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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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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木雙眸發出野性的兇光,緊盯著眼前的獵物,像蚯蚓一般艱難蠕動笨拙的軀體,悄無聲息。

女人只能驚叫著手腳並用,向後移動,無奈使不出一絲力氣。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臉上扭曲的表情和鋒利的牙齒。

剛出司訊房的秦政與一旁的幾個人,聽到牢房中傳出女人潮湧般不間斷的驚叫之聲,也是大驚失色,侯典獄與李統領對視一眼,更是慌作一團,此刻沒有獄卒對女犯動刑,這喊叫又是從何而來?萬一哪裏出了岔子,鐵血無心的王爺定然會第一個拿他們開刀。

“王爺,走好!”提著油燈的侯典獄立刻反應過來,躬身嘆息道,“這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奴才,知道王爺是慈悲為懷的菩薩心腸,還偏偏趕在王爺親臨時提審女囚?屬下這就回去瞧瞧,定不能輕饒了他。王爺慢走,不遠送了!”

轉身直接折回監牢中又長又窄的甬道,直奔聲音的發源地小跑而去。

“咣”一聲踢開房門,身經百戰的侯典獄也被唬得往後退了兩步,手中的油燈“啪”摔在木質地板上,引燃灑滿一地的濃酒,騰一下引起滔天大火,火苗一竄三尺高,熊熊燃燒。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清竹的羅裙褲腳都被引燃,火勢愈演愈烈。她終於提起一口氣,意圖向外奔跑兩步,可是卻被侯典獄一腳踢倒在地。時間匆忙,沒有看清女人的容貌,再說侯老頭職位低,又常年在刑房供職,從前並沒有見過千妃的面,當下將她當成劫獄的東瀛羅生門徒眾。這小老兒近來殺鬼子殺出癮,立時生出不能讓她脫逃的沖動,不但大腳將她踹翻,還反手將牢房上鎖。

“來人,走水了,快救火!”侯典獄一邊喊一邊回身尋找水桶準備滅火。

秦政神情蕭肅,凝著劍眉往冷室走去,不明緣故,總覺得心裏亂糟糟的,牢房中那個女人的尖叫不時縈繞耳邊,十分熟稔,宛若何時何地曾經聽聞。

心慌意亂地低頭思索,不期與正前方一個慌張奔跑的女子碰了個滿懷。

“該死!”心裏煩悶的秦政將怒氣隨意宣洩,卻在看清來人後,凝起聲音,“小幽,大晚上的,為何不在院內好生伺候千妃?橫沖直撞的,行事這般魯莽沒有規矩!”

小幽被撞倒,摔了個屁蹲,急忙起身,戰戰兢兢道,“娘娘她,她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已經兩個時辰不見人影,奴婢將整個冷室裏裏外外搜索遍了也沒找到半點蹤跡。”

一個炸雷平空響起,秦政思想亂糟糟的,倒退兩步,幸好有風揚及時出手扶住,才不至於踉蹌摔倒。這麽晚了,她不再房中休息,莫非又逃出王府了?

想到這些他的腦子裏亂成一鍋粥,猛然間一個不祥的念頭突襲心房,旋身拔步,動作迅速,往司訊房跑去。

不遠處已經濃煙滾滾,熱浪沖天,秦政腳下生風,一溜兒煙地闖入悠長的甬道,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睛,他只能用腳踢開緊閉的牢門,一間挨著一間地尋找,終於在接近盡頭,也是煙氣最重的牢間裏找到一個衣衫是火,躺在地上驚恐哭叫的女人。未加思索,沖過去一下將她扛起,交錯步伐向外跑去。

隨後趕來的風揚與李統領瞧見秦政身上沾到火星迅速燃燒也是驚愕失色。此時,侯典獄正提著一桶清水,他先是楞了一下,而後手腳麻利地將全部清水傾倒在秦政兩人身上,轉而又返回身去,周而覆始的繼續工作……不久,火勢被撲滅,秦政與清竹均是性命無憂。

夜晚,丁香園,秦政廂房。

滿臉烏黑的女人,昏昏沈沈地正臥在榻上,不知是睡著還是昏迷。

一旁的王太醫,擦擦額角不住湧出的汩汩熱汗,聲線低沈,“王爺,千妃娘娘肌膚上雖多是紅腫,但並沒有多大的外傷,回頭塗上一層清清涼涼的獾子油幾日便可見效。”

“沒有內傷緣何會低燒不斷?”眉目冷然,一身森冷,秦政卻是嘆氣,神色仿似又添了幾分落寞,“如果額頭燒成火炭,往後會不會留下殘留遺病?”

