|巴咬著十月的褲腳，貌似要帶十月往林子裏走。
十月摸著小納的頭，寵愛地說：“咱不到裏面去玩了，警方在辦案呢，咱得趕緊回家。”
說罷，拉著小納上車，小納那狗腿子搖頭擺尾便往車子後座上去了。
******
昔日，一則新聞報道把恩市震翻了天。
省公安緝毒組聯合恩市公安局成功抓獲位於恩市偏遠郊區的制毒工場，共繳獲大量冰|毒、大麻、K粉以及半斤海洛因，市值三千萬！抓捕販毒人員共20人！該制毒工場通過魚塘作為掩飾，販毒首腦來自雲南地區某販毒集團！案件目前仍在進一步調查當中......
十月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是蹲在馬桶上看手機看到的，整個微信朋友圈都傳瘋了。
那天一起去郊游的朋友立刻發微信過來問十月，這魚塘是不是那天咱經過的那個？是不是你和他們爭吵的那個？是不是你丫舉報了那個魚塘？！說說說，老實說！
十月回微信：你們都不要命了啊？我還沒來得及去報仇他們就被警方搗破了。可都別亂說話，那可是大毒窩，要是毒窩留下餘孽，指不定聽了你們的胡說跑來找我報覆呢！到時候我可是會拉你們下水的啊！
話一出，大家都禁聲了，這還真不是可以亂說的話！
好友露露也給十月發微信了：你說，出了這麽大的事，這麽大的制毒工場，林楓會不會也和那有關聯？要是有關聯就大事不好了，這可是和海洛因扯上邊了呢，你不去了解下看他有事沒事？
十月聽著，心裏不是滋味，淡淡地回：他死了也不關我事，何況也幾年沒見沒聯系，他已經死了也不好說。
露露：你就嘴硬吧，我還不了解你嗎？要是你真放下了，怎麽會變成一個工作狂？也不讓男人近你身半步？
十月：大姐，妹妹我如今天天蹲電腦前被淘寶折磨得生不如死，我哪有時間去認識男人啊！
露露：裝，繼續裝。
十月盯著微信發呆。原來幾年了啊，可是每一次想起，她依然反感到想吐，什麽惡人終有惡人磨，都是假的。
******
制毒工場的新聞一出，生存在恩市黑色角落裏的黑|道們惶恐不安。
制毒工場位於恩市，恩市本地不少黑|道沾染著此制毒工場的大麻、K粉的販賣，販賣對象基本是本市的失足青年或富二代之類。
這在恩市本不會引起大騷動，但是現在和海洛因沾上邊了，警方勢必不會輕饒。
各路黑|道迅速八卦搜索出關於此魚塘的位置及幕後人員，都想要了解警方掌握了多少資料。可卻不能打探到警方的一絲絲消息。
一時間，沾染過該制毒工場的黑|道們更加惶恐不安。
03事不關己
酒吧街一間四層高的KTV酒吧，三樓，林楓派系總部。
低檔次的黑|道一般聚集在一些公眾場所獨立房間；檔次高點的黑|道們私下聚集地均設在老大私人住宅，住宅裏設有麻將機，拳擊房，老大私人房間一間，公共房間3間左右，電腦電視音響等常見設備及家具。當然，打架常用的長刀和水管等均藏在聚集地的角落裏。
林楓一派以賭局為主要經濟來源，近幾年經營有兩間KTV酒吧，總部就設在其中一間酒吧三樓，以上設備俱全。
室內氣氛相當輕松，打麻將的打麻將，看電視的看電視，上網的上網，偶爾傳來劈劈啪啪又碰又杠的麻將專有聲音。
林楓站在陽臺上接電話：“那個和我沒有關系，我又不販毒，再怎麽查也不會查到我，沒事不要老給我打電話。知道了，今晚會回去吃飯的。”
說完掛掉電話，剛走進室內，兄弟們便取笑：“楓哥成家立室後喝湯吃飯都能方便些了！”
林楓笑笑沒有答話，他父母在鄉鎮上打理自家大果園，回去的話麻煩，並且他的作息時間黑白顛倒，每天回去會吵到父母睡覺，索性就很少回去了。結婚後老婆和兒子住在市裏，倒是方便很多，也有點煙火氣，還不錯。只是……
林楓想著，在一邊上網的阿三嗤之以鼻：“可惜了我們好好的一個十月啊。”
阿三為人沈默，在單位上班，與林楓一起長大，感情很好，一般人是不敢刺林楓的，阿三卻是沒有留情。
當年十月和林楓的感情，阿三是很清楚的，每每想起來，阿三都替十月不值，就是要刺林楓幾句。
阿三聲音不大，正好傳到林楓耳邊，林楓沒看阿三，默默地坐回去看電視。
阿三經常刺林楓：“知道後悔了吧？人就是這樣，抓在手裏的時候不懂珍惜，等失去了才知道好，你活該啊。”
林楓點起一根煙，慢慢抽了起來。十月不是黑|道世界的人，她跟著自己不會幸福的……
******
恩市人數最多的華少派，以瘋狂暴力著稱，蠻不講理。華少派的總部設在恩市母親河旁邊的一所住宅，屋主華少。
正值吃飯時間，面若書生的華少在點餐，問旁邊幾個年紀很小的小弟：“你們吃什麽？”
幾小弟一臉的驚喜，眼睛都興奮出光芒。老大請吃飯已經很榮幸，這會老大還問自己想吃什麽，這是一種被重視的感覺！
太興奮了！幾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接話，幹望著華少發光。
華少又問了一次，幾小弟受寵若驚的程度再一次升級，依然不知道該不該接話，華少怒了，大喝：“我在問你們吃什麽！”
嚇得幾個小弟興奮的光秒縮回去，唯唯諾諾地說：“聽老大的。”
華少無語地點好餐，剛掛掉電話，幾個新面孔小弟被副手天浩帶進來。
幾小弟臉青鼻腫，天浩神色嚴肅，華少讓其他人先出去，徑自走上二樓，天浩領著這幾個小弟跟上去。
幾個小弟站在華少跟前，頭低得就要埋在脖子裏，大氣也不敢哼一下。
天浩對華少說：“老大，魚塘制毒工場被警方破獲那天，這幾個家夥在現場。”
華少皺了皺眉：“去那幹什麽？”
幾個小弟頭埋得更低，天浩斜幾眼過去，轉頭對華少說：“跑那準備偷毒品！”
華少冷冷看過去不說話，幾個小弟直哆嗦。
天浩又道：“我本來是打算打斷這幾個小子的腿的，不過，他們說看到一些事情。”
“哦？”華少看著天浩，讓他繼續說。
天浩道：“有個女的那天也在制毒工場。”
以販賣K粉、大麻、搖頭丸等精神興奮劑毒品為生的派系——龍爺派總部住宅。龍爺派總部是龍爺其中一處三層半住房。
此時，龍爺派五六位骨幹人員均聚集於此，制毒工場被搗破，最頭疼的是龍爺派。
“龍爺，那個一直供貨給我們的，是制毒工場的人。”
“小兔崽子，藏得夠深！連我們都被瞞住了！”
“龍爺，你說警方會怎麽看我們？”
“龍爺……”
