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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幸村妹妹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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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花梨, 性別女, 最近剛滿十四歲,就讀於神奈川富丘中學三年級, 家中有一位溫柔貌美又略微腹黑的哥哥幸村精市,兩人皆是在三月出生的雙魚座。

幸村花梨其人有三大愛好, 一是陪哥哥澆花,二是纏著哥哥檢查作業,三是吃哥哥親手做的料理。

此次正逢富丘中學校百年校祭, 放假三天,熱愛社團活動但更喜歡和哥哥玩的幸村花梨果斷立刻背上書包坐車,跑來幸村精市的住處打算混幾天。

誰知不巧, 幸村精市又出門浪了, 花梨沒等到人, 又剛好看到二樓的燈亮著, 敲門之後發現對方是一個陌生的女生, 與她哥哥年紀相仿。

幸村花梨看著一臉淡漠毫不緊張的三井唯, 心道這女生似乎住的已經很習慣了, 看來和他哥的感情維持得挺不錯的。

脫開而出就是這句雷人的話:“你……該不會是嫂子大人吧?”

“你是誰?”

三井唯打量著幸村花梨, 小姑娘和幸村精市長得很像, 只是線條要更加柔和一些,眉目處帶著蓬勃的精氣神, 一頭短發顯得既俏皮又幹練。

“我是幸村精市的妹妹幸村花梨, 你叫我花梨就好啦。”

三井唯不習慣直呼陌生人的名字, 除了巖崎九海, 幾乎沒叫過別人的名字。

即使是相熟的不二周助,也只是去了敬語稱呼姓氏,於是換了比較正式的稱呼:“幸村桑,我是三井唯,是櫻庭先生的租客。”

性格活潑相當自來熟的幸村花梨極少被人稱呼為“幸村桑”,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說道:“噢,你好。”

……原來只是租客,還以為是哥哥新交的女朋友呢。

不過櫻庭外公居然肯把房子出租,已經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那個執拗倔強的老頑固,說什麽也不會允許陌生人住進他的房子,何況是租下整層樓,看來這個三井唯並不簡單。

因為幸村精市還沒回來,花梨又不想待在院子裏,只好先在三井唯的客廳裏坐著等人。

三井唯出於禮貌,給她倒了一杯薄荷水,又削了兩個青森蘋果。

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聊天,怕她無聊,又給她拿了一本三井壽房間的漫畫書。

三井唯也不能扔下客人自己去洗澡,只好默默地坐在一邊,打開手機,刷起了朋友圈。

自從三井壽失蹤之後,她就忙得沒有再刷過朋友圈了。

最先刷到的是鐵男十分鐘前發的動態。

【小哥哥的甜品店上新啦:覆盆子小蛋糕,買二送一,送給甜甜蜜蜜的TA。】

配圖是一堆造型小巧可愛的蛋糕,上面有淋有晶瑩剔透的紅色果醬。

放在幾年前,三井唯打死也不相信這玩意居然是鐵男發的。

但是…鐵男的不良歲月,幾經沈浮,已經徹底遠去了,他最後選擇了最安穩平靜的生活,並為之不懈努力。

三井唯在底下點了個讚,本想評論一句,又怕說多了,會引起鐵男的疑心。

他人雖粗壯,卻心細如塵,若是被他看出端倪,知道三井壽出了事,他肯定拋下一切都要過來幫忙。

三井唯記得三井壽的話,無論他發生什麽事,都不能再去打擾鐵男了。

“請讓他過普通人的生活吧。我高中時打擾他太多次了,他也是……好不容易才走上正道。”

往下刷,又刷到了鳳長太郎的動態:

【U17三周年聚會倒計時還有三天,望一切安好。】

配圖是U17國中組的一張合照。

三井唯一眼就看到了站姿騷包又搶鏡的跡部景吾,即使在優秀的群像中,他也是最為惹眼的。

那高貴又傲氣的表情仿佛是在說:“臣服在本大爺的腳下吧,世界。”

幸村精市在圖中也是十分吸睛,雖然他為人行事低調,但身上的光芒絲毫都遮掩不住,尤其是他因為側身而站,半個優美的翹臀也露在最前面。

……

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便是心懷夢想並意志堅定永不放棄的少年。

三井壽曾經也是那樣的存在,可惜了……三井唯在放下手機,向後晃了晃椅子。

沙發上的幸村花梨一本漫畫書看得頭皮發麻,原來這只是一本套著漫畫書皮的意識流名著,名字叫《尤利西斯》。

她不明白是版本翻譯的問題還是她智商有問題,文章晦澀且難懂,兩頁之後就看不下去了。

但她總不能扔下說:“這個我看不懂。”

那得多丟面子啊。

只能偷偷發條短信給幸村精市:【哥啊,你又去哪裏玩了,該回來給我開門了T_T】

幸村很快發來回覆:【在路上了,還有二十分鐘,不好意思╭(╯ε╰)╮】

花梨回覆:【拒絕麽麽噠,我要你給我做好吃噠(*ˉ︶ˉ*)】

廚藝,一直是幸村精市比較頭疼的東西,他累積的所有自信都能在一堆黑色的糊菜中被徹底擊潰。

他在料理方面毫無天賦,偏偏妹妹花梨樂此不疲地“折磨”他,美曰其名鍛煉他:“你不會做飯,以後怎麽交女朋友?”