“娘娘是被嚇著了,喝些藥湯,明早便會退燒。”王太醫知道眼前的女人在王爺心裏的地位不低,越想越是後怕,可是他有什麽法子呢?全家人的命運都在梅丞相手裏捏著,他也是被逼無奈。

咬緊後槽牙下定狠心,老臉上布滿堅定,昧著良心道,“王爺,千妃娘娘不過是皮外傷,將養幾日便會痊愈,倒是,倒是梅妃娘娘那裏,最近身子突然惡化,竟然添了咳血的毛病。”

秦政卻仿佛不曾聽見一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一直低頭凝視床上虛弱的女子,雙眼裏放出的光芒幾乎熾烈得都有些燙人了。

“將藥油留下,你先退下吧!”雙眼好似黑漆漆的樹林,裏面除了竹兒空無一人。此刻他無欲無求,只希望她平安無事,康健延年。

“呃!是!”顫顫巍巍地從藥箱中取出精致的白色瓷瓶,低頭恭順地遞到秦政面前,“王爺,這藥需要患者凈身之後才能塗抹,老臣告退了!不過,梅妃娘娘的病……”

“行了,本王知道了,梅兒的身子我自有分寸,留下藥方你就下去吧!”秦政有些不耐煩,他一顆心全撲在榻上的女人身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人,“叫小幽送溫水和布巾進來。”

“是是是!”王太醫老臉淌汗,腳底下像著火似的,急忙逃命般退出房間,生怕不小心惹得王爺翻臉,殃及自己。

不多時,小幽端著水盆蓮步進房,放下手中的物什後,抹著眼淚著手欲將清竹炭黑焦灼的羅裙褪下。

“你也下去吧!一會兒按王太醫的方子將湯藥熬好送來。”秦政沒擡眼,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記得多送些幹凈衣裳與炭火盆過來,都放在床邊。”

小幽先是一楞,隨後驚覺過來,擦去臉上的淚珠子重新展露了笑顏。看來主子覆寵指日可待。微笑地退出房間,關門前還不忘從門縫偷瞧一眼,滿心歡喜。

待到屋內暖融融一團時,秦政笨拙地解開女人殘破的衣裙,他是一個心思縝密的男人,怕自己手涼凍壞她,故而先將右掌用火烤熱才最後動手。

衣衫褪盡,香肌玉骨的媚體躍然眼底,秦政將布巾沁濕,從頭到腳慢慢擦洗。她的皮膚盈白而細嫩,他只能一點點一寸寸仔細的抹拭,又不能心急太過用力,否則弄破紅腫的水泡勢必留下疤痕。

他知道她是極愛美的,總是喜歡將自己打扮的炫目耀眼,亮瞎人眼。他也承認自己對這具身體的迷戀,每次見她都想狠狠的親她吻她,甚至做更親密的事。夜深人靜的時候,每每思及這些,他都恨自己懦弱無能,恨自己貪戀美色,更恨自己對於這個女人幾乎沒有一點抵抗力。他認為她欺騙自己,背叛自己,應該受到最嚴厲的懲罰,然而,不管多遠的距離,只要出現她的倩影,即便驚鴻一瞥也會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每當兩人單獨相處,他便會情不自禁地用深情的眼眸凝視她,那膩死人的眼波含著秋水,蕩起陣陣漣漪。

沒有男人不愛美人,只愛江山。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傷害她的同時,自己也會受傷、難過抑或是痛哭流涕。

驀地,秦政的大手停留在她的左臂之上,無意中竟然發現她玉臂上有一道道淺淺的刀痕,那痕跡並不深,似乎是從前的舊傷。他們夫妻一年,真正的肌膚之親僅有兩次,每次都是激情澎湃、忘乎所以,因此一直也沒有註意,直到現在這種時刻,他才有機會一睹最愛女人的“真容”。

酥胸之上,那枚粉紅色的鳳凰胎記,正拍振臂膀,展翅欲飛,在紅痣的正上方幾寸之處,又找到一處圓形的疤痕,秦政頓時疑惑開來,這些傷口究竟為何而來?

就在他打算認真看個通透時,一聲痛苦的呻吟從裸.身女子的口中緩緩吐出,“啊!”

清竹先是慢慢張開水眸,左顧右盼,仿佛忘了適才發生的事,但是,當視線最終定格在身側溫情脈脈照料自己的男人時,回憶方才種種,眼風冰涼如寒風陣陣。

“王爺在做什麽?張敞畫眉嗎?”清竹俏鼻一哼,轉頭不再看他。

雖然身無寸縷,可她並不覺得冷,點燃了炭火,屋內亮堂堂宛如白晝,溫暖她的身體卻無法波及她的內心。擡手拾起一旁嶄新的中衣,她不願在惡魔面前赤.身露體,畢竟他說過他中意的只是自己的肉體。

“別動!你還沒上藥呢!”秦政右手固定住她舞動的雙手,“別怕,我對生病的女人不感興趣。”

他如此了解她,就連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明白她的心意。清竹停下手中雜亂的舉動,只用衣服擋住關鍵的部位,大顆大顆溫熱的淚珠子從眼瞼裏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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