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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
壺音由衷地，無語。
然後她老人家露出慈祥的微笑，拍了拍莉莉絲的肩膀。
她更加慈祥地說：“明天繼續。”
莉莉絲：“…………”
五雷轟頂，欲哭無淚。
而這一切，都是伊路米大少爺的錯！！！
莉莉絲的跑步時間大大超過壺音婆婆的預期，下午她們都需要正常工作，所以莉莉絲的午飯時間和午休時間，壓縮得無限短。
具體來說，只有十分鐘。
包含沖澡換衣和吃飯。
莉莉絲更憤怒了！
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然而事實再一次證明，人類真是一種潛力無限的生物。
莉莉絲沖了戰鬥澡，套上制服頂著濕淋淋的頭發，一邊塞著面包一邊百米沖刺趕往課堂。
即使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跑步了，可顯然她的這輩子不在她的掌控中。
在差點被噎死和差點累死的雙重威脅中，莉莉絲強行拍下梗在胸口的面包，抵達三樓的小餐廳。
金色濕漉漉長發因為剛才的一陣風跑，迎風吹得半幹不幹，難得散了下來。
伊路米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著下巴，狀態挺閑適的，像只正在曬太陽的大貓。
然而本人說的話卻和慵懶扯不上任何關系。
“你遲到了。”
“呃，對不……”
“三點五秒……”
“……”
莉莉絲磨了磨牙齒，好想一口咬碎他的頭蓋骨，哢嚓一聲，腦漿橫流，這樣才解氣！
這是兩人自庭院裏爭吵以來，除開真（xu）心（yu）實（wei）意（yi）的道歉外，第一次碰面。
莉莉絲本來很緊張，畢竟她的勞動改造還要繼續下去，而伊路米大少爺實在不像是個心胸開闊的人……不如說，有點記仇的樣子……
可伊路米的龜毛馬上讓莉莉絲不緊張了。
一個破罐子除了破摔以外，還有其他解決辦法嗎？！
其實這份緊張，並不是單向的。
伊路米難得有點緊張，即使面癱臉上一點都沒展現出來。
這種心情到底多久沒有了……？
好幾年，還是十幾年？
伊路米也記不太清，他想了想，覺得這很荒謬。
他是少爺吧？
而莉莉絲是女仆吧？
在階級上占據絕對高度的他，為什麽要對著一名又弱又蠢的女仆緊張？
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伊路米稍稍調節呼吸，想自我整頓目前的奇怪狀態，黑洞眼從氣喘籲籲的莉莉絲身上瞟過，伊路米忽然發現，莉莉絲的發髻一向綰得整潔，今天卻散下來了，還帶著點潮氣。
很耀眼很燦爛的顏色，比普通金發顏色更淺一點，質地順滑富有光澤，很……
伊路米楞了一下。
他剛剛，忽然，覺得，蠢女仆的金發，好看？
而且還想伸手摸一下？
伊路米的手探向自己的額頭，悲傷地發現自己並沒有發熱。
他莫名低落，面無表情地命令莉莉絲：“你把頭發紮起來。”
現在天氣熱，頭發一會就幹得差不多了，比起伊路米各種難為人的命令，區區紮頭發真的再簡單不過了。
莉莉絲哦了一聲，麻利地把頭發紮起來。
那燦爛的顏色大面積縮減，伊路米又盯著她瞧了一陣。
仔細瞧了一陣。
他又說：“不，還是散下來吧。”
莉莉絲：“……”
手剛伸向皮筋，伊路米再次改口，“不，紮上去。”
然而剛剛並沒有紮太牢固的頭發一下子滑落。
伊路米再次見到了燦爛的金色，並且氣流間還夾雜著洗發水的香氣。
伊路米立刻冷淡地說：“不是叫你紮上去嗎？”
莉莉絲：“…………”
這是什麽新發明出來專整傭人的招數嗎？！啊？！
吸取經驗教訓，慫且很能忍的莉莉絲再次一聲不吭地把頭發紮上去，兩人大眼瞪大眼瞪了好一會，伊路米率先移開視線，今日的課程才得以開始。
今天的主題，是一波三折差點流產的“聊天”。
只是“說話”的話，大概在這座貧瘠的枯枯戮山上，沒有人能比伊路米大少爺更擅長了。
可和相親對象聊天，則是完全不同的行為。
莉莉絲解釋到：“首先，找共同點，所以需要話題；其次，對象是陌生人，所以要掌握聊天的度；最次，您需要展現您獨特的魅力，所以需要涵蓋面廣的信息。”
“我們暫時把第一課題和第三課題放在一起，話題其實從自己擅長的方面或者喜歡愛好的方面著手即可，這樣準備起來比較容易，也不會顯得太刻意。”莉莉絲停了一會，微笑著問，“您有沒有什麽提案呢？”
話題……
伊路米想了想，又想了想，緊接著仔細想了想。
忽然腦袋上的燈泡亮起，伊路米豎起一根手指，“啊，殺人。”
“……”
“這個我很擅長哦。雖然我更習慣用釘子，但挖心的技術我也會，而且最近偶爾可以像爸爸一樣，挖人心臟一滴血都不留呢。”
莉莉絲忍無可忍，“如果和相親對象聊天的時候，您忽然失憶只能想起這一個話題，我誠心奉勸您——閉嘴吧！”
“誒，為什麽？我家就是幹這個的啊。”
莉莉絲再次把基裘的造假簡用力甩到……桌子上，雖然她心中是甩到大少爺的臉上。
“您現在是研究生” 枯枯戮山殺人技術學院的，“夫人說多和普通的女孩們見見面有利於糾正您從骨子裏就歪到不行的扭曲性格。”
莉莉絲進行正確引導，“比如說喜歡看書，喜歡看電影，這些普通且容易引起共鳴的愛好，都可以作為話題拋出來。”
伊路米很快否決，“我不喜歡書，也不喜歡電影。”
“那您喜歡什麽？”
這就很顯而易見了，全家人都知道。
伊路米一點猶豫都沒有，“錢。”
耿直得令莉莉絲不禁在心中大喊——我也喜歡錢啊！可是從摳門的大少爺手上並不能賺到！
可是……
莉莉絲再次否決，“不行，張口閉口說錢太低俗，不能說。而且在女方聽來，這會體現您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不能說。”
“雖然我就是，但相親的時候不能表現出來。”
“是的。”
伊路米歪了歪腦袋，說：“那結婚不就是詐騙？”
聞言，莉莉絲斬釘截鐵，“沒錯！”
她訂婚二十次，每次對方都很喜歡她，每次都很順利，可每次都是詐騙。
結婚即詐騙，一點毛病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周六）上夾子，所以會晚點更新，大概在晚上。
感謝：八蛋扔了1個手榴彈！麽麽噠！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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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
伊路米對結婚沒有什麽概念。
即使是他, 也覺察到莉莉絲說的話，好像哪裏不太對。
然而莉莉絲則用異常認真的表情看著他, 對“結婚即詐騙”的信條堅信不疑。
“真的是這樣嗎？”伊路米不禁問到。
人類的愛情觀雖然會因後天的諸多因素發生改變, 但在最先開始時，最容易受到父母的影響。
再加上伊路米對其他夫妻也並無了解, 他目前最快能想到的參考對象就是他父母。
難道他父母的婚姻也是詐騙嗎？
