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餘培傑……”她找不到可以解釋自己出現在這間實驗室的原因，再加上餘培傑惡狠狠的眼神，讓她認為這個男人會殺人滅口。她看到了該看以的事——“我，我……”季薇往後退了一步，身子撞到了桌子，上面的器皿晃了晃。她嚇得扶住桌沿，瞪大了驚恐的眼睛。

“你不覺得你知道的太多了，餘太太。”餘培傑慢慢朝季薇逼近。

“對不起，我不應該來這裏。我，我——”季薇感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要停止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在無聲的逼迫她。“我，我可以走了？”她試探性地問。見餘培傑沒什麽反應，她馬上要從他身邊快步走過，可餘培傑馬上拉住她的手臂，幾乎要把她舉起來似的，鉗制她的行動。

“為什麽。”餘培傑問她。

季薇楞了一下，他是想問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這裏嗎？“為，為什麽——”

“為什麽，你——”餘培傑眼住季薇的眼睛，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痛苦的迷惘。怎麽了，他說的不是這件事嗎？看他的眼神，極力在壓抑著某種感情。他緊緊抿在一起的嘴唇，很想開口說什麽話，可他又不能說。“為什麽你會——”那漆黑的眸子缺少了靈性的光芒而變得死氣沈沈，他的眼神讓季薇暫停的心跳加速跳動，他是怎麽了。

“哥。”餘少言的聲音出現在餘培傑身後，“你們？”

“餘少言。我——”季薇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

反而是餘培傑，看到餘少言的出現之後慢慢地，極不情願地松開手：“看好你自己的女人，別讓她到處亂跑。”他看了眼實驗室，“既然她好奇這裏，你不妨告訴她。如果她不站在我們這邊——你自己看著辦。”說完之後，餘培傑冷冷地大步離開。

餘培傑離開之後，季薇才問：“這是怎麽回事？你們請我爸爸媽媽來到底是為了做什麽實驗？你們，你們真的是在制作毒/品？”

“你真傻，如果我們真在做這樣的事，你以為你還能活著。我們為什麽不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秘密做實驗。這是公司的實驗室，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事。但有一點，這些提煉出來的東西是用於另一個實驗，而不是你認為的毒/品。你父母也沒有參與什麽違法的活，放心吧。”餘少言安慰她說，“走吧，以後別再進這間實驗室。”

可，這就讓季薇不明白了，既然不是違法的活動，為什麽不能公開。從實驗室出來之後，她跟在餘少言身後，經過幾間房間時，她停住腳步，因為她看到房間裏一個實驗人員把一種藥給裏面的試藥人服用。突然她明白了。

餘少言拉住她的手腕：“季薇，就算你看了，請你裝作不知道。有些事情，並非你能想象的到。”他的話中有多少的無奈和難言之隱，季薇不懂，唯一可以猜到的是。他們用提煉出來的成分制成另一種東西，然後給這裏的試藥人服用，觀查反應。也許，這幾個試藥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服用的東西，並不是在合同上約好的藥物，而是換另一種藥。

當張浩然說這種成分對人的腦部神經有影響時，她突然想明白了，他們會不會想用這種成分生產出來的藥物控制人的大腦神經，不管是為了什麽目的，肯定背後還有原因。這些深層次的東西，只有問他們本人才會知道。

“我懷疑這家制藥公司披著合法的外衣在做不不合法的事。”張浩然得出自己的結論，“季薇，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讓董事長辦公室外的秘書離開，我想潛進去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我想，應該不用。”季薇說，“他們沒有做這種事，也不會有你說的毒/品加工或是生產的事。他們有另外有原因。就算你去了董事長辦公室，可你自己都不知道要找什麽，進去又有什麽用。”

到是張浩然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季薇咬了咬嘴唇，“我好幾次想把自己沒有失憶的事告訴餘少言，在他面前演戲，好累。”她長舒一氣，“如果我能想起全部的事就好了。”

她很知道，為什麽父母會輕生，為什麽自己會失憶，為什麽之前的自己會留給現在的自己一些線索。

“我說你怎麽會在這裏？”沒想到進來的人會是賈然然，她看到張浩然坐在沙發上時臉上的驚訝一掃而過，可能再想想就算張浩然出現在這裏也不為怪，他現在是特派員，不管出現在光輝制藥公司的哪個角落都不奇怪。“餘少言不在？”賈然然這才發現辦公室裏只有季薇和張浩然兩個人。她笑著對季薇說，“我叫賈然然，是餘少言的同學。他可以證明。”

她的話說得怪裏怪氣，季薇只好幹笑：“你好。少言他出去了，可能要過一會兒才會回來，你找他嗎？”

賈然然走到張浩然身後說：“餘少言不在也沒關系，我原本就是來找他的。”說話時，她一手突然按在張浩然的肩上，湊近說，“有空賞光一起吃飯嗎？”張浩然剛想開口說什麽，她搶在之前說，“就算要找個借口也要找個讓人心服口服的。我可不好打發過去。”

這個時候外面又有人敲了敲開著的門：“餘太太，張處長——”進來的人是公司的一個高層，大概是想來問張處長在不在這裏。看到張浩然在便改口說，“張處長也在啊。”