幸村精市半開玩笑說道:“不怕,哥哥以後可以找一個會做飯的女朋友。”

花梨不服氣:“難道不是男生負責做飯,女生負責吃飯嘛。哥你這麽喜歡吃現成的,估計找女朋友很困難了。”

幸村精市當然不能直接批評自家妹妹的觀點有問題,為了防止小姑娘氣得上竄下跳,只能點頭假裝讚同:“說的是呢,我一定勤練廚藝。”

講出這句話的後果,就是自己被料理“折磨”了好幾年。

幸村精市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做飯居然會那麽難吃……不科學啊,他除了化學實驗做的畏手畏腳,別的事都做的不差啊,怎麽料理方面,毫無長進?

他向立海的料理高手丸井文太請教做了兩次甜點,就被丸井徹底醜拒了。

他還和不二周助合作過研究辣味料理,結果不二裕太看到他們兩個人占領廚房,嚇得一個月都沒敢回家。

他也曾特意打電話向號稱會做兩百道不重覆的和風料理的橘桔平請教過,結果在電話裏就聽到了橘的妹妹吐槽:“哥,你別害人家啦,你做的飯能吃嗎?”

能吃和難吃還是有很大一段距離的,幸村精市決定還是自行研究。

僅僅有一次,他做的香煎鵝肝得到了家裏人的一致好評,連一向沈默寡言的祖母都說了一句:“沒有大意。”

他內心愉悅,特意發了一條朋友圈,沒有文字,只有香煎鵝肝的照片。

結果收到了來自切原赤也的暴擊:【幸村部長,你家的貓怎麽在盤子裏便便?滅了它的五感吧。】

真田弦一郎在底下跟上:【這是幸村最近收集的奇石嗎?跟我家的那塊有點相似,就是不太美觀。】

仁王雅治:【廟會上買的道具嗎?看著有點嚇人,puri~】

丸井文太最後評論道:【這是鵝肝,感覺部長的手藝似乎進步了不少。】

上述人員在看到丸井的評論後,紛紛刪除了自己的評論。

但是太遲了,幸村已經一條不落地全部看到了。

……打擊,不是一點。

今天幸村花梨過來,他又要下廚了。

幸村有點頭疼,這個小丫頭,點外送不好嗎?

……還非要他做。

等幸村回到家時,花梨已經在三井唯家裏睡著了。

《尤利西斯》實在是一本催眠的好書,她的手機開了靜音,完美地錯過了幸村的電話。

幸村在樓下等不到人,只能上樓來按門鈴。

三井唯打開門,他還沒說話,她就已經豎起了一根手指在唇邊:“噓——”

然後指了指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的花梨。

幸村見狀只好坐在一旁等她醒來。

花梨翻了幾頁的書扔在一邊,他看了一眼,突然明白她為什麽能睡著了。

不多時,美美地睡了一覺的幸村花梨醒了過來,看到等在一邊的幸村精市,立刻笑得眉眼彎彎:“哥,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幸村寵溺地笑道:“意外,驚喜。”

“哥哥最近有鉆研什麽菜式嗎?”

“……嗯。”

其實是沒有的。

天天浪,還要打網球和練習法語寫作,哪來的時間鉆研料理。

“那我要吃你的拿手好菜,你最近鉆研的東西!”

花梨十分期待地握著他的手,兩只眼睛亮晶晶,讓他不忍拒絕,只能假裝自己真的鉆研了:“……啊,好啊。”

也只能硬著頭皮發揮了。

擡頭想跟三井唯說一聲告辭,卻瞥見她正看著他和花梨交疊的手。

金色的眼睛深深地凝視著他們。

……她大概是想起了三井壽,所以觸景生情吧。

“三井桑,三井桑——”

三井唯被幸村叫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立刻說道:“抱歉,失禮了。”

“打擾多時,我和家妹先回去了。”

花梨也擺了擺手:“謝謝你啦,三井姐姐。”

直到這對兄妹離開,三井唯才收起那本《尤利西斯》。

漫畫書皮是三井壽的,內容卻是三井禦人的。

這本書她以前也看不下去,現在漸漸地能抱著讀兩頁了。

其實還是不明白,故事從開始到結束僅僅只有十八個小時,卻寫了那麽多字。

內心的獨白,乏味枯燥,又像是深刻的剖析。

好像有共鳴,又似無病呻吟。

書裏的青年教師過得不順,終日渴求尋找一個精神層面上的父親,想法倒是和她有些不謀而合。

後來呢。後來,沒有再讀下去。

三井唯洗完澡,站在窗邊喝一聽啤酒,幸村花梨又找了上來。

“三井姐姐,我們家水管壞了,可以借用一下你家的廚房嗎?我哥要發揮廚藝。”