那是單方的, 還是雙方的？
如果按照這個信條，他和四個弟弟又是什麽呢, 鞏固婚姻的產物？
雖然並不清楚父母之間的情感，伊路米主觀上認為, 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誰知道莉莉絲這時舉出實例佐證自己的觀點。
她說：“世界那麽大, 同樣生長環境下的兄弟姐妹們都不會百分百融洽相處, 一個人要怎麽樣才能找到完全契合的另一半？這簡直比手機游戲氪金抽卡的概率更低吧？”
“……”聽上去，也沒錯，從概率上講確實挺低的。
莉莉絲認真地接著說：“所以完全契合的另一半全都是腳本家們幻想的產物, 只代表人類對婚姻的美好向往，現實是——忍耐和偽裝。”
“……”
伊路米仔細想了想, 好像……也沒錯？
莉莉絲：“而且我結過……啊更正，訂婚過二十次哦。從大數據來看，再根據經驗和總結, 是這樣沒跑了。”
“啊。”
伊路米恍然大悟。
即使父母的婚姻在他看來，同莉莉絲所說的情況有出入，但伊路米更看中數據。
父母只結過一次婚，而莉莉絲有二十次的經驗。
一次, 可能是意外。
而二十次，從概率上講就不可能是意外。
兩人第一次達成共識，異口同聲地說：“嗯，婚姻既詐騙。”
從三樓並不是偶然路過的基裘：“…………”
她想要這兩人對全世界的夫妻道歉！
基裘知道今天是恢覆相親指導課程的第一天。
雖然剛到了一批夏季新品衣物配飾，基裘的興趣難得地不在上面。
平時她的註意力百分之八十分給了三兒子奇犽，那也是因為其餘的兒子都很省心，只有老三需要盯梢，絕不是因為偏心的緣故。
可最近因為相親，老大鬧出的幺蛾子也不少。
而且難得伊路表現出了戀愛的征兆，作為母親，怎麽能不關心？
基裘也確實挺擔心的。
還是那句話，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
別看伊路米每次說起話來頭頭是道，邏輯清晰思維縝密得可以去當辯論手，但基裘很清楚，絕大多數時候，不要妄想從伊路口中聽到什麽好話。
再加上伊路也有那麽點點點記仇。
雖然艾米麗補充“那麽點點點”的程度是因為她的母親濾鏡。
總之，她挺擔心吵架之後的兩位年輕人能不能融洽相處。
所以……
姑且去偷窺……咳，觀察一下。
然而枯枯戮山貴婦的初衷並沒有得以實現，不知道是綴滿花邊還塞了個大裙撐的蓬蓬裙太顯眼，還是寶石紅的口紅太顯眼了，亦或是定制特調的香水味惹人註意，總之基裘剛來，才聽到個對話尾巴，就被兩人發現。
“媽媽，你過來幹什麽？”伊路米問。
基裘清了清嗓子。
姜還是老的辣，只是清嗓子的間隙，她已經想好了。
“新到了一批衣服，我來找莉莉絲幫我試試。”
“哦？即使媽媽您和她體型不相似，身高也高了五厘米？”
基裘十分淡定：“是的，全尺碼我都有買。”
伊路米微微瞇起眼睛，他覺得媽媽有點不對勁。
並且媽媽的不對勁是因為她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所以今天才來特地觀察，試衣服只是借口。
然而在這方面他媽媽是個極其棘手且麻煩的人物，伊路米並不想被她察覺。
可越是心裏有鬼時，要怎樣裝出毫無異常的樣子？
伊路米想了想，說：“可她現在正在給我上課。”
若不是此時基裘若戴了電子眼，她眼睛都要亮了。
……竟然連這一點時間都不肯分給媽媽嗎？
可心有靈犀的母子，同樣裝出了毫無覺察的淡定模樣。
基裘平靜地說：“那就等她下課再過來。”
“是。”
全程用能力觀察兩人內心情緒走向的莉莉絲，十分無語。
如此普通的對話，這對非常人母子的情緒波動非常大，一下子謹慎一下子狂喜什麽的……莉莉絲覺得揍敵客家基因真不好，果然神經質會遺傳。
莉莉絲頓時同情起大少爺未來的妻子，和大少爺未出世的孩子。
一個大寫的慘。
基裘路過的插曲並沒有耽誤很久，莉莉絲和伊路米今日以“聊天”為主題的課程仍在繼續。
雖然因為一個打岔莉莉絲忘記自己講到哪裏來了。
伊路米大少爺一副記性很好的樣子。
她只好問：“真不好意思，大少爺，我剛剛講到哪裏來了？”
伊路米回：“結婚即詐騙。”
“誒？”莉莉絲楞住了，“這和聊天又有什麽關系？”
“……”伊路米面無表情，“我也想知道。”
又花了幾分鐘，兩人終於整理出頭緒來了。
雖然伊路米接受過的教育並不低，甚至各種時政類的消息平時爸爸和爺爺也會經常討論，但他目前擁有的“數據庫”，顯然和時下年輕女孩們的“數據庫”，重合部分並不多。
一方水土一方人，貧瘠的枯枯戮山養育了貧瘠的揍敵客家人。
大少爺既不喜歡看閑雜書籍，也不喜歡看電影，休閑活動是睡覺曬太陽加發呆，偶爾打發時間會打個撲克什麽的。
最大的興趣是，賺錢。
換句話說，那就是殺人。
如果真的按照他的興趣去和初次見面的相親對象聊天，難道大少爺要說：“你的腦袋我能在一秒內砍下來，且切口幹凈利落。”
或者，“咖啡店裏的全員我都能輕松殺死，但殺他們並不劃算。”
亦或者，“我認為從這個角度挖心更好，因為速度更快而且流血更少，這樣可以避免把手弄臟。”
莉莉絲把自己帶入女方想象了一下此番對話。
再看了看大少爺原本俊秀，卻因無神的黑洞眼毀於一旦的臉。
……她的內心是絕望的。
不過伊路米大少爺的程度之低，已經不足以讓莉莉絲吃驚了。
這一個月的貼身女仆可不是白幹的！
“揍敵客家做的殺人生意，說殺人也不是不可以，有喜歡獵奇向的女孩也說不定。但如果對方沒有追問殺人方面的事情，您不可以多說哦。”
伊路米點頭，今天很乖巧。
莉莉絲想了想，提出解決辦法，“一般人或多或少會有一兩部喜歡的電影，初次聊天的話題就從這裏開始吧。等下我會列一個囊括幾大類別經典電影的清單，請大少爺在休息的間隙自行觀看。”
“我不喜歡看電影。”
莉莉絲完全無視他的話，“程度，就看到能講出故事大致情節和人物關系，即算合格。”
伊路米依然重申，“我不喜歡看電影。”
其實莉莉絲也不喜歡看電影。
她以前進電影院的經歷，都是不得不陪冤大頭，……不，前未婚夫們看電影，由於要迎合對方的喜好，之前為了做足功課她都會提前一口氣看不少電影，相當辛苦。
所以電影之於莉莉絲並不是娛樂放松的產物，而是任務和折磨。
伊路米又說：“你會和我一起看嗎？”
“是命令嗎，少爺？”女仆莉莉絲露出職業微笑。
“是的。”
“那我和您一起看。”
“聊天”課程到此，小小告一段落，莉莉絲遵照基裘夫人的指令，前往更衣室1號。
更衣室1號存放著當季基裘夫人會使用的衣服，相比起更像倉庫的2號更衣室，這裏的面積並不算大。
莉莉絲進來的時候，發現裏面一排婚紗十分紮眼。
基裘正在來回比劃，電子眼都花了，見莉莉絲進來，她立刻問：“你更喜歡哪種款式的婚紗？A字型的？魚尾型的？還是公主裙型的？”
莉莉絲望著琳瑯滿目的白紗裙仔細思考。
“沒有喜歡的。”
“誒？婚紗可是女人的終極浪漫，畢竟只有一次。”
莉莉絲不解地眨眨眼，“可是，這裏的每一種樣式，我都穿過不止一次了啊。”
基裘：“……”
她梗了梗，聯想到莉莉絲的20次記錄，又淡定地說：“穿過是穿過，可總有偏好的款式吧？硬要說的話，就是那種和男朋友談戀愛時，幻想自己會穿上的婚紗種類。”
對此，莉莉絲更不解了。
綠眼睛眨了又眨。
