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餘生種種皆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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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宮音結束，藍曦臣的指尖因為長時間的彈奏已經麻木到沒有任何知覺，但是，他終究是完成了這曲《問靈》。
琴弦顫動許久後歸於平靜，卻又發出一聲錚錚的弦響，這代表著，他要請的靈，已經來了。
輕輕揮手，那鼎紫金香爐便燃了起來，裊裊升起的白煙，在空中慵懶地飄忽幾下，然後像是受到了什麽牽引，向著那柄恨生飄去。
朦朧的白煙在恨生劍上輕輕跳躍幾下，似乎勾出了什麽，最後凝聚在藍曦臣的前方。
香爐只是普通的香爐，但點燃的香料，可是極為珍貴的“追魂香”，此香最大的用途，便是散發的煙霧可以覆蓋在靈體之上。
一開始只是毫無規律地凝成一團，可隨著煙霧的步步濃郁，仿佛虛無中，伸出了一只畫筆，以霧為墨，勾勒出一個鮮明的人形。
煙只有白色，但那人的五官卻是栩栩如生，一如往昔的無數個日夜，他靜靜地坐在一旁，專註地看著藍曦臣。
可藍曦臣知道，無論如何，那人都不會再給自己任何反應了。
當初，他費盡心思拿到恨生，並不只是為了紀念，更重要的，是因為恨生是金光瑤的佩劍，長時間的跟隨，劍上已經沾染了主人魂魄的靈力，所以，他才能用恨生找到金光瑤的靈體，並將之封在劍裏——招魂的術法並不只有藍家的《問靈》。金光瑤位至仙督，玄門百家想從他口中得到的東西一定不少，可藍曦臣無法忍受，他的阿瑤像個犯人一樣被他人招引審問，即便是無意識的靈體。
所以動用禁法，所以瞞天過海，至少也要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容，藍曦臣覺得自己應該在夢中，想要伸手去碰碰那人，最終也只是停在了半寸之隔，他不敢驚擾，拍驚醒了這個夢。
往事一幕幕閃過，明明在微小的細節都記得，卻也蒙上了一層隱約的紗，如夢似幻，真假莫測，原來熟悉到了刻骨，反而不敢相信存在過的痕跡。
藍曦臣輕笑了一聲，沒有什麽意味，只是隨心一笑。他開始說著:“我記得阿瑤你很聰明，在習樂方面也很有天賦，不管我彈什麽，只要幾遍，你就可以大致記住，可你總是故意彈錯，然後很不好意思地對我笑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看出來了，卻也什麽都沒說……”
“你也說過，最喜歡的是聽我吹簫，你說因為這是我最精通的……”
“當時我們三人結義的時候，沒有按照往例許個‘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說修行一路禍福不定，機緣自有，強加因果，不是順應天道之法，若我當時真就強加了因果，也不至於落得一人寥落……”
“其實，大哥對你的那些斥責，我總覺得言辭太過，你在我面前，永遠那麽好，永遠都是初遇之時的孟瑤……”
“後來一切算計揭開，我當時不懂，憤懣，可，阿瑤，我現在懂了，心很疼，很痛……”
……
“阿瑤，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
“阿瑤，藍曦臣絕不會和你說‘對不起’，我知道，那不是你要的，我只想說……”
“我愛你，很愛，很愛呀……”
……
錚——
重重的一聲琴音劃過，作為最壯烈的落幕，追魂香的煙霧立刻散了，那架七弦焦尾琴的琴弦全部斷裂。
守在靜室門外的一幹人等終於等到了那扇木門的打開——藍曦臣這次的閉關毫無征兆，更是強硬地在門上下了禁制。
如今門開，眾人剛松一口氣，可能看清自家家主的模樣後，又震驚到無以覆加。
藍曦臣並沒有消瘦多少，相反，他的精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好。但是，那條雲紋抹額，不見了，他的胸口更是被鮮血染紅。
藍家的雲紋抹額象征著“約束自身”，只有在面對自己的道侶時可以取下，藍曦臣的做法，不僅令人驚駭，也同樣讓人不知其目的所在。
藍啟仁氣的臉色發青，怒吼出聲:“你拋下族中事物，將自己關了那麽久，就是為了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
以藍啟仁的眼力，怎麽會看不出那胸口的傷，根本就是藍曦臣自己幹的。
“當日，他也是傷在這裏……”藍曦臣的語氣帶著十足的虛弱。
“你不知道這傷再深一點，或是再偏一點，你就死了！”
“嗯，我當日，沒用力……”
“你！”藍啟仁突然就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這是自己一手教大的孩子啊“大的這樣，兩個小的也這樣，你們這是要氣死我啊！”
突然，藍曦臣重重跪在了藍啟仁面前，血珠順著手臂，從指尖一點點滴在地面。
“叔父，很抱歉，但我不悔。”
……
一日，藍家突然聲明，藍家家主藍曦臣此生不再使琴，亦，不再問靈。
翌年，藍曦臣力排藍家種種非議，舉行合籍大典，道侶為前任仙督，金麟臺金氏金光瑤。
……
不論外界如何喧鬧，那間靜室永遠是安寧的，靜室的墻上掛著一柄名為“恨生”的劍，劍身上纏繞著藍家特制的雲紋抹額，抹額的下角，有藍色的絲線，繡著一個“曦”字。
有風吹入，抹額輕搖，長劍不動。但它們卻纏繞地那麽緊密，像是永遠不會分離。
阿瑤，此後餘生，藍曦臣，都給你。
——————完——————
作者有話要說：
凡事因緣聚散，卻終有曲終落幕時，首次發同人，不足之處，還望各位看官多多體諒，在下會繼續努力滴！
——————————————
朋友問我為什麽要叫“小花”
我就想起了腦中的一段小對話
“為什麽叫淇水芷蘭？”
“淇水河畔的小蘭花嘛！”
“哦……小花呀……”