三井唯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這姑娘還真不認生。

幸村精市隨後追了上來,並指責她:“道歉,花梨你這樣太失禮了。”

花梨氣鼓鼓地說道:“我放棄校園祭過來陪你玩,你卻連個飯都不做給我吃,我都懷疑水管是你弄壞的。”

三井唯看到幸村和花梨的表情都不善,揉了揉眉心說:“你們這才剛見面……廚房可以用,不要客氣……反正我也拖欠了幸村君的房租。”

……

最終幸村精市勉強同意了花梨的要求。他照著手機上的菜譜瞎燒,不由地慨嘆料理真的太難了。

做料理不似繪畫和養花,可以慢工出細活。

也不像打網球,他總不可能滅了鍋鏟的五感吧。

為什麽丸井能做出那麽高級又好吃又好看的料理,他和不二周助做的就那麽難吃呢?

……做好之後他都懷疑到底能不能吃了。

花梨倒不在乎,喜滋滋地看著一盤子黑乎乎的煎牛排,也不管到底能不能吃,抱著幸村的腰就蹭了兩下。

“哥哥超厲害。”

幸村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很抱歉,哥哥……廚藝不精。”

“不,肯花時間替我做飯已經很棒了,爸爸他從來不做飯的。”

“那是因為爸爸曾經炸過廚房,把自己的眉毛也燒了,媽媽不讓他進去了。”

幸村想到小時候他還偷偷嘲笑過父親,現在又是一陣無力。

……自己夠什麽資格嘲笑父親呢,他都算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令他覺得心虛的是,花梨居然把他做的黑暗牛排吃掉了一大部分,還表揚他:“很棒喲。”

他在端盤子去洗的時候,吃了剩下的一小塊。

……難吃。

她……怎麽就能吃的下去呢?

他聽到她在身後輕聲說道:“哥哥不在家,沒人幫我檢查作業了,不過我現在正確率很高了,不用麻煩哥哥了……但還是想和哥哥一起啊……可惜哥哥三個月後就要去法國了呢。”

幸村眼神微微一動。

……是的,三個月後,他就要去法國了。

要正式走上職業網球選手的路了。

這是他堅定多年矢志不渝的目標,所以才作為交換生來到教學嚴謹的東大修習法語。

這些年代表日本參加國際比賽獲得的獎杯也不少,但選擇法國隊拋來的橄欖枝,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家人全票支持,只希望他為自己的選擇感到無憾且無悔。

這條路無數人心馳神往,但能真正能走下去的,屈指可數。

僅僅只有越前龍馬,手冢國光,還有他,三個人。

他記得國中患病反覆治療的時候,他就確定了畢生的目標。

他放棄一切,也不能放棄夢想。

……不得不離開,也只能對妹妹說抱歉了。

那個從小在他耳邊嘮叨的妹妹,纏著他檢查作業,鬧著要當他筆下的模特,陪他一起澆花,強迫他制作料理的妹妹……相伴十餘載,終於到了告別的時候。

坦白講,他和不二周助做的飯,互相之間都難以恭維,不二裕太甚至嚇得不敢回家,而花梨卻從不嫌棄他做的飯,反而吃得精光。

“哥哥為我花的時間,我很開心。”

她其實不愛吃飯,只是需要他的陪伴。

需要他為她花時間在他最不擅長的地方,她有安全感。

……即使如此,他也不可能停下腳步了。

“三井桑呢?”幸村岔開話題問道。

花梨揉了揉眼睛,說:“她好像下樓了。”

三井唯下樓是去修水管的。

幸村走到樓下時,看到三井唯單膝跪在地上,用一只手臂墊著石板,另一只手扶著水管往上擰。

“三井桑,這種事情怎麽能讓你來做呢?”

幸村覺得不好意思,他原本是等明天打電話報修的。

三井唯淡聲說:“沒關系,我會修。”

她繼續忙了兩分鐘,抽出手臂,說:“修好了。”

幸村註意到她的手臂上被石板刮出了紅痕,又沾上泥漿,臟兮兮的一片。

她擰開修好的水管,對著手臂的傷口沖淋幹凈,然後起身撣了撣裙子。

他看到她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走過,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酒氣,看著她邁著平穩的步伐上樓去了。

那天晚上,幸村精市認真地替幸村花梨檢查了作業,提出了一些學習建議。

甚至陪她說了很久的話,等她睡著後才離開房間。

水管修好了,他洗幹凈衣服,突然想起了自己最難熬的那段時光。

被醫院判下了不能打網球的死刑,他也一度崩潰……但熬過來了,並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那段時光沒有笑聲,沒有陽光,但絕對是難忘的。

總有一段路,足夠孤獨,足夠難熬,艱苦而絕望。

除非自己切身經歷,沒有人能感同身受。

盡管被時間消磨,被命運削弱,依舊選擇去奮鬥、探索、尋求,而不屈服。

……

夜裏起了風,他打開窗戶,看到外面冥冥的夜色,茫茫的雨水。

二樓的燈依然亮著,他在心底輕聲說:“請務必加油,三井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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