她歪了歪腦袋，迷茫地說：“可是夫人，我一次都沒有戀愛過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靜零扔了1個地雷
阿瑟扔了1個地雷
餵魚扔了1個地雷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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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女孩子或早或晚, 面對可愛的事物，心中的“可愛之魂”是會覺醒的。
即使並不想走進婚姻, 可婚紗單單作為服裝來說, 都華麗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偷偷幻想以後會穿上怎樣的白紗, 也屬人之常情。
莉莉絲訂婚二十次, 並且每次都鄭重其事地去看目錄、試婚紗、改尺寸，最終選定了二十套, 但她試穿過的婚紗上了三位數……
不說全部種類的婚紗試了個遍，也試了個七七八八了, 且在這個頻繁且反覆的過程中, 什麽幻想都會消磨幹凈。
更累的是, 她每次都裝出很驚喜的模樣，這就很考驗演技了……
她所呈現的一切都是對方想要看到的，所以對於莉莉絲來說, 結婚即詐騙。
並且她對戀愛沒有幻想。
一切只有錢最可靠，那是她忠實的夥伴！
然而在楞頭楞腦的零戀愛經驗發言後, 莉莉絲捂住嘴巴，在心裏懊惱。
她現在可是大少爺的相親指導老師，在雇主面前貶低自己的資歷什麽的……世界上怎麽會有她這麽愚蠢的人！
莉莉絲恨不得抽上一分鐘的自己好幾大嘴巴子。
很快她露出微笑, 和平時的職業女仆笑容有些許分別，這時的莉莉絲更像是一口白牙氣息爽朗的牙膏廣告模特。
“啊，還請夫人放心，戀愛上我是新手沒錯, 不過大少爺的終極目標是結婚。”莉莉絲豎起大拇指，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結婚方面，我可是專家！”
附帶白牙反光，笑容閃耀得刺眼。
基裘卻由衷地無語。
她心中的預期值從一百迅速跌到五十，又晃晃悠悠跌下四十，最終三十上下徘徊。
……嗯，還是不要期待太多為好。
試完了基裘夫人心血來潮訂的婚紗，回宿舍後，莉莉絲又做了會兒電影名單的功課，從喜劇、懸疑、劇情、驚悚、動作、商業、文藝、愛情等方面，選出各個類別最具代表性的五部電影。
接下來莉莉絲和伊路米的任務是觀看電影，並且總結電影情節和萌點，……當然萌點這個東西大少爺不一定能GET到，不，是一定GET不到，但莉莉絲已經做好萬全的功課，即使死記硬背，也要把它們塞進大少爺的腦袋中！
揍敵客家的主宅五樓，有一間設施完備的小型電影院。
各種院線電影都有拷貝盤，只不過貧瘠且單調的揍敵客家人使用它的頻率低得可憐。
據說這裏曾經開放使用過，甚至還對外售過票，但山腳下的人們普遍聽到揍敵客的名字就聞風喪膽，即使有獵奇心理的人們想要前來購票，也在半山腰推門推到放棄。
現在，擱置的電影院再次投入使用中。
伊路米和莉莉絲先看起了時下流行的超級英雄題材的商業片。
莉莉絲率先提醒伊路米，“大少爺，我想你也知道電影裏拍的東西都是假的。妄想在虛幻的世界尋找真實感的人，才是真的愚蠢。望您知。”
伊路米眨了眨無神的大眼睛。
莉莉絲看懂了他的潛臺詞——你，好，啰，嗦。
莉莉絲：“……”
此次選片囊括以下幾部。
《鋼嗶——俠》、《蜘嗶——俠歸來》、《覆嗶——者聯盟》、《美嗶——隊長》和《覆嗶——者聯盟2》等等。
由於兩人只想提煉劇情，順便把畫面大致瀏覽一下，爭取做到不要對著美隊叫雷神，對著冬兵叫鷹眼，對觀影體驗的要求低到地心。再加上兩人動態視力水準超乎常人，為節約時間，兩人在用四倍速的速度觀看。
一小時後，第一二部看完。
莉莉絲采訪伊路米大少爺的感受。
伊路米由衷地感嘆：“還是有錢好，躲在後巷裏換衣服，太傻了吧，這算哪門子的超級英雄？”
雖然莉莉絲也是這麽想的，但她瞅了眼資料，義正言辭地糾正：“少爺，那是笑點。”
“……哦。”
在短暫的休息後，兩人繼續用四倍速看剩下的三部電影。
縱使動態視力過人，黑暗中長期盯著發光屏幕仍會眼睛累，尤其這兩個不解風情的混蛋還理解不了觀影的樂趣，只是為了看電影而看電影。
伊路米的註意力不像第一個小時那麽集中，此時快速劃過的電影臺詞逐漸模糊，伊路米滿腦子只有加大版的巧克力巴菲和草莓奶油蛋糕。
對糖分渴求也算是成.癮癥狀的一種，伊路米不打算遏制，他準備讓身邊的蠢女仆端一份過來，側頭一看，就發現她腦袋一點一點的，已經在意識模糊的邊緣。
伊路米張開的嘴巴沒有發聲，在猶豫。
也就在此時，莉莉絲的身體支撐不了亂晃的腦袋，她脖子一歪，倒在伊路米的肩膀上。
沒有緊繃起來的肌肉還挺柔軟。
不管柔不柔軟，有個支撐都比腦袋亂晃來得舒服。
只不過角度不太好，莉莉絲不太滿意，她意識模糊地又磨蹭了一會，終於靠上了弧度正好的頸彎。
伊路米的註意力已經徹底不在畫面快速閃過的屏幕上了。
忽然靠近的蠢女仆，毫無警惕心理，已經睡到呼吸均勻，氣息拂上他的脖子，有點癢癢的。
即使觀影室裏很暗，金發仍舊燦爛柔順。
伊路米的目光又落到她手中的筆記本上。
他輕輕一帶就從她手中抽出來了，裏面密密麻麻寫著各個電影的情節內容和人物關系，以及網上總結的萌點笑點。
說起來為什麽要看電影，他看過這個本子之後不就知道了所有答案？而且“監工”還睡著了，誰知道他有沒有看過。
真是不負責任的老師。
幹脆叫醒她吧。
讓他一個人浪費時間看電影，蠢女仆卻睡得香甜，實在太不公平了。
瑟琳娜和莉莉絲同一宿舍不同房間。
她的責任擔當區域在五樓，今天負責定時定點給影院裏的大少爺加茶水。她端著茶壺進去，看到眼前的一幕，瑟琳娜尷尬地待在原地，不知是進是退。
這畫面實在……詭異……
她再仔細一瞧——莉莉絲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間超神。
竟然把大少爺當人形靠枕，不但睡得著還沒被釘子紮成馬蜂窩，莉莉絲究竟有著怎樣的粗神經和狗屎運？
然而，這茶，還要不要加呢？瑟琳娜相當困惑。
此時伊路米覺察到她的氣息，轉過頭來，黑洞眼反射著閃動的屏幕的光，看上去竟有幾分神采。
在男性中本就偏柔和的五官，因為眼神的變化，好像更柔和了些。
即使他仍是面無表情的。
柔順的長發隨著轉頭的動作，從肩膀上絲絲滑落。
伊路米把食指置於唇邊。
瑟琳娜猛地回過神來，用力點幾下頭，端著茶水壺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直到退至門外，瑟琳娜的神情才從震驚悄悄轉變成臉紅。
剛剛的大少爺，好像有點帥氣！
然而才刷了帥氣值，沒有屏幕光線依舊回歸黑洞的伊路米，忽然後悔——剛剛應該叫住那名女仆，讓她端一份巧克力巴菲過來的。
啊……
失策了……
大少爺的心思徹底不在電影上了。
他很後悔。
兩人的四倍速觀影模式持續了幾天，又到周五，今天又是大少爺的相親時間。
不管是刻意也好，無意也罷，大少爺的幺蛾子令女方那邊觀感不甚良好，這種持續的“不良”理所當然地得罪了不少介紹人。