華少一張書生臉，讓人看不出是個黑|道，而龍爺倒是長著一張剛強的臉，讓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此時，底下的人一人一句，吵得龍爺直皺眉，臉色越發的青，底下的人漸漸都不敢說話了。
安靜了，龍爺掃幾眼大家，不緊不慢地說：“有什麽好緊張的？小鹿每次去拿貨都是隱蔽身份了的，一手交貨一手交錢，魚塘那些人也不知道小鹿是誰。我已經讓小鹿避避風頭再回來，你們的嘴|巴給我封緊點。”
龍爺發言，大家當下心裏定了定，雖然仍不放心，但龍爺一向小心謹慎，這次這麽有把握就必定是沒多大的事，大家照做就對了。
大家剛剛緩了口氣，龍爺的手機響了，龍爺和顏悅色地接聽，那句“邱警官”把大家的神經又繃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龍爺，耳朵都豎直了。
龍爺和顏悅色地掛掉電話，橫了幾眼像兔子一樣的手下：“你看看你們多大點出息！要是警方坐實了我的罪名，會打電話通知我？哼！沒出息！”
******
剛從公安局出來，龍爺坐在車子副駕琢磨著，警方如他所料，循例問了問便沒什麽事情了。
龍爺覺得怪異，在恩市，他是以販賣興奮劑毒品為生，警方雖沒有證據抓捕他，但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現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警方居然就是問了問，這其中肯定有蹊蹺。到底是什麽呢？
“小毅，你最近多點留意警方的動靜，林楓和華少那邊也多點留意，有什麽風吹草動馬上告訴我。”龍爺對駕駛座上的小毅吩咐著。
“好的。”小毅邊開車邊領命。
******
幾天後。
十月坐在電腦前，眼睛沒有離開過顯示屏，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跳動，小納趴在十月腳邊睡覺。
十月的淘寶店開了三年，服裝專賣店，做到了金冠的等級，生意非常好。幾乎沒有娛樂，一天24小時都繃緊了神經。店裏生意已經穩定，她是可以請人回來打理店鋪的，可是。她需要這種快節奏，瘋狂的工作狀態。只要你忙得跳腳，你就沒有時間去想其他事情。
當年和林楓分手，十月就是靠這些高壓節奏的生活漸漸平息下來的。
手機響了，十月眼睛瞄了一眼，是個本地陌生號碼，她拿起來，按了免提接聽。
“十月？”是阿恒的聲音。
04警方邀請
十月嘴角不覺笑了：“恒大警官，真神了啊，這麽快就找到我手機了啊？是喊朋友要的還是動用了你的警方資源呢？”
阿恒也笑了：“能叫朋友拿到的，不需要動用警方資源。”
“說吧，找我什麽事？”
“有空嗎？出來坐坐？”
“沒空，你自己到我家來。”
“行，那我現在過去。”
十月如今住在碧桂園的單身公寓裏，阿恒只知道十月的舊址，並不知道新住址，可他答得這麽快，分明是有備而來。莫不是有關於魚塘的事情要談？十月心裏默默地想著。
10分鐘後，十月家的門鈴響了，門眼外正是穿著便服的阿恒。咋一瞧還真是帥極了。
十月開了門，阿恒跨進門，小納好奇地看著阿恒。
十月抱怨：“真是不客氣呢，水果也不帶一個。”
阿恒笑著自個往沙發上坐，看著十月徑直走到落地窗旁邊的電腦辦公桌上，諾大的桌子擺滿快遞單，兩臺電腦一臺打印機。
阿恒笑：“每天就這樣工作？”
“嗯。”十月一邊飛快地回客戶，一邊說：“你先自己照顧一下自己，我忙一會。”
十多年沒見的兩個青梅竹馬，毫無生疏感，
阿恒也沒有回話，靜靜地看著專註的十月。
小納跑到阿恒身邊，拿著鼻子試探地嗅幾下。
阿恒笑著摸它的頭，小納一下子就熟絡了，用頭蹬阿恒的腿，整個狗尾巴猛搖，一人一狗倒是很融洽。
不一會，傳來十月的聲音：“找我什麽事？”阿恒擡頭看，十月正看向他這邊，註視的卻是小納，滿眼寵愛。
阿恒揉揉小納的頭，說：“小納很有警犬的潛質。”
十月笑：“該不會你來找我是打算喊我家小納去當警犬吧？”
阿恒笑得更開：“我是來找你做警犬。”
“我？”十月一頭霧水。
“新聞看了吧？制毒工場的負責人那天讓她逃了，目前還在恩市。據我們調查，當天她來恩市做海洛因交易，數量龐大，交易所得的鉆石在我們突擊那天遺失了。”阿恒緩緩說。
十月更加的疑惑：“這和我什麽關系？”轉而大驚：“你們該不會是以為我撿走了鉆石吧？……等等！恩市居然都成了海洛因交易點了？”
十月驚得眼睛都大了，旺旺上面叮叮當當的聲音都聽不見。
阿恒突然變得嚴肅無比：“是有這個疑問，你說一個弱女子半夜三更去那實在太招人懷疑了，不是鉆石在你那，就是海洛因交易與你有關。可知道現在的人都變得很快的。”
十月瞪了阿恒半晌，轉而目光投回電腦上，飛快地回客戶，兩耳封閉。
這就是瘋狂工作所培養出來的技能，當你想要工作的時候，秒進入，狀態轉換毫無壓力。
這可是輪到阿恒費解了，本來是想嚇嚇十月的，可是你看人家十月就當空氣，直接投入工作中去了。
十月繼續沒出聲，飛快地回著客戶。
阿恒也不出聲，幹盯著十月想看出點情緒。
奈何十月的功力太深，阿恒首先招架不住，他洩了一口氣，往沙發上躺進一下下，從實招來：“警方想讓你潛伏在恩市的黑|道裏，以打探消息。”
十月聞言眼睛看了看阿恒，又繼續看電腦。
阿恒繼續說：“你可以從接近林楓開始，我這有一份名單，這些人都需要了解。”
十月停下手邊的工作，坐到阿恒面前，認真地說：“我目前收入不高，每天也就1千多元的收入，請問，我為什麽要去幹這麽危險的事情？”
阿恒沈默，緩緩地把名單推到十月跟前：“我等你答覆。”
說完，阿恒站起來走出去，小納跟著阿恒走到門口。
名單上面，還有一張關於十月的調查記錄。十月只看了上面的記錄，眼神仿佛穿透在時光機裏。
小納輕輕地嗅十月，滿眼關懷。十月苦笑地抱著小納，眼眶濕了。
阿恒，你調查得夠遠。
十月的眼睛飄到15年前，她打開門，看到妹妹滿手血，刀子捅在爸爸心口上，10歲的弟弟口吐白泡，一個漂亮的陌生女人嚇白了臉。
爸爸死了，弟弟死了，媽媽瘋了，那個女人和妹妹入獄了……
有一個人，在狂風暴雨的街道上抱起小小的十月躲開了飛馳的汽車......