然後我就被這個昵稱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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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顫動許久後歸於平靜，卻又發出一聲錚錚的弦響，這代表著，他要請的靈，已經來了。
輕輕揮手，那鼎紫金香爐便燃了起來，裊裊升起的白煙，在空中慵懶地飄忽幾下，然後像是受到了什麽牽引，向著那柄恨生飄去。
朦朧的白煙在恨生劍上輕輕跳躍幾下，似乎勾出了什麽，最後凝聚在藍曦臣的前方。
香爐只是普通的香爐，但點燃的香料，可是極為珍貴的“追魂香”，此香最大的用途，便是散發的煙霧可以覆蓋在靈體之上。
一開始只是毫無規律地凝成一團，可隨著煙霧的步步濃郁，仿佛虛無中，伸出了一只畫筆，以霧為墨，勾勒出一個鮮明的人形。
煙只有白色，但那人的五官卻是栩栩如生，一如往昔的無數個日夜，他靜靜地坐在一旁，專註地看著藍曦臣。
可藍曦臣知道，無論如何，那人都不會再給自己任何反應了。
當初，他費盡心思拿到恨生，並不只是為了紀念，更重要的，是因為恨生是金光瑤的佩劍，長時間的跟隨，劍上已經沾染了主人魂魄的靈力，所以，他才能用恨生找到金光瑤的靈體，並將之封在劍裏——招魂的術法並不只有藍家的《問靈》。金光瑤位至仙督，玄門百家想從他口中得到的東西一定不少，可藍曦臣無法忍受，他的阿瑤像個犯人一樣被他人招引審問，即便是無意識的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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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容，藍曦臣覺得自己應該在夢中，想要伸手去碰碰那人，最終也只是停在了半寸之隔，他不敢驚擾，拍驚醒了這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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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曦臣輕笑了一聲，沒有什麽意味，只是隨心一笑。他開始說著:“我記得阿瑤你很聰明，在習樂方面也很有天賦，不管我彈什麽，只要幾遍，你就可以大致記住，可你總是故意彈錯，然後很不好意思地對我笑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看出來了，卻也什麽都沒說……”
“你也說過，最喜歡的是聽我吹簫，你說因為這是我最精通的……”
“當時我們三人結義的時候，沒有按照往例許個‘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說修行一路禍福不定，機緣自有，強加因果，不是順應天道之法，若我當時真就強加了因果，也不至於落得一人寥落……”
“其實，大哥對你的那些斥責，我總覺得言辭太過，你在我面前，永遠那麽好，永遠都是初遇之時的孟瑤……”
“後來一切算計揭開，我當時不懂，憤懣，可，阿瑤，我現在懂了，心很疼，很痛……”
……
“阿瑤，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
“阿瑤，藍曦臣絕不會和你說‘對不起’，我知道，那不是你要的，我只想說……”
“我愛你，很愛，很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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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他也是傷在這裏……”藍曦臣的語氣帶著十足的虛弱。
“你不知道這傷再深一點，或是再偏一點，你就死了！”
“嗯，我當日，沒用力……”
“你！”藍啟仁突然就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這是自己一手教大的孩子啊“大的這樣，兩個小的也這樣，你們這是要氣死我啊！”
突然，藍曦臣重重跪在了藍啟仁面前，血珠順著手臂，從指尖一點點滴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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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藍家突然聲明，藍家家主藍曦臣此生不再使琴，亦，不再問靈。
翌年，藍曦臣力排藍家種種非議，舉行合籍大典，道侶為前任仙督，金麟臺金氏金光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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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外界如何喧鬧，那間靜室永遠是安寧的，靜室的墻上掛著一柄名為“恨生”的劍，劍身上纏繞著藍家特制的雲紋抹額，抹額的下角，有藍色的絲線，繡著一個“曦”字。
有風吹入，抹額輕搖，長劍不動。但它們卻纏繞地那麽緊密，像是永遠不會分離。
阿瑤，此後餘生，藍曦臣，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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