基裘尋思著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被業界內所有的介紹人拉黑，伊路米現在也僅僅只在練手階段，於是她登陸全世界最大的相親交友網站，買下鉆石VIP會員，讓伊路米和普通的小姑娘們多聊聊天。
莉莉絲在上午才拿到對方資料。
此次對象是一名漫畫家，性別女，作為漫畫家的馬甲暫且不知。
“聊天”內容的惡補，進展還算順利。不過對方是講故事方面的專家，看過的影視作品肯定數量繁多，莉莉絲對他們臨時惡補的談話內容不抱什麽期望。
畢竟少爺就那個德行，再頂著一張面癱臉，聲線毫無起伏地說：“我喜歡看《鋼嗶——俠》，故事笑點足，打鬥場景也非常激動人心。”
——沒什麽說服力。
不過惡補電影知識也才起步，也著急不來，對於此次相親莉莉絲沒有給自己很大壓力。
倒是這幾天，有一件事她挺在意的。
莉莉絲轉了轉脖子，又捏了捏，即使貼了膏藥脖子還是疼。
她已經連續落枕好幾天了！
她一向睡姿良好，這是怎麽回事？
莉莉絲晃著腦袋活動脖子，並讓瑟琳娜幫忙換一片膏藥。之前那片撕下來時，扯掉了一小搓後頸的短頭發，莉莉絲疼得齜牙咧嘴。
瑟琳娜明知故問：“沒睡好？是睡姿的問題吧？”
莉莉絲：“我睡姿挺好的。硬要說的話，每次陪大少爺看完電影後，我總會莫名其妙回到房間裏。”
瑟琳娜剛想偷笑，就聽到莉莉絲疑神疑鬼地說：“我偷偷和你說，我懷疑是大少爺不想看電影，所以每次都打暈我，然後偷看我小本本裏的內容簡介。”
瑟琳娜：“……”
這個……這個……真的不太對吧？！
莉莉絲還在說：“要不然怎麽總是脖子痛？話說你去添茶水的時候看到他打我沒？我直接找他問他肯定不承認的。”
瑟琳娜以“你沒救了”的殘念眼神看著她。
“忽然發現，你也是很棒棒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讀者“富江”,灌溉營養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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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9
莉莉絲不懂, 為什麽瑟琳娜忽然用殘念的眼神看著她。
這一聽就是反諷啊！
然後莉莉絲就不服氣了。
她說：“我本來就很棒棒啊！”
“哈？”
莉莉絲氣呼呼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在我正式成為大少爺的貼身女仆兼相親指導老師以前, 時間差不多在我剛入職那會, 基裘夫人已經在傭人中尋覓過一圈了！我大揍敵客家可有兩百多名傭人，怎麽會一個都找不出來？”
“哈……”
原來是這一茬啊, 瑟琳娜的語氣緩和下來。
“據我後來了解, 候補人選有六個，每個人都找奇奇怪怪的理由拒絕了。這六個人中就有你——瑟琳娜, 你更可怕，你竟然自行摔斷腿再故意感染上水痘, 休息了整整一個禮拜, 覆職後就有個倒黴鬼代替了你的職務。”
瑟琳娜一頭冷汗, “不不，我還沒那麽喪心病狂……真的是事故啊！”
“對，那個倒黴鬼就是我！還不是因為我剛來, 才著了基裘夫人軟硬兼施的道，你們都欺壓新員工！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莉莉絲越說越氣, 恨不得哇一聲哭出來。
“那個……”瑟琳娜眼神閃爍。
“還好我有……”莉莉絲把‘能力’兩個字吞下，“還好我機智，不然都死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我可不棒棒的？我當然棒棒的了！”
“是的，你還敢懟少爺，懟完後還沒立刻去世，也很了不起了。”
莉莉絲楞了一下, 聲音好像不太對。
但庭院那次真是出了一口惡氣，而且她以為伊路米大少爺肯定覺察到她的能力了，誰知道並沒有。
可以說非常好運了。
莉莉絲不禁翹了尾巴，“那是，誰要大少爺有的時候真的很討厭嘛，我那也是忍無可忍。”
說完她見到瑟琳娜的面色不太對，時而焦急又憂慮地看著她，時而又不太敢看她……不，更正，是不太敢看她身後。
莉莉絲有種不詳的預感。
她的心臟一陣狂跳，莉莉絲提起一百二十分的勇氣，哢嚓哢嚓一卡一卡地回頭。
莉大膽嚇掉了色。
然後她猶如吐了水的河豚，低頭，縮肩，努力減弱存在感。
“大、大少爺。”
“……”
詭異的沈默。
因為上述一句話，伊路米又回想起在3號牢籠裏的奇怪心路歷程。
雖然至今未知感情X1是否等於未知感情X2，伊路米還沒有弄明白。
他有種預感，這答案不會令人開心。但不論如何，它們肯定不會是重要的東西。
……先擱置。
伊路米難得有拖延的想法。
“少、少爺，不、不去相親嗎？時間不早了……”莉莉絲大起膽子問。
“去，都是你磨磨蹭蹭，我才過來找你。”黑洞眼從她身上略過，似乎嫌棄某只蝸牛反應慢走得也慢，於是大手一伸……
伊路米像大貓拎小貓一樣，拎起莉莉絲的後領，大步離開。
留下心情覆雜一言難盡的瑟琳娜，和被衣服扯得難受的莉莉絲，相互對看，二臉心虛。
由於上次在監牢裏，伊路米差點就發現了莉莉絲的念能力，導致這段時間莉莉絲都不敢使用，論純武力她在伊路米面前算半個廢人，這更導致了莉莉絲不太敢招惹伊路米。
對背地裏說壞話，結果被正主聽個正著還翻舊賬，令她很有心理陰影，莉莉絲在飛艇上只交代了一下註意事項。
此次的相親對象是個漫畫家，雖然馬甲沒有爆出來，年收入上對方填了兩百億。年收入到達這個數目的作者可不多，即使掙錢再多，他們和財閥世家的大小姐公子哥們的本質相差甚遠。
對，漫畫家們不會帶女仆出門。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大少爺帶了女仆，不但很奇怪，還有點傲慢加顯擺的意味。
本來大少爺的印象分就少得可憐，莉莉絲決定不跟了。
但不代表她會放棄觀察！
莉莉絲從口袋裏掏出一份當地報紙。
右上方的位置開了個不顯眼的正方形小洞。
莉莉絲嚴肅地對伊路米說：“還好這次的相親地點在咖啡廳，等會我會在報紙後方觀察您的相親表現，祝您好運！”
靜默一秒。
“你傻嗎？”伊路米毫不留情地說，“報紙上戳個洞，虧你也想得出來，這種手法上世紀的人類都拋棄了吧？”
“咖、咖啡廳看報紙那不是完美融入背景嘛！那、那您說什麽方法更、更好嘛？！”莉莉絲有點不服氣，好歹是她考慮了大半個小時的結果！
伊路米彎腰。
面癱臉和呆傻臉之間的距離拉近。
但殺手身上的氣息很淡，即使貼得近，也並未有強烈的存在感。
……就連呼吸都是淡淡的。
伊路米一字一頓地開口說：“你，會，絕，嗎？”
莉莉絲：“……”
答案是，會的。
而且比開個洞的報紙好用多了。
莉莉絲的臉爆紅！
一小時後，兩人成功抵達目標咖啡廳。
這裏是當地五星級酒店旗下的下午茶餐廳，設有最低消費，且價格不菲，所以一百多平米的位置，稀稀拉拉地坐了幾桌。