******
一天，下午。
十月從超市出來，啟動車子，一拐彎，直接撞上了停在前面的吉普車，不遠處圍滿了路人，幾個金發豎毛的混混從車上走下來，罵罵咧咧地用拳頭敲十月的車門。
十月摁下車窗，陰著臉。
幾個小混混被撞了本就生氣，看見十月一臉的吊樣更加的生氣，就差拳頭落下來了，叫囂著：“出來出來！你眼睛長腿上了？！”
十月“啪”一聲猛推開車門，撞到其中一個混混身上，該混混誇張地大嚷。
車門剛開，十月便被揪住了衣領，隨即半邊臉火|辣辣地痛了起來，脖子都差點歪了！
你妹的！十月心裏狠狠地詛咒， 擡頭看著幾混混，毫無懼意，咬著牙問：“誰打的？”
喲！現在的女人夠牛叉！幾混混被十月的反應驚住了，可是出來跑江湖的，氣勢怎可讓一個女人驚住？
當即出手的那個混混站出來，用下巴說：“你爺爺我打的！”
十月平生最恨男人打女人，上次在魚塘那被那幾個混賬打了，她可是記恨了很久，這還沒過多久，為了警方的破事，又被男人打！真是晦氣！
十月心知此時不能以硬碰硬，可就是忍不住心頭的怒火，繼續冷冷問：“想怎麽樣？”
怕了吧！到底是女人！出手的混混用手指了指一邊故意捂住腰部作死的同夥，繼續用下巴對著十月：“車子的撞，他的傷，你說說該賠多少錢？！”
“我窮。”十月白眼。
“那就留下你車子！”幾混混冷笑。
十月也冷笑：“行，你們跟他說。”說完就開始撥電話，對方那句“幹嘛”音還沒落，十月便把手機遞給出手打她的混混。
混混拿起手機，一聽到男人的聲音便惡狠狠地道：“你女人撞了我們的車！還撞傷了我兄弟，拿3萬塊過來，不然只能用她的車子抵了！”
手機那端沈默著聽完，緩緩地說：“等著，馬上到。”
把手機還給十月，混混哼了下，吊兒郎當地說：“你男人還挺靠譜啊！”
十月倚在車身上，看也不看幾人，低頭回旺旺。
幾個混混站著無聊，點著了煙在旁邊抽。
幾分鐘後，一輛白色奧迪飛馳而來，準準地停在十月的車子後面。
幾個混混看見車子，頓時精神了，下一秒便又繃緊了神經，本能地看一下十月，再看著從車上下來的人。
05一夜成名
十月看著林楓陰著臉走下車。那走勢和當年一樣，四方八面的昂首挺胸。十月冷笑。似乎這樣的走勢就是黑|道的標志，你只要在街上看到這樣走路的人，九成九是黑|道上的人。也不知道是哪學的！
林楓看一眼冷冷看向他的十月，再掃一眼幾個混混。
幾混混趕緊狗腿地迎過去，忙說：“老大你怎麽來了？”
林楓瞟了一眼幾手下，走到十月跟前，十月擡起頭白了一眼他。都說一男一女即使不說話，只要站在一起，你總能感覺到兩人到底是不是情侶關系。
林楓就光往十月跟前一站，他看著十月，十月看著他。熟悉的感覺強大到無法掩蓋。
幾個混混心想完蛋了……
“怎麽就撞到車子了？”林楓的語氣一如當年的不緩不慢，透著熟悉的親切，對著每一個女人，他都是這種語調。
十月聽著煩，沒好氣地說：“那車子擋我路了！”
林楓嘴角忍不住往上揚，立刻又抿住。
幾個混混著急，忙上前解釋：“我們的車好好往前開，她突然就撞上來了。”
林楓回頭看幾眼手下們，轉頭看十月的臉，擡起手摸過去。
十月拿起手狠狠一巴掌打開。
林楓問：“怎麽又紅又腫的？”
十月：“被我爺爺打的！”
話一出，幾個混混背脊都涼了！這女人在老大面前都敢不可一世，是個人都看出苗頭了！這下怎麽辦！怎麽辦！把老大女人給打了！
那個出手的混混更是嚇得腿都發軟了。
林楓：“就你這嘴巴，肯定是你先得罪人了，不然誰無緣無故出手打你！”
這一說，可是給了幾個嚇壞了的混混一個定海神針！幾人眼前一亮，出手的混混腿都給好了！
十月擡起頭就要頂嘴，林楓卻轉過頭，翻臉比翻書還快，對著十月一張教訓女兒的臉，這會已是黑壓壓一層烏雲，他看向幾個手下怒道：“誰打的？”
出手的混混抖著腿走過來，還沒說話，一陣勁風沖來，臉一扭火辣辣地痛起來！
林楓揉揉手掌，怒道：“你自己看著辦！”
其混混立即站起來，對著自己猛扇，左一下，右一下，“啪啪啪”巨響。
“幹什麽呢！”十月走過去，對著那混混吼。
混混被吼得一驚，停住手看著十月發楞。
十月“哼”一聲，蠻不講理地說：“誰讓你打自己了！”說完不解氣，走到林楓面前，惡狠狠地說：“就你會以暴制暴！死性不改！”
“你！ ”好心被雷劈！林楓的臉一下子沈了下來，欲罵十月。
十月看也沒看他，冷哼一聲，徑直走上車，坐進去，啟動，倒！
“轟”一聲巨響，直接倒在林楓車子上！十月沒管，哢擦一聲，前進……走了……
幾個混混目瞪口呆，林楓氣得笑了。混混們看見老大笑了，心中的懼意終於散了。
******
十月把車子開到4S店，剛才那輛吉普車也跟來了。
十月下車，剛才打她的那個混混也從吉普車裏下來了，湊到十月跟前，討好地說：“嫂子……”
話還沒落，十月便回頭狠狠地瞪他，怒道：“誰是你嫂子！”
該混混被喝得一楞，立即改口：“那我叫你什麽好啊？”
十月：“沒什麽好叫的，我又不認識你！以後都不會見面，記名字幹什麽？浪費空間！就這樣！”說罷往櫃臺邊去，把鑰匙遞給店員。
混混又跟上來了，還是一副賠笑的嘴臉，十月回頭看見，沒好氣地說：“你跟著我幹什麽呢？！“
混混立即答：“老大讓我跟著你，幫你付錢，送你回家。“
十月哼一聲：“那個沒良心的終於良心發現了？！哼！還算他有良心！”說完又覺得太繞口了，想想都說出去了，算了！
店員開好單，混混付好錢，又跟在十月屁|股後面，嘴上說著：“美女，這邊！”
他一會一個嫂子，一會一個美女，叫得十月心煩。
十月坐上車，說：“我叫十月，你叫什麽？“
“哦！十月姐！我叫梅九！“梅九答道。
“美酒？“十月聽著忍不住笑了：“你父母真會起名字。”
梅九也笑了，他這名字每次都會被人笑，每次都要解釋一番，他說：“十月姐，我是梅超風的梅，第九的九。”
“梅超風？你怎麽不說梅花的梅？”十月繼續取笑。
“梅花太娘了！”梅九一臉的孩子氣，這會倒是沒有了剛才那些癩子氣了。
“梅超風不也是女的嘛，正宗女人，還不娘？”
“梅超風酷啊！比十月姐還酷。“
“去去去，我才不酷，我是溫柔的小女子！“
“哪啊，十月姐，經過今天的事情，你可是聞名恩市黑|道了呢！”
“怎麽說？“
“你看你連老大也不放眼裏，誰敢啊這是，我看見這麽多女人……“說到這，梅九立刻就意識到說錯話了，馬上收聲，偷偷瞄一眼十月。
十月沒接話，她早知道林楓的女人滿大街都是了。