季薇沒忘了要裝作不認識這幾個人：“你們是？”

那個人說：“餘太太不記得了，我是光輝公司的副總經理。因為董事長和總經理都出了，保衛有急事就找我來處理一下。剛才保衛說有可疑的進了七樓實驗室，所以我們想來確認一下。他嘻嘻笑著說，“保衛說剛才看到的人好像是是張處長……”

季薇很想為張浩然辯解，可她知道她如果開口說話都會顯得很奇怪，失憶的她不知道任何事，怎麽可能為張浩然辯解。

到是賈然然理直氣壯，擡頭挺胸對副總經理說：“陳副總，你也不看看你是在對誰說話。張浩然是誰，你不知道嗎？”一瞬間，季薇認為自己是小看了賈然然，以為她僅僅是餘少言同學那麽簡單。為什麽不想想，所謂朋友的圈裏的人，都有著差不多的家境，這特是這些想在站在利益鏈高處的人，都差不多是同一種類型的人。這個賈然然，不簡單。

“我剛才一直和他在一起。雖說占了他的工作時間是我不對，可，這樣也沒關系的吧。陳副總？”賈然然對張浩然眨眨眼睛，好像是在說她站在他這邊，她是來幫他的。“還是你的不相信我的話。”賈然然拉起張浩然，伸手挽上他的胳膊，“他可是我喜歡的人，他分分秒秒都不會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半米。”

張浩然想伸回手，可賈然然使勁不想讓他作多餘的反抗，還給他使眼色，讓他配合。就連張浩然也不知道這個陳副總，為什麽會給賈然然面子，聽了她的話之後反而還陪上笑臉：“顧小姐的話，怎麽會不相信呢。打擾了，打擾了。”陳副總馬上教訓身後的保衛，“你怎麽搞的，有沒有看清楚，張處長一直和顧小姐在一起，怎麽會——呵呵，呵呵……走了。”陳副總灰溜溜地叫走保衛離開。

見他們走了，賈然然有點小得意了：“張處長，雖然我不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麽，但好像是我幫了你一次吧，這下子你更得感謝我請我吃飯了。季薇，餘少言不在，你也一起去吧。”

季薇遲疑：“我，還是——”

賈然然神秘兮兮地說：“沒關系，一起去吧。別管餘少言了，嗯，還有，你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她看了眼張浩然，又對季薇說，“一起去吧。雖說你常失憶，但不能因為失憶就不能過正常人的生活，該出去的還是要出去，該和朋友一起的，反而要多和朋友們在一起。不能整天讓餘少言占據你的生活。還有你啊，張處長，麻煩你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麽事，行嗎？”

季薇突然發現賈然然有種讓人不得不服的能力，好像她說的話，別人一定會聽，會遵從。季薇到是看了眼張浩然，詢問他的意見。張浩然只好同意。季薇突然意識到，賈然然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失憶的人的眼神。

張浩然說既然要吃飯，不如再多叫兩個朋友。季薇知道，應該是阮英和吳君生。下樓時，季薇給餘少言打了電話，說她跟賈然然一起去吃飯。

“跟她？”聽餘少言的語氣，多少很吃驚。“為什麽要跟她一起。”

“她不是你的同學嗎？我看她挺和善的，不像是壞人。”季薇又要裝失憶了，所以她眼中的賈然然應該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可以嗎？她說她會把我送回家。我又不知道你在什麽時候才回來。好嗎？”季薇輕聲輕語地說話，讓餘少言不得不答應。

掛了電話餘少言才意識到，確實，季薇是個成年人有她自己的意識，就算她每天失憶，他也沒有能力去控制一個人的思維和行動能力。餘少言苦笑一聲收起電話，坐在他身邊開車的餘培傑問：“誰來的電話。”

“季薇。”餘少言說話時回頭看了眼坐在後座上的楊父，“叔叔，交警那邊怎麽說。”剛才走得急，楊父也沒有細說什麽情況，就說讓他過去看看。

楊曼妮的父親仿佛在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就連眼神和耳朵也沒有之前的靈光，想想也是，楊曼妮的事對他的打擊太大。現在楊家的人恨死撞到楊曼妮的人，一定要將那個人找出來繩之以法。楊父說是那麽說的，相信如果真能找到那個人，那個人的結果會很慘。這是楊父自己說過的話。

“不知道。”楊父對餘少言的問話多少有些不耐煩。在他眼裏，餘少言不能和餘培傑相提並論，甚至他不會和餘少方客客氣氣地說話。要說他對餘培傑這個未來女婿，那是滿意地無可挑剔。至於這個餘少言嘛……楊父甚至懶得看他一眼。楊父知道餘少言和蔣燕玲的事，所以很不好看餘少言。

當餘父向他說起與他的女兒結婚的事，他想也不想點了餘培傑的名。楊父閉上眼睛，輕聲嘆氣，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兒曼妮聽不進別人的話，不管什麽事都得順著她的意，任性是任性了點，但他畢竟就這麽一個女兒。

“爸，到了。”餘培傑停下車，叫了楊父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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