兩方均沒有提前定位置，也沒有交換照片，約定的暗號是帶一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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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音由衷地，無語。
然後她老人家露出慈祥的微笑，拍了拍莉莉絲的肩膀。
她更加慈祥地說：“明天繼續。”
莉莉絲：“…………”
五雷轟頂，欲哭無淚。
而這一切，都是伊路米大少爺的錯！！！
莉莉絲的跑步時間大大超過壺音婆婆的預期，下午她們都需要正常工作，所以莉莉絲的午飯時間和午休時間，壓縮得無限短。
具體來說，只有十分鐘。
包含沖澡換衣和吃飯。
莉莉絲更憤怒了！
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然而事實再一次證明，人類真是一種潛力無限的生物。
莉莉絲沖了戰鬥澡，套上制服頂著濕淋淋的頭發，一邊塞著面包一邊百米沖刺趕往課堂。
即使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跑步了，可顯然她的這輩子不在她的掌控中。
在差點被噎死和差點累死的雙重威脅中，莉莉絲強行拍下梗在胸口的面包，抵達三樓的小餐廳。
金色濕漉漉長發因為剛才的一陣風跑，迎風吹得半幹不幹，難得散了下來。
伊路米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著下巴，狀態挺閑適的，像只正在曬太陽的大貓。
然而本人說的話卻和慵懶扯不上任何關系。
“你遲到了。”
“呃，對不……”
“三點五秒……”
“……”
莉莉絲磨了磨牙齒，好想一口咬碎他的頭蓋骨，哢嚓一聲，腦漿橫流，這樣才解氣！
這是兩人自庭院裏爭吵以來，除開真（xu）心（yu）實（wei）意（yi）的道歉外，第一次碰面。
莉莉絲本來很緊張，畢竟她的勞動改造還要繼續下去，而伊路米大少爺實在不像是個心胸開闊的人……不如說，有點記仇的樣子……
可伊路米的龜毛馬上讓莉莉絲不緊張了。
一個破罐子除了破摔以外，還有其他解決辦法嗎？！
其實這份緊張，並不是單向的。
伊路米難得有點緊張，即使面癱臉上一點都沒展現出來。
這種心情到底多久沒有了……？
好幾年，還是十幾年？
伊路米也記不太清，他想了想，覺得這很荒謬。
他是少爺吧？
而莉莉絲是女仆吧？
在階級上占據絕對高度的他，為什麽要對著一名又弱又蠢的女仆緊張？
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伊路米稍稍調節呼吸，想自我整頓目前的奇怪狀態，黑洞眼從氣喘籲籲的莉莉絲身上瞟過，伊路米忽然發現，莉莉絲的發髻一向綰得整潔，今天卻散下來了，還帶著點潮氣。
很耀眼很燦爛的顏色，比普通金發顏色更淺一點，質地順滑富有光澤，很……
伊路米楞了一下。
他剛剛，忽然，覺得，蠢女仆的金發，好看？
而且還想伸手摸一下？
伊路米的手探向自己的額頭，悲傷地發現自己並沒有發熱。
他莫名低落，面無表情地命令莉莉絲：“你把頭發紮起來。”
現在天氣熱，頭發一會就幹得差不多了，比起伊路米各種難為人的命令，區區紮頭發真的再簡單不過了。
莉莉絲哦了一聲，麻利地把頭發紮起來。
那燦爛的顏色大面積縮減，伊路米又盯著她瞧了一陣。
仔細瞧了一陣。
他又說：“不，還是散下來吧。”
莉莉絲：“……”
手剛伸向皮筋，伊路米再次改口，“不，紮上去。”
然而剛剛並沒有紮太牢固的頭發一下子滑落。
伊路米再次見到了燦爛的金色，並且氣流間還夾雜著洗發水的香氣。
伊路米立刻冷淡地說：“不是叫你紮上去嗎？”
莉莉絲：“…………”
這是什麽新發明出來專整傭人的招數嗎？！啊？！
吸取經驗教訓，慫且很能忍的莉莉絲再次一聲不吭地把頭發紮上去，兩人大眼瞪大眼瞪了好一會，伊路米率先移開視線，今日的課程才得以開始。
今天的主題，是一波三折差點流產的“聊天”。
只是“說話”的話，大概在這座貧瘠的枯枯戮山上，沒有人能比伊路米大少爺更擅長了。
可和相親對象聊天，則是完全不同的行為。
莉莉絲解釋到：“首先，找共同點，所以需要話題；其次，對象是陌生人，所以要掌握聊天的度；最次，您需要展現您獨特的魅力，所以需要涵蓋面廣的信息。”
“我們暫時把第一課題和第三課題放在一起，話題其實從自己擅長的方面或者喜歡愛好的方面著手即可，這樣準備起來比較容易，也不會顯得太刻意。”莉莉絲停了一會，微笑著問，“您有沒有什麽提案呢？”
話題……
伊路米想了想，又想了想，緊接著仔細想了想。
忽然腦袋上的燈泡亮起，伊路米豎起一根手指，“啊，殺人。”
“……”
“這個我很擅長哦。雖然我更習慣用釘子，但挖心的技術我也會，而且最近偶爾可以像爸爸一樣，挖人心臟一滴血都不留呢。”
莉莉絲忍無可忍，“如果和相親對象聊天的時候，您忽然失憶只能想起這一個話題，我誠心奉勸您——閉嘴吧！”
“誒，為什麽？我家就是幹這個的啊。”
莉莉絲再次把基裘的造假簡用力甩到……桌子上，雖然她心中是甩到大少爺的臉上。
“您現在是研究生” 枯枯戮山殺人技術學院的，“夫人說多和普通的女孩們見見面有利於糾正您從骨子裏就歪到不行的扭曲性格。”
莉莉絲進行正確引導，“比如說喜歡看書，喜歡看電影，這些普通且容易引起共鳴的愛好，都可以作為話題拋出來。”
伊路米很快否決，“我不喜歡書，也不喜歡電影。”
“那您喜歡什麽？”
這就很顯而易見了，全家人都知道。
伊路米一點猶豫都沒有，“錢。”
耿直得令莉莉絲不禁在心中大喊——我也喜歡錢啊！可是從摳門的大少爺手上並不能賺到！
可是……
莉莉絲再次否決，“不行，張口閉口說錢太低俗，不能說。而且在女方聽來，這會體現您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不能說。”
“雖然我就是，但相親的時候不能表現出來。”
“是的。”
伊路米歪了歪腦袋，說：“那結婚不就是詐騙？”
聞言，莉莉絲斬釘截鐵，“沒錯！”
她訂婚二十次，每次對方都很喜歡她，每次都很順利，可每次都是詐騙。
結婚即詐騙，一點毛病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周六）上夾子，所以會晚點更新，大概在晚上。
感謝：八蛋扔了1個手榴彈！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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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
伊路米對結婚沒有什麽概念。
即使是他, 也覺察到莉莉絲說的話，好像哪裏不太對。
然而莉莉絲則用異常認真的表情看著他, 對“結婚即詐騙”的信條堅信不疑。
“真的是這樣嗎？”伊路米不禁問到。
人類的愛情觀雖然會因後天的諸多因素發生改變, 但在最先開始時，最容易受到父母的影響。