因為說錯話，梅九不敢再八卦，一直把十月送回家，臨別沖十月一笑：“十月姐，過幾天你車修好了，我再去給你付錢。“
梅九這小子顯然挺喜歡十月的，十月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能一下子拉近黑|道們對她的態度，以前這樣，現在也這樣。
唉……宿命。
正如梅九所說，經過今天的事情， 恩市黑|道界都知道了有十月這樣一個存在。
黑|道中，早已不再為了女人而對兄弟發脾氣，即使是小弟，那也是會出生入死的，對於階級，恩市的黑|道還是沒太大標線。
能為了女人去教訓小弟或兄弟的，除非是份量很重，不然，老大們是絕不會為難底下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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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市是個縣級三線城市，四面環山，人們稱之為被大山包圍的城市，空氣質量及生活節奏對大城市來說是世外桃源，優哉游哉，神之向往。
這裏的所謂黑|道，在真正的黑|道眼中充其量也就是上不了臺面的混混，多以賭局為生，販毒走私之類的大買賣是不曾出現的。
而某天的一個大事件，給這個小城市的黑|道帶來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陽光正好，涼風徐徐。3月份，正是踏青的月份。
遠離市中心的山林郊區是一片龐大的魚類養殖場，附近的村子離這很遠，除了養殖場的人，幾乎沒有人經過。
十月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和幾個朋友在這附近郊游，邊郊游邊拿著手機回淘寶旺旺上的客戶，目不斜視，完全沒有空欣賞四周的好山好水。
當眼睛能撇開的時候，本能先去看她家的羅威納。
這貨居然玩著玩著就跑沒影了，十月喊了好久也沒應，她只好對在一旁生火做餐的夥伴們招呼一聲，獨自找自家狗去了。
走著走著，十月遠遠地看到自家狗往魚塘裏面走進去了，忙追上去。
剛走近這，養殖場裏走出幾個彪型漢紙，兇神惡煞地瞪她，用普通話吼：“生人勿近！走！”
十月被幾人的氣勢震了一瞬，可想到狗兒和她相依為命，她必須要找回來。
面前的這些人兇巴巴醜不拉幾的， 一看就是吃狗肉的人，要是自家狗碰上了，指不定就變成老姜蒸狗了。
想著，十月鼓起勇氣看了幾眼跟前的漢紙，說：“不好意思，我家狗朝這邊走過來了，我想進去找找看。”
漢紙一聽，眼中殺氣更重，盯著十月警告道：“立刻滾，否則有你好看！”
十月自認為美女自己算不上，可也是人見人愛的範，這會這幾漢紙居然根本沒把自己當女人看不說，還一臉兇神惡煞的，毫無人情味。
十月心裏有點怒，但對手是幾個冷血大漢紙，她只好繼續賠笑，動動嘴唇剛想說話，卻聽見魚塘裏面傳來一陣痛苦的嚎叫！
那不就是自家狗的慘叫聲嗎？
十月著急地看過去，腳朝慘叫聲處跨去，沒跨出一步便被漢紙一推，倒地。
十月手掌被地面磨得火|辣辣的，急怒攻心，道：“那是我家狗在叫！”
幾漢紙不可一世，殺氣上臉，其中一個揮起手扇了十月一個眼毛金星，再打翻在地，十月的嘴角立刻就溢出了血。
十月眼睛星星直轉，眼前發黑，一條100斤重體型的羅威納映入她的眼簾！正是她家狗小納！
幾漢紙見到羅威納眼冒殺氣沖過來，心裏也有點慫，怒狗不可惹的道理是個人都懂，何況是一只戰鬥型的羅威納！
幾漢紙不由紛紛停住了手退走。
小納沖過來，張開大嘴|巴咧著尖牙向幾漢紙撕咬過去！
幾漢紙忙閃躲，逃命似的向魚塘內躲去！小納本還想追過去，十月忙站起身大叫一聲：“小納回來！”
小納立即跑回十月的身邊，對著十月左嗅嗅右嗅嗅，眼中哀傷連連！回頭狠狠地盯著幾漢紙逃走的方向，喉嚨中低吼著。
遠處，好幾個人舉著木棍走來，十月心裏著急，忙對小納喊：“小納咱快點跑！”說完立刻拍一下小納的頭，頂著滿眼金星逃走。
十月逃在前面，小納圍著她緊跟著，不時回頭怒視後方追上來的人。
十月一直走一直走，跑得氣喘籲籲的，確定後面的人沒追上來才彎著腰喘息一下，小納停下來湊近十月，滿眼關懷。
十月安慰地摸摸小納的頭，才一低頭，發現小納的一只後腿流著血，毛都紅了一大片！
十月忙蹲下身去查看小納的腿，粗粗的後腿生生掉了一塊肉，被摸到腿，小納低低哀叫，十月瞬間就眼睛都濕了。心疼地抱著小納，心都碎了。
回到夥伴們處，大家見十月紅著一雙眼睛，嘴角還有血跡，再瞧見小納血流不止的腿，驚呼著圍過來詢問。
十月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大家狠狠吐槽。
“那些都是什麽人啊，這麽沒良心！”
“一個魚塘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進去找一只狗嗎？用得著打人嗎！”
“我以前來也經過那裏來著，那些人真是特別的蠻！遠遠就警告你不許靠近！”
“據說全是外省人！真是沒素質！”
十月聽著，心中越想越是覺得事有蹊蹺。
一個外省人的魚塘，在本地都敢兇巴巴的，不許陌生人靠近，裏面的人長得哪像漁夫？倒是像黑社會！
這一個想法蹦進十月的腦袋，她不由升起了不詳又恐怖的念頭，繼而，十月的嘴角冷冷地笑了。
大家看著十月詭異的表情，不由得渾身一激靈——世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特別是十月這種女子——看來有那個魚塘的人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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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深夜，一個身穿黑衣黑褲的苗條身影鬼鬼祟祟地在魚塘四周竄動，身後跟著一條大體型的狗。
夜色中，寒意寥寥，一人一狗唏唏噓噓地躲到在遠處的草叢中藏好身，盯著魚塘等著看好戲。
很快，魚塘那邊噪聲四起，雞飛狗跳，燈火驟亮。魚塘裏，蜜蜂滿天飛，裏面的人抱頭嚎叫，怎麽也躲不過蜜蜂群攻！
十月捂住嘴|巴笑到肚子抽筋。該死！敢打我家小納！
笑了好一會，十月覺得，那邊的噪聲有點異常，側耳傾聽，居然安靜了下來！然後，一聲槍聲響起！小納全身豎起警戒線！站起身盯著魚塘方向！
我叉！我扔些蜜蜂窩居然能扔出槍聲！不尋常不尋常！此地不宜久留！
十月忙安撫一下小納，弓著身子準備逃跑，然而，又一聲槍聲響起，嚇得十月雙|腿一軟，直接坐地上了。
我滴姑奶奶啊！跑是沒膽跑了，萬一槍火無眼，自己被亂槍射死不就冤死了？！
猶豫間，只聽見不遠處傳來陣陣追趕聲，愈發的近，十月忙抱著小納趴在草叢裏，大氣不敢吭。
十米開外，幾人拼命地逃，後面也有好幾個人追著！
十月倒吸了一口氣，你們倒是會擇日子來搗窩啊！
後面追趕的人，身上穿的正是人民警察叔叔的制服啊！十月就是一個小老百姓，哪能親臨這些驚險刺激的場面啊！
當下心跳到了嗓子眼，頭都要發暈了。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發現！小納居然不見了！我的天啊！我的小納啊！
十月顧不上害怕，充分繼承爬行動物的特性，一趴一趴地去尋找小納。爬了幾分鐘，身後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不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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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搗破制毒工場
電視劇都播了，此種情形此種話語，後面的人都是拿著槍的！你要是敢動，就一槍斃了你！
十月本能地連呼吸都屏住了，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連心跳都停止了，可是心跳停止了就會死了對不對？
十月沒死，所以她的心跳停止了幾秒，接著啪|啪|啪咚咚咚的亂跳！
“你在這幹什麽？！”威嚴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我，我在找我家狗。”十月好不容易才憋出話來。
“半夜三更趴草地上找狗？黑衣黑褲？”聲音依然威嚴，可敏銳的十月感覺到話裏透著隱不可見的笑意。
十月鼓起勇氣回：“不可以嗎？”
“站起身，轉過來。”
十月聞聲站起來，奈何腳軟，才站一半，很沒用地一癱坐地上了。十月心想完蛋了，要是後面的以為我要耍詐把我斃了怎麽辦！
剛要開口解釋，後面的人卻快步繞到了她的跟前，十月擡頭看，隨即放松了下來。
來人看清了十月的臉，也不禁笑了出來。
此人，正是十月的青梅竹馬，阿恒警官，年33，未婚單身...... 10多年沒見沒聯系，阿恒的消息一直是朋友不經意說起，十月才知道一些大致，想不到一見面立馬就認出來了。
阿恒過去扶起十月，不可理解地詢問：“你跑這來幹什麽？”
十月無奈道：“我那天向警方舉報了這個魚塘，在家等幾天也沒見警方有什麽動作，我一瞧見我家小納的傷就生氣，今晚就決定來這教訓下這些混賬人！”
“所以，蜜蜂窩是你扔的？”阿恒警官額頭處的蜜蜂叮口在夜色中依然醒目耀眼。
記憶中他這個青梅竹馬是個文文靜靜跟在他屁|股後面走的小女孩，原來竟然蘊含著魔性嗎？
想到這，阿恒的嘴角不禁輕輕翹了起來。
十月“嗤”一聲笑出來了，她說：“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不是一直在香港嗎？”
“唔，剛回來不久。”阿恒答道。多年不見，本以為會生疏陌生，卻不是。心中的熟悉親切感濃烈不已，是一種讓人回歸人生最單純又溫暖的感覺。
四周突然很安靜，魚塘那邊也安靜下來了，十月突然又想起了小納，神經又緊張起來，她焦急地說：“阿恒警官，我家小納不知道哪去了，我得馬上去找它！有空再聊！”說罷便四周張望準備邁出步子。
阿恒拉住她，嚴肅道：“你現在哪也不要去，趕緊回家，出大事了，亂跑會傷到你，小納我給你找。”
十月有點驚嘆，當年的青梅竹馬毫無疑問已經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果斷沈穩，獨當一面，滿滿的不容置疑和安全感。
十月還想堅持，可見阿恒一臉的不容置疑，她也心知大事不好了，但是......
阿恒命令道：“這不是兒戲，你馬上回家。”
無奈，十月不得乖乖地朝阿恒指的方向離去，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吵雜聲和阻礙，看來情況已經被警方控制住了。
離去歸離去，十月怎麽可能放心得下小納呢？不能去找，那我等著總行了吧？十月決定去車子處等小納。
大路邊，十月車子停留處。
小納原本是蹲在車子旁等十月的，遠遠看見主人的影，小納便飛快地奔過去，蹦蹦跳跳的高興得不行！
十月飛快奔過去抱著小納。
小納狗尾巴猛搖著，興奮了一下，張開嘴|巴咬著十月的褲腳，貌似要帶十月往林子裏走。
十月摸著小納的頭，寵愛地說：“咱不到裏面去玩了，警方在辦案呢，咱得趕緊回家。”
說罷，拉著小納上車，小納那狗腿子搖頭擺尾便往車子後座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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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一則新聞報道把恩市震翻了天。
省公安緝毒組聯合恩市公安局成功抓獲位於恩市偏遠郊區的制毒工場，共繳獲大量冰|毒、大麻、K粉以及半斤海洛因，市值三千萬！抓捕販毒人員共20人！該制毒工場通過魚塘作為掩飾，販毒首腦來自雲南地區某販毒集團！案件目前仍在進一步調查當中......