再加上伊路米對其他夫妻也並無了解, 他目前最快能想到的參考對象就是他父母。
難道他父母的婚姻也是詐騙嗎？
那是單方的, 還是雙方的？
如果按照這個信條，他和四個弟弟又是什麽呢, 鞏固婚姻的產物？
雖然並不清楚父母之間的情感，伊路米主觀上認為, 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誰知道莉莉絲這時舉出實例佐證自己的觀點。
她說：“世界那麽大, 同樣生長環境下的兄弟姐妹們都不會百分百融洽相處, 一個人要怎麽樣才能找到完全契合的另一半？這簡直比手機游戲氪金抽卡的概率更低吧？”
“……”聽上去，也沒錯，從概率上講確實挺低的。
莉莉絲認真地接著說：“所以完全契合的另一半全都是腳本家們幻想的產物, 只代表人類對婚姻的美好向往，現實是——忍耐和偽裝。”
“……”
伊路米仔細想了想, 好像……也沒錯？
莉莉絲：“而且我結過……啊更正，訂婚過二十次哦。從大數據來看，再根據經驗和總結, 是這樣沒跑了。”
“啊。”
伊路米恍然大悟。
即使父母的婚姻在他看來，同莉莉絲所說的情況有出入，但伊路米更看中數據。
父母只結過一次婚，而莉莉絲有二十次的經驗。
一次, 可能是意外。
而二十次，從概率上講就不可能是意外。
兩人第一次達成共識，異口同聲地說：“嗯，婚姻既詐騙。”
從三樓並不是偶然路過的基裘：“…………”
她想要這兩人對全世界的夫妻道歉！
基裘知道今天是恢覆相親指導課程的第一天。
雖然剛到了一批夏季新品衣物配飾，基裘的興趣難得地不在上面。
平時她的註意力百分之八十分給了三兒子奇犽，那也是因為其餘的兒子都很省心，只有老三需要盯梢，絕不是因為偏心的緣故。
可最近因為相親，老大鬧出的幺蛾子也不少。
而且難得伊路表現出了戀愛的征兆，作為母親，怎麽能不關心？
基裘也確實挺擔心的。
還是那句話，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
別看伊路米每次說起話來頭頭是道，邏輯清晰思維縝密得可以去當辯論手，但基裘很清楚，絕大多數時候，不要妄想從伊路口中聽到什麽好話。
再加上伊路也有那麽點點點記仇。
雖然艾米麗補充“那麽點點點”的程度是因為她的母親濾鏡。
總之，她挺擔心吵架之後的兩位年輕人能不能融洽相處。
所以……
姑且去偷窺……咳，觀察一下。
然而枯枯戮山貴婦的初衷並沒有得以實現，不知道是綴滿花邊還塞了個大裙撐的蓬蓬裙太顯眼，還是寶石紅的口紅太顯眼了，亦或是定制特調的香水味惹人註意，總之基裘剛來，才聽到個對話尾巴，就被兩人發現。
“媽媽，你過來幹什麽？”伊路米問。
基裘清了清嗓子。
姜還是老的辣，只是清嗓子的間隙，她已經想好了。
“新到了一批衣服，我來找莉莉絲幫我試試。”
“哦？即使媽媽您和她體型不相似，身高也高了五厘米？”
基裘十分淡定：“是的，全尺碼我都有買。”
伊路米微微瞇起眼睛，他覺得媽媽有點不對勁。
並且媽媽的不對勁是因為她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所以今天才來特地觀察，試衣服只是借口。
然而在這方面他媽媽是個極其棘手且麻煩的人物，伊路米並不想被她察覺。
可越是心裏有鬼時，要怎樣裝出毫無異常的樣子？
伊路米想了想，說：“可她現在正在給我上課。”
若不是此時基裘若戴了電子眼，她眼睛都要亮了。
……竟然連這一點時間都不肯分給媽媽嗎？
可心有靈犀的母子，同樣裝出了毫無覺察的淡定模樣。
基裘平靜地說：“那就等她下課再過來。”
“是。”
全程用能力觀察兩人內心情緒走向的莉莉絲，十分無語。
如此普通的對話，這對非常人母子的情緒波動非常大，一下子謹慎一下子狂喜什麽的……莉莉絲覺得揍敵客家基因真不好，果然神經質會遺傳。
莉莉絲頓時同情起大少爺未來的妻子，和大少爺未出世的孩子。
一個大寫的慘。
基裘路過的插曲並沒有耽誤很久，莉莉絲和伊路米今日以“聊天”為主題的課程仍在繼續。
雖然因為一個打岔莉莉絲忘記自己講到哪裏來了。
伊路米大少爺一副記性很好的樣子。
她只好問：“真不好意思，大少爺，我剛剛講到哪裏來了？”
伊路米回：“結婚即詐騙。”
“誒？”莉莉絲楞住了，“這和聊天又有什麽關系？”
“……”伊路米面無表情，“我也想知道。”
又花了幾分鐘，兩人終於整理出頭緒來了。
雖然伊路米接受過的教育並不低，甚至各種時政類的消息平時爸爸和爺爺也會經常討論，但他目前擁有的“數據庫”，顯然和時下年輕女孩們的“數據庫”，重合部分並不多。
一方水土一方人，貧瘠的枯枯戮山養育了貧瘠的揍敵客家人。
大少爺既不喜歡看閑雜書籍，也不喜歡看電影，休閑活動是睡覺曬太陽加發呆，偶爾打發時間會打個撲克什麽的。
最大的興趣是，賺錢。
換句話說，那就是殺人。
如果真的按照他的興趣去和初次見面的相親對象聊天，難道大少爺要說：“你的腦袋我能在一秒內砍下來，且切口幹凈利落。”
或者，“咖啡店裏的全員我都能輕松殺死，但殺他們並不劃算。”
亦或者，“我認為從這個角度挖心更好，因為速度更快而且流血更少，這樣可以避免把手弄臟。”
莉莉絲把自己帶入女方想象了一下此番對話。
再看了看大少爺原本俊秀，卻因無神的黑洞眼毀於一旦的臉。
……她的內心是絕望的。
不過伊路米大少爺的程度之低，已經不足以讓莉莉絲吃驚了。
這一個月的貼身女仆可不是白幹的！
“揍敵客家做的殺人生意，說殺人也不是不可以，有喜歡獵奇向的女孩也說不定。但如果對方沒有追問殺人方面的事情，您不可以多說哦。”
伊路米點頭，今天很乖巧。
莉莉絲想了想，提出解決辦法，“一般人或多或少會有一兩部喜歡的電影，初次聊天的話題就從這裏開始吧。等下我會列一個囊括幾大類別經典電影的清單，請大少爺在休息的間隙自行觀看。”
“我不喜歡看電影。”
莉莉絲完全無視他的話，“程度，就看到能講出故事大致情節和人物關系，即算合格。”
伊路米依然重申，“我不喜歡看電影。”
其實莉莉絲也不喜歡看電影。
她以前進電影院的經歷，都是不得不陪冤大頭，……不，前未婚夫們看電影，由於要迎合對方的喜好，之前為了做足功課她都會提前一口氣看不少電影，相當辛苦。
所以電影之於莉莉絲並不是娛樂放松的產物，而是任務和折磨。
伊路米又說：“你會和我一起看嗎？”
“是命令嗎，少爺？”女仆莉莉絲露出職業微笑。
“是的。”
“那我和您一起看。”
“聊天”課程到此，小小告一段落，莉莉絲遵照基裘夫人的指令，前往更衣室1號。
更衣室1號存放著當季基裘夫人會使用的衣服，相比起更像倉庫的2號更衣室，這裏的面積並不算大。
莉莉絲進來的時候，發現裏面一排婚紗十分紮眼。
基裘正在來回比劃，電子眼都花了，見莉莉絲進來，她立刻問：“你更喜歡哪種款式的婚紗？A字型的？魚尾型的？還是公主裙型的？”
莉莉絲望著琳瑯滿目的白紗裙仔細思考。
“沒有喜歡的。”
“誒？婚紗可是女人的終極浪漫，畢竟只有一次。”
莉莉絲不解地眨眨眼，“可是，這裏的每一種樣式，我都穿過不止一次了啊。”
基裘：“……”
她梗了梗，聯想到莉莉絲的20次記錄，又淡定地說：“穿過是穿過，可總有偏好的款式吧？硬要說的話，就是那種和男朋友談戀愛時，幻想自己會穿上的婚紗種類。”