十月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是蹲在馬桶上看手機看到的，整個微信朋友圈都傳瘋了。
那天一起去郊游的朋友立刻發微信過來問十月，這魚塘是不是那天咱經過的那個？是不是你和他們爭吵的那個？是不是你丫舉報了那個魚塘？！說說說，老實說！
十月回微信：你們都不要命了啊？我還沒來得及去報仇他們就被警方搗破了。可都別亂說話，那可是大毒窩，要是毒窩留下餘孽，指不定聽了你們的胡說跑來找我報覆呢！到時候我可是會拉你們下水的啊！
話一出，大家都禁聲了，這還真不是可以亂說的話！
好友露露也給十月發微信了：你說，出了這麽大的事，這麽大的制毒工場，林楓會不會也和那有關聯？要是有關聯就大事不好了，這可是和海洛因扯上邊了呢，你不去了解下看他有事沒事？
十月聽著，心裏不是滋味，淡淡地回：他死了也不關我事，何況也幾年沒見沒聯系，他已經死了也不好說。
露露：你就嘴硬吧，我還不了解你嗎？要是你真放下了，怎麽會變成一個工作狂？也不讓男人近你身半步？
十月：大姐，妹妹我如今天天蹲電腦前被淘寶折磨得生不如死，我哪有時間去認識男人啊！
露露：裝，繼續裝。
十月盯著微信發呆。原來幾年了啊，可是每一次想起，她依然反感到想吐，什麽惡人終有惡人磨，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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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毒工場的新聞一出，生存在恩市黑色角落裏的黑|道們惶恐不安。
制毒工場位於恩市，恩市本地不少黑|道沾染著此制毒工場的大麻、K粉的販賣，販賣對象基本是本市的失足青年或富二代之類。
這在恩市本不會引起大騷動，但是現在和海洛因沾上邊了，警方勢必不會輕饒。
各路黑|道迅速八卦搜索出關於此魚塘的位置及幕後人員，都想要了解警方掌握了多少資料。可卻不能打探到警方的一絲絲消息。
一時間，沾染過該制毒工場的黑|道們更加惶恐不安。
03事不關己
酒吧街一間四層高的KTV酒吧，三樓，林楓派系總部。
低檔次的黑|道一般聚集在一些公眾場所獨立房間；檔次高點的黑|道們私下聚集地均設在老大私人住宅，住宅裏設有麻將機，拳擊房，老大私人房間一間，公共房間3間左右，電腦電視音響等常見設備及家具。當然，打架常用的長刀和水管等均藏在聚集地的角落裏。
林楓一派以賭局為主要經濟來源，近幾年經營有兩間KTV酒吧，總部就設在其中一間酒吧三樓，以上設備俱全。
室內氣氛相當輕松，打麻將的打麻將，看電視的看電視，上網的上網，偶爾傳來劈劈啪啪又碰又杠的麻將專有聲音。
林楓站在陽臺上接電話：“那個和我沒有關系，我又不販毒，再怎麽查也不會查到我，沒事不要老給我打電話。知道了，今晚會回去吃飯的。”
說完掛掉電話，剛走進室內，兄弟們便取笑：“楓哥成家立室後喝湯吃飯都能方便些了！”
林楓笑笑沒有答話，他父母在鄉鎮上打理自家大果園，回去的話麻煩，並且他的作息時間黑白顛倒，每天回去會吵到父母睡覺，索性就很少回去了。結婚後老婆和兒子住在市裏，倒是方便很多，也有點煙火氣，還不錯。只是……
林楓想著，在一邊上網的阿三嗤之以鼻：“可惜了我們好好的一個十月啊。”
阿三為人沈默，在單位上班，與林楓一起長大，感情很好，一般人是不敢刺林楓的，阿三卻是沒有留情。
當年十月和林楓的感情，阿三是很清楚的，每每想起來，阿三都替十月不值，就是要刺林楓幾句。
阿三聲音不大，正好傳到林楓耳邊，林楓沒看阿三，默默地坐回去看電視。
阿三經常刺林楓：“知道後悔了吧？人就是這樣，抓在手裏的時候不懂珍惜，等失去了才知道好，你活該啊。”
林楓點起一根煙，慢慢抽了起來。十月不是黑|道世界的人，她跟著自己不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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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市人數最多的華少派，以瘋狂暴力著稱，蠻不講理。華少派的總部設在恩市母親河旁邊的一所住宅，屋主華少。
正值吃飯時間，面若書生的華少在點餐，問旁邊幾個年紀很小的小弟：“你們吃什麽？”
幾小弟一臉的驚喜，眼睛都興奮出光芒。老大請吃飯已經很榮幸，這會老大還問自己想吃什麽，這是一種被重視的感覺！
太興奮了！幾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接話，幹望著華少發光。
華少又問了一次，幾小弟受寵若驚的程度再一次升級，依然不知道該不該接話，華少怒了，大喝：“我在問你們吃什麽！”
嚇得幾個小弟興奮的光秒縮回去，唯唯諾諾地說：“聽老大的。”
華少無語地點好餐，剛掛掉電話，幾個新面孔小弟被副手天浩帶進來。
幾小弟臉青鼻腫，天浩神色嚴肅，華少讓其他人先出去，徑自走上二樓，天浩領著這幾個小弟跟上去。
幾個小弟站在華少跟前，頭低得就要埋在脖子裏，大氣也不敢哼一下。
天浩對華少說：“老大，魚塘制毒工場被警方破獲那天，這幾個家夥在現場。”
華少皺了皺眉：“去那幹什麽？”
幾個小弟頭埋得更低，天浩斜幾眼過去，轉頭對華少說：“跑那準備偷毒品！”
華少冷冷看過去不說話，幾個小弟直哆嗦。
天浩又道：“我本來是打算打斷這幾個小子的腿的，不過，他們說看到一些事情。”
“哦？”華少看著天浩，讓他繼續說。
天浩道：“有個女的那天也在制毒工場。”
以販賣K粉、大麻、搖頭丸等精神興奮劑毒品為生的派系——龍爺派總部住宅。龍爺派總部是龍爺其中一處三層半住房。
此時，龍爺派五六位骨幹人員均聚集於此，制毒工場被搗破，最頭疼的是龍爺派。
“龍爺，那個一直供貨給我們的，是制毒工場的人。”
“小兔崽子，藏得夠深！連我們都被瞞住了！”
“龍爺，你說警方會怎麽看我們？”
“龍爺……”
華少一張書生臉，讓人看不出是個黑|道，而龍爺倒是長著一張剛強的臉，讓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此時，底下的人一人一句，吵得龍爺直皺眉，臉色越發的青，底下的人漸漸都不敢說話了。
安靜了，龍爺掃幾眼大家，不緊不慢地說：“有什麽好緊張的？小鹿每次去拿貨都是隱蔽身份了的，一手交貨一手交錢，魚塘那些人也不知道小鹿是誰。我已經讓小鹿避避風頭再回來，你們的嘴|巴給我封緊點。”
龍爺發言，大家當下心裏定了定，雖然仍不放心，但龍爺一向小心謹慎，這次這麽有把握就必定是沒多大的事，大家照做就對了。