對此，莉莉絲更不解了。
綠眼睛眨了又眨。
她歪了歪腦袋，迷茫地說：“可是夫人，我一次都沒有戀愛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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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女孩子或早或晚, 面對可愛的事物，心中的“可愛之魂”是會覺醒的。
即使並不想走進婚姻, 可婚紗單單作為服裝來說, 都華麗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偷偷幻想以後會穿上怎樣的白紗, 也屬人之常情。
莉莉絲訂婚二十次, 並且每次都鄭重其事地去看目錄、試婚紗、改尺寸，最終選定了二十套, 但她試穿過的婚紗上了三位數……
不說全部種類的婚紗試了個遍，也試了個七七八八了, 且在這個頻繁且反覆的過程中, 什麽幻想都會消磨幹凈。
更累的是, 她每次都裝出很驚喜的模樣，這就很考驗演技了……
她所呈現的一切都是對方想要看到的，所以對於莉莉絲來說, 結婚即詐騙。
並且她對戀愛沒有幻想。
一切只有錢最可靠，那是她忠實的夥伴！
然而在楞頭楞腦的零戀愛經驗發言後, 莉莉絲捂住嘴巴，在心裏懊惱。
她現在可是大少爺的相親指導老師，在雇主面前貶低自己的資歷什麽的……世界上怎麽會有她這麽愚蠢的人！
莉莉絲恨不得抽上一分鐘的自己好幾大嘴巴子。
很快她露出微笑, 和平時的職業女仆笑容有些許分別，這時的莉莉絲更像是一口白牙氣息爽朗的牙膏廣告模特。
“啊，還請夫人放心，戀愛上我是新手沒錯, 不過大少爺的終極目標是結婚。”莉莉絲豎起大拇指，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結婚方面，我可是專家！”
附帶白牙反光，笑容閃耀得刺眼。
基裘卻由衷地無語。
她心中的預期值從一百迅速跌到五十，又晃晃悠悠跌下四十，最終三十上下徘徊。
……嗯，還是不要期待太多為好。
試完了基裘夫人心血來潮訂的婚紗，回宿舍後，莉莉絲又做了會兒電影名單的功課，從喜劇、懸疑、劇情、驚悚、動作、商業、文藝、愛情等方面，選出各個類別最具代表性的五部電影。
接下來莉莉絲和伊路米的任務是觀看電影，並且總結電影情節和萌點，……當然萌點這個東西大少爺不一定能GET到，不，是一定GET不到，但莉莉絲已經做好萬全的功課，即使死記硬背，也要把它們塞進大少爺的腦袋中！
揍敵客家的主宅五樓，有一間設施完備的小型電影院。
各種院線電影都有拷貝盤，只不過貧瘠且單調的揍敵客家人使用它的頻率低得可憐。
據說這裏曾經開放使用過，甚至還對外售過票，但山腳下的人們普遍聽到揍敵客的名字就聞風喪膽，即使有獵奇心理的人們想要前來購票，也在半山腰推門推到放棄。
現在，擱置的電影院再次投入使用中。
伊路米和莉莉絲先看起了時下流行的超級英雄題材的商業片。
莉莉絲率先提醒伊路米，“大少爺，我想你也知道電影裏拍的東西都是假的。妄想在虛幻的世界尋找真實感的人，才是真的愚蠢。望您知。”
伊路米眨了眨無神的大眼睛。
莉莉絲看懂了他的潛臺詞——你，好，啰，嗦。
莉莉絲：“……”
此次選片囊括以下幾部。
《鋼嗶——俠》、《蜘嗶——俠歸來》、《覆嗶——者聯盟》、《美嗶——隊長》和《覆嗶——者聯盟2》等等。
由於兩人只想提煉劇情，順便把畫面大致瀏覽一下，爭取做到不要對著美隊叫雷神，對著冬兵叫鷹眼，對觀影體驗的要求低到地心。再加上兩人動態視力水準超乎常人，為節約時間，兩人在用四倍速的速度觀看。
一小時後，第一二部看完。
莉莉絲采訪伊路米大少爺的感受。
伊路米由衷地感嘆：“還是有錢好，躲在後巷裏換衣服，太傻了吧，這算哪門子的超級英雄？”
雖然莉莉絲也是這麽想的，但她瞅了眼資料，義正言辭地糾正：“少爺，那是笑點。”
“……哦。”
在短暫的休息後，兩人繼續用四倍速看剩下的三部電影。
縱使動態視力過人，黑暗中長期盯著發光屏幕仍會眼睛累，尤其這兩個不解風情的混蛋還理解不了觀影的樂趣，只是為了看電影而看電影。
伊路米的註意力不像第一個小時那麽集中，此時快速劃過的電影臺詞逐漸模糊，伊路米滿腦子只有加大版的巧克力巴菲和草莓奶油蛋糕。
對糖分渴求也算是成.癮癥狀的一種，伊路米不打算遏制，他準備讓身邊的蠢女仆端一份過來，側頭一看，就發現她腦袋一點一點的，已經在意識模糊的邊緣。
伊路米張開的嘴巴沒有發聲，在猶豫。
也就在此時，莉莉絲的身體支撐不了亂晃的腦袋，她脖子一歪，倒在伊路米的肩膀上。
沒有緊繃起來的肌肉還挺柔軟。
不管柔不柔軟，有個支撐都比腦袋亂晃來得舒服。
只不過角度不太好，莉莉絲不太滿意，她意識模糊地又磨蹭了一會，終於靠上了弧度正好的頸彎。
伊路米的註意力已經徹底不在畫面快速閃過的屏幕上了。
忽然靠近的蠢女仆，毫無警惕心理，已經睡到呼吸均勻，氣息拂上他的脖子，有點癢癢的。
即使觀影室裏很暗，金發仍舊燦爛柔順。
伊路米的目光又落到她手中的筆記本上。
他輕輕一帶就從她手中抽出來了，裏面密密麻麻寫著各個電影的情節內容和人物關系，以及網上總結的萌點笑點。
說起來為什麽要看電影，他看過這個本子之後不就知道了所有答案？而且“監工”還睡著了，誰知道他有沒有看過。
真是不負責任的老師。
幹脆叫醒她吧。
讓他一個人浪費時間看電影，蠢女仆卻睡得香甜，實在太不公平了。
瑟琳娜和莉莉絲同一宿舍不同房間。
她的責任擔當區域在五樓，今天負責定時定點給影院裏的大少爺加茶水。她端著茶壺進去，看到眼前的一幕，瑟琳娜尷尬地待在原地，不知是進是退。
這畫面實在……詭異……
她再仔細一瞧——莉莉絲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間超神。
竟然把大少爺當人形靠枕，不但睡得著還沒被釘子紮成馬蜂窩，莉莉絲究竟有著怎樣的粗神經和狗屎運？
然而，這茶，還要不要加呢？瑟琳娜相當困惑。
此時伊路米覺察到她的氣息，轉過頭來，黑洞眼反射著閃動的屏幕的光，看上去竟有幾分神采。
在男性中本就偏柔和的五官，因為眼神的變化，好像更柔和了些。
即使他仍是面無表情的。
柔順的長發隨著轉頭的動作，從肩膀上絲絲滑落。
伊路米把食指置於唇邊。
瑟琳娜猛地回過神來，用力點幾下頭，端著茶水壺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直到退至門外，瑟琳娜的神情才從震驚悄悄轉變成臉紅。
剛剛的大少爺，好像有點帥氣！
然而才刷了帥氣值，沒有屏幕光線依舊回歸黑洞的伊路米，忽然後悔——剛剛應該叫住那名女仆，讓她端一份巧克力巴菲過來的。
啊……
失策了……
大少爺的心思徹底不在電影上了。
他很後悔。
兩人的四倍速觀影模式持續了幾天，又到周五，今天又是大少爺的相親時間。
不管是刻意也好，無意也罷，大少爺的幺蛾子令女方那邊觀感不甚良好，這種持續的“不良”理所當然地得罪了不少介紹人。