大家剛剛緩了口氣，龍爺的手機響了，龍爺和顏悅色地接聽，那句“邱警官”把大家的神經又繃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龍爺，耳朵都豎直了。
龍爺和顏悅色地掛掉電話，橫了幾眼像兔子一樣的手下：“你看看你們多大點出息！要是警方坐實了我的罪名，會打電話通知我？哼！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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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公安局出來，龍爺坐在車子副駕琢磨著，警方如他所料，循例問了問便沒什麽事情了。
龍爺覺得怪異，在恩市，他是以販賣興奮劑毒品為生，警方雖沒有證據抓捕他，但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現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警方居然就是問了問，這其中肯定有蹊蹺。到底是什麽呢？
“小毅，你最近多點留意警方的動靜，林楓和華少那邊也多點留意，有什麽風吹草動馬上告訴我。”龍爺對駕駛座上的小毅吩咐著。
“好的。”小毅邊開車邊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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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十月坐在電腦前，眼睛沒有離開過顯示屏，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跳動，小納趴在十月腳邊睡覺。
十月的淘寶店開了三年，服裝專賣店，做到了金冠的等級，生意非常好。幾乎沒有娛樂，一天24小時都繃緊了神經。店裏生意已經穩定，她是可以請人回來打理店鋪的，可是。她需要這種快節奏，瘋狂的工作狀態。只要你忙得跳腳，你就沒有時間去想其他事情。
當年和林楓分手，十月就是靠這些高壓節奏的生活漸漸平息下來的。
手機響了，十月眼睛瞄了一眼，是個本地陌生號碼，她拿起來，按了免提接聽。
“十月？”是阿恒的聲音。
04警方邀請
十月嘴角不覺笑了：“恒大警官，真神了啊，這麽快就找到我手機了啊？是喊朋友要的還是動用了你的警方資源呢？”
阿恒也笑了：“能叫朋友拿到的，不需要動用警方資源。”
“說吧，找我什麽事？”
“有空嗎？出來坐坐？”
“沒空，你自己到我家來。”
“行，那我現在過去。”
十月如今住在碧桂園的單身公寓裏，阿恒只知道十月的舊址，並不知道新住址，可他答得這麽快，分明是有備而來。莫不是有關於魚塘的事情要談？十月心裏默默地想著。
10分鐘後，十月家的門鈴響了，門眼外正是穿著便服的阿恒。咋一瞧還真是帥極了。
十月開了門，阿恒跨進門，小納好奇地看著阿恒。
十月抱怨：“真是不客氣呢，水果也不帶一個。”
阿恒笑著自個往沙發上坐，看著十月徑直走到落地窗旁邊的電腦辦公桌上，諾大的桌子擺滿快遞單，兩臺電腦一臺打印機。
阿恒笑：“每天就這樣工作？”
“嗯。”十月一邊飛快地回客戶，一邊說：“你先自己照顧一下自己，我忙一會。”
十多年沒見的兩個青梅竹馬，毫無生疏感，
阿恒也沒有回話，靜靜地看著專註的十月。
小納跑到阿恒身邊，拿著鼻子試探地嗅幾下。
阿恒笑著摸它的頭，小納一下子就熟絡了，用頭蹬阿恒的腿，整個狗尾巴猛搖，一人一狗倒是很融洽。
不一會，傳來十月的聲音：“找我什麽事？”阿恒擡頭看，十月正看向他這邊，註視的卻是小納，滿眼寵愛。
阿恒揉揉小納的頭，說：“小納很有警犬的潛質。”
十月笑：“該不會你來找我是打算喊我家小納去當警犬吧？”
阿恒笑得更開：“我是來找你做警犬。”
“我？”十月一頭霧水。
“新聞看了吧？制毒工場的負責人那天讓她逃了，目前還在恩市。據我們調查，當天她來恩市做海洛因交易，數量龐大，交易所得的鉆石在我們突擊那天遺失了。”阿恒緩緩說。
十月更加的疑惑：“這和我什麽關系？”轉而大驚：“你們該不會是以為我撿走了鉆石吧？……等等！恩市居然都成了海洛因交易點了？”
十月驚得眼睛都大了，旺旺上面叮叮當當的聲音都聽不見。
阿恒突然變得嚴肅無比：“是有這個疑問，你說一個弱女子半夜三更去那實在太招人懷疑了，不是鉆石在你那，就是海洛因交易與你有關。可知道現在的人都變得很快的。”
十月瞪了阿恒半晌，轉而目光投回電腦上，飛快地回客戶，兩耳封閉。
這就是瘋狂工作所培養出來的技能，當你想要工作的時候，秒進入，狀態轉換毫無壓力。
這可是輪到阿恒費解了，本來是想嚇嚇十月的，可是你看人家十月就當空氣，直接投入工作中去了。
十月繼續沒出聲，飛快地回著客戶。
阿恒也不出聲，幹盯著十月想看出點情緒。
奈何十月的功力太深，阿恒首先招架不住，他洩了一口氣，往沙發上躺進一下下，從實招來：“警方想讓你潛伏在恩市的黑|道裏，以打探消息。”
十月聞言眼睛看了看阿恒，又繼續看電腦。
阿恒繼續說：“你可以從接近林楓開始，我這有一份名單，這些人都需要了解。”
十月停下手邊的工作，坐到阿恒面前，認真地說：“我目前收入不高，每天也就1千多元的收入，請問，我為什麽要去幹這麽危險的事情？”
阿恒沈默，緩緩地把名單推到十月跟前：“我等你答覆。”
說完，阿恒站起來走出去，小納跟著阿恒走到門口。
名單上面，還有一張關於十月的調查記錄。十月只看了上面的記錄，眼神仿佛穿透在時光機裏。
小納輕輕地嗅十月，滿眼關懷。十月苦笑地抱著小納，眼眶濕了。
阿恒，你調查得夠遠。
十月的眼睛飄到15年前，她打開門，看到妹妹滿手血，刀子捅在爸爸心口上，10歲的弟弟口吐白泡，一個漂亮的陌生女人嚇白了臉。
爸爸死了，弟弟死了，媽媽瘋了，那個女人和妹妹入獄了……
有一個人，在狂風暴雨的街道上抱起小小的十月躲開了飛馳的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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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
十月從超市出來，啟動車子，一拐彎，直接撞上了停在前面的吉普車，不遠處圍滿了路人，幾個金發豎毛的混混從車上走下來，罵罵咧咧地用拳頭敲十月的車門。
十月摁下車窗，陰著臉。
幾個小混混被撞了本就生氣，看見十月一臉的吊樣更加的生氣，就差拳頭落下來了，叫囂著：“出來出來！你眼睛長腿上了？！”
十月“啪”一聲猛推開車門，撞到其中一個混混身上，該混混誇張地大嚷。
車門剛開，十月便被揪住了衣領，隨即半邊臉火|辣辣地痛了起來，脖子都差點歪了！