基裘尋思著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被業界內所有的介紹人拉黑，伊路米現在也僅僅只在練手階段，於是她登陸全世界最大的相親交友網站，買下鉆石VIP會員，讓伊路米和普通的小姑娘們多聊聊天。
莉莉絲在上午才拿到對方資料。
此次對象是一名漫畫家，性別女，作為漫畫家的馬甲暫且不知。
“聊天”內容的惡補，進展還算順利。不過對方是講故事方面的專家，看過的影視作品肯定數量繁多，莉莉絲對他們臨時惡補的談話內容不抱什麽期望。
畢竟少爺就那個德行，再頂著一張面癱臉，聲線毫無起伏地說：“我喜歡看《鋼嗶——俠》，故事笑點足，打鬥場景也非常激動人心。”
——沒什麽說服力。
不過惡補電影知識也才起步，也著急不來，對於此次相親莉莉絲沒有給自己很大壓力。
倒是這幾天，有一件事她挺在意的。
莉莉絲轉了轉脖子，又捏了捏，即使貼了膏藥脖子還是疼。
她已經連續落枕好幾天了！
她一向睡姿良好，這是怎麽回事？
莉莉絲晃著腦袋活動脖子，並讓瑟琳娜幫忙換一片膏藥。之前那片撕下來時，扯掉了一小搓後頸的短頭發，莉莉絲疼得齜牙咧嘴。
瑟琳娜明知故問：“沒睡好？是睡姿的問題吧？”
莉莉絲：“我睡姿挺好的。硬要說的話，每次陪大少爺看完電影後，我總會莫名其妙回到房間裏。”
瑟琳娜剛想偷笑，就聽到莉莉絲疑神疑鬼地說：“我偷偷和你說，我懷疑是大少爺不想看電影，所以每次都打暈我，然後偷看我小本本裏的內容簡介。”
瑟琳娜：“……”
這個……這個……真的不太對吧？！
莉莉絲還在說：“要不然怎麽總是脖子痛？話說你去添茶水的時候看到他打我沒？我直接找他問他肯定不承認的。”
瑟琳娜以“你沒救了”的殘念眼神看著她。
“忽然發現，你也是很棒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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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9
莉莉絲不懂, 為什麽瑟琳娜忽然用殘念的眼神看著她。
這一聽就是反諷啊！
然後莉莉絲就不服氣了。
她說：“我本來就很棒棒啊！”
“哈？”
莉莉絲氣呼呼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在我正式成為大少爺的貼身女仆兼相親指導老師以前, 時間差不多在我剛入職那會, 基裘夫人已經在傭人中尋覓過一圈了！我大揍敵客家可有兩百多名傭人，怎麽會一個都找不出來？”
“哈……”
原來是這一茬啊, 瑟琳娜的語氣緩和下來。
“據我後來了解, 候補人選有六個，每個人都找奇奇怪怪的理由拒絕了。這六個人中就有你——瑟琳娜, 你更可怕，你竟然自行摔斷腿再故意感染上水痘, 休息了整整一個禮拜, 覆職後就有個倒黴鬼代替了你的職務。”
瑟琳娜一頭冷汗, “不不，我還沒那麽喪心病狂……真的是事故啊！”
“對，那個倒黴鬼就是我！還不是因為我剛來, 才著了基裘夫人軟硬兼施的道，你們都欺壓新員工！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莉莉絲越說越氣, 恨不得哇一聲哭出來。
“那個……”瑟琳娜眼神閃爍。
“還好我有……”莉莉絲把‘能力’兩個字吞下，“還好我機智，不然都死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我可不棒棒的？我當然棒棒的了！”
“是的，你還敢懟少爺，懟完後還沒立刻去世，也很了不起了。”
莉莉絲楞了一下, 聲音好像不太對。
但庭院那次真是出了一口惡氣，而且她以為伊路米大少爺肯定覺察到她的能力了，誰知道並沒有。
可以說非常好運了。
莉莉絲不禁翹了尾巴，“那是，誰要大少爺有的時候真的很討厭嘛，我那也是忍無可忍。”
說完她見到瑟琳娜的面色不太對，時而焦急又憂慮地看著她，時而又不太敢看她……不，更正，是不太敢看她身後。
莉莉絲有種不詳的預感。
她的心臟一陣狂跳，莉莉絲提起一百二十分的勇氣，哢嚓哢嚓一卡一卡地回頭。
莉大膽嚇掉了色。
然後她猶如吐了水的河豚，低頭，縮肩，努力減弱存在感。
“大、大少爺。”
“……”
詭異的沈默。
因為上述一句話，伊路米又回想起在3號牢籠裏的奇怪心路歷程。
雖然至今未知感情X1是否等於未知感情X2，伊路米還沒有弄明白。
他有種預感，這答案不會令人開心。但不論如何，它們肯定不會是重要的東西。
……先擱置。
伊路米難得有拖延的想法。
“少、少爺，不、不去相親嗎？時間不早了……”莉莉絲大起膽子問。
“去，都是你磨磨蹭蹭，我才過來找你。”黑洞眼從她身上略過，似乎嫌棄某只蝸牛反應慢走得也慢，於是大手一伸……
伊路米像大貓拎小貓一樣，拎起莉莉絲的後領，大步離開。
留下心情覆雜一言難盡的瑟琳娜，和被衣服扯得難受的莉莉絲，相互對看，二臉心虛。
由於上次在監牢裏，伊路米差點就發現了莉莉絲的念能力，導致這段時間莉莉絲都不敢使用，論純武力她在伊路米面前算半個廢人，這更導致了莉莉絲不太敢招惹伊路米。
對背地裏說壞話，結果被正主聽個正著還翻舊賬，令她很有心理陰影，莉莉絲在飛艇上只交代了一下註意事項。
此次的相親對象是個漫畫家，雖然馬甲沒有爆出來，年收入上對方填了兩百億。年收入到達這個數目的作者可不多，即使掙錢再多，他們和財閥世家的大小姐公子哥們的本質相差甚遠。
對，漫畫家們不會帶女仆出門。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大少爺帶了女仆，不但很奇怪，還有點傲慢加顯擺的意味。
本來大少爺的印象分就少得可憐，莉莉絲決定不跟了。
但不代表她會放棄觀察！
莉莉絲從口袋裏掏出一份當地報紙。
右上方的位置開了個不顯眼的正方形小洞。
莉莉絲嚴肅地對伊路米說：“還好這次的相親地點在咖啡廳，等會我會在報紙後方觀察您的相親表現，祝您好運！”
靜默一秒。
“你傻嗎？”伊路米毫不留情地說，“報紙上戳個洞，虧你也想得出來，這種手法上世紀的人類都拋棄了吧？”
“咖、咖啡廳看報紙那不是完美融入背景嘛！那、那您說什麽方法更、更好嘛？！”莉莉絲有點不服氣，好歹是她考慮了大半個小時的結果！
伊路米彎腰。
面癱臉和呆傻臉之間的距離拉近。
但殺手身上的氣息很淡，即使貼得近，也並未有強烈的存在感。
……就連呼吸都是淡淡的。
伊路米一字一頓地開口說：“你，會，絕，嗎？”
莉莉絲：“……”
答案是，會的。
而且比開個洞的報紙好用多了。
莉莉絲的臉爆紅！
一小時後，兩人成功抵達目標咖啡廳。
這裏是當地五星級酒店旗下的下午茶餐廳，設有最低消費，且價格不菲，所以一百多平米的位置，稀稀拉拉地坐了幾桌。
兩方均沒有提前定位置，也沒有交換照片，約定的暗號是帶一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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