你妹的！十月心裏狠狠地詛咒， 擡頭看著幾混混，毫無懼意，咬著牙問：“誰打的？”
喲！現在的女人夠牛叉！幾混混被十月的反應驚住了，可是出來跑江湖的，氣勢怎可讓一個女人驚住？
當即出手的那個混混站出來，用下巴說：“你爺爺我打的！”
十月平生最恨男人打女人，上次在魚塘那被那幾個混賬打了，她可是記恨了很久，這還沒過多久，為了警方的破事，又被男人打！真是晦氣！
十月心知此時不能以硬碰硬，可就是忍不住心頭的怒火，繼續冷冷問：“想怎麽樣？”
怕了吧！到底是女人！出手的混混用手指了指一邊故意捂住腰部作死的同夥，繼續用下巴對著十月：“車子的撞，他的傷，你說說該賠多少錢？！”
“我窮。”十月白眼。
“那就留下你車子！”幾混混冷笑。
十月也冷笑：“行，你們跟他說。”說完就開始撥電話，對方那句“幹嘛”音還沒落，十月便把手機遞給出手打她的混混。
混混拿起手機，一聽到男人的聲音便惡狠狠地道：“你女人撞了我們的車！還撞傷了我兄弟，拿3萬塊過來，不然只能用她的車子抵了！”
手機那端沈默著聽完，緩緩地說：“等著，馬上到。”
把手機還給十月，混混哼了下，吊兒郎當地說：“你男人還挺靠譜啊！”
十月倚在車身上，看也不看幾人，低頭回旺旺。
幾個混混站著無聊，點著了煙在旁邊抽。
幾分鐘後，一輛白色奧迪飛馳而來，準準地停在十月的車子後面。
幾個混混看見車子，頓時精神了，下一秒便又繃緊了神經，本能地看一下十月，再看著從車上下來的人。
05一夜成名
十月看著林楓陰著臉走下車。那走勢和當年一樣，四方八面的昂首挺胸。十月冷笑。似乎這樣的走勢就是黑|道的標志，你只要在街上看到這樣走路的人，九成九是黑|道上的人。也不知道是哪學的！
林楓看一眼冷冷看向他的十月，再掃一眼幾個混混。
幾混混趕緊狗腿地迎過去，忙說：“老大你怎麽來了？”
林楓瞟了一眼幾手下，走到十月跟前，十月擡起頭白了一眼他。都說一男一女即使不說話，只要站在一起，你總能感覺到兩人到底是不是情侶關系。
林楓就光往十月跟前一站，他看著十月，十月看著他。熟悉的感覺強大到無法掩蓋。
幾個混混心想完蛋了……
“怎麽就撞到車子了？”林楓的語氣一如當年的不緩不慢，透著熟悉的親切，對著每一個女人，他都是這種語調。
十月聽著煩，沒好氣地說：“那車子擋我路了！”
林楓嘴角忍不住往上揚，立刻又抿住。
幾個混混著急，忙上前解釋：“我們的車好好往前開，她突然就撞上來了。”
林楓回頭看幾眼手下們，轉頭看十月的臉，擡起手摸過去。
十月拿起手狠狠一巴掌打開。
林楓問：“怎麽又紅又腫的？”
十月：“被我爺爺打的！”
話一出，幾個混混背脊都涼了！這女人在老大面前都敢不可一世，是個人都看出苗頭了！這下怎麽辦！怎麽辦！把老大女人給打了！
那個出手的混混更是嚇得腿都發軟了。
林楓：“就你這嘴巴，肯定是你先得罪人了，不然誰無緣無故出手打你！”
這一說，可是給了幾個嚇壞了的混混一個定海神針！幾人眼前一亮，出手的混混腿都給好了！
十月擡起頭就要頂嘴，林楓卻轉過頭，翻臉比翻書還快，對著十月一張教訓女兒的臉，這會已是黑壓壓一層烏雲，他看向幾個手下怒道：“誰打的？”
出手的混混抖著腿走過來，還沒說話，一陣勁風沖來，臉一扭火辣辣地痛起來！
林楓揉揉手掌，怒道：“你自己看著辦！”
其混混立即站起來，對著自己猛扇，左一下，右一下，“啪啪啪”巨響。
“幹什麽呢！”十月走過去，對著那混混吼。
混混被吼得一驚，停住手看著十月發楞。
十月“哼”一聲，蠻不講理地說：“誰讓你打自己了！”說完不解氣，走到林楓面前，惡狠狠地說：“就你會以暴制暴！死性不改！”
“你！ ”好心被雷劈！林楓的臉一下子沈了下來，欲罵十月。
十月看也沒看他，冷哼一聲，徑直走上車，坐進去，啟動，倒！
“轟”一聲巨響，直接倒在林楓車子上！十月沒管，哢擦一聲，前進……走了……
幾個混混目瞪口呆，林楓氣得笑了。混混們看見老大笑了，心中的懼意終於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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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把車子開到4S店，剛才那輛吉普車也跟來了。
十月下車，剛才打她的那個混混也從吉普車裏下來了，湊到十月跟前，討好地說：“嫂子……”
話還沒落，十月便回頭狠狠地瞪他，怒道：“誰是你嫂子！”
該混混被喝得一楞，立即改口：“那我叫你什麽好啊？”
十月：“沒什麽好叫的，我又不認識你！以後都不會見面，記名字幹什麽？浪費空間！就這樣！”說罷往櫃臺邊去，把鑰匙遞給店員。
混混又跟上來了，還是一副賠笑的嘴臉，十月回頭看見，沒好氣地說：“你跟著我幹什麽呢？！“
混混立即答：“老大讓我跟著你，幫你付錢，送你回家。“
十月哼一聲：“那個沒良心的終於良心發現了？！哼！還算他有良心！”說完又覺得太繞口了，想想都說出去了，算了！
店員開好單，混混付好錢，又跟在十月屁|股後面，嘴上說著：“美女，這邊！”
他一會一個嫂子，一會一個美女，叫得十月心煩。
十月坐上車，說：“我叫十月，你叫什麽？“
“哦！十月姐！我叫梅九！“梅九答道。
“美酒？“十月聽著忍不住笑了：“你父母真會起名字。”
梅九也笑了，他這名字每次都會被人笑，每次都要解釋一番，他說：“十月姐，我是梅超風的梅，第九的九。”
“梅超風？你怎麽不說梅花的梅？”十月繼續取笑。
“梅花太娘了！”梅九一臉的孩子氣，這會倒是沒有了剛才那些癩子氣了。
“梅超風不也是女的嘛，正宗女人，還不娘？”
“梅超風酷啊！比十月姐還酷。“
“去去去，我才不酷，我是溫柔的小女子！“
“哪啊，十月姐，經過今天的事情，你可是聞名恩市黑|道了呢！”
“怎麽說？“
“你看你連老大也不放眼裏，誰敢啊這是，我看見這麽多女人……“說到這，梅九立刻就意識到說錯話了，馬上收聲，偷偷瞄一眼十月。
十月沒接話，她早知道林楓的女人滿大街都是了。
因為說錯話，梅九不敢再八卦，一直把十月送回家，臨別沖十月一笑：“十月姐，過幾天你車修好了，我再去給你付錢。“
梅九這小子顯然挺喜歡十月的，十月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能一下子拉近黑|道們對她的態度，以前這樣，現在也這樣。
唉……宿命。
正如梅九所說，經過今天的事情， 恩市黑|道界都知道了有十月這樣一個存在。
黑|道中，早已不再為了女人而對兄弟發脾氣，即使是小弟，那也是會出生入死的，對於階級，恩市的黑|道還是沒太大標線。
能為了女人去教訓小弟或兄弟的，除非是份量很重，不然，老大們是絕不會為難底下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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